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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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她生母蓉姨娘原是太太陪嫁的丫头,被侯爷抬举了做妾,太太却一直淡淡的。三小姐虽然与二小姐一般吃穿不愁,在老太太跟前却算不上得宠,性子也有些懦弱。跟她的人免不了要受些气,偏偏蓉姨娘又极挑剔…”秋玉想了想,谨慎地没再说下去,“总之,能侍候二小姐是最好,不然宁可去针线房,虽说无法放出来,但还算安稳。”
春瑛心中有数了。
既然穿越到这个身体里,这个家对她着实不错,她没有吃白饭的道理,恐怕是真的要进府去了,这不但是为了减轻家人的负担,同时也是为了将来的自由考虑。毕竟,无论是赎身还是谋生,都需要钱。
她决定了,争取到二小姐身边去,不出头,不争先,安安份份,老老实实,熬过这几年,同时把月钱存起来,到了时间交钱就走人,再用剩余的钱充当事业启动资金…
虽然当奴仆的滋味不好受,但如果顶头上司脾气不错的话,她就当作是给人打几年工,积累将来创业的资本吧!
想明白了,春瑛的心思也定了许多,便开始向秋玉打听二小姐的事,包括她的喜好、禁忌、身边的丫环情况等等,又问了当小姐的丫环,通常要干什么活。秋玉虽然在侯府里当了许多年差,毕竟不是小姐身边的人,哪里知道那么多?但她也知道妹妹是为了正事才问的,只得耐下性子一一解说,不知道的就暗暗记下,答应妹妹回府后去打听。
不过春瑛还是对一名丫环的职责有了大概的了解。粗使丫环们负责清扫房屋、照顾花草猫狗、递送东西、传话等等,有时也会做针线;二等以上的丫环干的则是精细活了,一般的衣物、用具都是她们照管,少爷小姐的梳洗、饮食也是她们负责;至于一等大丫环,通常每个小主子身边只有一两人,她们负责管理贵重物品,与教养嬷嬷等人一起照顾少爷小姐们的起居、学习与言行。
这种大丫环通常是由长辈赐下,直到小主人长大了,才会另行安排。她们地位尊崇,平日还有小丫头充当助手,一般的管家娘子都不敢对她们大小声。如果是长辈身边的大丫环,晚辈主人们见了,也要恭恭敬敬的。
秋玉只是二等,回家时还有小丫头侍候着,她在府里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了。
春瑛觉得自己腰肝直了许多,只要进府后能少受点气,这几年她就忍了。穿越女能屈能伸!
午饭时,路妈妈做了好几个大女儿爱吃的菜,不停的挟给她吃。秋玉一一接受了,悄悄忍住泪意,微笑着劝母亲也多吃点。春瑛在一旁喂弟弟,见状也有些感动。
吃过饭,秋玉拉住母亲,将自己带来的一个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衣服鞋袜来:“这里有老太太赏的一件坎肩和一条裙子,还有我自己做的一件袄儿,娘留着自己穿吧,两双鞋是给爹的,手艺没法跟娘的比,也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有一块料子,也是老太太赏的,娘给弟弟妹妹也做件新衣裳吧。”
路妈妈忙推道:“既是老太太赏你的,你自己留着就是了,家里还有呢。”
秋玉笑笑:“我有好些呢,这几件颜色太沉,倒更适合娘穿,你只管收着。”说罢又从袖筒从掏出一个小绸布包来:“这里是太太赏的一副金三事儿,还有两副银三事儿。金的娘收好了,银的就留着平日里使。”她从小包里捡出一只镶了玛瑙的银镯子,递给春瑛:“你上回不是说喜欢这个么?我又得了一只,拿去。”
春瑛怔了怔:“这…”虽然是银的,但看那上头的做工,她就知道这东西不会便宜。
秋玉却二话不说就把东西塞过来:“我不在家,你多孝顺爹娘,照顾弟弟,过了年又大一岁了,可不许再胡闹!”
