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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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开,铃藤!"甲斐用力推开上前阻挡的我,猛然冲向通往玄关的黑色双开门。

“等一下!”我叫住他,他看都不看我一下,就消失在门外了。

“快叫大家来,不阻止他的话,会有危险!”我命令傻傻地站在楼梯下的彩夏,自己则跟着甲斐冲出去。

门后面是挑高二层楼的门厅,十个榻榻米左右的空间里,摆着一套还蛮高级的会客桌椅。甲斐打开门厅右侧墙上的门,进入应该是玄关的地方。

“甲斐!”

我喊住他,他瞬间停下脚步,背对着我猛摇头。我对他说:“不要这样,冷静一点!”

“不要管我!”

在大雪封闭的房子里,同伴一个一个被杀——处在这种异常的状态中,是不是已经快让他崩溃了?他害怕杀人魔的魔手下一次会伸向自己,所以在绝望无助的心情下,不愿意继续留下来,决定离开这里。

甲斐打开门厅的门时,霎时“飕”的一声,吹进了冰冻的强风。甲斐瞬间犹豫了一下,很快又握紧旅行袋,不顾我制止的呼叫声,冲出外面。

我也跟着出去。

玄关门阶上覆盖着乘风而来的厚厚白雪,虽然已经铲过雪,积雪还是相当高。踏出去的脚,膝盖下全陷入大雪中。

“甲斐!”风声吞噬了我的呼喊,大雪在冰冻的黑夜中激烈狂舞着。

“甲斐,快回来啊!”

这时候,他已经走出几米远,胸部以下都埋在大雪中。他奋力拨开柔软的新雪,像游泳般前进。

这简直就是自杀行为,他想走到的场小姐说的前院对面的车库,可是,在这么深的积雪中,根本不可能走到那里。

我冲出去追甲斐,可是,走不到几步,脚就被大雪困住,丑态百出地趴倒在雪上。寒冷的空气像针一般,戳刺着我只穿了衬衫、对襟毛衣的身体。只穿了袜子的脚,再也承受不住寒冻,开始感觉到麻钝的痛感。

我试着爬起来,又重重摔下去,企图撑住身体的手腕,窝囊地沉入积雪中。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甲斐是否会在这个雪地中丧生?刚才在礼拜堂看到的现象——整个碎开来的脸,是不是显示出了这样的状况?

“甲斐……”

当我好不容易站起来时,大雪和黑暗已经吞噬了他的身影。

11那之后不多久,彩夏就把枪中他们都找来,鸣濑跟末永也随后赶到。

枪中跟名望奈志正要冲出去时,鸣濑拦住他们,先打开前院所有的灯,然后准备好手电筒跟铁锹,才让枪中、名望、末永三个人去追甲斐。我用双手紧紧抱住冻僵的身体,站在门阶的屋檐下看着他们。

不久后,甲斐被他们三个人带回了。他好像是走到车库前就动弹不得了,身体冷得像冰一样,意识也呈现半昏迷状态,不过幸亏捡回了一条命。

12晚上10点半。

骚动终于平息了,我们疲惫地躺在沙龙的沙发上。甲斐服下忍冬医生给的营养剂跟镇静剂,稍微恢复平静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的场小姐为我们冲泡了热腾腾的绿茶,可是,没有人敢喝。

因为即使不是直接怀疑她,也怕又会被谁下了药。当她问起要不要吃晚餐时,大家一致摇头表示不要,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

“对了,刚才井关告诉我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的场发现大家都没喝,自己先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似的说,“她说厨房餐具柜里的银色大汤匙,有一根变形了。”

“汤匙?”枪中皱起眉头问,“被折弯了吗?”

“不是的,好像被折弯又被折回来的感觉,有点变形了。”

“不是本来就那样吗?”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她很坚决地说绝对不是,因为她向来很仔细处理餐具。”

“哦,难道是有超能力者吗?”枪中摸着湿湿的头发,不以为意地说,“汤匙又不能杀人,应该跟事件无关吧。”

“对了,的场小姐,”忍冬医生开口说,“这里的食物没有问题吗?”

