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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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偏偏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就见这匹马走到近前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马上人望了一眼后面囚笼里的白依梅,冷冷看着眼前这群差役,一动也不动地挡在路中央。
“哎,你眼瞎了不成,看不见衙差办案吗,赶紧把路闪开!”捕快头没好气地说。
“衙差?哪一国的衙差?”这人不慌不忙回了一句。
这句话一说,顿时引来了差役们的注目。
捕快头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好面熟啊?特别是眼下两块疤……捕快头心头闪过一个人,吓得心里忽悠一下,试探着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太平天国中路主将,英王陈玉成!”
一句话算是炸了营,差役们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陈玉成,那是连清军第一悍将鲍超都不敢轻撄其锋,曾国藩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奈何不得,只能蔑称“四眼狗”来泄愤,就是眼前这个人。
“长毛十大将”的画像悬赏全国,他们都见过陈玉成的画像,此时越看越像,特别是眼下的伤疤更是明证。
“你、你想干什么?”捕快头哆嗦着还算能说出一句话来。
“放了囚笼里的女人,饶你们不死。”陈玉成始终气定神闲。
“嘿,你也不看看我们这儿有多少人……”
捕快头话没说完就被陈玉成打断了:“你这清妖,真以为本王是一个人轻踏险地么?”
话音未落,一旁的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看样子是有埋伏,而且人数还不少。捕快头脸色变得惨白,陈玉成带来的自然是精兵强将,自己这几个衙差,还不够人家填牙缝的呢。
这帮人吓得体若筛糠,树林里的古平原见此情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陈玉成要孤身犯险,古平原只得想了一计来帮他。他从经过的市集买了100只鸡,把鸡喙扎上,翅膀捆好,用一根绳子绑住腿倒吊在树枝上。趁衙差的注意力被陈玉成吸引,古平原把一袋小米撒在地上,又用刀割断了鸡翅膀上的绳子,那些鸡饿得久了,看到小米,不顾一切地扇着翅膀,带动树枝如同千百伏兵在树林里一样。
捕快头的脚步不由主地就往后挪着,其他人有样学样,都在悄悄往后退,这时候只有要有个人撒腿而逃,余者必定涣散。怎料就是这个时候出事了,有一只被倒悬着的大公鸡挣得用力,鸡喙上的布带脱落,“咯咯”一声长鸣,把那些衙役吓得一哆嗦。
“鸡?”捕快头情知有异,转念一想,陈玉成,那可是朝廷悬赏10万两的要犯,这个人要是抓到手,后半辈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这样的机会一辈子不见得有第二回,真正值得一拼!
想到这儿,他胆子壮了起来,咋呼着大喝一声:“弟兄们,别被这长毛逆匪唬了去,搞不好他就是一个人,围住他!”
有人指挥,又看树林里并无长毛冲出来,40余个衙役胆子都壮了起来,大呼小叫一拥而上,把陈玉成围在中间。
陈玉成毫无惧色,缓缓拔出一把雪亮的长刀,一踹飞虎蹬,左手执缰,右手左右砍杀。他这匹马是久经沙场的神骏,跟着主人出生入死,眼下被包围了,这马也是镇静自若,不时一个飞踢,正中从后偷袭的衙役面门。
但是一个对40余个毕竟是人数悬殊,陈玉成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央,那捕快头看出破绽,大喊道:“前面的用刀,后面的用枪扎,先把他的马放倒喽,人就好对付了。”
古平原听得心里一沉,知道这样下去,陈玉成绝对打不过这些刀枪在手的衙役,自己不会武艺,帮不上忙,眼下这些衙役都去围攻陈玉成,得赶紧趁机把白依梅救出来。他心里想着,脚下已然向囚笼冲去。
“嘿,这么多人打一个,要不要脸!”一声大吼之后,从另一边的树林里忽然蹦出一个蒙面大汉,手里拎着一根九节鞭,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对着衙役们就是一通猛砸。这个人的武艺居然很是高强,加上一根专破长兵器的九节鞭,呜呜抡开挂着风声,一扫就扫倒一片。
内有陈玉成,外有蒙面人,都不是好惹的,这些衙役毕竟不是当兵的,别看人多,论打仗可是乌合之众,勉强抵挡了几下就败下阵来,拖着地上死伤的同伴,慌不择路地四散逃开。
见他们跑了,那蒙面大汉啐了一口:“孬种!”他瞟了一眼从树林中走出来的古平原,扭头就要往山上走。
古平原越看越是起疑,尤其是那声音,配上这副铁塔似的身躯,还有那根九节鞭,“黑塔兄弟!”他张口叫了出来。
这一叫,那蒙面汉子不走了,背对着古平原停下脚步。
古平原知道,这里太危险了,衙役们回去一说陈玉成在此,搞不好能把通省兵马都引来,得赶紧离开。他与陈玉成一道砸开木笼囚车,把白依梅救了出来。
