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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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想方设法地怀疑我,」唐姿没 理布里斯托,对斯特莱克说,「他们到得 太晚,凶手已经跑了。所以,他们当然就 粉饰太平了。若没像我一样跟媒体打过交 道,是没法理解这事的。我他妈糟糕透了。

  为了摆脱这一切,我还去了诊所。我才不 信它是合法的。我真不敢相信,这个国家 媒体的所作所为居然是合法的?他们能说 实话?別他妈搞笑了!我不应该保持沈默 的,是么?如果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事,我会说的。」

  她转著手指上松松的钻戒。

  「卢拉坠楼时,弗雷迪在睡觉,对 吧?」斯特莱克问唐姿。

  「嗯,没错。」她说。

  她的手拂过面颊,去拨根本不存在的 额发。服务员又带着菜单来了。於是,斯 特莱克不得不忍住问问题的欲望,等他们 先点餐。其他人都点了咖啡,只有他点的 是布丁。 「弗雷迪什么时候下的床?」服务员

  走后,他问唐姿。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卢拉坠楼时他在睡觉么。 他什么时候醒的?」

  「听见我尖叫的时候。」她说,仿佛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一样,「我吵醒了他, 不是么?」

  「他动作一定很快。」 「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我冲了出去,经过弗雷迪,

  直接冲到楼下。’所以,你跑出去告诉德 里克发生了什么事时,弗雷迪已经站在屋 里了?」

  她的回应慢了一拍。 「没错。」说着,她又摸了摸额头,

  捂住脸。 「这么说,他立刻从熟睡中醒来,只

  用了几秒,就站到客厅里了?因为根据你 的描述,你从开始尖叫,到冲出屋外,几 乎是同时发生的吧?」

  她又顿了一下。

  「没错,」她说,「好吧,我也不知 道。我想我确实在尖叫。尖叫中,似乎一 切都静止了。一切都成了转瞬即逝的事。 我太震惊了。然后,弗雷迪从臥室里跑出 来,接着我就从他身边跑了出去。」

  「你没停下来告诉他,你都看见了什 么?」

  「我不记得了。」

  布里斯托一副又想插嘴的样子。斯特 莱克举起一只手,制止了他。不过,他想, 唐姿又开始想別的了,把她丈夫的事拋到 了一边。

  「我不停地想那个凶手到底是怎么进 来的。那天凌晨,他一定是跟著卢拉一起 进来的。因为德里克·威尔逊离开座位, 上厕所去了。我觉得就凭这一件事,都他 妈该开了威尔逊。我跟你说,威尔逊肯定 偷偷在里屋睡大觉!不过,我非常肯定凶 手就是那时候进去的。」

  「你觉得你能再次听出那个男人的声 音吗?那个大吼大叫的男人?」

  「不知道。」她说,「就是个男人的 声音而已。可能是任何人,没什么特別的。 我的意思是说,后来我还想,会是达菲尔 德吗?」她专注地盯着他,说,「因为有 一次我听见达菲尔德在顶楼嚷嚷。威尔逊 把他赶了出去。达菲尔德还试图踹卢拉的 门。我真是无法理解,一个那么漂亮的姑 娘,怎么会跟达菲尔德这种人走到一起。」 最后,她补上了这么一句。

  「有些女人说他很性感。」厄休拉附 和道。她已经喝完整瓶红酒。「但是,我 可不觉得他有什么吸引力。整天邋里邋遢,

  真是糟透了。」 「不相称。」唐姿又开始转手上那个 松垮垮的钻石戒指「,他好像还挺有钱的。」 「但你觉得,那天晚上你听到的不是 他的声音?」 「这个嘛,就像我说的,也有可能是。」

  她不耐烦地说,还轻耸一下单薄的双肩, 「不过,他有不在场的证明,不是么?很 多人都说,卢拉被杀的时候,他根本就不 在‘肯蒂格恩花园’附近。他在西娅拉·波 特那儿,不是么?贱人,」唐姿补充一句, 还不自然地笑了笑,「居然跟闺蜜的男朋 友上床。」 「他们上床了?」斯特莱克问。

  「噢,那你觉得还能怎样?」厄休拉 哈哈大笑,仿佛这个问题很幼稚,「我太 瞭解西娅拉·波特了。她参加的那场慈善 时装秀,组织和策划我都有份儿。她简直 就是个没脑子的荡妇!」

  咖啡和斯特莱克的太妃布丁到了。

  「很抱歉,约翰,不过,卢拉选朋友 的品位真不怎么样。」唐姿啜了口浓咖啡, 说道,「先是西娅拉,接着又是布莱妮·雷 德福。严格说来,她连朋友都算不上。至 少,我不会相信她。」

