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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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绍光见明鸾走远了,有些奇怪地问玉翟:“你妹妹这是要上哪儿去?”

玉翟低头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她去取水给我喝。”

“取水?”李绍光上前两步,面露不解,“我这儿就有水啊,她怎么不跟我说?”回头叫小厮拿了只竹篮过来,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的青花壶与几只素白瓷杯,亲手倒了杯茶出来,送到玉翟手边的泥地上:“是本地产的青茶,湃凉了的,你喝吧。”

玉翟小声道了声谢,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又看了看李绍光与柳璋,小声说:“失礼了。”背过身去,就着那剩下的半杯茶洗了洗手,又掏出帕子打湿了,将脸也擦了擦,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过身来将杯子放回原处:“多谢了。”

柳璋与李绍光看到她背迂身这一整,原先有些灰头土脸的形象就大变,又回复到先前清清爽爽的模样,除了身上的衣裳还沾了些黄土草屑外,俨然就是个端庄娴静的少女,心中都暗暗赞叹。

柳璋想:早听说她家来历不凡,平日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名不虚传。真真可惜了,如果章家没有坏事,他家的姑娘如今该是何等金尊玉贵呢?别说在德庆常见的几家官宦千金了,便自家母亲妹妹,叫她这一比,也显得村了几分。

李绍光想的却是:虽然是流放的军户,到底是富贵过的,跟一般小家碧玉不能比,我们李家虽在德庆算是大户了,但姐妹们的举止却不如这章家二姑娘讲究,回头得跟母亲说一声,别叫姐妹们让衬得象个村姑似的。不过说来也奇怪了,章二婶那么个泼辣货,又不聪明,如何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玉翟把自己略收拾了一番,觉得可以见人了,抬头看见柳璋与李绍光都盯着自己,脸便热辣辣的,又低下头去。李绍光知道自己有些失礼,便笑了笑,拿回杯子,又倒了两杯茶回来,分了一杯给柳璋。

柳璋哪里有心喝茶?接迂随便喝了一口眼睛便一直盯着玉翟看。玉翟正觉不自在呢,想到这人从头一次见面开始,就总是盯着自己脸上的麻子瞧,有些恼了,微带嗔怒抬头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没…没什么…”柳璋干笑两声,抬头搔了搔头。李绍光忍住笑意觉得这时候还是别多嘴的好,这同知大人家的衙内地位可不是他一个普通富家子弟能比的,别把人臊了,结下了仇怨。他便假装看风景,转身走开了几步。

玉翟瞧见柳璋袖子桂破了个小口,边缘上都是尘土,想起方才的情形,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敛了怒色小声道:“你袖子破了。”

柳璋瞧了瞧自己的袖子,果然破了,也没放在心上:“是方才叫山坡上的石头挂破的吧?”顿了顿,偷偷瞧玉翟一眼,“真糟糕我这回来九市玩,并没带丫头婆子,没人帮忙补衣裳,这可怎么办呢?”

说得好象他只有这一件衣裳可穿似的。玉翟抿抿嘴,没吭声。

柳璋却笑问:“我听说你针线做得极好的,不如你帮我补好吧?”

玉翟有些不自在地道:“这有什么?你回了李家,随便打发个人把衣裳送来就好了。”

柳璋却道:“难不成要我穿成这样回李家去?何必麻烦,不如你现在就替我补了吧?我上回见你的时候记得你是随身带着针线包的。”

“现在?!”玉翟有些吃惊“你带了衣裳替换么?”

“没有啊,你就这样替我缝吧。”柳璋大咧咧地把手臂伸到玉翟面前后者红了脸:“活人身上是不能动针线的…柳璋毫不在乎:“没事儿,你只管缝。这荒郊野外的,只能权宜行事了。

玉翟犹豫了一下,慢慢吞吞地取了针线包出来,看了柳璋一眼,见他坚持,便咬咬牙,挑了合适的线出来穿好针,麻利地替他缝起来。

她心跳得飞快,柳璋就站在她身前,离她那么的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衣裳熏的淡淡梅香。“这种梅香饼的味道是七八年前时兴过的。”她想,“没想到如今还有人在用,难道他还记得当年在梅岭上初遇的情形?”

