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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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侯太夫人与千金留意到这一点,前者脸色微微一变,便有些急躁起来。后者十分镇定,不动声色。

皇长子带着堂兄前来给太后问安,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行过礼,说过问候的话,也就要退下去了。高桢跟着一并离开,一举一动都十分守礼。

他们走了,西暖阁里众人一改方才的摒息静气,又喘起气来,只是声音略大了些,她们自己听见了,互相望望,都有些尴尬,连忙装不知道,重新摆出了端庄模样。

两位国公夫人连忙向太后恭维皇长子与广平王世子的俊逸不凡,说太后有福气。太后听得笑呵呵的。蒋二太太非常配合地说了好些皇长子与广平王世子的优点,又赢来众人一番赞叹。太后一边笑着一边说:“你们也别太夸奖他们了。他们虽然还算乖巧,却不敢自夸有多么不凡。你们再夸,他们知道了,说不定会飘飘然呢。”

众人连忙又说皇长子与广平王世子都十分谦逊有礼一定不会自满…赵琇听得耳朵起茧了,深知这都是套话。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这只是在铺垫,接下来才是戏肉呢。

一名宫娥掀了毡帘走了进来,在太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嘴,心想她莫非是奉了皇长子之命而来的?不料她说完后退了下去,太后却笑着宣布:“汾阳王太妃过来了,正好,咱们大家一块儿坐着说笑,更加热闹。”众人笑着应“是”,心中却有几分失望。

皇长子方才进了西暖阁,有没有看见她们家漂亮可人的女儿(孙女)?他到底属意哪一位闺秀为正妃呢?他好象并没有向太后说什么,连这进门的宫娥也是来报告汾阳王太妃前来的消息,难不成今日只是让皇长子相看一下,不会有结果?

只有赵琇心里觉得奇怪,皇长子与高桢进门,宫人直接在门口就大声禀报了,怎的汾阳王太妃过来,宫娥反而要在太后耳边小声说呢?这又不是什么不方便让人听见的话。那位宫娥在太后耳边说的…真的只是汾阳王太妃前来的消息而已吗?

毡帘再一次掀起,汾阳王太妃果真走了进来。她向太后行了礼,众女眷又向她行了礼,再笑意吟吟地各自入座。汾阳王太妃就坐在太后下手,是宫人另搬来的一张交椅。

她入座后,冲着张氏与赵琇这边笑了一笑,方才转去跟一位国公夫人说话:“这么多年未见了,你还是这么年轻,真叫人羡慕呢。这是你小女儿么?上回见她时,她还在襁褓中,如今都这么大了。”

那位国公夫人连忙回答。原来她与汾阳王太妃的娘家是姻亲,论起亲戚关系来,她还要叫太妃一声表姑母呢,只是多年不曾相见,关系已经淡了许多。没想到汾阳王太妃还记得她,又如此亲切地跟她打招呼,这让那位近年家境已有败落之像的国公夫人心中激动万分。

可太后却向汾阳王太妃使了个眼色。后者怔了一怔。微笑着看向众人:“方才进屋前。我听见你们聊得十分热闹,不知在聊什么呢?”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又拉回了正题。

大家又夸起了皇长子与广平王世子的好话,不过话题渐渐地偏向了皇长子。在李夫人夸完皇长子之后。太后非常迅速地接了一句:“你把他夸得这么好,不如哀家把他给你做了女婿吧?你可喜欢?”

李夫人顿了一顿,迅速反应过来,连忙笑着说:“这可是臣妇一家的福气。也是善文丫头的福气,真真是从来都不敢想的。太后娘娘可别是说笑吧?”

