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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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支集宇内武林精英的队伍,离开了“古家堡”。

“古家堡”除了大爷、二爷参与出征外,三爷“慈心神龙”

留守,一流高手的十家堂主也全留在堡内。

这是唯恐“幽冥教”乘虚侵犯,有燕三爷率十家堂主及堡内数十高手留守,可保没有后顾之优。

燕三爷铁骨仁心,加上公仇私恨,他原不愿后人,当然更不愿留守,还是大爷宫寒冰、二爷辛天风一番苦劝,几几乎动了掌门令谕,燕三爷才勉强点了头。

南宫逸跟着这支队伍,一直到了汉水,才一个人飘然他去,沿汉水,由陆路直奔“洞庭”。

燕三爷深知留守的责任重大,“古家堡”内,师父跟四师弟的灵枢尚未下葬,加上一本引人觊觎的“归元真经”,“幽冥教”

及武林群邪,随时都有进犯的可能。

自大队出发后,三爷燕惕除了白天稍作歇息外,绝大部分的时间,皆用在巡视堡内各处的戒备上。

尤其是夜晚,他几乎每夜澈夜不寐。

这一夜,该是大队离堡后的第三夜。

燕三爷踏着清冷银辉,一个人徘徊在庭院中。

墓地里,背后响起一个清朗话声:“三侠,辛苦了。”

燕惕心头一震,霍然转身,虎目注处,他愣住了。

面前一丈外,南宫逸面带微笑,负手卓立。

他倒非惊于有人数近身后一丈,而茫然无觉,以南宫逸一身高绝功力,这毫不足为奇。

他是讶于南宫逸一个人的突然转回来。

转瞬间,定下了神,燕惕飘身迎前,瞪目说道:“南宫大侠怎么……”

南宫逸微笑截口说道:“三侠,小声点,除了三侠外,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突如其来地转回了‘古家堡’。”

燕惕又愣了愣,压低了声音,道:“南宫大侠不是要往‘洞庭’么?”

南宫逸笑说道:“我确是要去‘洞庭’,但是,在去‘洞庭’之前,我有必要先来趟‘古家堡’,因为我实在放心不下。”

燕惕感然投注,道:“南宫大侠有事?”

“有。”南宫逸点头说道:“两件极为重要的事。”

燕惕道:“什么事?”

南宫逸笑了:“三侠忘了,‘古家堡’有内奸?”

燕惕“哦”了一声,道:“南宫大侠指的是这件事……”

“不错。”南宫逸道:“在这时候,若不肃清潜伏在‘古家堡’多年的内好,是件很危险的事。假如他们乘虚有所行动,或者来个里应外合,三侠失责,罪在一身事小,‘古家堡’沦落魔掌事大,所以,我不能不先转来一趟。”

燕三爷霍然点头,像出一身冷汗,道:“多谢南宫大侠,还有一件事呢?”

南宫逸道:“那件事属于次要,先办完了这件事再说。”

燕惕点了点头,突然皱起眉锋。“可是,谁又是内奸呢?

南宫大侠知道,举堡上下,都是追随家师多年的弟兄,没有明确证据……“南宫逸笑道:”三侠放心,我知道谁是内奸,也有把握抓到他的证据。”

燕惕急问一声:“是谁?”

南宫逸笑道:“三侠别急,稍时自然明白。”

燕惕赧笑点头,道:“请吩咐燕惕该怎么做。”

南宫逸笑道:“很简单,三侠只要传来庞天化、魏立中、欧阳德三家堂主,跟他们在这儿多谈会儿就行了。”

燕惕神情猛震,勃然变色,道:“难道……”

南宫逸笑道:“三侠,我只是请三侠在这儿跟他们多谈会儿,可没说别的。”

燕惕脸一红,倏敏威态,赧然笑道:“南宫大侠知道,我是恨透了这般东西。”

南宫逸笑道:“我很明白,但我要请教,三侠是要找出那罪魁真凶,还是只要找出几个供人驱策的角色就行了呢?”

燕惕道:“这还用问!自然是要找出那罪魁真四,不过,要是能一起收拾了,最好还是来个一网打尽。”

南宫逸说道:“一网打尽,谈何容易?‘幽冥教主’功力、心智两皆过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怕要慢慢来……”

话锋微顿,接道:“假如三侠要的是罪魁真凶,那么三侠就必须多忍,要知道,没有人证物证,就是明知罪魁真凶是谁,也拿他莫可奈何。同时,我也请三侠别单为了‘古家堡’,更得为天下武林的安危着想,别一时不能做小忍,坏了事情。”

话说来平淡,可是燕惕却又为之差傀垂首,旋即肃然说道:“多谢南宫大侠教我,为了公仇私恨,燕惕能忍。”

南宫逸笑道:“那么,传人吧,可别说我来了。”

话落,身形一闪不见。

燕惕强抑胸中激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震声喝道:“来人!”

