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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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家这边来的贺客也不少,胡老太爷派了侯二爷来,送了一千两银子的贺礼,在宾客中算是头一份重礼。乔鹤年与郝师爷一道而来,分别也有几百两银子的致贺。让古平原没想到的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陈永清也来了,如今他在巡抚衙门里谋了个差使,袁甲三念及古平原办洋枪有功,派他送了四样贺礼,礼物不重可是面子难得,乡亲们无不啧啧称羡。

等到古平原将常玉儿迎回家中,堂屋中的香案上早已经准备齐备。香烟缭绕、红烛高烧,亲朋好友、职司人员各就各位。

古母坐在香案一头,另一头则摆着古平原亡父的牌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司礼高声宣号,院子里围得人山人海,除了古家族长和侯二爷之外,就是乔鹤年、郝师爷、陈永清等有官位在身的人坐在两旁,其余人都是站着踮着脚看热闹。刘黑塔怕挤着自己妹子,大张着双臂,像母鸡护雏一样站在常玉儿身侧挡着人群。

“夫妻……”司礼这一声刚喊到一半,就听院外头响起如山崩雷鸣一样的鞭炮声,这鞭炮足有十万挂,响得震耳欲聋,听得人心胆俱裂,就像要把古家村炸了一样。

“这、这是谁啊?”刘黑塔登时脸上变色。鞭炮是新娘落轿时放,入洞房也不过就是放一挂小鞭,岂有在拜堂成亲时放鞭的道理,何况还一放这么多挂,这是存心来捣乱。

古平原也侧头看去,满院子的烟呛得人大声咳嗽,好一会儿烟才稍稍散了,就见从院门外影影绰绰走进来一个人,越走越近古平原认了出来。

“是你!”

“没错!”李钦咧嘴一笑,“古平原,今儿你大喜,我给你送贺礼来了。”

“哪个要你这王八蛋好心!”刘黑塔见他敢搅妹妹的婚事,牛眼一瞪就要冲下去。

还没等他下去,院子中古雨婷先忍不住了,她离着最近,抢先开口道:“道贺有道贺的规矩,你这人好不讲道理,赶着这当口来了,又放炮又闯席,算是贺客还是搅场?真当咱们古家村没人了吗?”

一句话出口,古家村人还有个不同仇敌忾的?都七嘴八舌骂了起来,刘黑塔瞧得直愣神:“妹夫,你这妹妹比玉儿可厉害,将来可不许欺负我妹子。”

古平原早就站起身来:“李钦,你在这儿撒野,恐怕是找错地方了吧。慢说这院子里的人都姓古,就是徽州府的知府老爷也在一旁坐着。”

“人多岂能争过银子多。”李钦满不在乎地一乐,又看了看乔鹤年,“知府老爷?嘿嘿。”他一脸的不屑一顾。

“你到底想干吗?”古平原沉下脸问。

“方才不是说了嘛,送礼啊。”李钦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条桌旁,伸手翻弄着一件件的贺礼,在胡老太爷的那一份红帖前站住脚。

“一千两银子。亏胡家还是徽州大户呢,出手就一千两啊。”李钦讥讽地看了看侯二爷。

“来啊,把我的贺礼送上来。”

李钦一声唤,仆人端上来雕着和合二仙的桃木条盘,上面蒙着绿布。连乔鹤年在内众人都有些紧张,谁知李钦轻轻一揭,露出一对白玉瓶。

“白玉无瑕,瓶安美满。古平原,我这对儿礼送的还可以吧。”

古平原在山西当铺做过朝奉,眼里也是有水的,稍一过目就吃了一惊。这份礼何止是可以,这是最上品的羊脂白玉,整块挖出来的籽料,温润细白,连头发丝那么细的绺裂都不见,连灰尘大小的杂色都没有。这对玉瓶,虽然不是天下仅见,可是就算皇宫内院,也不见得能寻出更好的,若说论价,没三四万两银子绝下不来。

在场不懂行的也能看出这份礼物贵重,非比寻常,一时全场安静,鸦雀无声。侯二爷本来以为自家的礼重,可是让李钦比得灰头土脸,京商的这份财力登时把他震住了。他望望玉瓶儿,又看看李钦,眼里满是又恨又羡的神色。

李钦出手如此阔绰,大出古平原的意外。李家确实财力雄厚,可没有抬手就送这么一份大礼的道理。哪怕是通家之好,结义之情,送到这份礼也可算是至矣尽矣,何况古平原与李家特别是李钦是解不开的冤家对头,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蹊跷。

古平原拱了拱手:“李少东,这份礼太重了,不管是李老爷送的还是你送的,都请带回去,古某不敢领受。”