太后笑眯眯地说:“怎么会是说笑呢?哀家实在喜欢善文的性子,活泼讨喜,又体贴懂事,前些日子陪在哀家身边。再贴心不过了。若能有这样贴心的孙媳妇,哀家做梦都能笑出声来呢,皇上也有同感。”

李夫人连忙带着女儿下拜。

李善文还有些茫然。她本以为自己跟蒋六姑娘一样,今日只是来做个陪客的。怎的就选中了她做皇长子妃?难道不是两位国公府的千金更有希望么?就连那位丁侍郎家的姑娘。也因为是清流背景,本身才貌双全,素有贤名,同样比她更有资格中选。她自问并不是什么特别出挑的人物,为何就能压倒众人,脱颖而出?

蒋六姑娘掩口偷笑。这个结果她昨儿晚上就知道了,太后选了许久,才选中了李善文。李家是文官,虽不算十分拔尖,名声却很不错,又是蒋家的姻亲,与蒋家关系十分亲近。李善文容貌秀美,性情讨喜,聪慧纯善,十分适合皇长子。

皇上那边也同意了,问了皇长子的意思,皇长子没有反对,只是想见一见她。李善文过去进宫来陪伴太后时,每次皇长子前来给太后请安,她都会避开,因此两人满了七岁后,还未见过彼此,对对方只有小时候的印象。皇长子有些担心,她还是小时候那个肉团子一般的憨胖模样…

方才皇长子进来问安,貌似没有左顾右盼,其实已经看见了李善文,特地遣了宫娥来跟太后禀报,并不是真要说汾阳王太妃来了,而是要报告他的意见和结果。

皇长子没有异议。

皇长子妃的人选就这么定了下来。没有人问过皇后的意见。不过如今事情既然定了,皇长子前去向皇后问安时,定要禀报一声的。他并不认为皇后会反对。他的正妃人选已经议了许多年,在皇后的心水名单中,本来也有李善文的名字,只是因为与蒋太后的家族关系过于亲密,被皇后早早淘汰掉了而已。除了这一条以外,皇后对她并没有其他不满意的地方。而这一条,又是绝对不能被列为甄选条件的。

人选既定,太后拉着李善文的手说了许多安抚的话,又说皇上今日就会把旨意发下去的,让她们母女回家等消息,就这么让内侍将她们送走了。

剩下的人目送她们离开,两位国公夫人的失望溢于言表,都有些魂不守舍了。她们的女儿也同样露出了明显的沮丧表情来。至于同样落选的丁家姑娘,她和她的母亲倒是还撑得住。以她们家的背景,皇长子妃之位选不上,却还可以争一争太子良娣,未必就没有入东宫的希望了,现在放弃还太早。

解决了皇长子的婚事,太后的目光又转向了张氏与赵琇这边。真定侯太夫人的脸色难看起来。她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袖子,想要起身说些什么,都被孙女儿死死压住了。她又急又恨地瞪了孙女一眼,后者仍旧不为所动。真定侯太夫人无奈,只得暗暗瞪向赵琇。

这大半年来,她的孙女儿在太后面前多得脸呀,太后好几次夸奖她孙女儿端庄稳重呢。若不是建南侯府祖孙回京,只怕那广平王世子妃的名头早就是孙女儿的囊中之物了。赵家姑娘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回京城来,坏了她孙女儿的好姻缘?!L

☆、第五百三十七章白目

真定侯太夫人不甘心,正要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曹方氏忽然插话:“太后娘娘今日喜得佳孙媳,真是可喜可贺。”却把话题向贺喜的方向扭转过去了。

张氏也马上反应过来,笑着向太后道贺。众人如梦初醒,不管心里乐不乐意,事情既成定局,她们除了贺喜,也没别的选择了。

还有一位与汾阳王太妃有亲的国公千金暗暗警醒,回忆自己刚才是否露出了什么不该有的表情来,在太后面前失礼。皇长子妃之位既然已经无望,她就不能再失了仪态,连累自己将来名声受损,觅不得好姻缘了。在整个大楚朝,除了皇长子以外,又不是没有别的男子可以嫁。

