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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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齐富吐着血沫大喊着,女人已经哭成了一团,帮他擦着嘴角的血。

“老四,你去告诉贺卫东,我们不会对你们迫害学院党委和教师们坐视不理,你们这样胡闹,不是文化大革命的路线,是法西斯路线!是不得人心的……”

“老四,你别说了,我不会向你下手,咱们好歹也曾是一个宿舍的战友,你去吧!放他们走。”

老大邬名章刚才负了伤,一只眼肿成了包子一般,看着老四吐血,心下不忍,竟流下泪来。

“北京法律学院的革命同学们,我们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坚决拥护者,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坚定捍卫者,所向披靡的革命组织支党护院革命公社,现在向你们广播。我们已经夺取了反动组织土城革命支队的桥头堡——学院广播站,现在让你们听听真正的革命者的声音吧……”

“毛主席教导我们:什么人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革命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面,他就是反革命派。什么人只是口头上站在革命人民方面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样,他就是一个口头革命派,如果不但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也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一个完全的革命派。他老人家还说:敌我之间和人民内部这两类矛盾的性质不同,解决的方法也不同,前者是分清敌我的问题,后者是分清是非的问题。可如今的反动组织土城革命支队,不分青红皂白,也不调查研究,打着红旗反红旗,就将他们全部打倒了……”

老六和一个女同学开始交替播音,整个校园立刻被喇叭声笼罩了。土城革命支队立刻发现广播站的失守,调集上百人杀将过来。在大楼外边和支党护院革命公社打成一片。谢有盼见敌人的主力到了,便要带人打下去。这时团委张书记突然上来了,头上也挂了花。

“有盼,我们知道校长他们被关在哪里了,在食堂后面的房子里。”

“太好了……”谢有盼停住了脚步,稍微一犹豫,立刻做出决定。

“老大,你负责保卫广播站,能守就守,播完稿子实在守不住了就撤,但是撤之前要把所有的设备都带走,从后窗户运出去。我带人去救校长和书记他们,敌人现在都被吸引过来了,那边必定防守薄弱。”

“放心吧,我们在,广播站阵地就在!”邬名章拎起棍子恶狠狠地说道。

谢有盼和张书记等几人从后窗户下来,路上把王江的分队叫了过来,一起奔向食堂。不出所料,这里果然防守薄弱,才十几个人守在外边,还有几个在里面对着副校长拳打脚踢。支革公社的战士们旋风一般打过去,三下五除二赶走了他们,20多个学院领导和30多个教师都憔悴不堪,几个年事已高的已经昏了过去,还有的被打成骨折。大家相互搀扶着来到团委,医疗室也来了人。几个学院领导看着浑身是血的学生们,眼泪像喷泉似的滑过了他们苍老的脸。一个老教授握着谢有盼的手连声说道:“不要救我们……会连累你们……不要救我们……会连累你们的……”

广播站最终失守。冲突中,邬名章的一只胳膊被打断。按照谢有盼的安排,大家拆走了所有的设备,从后窗户安全撤退,在团委组装起来继续广播。

几天之中,支革公社和土革支队互有攻守,局部战斗各有胜负,土革支队不知道对方把这些院领导们藏在哪里,就在教学楼门口天天声讨,他们又搞来了两个巨大的喇叭,对着团委,把音量开到最大,要求支革公社交人。支革公社的喇叭明显不是对手,谢有盼就在半夜组织了几十个人,趁着对方打盹儿冲将下去,砸烂了他们的喇叭。土革支队300多人气急败坏,拆了一个花坛,把能扔的石块儿都扔进来,砸伤了十几个学生。

僵持中,新市委派来的工作组进驻了法律学院,将双方的代表召集起来宣讲政策。讲了一天,也没说明白他们到底站在哪一边。意见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既说要注意掌握政策,不要打倒一片,又说要揪出校内的走资派,毫不留情,至于怎么干,却没个确凿的说法。几天下来,两头都不讨好,两边都不服气,最后竟灰溜溜没人搭理了。

院领导和教师中有些不明白事儿的,也许是被关得有些歇斯底里了,竟然跑到窗口大骂文化大革命,大骂中央文革小组。楼下几百个土革支队的人听了,算是找到了辫子,拉着工作组前来质问。谢有盼等人也正愁和土革支队弄得太僵不好收场,北京城里开始刮起新的“血统论”论调,各院校派系正在以此为标准重新排列组合,有着“地、富、反、坏、右”出身的人开始被排挤出任何一个革命组织,甚至直接遭到批判。被保护者犯了这样的错误,支革公社就只能把他交出去了,而且刚好是个台阶。支革公社发布声明,经过认真的审查,揪出了以学院办公室主任郝秦安为首的八名“走资派”,给予共同批判。

