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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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前确实维护过自己,没让二婶打骂自己.或是在钱财衣食上克扣太过.也坚持不让二叔二婶修改族谱.将自只的在在抹支他说要去康城读书,二婶不放,也是这几位老人帮着说话.二婶才松了口。但除此之外,他仍旧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若不是他凭着一股心气拼搏至今.又得了知交好友罗明敏的帮助,哪里会有今日的光鲜?
想一想,妻子文怡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也劝过自己别太在意。事实上他以前还真没想过这种事,直到此时.才真正在意了。罢了.就象文怡说的,这几位老人也有自己的子孙妻儿.也有自己的家业.他们不敢得罪二叔太过,也是人之常情。看在他们过去对自己的爱护份上,他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两日后,柳东行带着文怡出城为先人上坟,夫妻俩又亲手整理了坟墓周围的杂草等物接着又将事先命人刻好的新墓碑换了上去。不但柳家老太爷的墓碑上增添了新的诰命与东行的官职,容氏太夫人的身份也重新标明了元配嫡妻的身份.御赐的封号因柳东行升官而来的诰命,一字一句都刻得清清楚楚。柳东行父母的墓碑.同样添上了诰命。
姚氏太夫人的墓碑也重新刻了。柳东行特意让人以填房继室的规格移动了她的墓碑位置,让她位于容氏太夫人之下,只是不曾动过她的坟。
文怡还是头一次见柳东行命人新刻的墓碑,倒有此诧异,从前柳东行一向是将姚氏称为庶妾的,没想到居然会承认她的继室身份。她看向柳东行,目光中带着疑惑。
柳东行察觉到了,没说什么,只是冲她笑了笑.便蹲下身,往容氏太夫人墓前插上三支香,轻声道:“祖母.您老人家向来喜个不与人相争的,因为性子软.才吃了这么多的苦。记得小时候父亲曾为您不平,您却说,争与不争,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心。既然如此,今日孙儿就听从自己的心行事,结束这场长年累月的争斗.把先辈们的种种恩怨情仇都放下了,您.....不会怪孙儿吧?”
墓碑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忽然间不知打哪里吹来了一阵风.吹得墓碑上压着的纸钱华哗作响,墓前的香一闪一闪地发出微弱的火光门柳东行盯着那香,半晌没说话。文怡有些担心地上前问他:“你怎么了?只寻发呆。”
柳东行回头展颜一笑:“没什么,祖母似乎很欢喜呢?来,娘子,咱们给祖父、祖母、父亲和母亲倒酒.说说咱们这一年里遇到的好事。”说话间,他眉宇之际的阴郁之气不知几时消散无踪了。
第三百四十章 人情冷暖
柳复一行在七天后到达了恒安城。柳氏族人以柳四老爷为首.前往城门外相迎。不过柳东行没有去.他已经把回乡要办的事办得差不多了.趁着有闲暇,正带着文怡四处游玩呢。
虽然此时正值初冬.天寒地冻的,恒安便是有好山好水.也都黄条多了,但他还是带着文怡去看了城外的几处名胜古迹.还有柳家老宅、容氏老夫人丧父前曾经住过的居所.以及他小时候读书上的学堂.还有小时候他父母曾带他去游玩过的地方,等等.路经母亲娘家蔡家所在的镇子时.也顺道去给外祖父母上了香,只是没有跟蔡家族人打照面。蔡家人倒也知道自己理亏,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o
柳东行与文怡的缺席并没有让柳复生出不悦心,倒是柳顾氏一听说这件事.也顾不得还在长房宅子大门外.就立时破口大骂起来:“明知道我们回来了还只顾着玩.怎么连点礼数都不懂?!”有素来爱巴结她的如姓飞快地把柳东行修坟改墓碑的事说了出来,连碑文上刻着什么字.都背得清清楚楚,柳顾氏再也忍不住了:“放肆!你们就由得他胡来了?!怎么不拦着他?!”