在歙县大牢,乔鹤年暗中吩咐不许为难她,所以白依梅没受什么刁难,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是莲足,一双小脚就这一路上站在木笼里也够难受了。古平原看得心疼不已,把腰间的水葫芦递过去,白依梅喘息稍定,伸手推开那个水葫芦,“你用过的水器,我不能用。”说着她看了一眼陈玉成。
“可……”古平原急了。
白依梅看着他眼中的依依深情,知道此事若不做个了断,古平原这一生都别想好过,长痛不如短痛,不得不往彼此的心口扎上一刀,“我是个不孝的女儿,我爹的后事就只能拜托你古家了。”
“这何消说得,可是,依梅……”古平原的话再次被白依梅打断。
“古少爷!我是个有夫婿的女人,我的夫婿叫陈玉成,除了他,不能有别的男子叫我的名字,你听懂了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古平原的胸口,他晃了一下,呆呆地看着白依梅。
白依梅也是心如刀绞,避开他的目光,继续说着绝情的话语。
“女子三从四德,既是出嫁便要从夫,从今往后,我的事自然由他做主,不劳古少爷再操心动问。何况我是太平天国的王妃,你是大清朝的人,你我今后再不要见面,永远也不要见面了!”
“那我入太平天国!”古平原嘶声一吼,以往再难总算有个盼头,可要是说永远不能再与白依梅见面,那样的日子怎么熬得完。
白依梅凄然一笑:“别说傻话,回去替我谢谢伯母多年来的照顾。你……保重!”
说罢,她望向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陈玉成,对着他点了点头。
陈玉成策马上前,冲着白依梅伸出一只手,把她抱上马背,随后冲着古平原拱了拱手,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古平原欲哭无泪,傻傻地看着那匹马渐渐跑远,直到踪迹不见,白依梅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古大哥,这儿可不能长待,万一官兵回来可就麻烦了。”身旁有人说话。
古平原无神地抬眼看去,那蒙面汉此时已经摘了面巾,可不是刘黑塔嘛。
“黑塔兄弟,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来了徽州?”刘黑塔随张宗禹的捻子作战,被僧格林沁的马队赶入贺兰山中,谁知竟会在此出现。
“这可说来话长。不过,嗐,我这人也不会说话,那女子分明是与你绝情绝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又何必这样难过呢。”古平原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刘黑塔这个粗豪汉子都看得出来。
古平原苦笑一声:“我不难过,只要她能好好活下去,我比什么都欢喜。”
马蹄声还在山间回响,青梅竹马的恋人却已无从再见,古平原无限惆怅地最后望了一眼远方:“走吧,先回古家村。”
“慢着!”刘黑塔见古平原不解地望着自己,指了指树丛里,“那里面还有一百只鸡呢,难道留给山神上供不成。”说着咽了一口唾沫。
回古家村的一路上,古平原才弄清楚,刘黑塔跟着几个捻子散入贺兰山,原打算去河南集结,可是路上出事了。
“捻子本来是帮穷人打仗,没想到这几个王八蛋饿极了居然要抢穷人家的东西,白吃白喝不给钱还要抢钱,还把人家一对老夫妻打伤了。嘿!老子能干看着吗,就跟他们打了一架,然后各走各路。”
刘黑塔至此心灰意冷,觉得当捻子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一路回到山西太谷。他也经历了不少事,多长了个心眼,先不回家,找到当地乞丐细一打听,这才知道不久前王天贵被古平原设计打败,名下产业全数易主,眼下不知去向,常四老爹则在古平原帮助下回到了常家大院。
“既然是这么个情形,我就不忙回家了,反正家里一切都好,也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刘黑塔担心自己当过捻子,可别被人认了出来,那又是抄家灭门的大祸,于是决定远走避避风头,过个三年五载再回家,一切也就风平浪静了。
但是去哪儿呢?刘黑塔得知真相后,对古平原万分感激。同时,想起自己错怪了人家,当时骂得那么狠,这个直肠子汉子此时想起更是愧悔无地。他听古平原说过家乡在徽州古家村,人家对常家有大恩,自己干脆到徽州报答一二,于是便一路找了来。
回到了古家村,古平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师办丧。白老师的丧事完全由古平原一手包办,他求得母亲的同意后,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礼为老师披麻戴孝,从告丧、小殓、大殓、哭灵、烧“落地钱”到请僧尼做法事,古平原是事必躬亲。
上祭之时,古平原一声悲恸,双膝跪倒,手死死抓着地面,伏地大哭,把这些年心头的委屈和不甘全都在泪水中宣泄出来,哭得是昏昏沉沉难以自抑,闻者无不落泪。
一直到“头七”做完,古平原悲伤过度,再加上操劳伤身,终于支持不住大病了一场。
可就在古家村笼罩在一片沉痛的气氛中时,远在潜口镇的侯二爷又动起了歪心思。
“东家,算了吧,这次已经撕破脸了,再往下可就没有和缓的余地了。”朱志怕侯二爷还要利用自己干什么缺德事,紧着劝道。
“就是因为破脸了,才更要干到底!”侯二爷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射出两道凶光,“他不是喜欢烧茶田吗?这次我让他自作自受!”
