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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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让张雨看到我的作品，我想，她会明白我的用意。

白田是我的第一读者，她看完后竟然哭了，她抱着我的枕头哭得很伤心，我很纳闷，我写的是美好的结局，为什么她要哭，多不吉利。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太感动了，太感动了。

她就是这么个有点神经兮兮的家伙。

白田进大学后仿佛变了个人。前些日子学校里社团招新，她硬扯着我去报名，我一听社团就怕，立即联想起洪兴社，想起砍人，于是什么都没报。她却一口气报了两个，一个漫画社，一个音乐社。

前些日子迎新晚会她也参加了，上台唱了首歌，我至今还是不知道那歌叫什么名字。她硬扯着要我去，还帮我挑了个好看的耳钉要我打扮打扮。那晚她打扮得挺漂亮，用文静的假象和忧伤的歌曲把全场的男同胞们都被欺骗了，班上有个小子目光痴呆地看着田儿，然后对我说，这辈子就只喜欢她了。我当时那个汗啊……

田儿下场后就来寻我，她很高兴我还在，扯着我的胳膊剧烈地摇，一边问：我唱得好吧？我唱得好吧？我觉得我的胳膊都快被她弄脱臼了，哀求着说，好好好，唱得跟唱戏似的。

旁边那小子几乎要扑上来咬我了。

班上的同学都认为白田是我女朋友，白田班上的女生也认为我是她男朋友。我跟田儿说起这个问题时她却完全不在乎，说，这样多好，我又不要别人追我。

我说，但是……我……妹子啊，我年纪也不小了，难得喜欢上一个人，你要为我的幸福考虑啊。

田儿就白我一眼，骂我说，靠。

我也想过给她介绍个男生，可惜我这个人除了曾默跟谁都不熟，当然我是绝对不会把白田交给曾默那禽兽的，毕竟我是看着白田长大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曾默也不会喜欢白田，他总说白田喜欢的是我，所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但是白田对于我的意义太重要了，没有她，我的世界就会缺少最后一丝雌性的气息，最终我将变态，会爱上他，而我有痔疮，他不可能爱上我。

他这个禽兽。

白田一直没谈过恋爱，我说没有早恋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她刺激我说再不完整也有我垫背，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她是挺可爱的，有时候她靠着我的肩膀睡觉，挽着我的手臂，所以我的人生算是有一半完整。

VI

O三年十一月天妒英才

今天去商店买须后水时遇上了张雨。

其实我很远就看到了她，当时激动得只差学马叫了。当时我想，不行，我不能这么激动，别人会以为我是小偷，我要很平静地面对她，很平静。于是，我装作很认真地选购商品，一边朝她那边移过去。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大地都震动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完全靠动物性的空间感行走。

"啊！是你啊。"耳边终于响起比下课铃都悦耳的声音。我的世界，草儿绿了，花儿开了，蝴蝶飞舞，鸟儿歌唱。

第42节：天妒英才

我抑制住心中的狂喜，转过头，仿佛看到了本·拉登似的大吃一惊道："啊呀，原来是张雨啊！"说罢，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接着评论说："真巧啊！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你来买东西？"我问，问完想，我这不是白问吗，来这儿不买东西难道做脸啊。

张雨脸红红的，真好看，她点点头，说："是的，你也来买东西？"

我点头，说："嗯，我是来买东西的。"

张雨的脸更红了，就像那苹果到秋天……

我说不出话，也就一个劲地傻笑。

"你来买……东西？"张雨又小心翼翼地问了我一句。

我突然觉得张雨的眼神像在提醒着我什么，感觉这气氛不大对劲，然后，我转过头看了一下这一栏商品柜。

世界毁灭了，我觉得。

一颗巨大的汗珠从我后脑缓缓滑落。娘啊，这是专卖卫生巾的地方啊。

我突然间哑口无言，第一次觉得要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不会说话那该多好啊。我一张脸烧得超市都快起火了。我脑袋里在飞快地思考着解释的理由。答案千奇百怪。

我想说因为我们寝室要大扫除，但是发现没有抹布……

我想说因为最近曾默痔疮发了，而且非常严重……

我想说因为SARS也许在秋天会再次爆发，所以我买些回去改成口罩……

……

就在我恨不得用双拳将张雨打晕后送回寝室，造成她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梦的时候，张雨说话了，她笑着，神秘地问我说："是来帮白田买的吧？"

我疯狂地点头说："是，是，是的，非常正确。"

张雨用很羡慕的表情，说："你们真像恩爱的小夫妻，好幸福啊。"

尔后当我反应过来时，我觉得，宇宙也毁灭了。

我愣是在众目睽睽下买下了一大包苏菲，收银员给我一个黑色的袋子，我说不用，反正宇宙毁灭了。和张雨道别后，我提着苏菲走在校道上，万人仰慕，纷纷敬礼。

白田笑得惨绝人寰，笑完后，对我说，哥哥，你当面包吃了吧，我不用日货。

现在我决定，这些天，不去上课了，避一避风头。

曾默那禽兽不知去哪了，我把学校翻过来了，连他的体毛都找不到。有些担心他。妈的，要玩失踪起码也要跟我说一声。

VII

O三年十二月平安夜

曾默在上个星期出现。

我觉得我快要疯了的时候，他就像土拨鼠一样钻了出来。

我对着他就是几拳，他连连求饶，说，哥，别，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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