春瑛呆呆地接过镯子,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秋玉抱过弟弟,亲了两口,拉住母亲的手,道:“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娘多保重。爹回来了,跟他说我给他磕头…”路妈妈哽咽道:“真不能再等一会儿么?”秋玉苦笑着摇摇头:“早晚是要回去的,又不是再不回来了。”
路妈妈给大女儿包了两件新做的夹袄,又塞了几样点心,千嘱咐万嘱咐,就是不舍得放她出门。随秋玉回家的小丫头都在门外催促了,她才松开手。
春瑛随母亲送姐姐走出院门,秋玉低声再次向她们告别,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车。
春瑛望着远去的车子,心中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第一卷 春临 十三、也许还有另一条路
既然做了决定,春瑛也开始考虑准备工作了。
侯府要挑丫头,管家们的相看是一关,托人情是一关,主人们的意愿是一关,但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你本身要有一定的本事。否则,不会女红的做了针线丫头,不懂算术的去了管帐,色盲的负责了衣服首饰…都是要出大问题的。
路妈妈有做二等丫环的经验,向她取经是不错的办法,秋玉大姐处也可以打听到不少消息,因此春瑛要做的是努力练习女红。
她近来绣得多了,渐渐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比如绣一朵花,她明明认为下一针该落在某处,才能使彩线纹路齐密,但脑子里却总有一种感觉,她应该再往旁边歪半分。等她真的按直觉做了,才发现做出来的效果比原本强得多,绣面也更加好看。
她怀疑,这也是这个身体的记忆在起作用。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件坏事。她从此就完全照直觉来了,结果绣花的技术大为进步。
向路妈妈学习裁衣时,又有了新的问题。
本来春瑛觉得自己好歹有个开裁缝店的妈,又在她店里帮过工,多少还是会一点的,因此挺有自信。可她一看到现在这位路妈妈麻利地扯过布用手一量,马上就能用剪刀将需要的衣片裁出来,飞针走线,不到一日就缝好了小弟的新衣。压根儿就不用划线,不用尺子,也不用量身,人家只用一双眼在你身上瞄两瞄,就知道尺寸了。
春瑛又受了一次重大打击,接着被路妈妈笑话了两回缝线疏密不均又歪歪扭扭,便沮丧地收起那点自信,老老实实地学起缝直线来。
她多少有点基础,因此学得还算快,没多久就开始做帕子了。路妈妈对她的进步只是勉强能够接受,然后就不停地怀念过去女红出众的春儿。春瑛只能左耳听右耳出,以免精神上再受打击。
就在她从缝帕子进展到缝简单的小布袋时,卢婶子紫鱼来了。
卢婶是来辞行的,眼看着就要开春,她丈夫要回庄上去了,她也要跟着回去。
路妈妈十分不舍地拉着她说了半天,叹气道:“你这一走,咱们不知道几时才能再见了。”
卢婶沉默地拍拍她的手:“兴许中秋时我会再来一回,若有人回府,我也会托他送个信来的。”她眼圈红了红,连忙扭开头,见春瑛正倚在门边看她们,便笑道:“傻丫头,站在那里做什么?”她拿出一个小布包:“这是给你的东西,你娘说你想要,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呢?”
春瑛眨眨眼,有些糊涂,但看到卢婶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的书本时,她不由得又惊又喜:“这个是…”
路妈妈揩揩眼角,瞪她一眼:“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想找书?我哪里有那种东西?幸好有你卢婶在,拿去!真不知道你要书做什么!”
春瑛想要看书,还是刚穿过来不久时的事,她想要知道现在到底是在哪个朝代、那个时期,无奈路家没有这种东西,路妈妈当时也只是随口应付着,春瑛早就死心了,没想到现在能得偿所愿。
她欣喜地接过书一翻,却怔住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史书,也不是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却是一本大统历,看着里面的年月日天干地支,还有不知其义的“亥宫立命”、“申宫立命”,何日出行大吉,何日不宜婚嫁…这分明是一本通胜书呀!
春瑛有些沮丧,不过随手翻到后面,她发现书里还有许多图画,包括了耕作的过程方法、历史典故、风俗人情、礼仪规范等等,便有些惊喜。虽然历书不如史书管用,不过有这么一本“大杂烩”,或许还更省事呢。
于是她笑眯眯地向卢婶道谢,卢婶子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不算什么,我家年年都要买一本的,这是前几年用过的旧东西了,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着。只是你又不识字,看这个做什么?”
