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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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晨浴时简直可以说心情愉悦。起来后才知道克拉夫警长和亨利·梅利维尔已经来看过贝拉了。后者甚至不怕麻烦拄着拐杖单脚跳上了楼。他们留了口信,让我下午三点时去阿莱克·温莱特大宅会合。当我准备下楼去吃大大推迟的早餐时,正好碰到莫莉·格伦吉从贝拉的房间出来。
我一直很担心性子安静而保守的莫莉和我们的客人不能融洽相处。但一看到她,我就知道她们相处得不错。莫莉脸色微微发红,冲着我微笑。
“你见到沙利文夫人了?她起床了吗?”
“起来了,”莫莉答道,“而且已经穿戴整齐。
”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非常喜欢她。”莫莉表情有些困惑,“不过卢克医生,要我说,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会习惯的。”
“而且她一直在窗前走来走去,”莫莉说,“几乎是不着寸缕地走来走去。马车驿站酒吧里的人都围在几扇窗户前偷看,眼睛都要脱眶了。卢克医生,如果不妥善处理,你在临肯比的名声将会受损。”
“在我这把年纪?”
“我刚给她送去几双袜子,”莫莉继续说道,“我仅剩的几双丝袜。不过,就像贝拉会说的那样,见鬼的,谁在乎?顺便说一句,别把她介绍给我父亲认识。他一准儿会火冒三丈。“
“警察来找她干吗?”
莫莉面露忧色。
“他们想问问她有没有巴里的照片,她说有。不过伦敦警方巳经搜查过沙利文在伦敦的住处了,一张照片都没找到。”
“身为一个演员,一张照片都没有?”
“就是说啊。”
“不过,听着,莫莉!”我突然想起来,“温莱特家肯定有大把他的照片。你还记得吗?他和丽塔总是拿着相机相互拍来拍去。”
“正是。警方也去找过了。不过,看起来——”莫莉抿了抿嘴,“似乎有人故意把他们所有的照片都撕碎了,大概是出于憎恶。卢克医生,你能理解这种事吗?怎么会有人恨他们恨到这步田地,居然连照片都不放过?”
不祥之兆再次降临。我永远都会记得莫莉当时的样子,胸脯起伏,身后窗户射入的阳光为她一头金发镶上了耀眼的光环。
“莫莉,有人恨他们恨到杀死他们的地步。”
她不敢置信地说:“你不会仍然坚持这种说法吧?”
“我坚持,而且打算在死因调査听证上为此作证。”
“但你不能!”
“我就要这么做。现在,陪我下去吃早餐吧。”
但莫莉犹豫了一下,她说:“沙利文夫人在本地好像不是举目无亲。似乎她和保罗·费雷斯相熟。”
“我想是的。”
“她突如其来地告诉我,和保罗·费雷斯一起喝个酩酊大醉,比和任何人一起都要愉快——我猜她是指醉醺醺的意思?非常有趣的言论。不过记住我的话,卢克医生,我们这位小朋友肯定会在邻居中引来诸多风言风语。”
等我吃完早饭走出大门、想去外面呼吸点新鲜空气时,才发现莫莉此言果然不虚。哈里·皮尔斯,马车驿站的老板,像个不情愿的使者一样走出自己的酒吧。哈里是个老派的酒吧店东,身材强壮,脑门上一丝卷曲的刘海让人惊鸿一瞥。他人还没到,话音先远远传来。
“没有冒犯之意,卢克医生,”他推心置腹地说,“不过我和我的几个顾客想知道本地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你是指哪方面?”
“首先,”哈里说,“两个闷闷不乐的家伙纵身跳下了情人崖。而就在昨天——该死的见鬼的老天爷啊!——那个大块头家伙像开着坦克车一样横冲直撞地冲进酒吧,打碎了十一只啤酒杯,一张桌子,两个水壶和一个烟灰缸。”
“对此我深表遗憾,皮尔斯先生。”
“请注意,我不是说他事后没照价赔偿,”哈里举起一只手,宣誓似的说道,“他赔了,这是事实。我不是想说那位先生坏话。但是无意冒犯,医生,人们才举起一天中第一杯啤酒,就碰到这种扫兴事,到哪儿都说不过去。不是吗?”
