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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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子声音娇脆。无心没料到她居然会说中原话,险些便要酥倒在地,但马上心有一凛,忖道:“不对!我没和她搭讪过,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他生怕自己是听岔了一句天竺话,道:“你是谁?”

  那女子抿嘴一笑,道:“无心先生,请随我来。”虽然她说话口音很不标准,但是这句话有好些字,再不会听错。无心喜出望外之下,一时间什么都望个一干二净,道:“是我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我是火居道士,酒肉婚嫁都没关系的。”

  那女子却只是微微一笑,拉开了车门,作势要无心上车。无心此时却又是一怔,心道:“哎哟,狗屎运不会真这么好法?别撞上天竺的闯啃老合朋友。”江湖行话里,施骗术叫闯啃,骗子叫老合。无心走南闯北有时自己也不免权当一回老合,闯一回啃,对这些自是加倍小心戒备。只是看这辆车甚是华美,那女子身上的纱笼料子也不便宜,他便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的钱包,咬了咬牙,心道:“就算是老合朋友,小心点也不怕。俗话说,有便宜不占,是个猪头三。”想罢,一头钻了进去。

  一上车,车子马上就动了。无心又是怀疑,心里又痒痒的,伸手想去捉住她的手腕,但又不敢。他忍耐不住,轻声道:“姑娘,你叫我上来做什么?我是火居道士,百事不忌,不过穷的叮当响……”可他说了一连串,那女子却睁大了眼睛微笑不语,似乎根本不懂他说些什么。

  车行了一段,听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轻,竟是向郊外去了。无心心头一凛,暗道:“果然是老合朋友!”可是俱蓝港来的尽是富商巨贾,只怕无心要算最穷的一个了,这女子就算要做放白鸽、仙人跳的生意,找上他也算是瞎了眼。无心越想越是诧异,道:“姑娘,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那女子仍然微笑不语。无心再等不下去,站了起来,道:“姑娘,你不说我便下去了。”他想不明白这女子想做什么,此时却又想起贪小便宜吃大亏的古训来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俱蓝,一个天竺美貌女子居然认得自己,又把自己带走,实在令人生疑。哪知他刚站起来,那女子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嘴里说了句什么,无心虽然不懂,想必也是“快到了?”一类的话。

  纵然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一把抓住他,以无心的本领,一个甩腕擒拿便可脱出,还可将抓住自己之人摔一溜跟头。但这女子指剥春葱,肤若凝脂,一抓住无心的手,无心只觉心神一荡,暗自叹道:“罢了罢了,好歹也看到底。”他又坐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地静观其变。只是他盼着还能那女子抓着自己,可她见无心不走了,便又放开了他。车中黑暗,那女子也不知涂了什么香料,幽香一阵阵袭来。

  车又拐了一阵,忽然一晃,停了下来来。那女子扭头向无心展颜一笑,推开了门,先下了车。无心怔了怔,正待跟着下车,却听得外面有个女子道:“是无心先生么?小女子恒伽失礼了。”

  带无心前来的女子声音柔美清脆,但这个女子的声音如乳莺初啼,更是娇美无匹。无心心头大吃一惊,心道:“天下竟有如此好听的声音!”莎琳娜的声音虽然也很是动听,但天天都听,未免也听得惯了。他本要钻出去,此时不免犹豫了起来。这声音如此动人,若声音的主人不那么美丽,不免大煞风景。

  他顿了顿,却听得外面那女子道:“无心先生,请出来吧。”

  这女子说的,竟是中原官话。自从离开马锡,无心还不曾听到过这种口音,他又惊又喜,心道:“莎姑娘,小道事急无奈,不能守身似玉,当真有愧于你。”当初他在杭州时常去勾栏听戏,墙头马上、后花园私订终身的戏看了一肚皮,也做过有什么绣楼上千金小姐看中自己,请小丫鬟来暗通款曲的白日梦,如今看来,这一出戏文简直就是自己在演戏了。纵然这女子不及莎琳娜秀美,但声音如此,总不会太丑,而这种美事岂能错过。只是他心里也觉得愧对莎琳娜,肚里先说几句安慰自己。俗话说事急从权,自己不能守身如玉,那也怪不得自己。正胡思乱想着,带他来的那个女子嘴角含笑,拉着车门向他示意,无心再顾不得了,一下跳了出去。

  哪知甫一落地。他刚看清眼前,“啊呀”叫了一声,满腔欣喜尽成冷汗,伸手便要去拔剑,心道:“糟糕,这一出是《断桥记》!”原来车前竟盘着一条巨蛇,足有两丈多长,一个斗大的蛇头正盯着自己。无心还在担心与自己说话的女子不是太美,哪想到会见到这般情形,吓的脸都白了。