远处有人应了一声,一名黑衣汉子飞步而至。

黑衣汉子刚一躬身,燕三爷已然挥手说道:“传庞、魏、欧阳三位堂主,此处见我。”

黑衣汉子应了一声是,转身而去。

须臾,画廊的东端响起了一阵步履声,三个灰衣老者并肩疾步行了过来,正是庞天化、魏立中、欧阳德三人。

行近一丈,驻足停身,躬腰施礼,庞天化恭谨说道:“不知三爷何事召唤?”

“没什么大事。”燕惕摆手笑道:“想跟三位随便谈谈,顺便还想跟三位商量点小事。”

庞天化道:“三爷吩咐!”

燕惕笑道:“别那么拘谨,太拘谨了就不好谈了。”

庞天化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

燕惕略一沉吟,道:“三位知道,大爷、二爷离堡远行,堡中空虚,堡外群邪,堡内内奸,随时有蠢动的可能,关于堡内的戒备,我想听听三位的高见。”

庞、魏、欧阳三人,愣了愣,谁也没敢开口。

只因为,堡中防务事四豪可从没跟十家堂主商量过,也从没有说过要听听十家堂主的意见。

虽然眼下堡中空虚,如今不比往日,燕三爷探询众议,乃是为了慎重;可是,防务经三爷一手布置,别说没什么不周之处,就是有,谁敢说?

其实,四豪并不是那种霸道不讲理的人。

燕惕皱了皱眉,道:“事关本堡安危,这时候,我不希望三位客气。”

庞天化身为十堂之首,他不能不开口,略一迟疑,说道:“禀三爷,堡中戒备周全、万元一失……”

燕惕截口说道:“这就是庞堂主的高见?”

庞大化一震躬身:“属下就事论事,句句实话。”

燕惕笑了笑,道:“难道一点毛病都没有么?”

庞天化低着头道:“事实如此,属下……”

燕惕突然大笑说道:“照你这么说,咱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庞天化脸色一变,惶恐不知所措。

燕惕目光转注魏立中,道:“魏堂主有什么高见?”

这可真要命。

在他之上的“白虎堂主”都没说什么,他怎好随便置评?

况且,这种事又不能无中生有,信口胡诌。

但,面对这位三爷,不说又不行。

这下可真作了难。

魏立中迟疑未语。燕惕却一笑又道:“怎么,难不成魏堂主的意见跟庞堂主一样?”

魏立中又犹豫,毅然点头。“禀三爷,庞堂主所言皆属事实……”

燕惕笑了笑,笑得令人难测含意,转注欧阳德:“欧阳堂主呢?”

明知总会轮到头上,欧阳德似乎早有准备,立即躬身回话:“禀三爷,属下不愿言不由衷、故作惊语。”

这倒好,全跟庞天化一个意见。

燕三爷挑了挑眉,但旋又谈笑说道:“事实就算事实吧,但只怕照这样下去,‘固若金汤’的‘古家堡’,很可能会于不知不觉间拱手让人……”

庞、魏、欧阳三人脸色俱皆微微一变。

燕惕一笑接道:“好在这只是闲聊,现在我有件正经事儿要跟三位商量,希望三位别再避重就轻,含混其辞地令我失望……”

三人老脸一红,庞天化忙躬下身形:“属下等不敢。”

燕惕笑了笑,脸色一转郑重,道:“自老堡主及四爷遇害后,‘古家堡’中潜伏有内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经大爷、二爷跟我多日来侦查,已经获知这些内奸是谁,但这些人都是跟随老堡主多年的弟兄,没有确切证据,我们没有办法动他们;而事实上,又不容他们长此潜伏,对于这件事,三位有何高见?”

庞、魏、欧阳三人,神情震动,可是刹那间又变得跟没事人儿一般。庞天化微一躬身道:“三爷既已侦知他们是谁,那是最好不过,但不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燕惕笑道:“庞堂主糊涂,这个我现在怎么能说?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话要是传到他们耳中,可能还会被他们反咬一口,说我燕惕恶意中伤、血口喷人呢……”

庞天化脸上飞闪一丝轻微诡笑,张口欲言。

燕惕虎目深注,谈笑接道:“再说,时机未成熟之前,我也不愿打草惊蛇。”

庞天化道:“属下斗胆,以为三爷这是多虑。”

燕惕可没生气,含笑问道:“怎么说?”

庞天化侃侃而谈,慷慨陈词:“属下以为,既已知他们是谁,为古家堡安危,三爷还是早一天下手的好,以免夜长梦多,有所……”

燕惕一笑说道:“这么说来,庞堂主是建议我立即拿人了?”

庞天化毅然点头,道:“属下正是此意。”

燕惕笑了笑,说道:“这也是我跟大爷、二爷唯一意见不同之处,有太多顾虑的,是大爷跟二爷。三位该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是急性子,天大的事向来是做了再说,没那么多顾虑,现在,大爷、二爷不在,‘古家堡’内,我做主,有全权处理一切。

既然庞堂主也赞成这么做,那我就干脆来个通权达变、先斩后奏……“庞天化突然说道:”禀三爷……”

“怎么?”燕惕截口说道:“庞堂主还有什么高见?”

