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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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国境关卡快马来报,有五十余骑人马冲破关门,向曹魏疾驰而去。刘封这才匆忙集合兵马,亲自去追,自然为时已晚,只能空手而归。

“为何孟达会忽然抛弃官位与军队,跑到曹魏去?”

刘封不知孟达密谋反叛之事,只是对他叛逃百思不得其解。不久,成都信使带来汉中王的紧急命令:“孟达反心昭然,你为何视若不见?命你立刻率领上庸、绵竹之兵,征讨此不义之贼,务必取其首级!”

这其实是孔明的计谋。刘玄德本来打算从成都派军前去征讨,但孔明觉得并非上策,最好的办法是命刘封去追讨孟达,因为不管胜败与否,追讨孟达之后必回成都,到时再做处理也不迟。

却说孟达投曹魏之后,被带到曹丕面前接受讯问。曹丕从内心欢迎这位猛将前来投降,但心中仍存有疑虑。

“刘玄德待你不薄,为何要来投诚?”

孟达答道:“关羽全军覆灭之时,我未去麦城救援,此事刘玄德必会彻底追究。成都已有消息传来,刘玄德因我对关羽见死不救,要拿我问罪处斩。”

襄阳方面送来急报,称刘封领五万多兵马侵入边境,四处烧杀,步步逼近。曹丕觉得此时正好可以试探孟达,于是对他说道:“襄阳有夏侯尚和徐晃把守,断无差错。你可先去襄阳助阵,待取来刘封首级以后,再为你加官晋爵。”随即命他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立即赶赴襄阳。

孟达赶到襄阳时,刘封率人马已来到城外八十里处。他修书一封,令军使送往刘封阵地,嘱其:“务求回函。”

刘封收到信后拆来一看,只见上面通篇皆为假情假意的劝降文字:几经考虑,我已成为魏臣。为将来荣华富贵之计,您亦不妨降魏。您与汉中王,虽为义父子,但您原是罗侯寇氏之子。刘氏之正统,已决定由汉中王之嗣子继立。您不如尽速归顺魏,以图振兴罗侯寇氏之家业。

刘封读完,当场将信撕碎,怒声骂道:“我与孟达以前确有交情,但今日他要拉我同做不忠不孝之恶人,那就绝无旧情可言!”说罢,斩下军使首级,率兵直捣襄阳。

但刘封的军队第一天与第二天皆败北,孟达每次都率兵出战,对自己的蜀军旧部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加之襄阳城还有曹魏著名的勇将夏侯尚与徐晃,刘封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刘封的人马连遭挫败,在敌军三将的围攻下溃不成军,待撤至上庸,发现那里不知何时也已被魏军占领。

正如孔明预料的那样,刘封只带着百余骑残兵,最后不得不逃往成都去了。

听到侍臣报告刘封大败而归,刘玄德下令:“不准他到堂上来,就让他等在阶下。”

说罢,与孔明相对叹息。

他步履沉重地来到外堂,看了一眼伏在堂外阶下的养子刘封,说道:“竖子,你还有何脸面回来见我?”

刘封勉强抬起头来,辩解道:“当时未救叔叔之难,实非本意。都是孟达执意拒绝,我被他煽动,才违背良心,按兵不动。”

刘玄德怒眉倒竖,厉声骂道:“狡辩!谁要听你那些荒唐借口。你也是吃人饭、穿人衣的,却听从孟达的诡计,对有恩于你的叔叔见死不救,与畜生何异!没脸的东西,起来!滚!看到你我就生气。”

但刘封毕竟是自己抚养多年的义子,刘玄德一想到此,不觉心酸,禁不住泪水涟涟,侧过脸去,不敢再正眼面对跪在阶下的刘封。

“都是儿臣太蠢。不,都是儿臣犯了大罪,只求父王这次饶了我吧。”

刘封流着泪连磕了几十个头。刘玄德仍然侧着脸,像一尊石像般强压着自己的私情。

突然,刘封像婴儿般啼哭起来,悲切的哭声撩动了刘玄德的心弦,他倒竖的怒眉也渐渐舒缓。

“……”

一直未开口的孔明觉察到刘玄德态度的变化,他向刘玄德使了个眼色,要他拿定主意。只见刘玄德一跃而起,对左右下令:“把这个竖子押出去,立即斩首!”说完,夺路而走,低着头向内堂快步走去。