“当然没错。”
“我的顾客们扫兴极了,这是事实。然后,今天早上,你家窗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几乎赤裸的妙龄女郎,一个非常美丽的妙龄女郎,我没说她不漂亮!我都快疯了。”
“我相信,最后这件事没有让客人们扫兴吧?“
“不,但它让女眷们不快。”哈里放低声音,诚恳地说,“而且还有其他女士表达了同样的不快。有人去报告了圣马克教堂的牧师,他到此表示了抗议。啊哈,他似乎对没能赶得及亲自向她表达意见而遗憾万分呢。而且,这还不算完,还有威利·约翰森和尼禄那家伙的事。”
“哪个家伙?”
“尼禄大帝②,那个在罗马城火光冲天时,对着一片火海弹琴唱歌的家伙。”
“他怎么了?”
哈里沮丧地摇摇头。
“夫哪,真没见过像威利那样能唠叨的人!昨天不知道是谁给了他十先令……”
“没错,我知道。”
“他拿着钱去临潭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回来之后先是去了皇冠酒吧,然后就到了我这里,开始滔滔不绝。除了尼禄这家伙,他根本不谈别的。威利说尼禄是他在电影中看到过的最丑陋、最卑鄙、最邪恶的人物。威利说他简直是太可怕了。把五十个还是一百个基督徒丢到狮子嘴里,自己则一边品着啤酒一边观赏。这是威利说的。”
“是的,但是——”
“他就这样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我对自己的店颇为看重,听到后来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下去,就把他赶走了。但他又去了黑猫酒吧,乔·威廉姆斯蠢到让他赊了瓶威士忌。”哈里再次沮丧地摇摇头,“我猜今天早上威士忌对他来说只是个开始。”
“如果我是你,才不会去过多担心他。他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医生,希望如此。”
“至于我家那位年轻女士——”
“啊哈?”
我在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赤裸裸的兴趣,让我感到厌恶。
“你可以回去告诉皮尔斯夫人和其他女士,她们看到的姑娘是巴里·沙利文夫人。她刚刚失去了丈夫,非常难过,不希望別人对她探头探脑。你能转告她们吗?”
哈里犹豫起来。
“好吧,医生。如果你这么说的话。不过你不能责怪她们对此不快。战争以及其他烦心事不断,你也许会说我们就像被诅咒了。我们中的某些人只是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又会是什么呢?”
私下里说,他最后那个担忧我也有同感。
我开车赶往阿莱克家时才刚过两点,时间还早得很。天空一片蔚蓝,呈现出人们称之为蓝绿色的那种颜色。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原野从没比这一刻更美丽。不过情人崖边的大宅好像老旧了许多,和它主人一样,也和我四天前夜里看到的一样,破败而萧索。彩色沙滩椅仍然放在草坪上。我记得星期六晚上开始下雨后,巴里·沙利文特意留下来说要把它们搬到室内。不过到现在椅子还留在原处。
我在门口车道上停下车。老女佣玛莎迎接我进入房内,带我到楼上。在这栋房子里走动时,踩在硬木地板上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阿莱克和丽塔刚搬进来时,共享大宅后半部一间巨大的卧室,卧室窗户面朝大海。而后来,丽塔和阿莱克开始分居。她仍住在屋子背面的大卧室里,阿莱克搬进了前面的某个房间。不过,星期六晚上我把阿莱克抉上楼时显然忘了这档子事,我把他抉进了丽塔的房间,所以现在只能去那里探望他。
白班护士格洛芬夫人正在值班,她前来应了门。
“他怎么样了,护士?”
“不好也不坏,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休息得好吗?”
“还行。偶尔会叫她的名字。”
“你没放人进来探访吧?”
