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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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我一人就把你们全都打死!哈拉虎的眼睛都已红了,拍马又待向前,斜刺里却有个人冲了过来。

这人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大刀。虽然这把刀亦极是阔大沉重,但哈拉虎丝毫不惧,故伎重施,铁刺棒又是一棒打下。“砰”一声,火星四射,两匹坐骑却同时嘶鸣一声,哈拉虎只觉一条手臂被震得发麻,那人的刀杆却没有断。

这人用的是铁杆刀!

哈拉虎大吃一惊,还不等回过神来,边上亦都赤已叫道:“铁刃陈忠!”

刀杆用铁铸,那这把大刀的重量已不比哈拉虎这杆怪物一样的铁刺棒轻了。西原虽然多有勇力之士,但用这等铁杆大刀的,唯有一个人。

楚都城的老将,铁刃陈忠。

哈拉虎今年四十岁。陈忠比他大了快有二十岁,须发都已有些白了。然而在火光中,陈忠提刀立马,巍然直如天神。哈拉虎心头不由一颤,对眼前这个老者有了一丝莫名的惧意。

陈忠的勇力,在西原几成传说。当初五德营初来,想解决他们的人大有人在。当时定义可汗召见他们,本来是想把他们全部变成奴隶。在谈判不顺之时,陈忠举刀,在阿史那部诸多勇士跟前挥刀劈开了定义可汗帐前石鼓,一举震慑了这些桀骜不驯的勇士。那石鼓足有半人高,用一整块坚石凿成,陈忠一刀竟然将它齐齐劈开,这等勇力纵然是定义可汗帐下猛士如云,也无一人能及。不过哈拉虎听说了这事后甚不服气,觉得砍开石鼓不算什么,他的铁刺棒要打碎寻常石头不在话下,用的如果是大刀的话,多半也能劈开。现在终于碰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勇武之士,力量上他虽然不见得逊色,可是心底仍然升起惧意。

不仅仅是勇力,更让他畏惧的是陈忠那种当者辟易、一往无前的气概。虽然这人已经老了,可是在他身上,仿佛有天火正在燃烧,不可向迩,恐怕靠近了都会被烧得连渣都不剩。

陈忠接了哈拉虎的铁刺棒,也觉手臂发麻。但他仍然若无其事,牵着马,听得对方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高声喝道:“正是陈忠。有胆的勇士,上来一战。”

他说的是中原话,哈拉虎听不懂,不过也知道那是陈忠在挑战。他咬了咬牙,叫道:“西原第一勇士,阿昌大王,哈拉虎!”

哈拉虎的话陈忠一般听不懂,但最后的报名却也懂了。他冷笑了一下,握紧了刀,向哈拉虎指了指。

哈拉虎是西原有名的勇士,号称无人能够击败。当然,这种击败指的是单挑,现在阿昌部在五德营的突袭下已是一败涂地。不过如果不能将哈拉虎斩于马下,这些把性命当儿戏的西原勇者仍然会不顾一切地反扑,五德营的损失也不会小。解决阿昌部的决定是薛庭轩秘密提出来的,阿昌部依附思然可汗,解决了他就是和思然可汗正面为敌。不过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子侄自有他的道理,其间细微他虽然不懂,但他一定要让这个计划成功实现。

火光中,他的须髯飘洒,此时战场上有了难得的静谧,双方也暂时停止了厮杀。五德营固然对陈忠有绝对的信心,阿昌部对他们这个贪财又小气的大王也信心满满。尽管现在谁先冲锋,谁就能占点便宜,但谁都没有动。

勇者的对决,永远都值得尊敬。

哈拉虎嘶吼一声,双腿一夹坐骑,马立时向陈忠冲去。阿昌部遭到五德营偷袭,败北是免不了的,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想到五德营居然在思然可汗的威胁下还敢如此出击。但能够阵斩陈忠,西原勇士哈拉虎,就是名副其实的西原第一勇士。

