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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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有不少所谓的正统推理小说,是安排“故事中的某位推理作家就是解密高手、破案能人。”艾勒里·昆恩就是这样写,法月纶太郎也是,有栖川有栖亦然……我自己也在“馆系列”中,安排了一位叫做鹿谷门实的作家,让他饰演神探。然而现实上的推理作家,是否有能力破解现实上的案件呢?这是大有疑问的。

若发生受人瞩目的案子,有时候报社和杂志的编辑部,就会打电话来要求我发表意见。老实说,那种事我实在很不擅长。正统推理小说描绘的案件无论如何扑朔迷离,最后总是会有侦探以逻辑推理破解掉,这是作者的基本设定。但现实上的罪案却非如此,现实中的凶手根本就不讲逻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目击证人胡吹乱盖,证词错误百出,也是司空见惯。也许根本就是“共济会”的阴谋诡计,各种文章中也许都充满了谎言。现实上,充分而必要的线索,绝不会在适当的时机全部出齐。作家在小说中让名侦探使用的推理方式,在现实上绝对无效。

“不过——”我说道。因大口吸烟,差点就咳嗽起来,但我忍住了,“楼上那位太太也只是听她哥哥说的吧?那位山田先生又怎会告诉她如此详细的内情……”

“因为他在甲府就是当警察的。”

“警察?——是刑警吗?”

“可能是吧……所以,此案发生时,他才能当机立断,迅速处理,并且跟这里的警方联络……”

现任的警察起码比普通上班族,还会处理这种事吧?对于案发状况的观察,大概也比较周到可信。至于为何要将内情详细告知其妹——可能是因兄妹感情好吧?

“原来如此。”我边说边点头,让自己相信这种推测,然后问道,“那么,凶手是否已就逮?”

“好像还没呢。”

虽说甚获宠爱,还取了跟外孙相同的名字,但终究只是一个猴子罢了,被杀死了也不能称为杀人案。就算警方赶到了,大概也不会认真处理。

“家中物品是否遭窃?”

“好像没有。”

“可有从外部闯入的迹象?”

K子再度伸手托腮,歪着粉脸道:“这个……这里是山乡郊外、乡野小村,一般都是夜不闭户,门不上锁……啊,对了,只知道屋内并无可疑的足迹。”

“是脱下鞋子进入屋内的吧?”

“嗯,而且,就是小屋周围也一样。”

“这话的意思是?……”

“就是说啊,那小屋有两扇门,一扇朝着庭院,另一扇通往外面的道路……”

根据K子的说明,情况大致如下:

葛西大宅占地约近两百坪,四周有古老的围墙。独栋小屋就在后门旁边,紧邻外面的道路,有一面墙壁本身就是原来的围墙,此处另设一门,即K子所说的“另一扇门”。门外是柏油路,所以就算有人由此经过,也不会留下可辨识的脚印。

面向庭院的那个门前面,有一条石板小路,可通往主屋的厨房。有问题的是“这条小路以外的部分”。案发那天,因白天下雨,庭院的地面一片泥泞,凡人走过,必留足迹。但山田观察之后说,庭中完全没有可疑的脚印。

“原来如此,那么……”我正要发表意见,U山忽然举手打岔道:“喂,喂!我认为葛西最可疑!”

“啊?”

“真的吗?”A元君眨眼问道。他戴着眼镜,眼睛圆圆的。

“可是葛西先生很疼爱小新呢。”K子反驳道。

U山吞下一口啤酒,以奇怪的语调说:“就是因为这样才……有道是:因爱生恨,愈爱愈恨。”

“岂有此理!”

“是有此理。”这次轮到我插嘴了。我已经困得要命(感冒药加酒精所造成),一不小心,眼睑就会合上。我努力控制。

“K子不是说过吗?葛西养了许多动物,只有小新与众不同,对饲主以外的人也很亲近。”

“啊……对,我好像讲过。”

“对葛西而言,那样子或许会令他很不高兴。”

“何解?”

