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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路熙月园,那是城郊的别墅区。我跑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告诉司机地址后又掏出证件展示了一下:“我是警察,越快越好!”
司机也不含糊,油门踩得山响,几乎要把出租开成了跑车。仅仅二十来分钟后,我们就就穿过了大半个城区直抵目的地。
不过当我走下出租车之后,却没有立刻迈步前行。我站在原地,看着前方那幢高大豪华的私人别墅,心中颇多感怀。
凄冷的月光下,别墅在我身前拉出一条幽暗冗长的影子,像极了一道横亘在我前进道路上的鸿沟。
正是晚冬时分,别墅前的花园中枝叶凋零,枯木残败,恰如别墅主人此刻的境地一般:孟氏家族,曾经是龙州市最为富贵显赫的名号,却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父子三人中已有两人命归黄泉,剩下的一人身处大狱,正在绝望中等待死刑日的到来。
寒风吹来,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从心底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凉意。裹紧身上夹克衫之后,我快步穿过凋败的花园,来到了别墅的门口。
还未等我按响门铃,那沉重的铁门已被打开。我瞥了眼房檐下的摄像头,知道自己的行动早已被屋内人看在眼中。主人这么及时地开门,应该是不想让我的到访被左邻右舍看到吧。
是的,像我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此等豪宅是我一辈子也不敢奢求的。
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姐出现在铁门后,她衣着简洁,一身仆人打扮。
“您是周先生吧?”大姐看着我谦恭地说道,“请进屋来,夫人正在客厅等您。”
当我跟着大姐往别墅内走去的时候,多少须硬着点头皮。因为“夫人”这个词已经提醒我:自己正在进入另一个家庭的领地。而这个家庭的原主人就是那个令我痛恨却又不敢面对的男子。
客厅内只开了几盏淡淡的黄灯,尽管别墅内部的空间高大宽敞,但却阴沉沉的带着几分肃穆的气氛。于婷正端坐在客厅正中的一张真皮沙发上,不知是去掉粉黛还是灯光黯淡的缘故,她的容颜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在我眼中,这张面容仍然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我的目光一旦停留过去便再也不舍得离开。
于婷却没有正眼看我,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大姐客气地招呼我坐下,然后又奉上了茶水。
“你先上楼去吧。”于婷抬头看着那大姐说道,后者立刻识趣地离开了客厅。
我在客席上正襟危坐。虽然是我强烈要求与对方见面,但于婷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又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于婷半瞥着我,先问了一句。
“是……张大伟告诉我的。”
“你见过他了?”于婷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你们说了些什么?”
“讲了些关于案子的事……”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措辞,我不可能直言不讳地告诉她:张大伟怀疑她雇凶杀人,正请我调查此事。
于婷却已猜到了什么,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知道那个老头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也不信任我。”
“不……我没有……”我连忙慌乱地辩解着。
“你没有吗?”于婷的目光向我直视过来,“那你为什么要调查那些电话号码?”
“我……我只是想证明,你并不是想她想的那样。”
于婷冷笑:“那我让你失望了吧?你那么着急地赶过来,是担心我逃跑吗?”
没过三言两语,气氛已经越来越僵,我暗暗痛恨自己:为什么一到婷婷面前便如此笨嘴拙舌。苦笑着摇头之后,我干脆彻底放弃了抵抗,用投降般地口吻说道:“婷婷,你何必这么说我?我怎么对你的,你还不清楚吗?”
于婷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就像从前一样,每次发生争执的时候,不管谁对谁错,最后认输服软的那个人总是我。不过她依旧在用恨恨的语气抱怨着:“那个老头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我托给你的事情,你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我略微愣了一下,她托给我的事情?是指那张银行凭单吗?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不解地询问,同时也是在为自己辩解,“那张凭单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电话号码,你走了没多久我就给张大伟打了电话,可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婷用眼角瞥着我道:“亏你还是个警察。”
很显然,她在对我的无能表示不满。
“你被那个法医勒索了吗?”我试探着问道,“还是……案件本身另有隐情?”
于婷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她轻轻地啜了一口,然后又轻轻地说道:“算了吧,不用你管了。”
我立刻产生一种深深的自责:婷婷一定是希望我帮她做什么,可我却令她失望了。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立刻加重语气表决心:“婷婷,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如果真有谁敢欺负你,我绝不会放过他!”