他把自己关在屋内,独自面壁悲伤。一名老侍郎战战兢兢地进来禀报:“我问了许多襄阳战场上战败的士兵,他们都说刘封在上庸的时候就已痛悔前非,孟达奔魏之后他更加惭愧不已。而且,在襄阳开战之前,他撕碎孟达的劝降信,当场斩杀魏国军使,发动攻击。这些皆可证明他的悔意,我等臣下乞求主君垂怜,免他一死。”

刘玄德本就想放刘封一马,听了这话,正好顺水推舟:“此话当真?看来他良心未泯,多少还懂得忠孝,罪不至死啊。”

他转身奔出房门,同时急命老侍郎速去传令——刀下留人。

尚未走出多远,迎面走来几名侍卫,手里提着刘封的首级。刘玄德一见,两腿发软,茫然地自言自语道:“什、什么?已经砍下来了?我一时动怒,竟将一名股肱忠臣斩了。啊!可悲啊!”

孔明闻讯赶上前来,将不停叹息的刘玄德搀进屋内,平静地劝慰他道:“我很理解主君的心情,毕竟亮也非草木。但是,想到国家的长久之计,一个竖子也就不足为惜了。像凡夫俗子一样哀伤不止,如何能去创建大业?请您擦干泪水,摒弃妇孺之情吧。因为您不是别人,是汉中王啊!”

刘玄德听罢点了点头。但是,对于六十岁的他来说,这件事也成了日后重病的起因。

十七 改元

延康元年夏六月,魏王曹丕巡游四方,来到亡父曹操故乡沛国谯县,祭祀祖坟,随行的有文武百官与护卫精兵三十万。

沿途官民清扫街道,跪拜迎接仪仗到来。故乡谯县乡民更在路旁献酒供饼,纷纷议论:“高祖也曾回过沛国乡里,那时也没有今日这般浩浩荡荡。”

曹丕在谯县停留时间极短,祭完祖坟之后,立刻就打道回了都城,乡民不免大失所望,却不知曹丕接到老将军夏侯惇病危的禀报,才不得不匆匆离开,但当他回到邺都时,大将军夏侯惇已经离世。

曹丕在东门为其挂孝,对这位父辈的功臣依礼厚葬。

“真是凶事不断,正月以来的半年里,好像一直在举行丧礼。”

曹丕私下独自埋怨,群臣也都感到晦气。但八月以后,意想不到的喜事接踵而来。

侍者来报:“石邑县乡下凤凰来仪,改元之年,真是吉兆,县民来向魏王祝贺了。”

曹丕听得满心欢喜。几日过后,又有消息传来:“据报,临淄城里发现麒麟,百姓将其放入栏内,前来献给大王。”

到了秋末,邺都又盛传黄龙出现,甚至还有人说自己确实亲眼见到过黄龙。

祥瑞奇事迭出,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曹魏的史官们每日聚在宫内,造出牵强附会的理由,公然讨论篡夺帝位的大阴谋:“如今上天降下吉瑞,是在启示汉朝将亡,魏将取而代之,一统天下。应该劝魏王说服汉帝,行禅让大礼。”

以侍中刘廙、辛毗、刘晔,尚书郎桓阶、陈矫、陈群为首的文武官员四十余名,最终拿着联署的奏章,去见太尉贾诩、相国华歆、御史大夫王朗三位重臣,进行游说。

“诸位所想的,与我等心意不谋而合。先君既有遗言在先,魏王想必也不会反对。”

三位重臣的意见完全一致。对于麒麟现身和凤凰来仪,他们描述得绘声绘色,似乎事情不是发生在远方,而是他们亲眼所见。

殿堂里出现黄龙,田地里飞来凤凰,在中国这类传说并不让人感到惊奇。老百姓也喜欢出现奇迹,相信这类奇闻逸事的人,比不相信的要多得多。对于朝廷与帝位,中国人也抱持与尊崇黄龙、凤凰相同的观念。身居高位的士大夫非常清楚这一点,他们总是把这些吉祥事物与本国历史联系起来,做出顺应时代的解释,并把天象和吉兆作为自己行为的依据,以此来酝酿时机,进行游说运作。

御史大夫王朗、相国华歆、中郎将李伏、太史丞许芝等一干魏臣,一同前往许都内殿上奏:“臣等惶恐,汉朝运数已尽,还请将御位禅让与魏王,以顺天命。”

准确地说,这不是上奏,是逼汉帝逊位。

献帝年仅三十九岁,自九岁时被董卓拥立,就万乘之尊位后,战火频起,几度迁都,荆棘路上挨饿受累,终于在建安元年(公元196年)被曹操迎往许昌,定都许昌,暂得安宁。但曹操专横,魏臣无礼,朝臣隐忍,朝廷实已形同虚设。

