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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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拜完毕,众人都是心情激荡,回去继续喝酒,就这样厮混到天光大亮。

“喔喔喔”雄鸡一唱天下白,出来扫地的,到尿盆的大人们打开家门,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走出院子,却发现对门和隔壁的邻居眼神呆滞,直勾勾盯着堡门处的街道。

于是这些人也看过去,只见那厢赫然摆着十几具尸首!

第11章 投名状

镇民们目瞪口呆,一时间全都愣在当场,过了片刻才有人清醒过来,丢下手上的东西朝堡门处围过去。

一共是一十四具尸体,一水的老羊皮坎肩,窄袖子棉袄,护腕,腰间牛皮板带,下面长靴子,看打扮就知道是让镇民们闻风丧胆的马贼,不过现在这些马贼都已经变成了死鬼,大多数都是喉头一个血窟窿,另外有三个人更惨点,浑身上下都是血口子,这股马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堡子里,又怎么会莫名奇妙的变成尸体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到底是谁干的啊?”有个大叔自言自语道。

“是我们杀的。”只听头顶上传来回答,语气淡淡的,似乎只是杀了几只鸡一般的简单。

镇民们抬头望去,之间堡墙上十三个身影一字排开,威风凛凛的站着,每个人腰间都插着长刀,当中一个身背猎弓的正是元封,其他人也都面熟的很,正是堡子里那些人厌狗嫌的半大小子们。

这十三个小子年龄有大有小,个头也参差不齐,年幼些的都尽力地挺着胸脯,一脸的骄傲,竭力装出大人的模样,而那些稍大些的少年则是敞开着皮袄的前襟,单手叉腰,眼神投向遥远的天际,说不出的寂寞英雄感觉。

他们中的很多人,身上脸上还带着马贼的血,都舍不得擦掉,初升的阳光撒在他们身上,倒真的宛如十三尊战神。

镇民们都有些呆了,这还是自家那个成天尿炕,闹着要吃麦芽糖的娃娃么?还是那个不听话总喜欢偷鸡摸狗的不孝子么?一夜之间这些娃娃竟然做下如此骇人的勾当,而他们这些当爷娘的竟然不知道,这多少让他们有些彷徨,也有些欣慰:娃长大了。

一声怒吼打破了平静:“小二,一夜不回家,你想死啊!”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对着堡墙上的孟小二狂吼。

少女到了近前,却没看见被人团团围住的尸体,只看见堡墙上的弟弟了,她叉着腰继续骂道:“你站上面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滚下来,看姐姐我不抽死你。”

孟小二吓得直想往旁人身后躲,但是看到岿然不动的兄弟们,他又恢复了自信,涨红着小脸对姐姐一摆手:“我晚上办正事去了,你妇道人家不懂。”

少女这个气啊,不由分说分开众人就要冲上堡墙抓人,可是人群让开之后她却先看见了那十四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再想到弟弟说的“办正事”,吓得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众家兄弟都向孟小二挑起了大拇指,孟小二也挠着后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元封见POSE摆得差不多了,便领着人下了堡墙,向众人解释昨夜发生的一切。

以元封为首的这十三个少年,经过昨夜的并肩作战已经俨然成为一个紧密的小团体,他们一边听着赵定安向叔伯婶子们讲着事情的经过,一边骄傲的挺起了胸膛,眼睛却在人群中搜寻着自家的爷娘,这出个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还不知道爷娘怎么高兴呢。

镇民们听了赵定安的讲解,终于明天昨夜他们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不由得都痛骂起老孙头等人,这些当家作主的老爷们简直是引狼入室,还不如这些小子们顶事呢。

昨天老孙头等人喝了不少酒,直到天光大亮才起来,晃晃悠悠披着皮袄想去镇中心旗杆处晒太阳吹一会牛逼呢,却发现那里已经围满了人。

两个马贼跪在旗杆下瑟瑟发抖,他俩昨天被扔在堡门洞里过了一夜,没被冻死已经是走运了,现在正接受审判呢,赵定安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烂木箱,放在台子上权当公案,元封坐在后面审案,两边站着四个少年,长刀都别在裤腰带上,一脸的意气风发。

