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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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是赏赐民女,而是赞赏这古平原揭破奸人诡计,保全了草原无数生灵,所以才爱屋及乌,重赏了民女。”常玉儿说着向古平原深深看了一眼、“你说下去。”僧王知道其中必有内情,光是这套衣服就不是寻常赏赐,等听到古平原闯出黑水沼为蒙古送药,又在斡难河上勇斗奸徒,终于保全了千金方上的药材,使得蒙古人畜平安,没有受到瘟疫的荼毒,僧王也不能不动容了。
这件事他早就有所耳闻,如果不是瘟疫被及时扑灭,他带出来的这些子弟兵,个个都有亲人在草原上,一旦三军恸哭俱缟素,必定军心大乱,别说打捻子,就是自保也成问题。如此看来,这古平原还真是立了一件大功。
他又用激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常玉儿,有个“花木兰”勇闯军营,冒着箭雨求见王爷,这段故事早就像长了脚一样传遍了草原,想不到竟是这么个娇娇怯怯的小姑娘,如今又要来与爱人一同赴死了。僧王平生最喜欢勇士,常玉儿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对他胃口。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平原能被这样的女子喜爱,他一定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僧王犹豫了,他有心放了古平原,可是方才话说得太满了,这个台阶可不好下。
古平原本就机智,一看僧王的脸色就明白了八九分,大声道:“王爷,当初捻子说要买粮,如果草民不卖给他们,他们狗急跳墙一定四处袭扰粮道,那大军的粮食也供应不上,草民只得从权办理。我供给大军每日三餐,供给捻子却只有一顿饭的粮食,这都是有账可查的,求王爷明鉴。”
“请王爷法外施恩!”魏大人混老了官场的,知道此事一定要捺下来,否则后患无穷,借这个机会这时也带着满城文武为古平原求情。
“好吧!”僧格林沁毕竟不是草木,把大手一挥,“算你功过相抵,不予追究了!”
这真是铁帽子王位高权重,一句话把“通敌谋逆”的罪名就给撤销了,古平原没事了。邓铁翼扑过来解开古平原身上的绳索,古平原想站起身,谁知跪得久了,双腿针扎样疼,常玉儿这时候眼含热泪,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嫌隙,在一旁搀住古平原,邓铁翼在另一边把住他的手臂。
三个人缓缓走出总督衙门,这时午时刚到,一大片阳光从天顶直射下来,古平原真是恍如隔世。他看到站在满街商民最前面的是乔致庸、雷大娘、毛鸿翙还有带着一大帮掌柜在身后的康素园,他们都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古平原心中“轰”地一阵酸热,泪水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他颤抖着手拱了一拱,眼前众人就像过年一样,大声拍掌喝起彩来,欢笑声一下子传遍了整条大街。李钦和如意也夹在人群中,一个看向俊雅不凡的古平原,一个看向风姿绰约的常玉儿,眼神里都露出嫉恨交加的神色。
“大哥,这是你的那一份,收好喽。”古平原从桌上推过去一张银票,他陪着邓铁翼在西安养伤已经月余,邓铁翼真是身子健壮,受那么重的伤不过养了一个多月,如今却可以到同盛祥来喝西凤酒。
他把银票接过来看了一眼,“两万两,这太多了吧。”他犹犹豫豫地说,想到拿着两万两银子回乡的风光,心中一阵“怦怦”直跳。
“笑话。这是大哥你拿命换来的。而且我要报答大哥的还不止这两万两。我用银子买通了僧王帐下的师爷,给大哥谋了一个好差事。”
邓铁翼不解地看着他。
“去山西帮兄弟我讨债。”古平原笑着把一大叠纸放在桌上,邓铁翼喝着小酒拿过来看,张张都是大笔银子的欠条,写明是交由山西藩库代垫,下面盖着僧王的帅印。
“买粮的银子是向那苏紫轩借的,利息四厘,将来回到山西本息一并偿还之后,我还赚了……”古平原见邓铁翼竖着耳朵听着,故意逗他,夹了一筷子羊肚,慢慢嚼着。
“这、这到底是多少?”
