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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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便随意道:“我回驻军所去处理几件小事,过两天就回来,你就留在这儿吧。云妮的事别担心,通政司还没送人来呢,你只管在这里安心预备过年。”
他随便收拾了两件换洗衣裳,便带着几名亲兵离开了。文怡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感到十分委屈,索性一把摔了手里的针线活。那是她特意给他做的一双冬靴,特地在里头加了羊皮的。
别的丫头都不敢问什么,只有冬葵小心地靠上前来,轻声问:“大奶奶,大爷走了,那…您之前收拾好的行李…”
文怡闷声道:“扔回箱子里去吧,横竖他用不着我陪!”她本来是打算陪他一道去康南的,天寒地冻,他一个人在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他的起居饮食,没想到他居然会对她说那样的话,莫非是恼了她,不愿意叫她相伴么?!
冬葵讷讷地退下了,独留文怡一个人在那生闷气,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前门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文怡心里正恼怒,听到声音便眉头一皱,高声问:“是谁在吵闹?!”守在门边的冬葵忙探头去看,一旁的荷香跑出了院子,转眼又跑了回来,笑道:“大奶奶,是六小姐来了!”
六小姐?
文怡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大惊,忙将先前的一肚子怨气都收了起来,起身走了出去,果然看到文慧站在前院,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身上的厚斗篷,身边有个脸生的丫头正高声命柳家家人帮着卸行李。
文怡张望了一圈,也没瞧见第二个顾家人,忙迎上去笑问:“六姐姐怎么来了?也不事先叫人送个信过来,倒吓了我一跳。大伯母怎么不见?”
文慧冲她笑笑:“吓着你了?不好意思,我来得急,也就没叫人送信来。我娘还在顾庄呢。年关将近了,族里要办祭祀,二房打算告诉祖宗们,他家也出了个官,好在族人面前露露脸。那些祭礼上的琐事,素来只有我们长房清楚,二婶最近病了,我娘便走不开。我就一个人来了。”她四周扫视一圈:“听六叔祖母说过了,这就是妹妹在康城新置办的宅子?听说开春以后,六叔祖母就要过来小住了,九房那两个小崽子也要跟来读书?这里地段不错呀,离市集不远,闹中取静,屋子也不俗气,就是花木少些,瞧着萧条了。”
文怡笑笑:“这季节里能有什么好花木?等到开春再移植些也就是了。姐姐赶了这么远的路,想必也累了吧?快进屋看茶。”又命冬葵带人收拾客房,便陪着文慧进了上房。
两人坐定看茶,文怡仔细瞧了瞧文慧的气色,觉得不错,便笑问:“姐姐近来过得可好?回到故乡,想必比京里暖和些吧?今儿怎么忽然过来了?大伯母既不得空,随便请哪位伯母婶娘或是兄弟陪一陪也是一样的,您一个人过来…不大方便吧?”
文慧嘲讽地笑了笑:“如今谁还有闲心搭理我不成?便是有人要陪我,我也不乐意!”
文怡听得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百七十章 顾家新闻
文慧一脸的满不在乎:“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那老一套么?我的名声在老家早就坏了,哪怕京城的事没传回来,族里的人也不待见我。一个个活像我身上有肮脏东西似的,私底下没少调唆四婶把我送清莲庵里去,我娘当众发了脾气,方才一个个消停了。”
文怡眉头皱得更紧了:“族里闲话多是难免的,你没事别出门招惹他们就是了。你们长房虽然不再是族长了,但积威犹存,只要大伯父没有送信回来跟族人说他恼了你这个闺女,谁家敢上门来寻你的晦气?”
文慧笑了一声:“我们老爷哪有这个魄力?那岂不等于直接告诉族人他教女不严么?全族上下那么多房人,谁家女儿象我这般大胆?不过风声多少会传点出去,二老爷一家已经回来了,他们家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岂会容我逍遥?自然是巴不得多**口风,好给自家弄个垫底了。”
文怡听得生气:“你的名声能有多坏?跟二伯父如何能比?你仍旧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好女儿,只不过是亲事没成,脾气又坏点罢了,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罪名。我倒觉得你不肯攀龙附凤坠了祖宗清名,才是有气节的行为呢。但二伯父可是直接下了大牢!若不是他自个儿翻了事,朝廷又怎会下旨革他的功名?拿你做的哪门子垫底?大伯祖母与大伯父会恼你,也是他害的,你就该将实话说出来,叫族人都听听他做的好事才对!”