庞天化脸色有点难看,道:“不敢,属下以为大爷、二爷的顾虑也……”

燕惕愕然说道:“怎么,庞堂主又不赞成了?”

庞大化一副怯情之态,道:“属下怕触怒大爷跟二爷。”

燕惕虎目紧注,大笑说道:“大爷、二爷怪罪下来,自有我燕惕承当,你怕什么?”

庞天化嗫嚅说道:“这个,这个……”

燕惕笑容一敛,正色说道:“庞堂主,大丈夫做事要有魄力,能果断;适才庞堂主说得好,这是为了‘古家堡’的安危,也可免夜长梦多,既然是为了‘古家堡’,又何怕之有?

只要做得对,也不必顾虑触怒任何人,甚至不惜触怒任何人。”

庞天化低下了头,道:“多谢三爷明教。”

燕惕虎目炯炯,威棱闪射,转往魏、欧阳二人:“对于这件事,你们两位有何高见?”

魏立中躬下身形,道:“不敢,属下等悉凭三爷吩咐。”

燕惕收回目光,淡淡一笑,道:“既然三位同意,那我可要下令拿人了……”

三人身形一震,道:“恭候三爷令谕。”

燕惕冷然一笑,突然沉下脸色:“三位可知我所侦知‘幽冥教’潜伏在本堡内奸是谁么?”

三人显得极为不安,道:“属下等愚昧,迄今尚不知。”

燕惕冷哼说道:“有人告诉我,三位便是潜伏本堡多年的‘幽冥教’徒,不知三位对此能给我做什么样的解释?”

三人霍然色变,暴退一步,庞天化骇然说道:“三爷,这话从何说起?属下等追随老堡主多年,赤胆忠心,毫无二志,怎会是‘幽冥教’……”

燕三爷高挑浓眉,冷笑道:“庞天化,就是因为你三人跟随老堡主多年,才令人难以起疑,抓不到你三人明确证据,我师兄弟也不好动你,今夜可不同了……”

庞天化长眉一轩,道:“三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属下等跟随老堡主……”

“别再拿这句话来压我,”燕惕冷然地说道:“我知道,你三人将十多年岁月牺牲在‘古家堡’,也曾为‘古家堡’流过血、流过汗,论资格,该都是元老,可是我燕惕毫不领情,因为那是有作用的,你三人也得到了相当的代价。老堡主生前待你三人如何,你三人自己应该明白,用不着多说。”

庞天化道:“三爷怎可轻易听信人言,这莫须有……”

“住四!”燕惕一声暴喝,道:“庞天化,你是向我要证据?”

“属下等不敢,”庞天化道:“只是若无证据,属下等实在难服。”

燕惕冷笑说道:“我如果拿得出证据呢?”

庞天化道:“只要证据明确,属下等俯首认罪,听凭处置。”

燕惕冷然点头:“好……

“三爷!”庞天化目光凝注,尽射狡猾,道:“属下等斗胆,设若三爷拿不出证据呢?”

燕三爷虎目暴射威棱,仰天怒笑,震天摄人:“庞天化,你好大的胆子!我燕惕做事,向来公正不阿,我若拿不出证据,当场血溅五步,自碎天灵。”

不愧铁海奇男,豪迈英雄。

三人心神为之摄夺,几乎不敢仰视。

庞天化机伶一颤,目闪凶芒,猛然点头。

“属下等敢跟三爷一言为定!是谁恶意中伤、血口喷人,请三爷将他唤来,属下等要与他当场……”

燕惕冷笑说道:“庞天化,体要口硬,你且回头看看,背后是哪一位!”

三人神色勃变,霍然旅身,立即骇然退步。

南宫逸目闪寒芒,面带微笑,负手立于眼前,道:“三位,我已经来了很久了。”

庞天化回顾燕惕,瞪目说道:“三爷莫非指的就是……”

“不错。”南宫逸截口说道:“那告密之人,正是南宫逸。”

“三爷!”庞天化厉声说道:“对多年追随左右,三爷都信不过,怎竟听信一个外人……”

“庞堂主!”南宫逸笑道:“什么叫外人?什么叫自己人?

像阁下三位这等自己人,恐怕还比不上南宫逸这个外人吧!

“庞天化一敛厉色凶态,目光狠注,阴阴说道:”南宫大侠,你二次重出武林,首来古家堡,运用阴狠手法,三寸巧舌,先害老堡主,后杀岳四爷,一手掩尽‘古家堡’上下耳目,如今又复挑拨离间……”

燕三爷勃然大怒,暴喝如雷:“庞天化,你好大胆,还不……”

南宫逸毫不在意,摆手笑道:“三侠,让他说下去。”

庞天化可着实吓得一哆嗦,随即冷笑说道:“我当然要说,阁下如今又复乘大爷二爷不在之际,前来挑拨离间,蛊惑三爷,你以为‘古家堡’没人知你用心么?”