春瑛一僵,干笑道:“我看着里头的画好玩儿,想要一本很久了。”
路妈妈在一旁道:“她自从病了一场,就变得古古怪怪的,幸好比从前机灵些了,也肯帮着干活,不然我还不知要怎么愁呢。”说罢瞪了女儿一眼:“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摘菜去!”
春瑛缩了缩脑袋,忙将历书放回自己的枕头边,奔到厨房忙活去了。等到她干完了活回到屋中,看到路妈妈与卢婶都坐在炕边,前者轻轻拍打着熟睡的儿子,两人小声说着话。她没出声打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练女红。
路妈妈与卢婶子的谈话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有准信儿了?侯爷真发了话?!”
“虽没给准信,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我们当家的估计年内就能成事。”卢婶子看向好友,“红鲤,上回我说的话,你跟你男人商量过么?到底怎么样?”
路妈妈有些迟疑:“我们觉得有些没底。他在大门上干了二十多年,事事都熟悉,虽没什么大功劳,却也是安安稳稳的。庄上的事他又不懂,就算去了,也…”
卢婶子恨铁不成钢地推她一把:“真真是糊涂人!咱们府里,两个门上的事都是那几家把持着,管事的除了他们,就没外姓人当过。你男人在那里是安稳,可别说只干了二十多年,即便是三十、四十年,干到老死,也别想有出头那天!再者,你男人那性子太过老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功劳时,轮不到他,有了罪过,他可不就是现成的替罪羊么?!”
路妈妈勉强笑笑:“哪里到这个地步…他也常常拿别人赏的东西回来…”
“一点零头而已,你怎不想想别人得了多少?!”卢婶子瞪她道,“我是一番好意,若不是咱俩从小要好,我们当家的又想找个老实的帮手,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路妈妈沉默着不说话。春瑛被她们的话题吸引住了,摒声静气地侧耳细听。
卢婶子继续劝道:“你是不是担心到了庄上,日子过得不如京城舒服?我老实告诉你吧,庄上是冷清些,没京城繁华,但上头没人管着,我们两口子也算是说一不二了。再者,我们那庄子大,足有一二百户,三十顷地,都是祭田!说句犯忌讳的话,即便侯府日后出了不肖子孙,全府上下都遭了殃,也不会落在咱们头上。一年四季,除了几个大节里送孝敬回府,向上头请安,其他时候,我们过得比一般的财主老爷还舒服呢!”
路妈妈有些意动,但仍犹豫着:“虽说如此,但这毕竟是大事,他就算真去了,我们还有孩子在府里呢。”
卢婶子抚上额头:“我的好妹子,你怎的糊涂了?暂时分开一两年又怎么了?你们到了庄上,干得几年,上头喜欢了,说不定也放了你们一家,那时候你家秋姐儿才叫享福呢!”
路妈妈笑着刚说了句:“这话也说得太…”便被春瑛打断了:“婶娘,您能说得清楚些么?!”她有些激动地扑过来,心里嘭嘭直跳。
卢婶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才对路妈妈笑道:“瞧,连你二闺女都比你上心。”路妈妈却骂春瑛:“你这小蹄子,这跟你有什么相干?快回去做你的活!”
春瑛没顾得上她的话,只是追问卢婶:“婶娘,您刚才说,上头或许会放我们一家出去,这是真的么?您要我爹去干什么?”
卢婶笑道:“只是到庄上管事,就象你卢大叔那样。不过卢家几代人都管着侯府的田庄,在主子跟前也有些脸面,侯爷前儿才发了话,说要给我们一家子脱籍,另签契约,这样即便往后出什么事,我们家也能长长久久地照管庄子。”她又转向路妈妈:“等这事儿成了,府里照例要再派家生子过去的,你们家也是几辈子的老人了,花些银两打点一下,未必不成事。等你们去了庄上,做事勤快些,我再让我们当家的让几个功劳给你男人,不就行了?若是有福的,不过几年功夫,也熬出来了。”
路妈妈不放心地问:“会不会对卢管事有什么妨碍?要是为这个让你们得罪了别人…”
“这会有什么妨碍?”卢婶子哂道,“我们还巴不得呢!横竖是要派人去的,若是派了处不来的人,我们还要受闲气!倒不如咱们两家在一处。你若真的放不下秋姐儿,等你们在庄上安顿下来了,就想个法子,让秋姐儿称病出府,不就一家团圆了?”
