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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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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有创意的答案，那晚上去墓地吧。”

“墓地?晚上我要回家，为什么跟你们去什么墓地啊?我爸找不到我会气死的，到时候我回家倒霉你们又不帮我!”龙媒大叫起来，“我不要去墓地!”

“没有搞清楚那个僵尸到底要把你怎么样之前……你敢回去吗?也许……回去会死的

哦……”元宿从驾驶座回过头来，阴森而美丽的微笑。

4.除灵师的墓地

晚上七点。

天还没有完全黑，但在龙媒强烈的要求下，三个人开车到了X城市唯一的墓地，天地陵园。

陵园修建在一座大山脚下，抬头望去，层层叠叠的墓碑，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头，有些是白色的石碑，有些是黑色的十字架，还有些是灰色的花岗岩，形形色色，什么都有。有些墓碑的旁边修了一圈护栏，墓碑前放了两只石头狮子，还有些刻了密密麻麻的经文在护栏上，有些却是用石头雕了两本书在墓前。从墓碑的装饰，就可以看出非但人生前形形色色，连死后也是一样。

“太早到，就算有僵尸啊、鬼啊、幽灵啊什么的，都还在底下睡觉。”元宿停下车，“什么都没有，一片朗朗乾坤，你真的觉得那僵尸会在这里?”黑衣男生席地坐下，背靠着一黑色大理石的十字架，“僵尸白天都在城墓里，不会出来的。”龙媒斜着眼看他，指着四周的墓碑，小声说，“这里的墓都是水泥封的，你确定……有东西真的爬得出来?”

“笨蛋!会化僵尸的墓穴都是残破的老墓，有怨气的死尸遭人遗弃，死后没有人供奉挂念，经历百年千年才会变成僵尸，你以为随随便便的墓里就会有僵尸吗?真是……”黑衣男生冷笑，“白痴!”龙媒指着他的鼻子，“喂!你越来越过分，凭什么我要跟着你来除灵?我和你很熟吗?凭什么我要让你嘲笑?不知道就不知道，知道了很了不起吗?”她嫌弃地侧眼瞪了他一眼， “不务正业不读书不工作，整天就知道睡觉……切!”黑衣男生睁大眼睛，“老女人你——”元宿拦住犹如斗鸡的两人，“好了好了，总而言之，要在这里找僵尸，就要找年代久远的墓，那就不是水泥封的，最好是残破的老墓。”龙媒啊的一声抱住头，呻吟着往前走，“为什么我要和你们来掘墓……啊啊啊啊……我要回家，明天还要上课……救命啊……还让不让人活啊——”

天色渐渐由深蓝变为纯黑，月色并不明显，天上也没有星星，一片晦暗不明的天色。墓地的风冰凉地吹着，虽然不大，却有些阴寒刺骨，三个人由山脚下慢慢往山上找，墓碑上的字迹和光滑的石板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各种各样的名字和相片从眼前晃过，龙媒只觉得心头砰砰直跳，心想我快要疯了我快要疯了，我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找“僵尸”……万一真的有鬼出来，我要怎么办啊7．正在紧张至极的时候，忽然风中传来一阵淡雅好闻的香气，她抬起头来，只见晦暗不明的夜色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陵园墓区的一棵枝丫上，一件运动服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她剪着学生似的碎海，垂着又直又长的黑发，是一个女孩。

“你是谁?”龙媒失声问。

“驱魔人。”回答的是她身边的黑衣男生，语气仍是冷冷的，“很少见的混血驱魔人。”元宿很好心地对着龙媒解释，“驱魔人，就是专职对付僵尸、吸血鬼、蝙蝠之类的西方恶魔的除灵师，一般来说，对怨鬼、幽灵、精怪之类，驱魔人不算太有优势，但对僵尸和吸血鬼是他们的专长。”

“噫——真是敏锐的直觉，知道我是混血的没几个，你不会是‘他’的朋友之一吧?”树权上的女孩说话的语气却是老练又傲慢，“驱魔人阿莎，这块墓地里藏着的僵尸是我的，谁也不许和我抢。”她开口说话了，龙媒才看清楚她的脸，她的脸上有四道疤痕，把一张原本青春可爱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而疤痕四周还有条条道道黑色的纹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她一张脸看起来像布满了虎纹。