“没有,医生。佩内小姐和我日夜守在他身边。而且,也没人来看过他。”
我走进房,随手带上门。卧室面海的两扇大窗户拉着严严实实的白色百叶窗,我关门时稍用了点力,震得百叶窗抖了抖。灯火管制时用来遮光的厚帘子被卷了起来,藏到厚厚的窗帷和花卉图案的印花窗帘后面去了。
阿莱克正熟睡着,躺在右手墙边放着的桃花木双人床上,呼吸急促而虚弱。房间里充满虽然熟悉但仍令人不快的病人气味。阿莱克陷入这种状况全怪他自己。经年累月的酗酒弄垮了他的身体,加上他年事已高,虚弱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不过事已至此也无谓事后诸葛。我替他把了把脉,然后看了看挂在床尾的表格。通过百叶窗照进来的微弱光线,我发现阿莱克放在被子外、置于胸前的手里抓着什么东西。
他手上的皮肤满是皱纹和印痕,青筋毕露,随着呼吸在胸口起起伏伏。他手里抓着的东西,看起来像那把刻着玛格丽特和同心结的镀铬钥匙。阿莱克对这把钥匙相当重视。
“护士!”
“是的,医生?”
“你看到他手里的钥匙了吧。你会不会碰巧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重视,那是什么钥匙?”
格洛芬夫人犹豫不决。护士不应该对病人的私事探头探脑,但很显然,我问的事她刚好打听过。当她断定我的问题里没有陷阱之后,走到三面镜梳妆台边,打开其中一个抽屉。
“医生,我猜就是这玩意儿的钥匙,”她指着什么东西说,“当然我不敢肯定。”
抽屉里乱七八糟地放着些丽塔的小玩意儿,其中有个象牙大盒子。盒子上了锁,锁上刻着烫金大字“玛格丽特”,名字下方刻着个蓝色的同心结。
“你瞧,样式都是一样的。”格洛芬夫人说道。
我拿起盒子,还颇有些分量。摇了摇,没听到声音。我拿起盒子时碰到了抽屉里散落的香粉,泛起一阵芬芳,这让我骤然回想起那个死去的女人,仿佛就她就站在我身边。
丽塔的小玩意儿——在她死后看到这些东西真让人不好受——完全体现了她的性格:有一个小小的儿童手套,一只表面和指针都掉了的昂贵腕表,几张彩色薄丝帕;还有数只发卡、卷发别针、用光了的面霜罐子和管子、一扎配给券和一本护照。所有的东西上都沾着香粉末,显得死气沉沉。
我拿起那本护照,护照用的是丽塔和阿莱克早些年的照片。那时的阿莱克看起来健康又自信,甚至在护照相片里也是唇边含笑。照片中的丽塔单纯而充满渴望,戴着顶钟形帽。护照上写着:“护照持有人,女,玛格丽特·杜拉莉·温莱特;出生时间一八九七年十一月二十日;出生地:加拿大自治领蒙特利尔……”
这么说丽塔已经有四十三岁了,而不是她声称的三十八岁。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我把护照放回去,象牙盒子也搁回原处,然后关上抽屉。
格洛芬夫人清了清嗓子说:“医生,我说过,没人来探望过教授。但不久前倒是有人到大宅来过,大吵大闹了一番,最后被玛莎赶走了。”
“谁?”
“那个可怕的威利·约翰森,当时喝得酩酊大醉。”
(再次听到约翰森先生的名字,我禁不住颇为恼火。)
“他声称温莱特教授偷了他什么东西,”格洛芬夫人说,“语速飞快地大吵大闹着,就是不肯离开。被赶走后,他跑到车库另一边的花匠棚里去了。我想他现在还在那儿,满嘴污言秽语,唠叨个不停,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愿意为了这种小事报警。你可以做点什么吗?”