“你不收?”李钦像是早有准备,面上一片安然,“可是李家从没有送出去又收回来的礼物。礼,我是送到了,出了这个门口你是愿意砸还是愿意卖,我都不管。卖了银子,就当是给嫂夫人的添妆钱。”

“李家少爷。”常玉儿也站起身,眼前这人在山西曾经想杀自己,谋害不成反而送了张广发一条命,丈夫不肯要他的礼是正理儿,既然提到自己,不能不有所表示,“我相公说得没错,李家的钱我们古家无福消受,这礼请拿回去。”

“呵呵。”李钦盯了常玉儿一眼,像是能透过红布盖头看到她的脸,“新娘子天香国色,再大的礼也受得起。我不打扰了,告辞了!”说着转身走到门外,喝令仆人驾车离去。

好好一场婚宴,被李钦这一搅,人人心里都像憋了个疙瘩,弄不清他的来意如何。但眼前大事是婚宴,李钦这份礼摆在桌上尽管刺目,却也无暇细究。

拜过天地,几个女眷将常玉儿送到洞房,刘黑塔这才插空过来,瓮声瓮气道:“李家这小子过来做什么,我瞧他那一脸坏笑,就是不怀好意。”

古平原心想,得亏没把山西的事儿告诉刘黑塔,不然今天就要血溅婚堂。

“妹夫,我把那对瓶儿送还给他。”

古平原摇摇手:“先放着吧。就算是为了在我的婚事上当众炫富,扫扫我的兴头,也不至于送这么重的礼。何况李钦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纨绔少爷了,这其中必有深意。不弄明白,单把瓶子送回去有什么用。”

他也没工夫细想李钦此举用意,就被众人簇拥着,推到了二重院的洞房中。本来古家这套宅院有三进院子,古母为了贴补家用,卖了两进,在古家村兵灾时,前面这卖出的两进院子都被火焚烧,古平原干脆拿出银子又重新买了回来,如今修缮整齐,恰好充做婚房。

“玉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古平原用金秤杆挑开红盖头,他与常玉儿不是素未谋面的夫妻,彼此不乏话说,过了半个多时辰,听着前院人群渐渐散去,村中打起了初更。古平原拉起常玉儿的手出了自家的耳门。

常玉儿心中很是奇怪,从没听说洞房花烛夜,新婚夫妻还要出门,但是她一向听从古平原的话,更别说如今自己已是他的妻子,所以一言不发,只是跟着古平原穿过街巷,走了一刻钟,便来到村口一处小院落的门口,依稀能听到一条小溪绕过院后。

古平原将手放在院门上,稍微停顿了一下,将院门缓缓推开:“玉儿,这就是我老师从前的家,我打小就在这儿念私塾。”他回头看着常玉儿。

常玉儿的脸色有些苍白,长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你先进来。”古平原拉了拉常玉儿的手,就觉着她的掌心霎时冰凉一片。

古平原却不管这些,只顾拉着常玉儿来到院中,一一指给她看。

“这是书房,我和几个一般大小的孩子就在这里读了十年书,上京赶考的那天,也是在书房中辞了老师。”

“这里是饭堂,白老师怕我们中午放学回家散了心,宁可贴补些饭食银子,也要我们在他家里吃午饭。”

“这是老师的卧房,他老人家以身垂范,手不释卷,批注笔记,不到三更从不熄灯就寝。”

说到最后,还有西边最后一间屋子,古平原深深看了常玉儿一眼:“这是白依梅的闺房。”

古平原面对着常玉儿:“玉儿,看着我。”常玉儿一直在回避着丈夫的目光,这时才稍稍抬眼,与古平原对视着。

“我和白依梅,以前确实约定过,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古平原看着常玉儿眼中的恐惧越来越甚,身子也在微微发着抖,心中也是疼惜,却决心要把这件事快刀斩乱麻在今晚就解决。

“可是天意不许,人力难回。以前我还不甘心,但是如今已经不做它想了。我答应过白老师,要好好照顾他的女儿,但也仅此而已了,将来她能保一生平安,也算我对得起老师的栽培之恩。”古平原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欺人,也不欺天,就在这里立誓。从今往后,我古平原与白依梅之间绝无半点男女私情,如违此誓,甘愿万刃穿心……”

“不要……”常玉儿急得去捂古平原的嘴,古平原把她的手放下来,到底是说完了后面的话。

“……永坠地狱,万劫不得超生!”