  他刚摸到剑柄,却听得边上一个女子道:“摩睺罗迦,别吓着了无心先生。”那条巨蛇竟也似能听懂一般,扭头向一边游去,消失在树丛中。

  无心惊魂未定,看着那条巨蛇消失了,这才收剑入鞘,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还没说什么,听得那女子道:“无心先生,真对不住,摩睺罗迦吓着你了。”

  他抬头看去,却见一个女子站在他眼前。这女子穿的是一件红色沙丽,沙丽的一头张开成扇形,上面绣着花边,极是华贵,一脸脸却秀丽无比,带他来的女子以算是个美人了,但站在这女子身边,登时显然黯然失色。无心看的呆了,心头鹿撞,忖道:“无心啊无心,你这桃花运可是走大发了。可惜多半不能带她到佛罗伦萨去,就算莎姑娘乐意我讨小,我那要做正义旗手的老泰山定会闹翻天,看来只能在俱蓝国做一回露水夫妻了。”

  他越想越美,嘴角以露出笑意来。那女子见无心仍不答话,连带微笑,倒吃了一惊,心道:“他被摩睺罗迦吓傻了么?难道传说是言过其实?”正想着,却见无心突然正色肃立,打了个稽手道:“小道无心,姑娘你好。”声音平稳无异,她这才松了口气,道:“无心先生,让您受惊了,小女子甚是过意不去。”

  无心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一条小蛇罢了,比这更大的我都见过。”他还待再吹嘘几句,但想天竺女子纵然没有中原女子那般怕羞,自己若说些疯话,说不定这一场旖旎的好事就此翻成画饼,便正色道:“小道是火居道士,姑娘想必不知道,火居道士是可以吃酒肉,有婚嫁的,两位姑娘不必在意,姑娘的中原话说的真好。”这女子会中原话想必是爱慕中原人物,只是来俱蓝港的中原人不是张仲熊这等肚皮如水桶的中年人,便是赤奋若那等粗壮少年,这女子看到自己这等人物情不自禁,这是也是有的。他越想越觉得没错,索性把这两句话说在头里,省的她以为中原出家人全都清心寡欲,反倒有所顾虑。

  黄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也知道。无心先生请坐,小女子恒伽,那边是我姐姐乌莎斯。如此请你前来,实是冒昧。”

  无心见前面一棵菩提树下站了不少女子,其中一个穿着鹅黄纱丽的想必是恒伽口中的乌莎斯,看样子也是一个美人。无心又惊又喜,心道:“想不到还能一箭双雕。只是她姐妹二人生得如此美貌,名字怎的不那么好听?”其实无心却不知道这两个名字都是女神之名,恒伽既是印度第一大河恒河,《大般若经》中所说殑伽天女既是此名,而乌莎斯在印度神话中则是曙光女神。他正色道:“恒伽姑娘有召,那是贫道福分。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恒伽淡淡一笑,道:“小女子聊备一席水酒,请无心先生入席。”

  说事水酒,其实尽是些水果。那些水果稀奇古怪,无心倒是只认得一两种。他捡了两个吃了,脸上尽量正经,只是不由自主地便向对面恒伽和乌莎斯姐妹两人脸上扫去。那乌莎斯长相甚美,却显然冷漠许多,只是冷冷看着无心,不时低声和恒伽说两句什么。无心听不懂,当真心痒难搔,心道:“两位姑娘难道还要礼让个先后么?哎哟不好,那岂不是一出《锦被堆》了?”

  这出《锦被堆》说的是宋时太尉杨戬帷薄不修,姬妾不安于室,暗自勾引美貌少年入内宣淫,结果那少年脱阳而死的故事,后来明人凌蒙初的话本中有一则便讲此事。这是野台班子才演的荤戏,无心是有一回挤在一伙脚夫中看到的,此时却想了起来。他越想心里越痒,再也忍耐不住,道:“两位姑娘,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小道约略也知道些。”

  乌莎斯听不懂他的话还没什么,恒伽却面色一变,道:“无心先生您知道?”