柳璋看着她飞针走线,仔细打量她的穿戴和举止,心里想的却是:“奇怪,她明明只是比寻常村姑打扮得略整齐干净些,怎么我就觉得她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款儿呢?她妹妹倒没给人这种感觉。”

不远处的李绍光回头看着这个情形,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林子深处,明鸾已经循声找到了崔柏泉:“怎么样?各处都通知到了吗?”

“已经知会过了。”崔柏泉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身前的尘土,“大家都说会警醒着,不叫他们发现。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我好象听到有人尖叫,难不成是你摔了跤?”

“哪儿呀,是我二姐姐摔了。”明鸾拍了拍衣裙上的尘,“有惊无险,也算难为她了,我看是那个柳璋故意吓人,才害得她摔跤的。我借口取水脱的身,你这儿有没有水?借我假装一下。”

崔柏泉随手就将剩水的竹筒从腰上摘下来,正要递给她,忽然想起什么,便想收回手,明鸾一脸奇怪,伸手将竹筒夺了过来:“你干嘛呀?!”打开盖子,却闻得一阵青草味,凑过去仔细一闻,倒有几分惊喜:“这不是青草茶吗?去年我给你的方子,叫你学会煮,夏天多喝点就不怕中暑了,你总是嫌麻烦,每次都要喝我的,什么时候学会了?”

崔柏泉有些不自在地扭开头:“随便煮的,你三天两头地嗦,我也嫌烦。”

明鸾倒了半杯喝了两口,咂巴咂巴嘴:“你又哄我了,你煮得不错啊,药草的涩味完全没有了,只剩下清香,比我煮的强,你是怎么弄的?教教我吧?”

崔柏泉一把抢回竹筒,盖好盖子:“都说是随便煮的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抬脚就要走。

明鸾连忙叫住他:“我二姐摔了跤,我看她未必能继续待在山上采脂,可要是送她回家,就耽误了时间,一会儿我陪她到你的屋子去歇歇脚行不?”

崔柏泉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道:“不行。我那地儿简陋得很,不敢招待你们家的大小姐!你也别想瞒着我把人送去,当心老黑把她当成贼来咬!”说罢真的走了。

明鸾撇撇嘴:“小气,不去就不去。”屋主不答应,她是不会先斩后奏的,想想玉翟也没受什么伤,送回二伯父身边待着应该不成问题吧?

她转身返回玉翟等人处,正好看见后者缝好了柳璋的袖子,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先前缓和许多,柳璋跟玉翟说话,玉翟也不再背着身不肯正眼瞧人了,只是看到明鸾走过去,玉翟便立刻住了嘴。

“刚才在干什么呢?”明鸾有些好奇地问。

“没什么。”玉翟神色间透着心虚,“他方才救我的时候,挂破了袖口,我替他补了补。”

明鸾吃了一惊:“你就在他身上补?!”

柳璋笑道:“没事没事,我不忌讳那些东西。”

明鸾同样没有这方面的忌讳,她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玉翟居然肯搭理柳璋,不过想想,方才出了那么一次小意外,柳璋也算是对玉翟有救助之恩,他有所求,玉翟自然不好回绝的

李绍光笑着走过来:“我听说你取水去了,你这傻丫头,想要喝水,怎么不找我?我上山踏青,总不会不带茶水。”

明鸾干笑:“是我疏忽了,也活该我倒霉,本来打了一点水的,结果路上摔了一跤,水都洒了。”

“洒了就洒了吧。你们也该回家去了。”李绍光仿若无意地扫了柳璋一眼,“这里是荒山野外,遇到我们倒没什么,万一遇到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办?你是惯在山上跑的,你姐姐跟你却不一样。叫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说闲话呢。”