南宫逸“哦”了一声,扬眉笑道:“你知道么?且请说来我听听。”

庞天化狞笑说道:“那是自然,你且听着,先害老堡主,又复阴谋逐一杀害老堡主的得意高足,以及庞天化等忠贞之土,其目的不过是想据古家堡为己有,并占有古姑娘……”

南宫逸仰天长笑,截口说道:“庞天化,这是谁教你的?”

庞天化脸色一变,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须他人转教?”

南宫逸目光凝治,淡然笑道:“庞天化,这只怕不是南宫逸的用心,而是你们那位幽冥帝君的多年用心,最终目的吧?”

庞天化狞笑说道:“南宫大侠,你何证何报指我三人为‘幽冥教’徒?”

南宫逸道:“庞天化,你要证据?”

庞天化道:“空口岂能诬人,那是当然!”

南宫逸笑道:“你且听着,那夜古刹传令,在我掌下侥幸逃脱……”

庞天化笑说道:“这就是你南宫大侠的证据?”

南宫逸道:“怎么?不够?”

庞天化道:“请问南宫大侠,当时谁看见了?”

南宫逸道:“除了我之外,没人看见。”

燕惕一怔,插口说道:“南宫大侠。这话怎么说?”

南宫逸笑道:“‘幽冥帝君’、‘勾漏双煞’、‘长白三翁’,仅皆一丘之貉,这几个看见了,跟没人看见有什么两样?”

燕惕明白了,点头不语。

庞天化却厉笑说道:“阁下好巧的一张嘴,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我当场擒下?”

“说得是。”南宫逸点头笑道:“捉贼拿赃,这一点,我没能做到,不过……”

目光深注,笑道:“你应该不会否认,那夜险极,差点吓失了魂、吓破了胆,如果不是你们那位‘幽冥帝君’来的是时候,只怕……”

笑了笑,住口不言。

庞天化机价一颤,冷笑说道:“我再访问一句,这就是阁下所谓的证据?”

南宫逸道:“不够么?”

庞天化道:“够不够阁下自己说好了……”

转注燕惕,老脸挂着狰狞笑意,接道:“三爷,难不成这也就是三爷的证据?”

燕惕虎口暴射威棱,没说话。

他有信心,南宫逸不会拿他开玩笑。

庞天化一触燕惕目光,心头一懔,慌忙避了开去,望向南宫逸。

南宫逸没容他开口,一摇头,笑道:“别忙,也且慢得意,我还有证据可提。”

庞天化脸色一变,阴笑说道:“阁下只管说来,庞天化洗耳听着。”

南宫逸没理他,转望魏立中,笑道:“魏堂主,很久没见了。”

魏立中身形微震,说道:“魏某人一直都在堡中。”

“这个我知道,”南宫逸笑道:“我指的是你我那夜小楼一别之后。”

魏立中微微色变,道:“魏某人不懂南宫大侠此言何指?”

“是么?”南宫逸笑道:“我却认为魏堂主实在很明白。”

魏立中道:“魏某人没有过人之领悟力。”

南宫选笑道:“魏堂主何其过谦,何其健忘?那夜小楼之上,魏堂主黑衣蒙面,自称‘幽冥教五道转轮十王’,威胁南宫逸……”

魏立中平静冷笑说道:“南宫大侠修为已至隔物视物境界?”

南宫选道:“南宫逸没有那么高的修为。”

魏立中冷笑说道:“既然不能,怎知那蒙面人便是魏某人?”

“问得好,十王阁下,”南宫逸笑道:“只可惜你那声音、身形未能瞒得过我。”

魏立中道:“这么说来,南宫大侠认定那黑衣蒙面客是魏某人了?”

南宫逸道:“是与不是,魏堂主该比我明白。”

话锋微顿,又道:“有一点我弄错了,那就是那夜古刹传令,我先以为是你十王阁下,后来我才明白是这位庞堂主而非阁下。”

魏立中冷冷说道:“只可惜南宫大侠两处皆未能当场将人擒下。”

南宫逸点头说道:“不错,要不然‘古家堡’容不得三位至今。”

庞天化突然大笑说道:“至今又如何?这就是阁下的第二个证据么?”

燕惕皱了皱浓眉,仍没说话。

他不明白南宫选何以拿这些不足做证据的事来做证据。

但他明白,若无明确证据,南宫逸也不会在这时候下手动人。

果然庞天化话声方落,南宫逸陡挑剑眉:“从今夜起,恐怕‘古家堡’内再容不得三位逍遥自在了,我的证据多的是,且看看这是什么?”

左手由背后伸出,手里,提着三件黑衣及三只蒙面纱套。

燕三爷猛睁虎目。

庞成、欧阳三人大惊失色,骇然退步!

