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梁晓声作品忐忑的中国人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在这样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大多数人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已然是国家幸事,已然是中国人幸事。而时下的大文化似乎总在齐心协力地诱惑人们——富有的生活早已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想要不想要了!

许多当代中国青年,面对如此聒噪不休的大文化,包括每每睁着两眼说瞎话的传媒,内心既不但痛苦、沮丧,而且倍感低贱和屈辱……

与从前时代的中国青年相比,当代之中国青年,半数以上在确确实实地迷惘着。甚至,也可以说确确实实地体会着另一种不幸……

然而,中国毕竟在向前发展着。

扑朔迷离的中国经济,近年正出现着有根据乐观的拐点。

时代变了,是为“道变”。

“道”既变,人亦必变。

变了的时代,衍生出新的时代人。新的时代人不可能适应从前的时代(尽管他们对现在也不见得多么适应),因而他们不会让时代退回到从前,因而他们必将时代继续推向前去,并在此过程中渐渐适应他们所生逢的时代,并渐渐提高他们打理自己人生的能动力……

归根结底——时代发展的潮流不可抗拒,其实意味着的是这样的法则——倘新的时代人衍生出来了,他们解决他们和时代的关系的方式也是新的、不可抗拒的。他们与时代共同舞向前去的能动力是不可抗拒的。

因为他们明白,他们的希望在前头,而不是在从前……

16. 网络肆意攻击的红卫兵遗风

由我编剧的电视剧《知青》,甫一播出,网上便有化名“滴”什么者,以及另一“小子”,轮番攻击不止。还有另一代表所谓“一些老知青”们的同样化名者,发贴“警告梁晓声,我们还活着”!

斯时我正面临45卷之全集的出版,又在进行着《忐忑的中国人》一书的写作,委实无暇反驳。

现在终于有了一定的时间和精力,但《知青》却已播过;它是自八十年代以降,对“文革”再度继承反思和批判之文艺使命的电视剧,基本已成定论。我的反驳动念,也便随之索然。

于是想到鲁讯的话——最大的轻蔑,是连目光都不瞟过去一下。

又一想,不行。

该驳斥,还是要驳斥的。

因有时过于的包容,并不能使不识趣的人识趣起来!而彼们的不识趣,是从不会因为别人的涵养便自省的。那么,包容岂不等同于怂恶了吗?

是的,依我看来,今日之中国,网上的攻击,诋毁行径,一如当年的“红卫兵”。

何况,他们的“唯我正确”、“唯我独革”之“逻辑”,不可理喻到了极点,混淆视听的目的却又那么的显然,不斥之不足以正视听。

遂决定一一斥之。

因我只是偶尔上网一扫,实在记不清那“滴”什么者究意是“滴”什么,只得以“滴”简谓。而那一再要与我论“人格”的,推测是个年轻的,故以“小子”谓之。在中国文字中,年长者谓年轻者“小子”,并不含有侮辱的成分,是惯常之谓——在我也是。

先斥那些“要死要活”的——作家写什么,怎样写,是一种基本创作权利。读者与观众,也当然有评头论足的自由。我并没有阻止过任何人对我任何一部作品的评论、指责与批评,甚至批判。

但问题是——我只不过以知青题材托带出了种种“文革”现象,以图引起今人对“文革”之必要的再反思,你们那厢“要死要活”的相威胁干什么呢?

你们那自称的“一些”,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当年的知青呢?总共又是多少呢?——亮出真名实姓才有抗议的力量,这点儿常识谁都懂,为什么竟不呢?

倘你们认为《知青》一剧不是为了反思与批判“文革”而由一个团队倾力完成,竟是为了“替‘文革’翻案”的话,并且于是同仇敌忾,不共戴天的话;那么现在,不共戴天的你们,又将作何打算呢?

这种动辄以“活着”或“死掉了”来龇着要咬人似的牙齿般发表意见的行径,体现于对文艺的评论,我觉得是泼习。这一点儿对你们的“意见”的意见,谨供尔等参考。

下面,我要对“滴”也发表发表我对他的攻击的意见了:

按照你的逻辑,“文革”十年,全体中国人包括全体知青“都疯了”,似乎根本没有人性未泯的人了。我写了些好人或其实只不过不坏的人,便是蓄意美化“文革”,公然要替“文革”翻案,于是不但该连人带剧一起打倒,简直还要由你号召,再一踏上千万只脚,是吗?

我在《知青》这一部书的扉页明明白纸黑字印着“‘文革’既反人性也反人格,因而是人类社会的‘反动运动’”——此话在各种报上也登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毫无疑问你是网上老手——二十几年来,《知青》是一部承载了最多量反思“文革”,批判“文革”的电视剧,为什么在你眼里黑白完全颠倒了过来?连付正之死、沈力之疯、张靖严排长被捕、武红兵被判刑、老支书之死、赵曙光被停止反省,统统都在你那儿得出了“文化大革命多么好”的结论?