“也许他认为,自己饲养的每一只动物,都只能跟他自己亲近。那样的话,他方能得到最大的喜悦。也可以说,让那些动物对饲主忠贞不二,他才能甘心。谁知小新却不然,它在每个人面前都极温驯乖巧,对任何人都很亲热。因此葛西心生不满,认为小新讨外人的欢心,是无耻谄媚,简直是吃里扒外,忘恩负义。于是……”我望向U山,又说,“就是这样。”

“哼,大错特错。”

“那你有何高见?”

“要是我的话,不爱对方,就不会想要杀死对方。”

“你有没必要杀死小新。”

“不对,我若要杀,还是会杀,但我绝对……”

“怎样?”

“我告诉你,绫辻兄,任何人都可以去肾脏银行或眼角膜银行登记,捐赠自己的内脏器官。但若要把我的器官移植给我最讨厌的人,那我宁死也要抗拒到底——A元君,你的看法如何?”

“真是佳话一段,美谈一桩。”

唉,他们到底扯到哪里去了?我愈听愈糊涂。这样胡闹下去,大概今晚又能见到“毛毛虫”现身了。

“可是我想,葛西先生绝非凶手。”K子肃然说道,“广美的哥哥说,别人或有嫌疑,唯独葛西老先生绝对是清白的。”

“何以见得?”我问道。

“因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愿闻其详。”

“据说大家在正要打麻将之时,还曾见到小新。本来小新已被带至主屋,因雀战即将开打,葛西先生和文子便将它带回小屋,并弄饭给它吃。那时小新还活蹦乱跳的。然后……”

方城之战于晚上八点多开打,至半夜两点才结束。其间共打了六次“半雀”,葛西无役不与,每战必参。一般规定是要轮流休息的,下一雀才能再上场,但因葛西是当夜的东道主,故免除此限制,可以一直玩下去——大致上是这样。

“……也就是说,葛西先生一直都在打麻将,有不在场证明。中途虽曾离席上厕所,却是片刻就回来,绝没有足够时间能跑到小屋,杀死小新再回来。”

“雀战结束后,是如何发现小新遇害的?”我终于真心投入了,“假如葛西是凶手,那他可以在雀战结束后,说要去看小新,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小屋,迅速将小新杀死,然后再跑回来向大家说发现小新已遇害,这样难道不可能吗?”

“据说他去小屋探视时,文子也陪在他身边,所以……”

“是吗?——唔,这样的话,不在场证明就真的能成立了。”

“大概不会错。”

“那么……”

“凶手就在其余四人之中,对不对?”A元君徐徐说道。他正抱着胳膊躺在沙发上,头往后仰。他灌下的黄汤比U山只多不少,讲话时咬字却仍十分清楚。

“其余四人至少有一次退场休息,那时就能离开麻将间,悄悄进入小屋。四个人都有机会。”

“言之有理!”

谈到这里,“凶手是由外面进来的”这个可能性,好像被排除了,但我也不想争论这点,因为若将此案当作“猜凶手的游戏”来讨论,则必定是假设“凶手就在内部”,这是大家都同意的“共识”。

6

“……但是凶手行凶时,为何特地用雪帽蒙住小新的头呢?”A元君提出疑问。

“大哉斯问。”我立即回答,毫不迟疑,“雪帽本就放在小屋中,凶手临时起意,用以行凶。性喜亲近人类的小新一靠过来,凶手便将其头部盖住。如此一来,小新的动作当然会慢下来,凶手要瞄准要害,就容易多了。还有,受重击时也许会发出惨叫声,但头部一蒙住,可大大降低音量。另外,一击之外,可能会鲜血狂喷,脑浆四溢,若覆住头部,应可防止身上被血溅到。”

A元君嗯哼一声,露出理解的表情,然后在空杯中放进冰块,倒入威士忌。旁边的U山正以颤抖的双手在开啤酒罐。

“四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否有杀害小新的动机呢?”A元君再提疑问。

“女儿文子,女婿山田,牧场老人铃木,老友佐藤——就是这四人,你有何见解?”