那妯娌缩了缩脑袋.赔笑道:“他如今是个官呢.想做什么,我哪儿敢拦他.....
柳顾氏是听不进这种话的:“怎么不敢拦?!不过是个从四品,有什么了不起?亏你还是他的长辈.居然连这点小事都不敢开口,也太没用了吧?!”
那妯娌呐呐不能成言,心中却在腹诽:你们做过高官的.自然有底气说从四品没什么了不起.我们可是平头百姓呢!
自打见了柳顾氏便一直沉默的柳四太太冷眼瞥着她.微微冷笑。
柳顾氏在这里破口大骂.柳复那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回头斥道:“消停些吧.什么大不了的事?!圣旨都下了,行哥儿也得了官,光宗耀祖.给先人墓碑上加刻诰命也是人之常情,也值得你这般大呼小叫的?不成体统!”
柳顾氏瞪着他:“老爷!他可是把婆婆的墓碑也改了!”
柳复不为所动.实情他已经听柳四老爷说过了:,,既然要修坟,自
然是一起修,难不成他把母亲的漏了.就是好事了?他又没有给先人乱安名号.母亲可不就是父亲的填房继室么?!”
他想明白了,圣旨都下了,如今他也致仕了.那什么嫡呀庶的,就都没有意义了.柳东行先前提醒他辞官避祸,让他免于日后的祸患,可见心里虽对他有怨言,也仍旧没忘记彼此是一家人o此番柳东行修墓改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甚至经他这一改.自己的母亲姚氏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填房正室,兄长年纪比他大.不知情的外人看了,只会以为兄长是元配所出.但元配死得早.他母亲后嫁进门为填房.又生下了他们兄妹。虽然是自欺欺人,但也给他们这一房留下了脸面口投桃报李.柳东行示好在先,他做长辈的.总不能太过小气。
但柳复的态度显然让柳顾氏不能接受,她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儿子柳东宁拉住了:..母亲.族里的长辈都在场,您就消消气吧,何苦叫别人看了笑话?.,柳顾氏不每得一阵委屈,但想想儿子说的也是正理,才不甘不愿地闭了嘴。
落在后面的文娴见状,愁眉苦脸的,只觉得自家姑母除了闹笑话,真是什么好事都不干。为免被初相见的族人们取笑.她特地落后了几步.意图离婆婆远一些.但落到其他族人眼中.就未免生出点想法来。
他们进了宅子.柳复一行都累了,也没闲心跟族人们多说什么,除了柳四老爷夫妻俩被留下来说话以外,其他人都被打发了o文娴见状也没多想.匆匆带着侍琴等人,跟在柳四太太身后去了柳东宁住的院子安置。一家子忙忙乱乱的,足足费了一整天的功夫,才安顿下来。
柳顾氏惯了在族中称大.加上族长夫人做得久了,完全没想过回来后还要向其他长辈问安.不过是命人备下几分差不多的礼物.叫下人给各房送去就是了。至于新娶的儿媳妇.还是柳东宁提醒.她才想起文娴尚未正式拜见长辈的事.但她之前才病了一场.又赶了这么远的路,哪有精神?便说:“等拜祠堂那日一并见了就行了.有什么要紧?”
柳东宁耳没这么天真:“她虽不好.但也是儿子明媒正娶回来的.总要让她见一见族中的长辈才是。这是礼数,若她不做,岂不是叫人笑话母亲不懂得调教儿媳妇?”
柳顾氏干巴巴地道:“那就让你四婶带她去吧!我是不想见那几个人了。他们知道你父亲辞了官,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地里笑话咱呢!”