她悄悄扯了一下母亲的衣袖,后者也很快镇定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能得太后青眼,还是能给她女儿增添身价的。宗室皇亲中还有不少未曾婚配的优秀子弟,可不能因为一时失意,就把自个儿的后路给断了。凭着自家与汾阳王太妃的亲戚关系,汾阳王太妃在太后面前也颇有脸面,大约还能替她们说合说合。从那些子弟当中选择一个好人选,她女儿的前程还是相当看好的。

她们母女俩恢复得快,张氏与赵琇祖孙俩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失过仪。蒋二太太事不关己,自然不受影响。曹方氏也相当淡定,就是曹萝一直都略嫌紧张了些。

除却这几位,剩下的诰命与千金之中,丁家母女勉力维持着端庄优雅的仪态,却不自觉地露出几分不甘与坚持来,显然不肯放弃自己的野心。真定侯太夫人面露急躁。她的孙女儿倒还端得住大家闺秀的模样儿,也算是难得了,只可惜被长辈拖了后腿。至于剩下的那位国公夫人与她女儿,却没沉住气,连向太后道贺时,也没掩饰住失魂落魄的模样,显然落了下乘。太后与汾阳王太妃看在眼里。已经将她们踢出局了。

太后不露声色。面露微笑接受了众人的贺喜。曹方氏又接着夸奖起李善文来,奉承太后这个孙媳妇选得好,选得妙。蒋二太太与她配合默契,张氏懵然地偶尔插话,倒也说得热闹。

明明是大好气氛,可真定侯太夫人只惦记着自己心头的大事。暗暗着急,嫌众人只顾着奉承太后。夸奖新出炉的皇长子妃李氏,却把广平王世子的婚事给忘了。她见没人提这个事儿,就忍不住插嘴了:“皇长子的婚事已经定了,可他是弟弟。上头还有哥哥呢。不知太后娘娘可为广平王世子看好了世子妃的人选?也差不多是时候定下来了吧?”

众人齐刷刷转头去看她,个个都面露诧异之色。见过没眼色的,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太后娘娘难道还能忘了自个儿亲孙子的婚事不成?但皇长子与广平王世子身份不同。先定了前者的婚配,也是正常。广平王世子妃的人选。太后早有定论,迟早都要公布的。真定侯太夫人着什么急?她是以什么身份在太后面前说这样的话?

太后慢慢地收起了笑容,表情淡淡地,看不出有没有生气:“桢儿的婚事自然也该定下来了,难为真定侯太夫人如此关心。”

众人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猜想真定侯太夫人这回是惹恼太后了。真定侯千金端庄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懊悔,方才她见众人奉承得太后笑逐颜开,气氛正好,就松懈了,没想到自家祖母会如此沉不住气,非要跳出来问那一句话。这种事,无论谁说都没有问题,独他们真定侯府与对面的建南侯府两家不能开口。祖母却偏偏犯了这个忌讳。

可惜真定侯太夫人本人并没有体会到孙女心中的苦涩,也没有看出太后的情续,反而以为太后是在夸奖她,连忙笑着说:“方才臣妇瞧见广平王世子,心里就喜欢得不行。这世上怎会有这么俊秀的后生呢?这样的好孩子可不能委屈了,一定要挑个贤淑稳重的好姑娘来配。臣妇听闻广平王府如今没有主母,心想这世子妃的人选可不能马虎,只怕需得挑个年纪大些的,稳重能干,才能过门就挑起管家大任来呢。那些年纪小的,有学问的,长得漂亮的,都不中用。太后娘娘可别选错了人!”

众人心中一阵无语。在场的姑娘都是太后看好的人选,所有人里头就数真定侯千金年纪最大。真定侯太夫人这是要为自家孙女说项?但吃相也别太难看了,她要推荐孙女就只管推荐,把别人都踩在脚底下算什么?况且那是广平王世子,太后的亲孙子,皇帝的嫡亲侄儿,不是你哪个亲戚家的小后生,随便你“这孩子”、“那孩子”地念叨。你真定侯府算哪根葱?竟有这么大的脸,建议太后给孙子挑什么样的媳妇才好?难道太后自己没有主意,非要你一个乡下老婆子来指点?