文慧懒懒地道:“犯不上,他虽是长辈,但说话行事都叫人看不起。我与他争吵,倒脏了我自己的嘴!”她轻轻掸着袖子上的灰尘,衣裳是新做的,浅浅的紫,绣着别致的兰草,很是清雅不俗。
文怡瞥了她几眼,微微笑道:“你这话,我是不信的。这样大的哑巴亏,你真的甘心吃下?若只是你一人倒罢了,我就不信,大伯母会容得别人这般糟蹋你。”
文慧瞟了她一眼,也微微一笑:“娘都快气死了,被我劝了半日,才压住了火。不过她不跟二老爷一家吵闹,可不代表她愿意息事宁人。她先回来的,管家的大权自然是她掌着,二太太回来了要接过去,她便说没有长媳闲着,却叫小儿子媳妇劳累的道理,让二太太给她打下手,只分了些琐碎又得罪人的差事去。二太太又没法争,老太太还在京城呢,如今长房就数我娘最大,她但凡想要使点心计,她先不孝敬婆婆后又排挤妯娌的小道消息就传出去了。我娘最会哭,到二房去哭上半日,人家族长夫人便要过来教训人了。二太太还能做什么?”
文怡听得好笑:“这么说,大伯母终于也硬气起来了?”
文慧的神情放柔了:“我娘说,都抛夫弃子了,若还不硬气起来,由得人欺负到头上,那就白回来了。横竖老太太和老爷都不在家,只要她一日还是当家主母,便要做这个家一日的主,万没有叫个被革了功名又德行有亏的小叔子和不孝婆婆、对继女不慈的小婶子给踩到头上的道理。如今她的儿女都有了前程,我的命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她破罐子破摔。二老爷夫妻俩若要跟她斗,她就奉陪到底,只要他们不担心自家儿女的名声受了连累,结不到好亲就行。”她抿嘴笑了笑:“我娘其实是怕我在家里受委屈呢。有她管着家,至少没人敢克扣我的吃穿用度。我想要什么,她都能给我办到;想做什么,她也能纵着我。”
文怡叹了口气:“大伯母这份慈母之心,着实难得了。六姐姐,你可要珍惜才是。”
文慧低头轻啜一口茶水,缓缓道:“我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如今我除了娘,还有哥哥嫂子,再添一个弟弟,或许还有一个你,也就没别的亲人了。娘的好意,我只管安心受了,也会好好报答她。但最让我高兴的,是娘终于开窍了,遇到难事,不再只懂得哭了,也会多为自己着想。我敢说,哪怕眼下老太太与老爷立时从京城回来呢,我娘也不会再任由他们揉捏!”
说到这里,她眉梢一挑,凑近了文怡小声道:“你可知道我娘回来后都做了什么?她从没入府当差的家生子里跳了新的丫头婆子媳妇小厮,仔细调教了,就叫他们悄悄儿在顾庄里散播二老爷一家在京城里做的事,连五姐姐都没放过。别看我的名声坏了,他们一家的名声也没强到哪里去。二老爷和二太太回来时,族里早就知道了他们闹的笑话,都不齿得很呢。二太太要继续管家,我娘上二房闹了一场,庄上的小道消息便传得更厉害了,还有人拿段丫头的事来说嘴,二太太气得告病,不肯出门见人。至于二老爷,被我娘驳了面子,又叫二房含沙射影地说教了一番,终日在家饮酒解决。我娘特地叫人将家里的好酒搬出来任他挑着喝,说是喝死了完事,还能落个清静。”
文怡捂嘴止住笑意,但眼里却掩不住惊诧:“真没想到,大伯母居然也会使这样的手段。”只是想到文娟,又觉得她无辜可怜,“其实十妹妹为人并不坏,若受了父母连累,连亲都说不成,就可惜了。”
文慧漫不经心地道:“连累不了,十丫头在京城时就定亲了,二太太临动身前好容易说服老太太与二老爷点的头,就是你给说的那个连家,在军中当差的。十丫头没回来,陪着老太太留在京里,只等明年五月完婚。二老爷不肯在京城继续丢脸,硬是拉着二太太回来了,说好了等十丫头出嫁时是不会上京送嫁的。”
文怡这下真是又惊又喜:“连家的亲事果然成了?我只当大伯祖母与二伯父是断不能应的,没想到他们还肯改主意!”