南宫逸笑道:“三位,这些该怎么说?”

刹那间,庞天化尽敛惊骇之色,冷笑说道:“我怎知阁下是由何处得来这些东西?”

南宫逸道:“不远,就在三位房中。”

庞天化道:“以阁下功力,栽赃并不难。”

这句话,听得魏立中及欧阳德安心了不少。

南宫逸道:“这么说来,你不承认这些是自己的东西?”

庞天化道:“这些东西人人可置,并无独特表记证明是我三人所有。”

南宫逸脸色一沉,道:“那么,衣领上针绣庞天化三字又做何解?”

庞天化身形一震,旋即大笑说道:“阁下,你骗得哪个?衣领上根本没有……”

神情微变,倏然住口。

“来不及了!”南宫逸大笑说道:“庞堂主,这些既不是你尽有,你怎知领上无字?”

庞天化面色如土,犹图狡辩:“我是以常理推测……”

南宫逸一笑说道:“好吧,就算你有理,要不要我再拿出使你辩无可辩,上镌姓名身份的‘幽冥教徒’腰牌来看看?”

庞大化身形一阵剧颤,垂首无语。

南宫逸淡然笑道:“三位,还有什么话可说的么?”

“有!”庞天化突扬厉笑,挥手急喝:“九弟,十弟,走!”

话落,身起,疾投夜空。

魏立中、欧阳德紧跟而起,分向遁去。

三个人走三个方向,这是三人的狡黠处。

两个人各追二个,无论是谁,总会有一个能逃脱。

其实,他们该想到南宫逸是怎样的身手。

但,南宫逸面含微笑,卓立未动。

燕惕惊怒交集,一声霹雳大喝,“天魔掌”蓄势欲发。

南宫逸却忽地笑道:“三侠,死人可作不了证,别忙,跑得了,你向我要人。”

话刚说完,夜空中冷叱、朗笑骤起,三条矮小人影有如天马行空、怒龙飞卷,疾射而到,分别截击三贼。

燕惕心中一松,赧然笑道:“原来南宫大侠早有安排……”

三声闷哼,三贼身形倒射,落回原地。

三条矮小人影如影随形,紧跟着射落在院中,一个监视一个,是三小,“玉麒麟”、“铁狮子”、“铜金刚”。

三贼魂飞魄散,心惊胆破,厉喝一声,又待再闯。

诸葛灵陡挑剑眉,冷冷地道:“匹夫,你等忒不自量,谁能逃得过‘乾坤八式’!”

凉了!“乾坤八式”,三小虽然功力不够,火候不深,挡他们三个却是绰绰有余,这回纵有八条腿也跑不掉了。

三贼面无人色,庞天化一脸狰狞,悲笑大呼:“九弟、十弟,是时候了!”

话声甫毕,三贼同时杨掌,疾若闪电,击向天灵。

三小出手阻拦不及,燕惕虎目圆睁,扬声怒喝:“庞天化,你们敢……”

南宫逸右手倏抬,出手如风,虚空连点。

三贼机价连颤,手臂软垂,面如死灰,六道目光尽射狠毒,望了南宫选一眼,低下头去。

燕惕看得清楚,身列四豪之三,自然明白,庞、魏、欧阳三人如今已是功力俱失,如同废人。“慈心神龙”究竟心慈,暗暗一叹,没再开口。

南宫逸道:“庞天化……”

“南宫逸!”庞天化猛然抬头,犹自满脸凶残暴戾。

“你好狠的心肠!好毒的手法!怎不杀了我们三人?”

南宫逸淡然笑道:“杀了你三人,他日叫谁作证……”

话锋微顿,冷哼一声,接道:“我这心肠、手法能称得上狠毒么?比之你‘幽冥教’那豺狼心肠、明狠手法,只有望尘不及,难望项背。”

庞天化默然不语,突又说道:“南宫逸,你若想留我三人他日作证,那你是打错主意,要想从我三人口中问出些什么来那更是痴人说梦。”

“只怕未必,”南宫逸笑道:“我知道,你们那所谓教规,既严峻又残酷,但我有比你们那教规更使你受不了的手段,不信稍时你只管试试。”

这话可不假,庞天化是一百个信,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南宫逸淡淡一笑,目闪慑人寒芒,道:“庞天化,哈家堡‘与你’幽冥教‘何仇,老堡主跟岳四侠与你’幽冥教‘又有何恨?

你‘幽冥教’竟……“”南宫逸!“庞天化震声说道:”你话要说清楚了,‘幽冥教’可不是庞元化的。”

南宫选道:“那么是谁的?”

庞天化道:“南宫逸,你多此一问。”

南宫逸没在意,道:“那么,该是你们那‘幽冥帝君’的,答我问话,此人是谁?”

庞天化道:“你知道得不算少。”

南宫逸道:“可是我要你说。”

庞天化道:“你该知道,这不容易。”

“我认为不难,”南宫逸笑了笑,说道:“你可曾听说过‘五阴截脉’、‘一指搜魂’的厉害?”

