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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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先生喝道:“鹤舞,多用两千丝!好好将他用酒腌过的身子收拾清爽!”
鹤舞的双目化作雪白,羽翼越发耀眼,更多的银丝在她身上飘出,侵入老糊涂的体内。
老糊涂被缠得像个茧子,他无助地朝萧子瑜伸手,哀求:“好徒弟,快来救我!”
“是!”萧子瑜听从师命,想伸手切断银丝,银丝却穿过他的掌心,毫无停滞。
“干什么呢?”岳无瑕将他拉回来,体贴道,“鹤舞的银丝洗髓虽然难受,却对身体很好,你师父身体被酒毒侵得太甚,是该收拾下了。”
萧子瑜觉得也是道理,安慰师父:“良药苦口,治病总是不舒服的,你就忍忍吧。”
老糊涂老泪纵横:“我白救你这不孝徒弟了!”
不知过了多久,银丝渐渐褪去,老糊涂浑身是汗,气色却明显红润了不少,脑子渐渐清明,他看着吴先生气得发黑的脸,也发现自己刚刚说得太过了,有些愧疚,便凑上去安慰:“大妹子,我也是多喝了几杯,救徒心切,口不择言。你看在师父当年替你教训过那个混蛋男人的分上,饶了我这回吧。”
吴先生想起老糊涂当年那所谓的教训,生生将她后路断尽,更加恼火,就想抬手给这没皮没脸的家伙一耳光。可惜老糊涂始终是长辈,是教导过她的师父,她自认尊师重道,为了在学徒面前以身作则,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几乎是硬挤出一个比杀人还恐怖的笑容,朝严先生行礼道:“此事既与绿竹林无关,应由刑堂做主,我就此告退。”
老糊涂赶紧叫:“大妹子,别急着跑啊。”
吴先生用最快的速度带着鹤舞离去,走得太急,险些被门槛绊倒。
严先生看着这满屋混乱,心里暗叹,他对这种男女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厌恶至极,更没有兴趣去研究什么两情相悦、相爱相知之类的屁事。他只在乎萧子瑜和蓝锦儿违反了门规,在夜半溜出宿舍乱跑的事。他有心将两人拿来杀鸡儆猴,奈何老糊涂在旁边虎视眈眈,只等他下令重罚就扑上来胡搅蛮缠。他好端端一条汉子,珍重脸面,却抵不过别人不要脸,思前想后,借着吴先生和老糊涂的打闹下个台阶,以初犯为由,判了个较轻的处罚,命两人去打扫刑堂的牢房,勒令要一尘不染。
萧子瑜松了口气,他最不怕的就是干活。
蓝锦儿在家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来了天门宗后,被遣去照顾饲养妖魔,也吃过不少苦头,倒也不将打扫牢房放在心上。只有蓝锦年心疼妹妹,对萧子瑜越发横眉毛竖眼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朝师父请命,号称带两人去干活,准备将重活统统丢给萧子瑜做。严先生不太关注这点小事,倒也随得他去。
如今,天门宗的牢房没有关押犯人,所以可让孩子们前去。
萧子瑜上次看见犯人的时候只有七岁,那犯人是个强盗,被关在枷锁里游街示众,群众都非常激动,纷纷朝他丢烂菜叶和石头,还掺杂着几声口哨,仿佛一场盛大的狂欢。萧子瑜躲在孤寡爷爷背后,不愿意丢东西,还被萧子健狠狠嘲笑了番。他们说犯人都要送到牢房里,牢房里都是老虎凳和皮鞭,到处都是血,又黑又暗,还有老鼠跑来跑去,萧子健边说边做动作,吓得旁边的小姑娘尖叫连连。
萧子瑜不怕老鼠,但觉得血很恶心。穿过漆黑过道的时候,他幻想了许多恐怖场景,做了许多心理准备,最后看见整齐干净的牢房时,很是震惊——犯人住得比他以前的房子还好。
“我师父很爱干净,一点儿脏都受不了,岳小子说这叫什么洁癖。平日里,牢房若关押了犯人,都由仆役打扫,若没关押犯人,就由我们学徒打扫。拷问和关押的地方是分开的,这里没有血和刑具。事实上,牢房关押的犯人很少,重要罪人也不会被丢到这里来,他们在更下面的石牢。如今石牢也是空的,师父嫌那里气味不好,不太检查那里,我们都懒得打扫,里面的稻草都发霉了。”蓝锦年一边介绍,一边点亮了监牢里的四盏油灯。地下的小小世界忽然明亮起来,将黑暗驱散,散发着木头的清香,各个柱子上都刻着些老旧的符文,似乎是监禁类阵法。蓝锦年指着一条通向更深地底的石板路,朝萧子瑜努了努嘴:“臭小子,怜香惜玉懂吗?你去石牢打扫,把发霉的东西都换了,要一尘不染,师父命令你打扫,就要亲手劳作,别指望让你家千娇百媚的红衣帮忙!锦儿你刚说了半天话,累了吧?先坐旁边喝杯水,来,地上有尘,哥哥替你擦擦,这点活计待会让那臭小子帮你做了就好。萧子瑜,你这臭小子想做我家妹夫总得献些殷勤吧?”
