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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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太夫人愕然地看着她。

赵琇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方才我在里头没有听清楚,祖母惊叫什么?谁受伤了?”

张氏忧心忡忡地回答:“是广平王世子!方才太夫人说,曹将军今儿早上回家时提起的,昨儿夜里的事,世子也参与了,跟那些逆党交手的时候,被人暗算了,受了伤。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赵琇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脸色都白了。

曹太夫人若有所思。

第三百七十八章拒官

太医江成小心地为高桢重新包扎好伤口,留下几瓶自制的特效药,嘱咐了用法用量后,方才退下了。

外人一离开,一时面带忧色端坐在旁的广平王就恢复了平静。他问儿子:“桢儿,你当真要借着受伤的理由,向皇上请辞么?你这伤其实并没有多重,只是外头看着吓人罢了。江成虽然是我们王府用惯的人,但他也是太医,你的伤情他是定要向皇上禀报的。可需要我嘱咐他在皇上面前为你隐瞒一二?”

高桢摸了摸右肩上包扎好的布条,微微一笑:“皇上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我只是想让他明白我的想法罢了。所谓请辞的理由,不过是用来糊弄外人的。”

广平王沉默了一下,语气有些晦涩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定然不高兴,皇上从小就极疼你,你对他也一向敬重,这回觉得受了他的算计,因此着恼吧?为父心中何尝不感到失望?只是往好的地方想,他好歹只是想断了你的青云路,没打算害了我们父子的性命,就已经极难得了。横竖我们父子对那把椅子根本不在乎,他那些小心思又伤害不了我们什么,你又何必这样在意呢?”

高桢冷声道:“我是对那把椅子没有兴趣,可是我不想让自己变得声名狼藉!一个有好名声的皇族子弟,未必会对皇位的主人有任何坏影响;但一个名声不好的皇族子弟,却很容易被皇室与朝臣推出来做替死鬼,什么天灾地动都算在我头上了,好象把我杀了。就能解决所有麻烦似的。若真有那一日,只怕朝野中不会有半个人来替我求情,我岂不冤枉?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和自己的后代子孙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皇上的皇位确实是从父王手里转来的,他能登基为帝,也有我们父子的功劳在内。谁也别想否认这一点!我们安安份份做个闲散皇族。他想要仁君的名声,就得好好对我们。这很难为他么?!”

广平王叹了口气:“你皇叔不是那样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高桢怒了,“若他只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父王报仇,我很感激。若他不想让我从此投置闲散,受人轻视。就给我权柄,让我从此不惧人欺凌,我也会衷心感谢他!可是,一个密探头子的身份?去查世家大臣的秘辛,还不是正职?权不在我手。却要我担干系,这也算是对我的信重么?前朝的厂卫头子,有几个能得善终?我才多大年纪,就要为他得罪天下人,沾染满手血腥,他怎么不让他儿子来做这种事?!”

广平王只有叹息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横竖拒官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趁着养伤的机会。你且好生歇上几个月吧。皇上那里,我去跟他说。”

高桢低下头,眼圈微微红了:“父王。儿子不明白,儿子…心里难受!”

广平王心里也不好受,他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没事的,你皇叔会想明白的,一切…不过是个误会。”

皇帝派了人来接广平王进宫。高桢还老大不情愿。广平王只是微笑:“你好生养伤,父王到宫里跟你皇叔说几句话。晚上就回来了。”

目送父王的背影远去,高桢面无表情。他扫视一眼空旷的院子。只觉得百无聊赖。

他还在养伤,不方便出门,连父王都不在家里,叫他如何打发时间?

正烦恼间,下人忽然来报:“建南侯府老夫人与大姑娘过来了。”高桢惊喜地从木炕上翻身而起:“什么?快把人请进来!”