我的话语像刺激到了于婷某根敏感的神经,她忽然扯着嗓子喊起来:“我说了,不用你管!”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明白她为何产生如此大的抵触情绪。
大姐走到楼梯口探出脑袋往下张望,于婷发现了她,又冷冷地抛出一句:“没你的事。”老实的仆人立刻退了回去,留下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半晌之后我才敢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于婷双手紧紧地捂着那个茶杯,“我中午给你的那个信封,你就当从来没有看到过吧。”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杯口,我隐约看到她的眼角泛起了荧光,然后她又用皓白的牙齿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我的心中一痛,因为这样的神情对我来说是如此熟悉。我知道她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而这种情况通常都发生在她受到极大委屈的情况下。
我看着眼前那个含泪欲滴的女人,我和她之间的鸿沟似乎正因这泪水而融化。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她仍是那个需要我去保护的弱女子。
可是我却让她失望了。我在心中责备自己的无能,但同时却又有种难以明言的欣慰感觉。
那女人因为我的原因流泪,这似乎又让我回到了我们相恋的时光。
即使是因为生气而落泪,也足以说明我在她心中仍有一份不一般的地位。她的眼泪停在眼眶中,她在等待安慰、等待保护、等待一个能让她信任的怀抱。
所以现在的局面,也许正是我该抓紧时机去表现的大好机会。
“不,我不能不管。”我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婷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摇摇头看着我说:“你不会明白的……你只要回去告诉那个老头:我决不可能杀死自己的丈夫。我爱他,那种爱不是你们所能理解的。”
她说“你们”的时候显然也把我包括在内。我只感觉一股醋意从胸腔内直涌上来,将先前那点美好的回味冲得一干二净。
妒忌让我的情绪有一点点的失控,先前不敢问的问题此刻也按捺不住地脱口而出。
“那么那个假冒薛飞的人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个人之间的频繁通话到底在讨论什么?孟少强是否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于婷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敢用这样的语气来逼问她。而我也立刻后悔了,因为对方的那副表情正是大发雷霆前的预兆。我奢望我们的关系能因为那个男人的消失而得到弥补,可刚刚出现的良好苗头看来却要被我的冲动情绪扼杀了。
果然,愤怒开始在于婷娇美的面庞上一点点堆积,当发作的阈值被冲破之后,她咬着牙问我:“你不信任我,是吗?你不信任我?!”
“没……没有……”我已全线溃败,窘口无言。
“骗子!你不信任我,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于婷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后,终于彻底地爆发,她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出。我身后的某件事物被砸碎了,发出一阵“哗啦啦”地脆响声。
“走!你走!”她用手指着别墅大门的方向,蓄积了多时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夺眶而出。
“你们全都不信任我!”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我惶然起身,不知是该听她的驱逐离去,还是该留下来道歉安慰。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揽在怀中,可现在她早已嫁做他人妇,我难以鼓足这样的勇气。
于婷的叫喊变成了低低的啜泣,她泪眼迷离地看着某处,无助得像一只被人抛弃的猫咪。
看到这样的情形,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忍心离她而去,于是我壮起胆色走上前,柔声呼唤:“婷婷……”
于婷的目光定住了一般,她竟像是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
我转过头,向着她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那也正是刚才茶杯砸到的地方。然后我的心口就如同遭受了重锤的击打,沉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照片,镜框已经被砸碎,玻璃落了一地。照片中的于婷如出水芙蓉般娇艳欲滴,她脸上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让人相信:她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那笑容却并非为我绽放。
照片上的于婷依偎在一名男子怀中,那男子雍容帅气,眉宇间英气逼人。即使只是一张相片,也会让我自惭而不敢与其目光相对。
只有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于婷脸上才会出现如此绚烂的笑容。
令我悲伤的不仅是那张照片,此刻于婷的泪水也是为了那个男人。她如此地较弱无助,可她却不需要我,她的眼中永远只容得下那一名男子。
我的嘴里涩然发苦,然后我默默转身向着别墅外走去。照片上那男子的目光似乎一直追随着我,扎得我的后背一阵阵的刺疼。
3.
离开熙月园之后,我到路边找了家小烧烤店。虽然肚子早已饿扁,可我对面前那些美味的肉串却了无兴致。我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啤酒。每每那冰凉的酒水下到肚中,我的躯体便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阵。可我就像一个喜欢受虐的变态一样,居然一遍又一遍地享受着这样的过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神开始发直,怎么也数不清桌上那排空啤酒瓶一共有多少个。周围的食客开始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偶有男女情侣要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女孩便会拉拉男孩,示意同伴离我远点。
我冷笑以对。我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离开我,远远地不要来烦我。
可却偏偏有人要凑过来。那是一个打扮妖冶的女子,她在我对面坐下,娇笑着说道:“大哥一个人吗?我陪你喝点。”
“滚!”我粗暴地挥了挥手,空酒瓶被我撞在地上,发出“哗啦”一声碎响。那女孩见我不识抬举,立刻变了脸色骂道:“操,有病吧?”