庞天化机伶一颤,厉声说道:“南宫逸,你敢……”

南宫逸截口说道:“你该明白我敢不敢。”

庞天化浑身直冒寒气,垂首不语。

他是明白,“谈笑书生乾坤圣手”没有不敢的事儿。

对他们三人,那更无所顾虑。

南宫逸目光深注,道:“庞天化,你是要等我问第二次?”

庞天化身形剧颤,低着头,不说话。

南宫逸陡挑剑眉,冷然说道:“庞天化……”

庞天化仍不开口。

南宫逸目闪寒芒,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是铁打金刚,抑或是铜浇罗汉?”

抬手一指,就要点出。

突然,庞天化身形一阵摇晃,砰然倒地,面色乌紫,牙关紧咬,双目圆睁,寂然不动。

“;敢情死了,而且死相狰狞。

好好儿的,怎会突然暴毙?

未见他动,当然不可能以手自绝的。

口未渗血,也不可能是嚼舌而死。

那么……

燕惕心种大震,尚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

南宫逸高挑剑眉,一声不响,身形电飘,右掌疾挥,刹那间连卸魏立中、欧阳德二人两腮。

这下好了,下巴掉了,没辄了。

南宫选应变不谓不快,可是仍然漫了一步。

欧阳德面泛铁青,砰然倒地,已是无救。

只有魏立中一人未能如愿得逞,仍然好好儿站在那儿,苦有自绝之心,而无自绝之力,面色连变,垂首不语。

燕惕圆睁虎目,惊诧欲绝,道:“南宫大侠,这是……”

南宫逸一摊右掌,摇头苦笑,说道:“我一时疏忽,没想到他们口内藏有剧毒……”

掌上,平摆着一颗豆大蜡丸。

燕惕一声惊呼,做声不得。

南宫逸转注魏立中,面上满布寒霜,道:“幽冥教好毒的心肠,好高的手法,可惜仍被我留下一个,有一个活口,应该够了。”

魏立中猛然抬头,目中凶芒暴射,无如说不出话来。

南宫选冷冷一笑,收回目光:“三侠请命人拿笔墨纸张采。”

燕惕一愣,抬眼凝注。

南宫逸淡然说道:“不能让他说话,毒丸虽已取出,他随时可以嚼舌。”

燕惕恍然大悟,立即沉喝:“八堂何人值夜?”

远处暗隅中,有人应声说道:“属下曹宣在。”

燕惕扬声说道:“到我房中,拿笔墨纸张来。”

那人应了一声是,随即寂然。

须臾,画廊东端步履响动,一名中年黑衣大汉,手捧文房四宝,飞步而来,入目眼前景象,立刻愣住。

瞧直了眼,也吓白了脸。

燕惕挥手轻喝:“少大惊小怪,把东西放在魏堂主面前。”

黑衣大汉身形机伶一颤,灵魂儿归了窍,抖着嗓门儿应了一声,转身走向魏立中。

转过了身,脸上突然浮现一丝诡异狰狞笑意。

魏立中神情一震,满脸惊骇之色。

魏立中脸上那丝惊骇色,一闪即逝。

谁也没有看见。

即连南宫逸也疏忽过去。

那中年黑衣汉子,更因低着头,脸上那丝诡异狰狞笑意,也瞒过了全神戒备、以防不测的三小。

行近魏立中面前,黑衣汉子弯腰放下文房四宝。

身子再抬起时,突然一声得意狞笑,手腕一翻,闪电挺刺,然后腾身而起,投射夜空。

魏立中惨呼一声,双手捂胸,往后便倒。

前胸之上,一柄解腕尖刀,仅露把柄在外。

这可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在场任谁也没想到会有此突变。

燕三爷一声大喝,点足飞身。

他快,还有人比他更快。

三小已同声怒叱,联换追出,六掌齐递,集袭黑衣汉子身后六处大穴,招势极凌厉,锐不可当。

三小既已出手,南宫选也就没动,只扬声喝道:“留他活口!”

三小刚要应声,黑衣汉子忽然一声阴笑,半空中霍然旋身,刹那间一连击出六掌。

只听一阵砰然连震,三小身形倒射而回。

黑衣汉子则藉势一射十余丈,如飞脱出堡外。

这下可更出了意料之外。

南宫逸神情震动,身形飞闪,直上夜空。

半空中,目光投处,心头不由一震。

掠上“古家堡”那高高围墙,再竭力搜视,他真的愣住了。

南宫逸轻功身法之高,冠绝字内,但就在三小落地,他腾身追起,这段间不容发的时间内,那黑衣汉子竟已无影无踪。

这简直令人难信,而,偏偏这是铁般事实。

南宫逸看得清楚,此人绝不是宫寒冰;他出现在燕惕眼前,燕惕无任何表示,足证他是八堂弟子曹宣无误。

此人以八堂弟子身份潜伏在古家堡,一身功力居然比以堂主身份潜伏的庞、魏、欧阳三人还高。

这,委实令人不解!