真定侯千金的脸色都白了。到得这一步,她再想维持端庄仪态,也很难坚持下去了。她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已。真定侯府自从老侯爷战死沙场,全家长年住在真定,久不上京,本来就被排斥在京城勋贵圈之外,无权无势,除了一个侯爵之位,还有御赐的田庄,什么都没有。就连老侯爷昔年的旧部,也都断了来往。侯府光景是一年不如一年,早年间还能唬得住官场上的人,如今却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可以不买他们的账。

这大半年来,因母亲带她进京,得了太后的赏识,他们家在外头也有了体面,人人见了都客气地问声好,地方官也恭敬了许多,还有富商送钱送东西来讨好。可若是得罪了太后,这一切都会成为泡影,她别说攀高枝了,只怕跟着家人返回真定,都未必能再象从前一般过太平日子。

早知如此,今日母亲卧病,哪怕是错过嫁入皇室的大好时机。也不该让祖母带她进宫参加大朝会才是!

真定侯千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低头请罪:“太后恕罪,祖母久居乡野,疏于礼仪,请您看在她年迈的份上,饶恕她吧。”

真定侯太夫人懵了。无措地看着孙女:“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孙女怎的忽然跪地请罪?她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可她一向这样说话。也没谁说她错了。太后娘娘又如此和气,就算她说错了什么,也不至于降罪吧?

真定侯太夫人看向其他人,几乎所有人都移开了视线。懒得搭理这样白目的老妇。只有张氏看得不忍心,觉得她只是久在乡野。做惯了高高在上的老封君,不知道宫中的规矩,才会说话无状。虽然荒唐,却也没有坏心。想想自己。刚回京城的时候,因为不擅交际,不是也吃过亏么?于是她便向太后求情:“娘娘熄怒。真定侯太夫人一向住在京外,今儿又是头一回进宫。她年纪也大了,礼仪上有所疏失也是难免。您只当看在老真定侯的份上,宽恕她吧。”

她本是好意,真定侯太夫人却想歪了,觉得她这话在讽刺自个儿是个乡下人,比不得她常常入宫,跟太后相熟,便拉长了脸:“建南侯太夫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也一向住在京外么?前不久才回来的,能比我强到哪里去?”

张氏一番好意,被人泼了冷水,脸色也有些难看。真定侯千金都快要哭出来了,扯着祖母的袖子示意她闭嘴。真定侯太夫人只觉得孙女今天处处跟她做对,心中更恼火了。

太后在上面看得分明,嘲讽地笑笑,淡淡地对张氏说:“你还是那么好脾气。”又转向赵琇:“你祖母是个好心的,只是这世上,好心未必能得好报。我看她心里也憋着气呢,你好生劝劝她,别让她难受。”

赵琇其实心里也一直在着恼,听到太后这话,反而笑了:“是。臣女的祖母其实是个最不爱计较的性子,有些什么气,回头念一回经,就通通忘了。臣女若是小心翼翼去开解,她说不定还会一脸不解地反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太后听得哈哈大笑:“你倒是清楚你祖母的性子。有时候真是旁人替她生气,她自个儿却早忘了,叫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她如此豁达,倒叫人看着羡慕。”

张氏知道太后是在打趣自己,早把先前那点儿不悦都抛开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太后又对真定侯千金说:“起来吧,哀家也没说什么。你祖母在家想必是做惯了老封君,人人都奉承她,她不必忌讳什么,所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哀家跟她有什么好计较的?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哀家心里有数,快起来吧。”

真定侯千金红着眼圈给太后磕了头,站了起来,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十分可怜。众人见了都叹气。她这大半年也进宫几回了,平日在外交际,大家都是见惯的,知道她品貌双全,端庄稳重,没什么好挑剔的。真定侯夫人也是位知书达礼的好母亲。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位祖母在呢?这小姑娘也是可怜。