柳东宁无奈.只得应了.回头便嘱咐文娴.去请柳四太太做引领,拜见各房长辈。文娴见他不肯陪自己.又哭了一场,才叫侍琴去请柳四太太过来说话o
柳四太太已经让下人去跟柳顾氏身边的婆子打听过子,确认柳复是真的辞了官.而且有些细节之处,就跟柳东行此前传出来的话没有两样.顿时心凉了一半。这时她再接到文娴的邀请,便有些不高兴了。
她是长辈,文娴有事托她,合该主动上门才是.怎的还要她自己去?便不紧不慢地,推说事忙,等到第二天才去.面对文娴的请托.她也是半推半就的,拖了半天才答应了.却没特地嘱咐别的话。
于是,文娴在柳四太太的带领下.前去拜访各房叔祖母与婶娘、姚姓姐妹们时.便依照自己平时的习惯行事了,礼数是周全的.姿态是娴静的,见面礼也合规矩.却隐隐透出一种高高在上的隔阂感。
别人问话.她便微笑着应两句,别人说错了,她就一本正经的纠正对方,有人想打哈哈混过去,她还非要继续把话说完。除此之外.她从不主动提起话题,也不参与婶娘们的说笑闲谈.有两位有心巴结她的婶娘夸起她的堂姐妹文怡,想讨她欢喜.她却显得十分不自在:“九妹妹哪有这么好呀?婶娘们别太抬举她了o”
若换了是单纯的姐妹,这话倒也没什么,不过是谦虚罢了.但文怡已经是她的妯娌了.还是嫂子,她这么说倒显得酸溜溜的,加上她的性情不合群.又喜欢说教,柳家小姐们都不乐意与她亲近。半天下来.她觉得郁闷.别人也感到难受。
等文娴与柳四太太走了.几位柳太太便聚在一起议论:“
这个媳妇怎么是这样的性子?大没眼色了!我不讨是记得这句古话.她非要盯紧了不放,显摆她学问好么?!”
“可不是吗?她与行哥儿媳妇不是姐妹么?怎的性情差这么多?行哥儿媳妇也是大家千金.也有学问.可对我们却一向是礼数周全、恭恭敬敬的!”
“别说眼色了,只提用心,她们姐妹俩就差得太远了。族里谁不知道我从不穿绿色料子做的衣裳?宁哥儿媳妇偏要给我两幅绿色的料子.这是什么意思呀?!”
“我那份也是,族里谁不知道我婆婆守寡多年,素来是不许家里人穿花缎子的?我们全家都只穿单色的料子,她却送了我两幅大花料子.叫我怎么拿回家呀?!这种事只要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吧?她连这点心思都不肯用,是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呀?!”
“老二家的是诰命.咱们不敢跟她一般见识.可宁哥儿媳妇算什
?!不过是个晚辈.又是头一次回老家见亲人,就敢这般拿大,以后她做了宗妇.还不知会怎么待咱们呢!”
柳氏一族的女眷们私下议论纷纷,但文娴却全然不知情。回到家.她向柳四太太道了谢.又送了一份谢礼,便告退回房了,想起今日见诸位长辈时,每个人的态度都很亲切.她也没出过半点差错,只觉得自己今天做得很好,这么一来.她先前与侍琴商议的事就成了一半了。东宁来问结果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柳东宁却半信半疑.他不是个笨蛋,父亲辞官.京城中人对他家的态度就有了变化,甚至连他至亲的外祖家,态度也与之前有所不同。经受过种种冲击后,他对人情往来等事已经不象以前那样一知半解了。他留意到.父亲此番回乡后,前来拜见的族人少了许多,向来有不和的族人未到不说,连以前上赶着巴结他们家的族中长辈,也有许多缺席
了。他有心要向堂兄弟们打听原因,别人却只是笑着打哈哈.转开了话题。他只能猜想,大概是族人见他父亲辞了官,所以才会变脸的。
不但族人.连恒安城里其他的人家,以前一听说他与母亲回来了.都是上赶着拜访送礼的,如今却过了两天还没见人上门。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这件事让他心情郁郁.想要告诉父亲柳复.柳复却只顾着见客人.检查两个庶子的功课,安排他们附馆读书之事,见了他.也只是叫他好生读书,多劝抚母亲.除此之外再无别话口