交出去的一共八个人,有两个竟然是自愿的,说早晚都得掉这层皮,早掉早回家。于是,北京法律学院出现了自运动以来从未有过的场面,土革支队加上支革公社,足足一千五百多人,共同开展了对这八个“走资派”的严厉批判。经两方面协商,院领导们也出来挨批,但是不会对之动武。谢有盼和贺卫东站在高台上,一左一右赛着嗓门,台下两派力量前些天还打得头破血流,如今竟然肩并肩战斗了。

这一天,土革支队和支革公社骨干们正在校会争吵,商量双方在组建“革命师生委员会”过程中的问题,谁说了算,谁占多数常委等等,吵了一上午仍没个头绪,火药味儿又开始出现。这时突然传来消息,校门口闯进来两千多个红卫兵,一色的绿军装,红袖章,见人就问成分,问支不支持造反,两句话不合就抓人打人,气焰十分嚣张。

“反了他们了!一群屁崽子,竟然敢打进咱学校来?中央指示‘运动不出门’,他们是受谁指使的?是哪个学校带的头儿?”贺卫东一把将军帽摔在桌子上,恶狠狠地说道。

“不能让他们进来,更不能让他们占了咱们的教学楼,没准儿后面还有人……我的意见是把他们挡出去。先劝,劝不住就往外推,推不动就往外打!反正工作组的同志们还在,革命也要有组织原则,不能乱来,我们保卫本院的革命成果,师出有名!”谢有盼立刻对贺卫东表示支持,紧了紧腰上的军用皮带说。

“组建革命委员会的事情,我们两边先放一放,这个时候我们要一致对外。这些初高中生红卫兵到处瞎闯,连清华大学都敢冲,我们坚决不能让他们乱来,破坏我们辛辛苦苦创建的革命成果……谢老二,咱俩去和他们理论一下,在座的各位回去组织人力,要做好动手的准备。”贺卫东又把帽子戴上,同时向谢有盼伸出了右手。

“嗯,同意,你们的人从一号楼绕过去,我们的人集中在礼堂前面,一有问题就冲下去,两边都看我们的信号!”谢有盼迟疑了一下,和贺卫东重重地握了个手。

红卫兵压根儿就不是来谈判的,谢有盼和贺卫东只和对方理论了几句,对方就振臂高呼要夺权,要消灭一切敢于挡路的“保皇派”。贺卫东火了,照着领头的那个干瘦的小子就是一脚,勿须信号,双方立刻陷入混战。

一千多名大学生面对两千多红卫兵,毫无惧色,一副保家卫国的气势,身体条件也占了上风。对方毕竟是几个学校凑起来的,无组织无方向,但是打起来也颇拼命。僵持了一会儿,他们被冲势很猛的大学生逼回了校门口。谢有盼冲得性起,抡着棍子追几个满校园乱窜的红卫兵,刚擒住一个踹倒在地,突然觉得一阵风从脑后袭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人影猛地扑在了他的背上。

“啪……”

一只抡圆的铁锹重重地砸在那人的头上,飞洒的鲜血糊了谢有盼一脸。谢有盼抹开眼前滚烫的血,看见贺卫东的脸已经被打得歪去了半边,一只眼睛斜斜地耷拉在眼眶外边,粘稠而殷红的血像喷气一样从他太阳穴的伤口汩汩流出。

“卫东!我的好兄弟啊!”谢有盼大哭一声,紧紧抱住了瘫软的贺卫东。他想把他的眼睛塞回去,却发现那只眼球已经碎裂成一团红里透白的烂肉了。

“带江南雨走……带她走……你这个‘保皇派’……”

贺卫东登时气绝。

老三贺卫东,祖籍北京,汉族,出身工人阶级,生于1940年,于1966年6月20日为保卫北京法律学院文化大革命革命成果而壮烈牺牲……

贺卫东的牺牲,让土革支队和支革公社达成了空前的思想统一。双方的运动方向都向保卫北京法律学院的革命果实靠拢,院领导和教师们开始交代材料,整日关在教学楼里,但好赖有吃有喝正常回家,对于双方来说,都算达到了目的。

工作组对“六二〇”事件非常关注,事发当日就向上面打了报告,新市委和“中革”小组代表一起来到北京法律学院调查,最后做出了“双方冲突系人民内部矛盾,各有死伤,属于革命观点的冲突事件,而非单方面革命行为”的结论。结论既出,土革支队和支革公社炸了锅,连被土革支队整了半月的院领导们都不干了,谢有盼更是怒火中烧。这个定性让贺卫东的死变得一文不值,连个革命烈士都不算。校园内,全院师生及教职员工两千多人黑纱披挂,召开祭奠大会,贺卫东的巨幅黑白照片高悬主席台,土革支队和支革公社的代表都对工作组和中革小组的黑白颠倒进行了严厉的控诉,声明要上书党中央和国务院,给“六二〇”事件定性为革命事件。老院长带着高帽子,犹在台上怒声声讨,老泪纵横。