“这一点不需要担心。”的场回答说,“井关是个很勤劳的人,火腿跟乳酪都是她自己做的,其他也还有很多存粮。”

“可是,已经四天了呢。”老医生还是显得很不安,两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无力地吐了一口长长的气。

“您饿了吗?我替您准备一点吃的吧?”

“不用了,谢谢你。”忍冬医生无精打采地挥挥手,“我今天晚上没什么胃口。不过,电没有被切断就是不幸中之大幸了,如果连电都被切断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您说得没错,我们虽然有自备发电机,可是从来没有用过,不知道能发挥多大的功效。”

外面暴风雪的声音,从日光室的玻璃墙壁穿透进来。胸前口袋里的香烟所剩无几,我从中拿出一根,无心听大家谈话,只听着暴风雪的声音。那个摔坏的烟具盒已经被拿走,换上一个蓝色大理石的圆形烟灰缸。

想到刚才礼拜堂的彩色玻璃图案裂开来的那一幕,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这栋房子虽经过整修,但毕竟是老旧了,玻璃被强风吹裂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可是,我已经无法把这件事当成“纯粹的偶然”。甲斐现在虽然平安无事了,可是……

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枪中,他只是面带难色地点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喂,铃藤,”两个医生的对话停下来后,四周又陷入沉默中。枪中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沉默,对我说:“你想过犯罪的本质吗?”

“犯罪的本质?”我不太了解他的意思,反问他。

“杀人就是犯罪,几乎没有人会反驳这种说法。对受过一般社会洗礼的人而言,这是一种常识,可是,如果说杀人这个行为本身带有‘犯罪’的属性,就会有很多人产生怀疑了。”

我逐字思考枪中所说的话。枪中继续说:“一个世纪前,法国的社会学家爱弥尔·杜尔克姆曾经说过,‘并非因为某种行为是犯罪行为才遭到指责,而是因为我们指责那种行为,那种行为才成为犯罪。’”

“这好像是一种反论嘛。”

“也就是说,杀人这种行为,本身只是单纯的‘杀死人’的行为,不是坏事也不是好事。就价值而言,应该说是完全‘中间性’的东西。要等到该社会成员的意识总体——杜尔克姆将之称为‘集合意识’——赋予这个行为‘犯罪性’的负面价值,才会因应这样的认定产生反应,让这个行为成为犯罪。总而言之,‘犯罪性’并没有实体存在,纯粹只是社会——集合意识的认识格局,以及反应方式而已。”

同样是杀人,有人要面对大家公认的死刑制度,有人则是在战争等特殊状况下采取的行为,不被视为犯罪。我不知道该不该用这么单纯的例子,来诠释枪中所说的话。

“所以,以偏激的理论来说,犯罪应该可以说是社会制造出来的。事实上,60年代以后开始流行的所谓‘标签论’的犯罪理论,就是要仔细研究、分析,对某种行为冠上犯罪这个标签的过程。”

大家都听得目瞪口呆,我也很疑惑枪中为什么开始在这里上起课来。

“你们觉得这样的主张如何?”枪中继续说,“要怎么样才能消除社会上所有的犯罪呢?答案就是——取消所有的法律。”

“枪中,”我不耐烦地插嘴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总之,我一开始这么想,就深深觉得侦探这种行为,真的是很无聊的行为。”

说着,枪中的脸上浮现出自嘲的表情。

“有人说,推理剧是恢复秩序的戏剧,说得一点都不错,侦探的任务就是揭发被赋予负面价值的他人行为,恢复集团秩序。

这个集团有社会所谓的‘正义’,而这个正义也是来自于社会所制造出来的价值;其背后更有以‘民主多数’这个字眼来粉饰的无聊权力结构。不管愿意与否,侦探都得意识到这些,真的是很令人讨厌的图示。

“有些警官,很明显就是那种图示的典型人物。请你回想一下校园纷争的光景,我无意美化学生们的运动,但是,你想想暴力棒和警棒、火焰瓶和催泪弹——这两者之间的暴力,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以硬铝合金的盾牌为界线,划分成腐败权力下的‘正义’,以及会妨碍到这个正义的‘恶’。不管个案的状况有多少差异,只要以犯罪名义来揭发,并制裁他人的行为,就是一种仰仗低级权力的暴力,对吧?”