“说到动机嘛……”我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

“山田夫妻方面,很容易想象。一只从荒山野地拾回来的猴子,居然给取了一个和前年才去世的爱子相同的名字!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即使葛西并无他意,听起来也很不爽。再加上他们和葛西之间或许有什么不愉快……”

“唔,这话不无道理。”

“若真是这样,那么凶手显然不会将矛头指向葛西,因此这个事件应该可以和平落幕了。”

“不错。”

“但是,听说铃木先生非常痛恨猴子呢!”K子说出新的情报,“据说有不少泼猴经常下山骚扰牧场中的牛马。铃木先生原本生性就讨厌猴子,再加上实际上受害不浅,于是便视群猴为不共戴天之仇敌。当初葛西先生收养小新,铃木先生还差点气死呢。”

“会因此就杀死掉小新吗?”A元君歪着脖子道,似乎不太服气的样子,“不太可能吧?”

“我认为非常可能。”我站到K子那边,“痛恨猴子,所以将之除掉——嗯,简单明了,直截了当。趁着打麻将退场休息时,走出主屋,来到小屋,看见小新,于是一时冲动,怒火攻心……现实世界中,这种人多得是。”

“且慢,且慢啊!”U山突然又插嘴,这次不但举手,还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是我在夸口,我也是个最恨猴子的人。”

“啊,真的吗?”K子道。

U山大声道:“一天二地之深仇,三江四海之大恨,我绝不放过它们……”

“可是,U山先生,以前你跟我一起去动物园时,不是曾肃立在猴子洞前面,频频说“当猴子真好”吗?还一直说“真希望来生能投胎变为猴子”呢!”

U山“哦”了一声,上半身又往后仰了一下,但马上又垂下头,颓然说道:“动物园……又去过那种地方吗?我怎么都没印象?”

“竟敢忘记?”K子鼓起桃腮,“真是无情无义!”

“剩下一人,就是佐藤,他好像一点动机也没有。”A元君将话题拉回来,“莫非他也视猴子为仇寇?”

“当晚的方程之战,输最惨的就是佐藤,赢最多的是葛西,对不对?”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A元君似乎不太服气,歪着脖子道:“那是动机吗?”

“当然是,因为牌桌上会出现各种戏剧性的场面。”我故意板起脸孔,装腔作势说道,“也许是这样:佐藤原本手气好,一脚独赢三脚输,但葛西时来运转,做了一手好牌,台数很多,又喊听牌,就在此时,佐藤放铳,葛西胡了,算算台数,超大满贯……就是如此悲惨。葛西一胡翻身,反败为胜,恰好半雀结束,轮到佐藤休息,于是佐藤怒气冲冲,心有不甘,走出麻将间,来到小屋,下手将葛西最心爱的小新……”

“唔,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当然。”K子频频点头,“总而言之,各种情形都有可能。”

此言不差——其实,光凭此刻我们拥有的资讯,要推理出凶手的动机,简直是天方夜谭。反过来说,要编造出杀死区区一只猴子的动机,那也是要多少有多少,信手拈来一箩筐,随心所欲皆无妨。因此,在这里对此问题争论不休,是毫无意义的。

7

我看看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间已过了晚上十二点,此时四人皆闭口不言。暮秋深夜,万籁无声。

K子去厨房泡咖啡。水滚茶壶响。由于感冒药与酒精的效力,我再度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在等开水滚时,K子将阳台的门开了一条隙缝,以便透气。冷空气灌进来,拂过我的双脚。外面必定天寒地冻。再过几周,此地八成会大雪纷飞,一片白茫茫。到时候,冰天困别墅,雪地围山庄,蛰居其中想必别有一番情趣——想到这里,我勉强打起精神,从皮箱中抽出一本笔记簿,置于桌上。

我翻到空白页,用原子笔写下五个人名:

葛西山田文子铃木佐藤

其中葛西有不可动摇之不在场证明——故在名字上方打了一个X。

其余四人均有机会行凶,并且有各自之动机(姑且如此假定)。

山田虽是警察,并曾将此案内情详细告诉他妹妹,但这并不表示他定非凶手。警员也好,法官也罢,也可能犯法。何况打牌赌博他都敢了,诛猿杀猴又有何不敢?