张氏与赵琇是直接从曹家过来的。听闻高桢受了伤,祖孙俩都没心情继续坐在曹家闲聊家常了,没过多久就告辞出来,直奔广平王府,路上还打发人回建南侯府给赵玮报了信。

高桢面带笑意一脸轻松地在自家院子门口迎接了张氏与赵琇。赵琇原本听说他受伤的事,心里还满是忧虑,跟他咋一照面,发现他右肩上还包扎着厚厚的白布,白布下隐约可见血痕,脸色都白了:“伤得要紧吗?你出来做什么?赶紧回房间躺下!”

高桢笑道:“不妨事,我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

赵琇反驳道:“你伤的是肩膀!还是惯用手的肩膀,这叫皮外伤?就算只是皮外伤,伤员也不该到处乱跑的。你跟我们客气什么?两家常来常往的,你何必亲自迎出来?万一碰到伤口了怎么办?”

高桢心中微甜,笑着说:“当真不妨事,太医还让我多走动走动呢。”

这话连张氏都不信:“世子别哄我们了,你是有伤在身的人,哪个太医会说这样的话?你说出个名字来,我老婆子到太医院骂人去。”

高桢没想给江成添麻烦,只能一笑置之。张氏与赵琇催着他回到屋里,看着他半躺在木炕上,靠着引枕,盖上了纱被,方才放下心来,各自坐下。赵琇问:“我们才从曹家来,听说你这是昨儿晚上围剿几个颖王余孽时受伤了?这种事你去做什么?那些都是亡命之徒,要去也该是那些成年的武将或者是大内高手去。”如今坐得近了,她才看清楚,高桢除了肩膀上的伤,额角的地方也有几道血痕,若是略歪一下,就会伤到眼睛了。她心里难受死了。

高桢的心情却很好,他也不多说皇帝的坏话,只道:“原本不是什么麻烦事,早就设好了圈套,等人往下跳就是了。我们带的人多,那些人根本不是对手。是我大意了,以为那些中了箭的人都死绝了,就没提防其中一人还藏了火器,当场炸了开来。我离得近些,被几块小石头砸中了,擦破点皮。还有人头破血流的呢!我这样的当真只能算是小伤。不过太医慎重,怕伤了骨头。就包扎得夸张些,其实真没什么大碍。”

张氏闻言念了声佛,叹道:“世子出身尊贵,本不是寻常人家少年可比的。小小年纪就担当重任,也是皇上对世子的看重。只是世子还年轻。将来还有大好前程,伤势再小也不可掉以轻心。这大热天的,又多雨,对伤势痊愈最不好了,世子还是多保重的好。”

高桢应了下来,赵琇盯着他的肩膀和额角。心里还是很郁闷:“这种危险的事,为什么要让你去做?你才多大年纪呢?”张氏横了她一眼,她闭嘴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为高桢抱不平。

不一会儿,赵玮也到了。听闻好友受伤。他连功课都顾不上,就穿着家常衣裳赶了过来。高桢听着他与赵琇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关心,心情越发欢快了。就连肩膀上的伤,也好象忽然感觉不到疼痛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高桢在王府受到了赵家祖孙的关心慰问,广平王进了乾清宫,也获得了皇帝的关怀。

皇帝还是挺关心高桢的伤势的,虽然知道没有大碍。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母后已经骂过朕了,说朕不该让孩子去面对那些亡命之徒。朕也于心有愧,现在就给桢儿安排这样的差事。是不是太早了些?既然桢儿无意继续这项任务,那就随他去吧,只管好生养伤,需要什么吃的,玩的,只管跟朕说。”

“谢皇上恩典。”广平王为儿子道了谢。“他虽有些小聪明,到底年轻。没有经过事儿。平日看着似乎伶俐,真遇着事。就显出不足来了。比如这一回的围剿,曹泰和跟着他,就知道在属下未曾查探完毕前,是不该接近那些罪人的,他却鲁莽地抢了先,这才被炸着了。若他能象高钜一般,离得远远的,又怎会吃这个苦头?臣明白皇上有心栽培他,才会给他这样的好机会,只是他还历练不够,恐怕会辜负了皇上的重托。”