萧子瑜不介意帮女孩子干粗活,却很想说自己不想做他妹夫,奈何蓝锦年正在气头上,若说半个不字,估摸会打断腿。萧子瑜示意蓝锦儿自己去解释,蓝锦儿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知道了,让他放心。待萧子瑜走远后,托着下巴感叹:“傻孩子就是可爱。”
蓝锦年正殷勤地用袖子将没什么灰的地方擦了又擦,整理出一块地方供妹妹休息,听妹妹还在说蠢货好,气得捶地跺足,低声抱怨:“傻妹妹,要救那小子方法多得是,哪怕是让岳小子受些委屈,也不能毁了你名声,你怎么就那么实诚呢?”
蓝锦儿笑得甜丝丝的:“我喜欢他啊。”
“撒谎!”
“真的!”
“撒谎!我们兄妹十六年,我才不信你眼光会那么差!”
“兄妹十六年,你竟还不了解我。”
“好妹妹,哥求你了,别胡闹,若爹娘知道我没照顾好你,拐了个这样的女婿回去,非杀了我不可。”
“放心,要是爹爹持剑砍你,我会帮你逃跑的。”
“妹妹,别开玩笑……”
“谁开玩笑了?”
蓝锦年觉得妹妹定被灌了迷魂药,以往心高气傲的她,连岳无瑕这种青年才俊都嫌正经过头不够情趣,怎能看上萧子瑜?虽说萧子瑜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老实人,可惜好人在生活中是无趣的代名词,完全不是妹妹往日的品味,莫非萧子瑜的法器红衣还带迷魂效果?那法器确实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天生勾引人的尤物,难道这种属性对主人也会有影响?至于萧子瑜会不会喜欢蓝锦儿,蓝锦年压根儿不去思考。他家妹妹那么可爱,天底下哪有男人不爱?
蓝锦儿拉了下悲痛欲绝的哥哥,扭着衣角,不好意思地问:“哥哥,我不能让子瑜一个人干活,我得去帮他。可是我身上的衣服是新的,有刚绣好的花,弄脏了好可惜。你帮我去取件旧衣裳来,好吗?”
蓝锦年和蓝锦儿年龄差距不过岁余,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在旁人面前嚣张嘴贱,在古灵精怪的妹妹面前却是百依百顺的绵羊,要星星不给月亮。如今听她请求,纵使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也犟不过她的脾气,只好乖乖去绿竹林取衣服。偏偏他嘴巴贱,不讨女孩子喜欢,没什么异性朋友,只好去求岳无瑕帮忙,再由岳无瑕求其他女孩帮忙,一来一往,耽搁了许多时间。
【肆】
太阳渐渐升起,山中寂寞,唯有八卦可解,绿竹林夜半的闹剧迅速传到每个角落。都说癞蛤蟆吃了天鹅肉,有羡慕萧子瑜傻人有傻福的,有恨蓝锦儿有眼无珠的,亦有见识高明者感慨,蓝锦儿怕是玩弄萧子瑜这种穷小子,就算有几分认真,两人家世差异甚大,所见所想皆不相同,待蓝锦儿过了新鲜期,萧子瑜剩下的便是痛苦和折磨。又有心思阴暗者猜测萧子瑜是伪装成绵羊的白眼狼,不择手段的恶棍,骗单纯善良的蓝锦儿上手,是为了进入灵法界的贵族阶层,找个靠山,待功成名就后,就会将蓝锦儿一脚踹了,再换个年轻貌美的贤惠妻子。最后一种猜测让认识萧子瑜的人都笑破了肚子。
萧子瑜不知外头闹剧,他知道自己违反宵禁是不对的,所以很卖力地打扫石牢,期望将功赎罪,最好是多干点活,多赎几次罪。他觉得在岳无瑕无法无天的带领下,估摸要一直“赎罪”,可是,若没人告诉他父母失踪的真相,他情愿天天“赎罪”。
发霉的稻草有难闻的味道,萧子瑜做过农活,不怕脏臭。他找到个铁叉,将稻草像收晒好的谷子般铲成堆,再搓两根简单的草绳将稻草捆起,堆在角落。忙乎了小半会,他发现油灯已烧尽,叫了几声蓝锦年都无人应答,蓝锦儿说不知道灯油在哪里,他便奢侈地用了张光符来照明,顺便练习施法速度。
一张光符成本十两银子,普通的能持续一个时辰。
萧子瑜的光符是跟老糊涂学的,比市面上的货色更强些,能燃烧两个时辰。
虽然制符材料都是老糊涂免费提供的,但萧子瑜还是很心疼,他决定借助这些昂贵的明亮照明,把石牢打扫得干净些,免得浪费制作符咒花的材料。他将稻草都收归在角落后,用以前打扫茶馆的法子,趴在地上,用抹布和清水,细心地将一块块石砖擦拭过去,争取每寸地面都擦得干干净净,找不到半点尘埃。