  「谁是布莱妮?」斯特莱克记得她是 谁,仍旧假惺惺地问道。

  「化妆师。要价高得要死,不过就是

  个该死的婊子。」厄休拉说,「我请过她 一次——戈尔巴乔夫基金会舞会。后来, 她居然跟每个人说——」

  厄休拉猛地停住,放下酒杯,端起咖 啡。虽然知道这事跟正题完全无关,斯特 莱克还是非常想知道布莱妮到底跟众人都 说了什么。他正準备开口,却被唐姿大声 抢了先。

  「噢,还有个可怕的女人,过去卢拉 也常带她到公寓来。记得么,约翰?」

  她又关注起布里斯托来,不过,后者 一脸茫然。

  「就是那个可怕的女人啊。那个黑 人,卢拉经常带回来的?应该是个无业游 民吧。我的意思是说…她身上的气味就 跟个流浪汉似的。她在电梯里的时候… 你真的能闻到!卢拉还把她带到游泳池去 了。我以为黑人都不会游泳呢!」

  布里斯托飞快地眨著眼,脸涨得通红。

  「天知道卢拉干吗跟她在一起,」唐 姿说,「噢,约翰,你一定还记得那女人 又肥又脏吧?而且,看起来还有点不正 常。」

  「我不…」布里斯托咕哝道。 「你们在说罗谢尔么?」斯特莱克问。 「哦,没错,她应该就叫这名儿。不 管怎么说,她还是来参加葬礼了。」唐姿 说,「我注意到她了,就坐在后面。」

  「我说的话你能记住,对么?」她用 尽全力,一双黑眼睛死死盯着斯特莱克, 「我跟你说的这些话,都不能记录下来。 我的意思就是,別让弗雷迪知道我跟你说 了什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可不想 再那样跟媒体来上一场。结账,谢谢!」 她冲服务生叫道。

  之后,她一言不发地结了账,什么话 也没跟布里斯托说。

  两姐妹将光滑的棕发甩到肩后,穿上 昂贵的外套。她们正準备离开时,饭店的 门开了。一个又高又瘦、西装革履的男人 走进来。四下环顾一周后,他径直走向他 们那桌。这个男人六十岁左右,仪表堂堂,

  衣著不凡,一双淡蓝色的眼睛还透著几分 寒意。他步履坚定,走得很快。

  「真巧啊。」他站在两位女士的座位 间,很自然地说道。另外三人都没看到他 进来,而看见他的斯特莱克则又震惊、又 生气。唐姿和正从包里掏太阳镜的厄休拉 一下子都愣住了。

  唐姿最先回过神来。

  「西普里安,」说着,她把脸凑过去, 让他亲了一下,「是啊,真巧!」

  「厄休拉,亲爱的,你不是去逛商场 了吗?」他照例亲了唐姿的脸颊,眼睛却 一直瞅著妻子。

  「我们进来吃顿午饭,西普。」厄休

  拉说,但却红了脸。斯特莱克感觉到空气 中有种令人不快的气息,说不清又道不明。

  这个有些年纪的男人慎重地瞥了斯特 莱克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布里斯托身上。

  「唐姿,你的离婚案是托尼在负责 吧?」他问。

  「嗯,」唐姿说,「但西普,这不是 工作餐。就是朋友随便聚聚。」

  他冷冷一笑。

  「那么,亲爱的,我陪你们出去吧。」 他说。

  他们匆匆地跟布里斯托道別,没理会 斯特莱克。然后,两姐妹便在厄休拉丈夫 的陪同下走出餐厅。门在三人身后「啪」

  地关上后,斯特莱克问布里斯托: 「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西普里安。」布里斯托说。他 笨手笨脚地摸索著信用卡和账单时,似乎 显得很不安。「西普里安·梅——厄休拉 的老公。公司的资深合伙人。他不会喜欢 唐姿跟你谈话的。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儿?或许,是从艾莉森那儿套出来的吧。」

  「他为什么不喜欢唐姿跟我谈话?」

  「唐姿是他大姨子,」布里斯托边穿 外套边说,「他可不希望再看到唐姿丟人 现眼。我说服唐姿来见你,估计又要结结 实实地挨上一顿训了。西普里安大概已经 在给我舅舅打电话了,肯定在说我坏话。」

  斯特莱克注意到,布里斯托的手抖个 不停。

  律师乘餐厅领班为他招的出租车离开 了。斯特莱克朝西普里亚尼的反方向走, 边走边松开领带。他深深地思索起来。直 到匆匆穿过格罗夫纳街时,他的思绪才被 一声嘹亮的车喇叭打断。他走得很急,根 本没看见这辆车开过来。