商队的掌柜邓子明、铁匠铺的大老赵,还有胡瘸子、张驼子等人也都闻讯赶来了,他们都被那一地的尸体吓呆了,甚至不敢胡乱插话,就这样静静听着元封审案。

其实也没啥审头,就是把事情搞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参与这次偷袭,独一刀死后马贼团伙内部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两个马贼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后来捉到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名叫叶开的小马贼,更是把马贼内部纷争的内幕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原来独一刀手下有一百多号兄弟,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当家,每人手下都有一票兄弟,由于他们都是独一刀收编的马贼团伙,所以并不团结,独一刀在的时候还能压得住,这一死就乱了套,当天就为了争夺大当家的位子拼了刀子,死了十几号人,四个当家分成两派,二当家和五当家是一边,三当家和四当家是一头,双方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便约定谁先宰了元封为独一刀报仇便能做这个当家位子,于是四当家草上飞就开动了脑子,派遣王小二打入了邓子明马帮内部,一路尾随着商队前来夜袭。

说到底还是马贼们的心不齐,草上飞的心腹兄弟就这十来号人,若是他和其他人联手来攻,凑上三四十个汉子,十八里堡还真未必能扛得住,可是他们人人都想吃独食,这样哪还能有得胜的道理。

听了叶开的供述,邓子明羞愧难当,原本想报答恩人一番,结果反而引狼入室,差点毁掉了堡子,他扑通一声跪倒,两手扇着自己的耳光,乞求乡亲们的原谅。

“我只当他是流落异乡的关中人,想行个善事带他回家呢,哪知道竟然是个探子,我真是白活了三十多年,我该死!我有愧啊!”邓子明声泪俱下道。

元封知道这确实不是邓子明的责任,便道:“邓掌柜菩萨心肠,被坏人钻了空子而已,所幸菩萨也替你把这个窟窿堵上了,咱们堡子没有伤亡,反将马贼一网打尽,你也不必过分自责了。”

邓子明一脸羞愧的站起来待到一边去了。

老孙头奇道:“封哥儿,你咋知道商队里有奸细呢?你要是看出来了,咋不早说,咱们一起对付马贼岂不是胜算更大?”

元封道:“我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就算说了你们会信么?反而打草惊蛇让奸细藏的更深,昨夜我们也只是见机行事而已,若那王小二循规蹈矩,自然也没有这些事情了。”

众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邓子明远来是客,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家队伍里的伙计拉出来审问吧,而且元封虽然武功好,但是谋略方面的东西并没有被大人们认可,就算昨晚他提出疑问,这些人未必会听。

但是经过这次事情之后,元封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更重一层,事关堡子生死存亡的大事,还得让他拿主意才行啊。

十四个马贼,二十匹马,还有长短刀械二十余把,金银财宝首饰若干,马贼们居无定所,个人财产都是随身携带,这回可便宜了十八里堡,不过这些金银都被元封等少年截留了,充作他们的秘密金库。一共是五根金条,八百六十两银子,一些钗、簪子等物,倒也是一笔不菲的财产。

两个俘虏十八里堡不打算留,也不打算杀,反正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不如放他们回去,对此元封也表示同意,那个叫王小二的哭丧着一张脸倒没说什么,叫叶开的却一脸的不情愿,欲言又止的样子。元封见状便先把王小二打发了,让他出堡子自己逃命去吧。

王小二走了以后,叶开才表露心迹,原来他举目无亲,在马贼队伍里也是个备受欺凌的主儿,现在又摊上这个事,便想加入元封他们的小团体,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元封见他机灵,年龄也相仿易于沟通,有心收纳,但又怕不稳妥,便道:“想加入我们也行,不过也纳投名状。”

叶开道:“啥是投名状?”