祭奠大会没过多久,工作组撤出了北京法律学院,全院上下敲锣打鼓欢庆胜利。可没过几天,中革小组一个领导带了一个新的工作组进驻了北京法律学院,他们严厉批评了土革支队和支革公社的“极右”倾向,说“反对工作组就是反党,反毛主席!”向工作组夺权无疑是反革命行为,他们说毛主席已经知道了此事,他老人家很生气,要求分清楚北京法律学院的“左、中、右”,认真划分成分,彻底清查混在革命队伍中的反革命分子。

中央文革小组的命令,不啻于雷霆一击。土革支队和支革公社立刻出现了新的分裂,两个组织之间相互指责对方是“极右”。两个组织内部也出现了分裂,一直倾向于大打出手的一批组织干将,在新工作组的唆使之下,向谢有盼等人发起了“再次夺权”运动。支革公社内忧外患,新派势力在“唯成分论”的大旗下所向披靡,迅速瓦解了组织内的团结局面。谢有盼迅速失去了几个得力助手的支持,老大和老六都被定成了“右倾”,自己的成分还在审查之中。新工作组找他谈话,态度已经十分恶劣了。

“反正课也停了,要不你回去避一避吧?”

江南雨毫无悬念地被定为“右派学生”,每天定期和两百多个同类集中反省交待。一头秀发留不住了,谢有盼正在宿舍帮她剪成短发。看着那乌黑光亮的秀发从剪刀下滑落,谢有盼哭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怎么保护你?”

江南雨听出了他的哽咽,回过身来,轻轻地抱住他说:“别担心我,我早就习惯了,只是保不住头发真可惜,我已经养了五年了……你也回家里去吧,看看你父母怎么样了。我父母……去年就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我回去也不会有好日子的,还是在学校里吧,每天交待交待,大不了上台低头儿,总好过家里……倒是你应该回去,你父亲……我觉得他们可能会被再打倒了……”

“我也很担心……是想回去看看呢!”

“去吧亲爱的,别担心我!去保护你的父母……等这阵风过了你再回来,回来找我。”

谢有盼掏出一张纸递给她,江南雨惊讶地打开了,一首《枉凝眉》跃然纸上。

“你给我的那首《七律》让我汗颜,真的是很喜欢,当时却没能回你。琢磨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对诗词有所体会,如今才敢送给你这首《枉凝眉》曲,希望你也喜欢……”

江南雨满眼爱意地看着谢有盼,再低头念那曲句:枉凝眉模糊了芳草无涯,模糊了青山如画。

南雨挂笙笛,怎吹得月上风华?

北雪坠兰堤,更愁远江上竹舥。

一缕乡愁不下,一面玉水无瑕,

一抹幽香千里,一片柔情是她。

纵梦中,能有多少青丝落,

怎盼得见绿蝶翩翩舞,瓣瓣梨花?

赠南雨吾爱!

谢有盼

江南雨反复默读了多遍,就紧紧地把谢有盼抱住了。她像母亲抚摸孩子一样摸着他的头顶,抚摸着他乌亮的头发。谢有盼心中的苦闷、悲伤,以及极度的困惑,都化做泪水倾打在她的身上。他骤然间变得如此无力,如此无助,竟连心爱女人的秀发都保不住了。那刚刚剪下的头发刺着他的脸,他的眼,他含起滑到嘴边的一缕,忘情地品味着,咀嚼着,直到它们刺得自己满口鲜血,刺进自己那悲伤的灵魂……

第二十五章 匆匆荡荡

回到板子村的时候,冬天的朝阳正把白雪覆盖的村庄照得通红一片。谢有盼远远看见美丽的家乡,一路上忧郁的心情总算喘了口气。这么美丽的村庄,如此宁静地藏在豫北的平原上,谁能来这里造反呢?

板子村竟然空无一人,各家各户门庭大开,冷冷清清。村中土墙上遍布大字报。饥肠辘辘的看家狗嗷嗷直叫,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大早晨显得有些诡异。

谢有盼忐忑不安地来到自家门前,发现整个屋子都被刷满了各种大字报,红得让人发怵。院子大门不翼而飞,屋门的棉帘子烧剩下一半,院子里的碾子竟然掉到了地上,满地都是锅碗瓢勺的碎片,显然是被石碾子砸碎的。五根子蔫生生地藏在碾盘后面,看见谢有盼来了,竟哆哆嗦嗦的不敢出来。谢有盼忙过去拉它,看到它身上多处血肉模糊的伤痕,一条腿已经断了。这畜生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悻悻地舔着他的手。摸了摸它,谢有盼就走向堂屋。堂屋的几扇窗户纸全被撕碎,桌椅板凳都四脚朝天碎裂当场,地上竟然还有几个刨出来的坑。屋里挂的镜框和奖状等物件,除了毛主席的,都碎烂了。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射进屋里,一墙红墨写成的大字格外醒目:“坚决批判阴险、毒辣、血债累累的反革命分子老屌!”