说完,他一拉常玉儿的手,快步走出小院,回身锁上了院门,将那把钥匙掂了掂,扬手一抛,就听远处水声,钥匙落入小溪之中,溅起片片水花。

古平原真挚地看着常玉儿,常玉儿眼中隐有泪光,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古平原没有听清。

“我说,就算你将来真的违了誓言,我也不担心。你下地狱,我就跟着你,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妻子。”常玉儿眼中的恐惧消散得无影无踪,用亮如明月的目光望着自己的丈夫。

古平原展颜一笑,竟伸手将常玉儿抱了起来,大步往家中走去。

身后巷子里,古母正遥遥地望着,她不放心这两人,便一直跟了过来,看见这般情景,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又忙抬手拭去眼角的泪。

第二天一大早,古家就有客来拜,古平原出来一看,却意想不到是陈永清。

“新郎官,道乏道乏。今儿本来不应该这么早到访,可是有件事儿实在着急。”陈永清促狭地冲古平原挤挤眼。

古平原被他两句话说得哭笑不得,拱手肃座。

“陈大人,清晨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什么大人不大人,我一个穷官儿而已,古老弟不要调侃。”陈永清笑了笑,忽然问道,“昨天来的那个李钦,看样子和老弟有点心结?”

古平原不知他问这话何意,只是略点了点头。

“那陈七台呢?”

古平原一愣:“你是说洞庭商帮的陈七台?他和我谈不上有交情,其实也算是对头,他前两日还搅了我一笔买卖。”

“那这事儿其实也就不急了。”陈永清向后一靠,意态悠闲地说。

古平原被他撩拨起了好奇心,不得已追问道:“陈大人,敢问到底什么事?话可不好说半截留半截。”

“李钦正在算计陈七台,搞不好要出人命。”陈永清一语道来,古平原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古平原从俄罗斯国买来洋枪洋炮,让李钦大感意外,他本以为给古平原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没想到却被古平原顺水推舟得到了巡抚的赏识。李家这一次在徽州收茶,一定要得到官府的支持才能成功,所以李钦不敢掉以轻心,李家虽然送给了袁甲三一大笔银子,可是古平原却帮袁甲三坐稳了巡抚之位,相比起来功劳更大,李钦决心扳回一城,就把算盘打到了陈七台手中的这批洋枪上。

这批洋枪要从省城办起运的运路凭照,军火是朝廷严管的货物,陈七台上下打点,却还没办下来这张单子。按照李钦的算盘,自己居间介绍,让陈七台把这批枪也卖给安徽的清军,如此一来至少能与古平原打个平手。

谁知道陈七台却不买账,他的算盘也很精,如今这批货是奇货可居,安徽军需有限,而且刚进了一批洋枪,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如果运到江浙甚至洋场上,利润必定惊人。

李钦劝了几次,见毫无用处,干脆把心一横使了个绝户计,打算要让陈七台连人带枪都陷在安徽。他一面劝陈七台干脆用贩私的办法,不办路凭运照,一路行贿把洋枪运到洞庭君山。另一面又跑到巡抚衙门密告袁甲三,说是有一批洋枪要从安徽运往长毛老巢天京,如能截下则安徽战力几可比美曾氏弟兄和李鸿章的湘军淮勇。

李钦巧舌如簧,陈七台和袁甲三都被他说动了心。李钦又假装好人,帮着陈七台从中谋划,制定了运枪的路线,转回头就告诉了袁甲三,就等着洋枪一起运,便在山路上派兵拦截,陈七台不反抗还好,或抗或逃,便正好趁机一窝端,杀人报功了事。

“这个京商的李东家小小年纪,心思忒狠毒。我在巡抚衙门的签押房领了一份差事,佐理文牍,这份调兵的文书就是经我手发出去的。”陈永清慢条斯理道,“本来我还想,你们都是商人,或者其中有人与你古老弟有交情,我来报个信,也好早自为计,如今看来两个都与你不睦,那坐山观虎斗好了。”

“不行!”古平原早听得眉毛拧成一股绳,站起身急速地走了两步。他心里明镜似地,自己心血熬干就是为了让安徽清军与陈玉成的长毛弄成个僵持不下的局面,说白了是以拖待变,可是袁甲三要是拿到了陈七台手上的这批洋枪,局势便大为不同,只怕会大举进攻三河镇,到时候白依梅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这两人和你都没什么关系,你着什么急?”陈永清奇怪地瞧了他两眼。

古平原肚子的如意算盘不能说,却还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陈大人,你也看出来李钦此人阴狠毒辣,那陈七台虽然不是我的朋友,可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商人,我不能眼瞅着他毁在李钦这等小人手里。”

“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说你要通知陈七台?”