路妈妈还想说什么,春瑛又一次抢了先:“婶娘,这事儿真的能成么?我爹要是去庄上干几年,府里真的会放他?”
“只要升上大管事,都有机会放的。”卢婶子笑了,“现如今府里的几处产业,都有管事,其中最为体面的几位,今年都要跟我们家一起脱籍。我也是听你卢大叔说的,虽然不知道侯爷有什么打算,但能脱了这身皮,往后儿女们也不用再受苦,我跟你卢大叔这几年也有些积蓄,再置上几亩田地,这辈子就再无所求了。”
路妈妈压低了声音:“你就不怕…你们家也干了几辈子了…”
卢婶笑笑:“别人或许会担心,我们怕什么呢?难不成为了一点钱财,白白放过这个好机会?我可不想日后的孙子、重孙子怨我。”
她俩继续窃窃私语,春瑛却再没有心情听下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卢婶子刚才的话。
她之前愿意妥协,进府当丫环,只是为了以后能得到自由,又可以赚点钱而已,可是家人仍然是奴仆身。本来,她是想出去了再想办法替家人赎身的,现在却有了更好的办法。父亲若真的象卢婶说的,当了这个管事,那几年后他们一家人都能自由了。
她似乎找到了一条更加光明的出路。
(封面…觉得如何?)
第一卷 春临 十四、人生总有不如意处
当晚路有贵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春瑛不等母亲开口,就把今天卢婶子的话都说了一遍,然后还带着一丝急切与渴望地道:“爹,你去试试吧?要是真成了,咱们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路妈妈在一旁边给丈夫添饭边骂:“看你那兴头样儿!还不把酒拿来给你爹满上?!”路有贵每晚吃饭时必要喝上两杯,这已经是习惯了,春瑛虽然心急,也只得乖乖去拿酒,又快步跑回来。
路妈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才对丈夫道:“虽说你打算让我回绝,可我听紫鱼的说法,竟是再好不过的差事,且他两口子又跟咱们亲近。你真的不想去试试?”春瑛吃了一惊,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路有贵闷头吃菜:“试什么?有什么可试的?那样的好差事,哪里轮得到我头上?”然后朝女儿抬抬眼皮:“倒酒。”春瑛连忙照做。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路妈妈有些不以为然,“若是别人,我是不信,可紫鱼却不会诓我。况且这原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有卢家人作保,你还怕差事到不了你头上?”
春瑛也道:“是呀是呀,爹,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你要是错过了,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了!”
“出什么头?”路有贵抬起筷子敲了女儿一记,“你当这差事真有这么好?既然是好的,别人就都瞎了不成?卢家自有兄弟子侄,只他卢大一家脱籍,他为何不找本家族人,却来找我?”
路妈妈忙道:“紫鱼不会害我。”
“没说她害你。”路有贵吞下一块红烧肉,眯了眯眼,“只是有些事你不知道,一头热地跳下去,将来保不齐就会粉身碎骨,再也翻不了身了。”他自斟自饮,十分快活,忽而望见妻女脸上都是一片骇然,才笑道:“怎么?吓着了?没事,我不过是说说。”
“好好的,你怎么会这样说?”路妈妈小心探问,“是不是…府里有什么传言?”她转头赶女儿:“去喂你弟弟,这些话不是你该听的。”
春瑛哪里肯走:“才喂了不到一个时辰,他还没饿呢。”
路有贵笑了笑:“无妨。她迟早是要进府里当差的,有些事让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只要小心别在外头混说就行。横竖这些事,底下人都心里有数。”
他又喝了一杯酒,才慢慢道:“连卢家人在内,这回听说有五六家要脱籍,男女老少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人,比往年三年放出去的人都多。而且这些人大都管着府里要紧的产业,不是大田庄,就是大商铺,可最有体面的王家,这回却无一人位列其中,你们当是什么缘故?”