  这个有益的小插曲提醒了他,再这么 下去估计要有安全问题了。於是,斯特莱 克走向一片浅色墙。这片墙属于伊丽莎 白·阿登红门温泉浴场。斯特莱克倚著墙, 避开往来人流,点了根烟,掏出手机。一 边听一边快进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找到 了唐姿说卢拉·兰德里从她窗前坠落的那 段录音。

  「…正往臥室走的时候,我听见有 人在大声说话。她——卢拉——说,‘太 晚了,我已经做了。’接着,一个男人说, ‘你胡说八道,该死的婊子!’然后,然 后他就把她推下去了!我真的看见她掉下 去了!」

  他隐约听出布里斯托的杯子轻磕到桌 面的声音。斯特莱克倒回去,又听了一遍。

  「正往臥室走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 大声说话。她——卢拉——说,‘太晚 了,我已经做了。’接着,一个男人说, ‘你胡说八道,该死的婊子!’然后,然 后他就把她推下去了!我真的看见她掉下 去了!」

  他想起唐姿模仿兰德里坠楼时挥动胳 膊的样子,以及她那么做的时候,凝固在 她脸上的恐惧神情。他把手机塞回口袋, 掏出笔记本,开始做笔记。

  斯特莱克见过无数说谎者。任何说谎 的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非常清楚唐姿 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她不可能在公寓里听 到她声称的那一切。因此,警察才推断说 她根本什么都没听见。然而,出乎斯特莱 克意料的是,尽管到目前为止他接触到的 所有证据都表明卢拉·兰德里是自杀身亡, 但他还是相信唐姿·贝斯蒂吉说的这些话:

  兰德里坠楼前,她听见了一场争吵。她说 的那些事中,只有这部分有几分真实性。 在她极力粉饰的那些假话中,也只有这部 分闪耀著绚丽的真相之光。

  斯特莱克离开墙边,开始沿着格罗夫 纳街往东走。他对交通留了点儿心,但心 里主要想的还是唐姿的表情、说话的声调, 以及说起卢拉·兰德里生命的最后一刻时, 她那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她在最关键的部分说了真话,但为何 又要替真相披上虚假的外衣呢?她为何要 在听到卢拉屋里争吵时她自己在做什么这 一点上撒谎呢?斯特莱克想起阿德勒1说 过的话:「除非真相意味着危险,否则撒 谎就毫无意义。」唐姿今天来抱的是再试 最后一次的念头。她想找到一个相信她的 人,然而,她仍用谎言包裹了真相。

  斯特莱克走得飞快,几乎没有意识到 右膝传来的阵阵刺痛。最后,他才意识到 他走完了整条马多克斯街。此刻他已经站 在雷金特街上。远处,哈姆利斯玩具店的 红色遮阳棚微微颤动着。斯特莱克突然想 起,自己的外甥就要过生日了,他得在回 办公室的途中买份生日礼物。

  1阿尔弗雷德·阿德勒(1870-1937), 奥地利精神病学家。

  他盲目地走过一层又一层楼,穿行在 一片五光十色、吵吵闹闹的混乱中,毫不 在意那些尖叫声,玩具直升机的嗡嗡声, 以及「呼噜呼噜」叫著、钻出来挡他道的 机械猪。大约二十分钟后,他终于停在英 国军队玩具店附近。他静静地站在那儿,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海军陆战队和空降兵 模型。然而,其实他眼里根本没有那些东 西。周围家长的低语声他也充耳不闻。他 们都纷纷拉走儿子,不敢叫这个高大、怪 异、凝望着某处的男人让路。

  第三部

  也许有一天,能记得这些事情也是种快乐。 ——维吉尔,《埃涅阿斯纪》,卷一 一

  周三,阴雨绵绵。这就是伦敦的天 气——灰暗阴冷。雨雾中,这座古老的城 市也显得十分淡漠:黑伞下一张张苍白的 脸,潮湿衣物经久不散的味道,还有夜雨 不断敲打着斯特莱克窗户的噼啪声。

  康沃尔的雨和这里的很不一样:斯特 莱克还记得大雨抽打着琼舅妈和特德舅舅 客房窗玻璃的声音。当时,他在圣莫斯镇 乡村学校念书,在那栋干净整洁的房子里 住了很久。那栋房子里既有花香,又有食 物烘焙时发出的香味。每次要去见露西前, 率先湧上他心头的总是那些回忆。

  周五下午,雨点仍欢快地敲打着窗台。 罗宾坐在办公桌那头,包装送给杰克的崭 新的空降兵玩偶。斯特莱克开了张支票, 上面的金额够付她一周的薪水。钱当然是 从「应急」中介公司那里抽出来的。罗宾 马上要去赴这周第三场「正儿八经」的面 试。一身黑套装的她看起来整洁干练,亮 丽的金发也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