在东汉历代皇帝中,献帝大概是最福薄之人,他的一生充满了坎坷。

如今他被魏臣逼迫答应无理的要求,内心的痛苦非常人可以想象。

对于这种要求,献帝当然不可能立刻答应。

“朕之不德,只能自责,岂能抛弃祖先大业?此事且待付诸朝议。”说完便转身走入内殿去了。

华歆、李伏随后追入内殿,先以麒麟、凤凰等奇瑞吉兆相逼,进而以天文历数相迫,“臣等夜观天文,见炎汉之气已衰,帝星隐晦无光。而魏王乾象光芒大盛,正是魏应代汉之兆,司天台众历官均如是说。”

又肆无忌惮语带威胁地说道:“昔三皇五帝,以德禅让御位,无德让于有德。不遵天理,则必自灭,或被次代皇帝之势湮没。汉朝四百年国祚已终,并非陛下不德,实乃时日已届。深乞圣虑,切勿迷惑以招灾。”

但献帝断然拒绝:“祥瑞、天象之类,均为不足取信于街头谣言、无稽之谈。”

又毫不畏惧地说道:“高祖提三尺之剑,灭秦亡楚,至朕已四百年,不朽基业焉能一朝舍弃!”说完把这些奸臣逐出殿外。

这段时间,魏王一直利用权势、金钱和封官许愿,不断分化瓦解朝臣。真正效忠汉朝的忠臣,多已寿尽入土,或告老还乡,或辞官下野,朝中已无刚直良臣。

留下的朝臣,都惧怕魏的权势,仰其鼻息,极尽谄媚之能事。

难怪近来献帝临朝,廷上文武百官越来越少,或称病请假,或返乡祭祖,甚至有人无故缺席,到后来,宫殿里竟只剩下献帝一人。

“唉,又能如何!”献帝垂泪叹息之时,曹皇后轻轻从后面走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妾兄曹丕派人来叫我马上回去,臣妾望陛下多多保重玉体。”说完即欲离去。

献帝立刻明白,曹皇后将一去不返,连忙拉住她的衣袖说道:“连你也要离开朕,回曹家去?”

曹皇后并未止步,仍然继续朝着在殿前等待的车驾走去。见献帝追了上来,等在车旁的华歆不但不跪拜,反而傲然无礼地说道:“陛下,为何不听臣谏以避灾祸?如此下去,皇后走后,恐怕随时还有大祸临头,请陛下三思。”

臣下如此蛮横无理,秉性温和的献帝不禁气得浑身发抖,震怒起来:“你身为臣子,竟敢放此狂言!朕即位三十余载,兢兢业业,从未错下一道旨令。天下若有怨政之言,也是魏王专横所致,此事人神皆知,岂有希望改朝换代之徒!”

华歆抓住献帝的衣袖,恶狠狠地说道:“陛下误会了。臣之所言绝非不忠,是怕陛下惹祸上身,才如此良言相劝。现在陛下只要赐给臣一句话就够了——‘准’?还是‘不准’?”

“……”

献帝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华歆朝王朗使了一个眼色,献帝甩了甩衣袖,朝内殿疾步奔去。

宫廷各处突然传出纷乱的脚步声,只见魏王的族人曹休、曹洪二人携佩剑跃上殿阶,大声喝道:“符玺郎在何处?符玺郎!符玺郎!”

符玺郎是宫中的官吏,负责保管皇帝的玉玺和各种符节。只见一位品貌端正的老臣面无惧色地走到二人面前,坦然说道:“符玺郎祖弼在此。”

“嗯?你就是符玺郎?快将玉玺交出来!”

“你们真想要我交出玉玺?”

“你敢不交?”

曹洪拔出剑来,伸到祖弼眼前。祖弼面不改色,正色斥责道:“三岁童子也知道,玉玺乃天子之御宝,臣子之手岂可触碰。你们这些无道无礼之辈,给我滚下去!”