文慧冷笑:“连家门第是差了些,但好歹祖上也出过官,十妹夫又是个有品级的武官,总比叫十丫头回老家继续耽搁强。说白了,二老爷原本就只是个光头进士罢了,哪儿来的底气攀龙附凤?五姐姐能攀上尚书府就已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到底经不起那样大的福气,只能用了几个月,如今还不是灰溜溜回老家做平民百姓去了?十丫头一个庶女,难道还能攀上什么高官显宦不成?难得连家不嫌弃十丫头家里被革了功名,若还要挑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日后撑死了说个举人秀才,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二老爷这个岳父呢!”
文怡假装没听到她对文娴的嘲讽,只是为文娟庆幸:“我家相公说了,小连将军是个实诚人,十妹妹嫁了他,必会有安稳日子过。二伯父二伯母不能送嫁,确实有些可惜,但有大伯祖母与大伯父做主,陪嫁断不会寒酸的,反倒避免了让人说闲话,连累十妹妹没脸。回头我得写一封信回京城,再备一份厚礼去,好给十妹妹添妆。既是明年五月完婚,我怕是没法送十妹妹出阁了。”
文慧瞥她一眼:“你素来是个厚道人。”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张望四周一眼,问她:“九妹夫不在家?”
文怡顿了顿,露出一个状若无事的笑:“他才去了康南驻军所任上,要过两天才回来。正好姐姐来了,这两日就与我作伴吧。”
文慧撇撇嘴:“我可不是只来住两天便算了的,少说也要住到正月后。我娘听说六叔祖母说你们夫妻今年公务忙,不能回平阳去。我就想着,你们要忙公务,想必是要留在康南的,那在康城新置办的宅子必然会空下来,我过来也就用不着另寻房子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怎么?九妹夫去了任上,你就没跟去?”
文怡一窒,犹豫了片刻才避重就轻地答道:“快过年了,驻军所也是衙门,士兵们都要过节的。那里的屋子不如这里好,我们打算在康城过年呢,若驻军所有事,从这里赶去也方便。姐姐居然是打算来过年的,这是为什么?你比不得我,还是顾家的女儿呢,从前可从来没有过住在老家的族人不在顾庄过年的例子。”
文慧抬手抿了抿头发:“我们长房不是族长了,过年祭祀,有二老爷抱着儿子出面就成。我娘和我又进不了祠堂参加大祀,留在庄里做什么?一过年,就有无数的亲友过来走亲戚,三姑六婆的,说不完的糟心事,倒不如躲出来清静。至于家里的大权,我娘能抢一次,就能抢第二次,二太太如今那半死不活的模样,不是她的对手。”
文怡挑高了眉头:“就为了这个?我不信,你们家官做得大,在族里素来超脱,你不乐意,人家还能逼你去见亲戚?我记得你从前回来过年,对那些亲戚家的女眷,向来是爱理不理的,人家都捧着你,只说你气度不凡,好体面模样,却是一句闲话都不敢说出口。如今你虽处境难些,但满平阳也挑不出几个官做得比大伯父高的,大伯母身上又还有诰命,我就不信,人家真敢当面揭你的短。”
文慧白了她一眼:“谁说这个了?我是怕人当面揭短的?我烦的是来做媒的!我娘早就收到风生了,其他几房的婶娘也都明里暗里的探我娘的口风,说哪家儿子有出息,哪家儿子长得一表人才什么的,我娘被她们哄得高兴,都有些动心了,我在不把她诓出来,天知道这个年过完,我会不会被许了出去?!”
文怡睁大了眼:“这有什么不好?若真有好亲事,也是你的造化。六姐姐,你该不会还在挑剔人家的门第根基吧?”
文怡忍不住伸出手指大力戳了她的脑门一记:“你个糊涂虫!我如今是什么名声?!能上门提亲的,又会是什么好亲事?!等我娘来了,你细问问去,不是花名远播的纨绔,便是品行有亏的恶少,都是冲着我那传说中的美貌来的。其中甚至还有商家和娶填房的!族里那些婶娘,都认定了我名节有损,配不上身家清白人才出众的好男儿,又怎会为我留意好人家?我都快被她们气死了,宁可真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能嫁给那些人。你当是好事呢?!”
文怡恍然,但却不大乐意听她说某句话:“我又不知道她们找的是那样的人,误会了也不出奇。你和大伯母从前不就是挑剔门第根基,才把亲事给耽误了么?你也别成天把剪了头发做姑子的话挂在嘴上,你若能耐得住那样的清静日子,又怎会是今日这个模样?少寒碜人家出家人了!”