元封解释道:“就是证明你能加入我们的东西…”说着将叶开拉到角落处谈了一阵子,叶开苦着脸出来,没再说什么,元封道:“给他一匹马让他回去吧。”

这些马都是元封抢来的,他自然有资格分配,众人也不会说三道四,叶开骑着一匹马离开了,兄弟们七嘴八舌问元封要的什么投名状,元封笑而不答,只是说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这一战收获颇丰,除了两匹死马给了胡瘸子,一匹被叶开骑走之外,剩下的都让元封留下充作小团体的坐骑,这些马和堡子里的马有所不同,属于战马,他们用非常合适。

本来邓子明还打算在镇上耽搁几天,好好宴请一下父老们,眼下出了这档子事他也不好意思再留了,带领商队伙计们踏上了返乡之路,至于张铁头则留在了家里,等来年开春商队过来的时候再开工。

少年们一夜没睡,全靠精神顶着,这会儿忙完了一个个都开始瞌睡了,元封便让他们都回家睡觉去,自己只带了一个叫王小尕的骑马将商队送出去好远,至于路上说了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第12章 练兵

趁着马贼再次袭击给人们心理上带来的震撼,元封游说那些少年的父母,请他们允许儿子跟着自己习武。

此举正中大人们的下怀,镇上的男丁就这么些,年龄大的老胳膊老腿不中用了,二三十岁的青壮们大都成了家娶了媳妇生了娃,也没有精神闹腾,唯有这些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没牵没挂,精力旺盛,待在家里也是戳祸的角儿,还不如交给元封管带一番呢,再说了,这年头乱得很,学点武艺傍身没有坏处。

镇西有一户人家,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奶奶人称王寡妇,今年六十多岁了,腰上有伤不能干重活,只靠出租家里的几间土屋给过路客商借宿赚取一些微薄的收入,孙子王小尕自幼没有爹娘,缺少管教之下染了些偷鸡摸狗的毛病,每每被邻居找上门来骂,为了这个不长进的孙子,王寡妇真是操碎了心。

黄昏时分,元封终于回来,和王小尕一起来到镇西头,王小尕先进去,元封在外面等着,只听见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王寡妇拿着擀面杖将孙子打了出来,一边打一边质问:“手脚又不干净,这银子哪里来的?给你说了多少次咱人穷志不能短,你就是不听。”

到了门口,王寡妇看见元封便有些奇怪:“这不是封哥儿么?”

元封道:“王家奶奶,这些银子是我给小尕的,不是他偷的,昨夜小尕英勇杀敌,这些是他应得的。”

王寡妇呆了一呆,随即望向自己的孙子,王小尕满眼都是委屈,手里还攥着那十两银子,这是孙子拿命换来孝敬自己的钱啊,老人家的眼睛立时就红了,把擀面杖一扔,抱住小尕哭道:“乖孙子,奶奶错怪你了,你终于有出息了啊。”

祖孙俩抱头哭了一阵才停下,王寡妇明白孙子的进步全赖元封教导有方,便热情的说道:“封哥儿,进来喝碗水吧。”

元封道:“王家奶奶,元封正要叨扰,眼下正值年关,一时半会商队不会经过本地,咱家的房子与其空着不如租给我们哥们几个练功用了。”

王寡妇赶忙道:“这话怎么说的,都是自家人还客气,只管用便是。”

乡里乡亲的非要给钱也不好看,但是王家贫困,也不好占人家便宜,元封便道:“这样吧,我们这些小兄弟干脆都在这里搭伙算了,我这里有些银钱,烦劳王家奶奶帮我们做饭,您看可好?”

这个提议立刻被王寡妇接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照顾孩子们也是自己的荣幸,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过了一日,元封在镇西王家小院集合了十二个兄弟,开始了第一次正规训练,说是训练其实和玩差不多,就是骑着马出去遛弯,这年头马可是贵重财产,谁家有一辆匹都当成宝贝供着,哪能没事让孩子骑出去玩,所以少年们一听说训练就是骑马玩,顿时都乐翻了天。

十三骑呼啸而出,在苍茫大地上纵横驰骋,少年们感觉天空是那么蓝,大地是那么辽阔,连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有几人还情不自禁的吼起了民歌。