路妈妈张大了嘴:“我就猜到是这样!是不是侯爷想把他们…”她挑了挑眉,没把下面的话说完,春瑛已经明白了:“那卢婶子他们不是很危险?”
路有贵笑了:“这话却是说错了。这几家人虽管着要紧产业,族人却也不少,又一向忠心耿耿,对付了他们,岂不是叫其他人心寒?”他压低了声音:“是因为北边的二房送了信回来,二老爷一家,秋天就回来了。”
二老爷?这又是谁?
春瑛正想问,路妈妈却抢先开了口:“二老爷回来,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这侯府自有爵以来,唯有老侯爷这一辈有过嫡亲兄弟,老侯爷又待二老太爷极好的,从不肯分家,等二老太爷成了亲,还特地请了族中长辈作见证,将几处庄子商铺过户到兄弟名下。二老太爷不肯收,推了半日,才接了,仍由老侯爷派人去照管,每年收租子。自从老侯爷与二老太爷先后去了,二老爷又去了北边做官,十几年没回来,府里人都尽忘了,这侯府的家业,原有四成是二房的。”
路妈妈睁大了眼,久久说不出话来。春瑛想了想,猜到了:“难道侯爷趁这二老爷一家还没回来,想换了管事的人,到时候好不认帐?!可是当年不是有契约什么的吗?族里的长辈也是知道的吧?”她眼珠子一转,“还是说…他想收买那些管事?”
“当然不会。”路有贵笑了,“那都是几辈子的老人,又是老侯爷手里历练出来的,当中还有二房的人,比如老徐一家,就是二房留下来看房子的,连老太太都不好使唤呢,哪里能收买得了?不过有一句话你倒是猜着了,我们底下人都在说,侯爷定是想换了管事的人,好瞒下些什么。二房长年不在京中,哪里知道这许多事?”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不过…这兴许不是侯爷的意思,我们也说不准。”
春瑛听得有些糊涂,路妈妈只想着好友安危:“照你的说法,紫鱼两口子这回是要遭殃了?”
路有贵笑道:“不会。其他几家人都在想法子保住差事,卢家却没这个担心。他家几代人都在西山的庄子上,就算再老实,也积下不少家业了。如今缺的,不就是个自由身么?记得太宗皇帝曾颁布新法,奴仆及娼优隶卒本是贱籍,其中隶卒若是品行端正,有一技之长,或奴仆得本主释放为民,则经官府存案后,子孙可以考科举、做官,只是官位不许超过四品,又不能追封父祖。我听说卢大祖上原有一位叔祖,自小聪明,家里脱了籍后,就去应考,结果真考了个秀才回来!只是后来省试时,出身碍了考官的眼,才没考中。即便是这样,也是难得的体面了!我看卢大两口子,大概也想着让他儿子去试一试呢。”
路妈妈回想起好友的话,又记得她提过自己的儿子在庄上的学堂读书,常常受先生夸赞,心里有数了:“原来如此…他们成亲十几年才有了个儿子,自然是宝贝似的,也难怪他们事事都为孩子着想了。这么说…侯爷的吩咐他们是绝不会不听的,只要顺着上意,侯爷就不会为难他们家了?”
“没错,不过他们家在庄上久了,又有族人在,只怕也有些东西不好叫外人知道的,叫我们去,原是要我们替他们遮掩的意思。”路有贵喝下杯中残酒,咂了咂嘴,“可他们打得好算盘,难道别人就是傻子?那么大一座金山,谁会放过?即便卢家有心举荐咱们,结果也难说。若别人不知道还罢了,一旦叫人知道,我们也去抢这差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他今晚一时兴头,多喝了几杯,眼下倒有些醉醺醺的了:“我如今安安稳稳地当着差,何苦冒这个险?要是最后管事没当上,倒被人背后捅一刀,把如今的差事丢了,可没有后悔药吃…”
路妈妈见他昏昏欲睡的模样,忙扶住他,骂女儿一句:“都是你,好好的倒这么多酒做什么?!”说罢便搀着丈夫回到炕上睡下,脱了外衣,拉过被子,又把炕洞烧旺些。
春瑛怔怔地坐回原位,看着桌上的饭菜,忽然失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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