明鸾笑道:“我们这就走了,多谢你提醒。你们要想去山谷那边,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就行了,可别走岔了道,万一迷了路可不是玩的。”回头扶起玉翟。玉翟的脸色有些难看,惊疑不定地盯着李绍光,只觉得他好象在暗示些什么。

柳璋正要说话,李绍光便抢先开口道:“多谢你指路了,我们知道怎么走,这就告辞了。”柳璋吃惊地看着他,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目光中有着坚持。柳璋虽然讷闷,但还是默认了他的做法。

明鸾扶着玉翟走远了,柳璋有些生气地质问李绍光:“怎么忽然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若是真不放心她们姐妹的安危,我们更应该邀她们同行才是啊!”

李绍光不答反问:“柳兄,你方才一直悄悄打量章家二丫头,是在想什么呢?”

柳璋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自己,不由得一窒:“没想什么呀?我跟她们早就是熟识了,我知道章家二姑娘脸上有斑痕,起初只是好奇她怎么总遮着脸,后来发现她每次一遮脸,就变得很有趣,便故意去看她,其实只是玩笑而已。我没有恶意的。”

李绍光半信半疑,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同窗,沉默了一会儿,才正色道:“若是从前年纪还小的时候,你这样玩笑倒没什么,但如今你已经大了,章家二姑娘也大了,就该避讳些。柳子玉,你我虽然只同窗半年,但平日素来融洽,我是个不爱与人说教的,也不愿得罪了你,只是有些话我不吐不快,还望你海涵。”

柳璋见他这般郑重,神色也肃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李绍光继续道:“章家虽是京城流放来的,又是军户,但他家在九市住得久了,又跟我爷爷有些交情,也算是我的同乡。有些事我看见了,是不能当作没看见的。今儿你这般行事,我不清楚你只是一时兴起,便逗着人家姑娘玩,还是真有什么盘算,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要劝阻你。章家姑娘不是可以随便由人逗着玩儿的,但你若真有盘算,那也同样是白日做梦。因此我劝你,没事就不要再这样逗人家,真惹出事来,就损人不利己了。”

柳璋听得越发不自在,表情也僵硬起来:“你这话我更听不明白了,难不成你觉得我是那种没事儿拿良家女子开心的纨绔子弟么?!”

李绍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若你是,我才不跟你交朋友呢。只是我在旁冷眼瞧着,有些心惊,担心你一时糊涂,害了人家姑娘,也伤了自己的心。你若嫌我多事,我就不说什么了。”

柳璋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真没有坏心,也不是存心逗她。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一见了她,就想跟她说话,她不理我,我就越发想引她开口,可我…可我真的没有坏心啊…”

李绍光暗暗松了口气,笑道:“可见你还是小孩子心性呢,罢了罢了,今儿是我多事,你也不必多想,以后注意些就是了。咱们还是快往山谷中去吧,我告诉你,那里可有好景致呢…”

柳璋由得他拉着自己向前走,神情却透着茫然: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第七章 赶集

玉翟自打从山上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明鸾察觉到这一点,只当她是因为那个意外受惊过度,还没缓过来,心里虽觉得她太过娇弱了些,但也看在这几年同吃同住的情份上,尽可能想办法开解她。

明鸾开解了两日,玉翟还是那样,而且一看见母亲宫氏走过来,便总要找个借口走开,惹得宫氏抱怨连连。次数一多,明鸾再迟钝也看出来了,便悄悄寻上玉翟:“你跟二伯娘闹什么别扭呢?是不是她又出了什么馊主意?我看你总是躲着她也不是办法,还是趁早把她的念头打压下去得了。”

玉翟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想装糊涂?没事你躲她干什么?”明鸾白了她一眼,“以她的脾气,如果不是有了新的馊主意,哪里会每次找你说话时,都总是一副神神秘秘、有好事便宜你的表情?你其实知道她想说什么吧?”