我没有精力搭理她。刚才那声碎响让我想起了什么,我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我的脑子里灌了太多的酒精,想思考却无法集中思绪。于是我又抓起另一只空酒瓶向着地面摔去。
又是“哗啦”一声碎响,和于婷用茶杯砸向镜框的声音一样。
女孩尖叫着跳起来。邻桌的几个小伙子也转头斥道:“你他妈的干吗呢?”
我不理他们,抓起第三个酒瓶摔在地上,随着“哗啦”的响声,玻璃四溅。
我还想再摔第四个,可我却没有机会了。因为那几个小伙子已经围了上来,拳脚没头没脑地招呼在我的身上。
我奋起反抗,直到有人将一只空酒瓶拍碎在我的脑壳上。
“哗啦。”这声脆响听起来无比清晰,随后我便失去了知觉。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中。晨光从窗外照进来,晃得我眼睛发花。
“周哥。”一个警察坐在床边冲我打着招呼,我认出那是同事小王,一个文静的小伙子,去年刚从警校毕业。
我咧着嘴,渐渐想起昨夜的事情。而脑壳中仍在隐隐发痛,也不知是饮酒过量还是被拍开的伤口在作虐。
“几点了?”说话的同时我皱起眉头,因为我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令人厌恶的酒味。
“快九点了吧。”
我斜起眼睛看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昨天晚上跟人打架,是饭店老板把你送过来的。他翻了你的工作证,就通知了所里。”小王凑过身,压低声音耳语,“所长已经知道了,你快想想怎么解释吧。”
酒后斗殴,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丢掉警服都是有可能的。
可我却无暇顾及这些,我一边从病床上坐起身,一边回复小王说:“我今天不去所里了,你帮我请两天假。”
“请假没问题。”小王踌躇着看着我,“可是……你要出去吗?一会所长可能还会过来呢。”
“让他别来了——我没事!”我跳下床,向着病房外快步而去。小王只是在后面跟了两步,没有追出来。
在同事眼中,我根本是个怪人,他们都巴不得离我远一点呢。
我在医院门口打了辆出租车。这时我的脑袋仍是晕乎乎的感觉,但那“哗啦”的碎响声却如此清晰地停留在我的记忆中。
昨天晚上,当于婷把手里的茶杯往相框砸去的时候,我记得她哭喊的是:“你们全都不信任我!”
你们!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
或许我问另外一个问题的时候,答案会更加明显一些。
谁能让于婷如此歇斯底里,愤怒、委屈直到痛哭流涕?
显然那个人不是我——虽然我当时曾经一厢情愿地误解过。
当她哭喊发作的时候,答案就在她手里的那只茶杯中。当时那茶杯直奔相框而去,照片中的那个男子随即被淋上一身狼狈的茶汁。
于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一个新寡的妇人会不会将茶水泼向丈夫的遗照?
这些疑问在我的脑海中纠缠,使我重新找到了探询谜团的方向。
“去公安局法医中心。”我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4.
作为一名基层派出所的警察,我其实很少和市局的法医中心打交道,尤其是专门服务于重大刑案的DNA鉴定室。
我在接待室内等了足有二十分种,才看见一个男子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左右,身形高大,仪表堂堂。
我早已把橱窗里的职员照片仔细研究了一遍,此刻一眼便认出这人正是DNA鉴定室的主任董竹。
“你就是周永生吧?”董竹见到我便直呼其名地问道,这多少显得有些傲慢。不过他也确实有傲慢的资本。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鉴定室主任的位置,这份成就足以令人羡慕了。
“董主任,你好。”我迎上前和对方握了握手。在这个过程中握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看得他有些发毛。
“周警官。”他改变了对我的称谓,“你来找我,是公事还是私事?”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脑壳上,那里还缠着医院打上的绷带。也许他会以为我是来托人验伤的。
而我却一时语塞,因为我自己也很难说清我要查明的东西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踌躇了片刻之后,我含糊其辞地说道:“我是去年龙腾山庄凶杀案的办案警察。”
董竹的目光中显出些诧异的神色,想必刑警队的人他都熟悉,但却从未见过我这号人物。
“我是东山区派出所的。”我又解释了一句,“案件发生那天是我最先到达现场的,我负责了外围的排查和戒严工作。”
“哦。”董竹点点头,“那你需要了解些什么呢?”