两匹马交错而过,又是“砰”一声响。两样武器都是纯铁铸就,火星更是如喷泉般直罾出来,在两人头顶都笼成了一道细网。旁人尽都屏住呼吸,连战马都似乎被这两个勇者惊得呆了。

哈拉虎与人对敌,一棒下去,从无人逃得性命,唯一的例外是当初一个仲兰部的勇者。那人接住了哈拉虎一棒,但第二棒下去就虎口震裂,第三棒被哈拉虎打死。虽然也死在哈拉虎棒下,但此人居然要哈拉虎三棒才打死,一般被西原的歌者传颂,说那是少有的勇士。只是这一次哈拉虎已与陈忠交手两次,两次都是硬碰硬,哈拉虎却丝毫没能占到上风。

这还是人吗?

双方都这样想。

此时的陈忠也觉得有些喘息。仅仅两个照面,哈拉虎就把自己逼到这等地步,这个怪物果然名下无虚。

哈拉虎的力量,也不会比当初的蛇人逊色。陈忠带转马时想着。如果有楚帅在自己身边,自己挡住哈拉虎的猛攻,楚帅趁机出枪,哈拉虎定然难逃一死。事实上,现在若是薛庭轩与自己联手,要杀哈拉虎同样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是,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哈拉虎要用自己的力量来对抗,难道铁刃陈忠越老越不长进,反而想倚多为胜?

他看着黑暗中向自己冲来的哈拉虎,依稀又看到了当初在疆场上与蛇人浴血奋战的情形。

陈忠一生,绝不低头!

他咬了咬牙,胸口也似有一团烈火燃起。这团火散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已经因为衰老而有时感到酸痛的四肢重新充满了力量。

哈拉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中原武人也有用铁棒的,但从来没人用过如此沉嚣的铁刺棒。七十多斤的铁棒,不用打,倒下来都足以压死人,不要说以哈拉虎这一身怪力挥舞如飞。哈拉虎的手法并不出奇,然而这种力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阻挡。

第三个照面又过了。“啪”一声,这一下火星更是漫天飞舞。陈忠有生以来,也是第一次产生了迷惘。

这个对手的力量仍然没有穷尽吗?

在与陈忠交手前,哈拉虎已经打死了好几个五德营士兵。虽然他出手行若无事,但单手挥动七十多斤的铁刺棒,就算铁人都不可能支持多久。可是哈拉虎每一棒下去,力量却似有增无减,第三个照面虽然仍是平分秋色,陈忠却感到刀杆已在发烫。

老了。毕竟是老了。哈拉虎正在盛年,他的力量并不能超过陈忠,可是长力却要好得多。如果这样硬拼,陈忠知道自己最多只能支持十个照面。

如果自己年轻二十岁,哈拉虎的力量虽然可怕,仍然不在他心上。毕竟,当年的陈忠与蛇人这等怪物都敢一对一硬拼,可是现在毕竟是老了。

看来,只能和楚帅一般,用手法取胜。

陈忠年轻时就以勇力闻名。他虽然没有“中原第一勇士”这种称谓,但知道他的都默认他是中原第一神力之士。

陈忠的远祖,是帝国开国十二名将之一陈开道。陈开道在十二名将中就以神力闻名,陈忠的力量更胜乃祖。以他的力量,正与哈拉虎一般,一刀下去,旁人根本无法阻挡,所以当他当也并不把刀法之类放在心上。

胜负只在一线。再好的刀法,来不及使用,就等于无用。

只是当时楚帅曾劝告自己,人力有时而尽,如果一味自恃勇力,终有尽时,因此要尽量保存体力,用最少的力量去取胜。

那个时候,五德营人才济济,五大统领尽是一时俊彦。陈忠在五德营五大统领中最为谦和,听了楚帅的劝告,他也觉得有理,便礼下于人,随时向人请教,久而久之,练成了五刀。

只有五刀,陈忠将其命名为“五德”。在刀法精通之士看来,这仁义信廉勇五刀稍嫌笨拙,并不算极其精妙。然而就是这五刀,以陈忠的力量使出来,却有天崩地裂之威。

任何刀法,说到底无外乎两点:力量和速度。陈忠的这五刀简化了种种变化,却将速度练到了极致。而以他的力量使出,更是比任何精妙刀法威力更大。

可惜的是,这五刀也只有陈忠才能用。如果没有陈忠的力量,这五刀就仍然是五式稍嫌笨拙的刀法罢了。所以后来陈忠想把这五刀传授给五德营,实战中却发现其实还没有通常的刀法威力大。可是只消陈忠使出这五刀,仍然锐不可挡,旁人毫无胜算。

