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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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人,更是面目模糊。

于是那样声势浩大的小说,却在始终没有红火起来的一影一视里草草落幕,以至于多年后当我们回想起来,甚至无法想出哪一张脸,和我们想象中小说里的脸一样丝丝入扣、彼此吻合。

《还珠格格》

1998年,《还珠格格》横空出世。是的,横空出世,我大概只能用上这样的词,因为当年这电视剧造成的轰动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们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都认识了小燕子,认识了紫薇,认识了五阿哥,认识了尔康、尔泰,还认识了柳青、柳红、皇阿玛、令妃娘娘、皇后,包括那个永远一脸阴沉、无恶不作的容嬷嬷。

那已经是整整十三年以前的事。那一年的电视屏幕里,小燕子穿着一身新娘的大红礼服跳进我们的视线。我们前一秒看着红盖头被吹呀吹呀,然后飘飘悠悠地落下来,露出一张沉鱼落雁的脸,还有一双明媚得仿佛从只有阳光没有黑夜的世界里走出来的大眼睛。后一秒钟就看着这个沉鱼落雁的新娘子上蹿下跳,喝酒,吃肉,偷鸡摸狗,大闹礼堂,最后趁乱逃脱。多少人傻在了电视前,不知道这个漂亮得惊人、可爱得惊人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叫赵薇。那年她不过二十岁上下,还是电影学院在读的大学生,年轻得让人心疼。

除了小燕子赵薇,扮演紫薇的林心如,扮演尔康的周杰,甚至乾隆张铁林、皇后戴春荣,都算得上新面孔,可就是这些新面孔,在十三年前,为我们带来了一场多少大腕联袂也未必能带来的狂欢。

那时的林心如还有点胖乎乎的,但仍然掩盖不了天姿国色,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圆圆的鼻子,甚至牙齿……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温婉纯良。进宫以后小燕子常常一身大红色格格装,紫薇一身大绿色宫女装,一红一绿配在一起,却格外赏心悦目。

丫头金锁,和书中描写的一样,明眸皓齿,清秀可人。当年的范冰冰据说只有十五岁,却也已经有惊人的美貌从稚气中透露出来。

五阿哥苏有朋和尔泰陈志朋,大概是所有演员里最大的“腕儿”,当年小虎队红透半边的余威犹在,乖乖虎和小帅虎又齐齐出镜,我们只是遗憾为什么吴奇隆没有来。

其实距离我童年时代小虎队的记忆,到1998年的《还珠格格》,时间也已经走过了许多年,可这只小老虎似乎还是青春年少的,只是略略有些长大。

苏有朋一张圆脸,少了几分王子的贵气,却显得像邻家男孩那样清纯和深情,他和小燕子的搭档,曾经是多少人心目中的梦想甚至是情结。当年曾经有过苏有朋暗恋赵薇的新闻报道,这报道曾经让多少人激动不已。就像机器猫必须和野比在一起,许仙必须和白娘子在一起,我们也认定了,小燕子必须和五阿哥在一起。

那是1999年之前,有过很凶猛的关于世界末日的传言。有一天,一个和我很要好的朋友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小白,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了怎么办?我还没有看到赵薇和苏有朋在一起呢。”我便立刻也跟着忧心忡忡起来。

差不多就是那样,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这两人能终成眷属,戏里戏外,都演一出最美的童话给我们看。

相比起小燕子和五阿哥,紫薇和尔康这一对情侣就不那么讨喜了。小孩子家家,谁有耐性看他们慢悠悠地掉着书袋谈恋爱。于是他们一出现,我们就喝水的喝水吃零食的吃零食,总之可以不关注屏幕好一会儿。可即便如此,紫薇那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也仍旧家喻户晓。

比起这些清一色都是俊男美女式的王子公主们,不可否认,皇帝、皇后、妃子,这些大配角,也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张铁林就是从那时起一炮而红。这个曾经还算魁梧、健壮,并且一笑起来就露出两个酒窝,甚至有点可爱的皇帝,一度是很被大家接受和喜爱的,直到他的身材越来越“雄壮”,官腔越来越诡异,演了越来越多的皇帝,甚至成了包办所有影视剧里乾隆的专业户,这才让我们渐渐吃不消。更不要提后来《倚天屠龙记》里的杨左使,那让我们只能在心中默念:“人生若只初相见。”

容嬷嬷是剧中的一大亮点。

演员李明启是个老戏骨,所谓老戏骨的概念就是,戏好,而且脸熟。你未必能说得出她究竟演过哪些角色,但你总觉得你认识她。容嬷嬷这个角色被扮演得惟妙惟肖,那张阴沉得仿佛能拧出墨水来的脸,那双阴沉得仿佛从只有黑夜没有阳光的世界里走出来的眼睛——总之,这个角色当年也在某种程度上甚是“深入人心”。据新闻报道,《还珠格格》热播的那段时间,她到菜市场买菜,甚至都受到了菜商的鄙视。