我直勾勾地看着对方:“我想知道对死者DNA鉴定的结果。”
“两份检材间父子关系的可能性大于99.999%。”董竹很干脆地回答道,然后他还笑了笑说,“其实你不必跑这么远的,鉴定结果早已经公开,你在网上就可以查到。”
我缓缓地摇着头:“我不要网上公开的结果,我要的是真实的结果。”
董竹的笑容僵在脸上:“周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能保证那是真实的结果吗?”我知道这么问非常唐突,可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和对方兜圈子。
看得出来,董竹已经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耐住性子向我解释:“我们的鉴定是严格按照科学程序来的,不会出任何差错。”
“可你为什么要接受当事人的贿赂。”我继续追问,“接受了贿赂之后,结果还会真实吗?”
“你在胡说什么?!”董竹终于变了脸色,他一边沉着声音喝斥,一边向四周张望,好在此刻接待室内外并没有什么闲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索性便摊出了所有底牌:“你接受了于婷的贿赂,十万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董竹的目光慌乱地闪躲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又抬起头,用非常强硬的态度回应着我:“你要干什么?你想勒索我吗?!你说我接受贿赂,你有什么证据?!”
说完这些,他便“哼”了一声,转身想要离开,我连忙一把将他抓住。
“你干什么?”董竹铁青着脸,“你如果有证据,可以去纪检部门告我!你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不,你误会了……”我苦笑着摇摇头,“我对那十万元没兴趣,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给出了真实的鉴定结果。那具留在龙腾山庄的尸体,他到底是不是孟少强?”
董竹半转着身看着我,他的脸上忽然现出又可气又可笑的神情。
“你负责现场的外围排查吗?”他问我道。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又问起这个。
董竹嘲讽般地笑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那具尸体不是孟少强,那么孟少强去了哪里?”
我蓦地愣住。是啊,那天正是我带着人排查了整个贵宾楼,每个房间,每个角落我都仔细地筛了一遍,绝无遗漏。
虽然在案发时间段也有人离开过贵宾楼,可张大伟就守在门口,而且这些人后来都被一一找到。他们身份确凿,并无可疑之处。
如果死者不是孟少强,那么孟少强藏到了哪里?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悖论,其实只要有这条悖论在,似乎连DNA鉴定都显得多余。
此前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昨天于婷对着相片的哭诉,加上后来酒精的刺激,却让我的思维如短路般发生了紊乱。所以我竟会在逻辑漏洞如此明显的情况下对主任法医的鉴定结果进行质疑,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我悻悻地松开手,无话可说。董竹见我颓了气势,也不愿再和我纠缠,他冷笑着昂起头,如得胜般离去了。
我只好黯然离开了法医中心,脑子里如捣了糨糊般混沌一片。从昨天开始,与龙腾山庄血案有关的疑点接二连三地在我眼前浮现,可我却无法从中理出一条清晰合理的线索来。从张大伟到于婷,从那个冒充薛飞的神秘男子再到莫名受贿的董竹,我明明知道有很多人、很多地方都不对劲,可要命的事,我又说不清为什么不对劲。也许我也能杜撰一两条解释出来,可这些解释的基础是如此薄弱,往往不堪一驳。
我在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当最初的冲动退却之后,我可以沉下心来认真地思考所有的事情。渐渐我开始领悟到,对于那起轰动全城的血案,我可能还缺失某条重要的信息。
真相被隐藏在幕后。虽然我已窥看到一些端倪,但主线缺失使我无法把看到的东西连成一个整体。当我顺着某个独立的小点深入探索的时候,我很容易便会误入歧途,转到连自己都无从解释的死胡同里去。所以我有必要转换思维的模式,首先将所有的事件铺开,然后再去寻找其中的联系。
可那缺失的主线究竟是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溜达,但终究毫无头绪。思维过度之后,后脑勺开始紧绷绷地发疼,我伸手一摸才发现绷带内打着厚厚的纱布,也不知道缝了有几针。
这样连转过几个街口,马路对面的一辆轿车忽然打了个急轮,调转车头后把我别在了路边。我正在埋怨对方开车如此鲁莽,却见一个黑衣小伙子钻出驾驶室,急匆匆地抢到我面前。
我认识那个小伙子——正是昨天张大伟派出来接我的那个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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