柳东宁更加难受了.父亲不喜,母亲吵闹,妻子不合心意.兄弟又有隔阂.他只觉得家里虽大,自己却无处可去,只好窝在书房里.让小厮偷渡美酒进来小酌浇愁。
直到这时.柳东行方才带着文怡,心情很好地回来了。夫妻俩得了几日休闲时光,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哪怕是寒风凛凛,也不能叫他们心头的喜忧减少半分。文怡直到下马车的前一刻,还在车厢里与东异十指交缠.耳鬓厮磨,只觉得自己如同身处温暖的春天般,心中柔情蜜意自不需提。
下车进了宅子.已经有伶俐的家人上来请安问好,报告柳复一家回来之事了。柳东行非常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然后回头对文怡说:“我去见二叔.你跟二婶她们问个安吧。一会儿咱们回房里整理带回来的礼物,尽量赶在这两天里分送到各房去。”手在袖下悄悄的捏了捏文怡的手指。
文怡脸微微一红.面上却不露异色.顺从地应了.便吩咐秋果领着人将行李送回客院去,自己带着润心去见柳顾氏。她心情正好,哪怕知道要去见的是柳顾氏,脸上也仍旧带着微笑。
到了上房,说来也巧.正好文娴、柳素、柳四太太和另两位柳太太都在。文怡先给柳顾氏见了礼,又一一拜见了几位长辈.问候她们的身体安康.然后又对文娴笑道:“二弟妹瞧着气色倒好.一路上辛苦了,没晕船吧?”
文娴心情有些纠结,这么多天来,唯一一个记得她会晕船的居然是文怡!连亲姑姑和丈夫都只知道责怪她在船上整天窝在房间不出门,却不肯听她辩解半句。只是她对文怡素来有些许心结.柳顾氏与几位婶娘又在场.她笑也不是,不理会也不是,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反应了.只得板着脸回答:“我没事。”显得十分生硬。
文怡心情好着呢.也没把她的态度当回事.笑着转向柳素,说起了家常口柳素笑着应答几句,小心地看了嫡母一眼.便稍稍退后几步。文怡知她难处,也不多说.便跟几位柳太太说起话来。
柳顾氏板着脸坐在正座,根本就不肯理会文怡,只是一味向文娴问话。文娴要专心回答她,也就顾不上文怡了,落在族人们眼中,自然会觉得长房婆媳对文怡这个娘家人十分冷淡。几位柳太太互相对了个眼色.面上不露.待得离了长房的宅子,才聚在一处议论:“不是说她们是一家子么?怎么老二家的跟宁哥儿媳妇对行哥儿媳妇那样冷淡?”
“可不是么?难为行哥儿媳妇还对她们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换了是我.早就冷了脸走人了!”
“所以说行哥儿媳妇好涵养呢.怪不得行哥儿说他二婶当初是不愿意帮他结这门亲事的。老二家的是什么性子?咱们心里都有数,她能看中的人能有什么好?只看宁哥儿媳妇的行事,就知道她眼光不靠谱了!”
“我看哪,虽然人人都说她们三个是一家子.其实只不过都是平阳顾氏的女儿罢了,老二家的和宁哥儿媳妇是顾家长房的,行哥儿媳妇却是六房的,根本就不是一家子.不是一样的家教.怪不得性情行事差别这么大呢。以前咱们只说顾家女儿不好,其实不好的.就只有顾家长房的女儿。平阳顾氏既有这么大名声,自然不是虚的.哪一族没有害群之马呢?”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连柳四太太也说:“我在京城见过顾家长房和六房的两位老太太.真是两个性子,怪不得会教养出不一样的女儿来。”
她们的评论很快就在族里传开了.柳氏族人对文怡与文娴的态度,渐渐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以及相关的言论,很快就传到了文娴的耳朵里。
第三百四十一章 迎头棒喝
文娴伏在妆台上低声抽泣,只觉得委屈无比。她与族中诸位婶娘小姑们相见那日,她们明明还对她那般亲切客气,怎的才过了两天,事情就完全变了呢?她既不曾对她们失礼,也不曾做过什么错事,为何她们要如此抵毁她?!