“交给我吧,护士,我会处置他。”
我怒气冲冲地走下楼,穿过客厅,丽塔半含笑的肖像迎面而来。我经过餐厅走进厨房,然后从厨房后门走下台阶,进入后院。
上礼拜六晚上后就没下过雨。院子里那片稀疏的草地勉强可以称得上草坪。在草坪之外就是那片广阔、湿润而且柔软的红泥地,一直延伸到情人崖边。后院中有白色小鹅卵石铺就的几何图案,还有一道鹅卵石镶边的小径直通到崖边。红土上那两行脚印仍然清晰可见,那是两个一去不返的情人的脚印。
从后院可以顺着雄伟的悬崖轮廓向海上眺望。远处波光粼粼的蓝色海面上有艘灰扑扑的拖网渔船,正懒洋洋地游弋着。从海上刮来一阵微风,有个声音喊道:“喂!”
威利·约翰森先生从大宅左边、网球场旁的花匠工棚方向走来。
他走得不快,显得分外小心翼翼。看上去倒像是在跟踪谁。他的阔边帽压到眼睛上方,帽子下一双充血的眼睛努力聚着焦,但聚成了斗鸡眼,外套口袋里露出一小截酒瓶。他在离我颇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左右晃了晃,专注地用手指指着我,声音嘶哑地说:“我做了,做了可怕的噩梦。”
“真的吗?”
“可怕的梦,”约翰森先生顺着伸出的手指往前看着,强调地说,“做了一整晚。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要付出代价的是你自己,如果你不离酒精远点。”
约翰森先生对此亳无兴趣。
“我梦到,”他说,“尼禄皇帝高高在上,正在审判我。他抽着价值半克朗的雪茄,往人们身上浇满沥青,好点燃烧死。他可真丑啊,从没见过那么丑的人。在他身后站着他所有的角斗士,手持利剑和草耙。他像这样往前倾着身子,对我说——”
说到这儿约翰森先生停了下来,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似乎这样还不够,他从口袋里掏出酒瓶,在袖子上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瓶口,然后举起来对着日光,眯着一只眼看了看还剩多少,这才把酒瓶举到唇边。
正在这时,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①Sulphonal,一种安眠药。
②Nero Claudius Drusus Germanicus(37—68〕,古罗马帝国皇帝,以荒淫残暴著称。公元68年,罗马发生叛乱,他被元老推翻后自杀,遗体以罗马皇帝身份厚葬。
绝对冰度 2010-9-28 07:52 16 #
第13章
没错,几秒钟前我就意识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微弱的啵啵声,听起来像是装了小功率马达的交通工具正在驶来。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什么。我必须老实承认,这声音让我产生了不祥的预感,预感到就要大祸临头,就像虎克船长①看到那只肚子里装了表的鳄鱼走近所产生的那种类似的不祥预感。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起祸事居然如此之大。
虽然还看不到机动轮椅的影子,但能听到它有节奏的发动机声,在慢慢驶近大宅另一边。距离越来越近,啵啵声也越来越大,转过房子一角后,驶到我身后。我回头看了春,有什么东西转了个大弯,晃了晃,然后向我们这边直冲过来。威利·约翰森先生酒瓶子仍然举在唇边,斜着一只眼看过去。
我想,我还从没在谁脸上见过约翰森先生当时那种鲜活的恐惧表情。因为他戴着帽子,我并没有亲眼见证他吓得头发竖起,不过我猜事实虽不中亦不远矣。眼前的景象吓得他全身麻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为之动容。他恐惧的样子引得我也忍不住再次回头。
在要靠近的轮椅上坐着个熟悉同时又陌生的身影。来者的光头上戴了个我不认识的东西,后来听说叫月桂花环。月桂花环牢牢地戴在头上,就像赌马客脑袋上的圆顶礼帽一般,花环两端像两只角一样高高翘起。