  无心见她变色,心道:“糟了,她们定是什么大家闺秀,脸嫩,想偷汉子实在说不出口。”但这话总不能自己说出来,他微微一笑道:“小道是猜到些。恒伽姑娘,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懂中原话吧?但说无妨。”

  恒伽轻轻咬了咬嘴唇。她的两排皓齿白若编贝,嘴唇又红艳如朱,这动作极是动人,无心心头一荡,心道:“别人说天竺人全都长得甚丑,其实是胡说,恒伽姑娘就和莎姑娘差不多,那个乌莎斯姑娘也不差,她们看上我,真不知我前生怎么修来的福分。”

  他正想着,恒伽与乌莎斯两人忽然齐齐跪倒在无心跟前。无心大吃一惊,连忙站了起来,道:“两位请起。”他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相信这两个天竺少女会跪着求自己与她们春风一度,此时他终于明白其中必有隐情了。

  恒伽抬起头,道:“无心先生,波里提毗院吉祥女恒伽、乌莎斯恳请无心先生搭救,无心先生如不答应,那便是赐我姐妹二人一死了。”

  无心一怔,道:“什么波里提毗院?恒伽姑娘,乌莎斯胡娘,你们得了什么病症了?小道多少也懂点医术,不妨慢慢看看。”他也不知道恒伽和乌莎斯两人到底为了什么,只道她们得了什么绝症,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会些医术,想请自己开个方子。其实无心的医道蹩脚之极,顶多给人敷点金创药、配个消食丸之类,真要让他开方子治病,只怕来十个治死四双半。

  恒伽道:“无心先生,波里提毗院是我天竺四天宗之一……”

  原来天竺四天宗,乃是地天波里提毗、火天阿耆尼、水天婆楼那、风天婆由这四宗。四宗来源极古,上古时天竺诸国林立,号称有十六大国,其中又以魔揭陀、居萨罗两国居首。魔揭陀国定都王舍城,居萨罗国定都舍卫国,着两国都位于今之恒河中游,为诸国领袖。后来魔揭陀国出了一代英主瓶沙王,次王精明强干,魔揭陀国国富民强,因此动了统一天下之心。

  当时无魔揭陀国相邻之国名谓鸳伽国,亦是一个强国,瓶沙王屡攻不克,最终还是得到当时四个号称天下至强的术士之助,大败鸳伽国,得以吞并其地,从此一统了恒河下游。然而后来瓶沙王之子阿阇世弑父继位,四贤者亦因而分裂,其中波里提毗一宗南下,婆楼那宗与婆由宗各自散去,唯有阿耆尼宗荏苒跟随阿阇世左右,辅佐其征战四方。岁月荏苒,魔揭陀从瓶沙王的阖利昂伽王系转为希苏那伽王系再转为难陀王系,阿耆尼火天宗成为天竺第一大宗派。然而,此时天竺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西方马其顿的一代名王亚历山大率军来攻。

  亚历山大大帝即位以来,锐意进取,兵锋其盛,一举灭掉了波斯。挟余胜之威,亚历山大大帝率军东征。马其顿屡战屡胜,灭国无数,终于与难陀王兵戎相见。然而此时难陀王手下亦有一个名将,名叫旃陀罗笈多。旃陀罗笈多得当时阿耆尼火天宗宗主考底利耶之助,重新召集四天宗,终于顶住了马其顿军的军势,让亚历山大大帝战马止足于印度河。

  亚历山大大帝本想一举吞并全天竺,再转向东北,与传说中的中国皇帝开战,(燕垒生按:野史有云,亚历山大大帝确实有平定印度后东征中国之念。当时的中国,正是战国七雄纷争之时,唯一可能成为亚历山大大帝对手的秦王嬴政还要近一百年后方能登场。假如当时亚历山大大帝在印度进展顺利的话,或者他的生命在长二十年,恐怕中国的历史也将是另一番模样了。然而历史没有假设,唯有在说部中向这位气吞宇宙,却天不假年的马其顿千古一帝表达一下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的敬意。)见战事不利,而兵老思归,最终还是未能一举平定全天竺,便命部将欧德穆斯留守。欧德穆斯虽是猛将,但能力远不及亚历山大大帝,旃陀罗笈多得四天宗之助,以考底利耶为谋主,最终迫使欧德穆斯退出西天竺。旃陀罗笈多击走外敌之后,自立为王,趁势灭了难陀国,斩杀难陀末代王,而他建立的,就是天竺史上有名的孔雀王朝,旃陀罗笈多之孙,既是第一次统一印度全境的阿育王。