“二十二万两。”
“这么多!”邓铁翼瞪大眼睛。
这还不是古平原最得意的事情。康家的危难被古平原一力化解,虽然也是损失惨重,但毕竟铺子是保了下来。康素园感激万分,从廖学政那里重金买回了董其昌的画送还给古平原,古平原趁机把自己为康家经营生意所写的方略拿出来,康素园一见简直惊为天人。
“古老弟,你肯不肯到我康家来当掌柜,我将财神股分给你两成。”康素园真下了血本了,康家的二成财神股到手,那真的是财神显灵,古平原要是用心替他经营,把这一大爿买卖盘活,自己别说一辈子,就是三生三世也享用不尽。但是古平原没有接受,反倒是把那本小册子拱手奉上,讲明毫无需索。
康素园真是想都没想过天下还有这样的生意人,能用性命来急人所急,事后又不求回报,康家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不报答怎么行?于是他与古平原约定,今后凡是康家的买卖,只要走山西一线,都与泰裕丰做个往来。这件事在康家惠而不费,但对票号的好处可大了,是不花本钱却能常年流水的进项。
古平原听得明白,知道康家此举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信重,也就接受了康素园的一番好意。
“付给大哥的这一笔,是捻子的现银,我说拿就能拿出来。可是僧王欠我的大笔银钱,要到山西藩库去讨,我一个生意人见了人家要磕头喊大人,这笔账如何讨法?”古平原说。
“我不过是个六品武官,藩司是三品文官,我也不能强去要债。”
“可是大哥你是僧王帐下的武官,别说藩司,就是总督也不敢得罪僧王。”古平原顿了顿又说,“大哥,你的巴图鲁马褂是不是随身带着呢?”
邓铁翼真是随身带着这样东西,折一折不过方寸大小,展开来黄灿灿放在桌上。
古平原俯身向前,左手按着那叠银票,右手按着御赐的黄马褂,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凝重。
“大哥,实不相瞒,我这次来陕西其实不是为了做生意。”
“那你是来做什么?”邓铁翼觉得这位老弟今天说的话都透着玄机,自己不甚明白。
“我就是来找这两样东西。”古平原两眼定定地看着欠条和黄马褂,“如今不负我一番苦心,总算是找到了。”
他在想昨日严仙儿的一句话。他昨天特意去严仙儿的测字摊,送上五十两银子作为酬谢。严仙儿一笑收下,要送他一个字,古平原想了想,自己前番写了一个“移”,真是奇验无比,此番化险为夷,干脆再写个“夷”字。
“还是求财?”
“不,我近日可能要与人有一番争斗,想问问休咎。”
严仙儿眉头一皱,“恕我直言,只怕事情不妙!”
“为何?”
“这‘夷’字是‘一弓两箭,直射一人’,须防暗箭伤人!”
暗箭伤人?那就是要防小人,古平原在心里加了小心,但是眼前这个邓大哥如果信不过,天下也就没有能信得过的人了。自己这一趟回山西,邓大哥要帮着搭台唱戏,是缺不了的主角。想到这儿古平原不再犹豫,听到雅座外面伙计正在招呼别家客人,他把裤腿一拉,露出脚腕上一个火烙的印记。
“大哥,你来看!”
邓铁翼认得,“兄弟,你是流犯?”
“是私逃入关的流犯!”古平原纠正他,看到邓铁翼怔怔地望着自己,他苦笑一声,“我讲个故事给大哥下酒。”
楼下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没有人注意到这同盛祥饭庄里正有人在讲述一个往昔的故事。古平原从自己赴京赶考一直讲到落入王天贵的陷阱,再说到不久前金虎之死,“往后我就来了西安,其余的事情大哥也知道了。”
邓铁翼听得七窍生烟,左右看了看,托起一个酒坛子从二楼丢了下去,砸在当街哗啦粉碎把过往行人都吓了一大跳。
“老子去宰了这个王天贵,给兄弟你出气。”
“大哥少安勿躁,听我说下去。”古平原倒是心平气和,“他家财万贯,身上还捐着七品官衔,杀他就是戮官,这万万不可。再说国有国法,如果不能让这样的恶人明正典刑,那么接下来还会有孙天贵,李天贵……岂能警示世人。”
“那……”邓铁翼疑惑地看着古平原。
“局,我已经布好了!”
有了这些欠条,邓铁翼穿上黄马褂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去藩司衙门讨债,藩司衙门的银子也有不少存在泰裕丰,那么顺理成章就可以调阅票号的账册。当初王天贵经手油芦沟村的赈灾款项不是一笔小数目,在账上一定能查出痕迹。
“我再加上一个经验老到与王天贵有杀父之仇的大朝奉,一起帮着大哥查这笔账,只要查出来他有侵吞公款、假公肥私、害人性命之事,大哥你立时就可以知会臬司衙门办案。你是僧王军中战将,又穿着御赐黄马褂,不愁扳不倒王天贵!”
邓铁翼是个军人,要杀人就直来直去,哪里想得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的套路,此时已是听呆了。“兄弟,你可真行,敢情你早就想好了这一大套是不是?”