人人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独有真定侯太夫人还是一脸茫然。太后那话难道是在说她确实说错了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妥了?现在太后叫她孙女起来,算是饶恕她了么?那她还要不要下跪谢恩?她也是一把老骨头了,从来没受过今天这样的罪,能不跪还是不跪的好…

她还没纠结完,太后已经没了心情,冲身边的宫人点了点头,那宫人便笑着宣布:“太后娘娘累了,众位夫人和姑娘暂且退下吧。”又给各位诰命与姑娘分发了太后的赏赐。

其中诰命们得的东西基本是一样的,都是一柄香如意,两匹锦缎,两匹洋绒。姑娘们则得了两匹大红羽缎,赵琇、真定侯千金与那位同汾阳王太妃有亲的国公千金多得一个玉香囊,蒋六姑娘和曹萝得了一个玉佩,另一位国公千金与丁姑娘却只有一个绣花香袋。

看到各自得的东西,众人心里都浮想联翩。可惜太后很快就起身离开了,她们来不及多想,只能跪地恭送。L

☆、第五百三十八章宫门

真定侯太夫人带着孙女儿出了宫门,上了自家马车,脸上那志得意满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消失过。

太后赏了她孙女儿一个玉香囊呢,那么精致的玉香囊,比玉佩和香袋儿都要贵重多了,显然太后对她孙女儿还是很喜欢的。虽然人人都说太后是挑中了建南侯府的千金做广平王世子妃,可建南侯府的千金也不过是得了一个玉香囊。说起来跟她家孙女儿是一样的,谁能胜出,还是未知之数呢。

真定侯太夫人鼓励孙女儿:“大好前程就在前头了,加把劲儿!回了家咱们就叫你娘给大长公主送礼,无论如何也要抢在建南侯府之前,把你的世子妃名份定下来才好。”

真定侯千金对祖母已是无力了,她可没有祖母那么乐观。广平王世子妃摆明了是轮不到她的。太后赐她一个玉香囊,与建南侯府的千金以及国公府的千金同等,说不定是有意为她指婚,对方很有可能也是宗室。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其他宗室子弟即使不如广平王世子身份尊贵,也是难得的良配。显然她之前这半年的良好表现给太后留下了好印象,即使祖母一再失仪,太后也没有迁怒于她的意思。接下来她只要安安静静地在家等候旨意就好,但愿祖母不要再出什么夭蛾子,连累她的姻缘再生变故。

真定侯千金心里暗暗地想,等回到家,一定要把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父亲和母亲,请他们劝住祖母,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对于如今的真定侯府而言,能联姻宗室已是难得的机缘。

真定侯太夫人不知道孙女心里在想什么。喜滋滋地命令自家车夫起行,还没走两步,就瞥见临沂大长公主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前不远处,显然是大朝会散了之后,大长公主府的女眷没有离开,还在那里等着,也不知道等的是谁。她叫停了马车。命人前去打探。不一会儿,那婆子便回转禀报:“回太夫人,是马二夫人在车里。”

真定侯太夫人顿时精神一振。这位马二夫人可是位八面玲珑的人物。亲切又和气。她家孙女儿能得太后青眼,还少不了这位马二夫人在临沂大长公主面前说好话呢。她连忙命车夫将马车驶了过去,掀起车帘跟马二夫人打招呼。

马二夫人其实也是关心今日慈宁宫中选皇长子妃的结果,才会留在宫门前等消息的——今日慈宁宫中的娇客。还有她婆媳三人荐上去的人呢。素日她与真定侯夫人交情也不错,见了后者的婆婆。也客气地问声好,却知道这位太夫人不是什么明白人,没有多问。横竖今日受召去了慈宁宫的人多,她几乎个个都认识。不愁没有消息来源。