房里没有别人,只剩下一个侍琴在旁安抚:“奶奶何必跟那些没见识的村妇一般见识?她们见过什么世面?知道什么叫大家风范?我呸!若不是老太爷做了大官,这恒安柳氏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罢了,如何能与我们平阳顾氏相比?奶奶只看他们族里这些太太们的出身家世,就知道她们的眼光高不到哪里去了。不过是一群没见识的蠢妇,成天只知道打听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流言蜚语,奶奶若跟她们同流合污,成什么人了?奶奶您可是正经名门望族出身的大家闺秀!根本就没必要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文娴听了,心下一想,这几位婶娘的家世确实比不得婆婆和自己,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罢了,强一些的,家里是小官小吏,或是秀才举人,差一些的,也不过是家里有些薄田,有一位其至还是商家女!也难怪她们的才学见识远逊于她了。
这么想着,文娴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抽泣着抬起头来,斥责侍琴:“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胡话?婶娘们的出身再不好,也不是你能说的,还不快住了嘴?叫人听见传出去、她们越发要编排我了!”
侍琴忙赔笑道:“是是,奴婢遵命?奴婢平日一向说话小心的一今日是实在气不过了,才为奶奶打抱不平,忍不住多说几句,不会传出去的。”
文娴嗔她一眼拿帕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落寞地道:“就算知道她们没什么见识,我不该与她们计较,可听了这此传言,我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就怕外人不知道,听信了她们的话,只当我是那等不恭不敬、狂妄无礼的人了,那我在恒安还怎么过日子呀?!”她现在是越来越怀念平阳了她在老家平阳的名声可是非常好的,任谁都要夸她贤良淑德、优雅娴静。
侍主小心地打量了她几眼眼珠子一转一便道!”依奴婢说,这种事实在是没道理!那日奶奶去会亲时明明几位太太都是笑脸以对的,这两日忽然变了。风,肯定有问题!想来这其间的变故也不过就是九姑奶奶回来这一件事,难道是她做的?”
文娴一愣,想了想,摇摇头:”这倒不至于。九妹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忽然得了势,有可能会向娘家人炫耀炫耀,但还不至于故意败坏我的名声
我也是顾家女儿她坏了我的名声,又能有什么好外?”说到这里,她有几分茫然若失:”从前我还疑心他们夫妻有意思走宗子之位,但我们回来时,他们都拜完祠堂、上完族谱了,一个字也没提过宗子的事,可见是真没这个意思。那九妹妹也没必要坏我的名声了。::
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对侍琴道:”你也别胡乱猜疑了我晕船的事,除了你就只有她一个还记得,还知道要问候我一就冲她这份心,哪怕她与我有些口角,也不过是小节。她并不是坏人,我们就不要与她计较了。”
侍主讪讪地应了,眼珠子又转了转,赔笑道:”奴婢其实也不觉得九姑奶奶是有意为之,只不过…族里几位太太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才会觉得奶奶不好。奴婢打听过了,九姑奶奶初贝众位长辈时,还有几位太太对她不大喜欢呢,但她后来一出手就是金首饰:还道了不少好料子,那几位太太就不再给她脸色瞧了,还夸她恭敬知礼待人和与,听到别人说她的不是,还替她说好话呢!依奴婢看哪,什么和气不和气,都是假的!不就是因为九姑奶奶送了厚礼么?奶奶见长辈时,只按规矩送了几匹尺头,若在往日,自然是无妨的,但跟九姑奶奶的礼一比较,就稍逊一等了。那几位太太嘴上不说,心里说不室正抱怨奶奶小气呢!”
