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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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就算懂点皮毛也比我们这些半吊子强,干脆你就来做盐铺的账房吧。”

“这,行么?”老李迟疑着不敢答应。

“当然行了,我们都不懂这个,你就先把担子挑起来,带几个徒弟出来就更好了,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大,缺人才啊。”

老李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把楚木腿高兴的什么似的,他认定老李是个老行家了,肯定不光会记账,还懂得存货收发之类的法子,便拉着老李去仓房指点了,他们走了之后,叶开问道:“封哥儿,这人来历不明,把咱们的账目交给他管理,可靠么?”

元封道:“他身上的箭伤你也看见了,差点就要命的,头上磕了那一下也不是假的,若说是有人使苦肉计打入咱们内部,这计策未免太真实了点,咱们堡子里读书人不多,又不敢依仗外人,反而是他这个失忆的人最合适。”

于是老李就这样在河口镇住了下来,同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尉迟家的当家人尉迟光遇刺身亡,尉迟家元气大伤,不得不收缩生意,把精力投入到家主争夺战中,兰州这边的当家人尉迟炯是候选的热门人物,他为了筹措资金,居然向十八里堡低头,答应以后严格按照配额来进行茶马交易,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十八里堡背后是巡商道,是户部,是朝廷,现在正是朝廷实行新马政的风口浪尖,暂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家都有好处。

周子卿终于离开了兰州,十里长亭,师生话别感慨万千,范良臣对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政绩很是骄傲,周子卿忍不住对他当头棒喝。

“良臣,你可知甘肃茶马道历来都是当地官员充任,从来没有外省官员担任此职。你根基颇浅,又是外省人,那些幕僚衙役为何听命于你?巡抚衙门为何事事配合你?”

“这是因为学生的身后有恩师大人,有朝廷有王法,他们自然要听命、配合。”

“笑话,为师哪有这个能耐,甘肃官场黑暗人尽皆知,温巡抚任人唯亲草菅人命,你以为朝廷不知道,不想管么?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此次他是给为师一个面子,给朝廷一个面子罢了。”

周子卿说的如此透彻,如此坦白,让范良臣心中一颤,那一刻,他觉得老师仿佛老了十岁,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老师如何操劳成这样,一股豪气不由得从心底冒出来,他坚定的说:“恩师请放心,学生就算拼的这性命也要把马政办下去。”

周子卿赞许的点点头:“好,你有此决心为师就放心了,之所以他们暂时不动你,是因为你手上掌握着羌马的资源,要好好抓住这条路,另外为师再给你指点一人,那就是芦阳知县柳松坡,你也是为官多年的人,此公的历史应该很清楚,他是为师的挚友,你尽可以上门求助。”

周尚书的车马渐渐远去了,范良臣依然站在长亭中久久不愿离去,恩师的一番话让他感慨良多。

路,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周尚书前脚刚走,温巡抚后脚就变了脸色,撤回了派往巡商道协勤的巡防营,查缉走私这种事情如果不靠地方政府协助,单凭巡商道的人员根本做不到,可人家说要抽调人马剿匪,你也没办法,范良臣几次前往巡抚衙门都被挡了驾,没办法他只好自己组织力量缉私。

可巡商道衙门里都是甘肃本地人,朝廷的俸禄就那么些,他们是靠走私商的贿赂才维持着富裕的生活,朝廷查缉走私实际上就是查他们自己的钱包,前段时间钦差大人在这,大家应个景喝个把月西北风也就算了,可长此以往都要这样,不是要人老命么,别说他们,就连温巡抚也不乐意,大的走私商那里,他可是有不少干股的,朝廷实行马政查缉走私,他每个月都少进账几万两银子呢。所以衙门上下对道台大人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是四品道台又如何?总不能亲自去办差吧,惹急了俺们,半夜把你弄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尉迟家的反击也渐渐开始了,尉迟炯和韩世河联手,用家主留下的印信控制了多家分号,以压倒多数的优势当选新一代家主,他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尉迟光遇害一事,经过多方寻访,得知家主是被十八里堡人伏击杀害,尸首残骸已经被焚烧。尉迟炯发誓,此仇不报绝不罢休!

