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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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童子呆了呆,无情一笑,总是那样凄清的神韵,那样出神的秀气,如刀,如月。

“公子已经伤了贼人了,哪里算逮不住?”铜剑立时反驳,“只不过方应看武功好,下次让公子见到了,还不是——”他说到这里,不禁有些说不下去,溜眼看了无情一眼。

无情似笑非笑,“下一次我还是逮不住他的,”他的神色淡淡的,语气却很笃定,“我一个人,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顿了顿,他再补了一句,“这本是事实,也不需要掩饰,我不是他的对手。”

刀僮点头,“我听先生说,他现在已经如此了得,等他练成了那三样武功,恐怕要公子师兄弟联手,才对付得了他,他就是成就太高太快了,野心勃勃,所以先生才会把方歌吟方大侠请进开封。”他也学无情的口气,补了一句,“否则谁也制不住他。”

无情笑的有些讥诮,“但他却要杀我。”

“那是他觉得公子是他的劲敌。”银剑答道,“方应看武功再高,在宫中他羽翼渐丰,对米公公他心里自有一盘账,对六分半堂,对金风细雨楼,他都有一盘账。”

“但他就是还未能直接影响到皇上。”接口的是铁剑。

“不错,他未能直接影响到皇上,当然有很多原因,蔡京父子当然不愿意看见他这样一位新贵,但是,更重要的有一点,”银剑接下去,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方应看是不是很讨人喜欢?”

“他如果想讨人喜欢,那就一定非常讨人喜欢。”回答的是铜剑。

“不错,他如果可以长期接近皇上,不愁皇上不受他的影响,他不但很有贵介公子的气质,还背后有权有钱,他本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如果有长期接近皇上的机会,想必情形是大大不同的。”银剑道。

“他不能,是因为他虽然是侯爷的身份,却并没有随侍皇帝的机会,朝堂之上,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这回说话的是刀僮,“他不能轻易接近皇上,是因为,有侍卫护卫皇上,按规定,他不可以随便接近。”他非常有胆识的道,“皇上的安全,是公子管的。方应看不可以轻易接近皇上,是因为公子职责在身,不可轻纵他任意行事。公子手握紧军骑军中三十七营,步军中二十六营兵权,中有我大宋精锐之师捧日军,方应看空有爵位,却并无实权,他要杀公子,在情理之中。”

无情听着四个童子相互推证辩驳,不禁微微一笑,他总是喜欢发问,给他们提一些问题,然后启发他们自己想问题的症结所在,如今看来,这几个孩子,都渐渐成熟起来,想问题,也比以前清晰了许多。

“他要杀我,还有一个原因。”无情接下去说。

“什么原因?”这几个孩子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推证得很完整了。

“他还要打击世叔的力量,”无情有一点倦意的道,“当然这个你们都已想到,因为太过顺理成章,所以你们没点破,”他居然又笑了笑,“他要杀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特别希望我死而已。”

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一般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原因;就像一个人希望另一个人死,也许也不必什么原因——

——也许只是那一天,突然见了人在花影里的他,寂然如斯,风过,落花拈衣,拂去了一身的尘寰,还带了一袖的幽香——

——莫名,讨厌这样的清绝,莫名,希望这样的他——死——

来抵消,自己那一刻的心动,那一刻的震然,那一刻的罪孽——

当然也许也是他哪一天的寂寞,哪一天的心机,突然——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然后嫉妒他的孤清,怨毒他的冷傲——这时上竟然有这样卓绝清丽的男子——比他还清,比他还傲!

当然,这也许只是猜测,方应看没有说,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特别希望无情死。

但是这样的情绪,这样的感触,无情却都曾在方应看的眼神中,看到过。

有惊艳,有嫉妒,也有怨毒——

他的观察力向来比谁都好,他看事情向来比谁都清晰,所以他看出来了,却不明白。

他也看清楚了,却不希冀。

“对!”四个童子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无情照常处理长亭镇的案件,依旧眼神明利,清晰。

当长亭镇的知县干笑着问,“不知成大人等到凶手没有?”的时候,无情的眼睛缓缓眨了一下,道,“等到了。”

长亭镇知县的笑容不免僵了一点,“那——犯人现在何处?”