“皇兄也太谦虚了。”皇帝忙道,“年轻又如何?未经过事又如何?谁不是从新手过来的?当初朕刚坐上储位时,何尝不是战战兢兢,惟恐出了差错,叫朱丽嫔与颖王抓住把柄?当时皇兄鼓励朕,让朕放心大胆地去做事,怎的今日对自己的儿子,就如此严苛起来?朕瞧桢儿就很好,等他养好了伤,朕还要重用他呢。”

广平王默了一默,低声道:“那孩子不懂事,替臣报了仇,就觉得够了,不想再管后头的事。其实臣心里明白,他是放心不下臣,担心他出京办事,臣身边没有人照顾。”

皇帝叹了口气:“也是难为他了,他懂得孝顺也好。罢了,母后因为桢儿受伤,已经怨过朕了,若朕再命桢儿出京,还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骂人呢。朕会另派他人去办这件事,皇兄不必担心。”

广平王微笑着点头:“其实这事儿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麻烦就麻烦在那些死士太过固执了,哪怕是被活捉了,寻到机会也都一一自尽了,剩下那三五个活口虽然被严加看管,还没出什么事儿,但也不肯说半个字。如今我们能知道的,就只有高钜先前打听到的那些。不过这些死士既然是出身郭家,郭家被发卖的奴仆却是有花名册的,让地方上照着花名册,一一查找被卖走的郭家奴仆就是了。”

“朕也是这么想。”皇帝点头,“此事须得找人暗中行事,别打草惊蛇才行。也不知道山东有多少世家大族参与其中,只怕连官府里也有他们的人,直接传命下去,恐怕会走漏风声。”

广平王提了个建议:“方崇山新任济宁知府,他是外来者,但亲友故交不少,不是全无背景任人宰割之辈。皇上觉得他如何?”

皇帝想了想,抚掌笑道:“不错,方奕山出了事,方崇山为了撇清,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别的朕不敢确信,但此人却绝不会与逆党勾结——他若有这个胆子,早就从逆了,又怎会等到今日?”

广平王又将高桢事先部置的方三爷那颗棋子告知了皇帝,皇帝立马将这枚棋子接手过去,还叹息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幸好,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又夸奖高桢设想周到。广平王不动声色地接受下来,又与皇帝商量了半日,总算将儿子的计划不着痕迹地推销出去,确保高桢的一番苦心不会白费。

天色渐暗,太后得知长子入了宫,又打发人接了广平王过去用晚膳,皇帝送走了兄长,自行去了皇后的坤宁宫。两个皇子都在母亲这里说着今日的功课,见父皇来了,连忙跟在母亲身后一起拜见,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皇帝随口问了两句儿子们的功课,还算满意,听说皇长子今日文章作得好,得了太傅夸奖,也非常高兴,就问他想要什么奖赏。

皇长子犹豫了一下,偷偷看了看皇后,才小声说:“儿臣听闻桢哥受伤了,能不能…能不能让儿臣去探望一下?”

皇后的表情微微一僵,皇帝立刻就察觉到了,面上却仍然带笑:“这是好事啊,你知道友爱兄长,值得夸奖。明儿用完午膳,就放你半日假,到王府瞧你桢哥去吧。记得要多带几个人,路上多小心,探望完就回来吧,别打搅你桢哥太久,他还要养伤呢。”

皇长子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又问皇次子:“弟弟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

皇次子嘟起了嘴:“不要!”就扭开了头。皇兄为什么要去看望堂兄呢?他明明知道母后不喜欢他跟堂兄要好。

皇长子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皇帝略皱了皱眉,笑说:“父皇只放了你的假,你怎的还要连你弟弟也一块儿带去?”皇长子听了就不好意思了。皇帝笑着打趣几句,就让他们兄弟自个儿去玩了。

殿内只剩下皇帝与皇后。皇帝看了妻子一眼,收起了笑容。

皇后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皇上怎么了?”

皇帝叹了口气:“朕倒想问你怎么了?桢儿几时惹恼了你?你怎的就忽然对他不待见起来了呢?”

皇后不乐意地道:“皇上这话我听不懂,我怎么就不待见他了?难不成是他向皇上告状了?还是谁在皇上跟前乱嚼舌头?”