尉迟家到底家大业大,他们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相当惊人,就连朝廷也望尘莫及,本来朝廷说要控制砖茶买卖,产供销一体化官府专营,但是上面的规矩定的好,到了下面就全走样,官茶根本收不上来,依旧是私茶当道,尉迟家把所有的砖茶都包圆了,从而形成一种奇怪的局面,有茶马专营权的人买不到砖茶,囤积大批砖茶的人却没有茶马券。

尉迟家的虎卫也在向甘肃进发,他们经过勘察确认上一代家主确实死于十八里堡人之手,倘若不把十八里堡踏平,这些热血男儿哪有颜面苟活于世。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59章 京城缇骑

河口镇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在长安发生的这些事情不消十天半个月就传过来了,尉迟炯在十八里堡人手里吃过亏,如今他刚登上家主的宝座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否则无法树立威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八里堡人还真没怕了尉迟家。

好在十八里堡的生意简单,唯有马匹和私盐两项,而且这买卖里面有羌人的份额,所以尉迟家不会对商队下手,唯一方便动手的是十八里堡设在河口镇和兰州府的铺面。

元封下令全面收缩,除了隐蔽的眼线之外,铺面全部关门走人,回十八里堡准备迎战,一时间所有生意都停了下来,贩马贩盐的队伍暂时留在羌地,铺面的当地伙计遣散回家,十八里堡人撤回老家,老李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自然跟着大伙一起暂回十八里堡。

现如今十八里堡可以称得上是固若金汤,堡墙上搭起了瞭望台,必要时刻还能点燃狼烟,和附近几个堡子守望相助,陷马坑铁蒺藜暗道机关一应俱全,存粮干草牲畜储备充足,箭矢兵器盔甲也足够,小小一个城堡已经颇有军事重镇的样子,那些上了年纪的人都忍不住感叹,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戎马岁月。

有四乡八镇的保丁助战,还有罗小虎、柳海龙两股马贼充作斥候和突击力量,还有“十三太保”这个战斗力强悍的预备队,哪怕尉迟家出动一千精兵来攻打恐怕也是白搭,再说了,尉迟家能不能搞到一千精兵都是个问题,上次演的哪一出已经让十八里堡人从战略上看不起尉迟家了,色目人最生意还成,打架不行。

元封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说起来十八里堡和尉迟家都是做生意的人,而不是争天下的诸侯,有钱赚就可以了,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十八里堡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如果尉迟炯有这个胸襟的话,应该选择和十八里堡联手而不是对抗。

在返回十八里堡的途中,忽然有一骑飞奔而来,原来是元封安排在巡商道衙门里的狗剩,范良臣身边没有可信赖的人,只好向元封借了十来个人,狗剩就是他们的头儿。

狗剩飞马追来,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元封让队伍继续前进,自己迎着狗剩过去,天气炎热,狗剩连人带马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见到元封便气喘吁吁道:“不好了,祸事来了。”

元封道:“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范大人收到消息,说朝廷派人来治柳知县的罪,革职拿问不说,家小也要充官,就连下面衙役也逃不开干系。”

元封心头一凛,这是不是尉迟家搞的鬼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保护伞要没了,以往自己查缉走私大办团练仗的就是柳知县给的身份,虽说芦阳县快班捕头和十八里堡保正的职务根本不入流,但实际作用很大,老百姓就认这个,倘若柳知县被法办,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就算完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元封问。

“不清楚,范大人也是偶然得知,可能人已经到芦阳县了。”

元封眉头一皱,自己的情报系统还是不够完善,尤其是官场上的事情,往往要等发生了才知道,不过朝廷办事素来拖拉,兴许这会差人还在路上也未可知,无论如何柳知县对自己有些恩义,如今他有性命之忧,自己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狗剩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速速送信到十八里堡,铁头哥你带着人回家,一刻也不要停,回去以后让定安哥当家,坚守城寨不许出战,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元封匆匆部署道。

“封哥儿,要不要带几个弟兄一起去?”张铁头问道。

“不用,给我预备三匹马,干粮和清水,还有一壶箭,我一个人走速度更快。”

众人不再多说,赶紧帮元封准备东西,每个人都知道元封此去是要劫杀朝廷来的官差,但没人觉得有丝毫不妥,在这些年轻人的心里,朝廷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就算是钦差又如何,荒郊野外的杀了也就杀了,谁知道哪个干的。

元封迅速上路,脱离大队疾驰而去,队伍中的一头骆驼上,正在打瞌睡的老李忽然睁开眼睛,望着元封绝尘而去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元封星夜不停赶往芦阳县,三匹马轮换着骑,渴了拿起皮囊喝一口水,饿了啃一口干粮,根本不下马打尖,不分白天黑夜的走,实在累了就点一炷香捏在手里闭眼休息一会,一刻钟的时间香就烧到了手指,于是起来再走。一路上还不忘打听有没有官差路过,有路人告诉元封,两天前有一对官差向北去了,听口音都是外地人,元封心中更急,不惜马力狂奔,终于在次日午时抵达了芦阳县,此时三匹马正剩下一匹了,也已经精疲力竭,跑到城门口就哀鸣一声倒下了。