“我了解你的意思,可是,你干吗突然谈起这种事?”我非常不谅解地看着枪中,“难道你想以这种理由来同情凶手?”

“同情?怎么会呢!这是我本身的问题。自己亲近的人被杀了,我当然非常愤怒,不能原谅凶手。可是,我一想到自己被迫站在侦探的立场,不得不仰赖自己平常最讨厌的社会权力结构,就觉得……”枪中耸耸肩,面向默默听说话的的场,“你好像想说什么。”

“啊,没有。”女医推推眼镜镜框。

“还说没有,都写在脸上啦。我知道不该在这种时候喋喋不休地说一堆无聊的话,我都知道。”

枪中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线,企图甩开迷惘似的摇摇头。

“今天我说过,我有一个关于事件动机的想法,那就是一”

枪中停下来卖个关子,轻轻眨一下眼睛,说,“‘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栋房子里犯案?’——这恐怕是这次事件的重要关键。就某些方面来说,‘暴风雪山庄’对凶手来说是最危险的状况,他为什么选择在这里犯案;为什么非犯案不可,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打算循这条线索来调查,说不定……”

他大概是要说,这么做也许可以揭开真相吧。

“可不可以转告白须贺先生,再给我一点时间?”

枪中好像真的察觉到了什么线索,可是,即使我现在要求他说得具体一点,他也不会告诉我的。跟他交往了这么久,我知道当他以这种吊人胃口的方式说话时,再怎么问他都只是白费力气。那种不学也罢的“侦探恶习”,他似乎是天生就具备了。

“今天晚上你们打算怎么办?”的场小姐问枪中,“大家都不休息吗?”

“这……”枪中看着我们说,“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这也难怪啦。”他又转向女医,露出非常疲惫的神情说:“总不能这样彼此监视下去吧,不睡觉也只能熬到一个限度,该休息的时候我们会休息的,而且会把房门锁好。”

13晚上11:50,我们各自回到自己房间。外面的雪减弱了一些,风声也安静下来,白色的雪在深沉的黑暗中以奔放的曲线飞舞着。我擦擦玻璃窗上雾蒙蒙的水蒸气,从温暖的房间透过窗户章着外面,追着甲斐出去时的暴风雪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空气中飘荡着的寂静与我们正面对的血腥现实似乎完全无关。

我离开窗边,坐在床边。摸摸胸前口袋里的香烟,发现只剩下一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上了火。

在上升的烟雾中,我看到房间的门,视线不由得移到刚才在无意识中拉上的门闩。我沉浸在尼古丁溶入血液后的轻微晕眩中,突然——下雨了,下雨了。

不知道是哪个小孩的声音,开始在我耳边哼起那首歌。

我想去外面玩,没有伞,红色木屐的夹脚带也断了。

是北原白秋的《雨》,被杀死在八角形温室里的榊由高的尸体,随着旋律浮现在我脑海中。他的后脑部遭白秋的书敲击,颈子上缠绕着自己的皮带……被搬到中央广场的尸体,呈现两手环抱身体的不自然姿态。水从吊在半空中的洒水壶洒出来,淋在他身上,脚边还放着一双红色木屐。

凶手为什么要用“雨的模仿杀人”?我觉得这个原因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下雨了,下雨了。

再不愿意,也在屋里玩吧。

我们来折色纸,来玩折纸游戏吧。

在湖面上的海龙塑像背上的希美崎的尸体,也跟榊一样,后脑遭打击,脖子上缠绕着绳子……身旁有用这个家的信纸折成的纸鹤,暗示着《雨》的第二段歌词。

我发现图书室有一本书上下颠倒放置在书架上。那本肮脏、凹角的书,是西条八十的诗集。恐怕凶手就是用这本书当凶器,敲打兰的后脑部;至于另一个凶器,就那样缠绕在兰的脖子上。

那根绳子没什么特殊,就是一条尼龙线,他们说是这个房子里的东西。

对于兰的死,我最大的疑问是为什么尸体不是在房子里面,而被搬到户外的那个喷水池上。这样的安排显然跟“雨的模仿杀人”矛盾,凶手这么做,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下雨了,下雨了。