说罢她瞥了一眼文慧身上那精致淡雅的新衣裙,那厚实绵软的厚斗篷,还有头上清雅之余不失贵气的碧玉簪,以及腕上犹自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檀香木佛珠手串,轻哼一声,瞥开了头,起身走到门口吆喝:“六小姐的屋子可收拾好了?她带来的丫头在哪儿?赶紧侍候主人去歇着吧!”莲心在客房那边赶过来回话说已经收拾好了,文慧带来的两个丫头也赶紧在屋前阶下站定。
文慧在文怡身后扑哧一声笑了:“哟,九妹妹如今做了当家主母,脾气见涨啊,我略说一句,你就给我脸色瞧了。”
文怡回头瞥了她一眼:“谁给你脸色瞧了?我是不乐意你总拿做姑子说事!行了,赶了这一天的路,你就不累?回去歇一歇,梳洗梳洗吧。如今家里只有我,你也用不着忌讳什么,歇好了,换了衣裳就过来与我一道吃晚饭。我叫人佐尼爱吃的菜。”
“那就多谢妹妹了。”文慧起身伸了个懒腰,“还真有些累了呢,江上风大,又冷,吹得我脑仁儿疼。妹妹叫人熬点浓浓的姜汤来吧,给我带来的人每人灌一碗,省得生病了没法当差。晚饭多做点素菜,我如今嫌肉腻得慌,倒爱吃新鲜的蔬菜萝卜。”
文怡气得笑了:“才觉得你懂得体恤下人了,下一句话就露了原形。这季节哪里找许多新鲜瓜菜去?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做一顿出家人吃的饭!”
第三百七十一章 有心之人
文慧就这样在康城住了下来。
文抬起初还担心.她虽然曾经因为在家中失宠而才过清苦日子的经脸.但在回到老家顾庄以后,才一位当家作主的母亲宠溺,恐怕又会过回从前那种富贵奢侈的生活.只怕自家的招待无法令其满意。不过相处了几日之后.文怡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虑了。文慧的性特虽没多大改变,但也不至于如此不知好歹。
倒不是说文慧真的过起了扑实清苦的日子.她只是不像从前那样喜欢光鲜富丽的生浩了.但吃穿用皮仍旧十分讲究。她从家里带来了不少仆人.其中不乏细心周到又技艺出众之人,而到了康城这样的大港.自然是要采买各色用品的。文慧如今抛开了一切色彩鲜艳的料子或是精致夺目的首饰.只看那些色彩浅淡、花纹雅敷却又质地上佳的衣料,做成教式简半的衣裙.但针线工夫绝对好;她如个能看得上眼的首饰.多是银制或是用档木雕成.镶着玉石、珍珠等物.显得格外素雅;她平日吃的食物也多以素菜为主.虽说不上全素.但也没多少荤腥.蒋氏精挑细选的厨娘才着高超的厨艺,文怡曾尝过那些素菜,实在是难得的美味;文慧住的房间也不象从前那般装饰华丽了,因是文怡叫人收拾的.屋里只才几件简单的家具.大房的丫头也就添上一座佛室和一个蒲团而巳.没做什么调整.文慧住了几日都适应
良好,但文怡留意到.她带来的那座佛龛是檀香木雕的古物蒲团也用上等绒布做了罩子.耶使在大冬天里跪上去.也不会觉得不适,而且在佛前燃点的香.俨然是平阳城里最大的佛寺持制的檀香,传说中价值与同样重量的金子相等。
文怡心里忍不住叹气,再看一眼文慧平日吃的茶.还才吃茶用的杯子吃饭用的碗筹.便连这口气都不愿叹了。文慧才一位如此慷慨又宠溺女儿的母亲支持那怕是她真的出了家.过的日子也比清莲庵里的同族们强多了.更别说是前世流落在外的文怡。文慧如个最大的长
进,大概就是比从前少了许多浮躁吧?