文子是弱女子,佐藤已年老力衰……但当然也不能因此就断定她或他并非凶手。要抓住一只温驯的小猴子,拿雪帽蒙住其头,用冰镐敲碎其脑袋,并不需要费多大力气,要做的话,应该能做到。

也没有任何根据能说铃木并非凶手。他的动机是“痛恨猴子”,若他真的那么讨厌猴子,那么当他到葛西家玩的时候,一定不会和小新有所接触,连见过一面都没有。既然如此,当他突然闯入小屋时,小新会有何反应呢?再怎么喜欢亲近人类,也会有一点警戒心吧?这样的话,要抓住它,可不是轻而易举的,那么……不对,这点也不成问题。

即使是面对这种人,小新也会贴过来撒娇,不疑有他。光是这点就够了。如此一来,铃木也很可能是凶手……

除葛西外,其余四人的名字上面都无法打叉。

“……有了。”是K子的声音。我抬头望去,但她不在厨房里。咦,怎么有声无影?正在狐疑时,通往玄关的门开了,K子冲进来。

“绫辻先生,你看这个。”K子说着,将手中的纸放在桌上。纸上好像用铅笔画了一些图。

“这是葛西家略图,是昨天广美向我说明案情时画的。”

“还真是周到啊。”

“画得很粗略,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因为她和兄长已去过好几次了。”

我取图观视。的确十分简略,但大致上已能了解住屋和小屋的位置了。。

那大宅院呈长方形——大门画在图上方的中央。主屋呈L字形,麻将间在左下方,右边是厨房。厨房的小门和右下方的小屋之间,有一条石板小径。小屋连接下方的围墙,里面画了一个圆圈,大概是表示此处为案发现场。

“这样看来……”我喝了一口刚泡好的咖啡,说道。

“若要从主屋来到小屋,并且不在庭院中留下脚印的话,有两条路线可走。”

“两条?”A元君侧首问道。他已从沙发上站起来,正在观看那张图。

“不错。第一条是:由主屋厨房经小径至小屋入口。对了,这条小路旁边画了个长方形,那是什么?”我向K子问道。

“是栋屋子吗?”

“咦?哦,是的。听说本来是仓库,后来整修改建过,是为了法拉利……”

“原来如此,是车库吗?”

“且慢,且慢啊!”U山又举手起立插嘴。他的上半身已摇摇晃晃了。

“我啊,最讨厌猴子了。因为,它们品性不佳,道德低落。”

“猴子难道也要敦品励行、养性修德?”A元君冷冷说道。

“就算是猴子,也不愿被已烂醉的U山先生品头论足。”我说道。

U山已口齿不清,双目充血,眼神涣散,却仍咕噜咕噜大观黄汤。这样下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我啊,A元君,我还是认为,品德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嘛,品德太重要了。”K子以哄小孩的语气说。可见她早已习惯了,知道如何应付。

“第二条路线是……”我在图中那方格子里填上“法拉利”三字,然后继续说道,“从主屋经大门来到外面的马路,然后绕到后门进入小屋,不必经过厨房。”

“为何要绕这么一大圈?”

“可伪装成凶手是外来的侵入者。”

“那样的话,应该会故布疑阵,故意留下一些闯入的痕迹才对。”

“也许有留下,只是不明显,以致警方遗漏了。”

“嗯哼,是有此可能。”A元君点头道,只是神态似很勉强。此时K子忽然惊叫一声。

“怎么啦?”

“就是说,绫辻先生,你好像猜错了。”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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