看来,只能用这五刀了。

他带转马,手腕一翻,将铁刀翻了个面。原本提刀时刀头在前,刀口向下,但这回刀头向了身后,刀口也成了向上。

寒色已深,周围虽然有火光,但哈拉虎根本没去注意对手握刀的变化。眼前这老头子的力量,同样让他心悸,有生以来,哈拉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力士。他把铁刺棒也握了握,左手却不自觉地握住了棒尾。

他从来没有用双手棒对付人过。双手用棒,固然力量大了不少,但速度终究要慢。而且骑在马上,一旦双手脱缰,用力过大,反要摔下马来。不过眼前这个老头子,显然不是单手棒能对付的。

他盯着对面暮色中的陈忠,双腿忽地一夹,猛吼一声,马已直冲向前。

哈拉虎的马也不是寻常坐骑。一般的马饮水吃草,但这匹马自幼哈拉虎就喂它饮血吃肉,人是怪物,马也是怪物。就算与陈忠硬拼了三个照面,力量传到坐骑上,他的马反而凶性更发,呲着牙,简直与草原上渴欲饮血的饿狼一般。

这个老头子力量再大,终究是个老头子。一棒打不死他,两棒三棒,十棒一百棒,就算是块铁,在这等猛击之下也要变得粉碎。

哈拉虎的双手握住了铁刺棒,这杆不知击碎了多少豪勇之士头颅的武器,此时也似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事实上,铁刺棒方才的确沾了不少血肉,血腥味本就很重,但此时却如活了过来一般,上面的铁刺都如同怪兽的利齿。

两匹马近了。当马头与马头交错的一瞬间,哈拉虎的铁棒高举过头,猛地向下砸去。

“砰!”

火星瀑布一般散开。这一棒便是陈忠都晃了晃。哈拉虎心头一喜,知道这个对手这一次终于要敌不住自己的神力了,正待趁热打铁,再一棒横扫过去,哪知眼前一花,陈忠的刀却后发先至,忽然先行当头劈下。

他的力量小了些,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

哈拉虎不禁愕然。两马正在交错,只是电光石火一闪,但他的力量足以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挥棒,不等陈忠的刀落下,他已将铁刺棒横了过来。

“砰!”

这一刀却砍在了铁刺棒上。如果是木棒的,这一刀足可立断,但铁刺棒却是铁的,刀口砍在棒上,只是激起了一片火星。然而没等哈拉虎反应过来,大刀再次落下。

“砰!”

这一刀落下的地方,较方才这一刀更下面一些。哈拉虎明明知道自己一棒横扫就可以将对手拦腰扫成两段,可是这一刀如此之快,只要他的铁刺棒让开,就足以先将他劈成两段了。他魂飞魄散,只能咬牙硬挡。

两匹马的马身已经贴到了一处。战马相向疾驰,交错时相当于跑过半个马身的距离,更是短短一瞬。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哈拉虎只觉自己头顶如同雷电交轰,不知有多少把刀落下。

简直如同万千条闪电同时击下!

事实上,没有人看得出陈忠在这一瞬间劈了几刀。因为那几刀实在太快了,几乎就是同时劈出,而哈拉虎在慌乱中更是数不出自己的铁刺棒响了几下。

“砰!”