“在都城。”无情居然道,“我要回开封,把他缉拿归案。”

“在开封?”长亭镇知县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无情会在自己的县衙等到了身在开封的凶手,“成大人莫非在开玩笑?”

无情一双眼睛明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淡淡的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我当然、当然知道成大人不喜欢开玩笑,可是,可是——”那知县大人几乎都有些口吃。

“我绝对不会让人冤死的,”无情一字一句,依旧清晰明利,“杀人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凶手,无论他是什么人,多高的能耐,什么样的身份,都仍是凶手。”他淡淡加了一句,“只要是凶手,我就一定要抓的。”

知县被他坚定明利的目光看得恍惚了一下,突然对无情有了天大的信心,因为他看见了,他为官十多年没有见过的,在一个“官”眼里的,所谓的“正义”之色。

正是这种“正义”,让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会期盼英雄,会憧憬剑客,会一千年两千年来,一直记得,那种在活人骨子里的,一代又一代没有忘记的,正义给人的信心,与意义!

“下官——谨盼成大人的佳音。”知县突然说出了这一句话,声音有点哑。

无情看了他一眼,他看那一眼的瞬间,是温暖的。没说什么,他淡淡一笑。

那一笑,很淡,也很暖。

十三

回开封。

依旧是一路颠沛。

跋涉艰辛。

但是人坚定,所以虽苦,路却不难。

回来了。

——“不必道别,等我回来。”无情明利的眸眨也不眨的看着铁手,“我从来都不喜欢道别。”

那一天,依稀不是很远。

他回来的时候,神侯府里谁也没有回来,追命和冷血在一起,铁手还在宫里,开门的是大石公。

无情回来了,回来,也是寂然无声的。

小楼风景依旧,清清的落槐,依旧一点一点的飘零。

然后风吹,把落槐吹到这里成一丘,吹到那里又成一丘。

一天槐花的清香在飘荡。

天气冷。

风起。

霜。

天冷的时候,他一向都是要病的。

这一次病的特别厉害。

他自己推着轮椅出来,坐在院子里,似在看着那一边那边将枯的垂柳,又似他本什么也未看,只是用那双明利好看的眼睛,静静的,也冷冷的望着那边,出神。

他出神的样子很宁定,孤清,而有所思。

他本是一个凄清的男子,因为脸色往往过分的白,犹显得眉眼分外的黑,犀利的时候,那眼神就分外的清,冷,锐利;出神的时候,那眼神就微微有点惘然,又或者是有点远,停留在未知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无人可以接近的地方——

但现在无情并不是在出神着燕子楼头蝴蝶梦,桃花扇底竹枝歌,杨柳月婆娑的迷梦,他想的是情人泪方应看的案子。

为了杀他,已经死了很多人。

无辜。

只不过为了他死——

无情想到这里,眼神就分外的冷,利,杀气盈睫。

但是他却不能亲自去抓方应看,因为以方应看的身份,不是他职权管辖的范围,而依旧是御史台管的,他是个侯爷,却不是百姓。他犯的案件,必须由御史中丞亲身办案,或者由言事御史上言皇上,由皇上指派主办官员——而现在,人是死了,但是案子却没有人告——没有人告到方应看头上,只是零散的几个地方官在管,这是一个很困难的局面。

这也是方应看拿准的情形,他算定的结果——纵然无情知道情人泪的事情是他主使,但终究也要变成一个个地方的“悬案”,而与他神枪小侯爷没有丝毫关系。

但是无情决不肯由此算了,他不知道便罢了,他知道,他就一定要管到底。

如果他去参奏方应看,以方应看“侯爷”身份,即使可以证明他有罪,也要经过七品以上官的尚书省都堂议事,才可以定罪,方应看虽不如蔡京在朝中的权势,人脉,但也自有他的人在,要这样定他的罪,那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如果方应看会继续对他进行截杀,那倒也好办,他如果能杀,他便可以“自卫”,杀了方应看。