跑了大约十几里远,元封勒马停下,喝令众人下马,少年们都翻身下马,期待着师父传授他们武艺,可是元封却冷着脸道:“现在你们往回跑,过一炷香后我牵着这些马去追你们,若是让我追上,晚饭就都不许吃了。”

众人都嘻嘻哈哈的不当回事,元封也不理他们,从怀里掏出一炷香点燃在手中举着,少年们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赵定安大叫一声:“开始了,快跑吧!”率先朝堡子方向奔去,其余人也跟着狂奔起来。

少年们都不是娇生惯养的主儿,但是这十几里地跑下来也不那么轻松,尤其是后面还有人骑马追着,万一真让师父追上,不吃饭没关系,丢的可是自己的脸面,所以每个人都玩命的跑,直跑到两腿发酸,喉头发甜,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膛,结果可想而知,除了赵定安年纪大体力好之外,所有人都没能在元封之前抵达堡子。

元封带着十几匹马回来,看到堡门口得意洋洋的赵定安,只是冷冷说了一句:“你也不要吃晚饭了。”

赵定安当时就急了:“师父,我已经跑到地方了啊,达到要求了怎么还不让吃饭。”

元封指着远处那些还在跌跌撞撞往这边跑的少年们问道:“我问你,他们是你的什么人?”

赵定安一怔:“他们是我的结拜兄弟啊。”

“若是被敌人追击,你就抛下他们先跑进堡里躲着?你就是这样做大哥的么?”元封继续问道。

赵定安一时语塞,但又不服气地说道:“又不是真的有人追…当师父的也不能说话不算数啊,说得好好的比你先到堡子就能吃饭的。”

元封冷笑道:“这次你倒把我的话当真了,前天夜里干什么去了?让你刺马你非得刺人,若不是我及时发箭,恐怕当时你就被草上飞宰了吧。”

赵定安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到底年龄大些,知道自己理亏,再加上元封的威望实在是高,面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三岁的孩子,赵定安反倒觉得对方才是大哥哥。

其实元封还是很满意的,这些少年的体能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越野跑之后,他又带着少年们去郊外看了些树枝回来,随意往院子里一丢,就开始给大伙讲课:“你们觉得什么兵器最厉害?”

西北边陲少年心目中最常见的兵器自然是刀,长刀在他们心目中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于是几个少年七嘴八舌的都说是刀,也有那不服气的,说枪比刀厉害,要不然那天晚上他们也不能战胜马贼了,两边人争执不休,元封敲敲桌子道:“都错!兵书上说,十八般兵器,弓为第一。弓箭在手,百步以内就是我说了算,什么刀枪剑戟都不在话下。”

师父到底是见多识广啊,开口就是兵书上说,少年们心悦诚服,都静静听元封讲课,元封说:“当然了,弓箭也不是万能的,敌人若是有盾牌就可以抵消其大半的威慑力,所以每种兵器都是相生相克,没有绝对的第一,在合适的时机使用合适的兵器才能做到最强,咱们不是刀客,不能光练刀法,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弓弩都要练,今天就先从刀开始吧,我来教你们一套刀法。”

说完元封让众少年取出长刀,跟着自己学了一套极简单的刀法,动作很少,只有十几招,但是招招致命,绝无花哨,等他们基本掌握之后元封就自己进屋不知道忙和什么去了。

到了晚饭时间,练了一整天刀法的少年们面对香喷喷的饭菜,都不敢动筷子,师父说过不许吃完饭谁也不敢忤逆,不过这饭菜难道就扔了不成?

元封道:“都累了,歇着吧。”说着自己扯过被卧自顾自的睡了,少年们面面相觑,也只好吹灯睡觉,他们的铺陈都拿来了,在大炕上摆成一溜,都是火力壮的大小伙子,挤在一起睡觉倒也不冷。

累了一整天的少年们沾了枕头就睡着了,不大一会,呼噜声四起,元封却又爬起来,悄悄到外间点起油灯认真的削着什么东西。

半夜时分,北风怒号,吹得院门啪啪响,少年们挤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正香,有几个人还说起了梦话,流出了口水,可是元封却突然冲进来大吼道:“马贼来了,快起来!”