元封及时从马上跳下,背起弓箭就进了城,往日这个时候城门口应该有人值守的,可是如今却空无一人,元封摘弓搭箭贴着墙根进了城门,芦阳县很小,县衙正对着城门不过百步,进来就看见黑压压一片老百姓堵住县衙,不知道在干什么。

元封松了一口气,人多就好办了,柳知县清廉公正,爱民如子,上任以来为老百姓断了不少积年的冤案,在民间颇有威信,想必是朝廷拿人被百姓们堵住了。

来到近前一看,果然如此,县衙门口跪着一排上了年纪的百姓,后面是青壮和妇孺,县衙的大门敞开着,一辆囚车正停在里面,柳知县已经被摘了乌纱除了官服,一身白衣站在里面,双手和头露在囚车外面,虽然从父母官沦为阶下囚,但是柳知县依旧风度翩翩,面带微笑,他正耐心劝着堵门的百姓,慢声细语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倒惹得那些百姓哽咽起来,抓住囚车喊道:“柳大人是冤枉的,柳大人不能走!”

“放肆!拦截官府囚车乃是死罪!再不让开统统斩首!”一个锦衣校尉怒吼道,他身旁的十余名士兵也把钢刀抽出一半来威吓百姓,这些人头戴高顶钵盂状头盔,盔缨鲜红如血,身上是红色的锦袍,鲜衣怒马果然不像是兰州来的人,而像是朝廷中枢派来的缇骑。

校尉的怒吼起了一些作用,几个娃娃被吓得哭嚎起来,人群一阵骚动,但并未退后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更多的人挡在囚车前,那校尉见不来点真格的不行了,抽出钢刀朝着最近的一个拦车者砍过去。

“铛”的一声,钢刀被震开了,校尉虎口发麻,胳膊都酸了,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黑黑瘦瘦的高个子,身上满是灰尘,已经看不出衣服的原色,正是此人出刀架住了自己。

校尉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喝问道:“你是谁?”

“我是芦阳县快班捕头元封,阁下又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朝廷命官。”元封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衙门里面的情况,十几个本县衙役已经被缴了械,垂头丧气的蹲在墙角,而柳知县的家人也都带了木枷跟在囚车后面,就连那个八九岁的小萝莉也带了一具小号的木枷,看样子对方早有准备,元封望过去的时候,拿小丫头正睁着大眼睛看过来,四目相对,小丫头眼里啪啦啪啦掉出一串眼泪,看的元封心中一软。

校尉一听这话差点气的岔气,心说老子是京城来的上差,办的是朝廷的公务难道还要和你这个小班头打招呼么,当下便招呼手下道:“把他绑了。”

话音刚落,元封的长刀就架到了校尉的脖子上,“别乱动,我手不当家,割了你的脖子就不好意思了。”

“别乱来,我们是京城来的锦衣卫,有北镇抚司和大理寺的公文。我可以拿给你看。”虽然刀子压在脖子上,那校尉却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官差而不是马贼,只要是官府中人就没什么好怕的,难道他还敢公然造反不成。

“对不起,我不识字,先叫你的人把兵器扔了。”元封冷冷道。

“大胆!你…”话没说完,元封的刀就往前压了压,一道血痕出来,校尉立刻服软:“你们几个,把兵器放下,拿公文念给他听,给他看大理寺的印章。”

官兵们面面相觑,终于把兵器放下,元封冲墙角的一堆人喊道:“王小尕,还愣着干什么!”

王小尕等人如梦初醒,纷纷捡起兵器反将那官兵控制住,一时间局势颠倒过来,围观百姓都傻眼了,片刻之后才欢呼起来:“元班头,好样的!”

但柳知县却不领情,摇头叹道:“元封你要造反么?”

一听这话,那校尉又硬气起来:“小子,你可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只要你伤了我一根毫毛,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锦衣卫也会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

元封道:“我乡下人不知道什么锦衣卫,就知道你们假扮官兵绑架朝廷命官,众衙役何在?”

王小尕等人齐声喝道:“在!”

“给我把贼人绑了!”