文娴吃了一惊:“真的?九妹妹真这么做了?!”
侍琴连忙点头:…千真万确!奴婢问了好此人了。昨儿在太太那里见到四太太时,她头上不是插着一对金花簪么?那就是九姑奶奶送的!族里每位太太都有,各人的款儿都不一样:掐丝的簪子手工很好,但一对加起来也不过费了八钱黄金罢了,不值什么。也就具没见识过真正好东西的乡下人,才会拿它当成宝贝!”
文娴瞥她一眼:“你又说这些话了,仔细别人听见”,细心一想,昨日确实是看到柳四太太头上戴了这么一对簪子,她当时还在想,几个月前就不再时兴的花样,恒安人怎的到现在还在戴?京城里时兴的首饰花样早就换过两轮了。不过柳四太太进京操办她和东中的婚事时,确实正在流行这种样式的金簪,大概是她误导了其他几位婶娘,让她们以为那是时下花样最新的首饰吧?想来九妹妹文怡一向在这种事上不大用心,不清楚也是有的,她若不是在前两三个月里常常代表学士府出门参加各种饮宴聚会,也不会在这种事上留心。
于是她便道:“婶娘们大都上了年纪,用不着戴什么新花样的首饰,既然她们喜欢这些,我不是还带了许多玉花簪回夹?给族里的几位姑娘各送一件去就走了。”
侍琴忙道:”族里的姑娘们大都还小呢,说的话也不顶事,九姑奶奶也不过是只送了其中两位年纪最大的,奶奶送她们东西,根本就是白费劲儿!依奴婢说,真要送,还是要送给几位太太,而且还要大方些,送点真正的好东西给她们瞧,咱们奶奶可不是小气的人,只不过是她们没见识罢了!”
文娴想了想,有些迟疑地点了头。
于是第二日,侍琴便奉了文娴之命奔走在柳街之中,给几位柳太太重新送礼去了。送的是她特地帮文娴挑的一一两市的赤金簪子,上头镶着贵重的碧玉如意,成双成对,寓意也吉祥,同时送去的还有几幅好料子,一对玉佩十足重礼。除此之外,两位年纪大此的柳小姐还各得了一支玉花钗,用白玉磨成薄片,组成了牡丹与道花的形状花蕊是珊瑚珠子,绿叶是碧玉凿成,缀着水晶珠子串成的流苏晶莹通透,在阳光下闪得人眼花。正是京城眼下初冬最时兴的样子,十分相衬,也是文娴的心爱之物,为了大局方,结果两位柳小姐一看就喜欢上了。
但柳小姐们喜欢,并不代表柳太太们对文娴的观感就有了好转。柳四太太率先对妯娌们嘲弄道:”沉甸甸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柳三太太今天也来了,嘴角带着讽意:”那送东西来的丫头还生怕我们不知道似的,特地说明这东西费了多少金子,那玉又有多贵重,还拿行哥儿媳妇送的对簪来说事儿。这是听说了我们私下议论她们妯娌俩的话了吧?难道我们夸奖行哥儿媳妇,是为着她送了我们八钱重的金簪子?!不过是为着她的恭顺知礼、行事平和!我们家里虽比不得长房有钱,也不差这一两几钱的金子!”
另一位柳太太叹道:“前儿她送了我绿色料子,今日的料子多了一倍却还是绿色的!用心打听一下,真有这么难吗?”
”我看啊她这是听到咱们的议论,心里急了,想拿钱收买咱们呢!真是笑话,咱们柳家可是名门大户,我们妯娌几个虽然没有诰命,却也是体面人,哪里会为了这点钱就不顾脸面了?!”
柳三太太一声冷笑:”她想要咱们说她的好话?先学学什么才是晚辈的礼数吧!”
这番议论又再次传入了文娴耳朵里,她再次伏案痛哭:“我哪里有那个意思?婶娘们为何一再误会我?!”