一个喜欢穿学生装的年轻女孩，一定很爱漂亮，脸上变成这个样子，一定很难过。龙媒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这里有僵尸，为什么不早点来……”她在想如果你早点来把它收了，我就不用被这两个闲得无聊连隔壁城市的事也要管的闲人拖到这里来找什么千年老僵尸……却听阿莎说，“切!你以为追踪僵尸是那么容易的事?会吃人的怪物狡猾得很，这一次如果不是他去开什么sPA店正好是我关心的类型，也许我还不会找到这里来，想不到你们动作倒是很快，竟然来得比我还早。”她从树上跳下来，走了两步，“可惜你们不是驱魔人，找不到僵尸的藏身之地，哈哈。”

天色更加黑了，墓碑上的字都已经渐渐看男生随手脱下身上的外套，往后一抛，丢在她肩上，一边冷冷地说，“不就是在山顶上吗?能将妖气幻化成人形的僵尸，说不定连驱魔人都对付不了。”

“哈哈哈，真的吗?那看谁手快，这只恶魔的妖力就是谁的!”阿莎纵身往山顶奔去。黑衣男生身形一闪、两闪，没看到怎样的大动作，却已远远站在山顶。阿莎奔跑的速度也是快若闪电，眨眼之间也到了山顶，冷冷地看着黑衣男生，“猫妖族的除灵师，倒是少见，怎么和人类凑在一起?你不知道除灵师的守则吗?”黑衣男生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阿莎阴森森地说，“和人类凑在一起，人类复杂的思维会污染你的灵力，待得太久，会降低你的灵力，甚至待得太久会和人类同化。”黑衣男生哦了一声，“这么说你不是混血的驱魔人，而是和人类待得太久被同化了一半的驱魔人了?”阿莎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啪的一声往地下一抽，“看不出来，小猫咪非常惹人讨厌。”

元宿和龙媒远远地站在山脚，看着那两人往山项奔去。龙媒套上黑衣男生的外套，呵了口热气，“呃……除灵师打架，会怎么样?”元宿双手插口袋里，悠闲地站在一旁，“当然是鬼站在一边看热闹了。”龙媒咳嗽了一声，“可是他们两个快要打起来了，鬼……僵尸在哪里?”元宿目光一侧，“嗯哼?”

耳边突然传来“咯咯”一声重物摩擦声，两人突然对视了一眼，同时转头。只见在右边一排坟墓中，有个白色大理石的墓碑，墓碑上是金色的篆刻，不知写的什么东西，在夜色中闪闪发光。那个墓碑后的墓穴同样是白色大理石的结构，但现在那数百斤的大理石板咯咯作响，正在缓缓翻开。

不……不会吧?那个东西不在山顶，在这里?这是新的墓穴啊……不是千年老僵尸的墓……龙媒立刻躲到元宿背后，“那是什么?”元宿往前一步，把她挡在身后，“别怕，有我在。”龙媒干笑，“你会除灵吗?”元宿叹了口气，“不会。”龙媒苦笑，“那你有什么用?”正在说话之间，一个人形缓缓从墓穴里坐了起来，顿时墓地上空电闪雷鸣，紫色闪电不停闪烁，骤然一条打在墓穴之中，那人形全身电光闪烁，一步一顿，僵硬地从墓穴里走了出来。

龙媒瞪大眼睛，自从她认识小野和元宿这两个除灵师以来，还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情景。那僵尸全身浮肿，看得出生前很胖，个子虽然很高，却显得很臃肿，因为肥胖，所以五官都被挤得快要不见踪影，加上电光一炸，身上一块一块焦黑，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就是‘优丽婉丝’里面那个美貌的店长吗?哇——”她快要吐了，“怎么会是这样的?这是它的真身?我的妈呀……”元宿挡在她身前，压着她一步一步后退，只见那僵尸摇摇晃晃地往山顶走去，发绿的嘴唇一开一合，发出“嘶——索——来——”等等怪异的声音。