古平原笑而不语,欠条是他必得之物,邓铁翼也是他要找之人,只是那件黄马褂真是意外之喜,原本还担心邓铁翼官卑职小,如今连巡抚见了他都要起身相迎,山西一省的官场直可畅通无阻了。
“有件事是大麻烦,你要出头查账,就是与那王天贵撕破脸了,你是私逃的流犯,这是赖不掉的。要是他狗急跳墙告上你一状,那你岂不是自投罗网。”邓铁翼忽然想起一事,急急说道。
“我也想到了。但是没有好办法,寄希望于攻他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一晚上的时间就查出他的罪证,让他没有反手的余地。”
“不妥不妥,他到了大堂上一样可以对付你。为了这兔崽子搭上你一条命,划不来。”邓铁翼摇了摇头,“除非……”
“大哥你有什么好主意?”古平原持壶添酒,看着他问道。
“僧王为什么不杀你,不就在‘功过相抵’这一句话上吗?如果你要是再立下什么军功的话,就算王天贵举发,我当场就能把你保下来。”
“军功?”古平原心中不禁一动道,“大哥,你看看这东西。”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
“这好像是什么山营堡垒的布防图。”邓铁翼老军伍了,一看就认了出来。
“是山西恶虎沟土匪山寨的布防图。”这图是当初那个自杀身亡的女人交给古平原的,原说让他转交山西总兵,但是古平原一直没有机会,便带在身上。“有了这张图,能不能攻破土匪山寨?”
“太能了!”邓铁翼问明情况一拍大腿,“我带五百人去,半宿工夫就把这恶虎沟平了,到时候功劳簿上你是头一份。”
谈到这里,事情总算谈得明白了。古平原舒了一口气,向天上望望,蓝天白云间,金虎、丁二朝奉、小七子的表姐仿佛都在向他微笑。“请保佑我一举功成,把王天贵扳倒,到时候我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几日之后,一个身影敲开了太谷县祝家的大门,开门的老仆还没等问话,这个人不由分说一步跨进去,回手紧紧地关上了大门……
又过了几日,邓铁翼带着几百军卒来到太谷县境。这一次他可得意得很,一路上经过的地方官都知道这人救过僧王一命,僧王连御赐黄马褂都赏了他,高升是指日可待,伺候好了结个人缘,就算不能结交也千万不能得罪,所以地方官亲自接境送境,安排驿站好吃好喝,这一趟十余天走下来,邓铁翼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眼下到了正地方了,他抬眼四下里看着,发现古平原正在城外小树林边扬手招呼,古平原既然出现了,那就说明二人事先商议的计划一切顺利。古平原已经秘密找到了祝晟大朝奉,由他先在县城里搜集王天贵的罪证,等到邓铁翼攻下山寨,为古平原取得了战功,再兵合一处去太原藩库。
古平原暂时不能出面,他手无缚鸡之力,也不适合去打仗,就暂且留宿在无边寺,等邓铁翼的消息。邓铁翼带队从太谷城边沿着小南河走出十几里,过了一个浅滩,刚要扎营,忽然来了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迎着军队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份打了火漆的密信,说是要直呈邓大人。
邓铁翼诧异地接过信,展开一读便吃了一惊,竟然是山西总镇柯总兵邀自己一晤,讲明事机宜密,最好是邓铁翼一个人来。
邓铁翼思索良久,虽然信上面有总兵官的印鉴,但是凡事总是小心为上,于是点了十名亲兵跟随,命余下人等就地扎营,自己跟着那人来到五里之外的一处山岗。
邓铁翼并不知道,这里就是当初金虎毙命之地,越过这片山岗,山势突高,拔起一座山峰,巨石覆之,深黝不可测,遥遥见到半山腰有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就在那上面了,你们自己上去吧。”带路之人样子很老实,看上去甚至有些畏头畏脑。
邓铁翼掏出一块银角子递给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乔松年。”
邓铁翼总觉得事出突然,又是在这么个荒凉之地,所以心中加意防备着,但没想到的是,上得山来一到了山神庙前,柯总兵便笑呵呵迎了过来。邓铁翼上次路经山西见过他一面,见真是总兵大人有请,一颗心才放下十之八九。
这萧萧鸟乱飞,殿荒藤作壁的荒庙前居然摆得有筵,而且还很丰盛,有酒有肉冒着蒸蒸热气。柯总兵请邓铁翼落座,喝酒聊天谈着西北的战事,就是迟迟不引入正题,最后是邓铁翼忍不住了,问道:“总兵大人,您邀标下在这个地方会面必有缘故吧?”