忽然,石牢上面传来女孩的争执声,似乎是蓝锦儿和花浅的声音。
萧子瑜猜测是花浅来看望自己的,赶紧放下抹布,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拍掉衣服上的尘埃,欢欢喜喜地跑上去。刚上台阶,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他赶紧跑进牢房,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花浅冷着脸,右手捧着个小包裹,左手则高高举起。
蓝锦儿右半边脸上有五道通红的指印,她不敢置信地捂着受伤的脸颊,双目含泪对花浅喊:“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打人?我娘都没打过我。”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你没资格不允许我和萧子瑜交往,你又不是他什么人,不过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妹罢了!子瑜,哥哥,她欺负我是灵修师,不会打架!”
门外是刚刚进来的岳无瑕和蓝锦年,他们正好看见了花浅的剽悍,跟萧子瑜一样惊呆了。
蓝锦年先回过神来,他愤怒地冲上前,一把抓起花浅的衣领,将她提到半空,咆哮道:“你这泼妇,早就看你奇怪了!竟敢打我妹妹?!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动你!老子也是灵战师!用鞭子的!非教训你这头母老虎不可!”
燕草在蠢蠢欲动,带刺的藤蔓碰一下,花浅就会毁容。
蓝锦年在涉及妹妹的事情上没有理智。
岳无瑕和萧子瑜见势不妙,立即扑上去,一个抱着他大腿,一个抱着他胳膊,硬是将这个遭受连番打击,愤怒得快抽风的家伙拖开,劝道:“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蓝锦儿抽抽鼻子,似乎想止住哭声,眼泪却忍不住地往下掉,“她进来就说我不是好人,让我离子瑜远点,我说不愿意,她就打我。我就不明白我怎么不是好人了?是挖了她祖坟还是抢了她男人?凭什么一言不合,就挥掌相向?”
蓝锦年咬牙切齿问:“是你打的?”
花浅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许久方道:“是。”
蓝锦年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花浅再次思考许久,缓缓道:“不打,白不打。”
蓝锦年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我若想打你,是否可以打?”
花浅想了想:“嗯。”
蓝锦年差点喷火,就连懒得管闲事的燕草都不淡定了,他很喜欢主人这活泼开朗的妹妹,宁可主人被欺负,也不要主人的妹妹受欺负。
岳无瑕见势不妙,再次收紧臂弯,将蓝锦年按得死死的,让绛羽用火焰压住燕草,苦劝道:“冷静,再冷静,女孩子家的事情男人不能动手,有矛盾要好好解决,男人万万不可打女人,这是绅士风度。你快把法器收起来,这玩意碰到女孩子的脸,一辈子就都毁了。”
萧子瑜也劝:“女孩子打架,男人插手很不好,何况都是同门师兄弟,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滚!”蓝锦年深呼吸一口气,指着牢房石门道,“趁我还能冷静,你立刻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没好话。若再欺负我妹妹,我便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定让你后悔一辈子!至于你——”他扭头看着萧子瑜,“若没本事护着我妹,趁早滚蛋!我蓝家不要窝囊废!”