“它为什么要去找除灵师?难道它不知道两个除灵师在山顶?”龙媒奇怪地看着它，“它不过来吃人吗?”元宿皱着眉头，“看它这种样子，应该很久没有吃过人了。但是很奇怪，它应该死了没有多久，怎么会化成妖力这么强的僵尸?不吃人为什么不会消失?”两人大着胆子，慢慢往那个白色大理石的墓穴摸索过去，那究竟是谁的墓？

“啊——”一声叱咤，一道人影临空而下，一条长鞭刹那将那一步一步往山顶走去的僵尸团团缠住，“该死的恶魔，为你的罪孽赎罪吧!”长鞭亮起一圈灿烂的火光，那僵尸哀号声起，转眼间就要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黑衣男生喝了一声，“等一下!快收手!”他一挥手，长鞭的火光蓦然黯淡，阿莎大怒，厉声叫，“你干什么?你居然同情恶魔?除灵师的守则是绝对不能被恶灵同化，你到底在干什么?”黑衣男生抓住她的肩膀。“它好像有话要说。”阿莎冷笑，“和恶魔有什么话好说?除灵——”

长鞭的火光亮起，比刚才更灿烂十倍，那僵尸的哀号又凄厉地响了起来，“索——来——”阿莎的目光突然微微一震，亮起了一层惊慌之色，长鞭骤然收起，“你——”那僵尸粗壮肥胖的双手搭到了她身上，一瞬间，只见白色的妖气缭绕，阿莎大叫一声，退后几步，那僵尸轰然倒地，只见全身一半被长鞭的除灵炎烧焦，已经化为焦炭。

白气散去，天空的紫色闪电也突然消失，月光变得明亮起来，只见阿莎脸上那些疤痕和黑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余下一张清秀可爱的娃娃脸。她呆呆地看着地上已经彻底死去的僵尸，慢慢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黑衣男生站在一边，背靠着大树冷冷地看她，“看来这僵尸的目的，居然是为你治疗脸上的疤痕，哈哈，世界上竟然有为了给人治疗疤痕不惜死掉的僵尸，真是特殊的爱好啊。”

阿莎退了两步，“我……我脸上的疤……不见了?”黑衣男生抬头望着变得清澈明亮的月亮，“嗯，不见了。”她张了张嘴巴，“我……他……怎么会这样?”他淡淡地说，“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他本来有话对你说，是你不让他说的，他身上的妖力有一半属于除灵师，难道你没有感觉到?”阿莎呆呆地站在当地，垂下头，呆呆地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尸体，“他身上有一半的妖力属于除灵师?”黑衣男生点了点头，“你应该认识他，不是吗?”阿莎紧紧地咬住嘴唇，“我……”

5.魔幻式的恋

“啊，月亮出来了。”元宿和龙媒摸索到那个白色大理石的墓穴，只见墓碑上金色的篆刻刻着“端木绿”三个字，写着生于某某年、死于某某年，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那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正是那个美貌店长，秀丽的五官，斯文善良的微笑，像个天使。

“不会吧，刚才那个妖怪，生前真是这种样子?”龙媒张大嘴巴，。他真的是那个美貌店长?可是完全不像，怎么会死了以后变成那样?”元宿嗅了嗅墓穴里的气味，“我想他应该是得了什么疾病，打了激素以后，突然间变胖的吧?他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二十五岁死亡的人，不是遭遇交通事故，就是得了绝症。”龙媒长长吐出一口气。“是吗?好可惜……好残忍，这么漂亮的人，死的时候变成那种样子。”元宿微微一笑，“人生嘛，总是千变万化．很难预料的。”

两个人抬起头来，这时山顶上的动静已经完全停了，阿莎和黑衣男生站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个人慢慢向山顶走去，心里想着那张优雅漂亮的照片，都是一阵感慨。

山顶上。

阿莎低头看著那肥胖焦黑的尸体，沉默了很久，“我……”黑衣男生双眼的瞳孔起了轻微的变化，“他身上有除灵师一半的灵力，你身上有人类一半的体气，你们认识的，对吧?”