可她不多问,不代表真定侯太夫人能按捺得住。后者早就喜不自胜,巴不得向这位功臣炫耀了。不但说了太后对她孙女儿青眼有加,连赏赐给众位姑娘的东西都有些什么区别。她也说了。哪一位得的是玉香囊,哪一位得的是玉佩,哪一位得的是香袋儿,一丝不错。

马二夫人有着七窍玲珑心,立刻就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信息。她隐晦地看了真定侯千金一眼,笑道:“这么看来,我当日说的果然不错,您孙女儿是有大造化的,您老人家的福气还长着呢。”

真定侯太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承您吉言了。等我们家丫头做了世子妃,还请您来喝杯谢媒酒。”

马二夫人笑笑,留意到真定侯千金面上并无喜色,反而是一副羞愤难当,恨不得立刻封了自家祖母的嘴的模样。这可不象是马上要成为梦寐以求的世子妃的样子。

马二夫人深知真定侯太夫人不靠谱,就猜想她的盘算多半要落空了,可是太后的赏赐又明明白白放在那里。即使真定侯千金做不了广平王世子妃,想来也该有个好姻缘才对。还有另一位国公千金,看来也是得太后另眼相看的人物。她二人再加上建南侯府的千金,很可能是要嫁给身份差不多的贵人。而蒋六姑娘与曹家姑娘,兴许也有一份好姻缘。倒是丁家姑娘与另一位国公千金,不知有何不足之处,看起来倒象是落选的模样。

马二夫人恨不得立刻寻个知情人打听打听,猛一瞧宫门那边又出来了几辆马车,看起来似乎就是今日受召入慈宁宫的女眷所乘,看那马车装饰的品级以及风格,几辆国公府的很快就走了,落在最后的应该是柱国将军府的车。她顿时顾不上跟真定侯太夫人寒暄了,立刻就命人前去拦车。

那马车上坐的确实是曹方氏与女儿曹萝。曹方氏与马二夫人倒也相熟,听得是后者家的婆子来拦,笑吟吟地掀起车帘就要说话,却瞥见真定侯府的马车在侧,脸色变了变,立时放下了车帘,对那马家的婆子说:“告诉你家二夫人,上回她托我打听的那件事,我已经打听得了,她若有兴趣,不如这就随我到家里吃杯年茶,我细细说给她听。”

大年初一,各家各户都有事可忙,一般不会有人在这一天上别人家里拜年吃茶的。那婆子听了,心里嘀咕,却还是照实回复给了马二夫人。

真定侯太夫人听见,笑话说:“哪有人这样请人上门做客的?今儿还是大年初一呢。这位曹夫人懂不懂规矩?”

马二夫人诡异地看了她一眼,心知方家女绝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曹方氏明摆着有别的理由请她过府,又离得远远的,不肯过来与她明言,难不成是在忌讳真定侯家的人?曹方氏刚从慈宁宫出来,显然清楚那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她可得好好问一问才行。

这么想着,她便随口说了些话搪塞真定侯太夫人,却命自家车夫调转车头,随曹家马车离开了。真定侯太夫人自觉没趣,冷哼着对孙女儿道:“这是什么意思?她平日那么爱捧高踩低的一个人,明知道你就要攀上高枝儿了,怎的还这么冷淡?如果她是瞧不起你,在你面前拿皇亲国戚的架子,即使她是媒人,咱们将来也不能给她好脸看。”

真定侯千金心中却在哀叹,自家祖母还不自知。今日她在宫中说出了要为孙子求娶建南侯府千金的话,违背了先前母亲与马大夫人结亲的承诺。曹夫人是知情人,肯定会把这事儿告诉马二夫人的。到时候别说谢媒酒了,只怕两家就要结仇了。真定侯府又凭什么不给人家好脸看?

真定侯太夫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家孙女都在发什么愁,她还在盯着宫门的方向瞧,有些疑惑:“奇怪了,怎的人人都出来了,还不见建南侯府的两祖孙离宫呢?蒋家的马车也没走。难不成她们还在宫里?”

