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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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亦笑着回应。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追命敛去笑容,不自觉趋近无情面前。

“还是没怎么好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这样,天凉天热时就病一病,也没怎么着,还不是活得好好儿的。”

无情笑得久了些。他牵回到正题。

“可是,李纲确是蔡翛推举提拔。蔡翛被李纲参劾之时,也并没有埋怨报复的举动,论者还以此为美谈。”

“蔡太师这个儿子,倒不象他了——”

“其实,李纲人微言轻,几本劾章,能耐他何?当初王黼与蔡京争位,蔡京致仕(水支注:致仕,就是退休的意思),黼为特进、少宰,执宰辅之位。于是悉反蔡京所为,罢其弊政良多,四方翕然称之贤相。最后,也不过是第二个蔡京!蔡翛虽为蔡京之子,但他和他的长兄蔡攸过往甚密。蔡京蔡攸父子相轧,争权夺位,形如仇寇,蔡翛自然也要做出和他老爹不同的表态。他这里托请我们相助李纲,招揽物议,亦借李纲这样的人,再拉拢我们的好感助力,好和他父亲对抗。可是,若他真是欲向善行,花石纲、富户科,他倒热心得紧!”

无情忽然接过话头一口气说出来,笑意不再,语寒如冰,萧瑟之气顿生。

“不过,这些事他也不算是主谋了,如果说‘主谋’算是他父亲,倒不如说上有所好,在他的身份和位置,则是‘身不由己’——我知道苛求不好,可朝廷糜烂如斯,人但凡有一丝私心也要诱发出来,但凡有一丝公心也要泯灭!上行小效,同流合污!”

大概感到自己的意气,猛的,无情一停,吁口气,身子向后一靠,复笑,笑已冷峭,脸色煞白,衬着红衣,更多了三分厉、烈。

“我这样就叫做小人之心和刻薄吧!”

会仙楼上的两人,还在你教我听个不停。

“想不到以前我都全弄错了!”唐肯听石锦说了这半天,终于搞明白了一些,不禁大是感慨,“不过朝廷的官儿这么复杂,真是叫人头都痛了。”

石锦大笑,多几杯酒下肚,他也有点醺醺然,见唐肯依然是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便有点卖弄起来:

“其实要说官职这类事,外人只见着繁琐头疼,却难知里面的大学问。”

“哦?”

唐肯露出“是吗,不是吧”的表情来。

石锦自幼生长官宦人家,对官场一套即使有瞧不上眼的,不自觉间也深入骨髓。唐肯不太以为然的表情倒激起他的谈兴了:

“你只想想,朝廷以此而立,就可知这绝不是简单地弄个琐碎麻烦的事了。别的不说,就说这宰相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之第二,最是危险难做的,放在江湖帮会上,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争权夺位的腥风血雨。我也略听说过一些江湖事,六分半堂内一个狄惊飞,凭个做‘老二’的本事,就叫人佩服地不得了。实则这样的人可遇难求,与其有心去佩服他,不如想想如何砥定制度,使绝大多数人在这个位置上都能做好。”

“哦?”

唐肯再次惊异,语气间仍是怀疑,却又有些别的东西。“任贤人远小人”,他是常常听人讲过的,可如今眼前这人,似乎对这并不太以为然。

“其实宰相一职,在隋世文帝之后就根本不存在了,也就说话人的故事里才有而已。”

“可是——”唐肯一呆,“象蔡——相,还有傅——丞相,王——丞相他们——”

“他们哪里真的叫什么丞相。”石锦喝一口酒,洒笑,“蔡、傅、王任相,实职都是尚书省左右仆射,今又改称太宰、少宰。而且不仅仅是名号不再是‘宰相’的问题,实际上至隋以后,宰相并非一人,就以当今朝廷而言,可称之为‘宰相’的,也有近一、二十个之多。”

“哦?!”