“很多年以前，我曾经有过一个搭档。”阿莎望着地上的尸体，坐了下来，抱住了头，“他是个人类，长得很俊美，人又温柔又体贴，又很聪明，老实说……没有什么缺点。我和他合作了九年，从他十六岁那年开始，我们就一起除灵，因为过得很顺利，和他在一起很愉快，什么都不必担心，我就忘了除灵守则的规定。”她幽幽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目光又是憎恶、又是伤心，“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有时候日夜不离，我们接吻，我们恋爱——不知不觉，我身上的灵力慢慢减少，他身上却渐渐多了除灵师的感应力，因为过度接触……结果是他不能适应除灵师的灵力，得了白血病。”她看了黑衣男生一眼，慢慢地说，“你……你最好也不要和人类有太多接触，不会有好结果的。”黑衣男生不答，清晰的视线犀利地看着她。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为了给他治病，传给了他很多很多力量，但他的病时好时坏，没有什么起色，又因为医生给他使用了各种各样的药，让他突然胖了很多，变得很难看。我……当然我不在乎他变成什么样子，但是他不想再要我的力量延长生命，他要赶我走，我们开始吵架，恋人么……，，她苦笑，“一旦开始吵架，就很容易超出界限……我们越吵越凶，越来越觉得对方令人难以忍受，我嫌弃他的长相。他嫌弃我的身份，他怪我害他……总之事情变得一团糟。”她一只手拍到了头上，“一开始我明白他是为了我好，但吵到后来，我想我们都昏了头，开始互相怨恨。后来有一天。我去执行除灵任务，因为灵力大部分流失，差一点儿死在吸血鬼于下，脸上留下伤疤，还中了坟墓里奇怪的毒，后来虽然毒治好了，也在脸上留下不能消除的黑纹，我是很爱漂亮的……”她淡淡看了黑衣男生一眼，“我把一切怪在他头上，我恨他，因为他害我失常、害我失去力量、害我失败还害我毁容……然后我把他遗弃在医院里，走了。”

“嘿!”黑衣男生闭上眼睛，“驱魔人的本性，就是独来独往。”阿莎淡淡地说，“不，应该说像我们妖魔一族，人人都天性习惯独来独往，我们和人类不同，不需要协作就能活下去，不需要团体不需要父母，我们只需要自己和自己的力量。”她又叹了口气，“然后过去了很长的时间，我知道他死了，但我从来没有来看他。”黑衣男生淡淡地说，“妖魔族的感情，一向很激烈，既然你恨他，就不会原谅他。”阿莎说，“没错，我一直恨他，所以在他之后，我不再和任何人类交往，没有半个朋友。”她望着地上的尸体，双手手指慢慢插入头发之中，抱住头，“我不知道他死了以后，怀着这么强烈的心愿……要给我治脸……”

“他其实没有怪你、也没有恨你，”黑衣男生说，“只不过不想拖累你，所以宁愿把你赶走，自己一个人去死。”阿莎默默看着地上僵尸的脸，“嗯，他怀着除灵师的灵力，所以死后很容易化成僵尸，甚至不必吃人也能存在很长时间，就是为了给我治脸。他开那家店……也许是为了吸引我来找他。”

“人类的爱情，有时候显得……很没有逻辑。”黑衣男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很爱你，他愿意为了你变成僵尸，然后被你消灭。如果是妖魔的爱情，妖魔从来不谈牺牲，不会为什么东西牺牲自己的。”阿莎深深叹了口气，“是啊，我们都是妖魔，所以我们从来都不考虑为谁牺牲，只会选择远走高飞，对人类来说，叫做很自私。”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浮肿溃烂的尸体，“我很想为了他流眼泪，可是眼泪流不出来，我很想哭。可是——”