曹洪、曹休大怒,立刻将祖弼拖出去杀掉,抛入泉水之中。

魏兵已经杀了门卫,着甲持戈,占领了南殿北厢、各处庭苑。献帝紧急召集朝臣,双目含泪,悲怆地宣布:“祖宗历代基业,毁于今日,朕不德之至,无颜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无奈事已至此,唯有禅让与魏王,朕隐身以祈万民安泰……”

献帝泪湿双颊,朝臣一片呜咽,哭声犹如雨落秋池一般。

魏臣贾诩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催促道:“陛下既然决心已定,便请快下诏,以防血腥之难于未然。”

献帝宣布承诺禅让之后,依旧流泪不止。贾诩把桓阶、陈群等人叫过来,一起逼着献帝写下禅国诏书,由华歆捧着诏书玉玺,作为敕使,离开献帝宫门,急赴魏王宫。百官随行,仪仗显赫,沿途乡民百姓见了,全然不知宫中发生的魏王篡权勾当。

曹丕喜笑颜开,正要拜领诏书,接受禅让,司马懿慌忙阻止道:“不可如此轻率地接受禅让!”

愈是望眼欲穿的东西,愈不可轻易伸手,必须再三谦让方才可接受,这是世间公认的基本礼仪。若想躲过天下的谤言,更应严守甚而过分显示谦恭的态度。

曹丕对司马懿的示意心领神会,于是口是心非地回答敕使道:“我何德何能,敢受万乘之尊?”

他恭恭敬敬地写了一封辞表交与敕使,将诏书和玉玺退了回去。

听了敕使的回报,献帝大惑不解,环顾左右侍臣问道:“曹丕奏表,称其不接受帝位,究竟何故?”

华歆在旁尚未离去,急忙奏道:“以前尧帝在位时,有娥皇、女英两位公主。尧帝欲禅位于舜,舜拒而不受,于是尧帝以两位公主嫁之,而后再禅帝位……望陛下贤察。”

献帝听罢,脸色顿变,声泪俱下。次日只得再派高庙使张音为敕使,让自己最钟爱的两名公主乘上车驾,连同玉玺一起送往魏王宫。

曹丕大喜,但谋臣贾诩对他摇头示意不可。

曹丕将敕使遣返以后,不悦地问贾诩:“既有尧舜先例可循,为何此次还要拒绝?”

“此时不必如此着急。臣顾虑的是世人谤言,如果世间有识之士群起指责,说曹家之子篡夺帝位,将如何处之?”

“那么,是否要等第三次下诏?”

“不必。大王可先密令华歆造一高台,以其为受禅台。选择某月吉日,举行大典,只待天子亲捧玉玺,禅让与大王。”

魏王篡位,就是在如此慎之又慎的计谋下进行的。

经过占卜,受禅台定在繁阳一地,是年十月竣工,三层高台与仪典四门华丽非凡。数千朝廷与王府官员、八千御林军、三十余万虎贲齐聚台下,旌旗林立,还有匈奴黑童与其他外族来宾。凡有官职及侍奉王府者,均踊跃前来参加这一盛典。

十月庚午日寅时,天上飘着薄云,红日泛着寒意。

献帝登上受禅台,宣读了将帝位禅让给魏王的册文,听得出他嘶哑的声音不时还在颤抖。

大礼之后,曹丕登台接过玉玺,献帝率大小旧臣忍泪回到台下。一瞬间,四周响起震耳欲聋的鼓乐,山呼万岁之声响彻云霄。

曹丕宣布:“改国号为大魏。”并将年号改为黄初元年,定都洛阳,先君曹操谥为“太祖武皇帝”。

当天傍晚,天上下起石块大小的冰雹。

此时最凄惨的是献帝。魏帝使者紧接着来到他的住处,传达了苛刻的命令:“今上仁慈,不忍杀汝,特封为山阳公。即日赶赴山阳,不得再入都城。”

冬日的田野上,献帝——山阳公在几个旧臣的陪伴下,悄然落寞而去。

十八 蜀国效仿

曹丕就位大魏皇帝的消息传到成都,刘玄德对曹丕的大逆不道恨之入骨,他悲愤地骂道:“岂有此理!”

献帝被逐出都城以后,据说翌年在封地薨去。刘玄德悲叹之至,遥向追祭,奉谥为“孝愍皇帝”。之后便闭门服丧,不理政事,将一切都托付给孔明,后来悲痛得竟连一日三餐都难以下咽。众臣嗟叹:“真令人忧心。”

从内政外交到蜀地前途,亟待孔明处理的问题堆积如山。

刘玄德已经六十一岁了,孔明只有四十一岁。且孔明极善隐忍,自谓“百忍自无忧”,繁忙劳碌之中,常以“命该如此”来安慰自己。

孔明生性少动,言辞不多,给人以忧郁之感。刘玄德闭门服丧之后,孔明忍辱负重,更为郁郁寡欢,甚至让人觉得他已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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