唐肯第三次惊异,这回真是大吃一惊了。

“宰相之职即去,国事繁重,当然少不了一些掌总辅政的,所谓佐天子,总百官,平庶政,事无不统。可也不能尽揽一人之手,这样就是祸乱之源了。天子之下,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而且没有固定的人员。隋改新制以后,历代承之,或有修正,也是些小改动,大体并不变。当今朝廷中,最高的官位是三公三少,本是荣誉之职,赏给老臣勋贵。不过在政和二年蔡太师第一次致仕后,以太师之职干预朝政,就有了‘三公真相,三少次相’的诏书。不算三少——实在是人太多了些——就说三公,如今也有十八人。就最后一位的太保不算,因为确实职权轻些,太师、太傅也有八人。太师蔡太师(蔡京)、童大将军(童贯)、郑太师(郑绅),太傅诸葛先生、王太傅(王黼)、燕王、越王、珲王。这些都算宰相。”

一口气说不完,石锦喝酒润喉,接着就往下:

“而实际上呢,原来三公即是虚职,那自然有本来的相当宰相的职位。中央之职统分三省,即掌施行政令、朝中大小事务的尚书省,监察政令、驳正察失的门下省和制定政令、草诏掌印的中书省,其中事务最繁忙的尚书省下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就是所谓的‘三省六部’之制度。而三省主官,尚书令、侍中和中书令这三人便都是宰相。”

“所以又多了三个?”

唐肯哽了哽喉咙。

“是两个,”石锦笑了,“隋刚开始行使三省六部制以后,不过一二十年,隋亡唐兴,唐高祖李渊把最高的尚书令一职封了秦王世民。后来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弑兄即位,倒做成一代明君。后世就因尚书令一职李世民做过,都避讳不敢再居,所以尚书省的主官是两个副职,左、右仆射。”

“那该是四个才对。”

“到了本朝,更以三省主官都是高位不授人,就以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以之为相。政和年间,便改了名字叫太宰、少宰。”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什么‘三公真相’,实际上的宰相有两个?”

“错!因为除三省主官外,百官之中,凡是加号‘平章军国重事’和‘参知政事’的,统统都算宰相!这就完全没有定员和职位限制,诸位太师太傅,既然都是老臣勋贵了,没有不加这两号之其一的,就是有一等位低年轻的,官家也可以因为各种考虑和原因,令其为相,而且也可以经常轮换,亦不会因更易宰相影响朝廷。”

“亦无官可再象过去那样轻易位高震主,引来不必要的猜疑和对官家的胁迫。大宋自立国以来,官家和百官,百官各人之间,虽然党争不断,可也并无杀戮血斗的惨剧,无叛臣胁主之变,岂非制度使然。”

石锦一个总结,仰头干劲杯中残酒。

“唔——”唐肯听了进去,也点起头来,然后,他想起什么似的,喃喃自语道:

“原来——”

“什么?”

“啊,没什么,我只是想,以前——我还以为——蔡——太师——真的势力张天——,原来——官家要除了他,却是这么容易——”

“……”

石锦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

追命关切无情的身体的时候,已经离他很近了,这时,他的手放上无情的肩头。

掌心的热度和力量无情都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

“不是小人之心和刻薄。”

追命微笑着,平静地陈述着。

他的手搭在无情左肩,人也站在无情左侧,无情动了动,似乎向左偏了偏。

“就这么简单?听着叫人觉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你的口才可是有名的。”

我并不需要说服。

追命笑笑,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再过几天就入冬了,天凉。”

手底的衣裳,总让人不放心的单薄。

无情闭目,轻叹:

“入冬以后离年关也不远,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大家能不能都在——现在离冬至只有一个多月,冬至以后直到年末,节庆大典接踵,又要操演,又要侍卫,节中易出错,都叫人不得轻松。近年来朝政虽坏,对外征伐却频繁。本和辽国西夏也算相安近百年,现在换我们去挑起战端,怔敛已急,兵用又加上来,而禁军能者被抽调,却打不出两场胜仗,白白在战场上丢了性命……”

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保持一个姿势正襟危坐实在太久,无情略侧了侧身子,头靠向左,正好靠在追命臂上。累了,所以应该休息一下吧。

“天兴地亡亦寻常,只把青史酒一杯——勉尽人事而已。”追命柔和地说道,“汉随春秋四百年丧乱而兴,唐承南北朝三百年乱世而盛。想来没有春秋、没有南北朝,未必会有汉唐之兴盛。而我们,千百年后,又自是一番风流——”

无情依旧闭目,阳光温暖地洒入亭中,他嘴角几近透明的肌肤也随着柔和的话语泛出柔和的线条:

“所以,成之我幸,败之我命——没啥好怨的。”

追命愣住。

闭着的眸张开了,因为头枕在臂上,从下方仰望着,十分宁静。

“第一次见面,你说的。”

不错,第一次见到无情,那句话,“失之我幸得之我命——没啥好怨的”,他想他无意识间冲口而出的话说得应该很糟,竟能被记住吗?