  「给。」他俩同时开口,说出了一样 的话。罗宾是将那个包装完美、装着空降 兵的包裹推过桌面,而斯特莱克则是递出 支票。

  「那回头见。」斯特莱克接过礼物, 说,「我可包不出来。」

  「希望他喜欢。」她说道,把支票塞 进黑色手提包里。

  「嗯。祝你面试顺利。你想得到这份 工作吗?」

  「嗯,是份相当不错的工作。媒体顾 问公司的人力资源岗位,就在伦敦西区。」 她淡淡地说,「在派对上玩个痛快吧。星 期一见。」

  自我惩罚般地走到丹麦街去抽烟是件 很恼人的事,尤其还是在这没完没了的雨 天。斯特莱克站住了,尽可能地躲在办公 楼的屋檐下。他不禁问自己:什么时候才 能戒掉这个毛病,好好工作,找回跟偿付 能力和舒适生活一起悄悄溜走的健康。等 著等着,他的手机响了。

  「你用情报换来的情报,想听听吧?」 埃里克·沃德尔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得 意洋洋。斯特莱克听见引擎的轰鸣声,还 夹杂著几个男人的说话声。

  「动作挺快的嘛!」斯特莱克说。 「那当然,我们可不是吃閒饭的。」 「这是不是说,我马上就可以拿到我 想要的东西了?」 「我打电话来不就是为了这事么。今 天有点儿晚了,我星期一骑车给你送去 吧。」

  「早点给我比较好。我可以在办公室 等你。」

  沃德尔哈哈大笑,让人觉得有点不舒 服。

  「你拿的是时薪,对吧?那多磨蹭会

  儿也不赖。」 「今晚送来更好。如果今晚能送到,

  以后我的老伙计还有情报的话,我保证肯 定第一个就找你。」

  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斯特莱克听见 车里的一个男人跟沃德尔说:

  「…弗尼那张该死的脸…」

  「嗯,好吧。」沃德尔说,「晚点儿 给你送去。或许得七点钟左右。那时候你 还在吗?」

  「我一定在。」斯特莱克应道。

  三小时后,文件送到了。斯特莱克正 吃着腿上塑料盘子里的炸鱼和土豆片,看 著便携电视上的《伦敦晚间新闻》。送信 人按响外面那扇门的门铃,然后,斯特莱 克簽收了来自伦敦警察厅的大包裹。刚一 拆开,便露出一个装满影印件的灰色文件 夹。斯特莱克拿着这个厚厚的文件夹回到 罗宾的桌前,开始了漫长的消化过程。

  有卢拉·兰德里生前最后一晚见过她 的那些人的笔录;一份从她公寓采集的 DNA 报告;保安编制的「肯蒂格恩花园」 十八号访客名录影印件;卢拉接受躁郁症 治疗以来详细的用药记录;尸检报告;去 年的病历卡;手机和固话通讯记录;死者 笔记本电脑里的东西的一份摘要;还有一 张 DVD,沃德尔在上面潦草地写了句: 第二条监控上的录像。

  斯特莱克那台二手电脑上的 DVD 光 驱买来的时候就是坏的。於是,他把碟片 放进玻璃门后那件大衣的口袋里,便继续 研究文件夹里的影印资料。他的笔记本也 摊开了,就放在身旁。

  办公室外,夜幕渐渐降临。一汪金色 的柔光从台灯上流泻下来,落在每一页文 件上。斯特莱克有条不紊地读着这些最终 得出「自杀」结论的文件。在那些冗长多 余、细致过头的时间表中,在从兰德里浴 室柜里找到的药物标签复印件中,斯特莱 克感觉到隐藏在唐姿·贝斯蒂吉那些谎言 背后的真相。

  尸体报告称与地面的撞击导致卢拉死

  亡。她死于脖颈断裂和内出血。她的上臂 有些瘀伤。摔下来时,脚上只有一只鞋。 尸体照片证实「卢拉永远是我的偶像」网 站的说法,即兰德里从夜总会回家后的确 换了衣服。她刚进楼时被拍下的照片上穿 的是裙子。而尸体身上则是亮片上衣配牛 仔裤。

  接着,斯特莱克开始研究唐姿对警察 说的那些闪烁言辞。唐姿的第一句话称自 己从厕所跑到臥室。第二句话说她打开了 客厅的窗户。根据她的说法,弗雷迪自始 至终都在睡觉。警察在平坦的大理石浴缸 边缘发现了半行可卡因,又在水槽上方柜 子里的一个丹碧丝牌卫生棉条盒子中找到 一小塑料袋毒品。 弗雷迪坚称兰德里坠楼时他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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