蓝锦儿忍着眼泪,赶紧劝哥哥:“他会护着的,放心吧。”
“就是,”岳无瑕顺溜接上,“你和锦儿天生一对,你要好好护着她,花师妹我会帮你看顾的。”
燕草化身的长长藤鞭,随着主人的威胁声,在空中恐怖地扭动着,似乎只要萧子瑜说一个“不”字,就狠狠抽下去。萧子瑜百口莫辩,他真不想做蓝家女婿啊,就算感情撇开不说,这大舅子也太可怕了吧?
花浅看了眼萧子瑜,嘲讽地笑了下。
萧子瑜知道蓝锦年做事冲动,怕他失控,决议先把花浅救出来,赶紧使手势让她先离开。花浅也知道此时做不了什么,她将手上拿着的包裹放在矮桌上,转身离去,与蓝锦年擦身而过时,她冷笑道:“有胆识,我倒要看看是你后悔,还是我后悔。”
蓝锦儿打开包裹,里面却是四个包子,她红着眼,将包子重重摔在桌上,朝萧子瑜重重地“哼”了声:“她心疼你饿着呢,快趁热吃吧。”
萧子瑜知是花浅给自己送的点心,欢天喜地伸手去拿。
蓝锦年一脸你敢吃就杀了你的表情。
萧子瑜弱弱地缩回手,进退两难。
岳无瑕赶紧打圆场,抢过包子,两口一个往嘴里塞:“你们不吃,我来吃,好吃。”
【伍】
蓝锦儿半边脸都被打肿了,蓝锦年在安慰哭泣的妹妹,命岳无瑕不准花浅再来石窟。
岳无瑕被他念怕了,主动跑去石牢帮忙干活。萧子瑜惊讶地发现看起来很有大少爷气场的岳无瑕干活很不错,便好奇询问,岳无瑕倒不隐瞒:“我爹花了千两黄金聘请的宫里教养嬷嬷,厨师也是京中名厨,还有几个管事,一起来教我生活技能。我想着去天门宗修行,不好再拿大少爷架子,总归要学些本事,免得人家说我岳家养出的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纨绔废物,也怕其他同窗嫌我太过娇生惯养,不愿和我相处。本想随便学学就算了,可是我学东西总忍不住要学到最好……”
萧子瑜后悔问这种问题了,连干家务都花钱请人教的家庭不是他能理解的存在。
“对了,为什么浅浅师妹要打锦儿?锦儿虽然活泼爱闹了些,任性也有分寸,嘴巴也很甜,不至于和人结仇吧?”岳无瑕打断了萧子瑜的沉思,困惑地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刚刚在牢房他和蓝锦年只看见了结局,没看见开头。他不相信蓝锦儿会故意挑衅花浅,也不认为花浅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孩会随便动手打人,可是,花浅却承认自己动手打了蓝锦儿,究竟为什么?岳无瑕乐观地问,“或许是意外?”
萧子瑜闻言,擦拭地板的动作稍稍一滞。他见过花浅打架的凶狠模样,可是他也知道花浅性格高傲,不会为口舌之争随便动手,若是动手,也绝不会只打一个耳光了事,可是蓝锦儿也不像会撒谎污蔑他人的女孩。他觉得两个女孩都有些古怪的地方,具体在哪里却说不出。
岳无瑕忧心忡忡:“子瑜兄弟,浅浅师妹不会家暴男人吧?”
萧子瑜认真地思考了下:“不知道。”
岳无瑕更忧心了:“她打人痛吗?”
萧子瑜更认真地思考了下:“绝对很痛。”
岳无瑕恍惚了,不知在思考什么。
萧子沉默地继续擦地板,他发现角落的墙壁上有些凹凸不平,油灯灯架下方原阴暗处似乎有几行极细小的字迹,若非用他将稻草全部清走,又无意间用光符照亮了整个房间,断不会被察觉。他认真地看着这几行形状古怪的文字,岳无瑕发现了他的异样,也跑过来,发现这些字迹,激动地叫了起来:“这是古魔文,我曾在师父的书籍里看到过,怎会在石牢出现?咱们运气真好!绝对的主角气场!我把这些魔文拓印下来,晚点让祝师兄破译!他经常琢磨各种古文书和前人的预言,对深奥的上古文字都有研究。”
“这些文字很难懂?”萧子瑜死死看着这些字迹,“普通人都认不出?”