这一刀就劈在哈拉虎的手腕处了,甚至激起的火星已跳到了哈拉虎手上。可是哈拉虎什么感觉也没有,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觉得右手忽然一轻,而左手却突然变得极其沉重。

躲过去了?他还没回过神来,大地突然极快地向他压来。他还不明白怎么回来,就已躺在了地上。

躺到地上,哈拉虎才突然发现,在自己身边有一条手臂。这手臂上还套着华美的丝袍袖子,正是亦都赤刚才抢来,他一直小心别沾上油脂的那件。

五刀。共是五刀。只不过,那是一瞬间劈出的五刀。

这正是只有陈忠才能使出的五刀。旁人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劈出五刀,就算劈出了,力量也必然小得无济于事。然而在陈忠手下,这五刀却直有雷霆之威,当真与当初极盛时的五德营一般,连这个号称西原第一勇士的哈拉虎,也终于被第五刀的勇刀劈断了手臂。

当哈拉虎翻身落马时,阿昌族的武士尽都失声大叫。哈拉虎虽然又小气、又贪财,但他的勇力也是这些桀骜不驯的异族武士诚心钦服的。可是,这个西原第一勇士,却终于被铁刃陈忠劈下马来,对他们信心的打击其实比遭到突袭更大。

陈忠劈出最后一刀,终于将这个力量足以与他相比、甚至比他还大的劲敌劈下马来,心头突然一阵空虚。他身经百战,生死关不知闯过了几回,但平身单挑,无过于此次之险,即使是当年对付蛇人亦无以过之。

好一个蛮人!

他圈回马,扫视了一眼那些阿昌族勇士。方才他们还是气势汹汹,悍不畏死,但此时在陈忠目光注视下却不约而同地畏缩了。铁刃陈忠的名声他们原本听到过,但当真遇到,见到这等气吞牛斗的气概,纵然是这些不知死为何物的异族勇士,此时也丧失了最后的勇气。

哈拉虎一臂已断,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直到此时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败了,还败得如此之惨。他左手仍然握着铁刺棒,但重伤之下,一只左手已举不起来。看着骑在马上的陈忠,哈拉虎只觉这个对手竟是如此高大。

阿昌族的末日到了!

此时哈拉虎心中除了悲痛,更多的则是迷惑。如果说那批商人是从楚都城出来的,可是楚都城的反击未免来得太快了,白天刚抢了车队,晚上就遭到突袭。这些人难道不怕思然可汗知道了会报复吗?

不过,这些事在他的脑子里,是得不到答案的。他看着陈忠,突然大笑道:“陈忠,好汉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左手举起了铁棒,猛地砸在自己头上。

陈忠看着哈拉虎自尽,心头却是一沉。不管怎么说,哈拉虎的勇力的确让人心折,这个人宁死不屈,也当得上是条好汉。虽然不知哈拉虎临死时说些什么,他举起了刀,高声道:“哈拉虎,你确是好汉。”虽然两人都不知对方说些什么,但说出来的却是同一个意思。

此时五德营中又是一声呼喝。陈忠力劈哈拉虎,摧垮了阿昌族最后的士气,也让五德营的士气抬到了极点。登时刀枪并举,万马齐出,阿昌族的那些士卒在哈拉虎被劈下马时已彻底失去了信心,本来尚可阻挡一阵,这时哪里还动得了手?交战之下,纷纷被五德营砍下马来。这一战,杀得阿昌族的驻地尽为血染,甚至来年牛羊过此,闻到新长出来的草仍有血腥味,全都掉头不食。

此时陈忠却立马于阵中,不再出手了。看着五德营兵将在阿昌族驻地里前后冲突,再无人可挡,四处烈焰腾起,夹杂着垂死之人的哭喊,他心里却更为空虚。

“陈将军。”

几个士兵兴冲冲地推了几辆大车出来。那正是先前当成诱饵的车子,看样子几乎纹丝不动。那士兵兴高采烈地叫道:“哈哈,那胡人真够贪财,居然全放在一块儿没动过,省了不少力气了。”

这些东西是五德营仅存的财物,有不少是从民间借来的,如果失去了当然可惜。陈忠淡淡一笑道:“收好吧,到时仍要还给别人。”