“你没有不待见他,又为何不喜皇儿与他亲近?”皇帝盯着自己的结发妻子,“桢儿对两个弟弟一向关怀爱护,大郎就跟他格外要好,原本二郎也是一般,可是近来,二郎对他们大哥却越来越疏远了。朕曾经问过他身边的人,你道他们是怎么说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帝后

皇后谢氏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沉静下来:“他们是怎么说的?莫非当真有人胆敢在皇上面前乱嚼舌头?看来皇儿们身边的人该清理清理了。”

皇帝看着妻子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朕实在不明白,皇后如今在想些什么。外头固然是有人说些无聊话,但我们自家人知自家事,皇兄与桢儿的性情如何,你心里清楚得很,为何还要听信外人的话,徒自坏了自家人的情份?桢儿在你我面前从未有过失礼之举,待两个皇儿也十分爱护,日后他们长大了,彼此互相扶持,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桢儿文武双全,又自幼聪慧,若有他辅佐大郎,日后你我夫妻也能安心了。”

皇后谢氏听了这话,神色顿时阴沉下来:“皇上这话说得不对!我们大郎一样聪慧过人,有皇上教导,将来也一定能做好一个皇帝,何须旁人辅佐?!难不成没有了高桢,我们大郎就不会做皇帝了么?!”

皇帝神色了然,淡淡地说:“你就为了这种事,恼了桢儿?”

皇后也知道此时再作掩饰也没有意义了,索性就摊开来讲:“不错,臣妾确实心中着恼。臣妾身为两个皇儿的母亲,每日看着皇儿用功读书,懂得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出色,心中不知有多么欢喜!可那些先生…还有太后宫里的人,他们只会说高桢从前还是皇太孙时有多么聪慧,多么出色,我们皇儿多有不及——简直就是放屁!”

谢氏乃是伯府千金,武勋人家出身。说话做事不象书香门第的闺秀那般斯文,有时候脾气上来了,粗话也是说得出口的,而此时她的怒火正盛,自然顾不了许多:“高桢自打丢了皇太孙的身份。何曾正经读过书?!那时他还没有大郎如今的年纪大呢,他的功课怎么可能比大郎现如今还要出色?!这些话当真不是你的好皇兄授意的么?那些太傅哪个跟他没有交情?又或是太后娘娘偏心,底下人看在眼里,也跟着捧高踩低了?!可他们踩谁不好?为何非要踩我的皇儿?难不成太后娘娘是想要将我们的皇儿撇到一边,叫你立高桢为太子,好补偿她可怜的失了皇位的大儿子?!”

皇帝皱起眉头:“皇后!你说话要仔细。怎能怪罪起母后来了?母后不过是怜惜桢儿年少失母,因此多关怀些,又何曾乱了分寸?皇兄与桢儿更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种人!底下有人乱说话,你身为皇后,统率六宫。只管将人撵出去。若是太傅们行止有错,你也可以告诉朕,朕将皇儿的师傅们换了就是。你放着堂堂正道不行,反而诬蔑起无辜的皇兄与桢儿来了,不但自己怀恨在心,还在皇儿们面前乱说话,难道你觉得自己做得很对?这是身为皇后该做的事么?!”

谢氏冷笑:“皇上这是嫌弃我了?也对,臣妾年纪大了。已经人老珠黄,哪里比得上年轻小姑娘们水嫩可人。朝上的大臣们成天劝皇上纳妃,好为皇家开枝散叶。背地里也没少说臣妾是个妒妇,不识大体。臣妾真是深感惶恐。与其让皇上有朝一日厌恶臣妾没有眼色不知行贤妻之举,倒不如机灵些,明儿就传令下去,命礼部准备选秀之事好了。横竖先帝的周年已过,虽然古人说父丧当守孝三年。但那是对老百姓说的,天子之家却没这种规矩。守个百日也就够了,更何况皇上已经守了一年?后宫里那么多宫殿都空着。也太可惜,正好多封几个妃子,宫里也热闹些。只不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书香名门的淑女呢?还是将门出身的千金?又或是小家碧玉…”