柯总兵沉吟一下,放下酒杯,“我知道你要去攻打恶虎沟,不愿让你徒劳往返,所以把你请到这儿来了。”
邓铁翼大吃一惊,身子一仰连酒杯都打翻了,直直地盯着柯总兵。
“呵呵,不必如此嘛,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你是在我山西境内行军,要做什么岂能瞒过我这一省的总兵。”
邓铁翼稍稍镇定一下,“大人言重了,这恶虎沟的盗贼狡猾无比,标下是担心走漏了风声被他们逃了去。”
“不会,不会。”柯总兵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冲山下指了一指,“你看,那是什么?”
邓铁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山下一探头,此时天色已暗,就见十几支火把排成一线,正在往山上走来。
“大人,这是……”
“就是你说的恶虎沟的盗贼,本县富户王天贵一心为国,前几日帮助官府招降了他们,眼下是来此受降的。”
“大人这么说,王某实在愧不敢当,为朝廷效力是理所应当之事嘛。”说着从山神庙里走出一个干瘦老头,一出来就把豺狼般的双眼牢牢钉在邓铁翼身上,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歪戴帽子抱着双臂的汉子。
“王天贵……”邓铁翼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凉,就知道今日之事绝非偶然,敢情自己和古平原的计划都被人家知道了。
“怪不得说宴无好宴!”邓铁翼也不顾二品红顶子的总兵在座了,一声冷笑。
“邓千总,你的脾气未免太急了。”柯总兵看了一眼王天贵,“这位王掌柜可是一心想要结纳你,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你不要会错了意。”
王天贵也不多说,从身上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轻轻放在邓铁翼的杯下。
“邓大人,都知道剿土匪寨子有好处,别的不说,破寨之时那金银财宝就是予取予求。如今恶虎沟群匪被招降,柯总兵说功劳自然要算上大人一份,那么好处就由我王某来报效,这笔钱就请大人拿去分给弟兄们喝酒吧。”
“放屁!”邓铁翼再也忍不住了,把酒杯一扬冲着王天贵就砸过去,“你一个小小生意人,敢当场贿赂领兵军官,你不要脑袋了?”
他这一酒杯势大力沉,这要砸上非把王天贵头上开个窟窿不可,可是老歪动了,他从后面伸手过来,一把就把酒杯抓住,用力一握,白瓷杯子竟然化成了瓷粉。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邓千总你太鲁莽了!”柯总兵连声解劝。
这时恶虎沟那十几个匪徒已经上了山,邓铁翼虽然愤怒,但还是很识大体,不愿让这群匪徒看见朝廷命官之间起了争执,于是阴沉着脸站在一旁。
柯总兵摆出官威,伸手冲为首那人一指,“你就是吕征。”
来的正是“紫面虎”吕征,他本不愿就这样降了官军,但是他的表弟那个又黑又胖的三当家极力撺掇,说是过了这村没那店,他被说得心烦意乱,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大人,小民正是吕征。”
“花名册拿来了吗?”
“就在这里。”吕征把花名册交给了三当家,递上前去。
“好,如此可见诚心。明日你把匪众都带下山来,按照这花名册一一清点,如果属实,本官定当上报朝廷,为你请封,一个五品游击是少不了你的。”
吕征心里一松,这花名册是新造的,因为有些人不愿意投降,已经连夜逃下山去,不得已另造一册,没想到这样轻易就过关了。他向上磕头道:“多谢大人成全。”
“罢了。”柯总兵端着总兵的架子,说了几句场面话,又道:“招降就如同古时歃盟,无酒显得心意不诚。来,我们人人干了此杯,往日是匪今后是官,从今往后要为朝廷忠心效力。”
这里他官儿最大,他先举杯,自然人人都要跟从,连邓铁翼带来的那些兵都各自饮了一杯酒。
邓铁翼心情烦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明摆着人家早有防备,再接下去不知该如何去做。他心绪不宁,别人只喝一杯,他又自斟自饮再喝两杯,柯总兵笑眯眯在旁看着他。
邓铁翼想赶紧下山去找古平原,站起身刚要告辞,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这酒好大的劲儿……”他扶住额头,只觉得手脚酸软无力,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酒倒没什么,蒙汗药却是安南产的,见效最快。”王天贵悠然说了一句。
“什么!”吕征也觉得身上不对,勉力一抬头看向柯总兵,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三当家一咬牙,猛地拔刀在手,那刀闪着一道寒光劈了下来。
要在平日,这一刀吕征都未见许能躲开,因为出刀的人是他万万没有防备的一个人,何况如今蒙汗药发作,更是避之不及。
只听“噗”一声,吕征人头飞出去一丈远,颈子里的血喷洒出来溅到宴席之上。三当家看都没有再多看一眼,转头过去左一刀右一刀开始砍杀山寨的弟兄,这些人也有武艺在身,可是想逃腿脚发软,想拼手臂无力,只能惨叫连连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