小雉鸡呃喔呃喔啼叫着,小雉鸡也很冷很寂寞吧。

第三个是(啊……)芦野深月,她全裸的身体裹着白色蕾丝,被扔在中庭广场上。这次是刺杀,被餐厅餐具柜里的小刀刺进胸部……深红的血,在雪白的风景中绽放开来——这个连续凶杀案中,第一次出现了血。在阳台上俯视广场的雉鸡标本,暗厅了《雨》的第三段歌词。

现在我才想到,凶手杀死深月时为什么要采取那么麻烦的行动。如果只是要进行“雨的模仿杀人”,那么,任何场所都可以,例如,可以在日光室杀了她,再把雉鸡标本放在那个地方。难道这样做不行吗?非得剥光她的衣服,替她缠上白色蕾丝,再把她丢到广场上不可吗?除了这些具体疑问之外,每当我用稍微冷静下来的头脑,回想这三件案子时,总会有一种很突兀的奇妙感觉,而且越是去意识它,感觉就越强烈。

究竟哪里不对,我看不到清楚的轮廓。那种颇为暧昧、只有感觉的感觉,很像不协调的合音。就像在整齐的乐团演奏中,隐隐出现的微妙不和谐音符,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仿佛神经被针戳刺着。

是我太敏感了吗?要说不对劲,所有的东西都不对劲,这栋雾越邸本身不就是吗?可是……

难道是因为看过几次那个黑影而引发疑心?或是其他……例如那个温室天花板上的十字型龟裂?这栋房子所显示的各个“动作”中,只有那个龟裂的意义至今不明。至于其他——难道是因为温室有一只鸟变虚弱了?或是刚才的场小姐提到的变形的大汤匙有什么奇怪之处?

我想不出所以然来,越想越暧昧、越模糊。

总之,凶手是模仿《雨》的歌词,杀死了三个人。但是,这个凶手究竟是谁?为什么选择了《雨》?

最后一根烟烧到烟屁股时,我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书桌前坐下来。打开抽屉,拿出那叠信纸,握着跟信纸放在一起的笔。我不是要写信给谁,而是想做个笔记。

我在信纸——紫色直写用的信纸——的第一张,写下跟事件相关的所有人的名字。模仿枪中昨晚给我看的不在场证明及动机一览表,按那样的顺序把名字排列出来。

首先是“暗色天幕”的相关人:·榊由高(李家充)·名望奈志(鬼怒川茂树)·甲斐幸比古(英田照夫)·芦野深月(香取深月)·希美崎兰(永纳公子)·矢本彩夏(山根夏美)·铃藤棱一(佐佐木直史)·枪中秋清另一位客人:·忍冬准之介还有住在雾越邸里面的人:·白须贺秀一郎·鸣濑孝·的场 Ayumi·末永耕治·井关悦子这之中,榊、兰、深月三人是被害人。他们之中,不可能有一个人还活着。我握好笔,在他们的名字上方打“×”。也就是说,我想在这张纸上使用“排除法”。

我根据第一次案件发生时的不在场证明,再删去三个人——枪中、我跟甲斐。犯案时间被锁定在16日晚上11:40,到第二天凌晨2:40之间,这三个人在这段时间都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彩夏说17日凌晨12点到2点之间,她在深月的房间跟深月聊天,这不算是很完整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这个阶段我只在三个人的名字上打了×。

第二次事件,可以删除哪些人呢?犯案时间应该是深月目击到走道灯光时的18日凌晨2点前后,可是,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人有不在场证明。虽然有人说女性不太可能办到,可是后来大家又一致认为未必如此。所以,在第二次事件中,没有可以删去的因素。

至于第三次事件呢?那样的犯罪行为,没有腕力的女性很难做到,因为必须把沉睡的深月从餐厅拖到她的房间,脱下她的衣服杀死她后,再把她从阳台丢出栏杆外。依常理来判断,不可能是女性所为。所以,在这个阶段,应该可以删除彩夏、的场小姐、井关悦子三个人。

彩夏的确没什么力量,有一次我看到她帮忙搬小道具,连不怎么重的桌子或其他东西,都无法一个人搬起来,还被旁人嘲笑。在剧团中,她的运动神经也是数一数二的差,这样的她,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可是老实说,的场小姐跟井关小姐就很难说了。的场小姐的个子比一般女性高,体格也好,我第一次看到她时,甚至以为她是男生。所以,她很有可能办得到。井关个子娇小,看起来不是很有力气,可是,实际上如何也很难说。