《还珠格格》第一部大红特红,几个演员立刻成为娱乐圈当红的炸子鸡。于是琼瑶趁热打铁再接再厉,在1999年又推出了《还珠格格》第二部。这一部里,故事变得越发天马行空并且莫名其妙起来。小燕子变成了“没头脑”,天天闯祸。紫薇变成了“不高兴”,天天怄气。皇宫变成了大杂院,天天鸡飞狗跳。皇帝、皇后、太后等皇权威信的象征统统变得体统全无。只有冰雪聪明的晴儿,让大家深深地深深地喜欢和记住。还有会跳舞、会招来蝴蝶的含香,那么美丽,那么清秀,那么前途无量,却在电视剧播出后没多久就和我们永远告别……

再后来,到了2000年后,《还珠格格》又推出了第三部,小燕子换了,紫薇换了,五阿哥换了,皇上也换了,我们看着新来的那些直愣愣的、满面成熟的,和我们的记忆再也无法丝丝入扣的新面孔,拒绝承认他们是我们记忆里的那幕童话,以及那幕童话里的人。

《老房有喜》

《还珠格格》第一部大红特红,小燕子和五阿哥这对屏幕情侣更是被广泛看好,于是两个人紧接着再次合作,拍了现代偶像爱情剧——《老房有喜》。

《老房有喜》,又名《表妹吉祥》。讲述了一个极为不靠谱、极为不真实、极为经不起推敲的爱情故事。然而,这丝毫也不妨碍我们对这片子的热爱,因为十年之前,那个夏天,那栋老房,那对我们心心念念盼着他们终成眷属的小情侣,才是一切的重中之重。

那就是拍摄《还珠格格》的第二年,赵薇仍旧是大学生,一头碎碎的短头发在额头前乱糟糟地搭着,浓眉大眼,满脸的天真和不谙世事,一笑露出一口不算整齐的牙齿,甜得一塌糊涂。在剧里她和苏有朋都脱掉了《还珠格格》里又长又重的古装,清爽亮相。女的就白衣白裙,男的就白T恤牛仔裤,总是情侣装,手拖手傻傻笑着,仿佛幸福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伤害到他们。

他们扮演了民国和现代的两对恋人,赵薇穿起民国时的旗袍竟然也像模像样,倒是苏有朋穿起中山装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记得两个人在半夜的球场里打篮球。

记得小朋一只手拉着吉祥的手,吉祥手捧一束花没心没肺地笑着。

记得李眉和苏三的发黄了的合影。

记得小朋要回台湾,吉祥看他远去时的眼泪。

记得吉祥送给小朋的线编的手链,于是我们一窝蜂地学会怎么编。

记得小朋时时刻刻画的漫画,被吐槽说画得够丑……

尤其记得中秋那一集,远去的小朋突然回来,吉祥喜极而泣,纵身入怀,两人狂喜拥抱。

小时候,觉得这简直已经是浪漫的极致。

故事的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萌死这对小情侣的我们再一次心满意足。

十年后回首,总是忍不住就欷歔起来——那年夏天,那栋老房,那个吉祥,那时的风,那时的月,那时的少年,那时无伤痕的完美爱情。

港台经典

《珍珠传奇》、《一代女皇》

第一部留在记忆里的港台剧,绝对是《珍珠传奇》。那时候我顶多四岁,故事情节什么的统统不记得,光记得女主角叫沈珍珠,是个像仙女一样漂亮的人。还记得主题曲——“天姿蒙恩宠,明眸转珠辉……吴兴才女沈珍珠……”,小女孩们字还不识,却已经全会唱这首歌,也已经学会看着女演员的满头珠翠发呆发痴,然后披着妈妈的丝巾和纱巾捏着兰花指有模有样地模仿。

后来看的是《一代女皇》。那应该是我们人生里第一次观看关于武则天这个传奇女皇的电视剧。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个媚娘不好看,可越往后看就越觉得漂亮。没人知道潘迎紫当时已经年近四十,大家都相信她就是十四岁,进宫的时候提着一只小竹篮,篮里一只小白猫,耳边梳着短短的小辫子,娇俏得没话说。

我们那时很天真,天真地相信媚娘只是李世民的丫鬟,相信她和李世民没有任何关系,相信她和李治是真心相爱的,相信她和冯小宝是纯洁的朋友关系,相信她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只是被后宫斗争逼上梁山。我们讨厌王皇后和萧淑妃,觉得她们全都是坏人,每天处心积虑要破坏媚娘的幸福,也讨厌媚娘的姐姐,因为她勾引了李治。总之,所有和武则天站在对立面的人我们全都讨厌,认为他们都是邪恶的、卑鄙的。剧中还有两个对媚娘倾心苦恋的男人:南英和学文。他们的爱是那么感人,一文一武,一生一世地守在媚娘身边。小小的我们便满足地感叹——多么圆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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