“真是够了!”皇帝气愤地站起身,“你如今怎的变得如此胡搅蛮缠?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还强自狡辩,三两句就将事情扯到纳妃上头——朕根本就没有纳妃的意思,早就说过无数次了,你还要念叨几回?!”说罢甩袖而去。

皇后谢氏没有起身送行,她盯着手边桌面上的茶碗,忽然挥手将它甩落在地,眼圈忽然就红了。

男人怎么信得过?从前他还是乐安王时,她觉得以自己的家世,应该还能制得住他,因此他说他不纳妾,她是相信的。可如今,他已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哪怕他什么话都不说,周围的人也都在劝他纳妃,宫里随便一个平头正脸的女子,都敢在他面前卖弄,她还不能拦。她是乐安王妃时阻拦丈夫纳小,不过是被人说一句妒妇,可身为皇后阻拦皇帝纳妃,就是罪人了。她每日一早起来,看到周围侍候她的宫人,就觉得所有人都这么看她;去太后宫里请一次安,太后看她的眼神也在暗示这一点;太傅们对她的皇儿如此苛刻,何尝不是在敲打她这个母亲?哪怕是见一次亲爹娘、亲兄弟,他们也都在劝她大度些——她都快要发疯了!

她绝不会让步的!这个丈夫是她的,只属于她!无论她是王妃还是皇后,都休想有人跟她抢人!皇位也是她儿子的,谁都别想抢走。若有人敢抢,她绝不会让他好过!就算有太后和皇帝护着又如何?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她的皇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等到她的皇儿登基那一日,又有谁能违逆她的意思?!

皇帝并不知道皇后刚刚下了怎样的决心,他含怒出殿,两位皇子早已听到动静迎了上来,面带忧色:“父皇,您跟母后吵架了么?”皇帝摸着两个儿子的头,叹息着什么话都没说。

皇次子忿忿地道:“又是因为桢哥么?为什么他总要害得父皇责怪母后?!”皇长子吃了一惊,连忙看向皇帝:“父皇,是真的么?”

皇帝心中一跳,连忙笑道:“跟你们桢哥有何干系?你们母后是又吃起飞醋来了。朕再三说了不纳妃,她只是不信,一味的吵闹,实在叫人头疼。你们且由得她去吧,等她想明白了,自会来给父皇陪不是了。”他们夫妻之间一向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只不过这一年来,争吵的次数比过去增加了许多。

两个皇子似懂非懂,皇帝心情不好,也不想继续跟儿子们说下去,随口嘱咐两句,就离开了。

他心情沉重,也不知该上哪里去,百无聊赖地又逛回了乾清宫。腹中饥饿了,他也只能命内侍们去御膳房随意领些食物过来充饥,刚吃饱,慈宁宫就来人了,太后要见他。

皇帝来到慈宁宫时,广平王已经离开了,太后刚刚在佛前念完一轮经,招手示意皇帝到里头茶室坐下,就将侍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

皇帝心知太后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便先行认了错:“桢儿受伤的事,是儿子大意了。儿子已经命太医院用心诊治,桢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母后别担心。”

太后淡淡地点了点头:“我不担心桢儿,只是担心你。皇帝,今日皇后可是又跟你发脾气了?”

皇帝干笑了下,知道母亲在宫中为妃多年,对后宫的掌握远胜于刚成为六宫之主不到一年的妻子。他连忙为谢氏辩解:“只是有些小口角,母后也明白,我们夫妻之间素来是这样,就象是小情趣…”

太后打断了皇帝的话:“皇帝不必哄我了,我不但知道她发了脾气,还知道她是为什么发的脾气。我不过就是说过几回,桢儿年少失母,又要照顾失明的父亲,小小年纪的不容易,让你多照应他些,多给他些好东西。这样也碍了皇后的眼,我知道她在人前总是装作孝顺媳妇不容易,其实背地里不知怨了我多少次偏心呢!她怨我对她三个孩子不如对桢儿好,却也不想想,她两子一女俱是宫中人的心头宝,谁不护着?桢儿有什么?若我少过问几句,只怕连随意一个宫人都能给他脸色瞧了,我为什么不能偏心?!”