经过慎重的考虑,我认为只能删去彩夏。——×又多了一个。

剩下的人之中,除了的场小姐之外,其他四个住在这里的人,都有第三案件的不在场证明。在案发时间内,白须贺跟鸣濑在三楼下西洋棋,井关跟末永分别在厨房跟备餐室,站在彼此都可以看得到对方的位置。除去共犯的可能性,就可以凭这个不在场证明将他们删除。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四个人的名字上打了×的记号。

最后只剩下三个人——名望奈志、忍冬医生、的场小姐,凶手应该就在这三人之中。

我在记忆中搜索着可以删去的因素,突然想起喝下混有安眠药的咖啡时的情景。我喝了一口没加糖的咖啡,苦得皱起了眉头,可是,坐在我旁边的忍冬医生,还是一样在咖啡里加了一大堆砂糖跟牛奶,津津有味地一口气喝下去——我的确看到他喝下了咖啡。

对的场小姐,我也有同样的记忆。她跟身旁的枪中交谈着,时而缓缓地啜一口咖啡。我就坐在她对面,看得清清楚楚,那种喝法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是装出来的,她现在就可以成为一流魔术师,举行大型表演了。也就是说,她的确也喝了那杯咖啡。

凶手将安眠药加入咖啡的方法,绝对是我们事后所探讨出来的那个方法。凶手事先把足量的安眠药放在煮咖啡器里,跟咖啡豆混在一起。所以,当时煮的咖啡,全都有安眠药的成分存在;忍冬医生所喝的咖啡、的场小姐所喝的咖啡,都是一样。在服下那种安眠药的状态下可以行凶吗?我的答案是——不可能。

我在忍冬准之介跟的场Ayumi的名字上打了×,于是,只剩下名望奈志一个人。

没有物理性的资料可以删除他,就机械性判断来看,他应该就是案件的凶手。可是,想起他在各种场合的言行、表情、说话声调,我缓缓地摇摇头,实在很难相信他是那种会杀死三个同伴的男人。

如彩夏所说,他平常就会用言辞来折磨人,已经可以借此散发内心的压力,根本不需要在这种时候杀人。总觉得,怎么样都很难把名望奈志跟杀死榊、兰、深月的凶手联想在一起。不过,我也知道不可以只凭我对他的感觉,就将他删去。

突然,我想到一定可以删去他的理由。之前居然一直没想到这一点,我不禁想嘲笑自己的愚蠢。名望奈志有“刀刃恐惧症”,连餐具的刀叉都不敢碰的他,怎么可能用小刀杀死深月?如果他是凶手,绝对不会选择用刀刺杀的方法,他可选择敲击头部或其他方法,而且绝对可以成功。

枪中虽然没有说,应该也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或是,在深月死后的“讨论会”中,当我离去后,名望本人已经以这个理由来强调自己的清白了?

我在名望奈志的名字上打×,于是,14个与案件相关的人,通通被我删除了。我放下笔,深深叹了一口气。既然这14个人都不可能是凶手,那么,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是这个房子里的另一个人。想到这里,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我刚才做的排除法没有错误,那么,凶手绝对是住在这个家里的第六个人——那个黑影。

——不是常有“禁闭室狂人”这种事吗?

——模仿杀人这种事,只有疯子才做得出来。

大家所说的话,在我耳边徘徊着。

——深月比我们任何人都确定,这个房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钢琴声很小,听不出来弹的是什么曲子。

——不是常有这种事吗?知道太多的人被灭口,不是常发生的事吗?

我不由得看了一下门闩,在寂静中竖耳聆听。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物,不过,如果凶手真是“住在这个房子里的第六个人”,那么,他(或是她)的杀人动机只可能是发狂,否则他根本没有理由连续杀死突然来访的三个客人。他那么在意于“雨的模仿杀人”,也是因为发狂所致……

由此,我推论出一个可怕的事实。

北原白秋的《雨》不只三段,还有后续歌词。

下雨了,下雨了。

人形都躺下了,雨还下不停。

香和烟火都烧尽了。

这是《雨》的第四段歌词,而最后的第五段是——下雨了,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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