“他不会信我。再说洋枪总还是在安徽,只要袁巡抚起了这心思,要弄走这批枪易如反掌,如今他要等着起运,无非是要给陈七台安个‘私运洋枪’‘资助长毛’的罪名,要知道这‘私运’比起‘私藏’来罪名可大得多。”古平原在厅中边踱着步,边缓缓说道。

“呵呵,你老弟果然心思灵动,袁巡抚的用意瞒不了你。既然都知道,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打算给这批洋枪找个买主。”古平原沉思良久,已然有了主意,“要压孙猴子,就得去搬如来佛。袁巡抚倒是一省之内唯我独尊,可是放眼望去,比他狠的人也不难找。”

“这话透着玄,老弟,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也让我听听。”

古平原一笑:“陈大人,这事儿还真非得你帮个忙不可。”

等到古平原把主意一说出来,陈永清也笑了:“这是老弟在帮我,这等借花献佛的好事儿谁不愿意去做。”

“你可想好了。做了这件事,就得罪了袁巡抚,远的不说,你巡抚衙门里的差事就保不住。”

“良禽择木而栖。”陈永清只回了这么一句话。古平原深知此人面上含糊心底瓷实,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陈大人请到我书房来,咱们好好议议。”

天色阴沉得吓人,傍晚上路的车队夜行晓宿,捡着僻静的道路赶行,走了整整两天,天色还是不放晴,明明是十五,月亮却被遮在重重乌云之后,一丝光都透不出来,为了掩饰踪迹,车队每隔三辆车才点一支火把,这夜幕把光亮吞噬殆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陈大哥,要不就地打个尖,歇上半个时辰吧,这么黑的天,走的又是山道,万一翻了车可不是玩儿的。”在前面开路的洞庭商帮副总执事高奎催马赶到后面,对压阵的陈七台道。

陈七台仰脸想了一下:“好,就歇一会儿,之后每辆车前点支火把,可得再加快点赶路,明天天亮前一定要赶到广德县。到了那儿,就什么都不怕了。”

“怕?”高奎看了陈七台一眼,黑灯瞎火看不清颜色,可他自打跟着这位总执事,顺风旗扯了几十年,还没听过陈七台怕过谁。

陈七台下了马,与高奎一道儿招呼伙计们歇脚,等走到车队最后面时,他忽然道:“这几日,你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没有啊,这路走得挺顺的,就是天太黑了,不过对咱们也有好处,不怕被官兵发现。”

“太顺了。”陈七台摇了摇头,“我身上带了一万两的散碎银票,到现在一张还没给出去。”

“大哥,您怎么了,这省下银子还不好?”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该花的银子不能省,不然早晚有事。”陈七台虽然表面上豪气干云,像个江湖汉子,可是带着一个商帮做生意,粗豪只是表象,内里也是心思机巧,善于用心之人。

“既然要走私,那最重要的就是一条路。这条路我反复打听了,咱们刚走过来的那段山路上就有收厘金的哨卡,连带队长官的名姓我都打听着了,就等着到时候往上递银子。可是你发现没有,哨卡撤掉了,可地上的草灰还是热的。这群兵卒就算是寻个地方吃酒,可这是收钱的关卡,不会不留人看守。”

高奎被陈七台一番话说得心里直发毛,左右看了看黑黢黢的山林。

“不行。”陈七台心里一直悬着,总觉得要出事儿,“你去发令,不能等半个时辰了,让伙计们方便一下,啃点干粮就上路。”

“好嘞。”高奎转身刚要走,忽然就听林子里夜枭嘶声长号,无数光点瞬间亮起。

“山魈!”陈七台身边有个伙计惊怖大叫。

车队霎时就乱了,陈七台起初也惊得汗毛一竖,但他毕竟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旋即冷静下来,先是扬手狠狠给了那伙计一记耳光,接着大喊一声:“都不要动,看好自己的货物。高奎,带人护着车队!”

洞庭商帮平日里养着一个镖局,有大宗的贵重货物起运,都由这个镖局承运,高奎其实也兼着总镖头一职,一身武艺不弱,难得的是打洋枪的准头也好。

他听陈七台召唤,带着镖局众人,从侧翼护住车队,手里抄着一杆火铳,瞄着林子里。

然而等看清楚了,高奎不由得就放下了手,从林子一队队开出来的都是清兵,人数足有三五百,个个手持兵刃,一伙子手端洋枪的亲兵拥簇着一个五品守备走了出来。

陈七台心里登时就是一翻个,知道大变在即,他也是跑老了江湖的,要是等官话说出来,那就不好转圜了,于是抢先走上前去,面上带笑一躬身:“总爷,怎么这么辛苦,三更半夜到山上设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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