更惊人的是,其功力之高且超过三小联手。

三小若联了手,宫寒冰不算,辛天风与燕惕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也难以匹敌,这人是谁?

看来,此人在“幽冥教”中之地位,犹在庞天化等三人之上。

由此证明,“幽冥教”中,能人良多,高手不少,并不只那“幽冥帝君”宫寒冰一人功力高绝。

也由此证明,潜伏在“古家堡”中的“幽冥教”徒,绝不止仅仅庞元化、魏立中、欧阳德三人。

这一切,可更超出南宫逸意料之外了。

刹那之间,南宫逸心头有点沉重,飘身掠回,默然不语。

燕惕低低问了一句:“逃了?”

南宫逸唇边浮现一丝苦笑,道:“逃了,好快!”

燕惕那张虬导满布、威态慑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轻微抽搐,紧闭着嘴没有开口。

南宫选转向三小,柔声发问:“怎么样,碍事么?”

三小低下了头,诸葛灵低低说道:“不碍事,三叔!”

南宫逸了解三小的心情,目光缓缓移注地上的魏立中,突然,目中一丝异采一闪。

举步行了过去,弯腰抓起魏立中右腕。

燕惕神情一紧,跨前一步,道:“怎么样?”

南宫逸松手站起,摇头苦笑:“刀伤内腑,脉搏已停,没救了!”

燕三爷浓眉顿皱,又沉默了。

南宫逸转向三小,背着燕惕,道:“为免惊动全堡,你三人代劳了吧,各负一人,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然后到魏叔那儿等我。”

说话之间,他向诸葛灵打了个手势,燕惕没看见,诸葛灵可一点就透,应了一声,当先抱起了魏立中。

他抱起了魏立中,庞天化跟欧阳德自然是小黑、小虎的。

饶是小黑绝顶的鬼灵精,他今儿个可也想不通,一向好占便宜的诸葛灵,为何竟会自甘吃亏地,抢先抱起了既高又大的魏立中?

望着三小远去不见,燕惕才说了话,很是不安。“怎好再让灵弟他三个……”

南宫逸没让他再说下去,谈笑接口道:“我刚才说过,不能惊动全堡,小孩子做点事算不得什么。”

燕惕一时没说话,良久才道:“燕惕羞煞、愧煞,不知该如何……”

“三侠!‘南宫逸道:”彼此不是外人,’古家堡‘的事,也就是我的事。“话虽平淡,可份外感人。

燕惕虎目圆睁,一阵激动。

‘滇实,“南宫逸赧然苦笑:”我等于没帮上忙,这一趟,也等于白回来了。

原指望出其不意,揭下活口,留作人证,如今自嘲一笑,改了口:“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幽冥教’还真不好对付。”

燕惕没说话,实在,他此刻心中够难受的了。

南宫逸目光轻注,又道:“三侠,由此看来,‘幽冥教’潜伏在‘古家堡’的人。可能不止此数,今后三侠可要加倍小心。”

燕惕点了点头,道:“多谢南宫大侠提醒,燕惕省得。”

南宫选紧跟着说道:“小灵三个闲着也是闲着,三侠如果个反对,我想让他三个来跟三侠做个伴儿,也可多领教益。”

燕三爷不是糊涂人,感激是感激,可是他却不愿这么做。

浓眉一扬,虎目放光,刚要答话。

南宫逸又紧跟一句:“三侠,南宫逸不是外人,这不是客气的事儿。”

燕惕当然明白这“客气”二字何指,脸一红,强笑地说道:“南宫大侠,燕惕向来不领别人的情,今儿个……”“三侠。”

南宫逸笑道:“别破例,我为的是‘古家堡’。”

燕惕笑了,这回笑得爽朗,还有三分羞涩。“老弟,你总是计找没话说。”

南宫逸也笑了,道:“我由来敬重燕三爷铁挣奇男、血性英雄。”

半斤八两,谁也不吃亏。

燕惕咧了嘴,虬髯颤动,但突然,他皱起浓眉,目光凝注:“听适才老弟之言,好像是已知那贼头是谁?”

南宫逸点了点头道:“三侠,该说我已知罪魁真凶是谁。”

燕惕神情一震,挑起浓眉:“真的?”

南宫逸笑问:“南宫逸见时曾骗过三侠?”

燕惕脸一红,眉宇间陡现杀机,道:“是谁?”

南宫逸摇头笑道:“我不能说,也不敢说。”

燕惕变色说道:“怎么说呢?”

南宫逸道:“我本来打算今晚让三侠知道的,可是现在不行了。”

燕惕一愣,旋即恍悟,道:“老弟是因为他三个死了?”

南宫逸点头说道:“没了人证,我怎敢空口指人?”

