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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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猛拽梅兰的胳膊,装着手机的坤包被夺走。当她回头尖叫,却被狠狠推了一把,坠入空中监狱的井底。

那是几个钟头前的事。

梅兰相信,林子粹是被崔善扔进空中监狱的,至于把她推下来的那双手,恐怕也属于一个比自己更可怕的女人。

四个月前,杀死哑巴之后,她后悔自己没有爬到烂尾楼顶观察,确认崔善究竟死了没有。

梅兰一直疑惑,为什么把崔善关在巴比伦塔后,哑巴突然改变了态度?原本,自己不是哑巴最信任的人吗?

也许,住在同一栋烂尾楼十三层的哑巴,发现崔善仍然活着,或者受这年轻女孩的诱惑。难道哑巴强奸了她?而她根本也没反抗,而是利用自己的身体。哑巴疯狂地迷恋上了她,更不可能再为梅兰做任何事。而在哑巴死后,崔善开始了长达数月的复仇计划…

哑巴到底活着还是死了?

一切悔恨都来不及了,梅兰被困在巴比伦塔顶,看着正在腐烂的林子粹。为什么不早点把他也杀了呢?

在墙角发现一条断掉的项链,坠子是施华洛士奇的镶嵌水晶,小小的天鹅形状——这是崔善戴过的项链吗?忽然,梅兰觉得林子粹是个小气的男人。

她将断了的项链塞进口袋,开始怀念家里的那条大狗。

梅兰也在想象自己的丈夫,等到明天或后天,确信妻子已失踪,他会在表面上极度焦虑,不但报警还会到处张贴寻人启事。

其实,他早就盼望这一天吧。

第八章 X的录音笔

同一时刻,巴比伦塔的马路对面,三十层楼顶复式群租房的某扇窗户内。

崔善把墙上贴满的照片和纸条撕下来,堆在一个破烂的铁皮脸盆里。

她点着了打火机。

火苗在手上颤抖,注视铁盆里的自己——从白天鹅般的女童,到脸上有婴儿肥的少女,再到一个成熟的女人。

这是崔善全部的过去,包括穿着黑色碎花短裙,踩着红底高跟鞋,坐在海滩边吹着风,目光迷离,前路彷徨…打火机从这张照片开始点燃。

白皙的面孔,迅速被灼烧毁容并吞噬,化作骷髅般的碎屑。红色火焰,黑色灰烬,蔓延在整个铁盆,就像烧掉一具女人的尸体。

打开窗户,让燃烧的烟雾飘出去,免得被隔壁租客投诉。剩余黑屑倒进走廊的垃圾筒,没什么可惜的。

回到X的窗后,她举起胸前的望远镜,瞄准对面的市民广场公园。偷窥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这些天发现了许多他人的秘密,只要你认真观察——跪在公园门口要饭的老乞丐,一年四季只穿衬衫,越是天寒地冻生意越好,但每晚都会去后面小马路的发廊;对着几棵梅树自言自语的老婆婆,看起来穿着打扮体面,油光光的头发不知搽着什么古老化妆品,其实有精神病,家人从不管她,任由她在公园闲逛,有几次过马路差点被撞死,大概也是子女们所希望的;有对年轻恋人在公园相会,一个是美容店里的安徽小姑娘,另一个是沙县小吃的福建小伙子,前几天哭哭啼啼闹分手…

最后,望远镜的视野落在了烂尾楼,该回去看看巴比伦塔顶的新朋友了。

至于X的房间,崔善已清除了关于自己的所有痕迹。她只带走了一样东西,是盘陈旧的盒装VCD,在一格抽屉里找到的。正面印着日文原名《白鸟之湖》,英文名字《SWAN LAKE》,还有王子与公主的卡通形象。后面有中文介绍,1981年日本东映的动画电影《天鹅湖》,上译的经典配音,王子的声优是童自荣——这个名字对崔善来说很陌生。她计划弄来一台碟机,重看一遍这个版本的《天鹅湖》,就在今晚。

十分钟后,她穿过市民广场公园,回到烂尾楼底下。

废弃的工地外墙很高,几年前重新加固过,被茂密的树丛掩盖起来。只有一道敞开的小门,挂着虚张声势的破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底楼大门更像山洞,废墟裸露着狰狞的钢筋。楼梯仿佛古代的通天塔,围绕大楼内墙旋转而上。下午的阳光射入塔内,灰尘翻腾的光影间潜伏着什么。

经过十三层,看到一个简易帐篷,有草席与热水瓶等生活用品,还有手持电风扇与蚊香之类的,同样蒙着厚厚灰尘,上次有人居住还是在夏季。

寒冷的季节,背后居然沁出汗水。解开领子看着窗外,整个烂尾楼都没有窗玻璃,四周呼啸着穿堂风,几乎要将她拽下万丈悬崖。

十九层,四面黑暗的墙壁,空气闷得如同古墓。她用力敲打异常厚实的墙壁,也许外面就是空中花园,有人躺在一墙之隔的脚下?