刘黑塔来到古家,自觉得一个青壮汉子不能住在有女眷的宅子里,于是也没和谁商量,自己卷了铺盖到山上茶田旁的木棚子里住,也算是看守茶田。
这一天晚上,天刚擦黑,刘黑塔在木棚里用柴刀削着一根大毛竹,他正削得来劲儿,木棚子外有个女人的声音。
“喂,刘大哥,你在里面吗?”
刘黑塔粗声粗气答应一声,就见帘子一掀,古平原的妹妹古雨婷拎着个二尺见方的木盒子走了进来。
她那双眼睛灵活得很,一进来就瞧着地上的毛竹问:“整日看你摆弄这东西,这竹子漫山遍野多得很,你倒把它当宝贝。”
刘黑塔也没想起来让座,听她这样说,便答道:“在这儿不稀罕,可通山西都找不出一根这么粗大的竹子。”
“那又不能当饭吃。”古雨婷这次避着家人上山,有些话要问刘黑塔。
“你这个人大老远来找我大哥,可怎么到了地方又避而不见,整日躲躲闪闪,后山总有人架火烧柴,是你干的吧,究竟为了什么,要躲这么久?”古雨婷直截了当地问。
刘黑塔一愣,他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当初误会了古平原而愧于见他,支支吾吾半天没个话。
“我听大哥说,你一露面,大哥一喊你,你就不走了,这又是干嘛呀。”古雨婷是三兄妹中好奇心最重的一个。
“你不说,好吧。”古雨婷把那木盒子掀开一角,里面飘出饭菜的香气,“毛豆腐、臭鲑鱼,还有炒石耳,配上一瓶青梅酒,你不说就没得吃,我再拿回家去。”
“别、别!”刘黑塔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古雨婷,指了指食盒,“还不是因为这饭菜太香了。”
原来他整日在山上远远看着这片茶田,自己餐风饮露,挖个芋头都是一顿美味,看着茶田里的古平原和茶工好吃好喝,到时辰就有古雨婷给送饭吃,香气飘出多远,把这大肚汉馋得实在忍耐不住,其实早就想到古家饕餮一饱。古平原认出了他,这么一叫,他也就坡下驴不再藏头露尾了。
听说是这个缘故,把古雨婷笑弯了腰。
“你这人可真逗,那天把我从狼嘴里救出来的也是你吧?”