薛庭轩算无遗筹,这一战大获全胜,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仍然有一些五德营士兵战死。不过在胜利的喜悦中,士兵们都根本没顾及这些,仍在嘻笑着四处查看。阿昌族上下有万人之众,虽然没有太多值钱的东西,但牛羊肉之类总有不少,哈拉虎帐中更存着不少金宝,就算战火中损失了一部分,这一次仍是得远大于失。可是陈忠却觉得茫然,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薛庭轩为什么要对阿昌族下手。

阿昌族固然依附思然可汗,对五德营心怀不善,但他们到底并没有出手。现在这么做,等如与思然可汗直接为敌了。但陈忠知道薛庭轩定然早有计较,行事之前也已考虑周全。可不管怎么说,现在这般出手,终是无义之举,对于那些对楚都城有些好感、但尚在观望的部族来说,影响未必是正面的。如果是楚帅,他肯定不会同意这样的举措。

陈忠心里突然又是一疼。那个曾经在他心目中有如天神,却实际上却是平生最好同伴的楚帅。与他在一起时,无论面前遇到多么大的危机,陈忠从来都是心里踏实的。可现在,薛庭轩虽然屡战屡胜,他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

楚帅,你真的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难道就忘了我们?

陈忠的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啮咬着。虽然大家都觉得楚帅早就去世了,可陈忠就是死也不信。当初勇字营统领曹闻道在时,也与他一般坚决不信,因此在五德营一直都认为楚帅还活着,只是被软禁起来了。可是,现在陈忠终于对自己这个信念产生了动摇。

耳边又传来了一阵哭响,却是妇女和孩子的叫声。他扭头看去,却见几个五德营士兵从一个穹庐中拖出了一个怀抱小儿的妇人,那妇人不住挣扎,死也不肯放开,惹得那士兵火起,举刀便要砍去。陈忠再忍耐不住,喝道:“住手!”

那个士兵被陈忠一喝,手一颤,立时住了手。可是他住手了,那妇人却不住手,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夺过了那士兵手中的刀子。只是边上尚有旁人,她虽然夺过了刀,尚未出手,边上的长枪已刺过来将她刺了个对穿,连怀里的孩子哭声都戛然而止,想必一块儿刺死了。

当长枪刺死那妇人时,陈忠心里又是一疼。他喝道:“为什么要对妇孺下手?五德营戒律第一条是什么,你们难道忘了?”

五德营有九大戒律,第一条是不杀妇孺,第二条是不杀降虏。那士兵有些委屈地道:“陈老将军,我也没想杀她,没想到这臭女人居然敢动手,方才小汪都被她捅了一刀。”

在阿昌族看来,这些突袭了他们部族的异族人,个个都是该千刀万剐的敌人。阿昌族本就刚烈,就算妇孺也是如此。就算是妇孺,也同样是危险的敌人。可是陈忠却无法这样来说服自己,但硬要部下在妇孺刀下束手待毙,他同样说不出来。他叹了口气,道:“如果他们要逃,就让他们逃吧,不用赶尽杀绝了。”

那士兵却道:“可是,薛帅说过,斩草要除根,否则他们迟早要报仇。这些人连商人都要斩尽杀绝,怎能饶过?”

陈忠再也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些人的父辈都是曾与他同生共死的五德营弟兄,可到了这一代,名称未改,五德营的编制也一仍其旧,但在他眼里却越来越是陌生。当初在帝国当军,他看到过不少军纪败坏的部队,每次都为自己加入了五德营而自豪,可现在,这些自豪却似乎已经淡了,淡到再也无法辨认。

楚帅,你是真的不在了吧。

他想着。虽然五德营的欢呼一阵高过一阵,他的老眼里却淌下了泪水。

第十二章 计出必绝

思然可汗也有一顶金帐,比定义可汗那顶著名的金帐更大,可容五百余人,但金帐可汗这个名头仍然落在定义可汗头上,只因为定义可汗那顶乃是数百年前的天可汗、中原的大帝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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