第60章 福祸相依

到此时那锦衣校尉才知道害怕,这西北人当真有胆子,小小老百姓就敢阻拦官府的囚车,区区一个县衙班头就敢拿刀胁迫锦衣卫,难道这帮乡下人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京城来的官兵给宰了?要知道锦衣卫在内地的凶名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没成想到了西北居然没人吃这一套了。

看这个架势,他们是真有此意,一刀宰了挖个坑埋掉,等到京城方面收到消息,人家早就逃到千里之外了。想到这里,校尉大人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上午就把柳松坡杀死了,也省却这许多麻烦。

他偷眼观看元封,只见这位蛮横的班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虽然眼神凌厉,但嘴唇上只有淡淡一层绒毛,身架也显得单薄,怪不得啊,十六七岁的后生天不怕地不怕,敢和锦衣卫作对也不稀奇。

锦衣卫官兵不比兰州府那些酒囊饭袋,能被派来执行此任务,这些人也都是有两下子的,哪能束手待毙,校尉一个眼色递过去,早有一名官兵窜到囚车后面,一把掐住那小萝莉的脖子,恶狠狠道:“快把我们大人放开,不然我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局势再度紧张,小女孩细嫩的脖子不盈一握,稍微使力就能扭断,柳夫人禁不住哭喊道:“迎儿!”刚想冲上去又赶忙止步,生怕那人真的扭断女儿的脖子。

双方都有人质在手,谁也不敢造次,那些官兵迅速将地上的刀剑捡起来,和衙役们对峙着,门口的老百姓鸦雀无声,一个个的都看呆了。

“班头是吧,不如这样,我们各让一步,你放了我,我让人放了那孩子,咱们大路通天各走一边,你看可好?”校尉不失时机的提出了条件。

“好,我答应。”元封极其爽快的将长刀撤回,还刀入鞘,同时右手很随意的放到了腰后,同时目光扫向迎儿,轻轻眨了眨眼。

刀子一离开脖颈,校尉就闪身窜到众官兵当中,可是那官兵却并未放开柳迎儿,反而狞笑着朝自己人那边走过去,众衙役纷纷举刀痛斥对方说话不算数,官兵们也用京腔对骂,那校尉更是得意洋洋道:“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老子略施小计你们就傻逼了吧,赶紧把兵器放下自己绑上,爷给你们来个痛快的,要不然先捏死这小丫头片子,再调兵来把你们全城屠尽,鸡犬不留。”

“留”字刚刚出口,元封右手中暗藏的匕首就飞了出去,如同一道白练,正中那官兵的面门,精钢匕首径直没进脑袋,人当时就不行了,柳迎儿撒开两个小脚丫就往回跑,与此同时锦衣卫官兵和众衙役们都大吼一声,挥刀向前战到一处。

芦阳县只有两班衙役,一班是元封的快班,常年在外面缉私,还有一班负责站堂和县城治安,这一班衙役有十个人,王小尕当班头,其余人也都是十八里堡出来的子弟,在县城当差并不需要高强的武功,所以选派的这十个人身手都属于中流,而对方的二十名锦衣卫虽然也不是什么高手,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还占数量优势,所以刚打起来衙役这边就折损了几个人。

“护着柳大人和家眷往外走,回堡子。”元封冲王小尕高喊一声,挥刀挡住三名锦衣卫,自从学了叶天行的十三式之后,元封的刀法更上一层楼,对付这些锦衣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众衙役护着柳知县的囚车就往外走,元封一人断后,锦衣卫见他勇悍,倒也不敢上前搏杀,只是紧随其后死咬不放,元封抽出弓箭欲射,他们就躲到墙后树后拿弓弩对射,总之是不和你打,又不放你走,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门口那些老百姓早就一哄而散了,衙役们沿着空荡荡的大街直冲向城门,可是到了城门前却发现大门已经紧闭,上面嗖嗖射下箭来,箭箭直指柳松坡,王小尕正好坐在车夫的位置,飞身一跃,替柳知县硬生生挡了两箭,可是城墙上依旧有箭射下来,关键时刻元封出手,连发两箭,两个弓箭手惨叫着从城墙上栽下来。

可是后面的锦衣卫又追了上来,这些官兵非常善于城市巷战,他们手里的连弩虽然射程不远,但是速度快,密度高,只需要用手连压杠杆,短粗的箭矢就接连不断的射出来,中箭的衙役无不当场倒地而亡,就算是大腿胳膊中箭亦是如此,想必那箭矢上面定是淬毒了。

一行人被困在城门洞里,幸亏路边有摆摊用的木板子能拿过来挡箭,不然这十几个人真成了活靶子了,元封一边和锦衣卫对射,一边让人把柳知县的枷锁打开,但是柳知县却执意不肯,说这上面是朝廷的封条,动了就是死罪。