燕赐道:“老弟!燕惕可由来最敬重您。”

南宫逸道:“三侠,此事体大,非同小可。”

燕惕道:“再大的事,燕惕也一样信得过。”

南宫逸道:“多谢三侠,三侠信得过我,那是一回事,可是无证无据,我却不能那么做,这涉及人家声誉。”

燕惕默然了,半晌方道:“那么,老弟……”

“别急!三侠。”南宫逸截口说道:“我有自信能使他在人证、物证之前,无可遁形、俯首认罪,到那时候,三侠还怕不知他是谁么?”

燕惕摇头苦笑,道:“老弟,我拿你没办法,听你的了。”

话锋微顿,抬眼凝往,接造:“老弟不是说,还有一件事么?”

南宫逸点头说道:“不错,是还有一件事。”

燕惕道:“什么事?”

南宫逸笑了笑,道:“小事,请三侠答我几个问题。”

燕惕笑了,道:“行,只管问吧。”“南宫逸淡然一笑,道:”不忙,我先要知道,三侠愿不愿据实作答?”

“这是什么话!”燕惕红了脸,瞪目说道:“老弟,你该知道燕惕为人。”

“我知道。”南宫逸笑道:“否则我也不交你这个朋友了。”

燕惕笑道:“那你还哆嗦个什么劲儿?”

南宫逸笑了笑,道:“三侠,这几个问题,可能很令三侠为难。”

燕惕挑了眉,道:“我不懂什么叫为难,只知道该怎么,便怎么。”

南宫逸笑道:“那么,三侠,我先谢谢了。”

燕惕道:“什么话,问吧,老弟!”

南宫逸目光深注,略一沉吟,突然说道:“三侠,兰姑娘是何时离堡的?”

燕三爷心头一震,瞪大了眼:“老弟,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宫逸谈笑说道:“三侠,是我问你,请答我问话。”

燕惕只得说了,神情一黯,道:“有段日子了。”

南宫选点了点头,道:“无缘无故,兰姑娘该不会轻易离堡。”

燕惕道:“正是。”

南宫逸道:“什么缘故?”

燕惕道:“一点小误会。”

南宫逸道:“什么误会?跟谁起了误会?”

燕惕可真有点作难,但,略一迟疑,他就毅然说道:“跟家大师兄。”

南宫逸“哦”了一声,道:“怎么回事?”

燕惕皱了皱浓眉,遂将那夜蓝漫蝶夜入香闺之事,和盘托出。

最后,有点激动地说道:“老弟,你想想看,要不是那道姑从中搬弄是非、恣意挑拨,小师妹说什么也不会不要家了忽然一叹,接道:”小师妹也真够糊涂,她也不想想,多年相处,祸福与共,甘苦共尝,情逾手足的大师兄怎会……“一顿改口说道:”何况,她跟大师兄名份已定,更应……”

又猛地一叹,住口不言。

他只顾说他的,可没留意南宫逸那瞬间数变的神色。

最后他看到的,是南宫逸强抑怒火尽敛威态后的一丝淡然的笑意,南宫逸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其心卑鄙,其行无耻,其人该杀。”

燕惕一愣道:“老弟说谁?”

南宫逸答得妙:“那还有谁?”

燕惕似糊涂,又似有点明白,道:“老弟是说蓝漫蝶?”

南宫逸笑而不答。

燕惕也没再问。

他自以为他想的没错,因为,在他的想法中,该杀的,只有那蓝漫蝶一人,至于道姑,那只够得揍上一顿而已。

他没再问,南宫逸可又开了口,目光深注,道:“三侠,我还有一问,令大师兄真没去过终南死谷?”

燕惕毅然点头道:“他根本没离开过‘古家堡’。”

其实,他又哪儿知道南宫选找错了人,他这时间的如果是二爷“铁腕墨龙”

辛天风就对了。

燕惕既答得如此肯定,南宫逸自然不便再问。

不过,他不解,明明宫寒冰去过“终南”死谷,燕惕却怎说他大师兄根本没离过“古家堡”呢?

但他认定,燕惕他不是骗人的人。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便是连燕惕也被蒙在鼓里。

默然半晌,南宫逸告辞要走。

燕惕却也发了一问。他问既早知庞、魏、欧阳三人是内奸,为何迟至今日才动手?

南宫选飘然举步之际,只答了这么几句,他说:以前时机未至,现在动手,自有现在动手的道理。

南宫逸回到了“高升客栈”后,着实忙了一阵子。

但,除了魏胖子跟三小外,没人知道他忙些什么。

因为,房门是紧闭着的,除了由那纸糊的窗板上,偶尔可以看到房内人影走动外,再难看到别的。

一直到了将近五更,房门才打开了。

房门开处,魏胖子首先走了出来,额头上有点汗渍,胖脸上,却带者三分笑意,不知为了什么事儿那么高兴?

跟着魏胖子身后走出来的,是三小,脸上也都带着笑。

这老少四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中。

南宫逸的房门,又关上了,跟着熄了灯。

后院里,顿被破晓前的黑暗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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