“可是他毕竟是僵尸，他已经不是很多年前那个，漂亮的温柔的，你喜欢的那个人类了。”黑衣男生淡淡地说，“妖魔还是很现实的。”阿莎摇了摇头，“不，不是那样的……”她抱膝坐在那尸体旁，“我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我做错了吗?我是妖魔，天生的妖魔，我保护自己……我做错了吗?”她喃喃地说，“要和妖魔恋爱，难道不应该早就有觉悟吗?因为我们的思维方式和人类不同，我们擅长保护自己，但……但保护自己的同时，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他，我没有想要他牺牲，我没有想要他化为僵尸来给我治脸……”她张开了嘴巴，用力咬住嘴唇，“其实……就那样死去，以后相互怀念有什么不好?恋爱了，吵架了，然后分手了，他死了，人和妖魔相恋的结果不都是这样吗?为什么那么不甘心……为什么这么执著要给我治脸……我哭不出来，可是我很难受，怎么办?”她睁大眼睛看着黑衣男生，“我杀了他，怎么办?”

黑衣男生长长地吁了口气，光洁润泽的脸颊上微微泛起一丝温柔的表情，“也许他追求的，就是被你杀了，然后让你永远记得他。”阿莎哈哈哈笑了几声，音调很凄凉，“妖魔的一生那么长，要记得一个人永远不忘，是一种沉重的负担。”黑衣男生站直了身体，“能有人让你永远忘不掉，难道不是一种……家的感觉?我们是孤独的生物，有漫长的生命，永远在流浪……有什么真的能陪伴我们一生一世?没有，甚至连记忆都经常会被遗忘。”他拍了拍阿莎的肩，“有人愿意为了你死、为了你变成僵尸、再被你杀死，虽然很残忍，但难道不是一种幸福?他真的很爱你，世界上，不管是人类还是妖魔，有几个人能得到这样的对待?不管你是不是决定要永远记得他，至少你该好好活下去。”他说完，转身往山下走去，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墓碑中间。

阿莎将端木绿的尸体横抱了起来，看着黑衣男生的背影，再看着向他迎来的两个人类，歪了歪头，微微吁了口气。真是出乎意料，装得很冷漠的人，有一颗很温柔的心，这样的猫妖，和人类在一起，真的没关系吗?在一起久了……就会有感情……

她一跃而起，抱着庞大的尸体轻轻落在端木绿的墓穴旁边，把他的尸体放回墓里，盖上大理石的石板盖顶，默默站在墓碑前，看着那张优雅漂亮的照片，长长地叹了口气。

半山腰上，元宿和龙媒遇到下山的黑衣男生。龙媒眉开眼笑，“打完了?那个店长怎么样了?原来他生前真的长得很漂亮呢!好可惜死的时候变成那样，很奇怪为什么他死了没有被火化?喂!你有没有在听啊?死小野!小野!喂!”她追在黑衣男生身后，黑衣男生表情冷漠，一级一级台阶往下走去，笔直走向元宿的车。

咿呀，看来心情出乎意料的坏呢!元宿一把把龙媒拉回来，“嘘——看起来心情不好，说不定是在山顶打输了，少说两句。”龙媒却叫了起来，“喂!太晚了，我要赶快回家，不然被我爸骂死了，我要快点回家啦!”

八点半。

元宿一个人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支颔，他悠闲地望着月色，今夜月色真好，真是宁静。

在那辆高级跑车很远很远之前的道路上，一道黑影疾掠而过，路人隐约看到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眨了眨眼，那影子已经不见了。黑衣男生抓着龙媒，快逾闪电往澄阳奔去，他的速度太快，跃起的高度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导致一路上几乎没有人看得清这两个人的行踪。

真看不出来懒惰成性整天睡觉脾气恶劣的人，还有这种非同一般的能力。龙媒被他拖着狂奔，只觉得风刮在脸上痛得很，下次他还要这样抓着她狂奔的话，应该先去买个摩托车帽，否则真是消受不了。不过——其实小野还算不错，虽然性格恶劣，心地还是蛮好的，肯拖着她奔回来——路程可是很远的，一百多公里啊!她在心里偷偷地笑，下星期再买鱿鱼丝过去，拷问清楚他到底还有什么异能，哈哈哈!

十几分钟后，龙媒家里。

“小媒啊——”龙媒的爸爸在大厅咆哮，“人昵?哪里去了?说去同学家读书，这么晚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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