想想也不觉淡淡地笑。

“啊——对了,入宫前我倒见过一个人。”

追命忽然想起来。

无情用目光询问。

“是唐肯,他刚保了一趟‘小镖’到京,什么布帛器物的,顺顺利利到界身巷交割了。”

追命笑得象一个老狐狸。

“很难得,不是吗?”

再后来,石锦和唐肯都主动避开他们开始聊得起劲的话题。

石锦开始形容大相国寺是东京最热闹的去处。

不仅仅是烧香拜佛,那附近可以说是京里各种小食小玩意儿的集会地。

说得兴起,他们一起去了大相国寺。

果然够热闹。

唐肯最后觉得真是开了眼界。

在人堆里钻了大半天,唐肯忽然发现周围的景物有些熟悉。

他又仔细看看,对身边的石锦笑着说。

“那边那条巷子,对,就是卖各式煎饼的那边,我这趟镖就是送到那里面去的——界身巷。”

“界——身——巷?”

石锦露出唐肯不明白的惊讶佩服的神情。

“这京师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界身巷卖煎饼的老头一面煎饼一面摇头晃脑,“什么东西都混到了京城这几十里地,葱头鸡蛋,面粉盐巴,一锅子煎饼??”他正自言自语的兴起,“啪”的一声,翻过那个煎饼,“什么都有??”

“煎饼。”有人敲他的铺位,“十个煎饼。”

那煎饼老头如梦初醒,“啊,葱头鸡蛋,面粉盐巴,客官想要什么?”

说话的人脸色清寒,一双手笼在袖中,冷冷得到,“十个煎饼。”

“十个煎饼一共是十五文钱,客官,你小心那好了。”老头的脸笑得像一朵菊花开,“慢走。”

脸色清寒的客人依旧没有伸出手来,只冷冷得看着那老头,“这一双葱头鸡蛋的手,界身巷的煎饼果然是不好吃的”

煎饼老头低下头,只见未沥干得滚油一滴滴从煎饼上滴落在自己手上,那滚油犹在兹兹作响,而自己一双手稳定如斯,毫无所觉。他打了个哈哈,“年纪大了,这手也不中用了??”

“四十年铁砂掌的手,被说是不中用了,阁下的手也是不会答应的。”脸色清寒的热冷笑,“张铁砂,我找你好久啦”他猝然自袖中伸手,他的两手上都竟然套上了一个套子,套子上无数小孔,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煎饼老头“咣当”一声掀翻了他兼并的台子,“老头你多了十年,再大的事情你也该放过老头了,张铁砂在这里煎了十年的煎饼,难道还抵不过错杀你老婆的罪过。”

“那是因为死的不是你老婆。”脸色清寒的人冷冷地道。然后那里就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界身巷这样的事情常有,谁也不稀罕,卖糖葫芦的卖糖葫芦,卖纸风车的卖纸风车,旁边动起手来,大家叫一声“杀人啊!保管啊!”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唐肯说到“那边那条巷子,对,就是卖煎饼的那边,我这趟镖就是送到哪里去的,”界身巷的时候,界身巷正发生这样一起事故。

石锦露出惊讶的神情的时候,他也没有看见界身巷里的打斗。

但这场打斗很重要,他竟然惊动了京城殿前副指挥使无情,这根本是当时在场的两个人完全没想到的,日后想起来觉得也是冷汗直流。

无情那是自然还在宫里,正淡淡和追命谈到,“很难的,不是吗?”

而界身巷里那场打斗也没有持续多久,三两下就结束了,只留下一地细碎的暗器,两个人一追一逃不知哪里去了,等官兵赶来,早就没了影了。

一地的暗器,和一地的煎饼。那按期在地面上闪闪发光,引起了一个衙役的注意。

暗器,再江湖不知几许,但谈起暗器起来,真正称得上是暗器的,四川唐们,还有,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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