  从孔雀王朝起,四天宗各安其位,不再有纷争,但互相之间联系也少了。一千六百余年过去,四天宗里。风天宗早已灭绝,水天宗则在后来戒日王与遮楼其王争雄之时一分为二,宗派中许多弟子不再崇奉婆楼那龙王,转而崇奉八部众中的龙众那伽。说那伽方位水神,这分出来的一支被称为那伽隐者团。水天宗遭此打击,派中高手几乎去了一大半,从此一蹶不振,至今只是苟延残喘而已。波里提毗院的地天宗虽然一直仍有传承,但这一宗由于一直由女子执掌,当中好几代宗主碌碌无能,也行将式微,只是比水天宗好一些而已。唯有火天宗,因为一直依据历代王朝,虽然也有起落,但代代精研咒术,代代都有强者出现,势力越来越大,这一代的宗主有三人,被称为三尊者,三人门下徒子徒孙亦复不少,在北天竺尤受崇信,与水天宗、地天宗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恒伽为了让无心听得清楚,说的甚为详细。美人在侧,娇声曼语,无心听得津津有味。这些事他闻所未闻,虽然恒伽说到现在仍然未入正题,他仍是半点也不急,倒盼着恒伽能说得更多些。哪知恒伽说到此处,却像说书人卖关子一般住嘴不说了,无心心痒难搔,道:“恒伽姑娘,后来又怎么样了?”

  恒伽道:“无心先生,你是不是听得倦了?”

  无心道:“不倦不倦。”心头却是一凛,忖道:“无心啊无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别看了这两个姑娘好看就大意,这分明就是美人计,只是不知她们要做什么。”他脸上仍是笑咪咪的,心里却已打了七八个转,已生了戒心。

  恒伽顿了顿,道:“四天宗在当时能够并列,是因为四宗各有一件异宝,像我们有一颗波里提毗珠,风天宗是一颗婆由珠……”

  她话未说完,无心忽地插嘴道:“火天宗是阿耆尼珠!”

  他这话脱口而出,一说出便已后悔。恒伽和乌莎斯听得“阿耆尼”这几个字,都是一震,恒伽道:“无心先生,阿耆尼珠果然在你这里么?”

  无心自知失言。他对阿耆尼珠所知不多,真要说来也没几句,他随口道:“你们是波里提毗院,有波里提毗珠,火天宗就叫阿耆尼宗,岂不是阿耆尼珠么?”

  恒伽点了点头,道:“是,不过,与另外三宗不同,火天宗很早以前就由宗主把阿耆尼珠藏好了,从不示人。据说,连火天宗自己弟子也已经有很多代未曾见到阿耆尼珠了。”

  无心道:“那也只是藏一下吧。”听到此处,他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恒伽和乌莎斯原来是为了那阿耆尼珠才找到自己的,自己还想入非非地以为她们看中了自己,不觉有些恼羞成怒。若她们不是两个绝色美人,无心早就发飙动手了。他嘴上敷衍,心中忖道:“原来这美人计原本答应了也无妨,只是那阿耆尼珠还在单马锡,她们若是漫天要价,要我回单马锡取来给她们,那可不成,我也没这个本事,嘿嘿。反正所在之处我还记得,这消息总也值个春风一度吧。”他越想越美,不自觉地瞟向恒伽与乌莎斯二人,心里比较着这两人的姿色。只觉两个女子都是美人,只是乌莎斯眉宇间带着点英气,性子只怕稍硬,而恒伽年纪小些,稚气未脱,声音里总有些怯生生的意思,定然更加温柔。他他肚子里寻思着:“这美人计顶好能一箭双雕,要是不能,我就要恒伽了,嘿嘿。”

  乌莎斯不懂中原话,在一边静静听着恒伽向无心解说,面前这异装的唐人少年眼珠骨碌碌乱转,目光不住在自己与恒伽脸上打转,她心中隐隐已有了些怒意,忖道:“这唐人不是好人!”天竺亦是文明古国,孟夫子“胸中正则眸子了焉”的古训虽然不曾传到此处,但天竺古诗《摩诃衍那》中亦有:“正人君子,目光炯炯而端正”之语。无心目光中虽然炯炯得有些过分,但端正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她有心想提醒恒伽别被这唐人少年骗了,却苦于不懂恒伽现在说些什么。正在这时,却见无心一长身,向恒伽说了句什么,恒伽双眼一下子睁大,脸上泛起红晕,又回了一句。乌莎斯虽然听不懂,却也听得无心再说“阿耆尼”,心中生疑,再也忍不住了,低声道:“恒伽,他说什么了?”

  四、计中计

  张仲熊张罗着卸完货,只觉有些倦意,便想回舱躺一回。一上船,却见赤奋若靠着船边看着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他笑道:“赤奋若,明日就要起程回航了,你不去集市上逛逛么?”

  赤奋若一抬头,道:“张公,没事了么?”

  “都妥了,今天就没事了。”这一趟的丝绸、茶叶、瓷器都卖了个善价,张仲熊心情好了许多,话也多了许多。他道:“这俱蓝是西洋道上第一大港,明年我们去马八儿看看吧。”

  赤奋若道:“张公,您去过勿斯里么?”

  “勿斯里我也没去过。”张仲熊摇了摇头:“听说那地方在极西,要经过黑人国,此间昆仑奴便是从那里贩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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