爬上绝顶的天台,大风吹乱崔善的头发,意外发现栏杆边躺着个包——爱玛仕的白色女包。她曾经特别向往过这款包,打开看到一台女款手机、金色的PRADA小钱包、英菲尼迪的车钥匙,还有好几张贵宾级信用卡,持卡人签名——梅兰。

崔善知道她是谁。

女包里还有一支录音笔。她认得这是X的录音笔,无数个黑夜与傍晚,它像忠实的情人,占有了她百分之九十九的秘密。

准确来说,它比崔善自己更了解崔善。

她打开录音笔,插入耳机,听到一片嘈杂的背景声,像在餐厅或什么地方,接着是几个女人的谈话声——

“五天后,程丽君的追思会,还要请哪些人?”

“除了我们三个,她还有其他朋友吗?”

“好吧,我刚刚预定了这个餐厅,包场一个钟头,大约十万元,我们三个AA吧。”

“没问题,我老公答应给我这笔钱了。”

“我的卡里也还够刷。”

“梅兰,你呢?”

录音持续了漫长的一个钟头,崔善耐心地依次听完…声音像被某种东西盖着,从棺材里面发出,也许是偷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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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崔善明白了谜底。

谢谢你,亲爱的X。

扑到天台北侧的栏杆边上,看着底下的深井——过去一百二十天来,她精心布置的庭院,林子粹依旧仰天躺在枯萎的石榴树下,青灰色的脸庞与身体,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还有,那个叫梅兰的女人。

她裹在崔善用过的白鹅绒被子里,听到上面的动静,才发现一张伸出墙头的脸。

梅兰惊恐地看着她,崔善毫不回避,故意让对方看清自己——她倒是担心这几个月来的瘦身,会不会让人认不出来了?

“崔——善?”

这个尚显漂亮的少妇,先是下意识地瞪了她一眼,接着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下午好。”

崔善异常冷静地回答,像在派对上与朋友见面,并不奢望能取回自己心爱的天鹅。

“救我出来…求你了…”

虽然,梅兰说了一长串哀求,崔善摇头道:“是你们把我关进这里的。”

“你说什么?你…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否则,你不会进来的。”

“哦——”梅兰惶恐地抓乱自己头发,迅速编织谎言,“对了,你是说哑巴吗?我想,一定是他干的吧?”

“绝望主妇联盟——我都已经听到了!”

说完,崔善拿出录音笔在她眼前晃了晃,让梅兰泄掉最后一口气,颓然坐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她想起今天上午的旋转餐厅,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似乎在某个角落有双眼睛,也似乎在屁股底下有只耳朵。

巴比伦塔顶,两个女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底,互相沉默半晌。

趴在栏杆上的崔善,翘起两只脚后跟,眼神酷似菜市场的贩子,怜悯即将被割喉的活鸡,大声问道:“6月22日,凌晨五点,在程丽君房子里的人,是你吗?”

“是。”

“杀死程丽君的人是你!”

未等猝不及防的梅兰回答,崔善无声地扭头离开,只剩阳光下荒芜的天空,留给空中花园里的女人和死人。

离开巴比伦塔,崔善挎着白色的爱玛仕包,去影城看了场电影——威尔·史密斯的爆笑片,六十座的放映厅里仅有她一个人,边看边吃掉了两盒爆米花。

第九章 失踪的女人

冬至,清晨。

天色尚未亮透,蓝牙耳机里放着《天鹅湖》。第二幕,天鹅舞曲,王子与奥杰塔的双人舞。流水不绝的竖琴声,再配合独奏小提琴,进入管弦乐队的圆舞曲,大提琴与小提琴交替二重奏,进入快板…

隔着车流汹涌的南北高架,穿着黑色警服的叶萧,仰望对面的烂尾楼。

他最近迷上了古典音乐,尤其是柴可夫斯基,不能不说是林子粹的功劳。叶萧认定这跟破案有关。昨天,他又去了趟音乐学院,向专攻音乐史的教授请教。《天鹅湖》来源于俄罗斯与德国的民间传说,柴可夫斯基应莫斯科帝国大剧院之邀,创作期从1875年8月到1876年4月10日,三十六岁的大师,本命年。

叶萧摘下耳机,正好自己也是本命年。

走进两河花园小区,这里的七栋居民楼,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七号楼底被自行车与电动车占满。电梯门打开,出来许多急着上班的人们,只有叶萧独自上楼。去年,有个年轻女子在这部电梯被男朋友杀了,地板上留有一团暗黑色的血迹,物业用尽办法都无法清洗掉——他现在站着的位置。