侍琴有些心虚,忙安抚她道:”奶奶别伤心了,其实她们心里早就改了主意,只不过是拉不下脸罢了。她们若不是好财的,为何会改变对九姑奶奶的态度?,
文娴哽咽:”你听她们说的那此话,兰改了主意的模样么?!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叫你害惨了!”
侍琴讪讪地缩了脖子,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言。门外的丫头们小心探头探脑地,见状都在暗中议论纷纷,阿碧听说后,冷笑不已,转身去小厨房熬了解酒茶,往书房送去了。
文娴这次送礼闹得有些大:她的丫头在光天化日之处四处送礼。各房的女眷事后又不曾隐瞒自己的看法,柳街上下都在流传着对柳东宁之妻不利的言论,文怡本就住在长房的宅子里,自然也听说子,不由觉得讷闷,以文娴素日行事的习惯,只会太过拘泥于礼数,又怎会在礼数上得罪长辈呢?
文怡派人暗地里打听了详情,自己又在与各房婶娘小姑来往时,旁敲侧击地试探过了,得出的结论却叫她哭笑不得。与柳东行商量过后,她便带上两样平阳风味的点心,往内院去看望文娴。
文娴两只眼睛肿得象核桃似的,好半日才粉饰好了,出来见人。文怡看在眼里,也不去戳她的痛处,只是笑道:”我家有个丫头最擅长做点心,特地教了她平阳的法子:做了此百果蜜糕与松仁鹅油卷弟妹尝尝,比咱们自家做的如何?”
文娴哪里有心情尝点心?只是笑笑!”,九妹妹有心…”忽然顿住,眼圈一红,改口道:“嫂嫂有心了…”
文怡没有露出丝毫异状,还笑道:”弟妹若坐着好:我就叫丫头多做一些,给几位婶娘也送些去,叫她们尝尝鲜?二婶可有爱吃的点心?我叫人也做一份?”
文娴无精打采地道:”我哪里知道这此?婆婆平日吃东西也是以京城风味为多…”
文怡皱皱眉:”弟妹别怪我多事,你既然做了人家的媳妇,平日多留心婆家人的喜好,时不时送些点心吃食什么的,哪怕不是自己亲手做的,也是一份心意,怎的连婆婆的喜好都没留心呢?:一
文娴眼圈更红了:”婆婆如今见了我就没有好脸声::我再殷勤小心又如何?我也曾经下厨洗手做羹汤的,却被婆婆骂说失了体统,我哪里还敢再去呀?!”
文怡哑然,遇到柳顾氏那样的婆婆,也怪不得文娴了,只得安抚道:ii既如此就不必亲自下厨了,但偶尔投其所好;讨人喜欢还是不成问题的。从前姐姐在家时,不也曾讨过大伯祖母的喜欢?怎的如今到了婆家,反而不会了呢?”
她改了称呼,文娴也留意到了,说话的语气和缓许多:”这如何一样?我自小在祖母身边长大,心里清楚她的喜好,而且祖母就算不喜欢我送的东西,也不会骂我的…”
文怡道:”可你若是送了大伯祖母喜欢的东西。她一定会高兴吧?送礼可不就是这个规矩么?总要投其所好,不然就是送了金山银山,若遇上不喜欢的人,那也是白搭,是不是?”
文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九妹妹,你这是…:想说什么?”
文怡叹了口气,只好说得明白些:i“几位婶娘对你有怨言,不是为了你送的礼轻些重些:而是你没有事先打听她们的忌讳!比如六婶娘,最讨厌绿色,你却偏偏送了她绿色料子,八婶娘家里人从不穿花衣裳,你却送了大花料子,三婶娘出身读书人家,最厌黄白之物,你的丫头却在她面前一再声明送的礼物有多珍贵…五姐姐,我怎么觉得你自打离了平阳之后,便越发糊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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