来者圆滚滚的身躯上缠绕着一层又一层东西,看起来像是镶着深紫色边儿的纯白羊毛织物宽松地套在身上,只有右臂露在外面。这只光裸的右臂上也缠绕着,怎么说呢,所谓的黄铜饰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来者双脚放在轮椅踏板上,脚蹬平底凉鞋,右脚大拇指上还缠着绷带。他胖乎乎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挂在鼻子上方,嘴里还叼着一支雪茄,表情邪恶得让人畏惧。
接下来就发生了小小的混乱。
威利·约翰森发出了一声非人间的惨叫,声音响彻天际,我估计海湾里那艘拖网渔船上的人都能听见。他全身麻痹的状态只保持了几秒钟,跟着就放下酒瓶,再次了尖叫一声,把瓶子直接向刚刚出现的恐怖身影丟过去,瓶子的飞行时速起码有每小时二十英里。
接下来,说约翰森拔腿就跑都是严重的轻描淡写。他奔跑速度是如此之快,如果你盯着他看,保准会眼花缭乱。我依稀记得他跑到一半,不知从哪儿找了辆自行车,根据我的记忆,他停也没停,边跑边跳上车。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怎么说呢,简直是达到了人车合一的最高境界。
不过更让我关注的是其他事。
一个酒瓶子冲自己头顶直飞过来,哪怕是最高贵的古罗马公民也无法泰然若素。
酒瓶嗖的一声掠过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头顶,落在正快速跑过房子一角的克拉夫警长和保罗·费雷斯中间。费雷斯手里还抱着一堆衣服,一个踉跄差点被绊倒。
瓶子飞来时,亨利·梅利维尔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脸,放开了方向操纵杆,突然间失去操控的轮椅拐了个大弯。而轮椅马达此时仿佛有了生命和意识,突然邪恶地加快速度,载着亨利爵士像快速列车一样向悬崖边缘笔直地冲了过去。
“快转弯!”费雷斯声嘶力竭地喊道,“快转弯!小心悬崖!看在上帝的分上,小心——”
幸好亨利·梅利维尔体重可观,而悬崖边的红土又十分柔软,这才救了他一命。他身后留下了两道又深又长的车辙印,手杖都飞了出去。发动机猛地轰鸣了两下,终于熄了火。轮椅猛然一斜陷得更深,凭借一点最后的爆发力向前冲了冲,终于完全静止下来,刚好停在悬崖最边上。他穿着凉鞋的脚已然伸到悬崖外,悬在了半空中。
暖洋洋的秋日艳阳下,周围一片寂静。
还是费雷斯打破了寂静。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搭在胳膊上的长裤,像拿鞭子一样拿着裤子背带,重重地抽打着地面。
“我说,”他说,“这一切都够了!”
“你想把我的裤子怎么样?”坐在悬崖边缘,面朝大海的人厉声怒吼道,“小心我的长裤!虽然我不能回头,但我听得出你在糟蹋我的裤子。你到底把我的裤子怎么了?”
“没怎么样,”费雷斯强忍怒火说,“比起我想对你做的事情来,这不算什么。听着,阿皮亚斯·克劳底亚斯②,如果你该死地非要自杀,干吗不干净利落地冲自己崩上一枪?我再也受不了了。”
“别动,先生!”克拉夫警长惨叫道,“不管怎么样,千万别动!”
“哈,这就是——”亨利·梅利维尔说,“我称之为超级大白痴的蠢建议。看在以扫分上,你认为我还能怎么样?向前走两步,飘在半空中?”
“我的意思不过是——”
“向人扔威士忌酒瓶!”亨利·梅利维尔恼火地冲着大海说道,声音被海风吹回来犹如鬼魅一般,“你好好地刚绕过房子一角,突然间有人冲你脸上扔来一个威士忌酒瓶。你知道吗,孩子,本地不光是狗群发狂,人也一样。我说,既然好戏都看完了,你们俩还不赶快行动起来。你们是打算让我像克努特国王③似的一直坐在这儿,还是打算把我拉回去?”
克拉夫警长疑虑重重地端详着他。
“先生,我不知道敢不敢动手拉你。”
穿着古罗马宽袍的亨利双手放到月桂花环上,把花环向下压广压,看起来好像在控制自己的怒火。
“个人而言,”他说,“没有什么比海景更让我欣赏。而且我承认,此处海景无与伦比。不过再美的风景四十八小时之后也会稍稍褪色,而且万一我想上厕所怎么办?见鬼,你们为什么不能把我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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