电梯来到三十楼顶层,按响3001室的门铃。开门的是个中老年阿姨,诚惶诚恐地将警官引入过道。这套复式房上下两层,二百多个平方米,八个房间,两个大卫生间,被二房东改造成了群租房。现在有十三个租客,大部分人素不相识,有些甚至从未谋面。

十二月初,林子粹突然失踪,上市公司股票跌停,根据种种迹象判断,他很可能被人绑架或杀害了。

不到两周,程丽君生前最好的闺蜜梅兰,突然与所有人失去联系。她驾驶的新车英菲尼迪,在市民广场公园路边被发现,人却不见了。警方在附近商场、酒店、居民楼反复排查,未发现她的任何踪迹。

而在出事前几天,叶萧找过她询问,是否知道林子粹的消息。

于是,梅兰另外的两位好友,全曼如与章小雪,都被请到公安局协助调查。她们也不知道梅兰去向,但从这两人极力掩饰的眼神来看,叶萧认定她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子粹与梅兰消失得太过突然,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是几个月前程丽君的命案。

还有,崔善——另一个早已失踪的女人。

不是有人自称崔善的男友吗?叶萧只记得他是个年轻人,戴着厚眼镜,穿着普通,难以形容。而他当时所说与崔善的关系,是足以令人怀疑的。警方保留有该名男子的信息,没想到他也宣告失踪,绝非偶然,就从这里开始调查——

他叫阮文明,二十六岁,本市人。大学是平面设计专业,毕业后进入一家公司做设计师。警方询问了他的许多同学,居然都把他给遗忘了,或者依稀记得有过这么个人,但名字和脸对不上号。

唯一能记住他的,是共同参加过大学生航模比赛的同学。据他回忆:阮文明是个奇怪的人,比如前一分钟还在食堂吃饭,下一分钟就出现在图书馆,宛如具有瞬间移动的超能力。他最大的爱好是读日本推理小说,寝室床头堆满了松本清张、森村诚一、东野圭吾、宫部美雪。

前公司的同事们,都说阮文明是个内向的人,平常极少说话,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女朋友。他有一辆轻型摩托车,自己骑车上下班。半年前,他被解雇了,犯了写错老板名字的低级错误,同时接二连三遗忘各种工作。

8月中旬,阮文明找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工作,每周上四天班,晚上十点到清晨六点。便利店基本是女店员,很少有人愿意做夜班。附近治安不太好,便利店被人抢过,小偷小摸更是家常便饭,就算抓到也不敢声张,脸上被划一刀多不划算啊。阮文明说自己患有失眠症,到晚上精神最好——店长觉得他是雪中送炭,发了更多的夜班补贴。但他记性不太好,总是忘记给顾客找钱而遭投诉,认不出每天来接班的店员阿姨,更要命的是忘了怎么输入条形码,最终还是被开除了。便利店隔壁有家面包房,只有个女店员记得阮文明的脸,每天早晨六点,他都会去买两块新鲜面包,连续三个月从未间断。

二房东陪警官上楼,说阮文明在十多天前突然搬走。他在这儿住了一年半,平常不跟任何人说话,同一屋檐下的人们,也记不得这个奇怪邻居的脸,即便在卫生间打个照面,但转眼就想不起来他是谁,更别提名字。大家只知道在二楼深处,朝东采光最好的房间,住着某个若有若无的人,空气似的难以捉摸。

叶萧在小簿子里记录下来——而这些都符合变态杀人狂的特征。

二房东掏出钥匙,打开阮文明的房间,收拾得还算干净,家具则是属于房东的。12月10日,阮文明从这里搬走。中介已经重新挂牌出租,下午就会有人来看房子。

墙上有行红色大字——“每天吃三次药”。

“又撞上个药不能停的!”二房东指着墙上的字抱怨着说,“不知用什么写上去的,怎么也擦不掉,讨厌!”

“不准擦!”

叶萧严厉警告了二房东,随后他在墙角发现了24个“正”字。整面墙都有贴过纸条的痕迹,他想知道这里原本什么样子,询问了一圈其他租客,结果全是摇头。二房东说,这在群租房里很正常,除非对单身男女感兴趣,否则谁会注意别人的房间呢?

床底下捡到一本薄薄的小书《你一生的故事》,作者叫特德·蒋,翻开第一篇小说叫《巴比伦塔》:“如果把塔放倒在希拉平原上…”

在心底念出这行文字,叶萧感觉有种不舒服,仿佛那座巨塔就在身边。他依次检查了每个抽屉,在最底下找到一本病历卡,夹着某家大医院的诊断报告——

姓名:阮文明。

性别:男。

年龄: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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