“还说呢,我还以为能吃顿狼肉解解馋,你倒好,把一头狼都拖走了,人不大,劲儿可不小。”刘黑塔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给你,快吃吧,别饿坏了。”古雨婷年过及笄,女孩子从小到大没有爹,总是幻想家里能有一个力气大的神仙保佑,最好就像画上贴的门神那样,膀大腰圆不受人欺。这时候看刘黑塔吃得狼吞虎咽,她没来由地脸上一红,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转身掀开门帘便走了出去。
“火、火……”古雨婷一脚刚跨出去,就失声惊呼。
刘黑塔一愣,两步抢出去,再一看可不是嘛,茶田四面都起了火。火势虽然初起,可是这片茶田不小,要是茶工都在还能分头灭火,眼下只有刘黑塔和古雨婷,等把人都召唤来,只怕茶田也烧光了。
“怎么办?”古雨婷知道这片茶田是大哥的心血,急得手足无措,话里带了哭音。
“别慌!”刘黑塔回到木棚里,抄起两根大毛竹,他的劲儿大,别人扛一根尚且勉强,他双臂一夹就是两根,噔噔噔跑到引水渠旁,将毛竹一头伸入引水渠,用手一扳一扣,像拉风箱一样来回拉着,就见从毛竹的另一端喷出水柱,远远浇到茶田里。
刘黑塔身大力不亏,把两根做好的毛竹都用坏了,火也扑得差不多了,总算抢救及时,只烧了茶田的边沿而已,有几处远的地方水柱喷不到,刘黑塔便舀了水去救,大步流星好似巨灵神下凡,把一旁的古雨婷看呆了。
火都灭了,古雨婷这才缓过神来,看着也禁不住呼呼喘气的刘黑塔,喃喃地说,“原来你做那毛竹是扑火用的。”
“在山西,这玩意儿叫水炮,专门扑火的。”刘黑塔吁了一口气,“我做这玩意儿倒没想过灭火,只是闲来无事,觉得浇茶田一瓢一瓢地舀水太过费时,不如用这水炮,想不到还真歪打正着用上了。”
“呀,你受伤了。”古雨婷眼神落在刘黑塔的脚上,那上面沾着血迹,想必是光顾着扑火,不留神踩到了树枝尖桠。
“小事,小事。”刘黑塔毫不在意,古雨婷却不由分说撕下自己的裙摆,蹲下身为这位“刘大哥”包起伤口,反倒弄得刘黑塔手足无措起来。
“这条毒蛇不能不除了!”古平原躺在病床上,知道自家茶田险些被烧毁之后,他就下了决心一定要除了侯二爷这一害。哪怕不为别的,就算是想到老师的惨死,这个仇就不能不报。
前来探病的乔鹤年沉吟着说:“我听说这个侯二的舅舅是徽州茶商的前辈耆老,连巡抚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你可不要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乔大人这话说的是。老弟,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像他这种人,迟早有天收。”郝师爷也说。
“不!”古平原决心已下,他这些日子病恹恹无精打采,此刻想到了向侯二爷复仇,这才觉得有了精神。“天要是不开眼,难道就任凭他作恶。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草率从事,必定要拿他一个致命的短儿,打到七寸上这才好下手。”
送走了乔鹤年和郝师爷,古平原把弟弟找了来。
“平文,这半年来你照料杂货铺的生意,想必也认识了不少买卖人,眼下你去做件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古平原安排弟弟先去打听侯二爷的生意。这事好办,几天之后古平文便有回音。
“他家的茶比别家的价格要低上两成,所以卖得非常好,西藏那边来的客商几乎都被他收拢了过去,这也是他最主要的生意。”
“低了两成?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他每年出货的物量是多少?”古平原听了弟弟报的数,心算一下,疑惑道:“他是卖得不少,可就算是薄利多销,按这物量来算,和那减下来两成货款基本上是打了个平手,以侯二的贪婪,怎会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买卖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古平文摇摇头。
古平原忽道:“莫非他是在茶叶上做手脚?”
“不会吧,以次充好那是茶商的大忌讳,他敢吗?”
“不见得不敢,这样,你去他店里把几种茶都各买一些回来,我们看看再说。”
可是在买回来的茶里,并没有发现蹊跷的地方,这下子古平原也摸不到头脑了。
他坐回椅上,揉了揉太阳穴:“我总觉得此人心术不正,一定不会按正路发财,所以想逮他的狐狸尾巴。可是现在看来他的生意没什么毛病,这才真是不好办了。”
“是啊,他就是靠卖茶叶赚钱,价格是明摆着的,茶叶我们也看过了,都没问题啊。”
古平原冷笑一声:“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是个童叟无欺的商人。你再给我说说他家的生意。”
“主要是本地零销和大宗卖给藏民。侯二爷手里握了一大票的茶引,所以能卖很多茶到西藏。他在本地主要卖松萝和毛峰,卖到藏地的大多是屯溪绿。”
古平原接口道:“屯溪绿里也有好茶,但整体而言比不上他在本地卖的茶叶。藏民嗜食牛羊肉,不大吃蔬菜,他们喝茶主要是为了消化克食,倒不太在乎茶叶的品质。”说到这儿,他猛地站起身,倒把弟弟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在卖到西藏的茶叶上做了手脚。在本地他不敢,因为这儿会品茶的人太多,可西藏就不一样了。”
古平文一听之下也大是兴奋,但随即说:“那可就不好查证了,卖到西藏的茶都是制成茶砖,打包捆好,到西藏才卸货。”
“笑话,打了包就不能拆包么?你沿着西藏客商走的路线,到镇外的货栈去,用双倍、不,三倍的价格买他们一包茶。天下的商人都一样,没有哪个会眼睁睁放着三倍的纯利而不去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