岳无瑕一边描画字迹一边答道:“除了魔宗和专门研究古文书的人,没人会学习这种深奥复杂的文字,你怎么问这种傻问题?”
萧子瑜摇摇头,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怪异的字体仿佛活了般,在墙上漂浮,一个一个地刻入他的额间。
一如能听懂妖魔说话般,他清楚地明白这段话的意思:
“恶魔的碎片分成了三个。
两个小偷。
我偷走了一个,他偷走了一个。”
【陆】
严先生说天门宗男女私情过于放肆,决意整顿纪律。他将所有学徒召集,再次强调宵禁,然后将高阶学徒分为五组,命他们轮流寻夜,若发现未经师父许可而还在半夜乱走的学徒,一律严惩不贷。
蓝锦年是个懒鬼,平日里连整理床铺都不乐意,幸好和他同寝室的陈铭是个勤劳的闷葫芦,两人感情很铁,陈铭总会帮他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他乖乖按师父的话巡了几次夜,见师父监管松了些许,又开始偷懒,求着陈铭帮忙:“今天我修行过度,膝盖发酸,手臂也使不上力,肚子也疼。你是夜猫子,你家万福能夜视,晚上巡逻最方便,替我一次吧?晚些我请你去燕来楼,听说新来的舞姬身段极好。”
陈铭板着脸看着他,不说话。
“忘了你不喜欢脂粉味。”蓝锦年拍拍脑袋,再诱惑道,“我请你吃百福居的涮羊肉可好?反正你身量和我差不多,穿个斗篷遮住脸,我和其他兄弟说声,让他们帮忙遮掩遮掩,不会被发现的。谁巡查不都是巡查?我信得过陈兄弟!”
蓝锦年冒险加入岳无瑕的调查小组纯粹是看在陈铭的交情上,陈铭心存感激,正愁无法回报,对他几乎有求必应。待熄灯号角吹响后,他穿上蓝锦年的衣服和斗篷,再将万福收在口袋里,匆匆往约好的集合地方赶去。
出门前,蓝锦年忽然叫住他,迟疑半晌,方道:“兄弟,我前些天和岳小子去找云华师妹取东西,云华师妹提到一件事,是关于沈静的……”
陈铭立即止住脚步,竖起耳朵。
蓝锦年怕打击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记得沈静在去世前和你一起出过任务,她回来后似乎心情很不好,对新进师妹的教导也失了耐心,是不是你和她吵过架?”
陈铭果断否认:“不可能!静儿性情最是温柔和顺,别说吵架,她连拌嘴都不会。何况我们从未吵过架,定是被教导的新学徒性子恶劣,挑衅于她,惹得她忍无可忍,才会说几句略重些的话。云华这话有些武断了。”
“也是。”蓝锦年释然,“我记得和她同房的就是那个叫花浅的臭丫头,那女人长得倒有几分姿色,性格却极恶劣,活脱脱的泼妇、母老虎!怪不得能激怒沈静这种老好人,她真是不简单!总有天,我要让她吃个大亏!”
陈铭点点头,转身出门。
初冬的夜晚有些凉,月亮不知躲去哪个角落,数点黯淡星星挣扎着释放出微小的光芒。
巡查的学徒们都认识陈铭,知道他性情甚好,又能夜视,还喜欢照顾同窗,比起蓝锦年那喜欢使唤人的师兄,更愿意帮人,所以他们对陈铭的到来都很欢迎,毫不犹豫地替他瞒下了李代桃僵之事。
巡逻者共十六人,分两人一组行动,相距不远,发现危险可用哨子示警,互相接应。
巡逻线路有轻松也有麻烦的,为免拈轻怕重,所以抽签决定。
抽签结果,有人欢喜,有人抱怨。
“我和你换吧。”陈铭见抽中巡查墓园的是两个新入门不久的小学徒,其中一个还是女孩,最是胆小,正哭丧着脸,任凭师兄师姐再三催促,还扭捏不敢去,便主动将其换了过来。又见原本跟他巡查的学徒脸色不好,叹了口气,“乐铭,他们俩都是新人,夜路怕是不稳妥,你带带他们吧,我自己去墓园便可以了。”
乐铭见师兄发话,不好意思起来:“这怎么好?”
陈铭扯动嘴角,露出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我正想拜祭静儿,说些私己话,你在,不方便。”
乐铭大喜,再三谢过师兄,带着两名新人去巡查九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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