问题是,第一,方应看显然不会再试图暗杀他,因为他也许已经达到目的——他在无情身上点了那一指,似乎便觉得很满意。

第二,无情很清楚彼此的实力,他未必杀得了方应看,他没有武功,而方应看的武功极好,非常好,而且他还正在修习更高深的武功,动起手来虽然无情未必一定是落败的那一方,但显然,他要吃亏,非常吃亏。

无情凝神看着那边的垂柳,心里,在想着另外一种可能性。

一个很严峻的可能性,但却可能,也是一个契机。

他在等。

等的时候,他一向很有耐心。

他凝眸的时候,让人目不转睛。

追命叹气,他刚刚回来,远远一瞄眼,就看见那个人儿坐在那里,凝眸看着那边的柳树。

落槐——

点点飘零——

有些落衣落发,似乎隐隐青睐他一身的清白。

他也不拂去,任风带着他的衣袂和落槐蹁跹。

他只是凝眸。

出神。

“冷淡是秋花,更比秋花冷淡些。”

追命有一刻的恍惚,突然莫名其妙自己先冒出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想笑,却笑不出。

无情凝眸出神的样子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笑不出来的感觉。

无情素来孤傲,清冷,出神的时候也往往清丽,看人的时候也分明犀利,但从未有过,这样清冷到近乎“不详”的感觉。

“大师兄——”追命做出一张笑脸,分明是数十丈的距离,他却轻飘飘走了两三步,就走到了无情身后,“我回来了。”

无情没有回头,却是淡淡一笑,“我接到的消息,你还在太湖。”

“那里的事情清结了,四师弟仍在那里处理‘后事’,”追命笑了,“我就先回来了,看看世叔这边有没有什么急事,或者宫里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找我喝酒打架的事情,哈哈。”他笑嘻嘻的,“结果一回来就看见大师兄。”

无情轻笑,“见到我不好?”

追命不禁有点张口结舌,干笑一声,“当然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无情很犀利的接下去,“只不过不会找你喝酒打架?”他眸子里有淡淡的笑意。

“啊?”追命这才知道这又是他这位小大师兄不像玩笑的玩笑,唯有苦笑,“我大老远从太湖回来,大师兄一句平安都不问的?”

“难道你我兄弟之间,还要学小儿女的忸怩矫情?”无情笑了,“特地说这个有什么意义,我们兄弟出门办事,那一次是平安的?”他又笑笑,“又哪一次不是平安的回来的?”

追命微微一震,哈哈一笑,“说的是!”他拍了拍无情的肩,“是我矫情了。”这两句是他说给无情听的,却不知道,无情居然还记得。“大师兄的记忆一向那么好,”追命苦笑,“换了是我,三天之后就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哪里还可以一个字不差的说给谁听。”

无情一笑,“那是三师弟你酒喝得太多了。”

“我老楼里的酒,大师兄不也喝了不少?”追命瞪眼,“难道大师兄是在叫我戒酒?嫌我糊涂?”

无情失笑,“这份糊涂的本事,我还真不如你呢,”他摇了摇头,他摇头的样子很有一种坚决卓绝的神韵,“我就是太清醒,欲醉,而不能。”他的声音一贯的清冷,清冽,依旧清醒。

追命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又飘了上来,无情很少说这样的话,很少,非常少——这样,近似于感慨的情绪,他也许只会对世叔说,但绝少对着他们说,无情冷傲,他很少泛现这样的近乎于“柔软”的感情,“不醉,是大师兄的本事。”追命拿起腰侧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否则江湖上怎么会说,大师兄的才智惊人,为无情四绝之一?不像三师弟我糊涂,经常烂醉如泥,”他有点窘迫的笑笑,“有时候也实在不好看,哈哈,有点丢世叔的脸。”

“你装糊涂。”无情明利如刀的道,淡淡的。

追命苦笑,“大师兄坐在这里,等人?”他现在怕无情,很怕无情,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什么话来惊了他,另一方面,又怕他这样犀利的洞察力,一不小心,也是连皮带骨的看穿了他。

看穿他心底很久很久以来,一点点,一点点增加的——关切之情,还有他永远不敢表现出来的怜惜——超越了界限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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