赵琇与祖母张氏确实还在宫里。太后说自己累了要歇息,命众人离开,其实只是不想再见闲人罢了。她也实在懒得再听真定侯太夫人那些没眼色的蠢话了,更觉得真定侯千金可怜。不过再可怜,她也没忘了正事。皇长子妃是已经定下人选了,广平王世子高桢的婚事还没说定呢。哥哥尚未定亲,弟弟又怎么好娶媳妇呢?因此太后特地请了张氏祖孙俩留下,改到慈宁宫后殿的暖阁去喝茶,另有蒋二太太、蒋六姑娘作陪,汾阳王太妃也一并过去凑趣了。

张氏与太后算是朋友,汾阳王太妃跟太后是老妯娌,交情不错,蒋家母女更是自己人。这个小聚会,与先前的大聚会相比,要少一些拘束,多一分自在。太后换了常服,盘腿坐在炕上,倚着大引枕,手里抱着手炉,手边炕几上摆的是她爱吃的茶水点心。其他几位夫人也不再正襟危坐,而是歪在宽敞舒适的座椅上。连赵琇与蒋六姑娘两个女孩儿,也得了座,不再只是站着了。众人说话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人人都觉得舒服了许多。

汾阳王太妃最先做出评价:“李家姑娘不错,虽然单论容貌、家世、才学什么的,未必样样都比别人强,但胜在周全。”

太后点头:“她也算是哀家从小看着长大的了,知根知底,性子又好。皇长子的情形…娶媳妇别的还可,性情却是最要紧的。那些要强的,心思多的,小心眼儿的,都不好。皇后可不就是这样的人,从前看着还罢了,如今又怎样?皇上已是吃过苦头,怎能让大郎再吃同样的亏?”

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都有数。

李善文也许不是最出挑的闺秀,但却是最合适的,无他,只因她与蒋家的关系足够密切。蒋家是皇帝的母家,也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皇后谢氏却因为自己的多疑猜忌,折腾得蒋家不得安宁,也让皇帝十分生气。皇长子是皇后所生,也不知有没有受生母的影响。但在太后与皇帝看来,皇长子的妻子,绝不能再对蒋家不友好了。如果直接推个蒋家女儿上位,一来是辈份不对或是年纪不合适,二来在外人看来,又显得太后有私心,所以李善文这样既不姓蒋,又与蒋家亲近的姑娘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皇长子心里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反对。他还需要太后与皇帝的好感,才能保证自己的皇储之位。

皇长子妃的问题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该轮到高桢了。这回先开口的却是蒋二太太:“太后,桢哥儿的婚事,您也该提了吧?”眼睛却已经瞄向赵琇那边去了。

赵琇怔了怔,脸慢慢地红了起来。L

☆、第五百三十九章议定

赵琇与高桢自小相识,早在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感情就变得不那么纯粹了。这点高桢清楚,赵琇更清楚。她留意到自家祖母、哥哥态度的软化,也能留意到广平王的格外青眼,便心知自己有八成的可能会嫁给高桢。

嫁给高桢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知根知底,从小熟识,不用担心是盲婚哑嫁。况且她信得过高桢的性情为人,也能体会到他的用情之深。两人平日就常来常往的,往江南去这一年,有一半时间是住在一条船上,剩下的时间还有住在一个园子里的时候,生活习惯上早已彼此熟悉。将来若是成婚,也就是住得更近一些,不会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况且赵琇心里,对高桢还是挺有好感的。这桩婚姻,在她看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过她如今只有十四岁,离出嫁还早着呢。她跟高桢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广平王与张氏、赵玮心里有共识是一回事,但被外人当面打趣,就是另一回事了。赵琇脸上*辣的,心里还有几分埋怨高桢。不用说,定是他在长辈们面前说了些什么。这该不会让太后、皇帝以及蒋家的人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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