这下子可炸了营,有几个机灵的家伙光着屁股就跳起来,伸手往枕头底下摸刀,还有一些人睡得极沉,任凭动静再大还是酣睡不止。

最后元封硬是用棍子把这些人给抽起来了,喝令他们把衣服穿好,在炕前站成一排,元封拿棍子一边指点着一边训斥:“一个个的睡得象猪,这要是马贼真来了怎么办?”少年们大气都不敢出,哆哆嗦嗦听着师父的训斥,好不容易训完了,元封才道:“去吃饭吧。”

饭菜早已冰冷,有人提议把灶捅开热热再吃,元封却不同意,他说:“万一是行军打仗途中,哪有时间吃热食,就算冰天雪地也只能吃冷的,就这么吃!”

吃完了饭,少年们再次上炕睡觉,这回没人敢睡那么死了,有几人还小声嘀咕:师父这是咋了,这不是传授武功,是把俺们当兵练啊。

次日一早,元封再次领着大家出城遛马,说是遛马还不如说是遛人,先骑出去十几里地,又屁颠屁颠跑回来,简直和傻子一样,不过大家也只敢私下抱怨一番,谁也不敢当面提出意见。

长跑结束之后,元封把大家集合起来,先让每个人尽力举石锁,能举几个就举几个,完了之后拿出十二个桦树叉和牛筋做的弹弓来,发到每个人手中,说道:“这是我特意做的弹弓,力道各有不同,从现在开始,直到我托人买的弓箭到来,这些就是你们的主要武器。”

少年们拿着弹弓都傻了眼,这算什么啊,小孩打鸟用的玩具么?元封看出他们眼中的疑惑,便从赵定安手中拿过弹弓,取出一粒弹子包在弹弓皮里,朝着院字里那个石磨打去,啪的一声就打下一块石屑。

“谁的脑袋比磨盘还硬?用上铁弹子,便是头顶铁盔都能给他打成重伤,你们切莫小瞧这弹弓,朝廷大军中也多有装备,算是一种贴身暗器,昨天我们学过刀法了,今天就学学怎么打弹弓。”

弹弓这玩意大家并不陌生,小时候多多少少都玩过,所以学这个上路很快,起初只能射十步以内的目标,经过元封的提点,渐渐能射的更远、更准了,学弹弓远比练刀来的有趣,大家闹哄哄的射着泥丸,镇上的人看了就笑,只当元封领着大家玩呢。

每天的训练就是这样,骑马、长跑、举石锁,练刀,练枪,练弹弓,有时候半夜还会练紧急集合,这是少年们最头疼的一件事了,而元封也在这上面得到极大地乐趣,每次他都暗暗想着:叔叔啊,我终于把你强加给我的痛苦转加到别人身上了。

元封很有原则,从不使用肉刑,就连饿饭这样的惩罚手段用的都很少,大不了是罚举石锁,或者趴在地上双手撑地一上一下,这倒和叔叔当年训练他有些不同,元封一直认为,若不是叔叔经常罚自己不许吃饭,说不定个头不会这么矮呢,大家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最好别缺了营养,影响身体发育。

就这样训练了十二天,期间元封只离开过一次,一昼夜便回来了,也不知他干什么去了,到了腊月二十八这天,镇子上的年味已经很足了,元封把大伙集中起来说道:“我要做一件大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胆子同去?”

第13章 奔袭

少年们的豪情被激了起来,一个个拍着胸脯道:“怎么不敢去,九郎你说吧。”

元封道:“我要去把马贼的老窝给端了。”

按照元封的估计,他的这些徒弟们听到这个计划多少总会有几个吓得不敢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的听了之后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两眼放光道:“师父,你说怎么个端法吧,俺们跟着你干。”

这倒弄得元封一肚子预备好的台词没机会说了,原本还想陈述一下马贼的凶狠残暴,对镇民的欺压奸淫什么的,激发一下大伙的斗志呢,哪知道这个步骤直接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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