一部剧的播出,要级级做出审看报告——每一级的报告上都写着几乎同样的字:以史为镜,本剧在反思和批判“文革”方面做出了极大努力。这也是几级专家审看委员会的共识。目前它的观众肯定不少于一部电影大片的观众,山东卫视重播时,“星在线”滚动字幕中,有一条是小学三年级孩子发的,说是在与爸爸妈妈一起看,沈力叔叔真可怜,那个年代真不好……

按你的说法,那个年代的中国人“都疯了”,那么现在的你从那种疯劲中好转了吗?如果好了,为什么孩子都看得明白的内容,在你那儿却成了“唱‘文革’赞歌”?如果你认为几千万看《知青》的人们又集体中了“文革”的毒了,你究竟是在侮辱大家,还是在侮辱自己?

对剧中人物的塑造给予了特别理想化的人性及人格情节——这么批评不正是符合文艺批评之客观原则的吗?甚至可以进一步批评,由于特别理想化所以削弱了批判力度,这也很中肯啊!

可你从此剧刚一开播就抡起“美化‘文革’”、“企图为‘文革’翻案”的狼牙大棒挥舞打击,至今不停,气势汹汹。

在我的博客中,有人之跟贴使我恍然大悟,贴曰:“想要了解‘上山下乡’真相,都应该去看××××的×××××……”

而那据说包罗真相的“伟大”作品,正是你“滴”的网上未成写作。

你在网上写你的,别人以别的方式对“文革”进行反思批叛,你为什么只许你存在,不许别的作品出现呢?为什么非得将同一题材的别的作品攻击为“大毒草”,只能留你一家“香花”似的呢?什么“可耻”、“罪恶”全都用上了,唯你“独革”吗?唯你是反思批叛“文革”的英雄吗?

就算是两个种同一种蔬菜的农民,也没见一个指着另一个的菜地叫骂不停吧?

你真是当年知青吗?

若真是,肯定也有大儿大女了,你平常是这么教育下一代的吗?——只要是和自己做同一件事的,先灭掉对方再说,下手要狠?

可一个由毕竟有些思想的人组成的团队,在形成思想共识的基础之下努力完成的作品,是你这样一些人想灭掉就能灭掉的吗?

先扣上罪过的大帽子,再企图鼓噪成一种阵势,继而达到一举打倒而后快的目的——这是你为人处世的一贯方式吗?

还有一个什么人,在网上大谈什么“梁晓声的晚节”。有“节”之人,必有人味。那么好吧,我们就谈谈人味与“节”吧。

首先我要说,我下乡前没疯狂过,下乡后也没疯狂过。

恰是在“文革”中,我见到我的被剃了鬼头的语文老师庞颖,立即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深鞠躬说:“庞颖老师好!我代全家问您好!”

又见到同样成了“反党分子”的教导处主任在操场扫雪,便绕半个操场走至跟前,也恭恭敬敬地深鞠躬问候:“宋主任好!我和我全家都非常关心您,请多保重。”

我所在的中学是哈尔滨第二十九中,我哥哥曾是这一所中学的好学生,所以我要代表全家。

“文革”中,她们都印象深刻地记得当时一幕,那温暖在她们心中保温了十年。

“滴”——你当年也这么有过一点儿人味吗?若你有,你当年不是就不会疯狂了吗?并且,生活中不是就也有了一点点温暖吗?你当年这么想这么做了吗?看你现在行为,大约不会。

我下乡前,要与军代表和校革委会老师,共同为全班同学作政治鉴定,不是全班同学都跟我很好,有一名董姓男生,还曾一个大背将我摔倒在地,昏晕过去。但事关同学以后的人生,可忘前嫌,得力争给出好的鉴定啊!

这么一点点人味儿,“滴”,你当年也有吗?

“责人宽,克己严”——这是我下乡前的鉴定语;你的鉴定中也有类似评语吗?

“中国病了!”——这正是我当年与一位叫王钟龙的,大提琴拉得极好的老高三知青每每说到的话,这一点点独立思想的青年之“节”,“滴”,你当年有吗?

“九一三”事件后,全国到处开会学习“转弯子”,但身为团部报道员的梁晓声说:“转不过来,不转了。”“滴”,这种抗议之语,你当年也曾说过吗?

却并没有被打什么小报告,因为我的知青战友们,都特别理解我的思想苦闷,处处提醒、掩护。

“滴”,你获得过这种知青友情吗?你没有,不等于全中国就没有吧?

我们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二十几名知青聚在某团举办创作学习班,每个人都为国家命运所焦虑,都无心写作,天天谈中国应向何处去;有一名知青打了小报告,兵团总政治部主任连夜乘吉普车前往“查谣”,但人人互证,没有出卖现象。

“滴”,此种爱国情怀,你身上当年也曾有点儿?

我在木材加工厂蹲点,恰有鹤岗市某青年在师部医院治病后,私自探家了——连里要开除他的团籍,之后他将被调往偏远连队。

能否保护一下?为什么不啊?

于是我组织团员学习团章,读关于“民主”的语录,结果是保其“过关”了呀!

  如果觉得忐忑的中国人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梁晓声小说全集忐忑的中国人雪城弧上的舞者,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