现在没有时间啰嗦了,元封回身一刀砍断囚车的栏杆,再砍柳知县的铁镣铐,一刀下去却只是火星四溅,镣铐分毫不伤,他哪里知道锦衣卫的器械都是精钢的,只有拿锉刀慢慢挫才能打开,寻常刀剑根本不能奈何。

元封这边只剩下三个衙役了,他们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目睹弟兄们一个个死去,心理刺激可想而知,大门上锁,后有追兵,虽然他们不懂得什么叫锦衣卫,但对方是京城来的上差,这一点他们还是知道的,和他们作对不就是杀官造反么,刚才凭着一腔勇气上前拼杀,现在面临绝境,这三人都丧失了战斗的勇气。

元封也极其郁闷,局面失控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一直以来自己所做的事情都很顺利,让他产生了轻敌的念头,没想到这些京城来的锦衣卫确实有些水平,打起仗来很有章法,围追堵截样样精通,兵器也够犀利,打了半天人家没死几个人,自己这边已经快全军覆没了,就剩下柳知县一家人,偏偏他们又不能打,那个柳靖云,据说也是练过武的,可现在竟然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看样子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柳家的两位夫人和一个老妈子都啼哭不止,柳知县也坐在囚车里哀叹摇头,忽然他开口对元封道:“元封,你们走吧,这是我的劫数,自从踏出京城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罢了。”

元封不语,张弓搭箭藏在木板后面,透过一个两寸见方的窟窿观察着敌情,锦衣卫们探头探脑的出来,猫着腰溜着墙根向城门口摸过来,元封一箭射出,正中为首一人的咽喉,其余人赶紧又缩了回去,元封转身挥刀猛砍城门上的大锁,锁链是铜的,被元封的钢刀砍的当当作响,一连七八刀下去才砍断,后面传来惊呼:“锦衣卫们上来了!”元封赶紧又回身举弓阻击,可是一摸箭壶,居然空了!

“你们先走,去十八里堡,这里我挡着!”元封喊道,说罢冲出去砍死两个锦衣卫,再次将敌人逼退,可是回头一看,城门洞里那些人居然寸步没动!他急道:“你们还等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的目光都呆滞的看着前方,芦阳县城外,一队人马正奔过来,足有百余骑,衣甲鲜明旌旗招展,当先一面黄色旗帜上赫然写着“钦差”两个字!

这下完了,被人包了饺子了,不要说柳知县一家人了,就连元封自己也难逃一死,没有马匹,没有弓箭,没有长兵器,对方既然是钦差卫队,战斗力肯定差不了,这回怕是连十八里堡的乡亲们也连累进去了,元封无奈的摇摇头,回到城门洞里,对柳知县轻轻摇了摇头道:“没办法了。”

没想到柳知县居然笑了:“元封,你是个将才,可惜生不逢时,若是早生二十年,这天下…唉,在西北边陲认识你这个小友,倒也不虚此行,我们都走不脱了,我死以后,家人恐怕要充入教坊司,可怜小女不过十岁而已,就要遭此大难,我想恳请你把她带走,日后也好有人给我坟上烧纸。”

柳松坡将迎儿叫到跟前道:“迎儿,爹爹就要死了,以后你跟着叔叔要听话。”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小女孩伸出小手帮爹爹擦着眼泪,细声细气的说:“爹爹不会死的,爹爹还要教迎儿写字呢。”

说话间钦差的队伍已经到了城门前,为首一个中年人,蟒袍玉带气度不凡,但是颌下无须,他身边各有四个金盔甲士手持斧钺虎视眈眈,站位滴水不漏,让元封挟持人质的想法还没实行就破灭了。

城里面的锦衣卫们也看到了外面的来人,奇怪的是他们倒并不显得惊喜,反而后退了十几步窃窃私语起来。

“柳松坡接旨。”蟒袍中年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尖细不似男声。

柳知县从囚车上走下来,带着枷锁向城门外走去,柳夫人含泪喊了一声:“老爷~”几十年相濡以沫的感情都在这一声喊里。

柳松坡回首,只见夫人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这是她从战死衙役手里拿来的,寒光闪闪的钢刀架在脖子上,柳夫人从容道:“老爷你先走一步,妾身随后就到,来世我们还做夫妻。”

柳靖云已经泣不成声,他也拿了一把刀在手里,对自己的媳妇说:“待会我先杀你再自杀,免得让你沦落到教坊司被人欺辱。”他媳妇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此时也已经哭的泪人一般。

元封将迎儿拉到跟前,低声道:“待会我背着你冲出去,你一定要抓紧,千万不能松手。”

一家人都在哭,只有这小女孩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忽闪着两个大眼睛,执拗着说道:“爹爹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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