横竖文慧是带足了银两来的.即便日子过得讲究些.也没给主人添什么麻烦。
文怡乐得坐视不理。这几日,文慧除了在家抄经念佛,便是出门去各大佛寺庵堂礼佛游玩.偶尔也上崭去逛一圈,确实省事。文怡除了每天陪她说说话,吃顿饭.便是专心料理起家务。这宅子毕竟是新置办的.主院虽然已轻可以住了但离舒适还才些距离,而跨院那边,
为两位堂兄弟准备的房间还没收拾出来呢.须得赶在过年首办妥。
不过文慧既然给她带来了娘家的消息.文怡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她写了几封信.又备下几份礼物.打算派人送回顾庄去.其中就才给长房的二伯女段氏的药材与补品。顾二老爷的为人虽卑鄙.段氏也曾与六房才过不睦但两房并未翻脸。这长房的紬娌内斗.六房的人没必要牵扯进去看在族人情分上,知道段氏病了总要慰问一声。
而且在文怡看来.不管段氏在文慧的婚事上做了什么.她对继女丈娴与庶女文娟,也算是公道尽心了。段氏但凡有半点私心.在顾二老爷被革了功名后,大可不必极力促成文娟与连家的亲事。那时兵荒马乱的,夫妻俩又急着要回乡,便是回平阳后再给文娟说亲,也没人说她不对,但她还是坚持将文娟许给了连峰。这门婚事有利于文娟的前程,但对段氏本身却没得多大好处。难得她能这样为庶女着想,文怡便忍不住佩服她。
不过她与蒋氏、文慧之间的矛盾却难以化解.不仅仅是顾二老爷差点毁了文慧的终身,恐怕从文慧当初被家人送往清莲庵请修开始.长房的两家人之间就己经出现了隔阂。而后来顾二老爷仕途受阻.顾大老爷明哲保身不愿出手相助.纵容弟弟结交京官.闯下大祸,这其间谁是谁非更是说不请楚了。
段氏自有可恨之处,不过她倒也不算是个坏人。
文怡叫人将药材补品装进匣子里.仔细包裹好了.正打算叫人传舒平,却看到文慧从门外走进来。她笑着打招呼:“今个儿不打算出门么?难得太阳露了脸.比平日要暖和些,风也小了。”.
“不出去了,这几日把该逛的都逛过了,不如待在家里清静两日。”文慧看向她身边小、几上的两只匣子.“这是什么?你要走礼?柳家在康城还才什么故交亲朋么?”
文怡倒也没打算瞒她:“不是,这是要送回顾庄去的,你前些天不是说二伯母病了么?我叫人采买了几样药材.正要命人送过去。”
文慧撇撇嘴:“又是礼数?她那样的黑心肝卑鄙小人.都里配吃你送的药材?”
文抬也不驳她:“先前送的年礼己经有了长房那份.但我那时不知道二伯父二伯母巳经回来了.便没准备他们的.未免失礼.如今自然该补上。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你瞧瞧可还合适?,.说着便将礼单递了过去。
文慧没接.只是歪头扫了一眼,笑了:“.没想到你这丫头也是个促挟鬼.药材都是请心平肝又能补身子的;“一罢了,正好给二婶静静心。可你居然给二叔送酒?莫不是嫌他喝得不够多?”.
文怡平静地道:“这酒与酒如何一样?我这酒是南海特产的药酒.对身体最好不过了,不论男女老少喝了都极有好处的。”
文慧瞥她一眼:“少糊弄人了,若你真才此心,怎不送你家庄子上出产的果酒?我娘好不客易从你祖母那里弄了几坛来.天天哄我喝,说是能养人的,我喝着侧不觉得才什么.只是晚上睡得好些罢了。”.
文怡面无表特地牧起礼半:“这就是难得的好处了.况且这酒不是长年喝,也看不出好来.大伯母疼你才叫你喝的,你还要嫌三嫌四.该不会是嫌那乡下庄子酿的酒.配不上你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呢?!”
文慧心知她又恼了,怕是生气自己质疑她家果酒的好处.只得顾左古而言它:“丸妹大去了几天.怎么还不回来?”
文怡面色微沉:“想是任所公务繁忙.忙完了自然会回来。”
文慧横她一眼:”我近来听说子一件事.心里十分好奇。”
文怡不为所动:“世上居然还才事能今心如止水的六姐姐好奇,我也觉得好奇了。”文慧抿嘴偷笑:"我的丫头在你家偶尔听到下人议论,说你大妻俩最近吵架了.闹得有些大.丸妹夫因此躲到驻军所去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文怡心下暗恼.脸上也带出了几分:”是哪个下人在嚼舌头?!姐姐告诉我.我好让人教训他去!”
文慧低头研究袖乎上的万字不断荷纹:..我可不是爱告状的.你休要扯开话题。老实跟姐姐说.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丸妹夫也会欺负你了?那可不成.从前柳东宁说他哥哥是个老实人.我就当他真是个傻子了,只觉得他那个模样委屈了你。
但后来听说他考了武举又立了军功.就觉得他不象个傻子.倒家是把别人都当戍了傻子.惯会骗人.一肚乎的坏水,就只才对你还算才心,不论清平富贵.都认定了你这个老婆。我还以为姐妹们里头就数你最有福气.最不可能受丈夫的气了.没想到你也会才个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若是他错了.我替你骂他去!”