“打倒反革命黑帮、反党分子、大军阀的走狗老屌及其恶霸婆娘!”

“要敢不投降,就叫他灭亡!”

……

每一个“老屌”红字上,都用黑墨画上了大大的叉,那墨仿佛还在往下流着,谢有盼用手去摸,淋沥地粘了一手。墙角扔着父亲挂在墙上的复员照片,已经被撕成两半,踩得污浊不堪。旁边是碎裂成几截的拐杖,那是谢有盼兄弟二人用枣木亲手为他做的。在巨大的震惊里,谢有盼摸着拐杖头松软的衬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骤然袭来,令他在这寒冷的早晨噤若寒蝉。

“这是怎么了?父亲又被打倒了?运动这么快就到了农村?组织上不是接受了他的汇报,取消了他的留党查看么?公社党委不是否定了大队党委给父亲安的‘反动军阀’帽子么?他不是说自己的政治和思想问题、包括历史问题都已经‘清’了么?怎么还是打倒了?‘破四旧’难道这么快就已经破到了乡村?母亲呢?她怎么会定成了恶霸?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谢有盼扔下包袱,也顾不上可怜的五根子了,他发疯般地冲出门外,寻着地上凌乱的脚印,向着村西头的水利工地跑去。跑了三里地的样子,他就听到那边人山人海的沸腾。绕过一个高坡,在水利工地那一片盆地般的空地上,他看到红旗招展,人声鼎沸,足有上万人堆在一处,围着一个高台,他们动作整齐地挥舞着胳膊,呼声震天。

“打倒反动军阀老屌!”

“打倒资产阶级的走狗老屌!”

“向反革命分子老屌讨还血债!”

高台上十几个人都跪在前面,五花大绑,脖子上挂了不知是什么物件,使他们的头不得不低下来。后面是一排持枪的民兵,杀气腾腾地把枪口指向这十几个人。谢有盼把眼睛眯成一条小线,在那十几个人里寻找着父亲的身影。那个矮个子的是鳖怪,那个瘦骨嶙峋的好像是老富农谢三叔叔,那个头发稀少的是郭平原书记……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紧挨着,父亲的右臂和母亲的左臂捆在一起,一块巨大的木牌子挂在二人的脖颈上,即便这么远,谢有盼仍然可以看清上面的大字:低头认罪!

谢有盼看着这噩梦般的场景,一时慌了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办?”

谢有盼几乎要窒息了。躲在这里看着父母挨整?冲过去扶起父母来一起挨整?还是冲上前去阻止对父亲的批斗?好像哪一种方式都不合适。看这个架势,公社是要把父亲彻底往阶级敌人的角色上去整,自己如何能够抗衡这股巨大的力量?大学刚上了两年,辛辛苦苦成就的地位已经被新的浪潮冲垮,怎么能够影响到这疯狂的家乡?保全荣誉已经不用想了,如何才能保全父母的生命安全?谢有盼坐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冰雪,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对待敌人,要有灵活的对策和章法……并非针锋相对才是唯一的办法……”

他突然想起了高中班主任白希的话,一些火花在他的脑海中燃烧起来。他腾地站起身来,在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了塑料皮包着的学生证和毛主席语录。他注视着这两个小本子,仿佛看见了自己蕴含的力量,他坚定的目光又转向下面那片疯狂的地方,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设计刺杀!”谢有盼喃喃地说。

他朝人群跑去,步子像练操一样正规,没多久就跑到了。外围的民兵警觉地看着他,几个端着枪的走了过来。谢有盼一边跑,一边举起两个红本子,左手是毛主席语录,右手是北京法律学院学生证。他对着人群大喊道:“让路!给坚定的无产阶级新青年、毛主席忠实的大学生谢有盼让路,我是专程来参加批判大会的!”

谢有盼的义正词严将革命群众们怔住了。溜边儿走的有板子村的乡亲,拿着小旗在那里瞎糊弄,看见这后生毫不畏惧地走过来,惊讶之余,人们不禁感慨了:龙生龙种,这孩子不比他爹差,要论心胆,可能还在老屌之上哩!

“谢有盼?原来是你!太好了,带他上来!让他们一家三口大反动派,大走资派,在咱们三社七村的革命群众面前,一起低头认罪,交代他们的反革命历史罪行,交代他们的通敌头尾,带上来,把他们捆在一起!让他们对无产阶级革命者们彻底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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