皇帝哑然,只能低头不语。

太后气冲冲地说了一通话,心情稍微平复了些,看着小儿子这模样,又忍不住难受:“从前我不知道你还有九五之尊的福份,给你选媳妇时,只想挑个出身好的,娘家显赫的,能护着你,给你多添点儿家私,就没考虑别的。谢氏别的都好,就是这脾气…”她顿了顿,不想细说,“从前看着还罢了,日子长了,就露出怯来。早知你有今日,我就该为你选一个贤惠懂事些的媳妇才对。”

皇帝说:“母后别怪她,她也不容易。这么多年来,她与儿子夫妻和睦,生的孩子也十分聪慧讨喜。桢儿的事,原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她又护子心切,才会想岔了。儿子自会好生开解她。当日儿子在江南遇险,生死未卜,她硬着护着孩子们在东宫撑到儿子回来,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儿子能平安登上皇位,谢家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不过是一点小口角,一会儿就过去了,哪里就到母后说的这地步了呢?”

太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护着你媳妇。也罢,只当看在几个孩子面上,我也懒得与她计较。只是有一点,皇帝可曾想过?你将来是定要将大郎立为皇储的,日后大郎登基,她便是皇太后。那时候你我恐怕都不在了,她若是记恨你皇兄和侄儿,有心为难他们,又该怎么办?”

皇帝沉默了下来。

第三百八十章缘由

广平王回到王府时,天已经全黑了。高桢带伤迎出了前院,脸上还带着笑:“父王回来了?用过晚膳了么?是在皇祖母那儿吃的还是在皇上宫里用的?若是在皇上那里还罢了,若是陪皇祖母吃的,只怕父王没吃饱。儿子叫膳房的人备下了宵夜,是您爱吃的鸡汤面,还有今日庄上刚送来的新鲜野菜,拿宫里秘制的酸辣酱拌了,最是爽口。您若想吃,儿子这就吩咐下去?”

广平王不由得面露微笑:“发生了什么好事?你心情好象很好。”

高桢笑了笑,又连忙收敛:“没有啊,儿子只是担心父王会饿着。”

广平王知道儿子的脾气,也不多说,只转头去问王总管:“我走后,王府里来客人了么?”

王总管小心地打量了高桢一眼,方才回答:“是,建南侯府老夫人带着建南侯与赵大姑娘过来探病了,陪世子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离开。”

广平王心下了然,嘴角含笑:“原来如此。”

高桢耳根发热,努力维持面上的镇静,扶着父亲回了后者的院子。

广平王淡定地在屋里坐下,轻描淡写地吩咐:“让膳房做一碗凉面来吧,少搁油,连着世子方才说的拌野菜一并送上来。”王总管连忙应声下去了。高桢在父亲对面坐下,干笑着说:“父王原来真是在皇祖母那儿用的晚膳。皇祖母近日吃斋念佛,吃的东西清汤寡水的,父王一定吃不惯吧?”

广平王不理会他这些没营养的话,直接点出正题:“你赵家妹妹来了。你很开心吧?我离开王府的时候,你还是怒气冲冲的,如今倒有心情来关注你父王晚膳吃了些啥了。”他叹了口气,“可见儿大不中留。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赵妹妹也差不多到说亲的年纪了。等玮哥秋闱结束,我就请赵老夫人和玮哥过来,谈一谈你俩的婚事吧。”

高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脸上因兴奋而涌现的红晕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广平王又叹了口气:“想当年你刚出生时,只有团子大小,如今都快到娶媳妇的年纪了。这个媳妇是你中意的。将来可要好好对待她,别因为得来太过容易,就不放在心上了,让人受委屈。咱们这样的人家,跟寻常门第不同。遇到的难处也不一样。你是男人,要挡在头里,好好护着人家,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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