文抬一时间百感交集.先是有几分感动,但旋即就有了恼意:“他怎么就一肚乎坏水了?而且他...他也不是天天骗人啊!从前原是柳家二叔二婶待他不慈.他是逼不得己,方才韬光养晦罢了.哪里就惯会骗人了?”
“那你说说是为了什么?”
文怡闭嘴了。那件事可不是随便能告诉人的。
文慧撇了撇嘴:”好吧.我也不问详情,只问你.究竟是他错了.还是你理亏?”
文怡牧好了礼半与药材匣子.交徐早巳摒气荷立一旁的冬葵:“拿出去,叫舒平派人送往顾庄.最好尽快送到,不然天儿再冷,江上的浮冰又要增多了.怕是要停航。”.
“是。”.冬葵接过东西..小心地看了文慧一眼,退了出去。
文怡拿过杯子喝了口茶,状若随意地道:“大伯母要帮二房料理新年祭祀的事,多早晚能闲下来?若是我家的人从顾庄回来.她能一道走,彼此也才个照应.更省了找人的功夫。”.
文慧轻笑.斜眼看她:“这般支支晤晤的.倒叫我疑心了。莫非这回不是你男人理亏.却是你做错了事?若是你受了委屈.只怕早就拉着我诉苦了吧?”
文怡手中一顿.重重地放下杯子.瞪她一眼:“谁做错了?!我们夫妻不过是起了小口角.早就没事了.他正好要持公务,才会多日不曾回来口你也不知是听了哪个下人嚼舌.便胡乱编排一番.我不好当面叫你没脸,你倒得意起来!”.
文慧笑得更大声了:“哟,原来是这样么?那你这几日在屋里闷头做活是怎么回事?你男人去了康南.不过是大半日的路程,你要去看望他也罢.派人送东送西也罢.都没什么难的.可你却一味闷在家里动也不动.你当我是瞎子呢?!”
“你还在这里呢,我要怎么出门?!”.文怡没好气地道.“我们夫妻私下如何相处,与你才什么相干?你倒管得宽!”.
她说话不客气,文慧也没恼.低头玩着袖子,淡淡地道:“.九妹妹,若你们只是小口角.还是早日和好了吧.难得才个不论贫穷富贵,也不论长辈如何安排.都能对你不离不弃的男人。他是傻子也好,精明也好,至少他一心句着你。我当年若遇到这么一个人,也不会落到个日这个地步。什么父母之命.什么闺誉名声,都是假的,难得的是那份心!你才这样一个才心的夫婿.还才什么可不满的呢?”
文怡一愣.仔细打量着文慧.不由得发起呆来。
(急着出仔.那啥.抱歉了.今天才些少......)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夫妻和好
柳东行合上手中的士兵名册,闭了闭双眼,重新睁开时,他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显然是到了晚上。他皱了皱眉,扬声叫唤:“来人!”
一名士兵出现在门外:“将军大人有何吩咐?”
“天黑了!掌灯。”
“是。”士兵退下去,不一会儿便送了点亮的烛台上来”,将军大人,天已经黑了,您今晚上还要在这儿办公么?可需要吩咐底下人给您送晚饭?”
柳东行想了想:“送吧,我还有许多公文要看。”
士兵有些犹豫:“那…衙门里的厨子今儿病了,已经告了假,小的叫营里的伙夫给您做饭吧?只是他们做的饭菜不如咱们衙门里的好。”
柳东行愣了愣,抬眼打量那士兵一眼,发现对方面上透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立刻便明白了。对方与另一名士兵是专门负责照顾他日常起居的亲兵,如今正好轮到对方执勤,既然衙门里的厨子告了假,他还要在这里吃晚饭!就得到一里外的军营去找伙夫做饭,然后再送过来。眼下是大冬天里,天又黑了,冒着寒风骑马来往于驻军所衙门与军营之间,这趟差事可不好受,对方自然不大乐意。
若乏他到镇子街上的馆子里解决这一顿,事情便简单多了。柳东行无意引起亲兵的不满,这对他眼下的安抚计划可没什么助益,而出门右拐找个馆子吃饭,对他来说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浅.草.微.露.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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