玉翟咬着下唇不说话,明鸾见她油盐不进,也懒得多管闲事:“算了,这跟我又没关系,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说罢便出门去了。

玉翟眼圈微微发红,只觉得心里委屈。母亲做着白日梦,她想要驳回去,却又说不出口,这番心思要如何跟刚满十岁的小堂妹倾诉?

那个总是笑着看她的少年,说他是正经人吧,每次都象个登徒子似的偷看她,说他不是个正经人吧…他除了偷看也没对她有失礼之处。章家如今沦落成军户,就连九市镇上的土财主,也不是个个都看得起他们的,可柳家人只是在流放路上与章家见过一面,每次相见都以礼相待,逢年过节也会送礼来,虽不贵重,到底是一番心意。堂堂一州同知,能对辖下的小小军户做到这一步,实在难得,父亲为人正派,儿子也不差,从没听说有劣迹,倒是常听闻他书读得好。当初母亲宫氏提起这门婚事时,她的心着实跳快了几分,只可惜,终究是镜花水月,当不得真的。若是看不清楚这一点,有了妄想,终究只会成为他人眼中的笑话,她如今哪里还有资格妄想呢?那天李绍光所言,不就隐隐有所暗示了么…

明鸾对玉翟心中的纠结一无所知,只专心忙碌起赶集的事。这几天采的松脂已经装了三个瓦罐了,她一直小心保存着,不叫它们受到外物污染。除了松脂,家里人也都准备了不少打算卖的货物,比如自家种的瓜菜,章放上山猎来的几只野兔、野鸡,捕的一笼子蛇,陈氏、宫氏与玉翟赶制出来的几副绣品、打的络子,还有她自己采的药材、编的草笼子、小竹篮,章敞画的几幅裱好的山水画——明鸾曾经建议他画些吉利画儿,被他用“有辱斯文”四个字驳了回来。所有的东西满满当当装了一车,只可惜章家的老牛实在拉不动了,只能向别家借马。

李绍光带着两个人送了马过来,明鸾在屋里听到声音,连忙迎了出去,正好看见院子里玉翟板着脸转身进了厨房,李绍光的表情有些愕然:“你姐姐是怎么了?一照面就给我脸色瞧。”

明鸾惊讶地道:“不会吧?她这两天心情有些不好,可能只是不想跟人说话,你别放在心上。”瞧着他身后小厮拉着的马,健壮有力,不由得一喜:“真是多谢了,这马好象是你家最好的一匹了吧?这怎么好意思?”

李绍光笑道:“小鬼也学会象大人似的说客气话了?这马虽然不错,却只是拉货的马而已,这几天我家横竖用不上它,借给你家使使也不要紧。如今咱们两家都合伙开柑园了,这点小事又算什么?”

有周合从中说合,又有茂升元包销,章家总算顺利地加入到九市镇大户们的柑园计划中了,而且提出的几条建议基本都获得了采纳。这几天周合和章敞随那几家的代表进城去寻找熟练的人手,商量选址、买苗等事,若是一切顺利,估计年内就能把柑园建起来。据说贡柑要第四年才能收获果实,周合又建议在园内套种别的作物,众人还没拿定主意呢。但这柑园的事一定下,章家在九市的份量就不一样了。虽然合作计划才刚刚开始,但这几日镇上的物议却有了些许改变。明鸾天天来往村中镇上,对此深有体会,心中自然明白李绍光的意思。

她冲李绍光笑道:“你们李家家大业大,自然觉得这是小事,却着实帮了我们家大忙呢,我当然该谢你的。”

李绍光笑而不语,瞧了瞧正屋:“你爷爷不在?”

“带着虎哥儿出门逛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吧?”明鸾摸了摸马背,越看越喜欢,“他原不知道你会过来,还以为只是管家派个人牵了马来呢,你也是的,家里还有客人,你怎么就跑来送马了呢?”

李绍光叹气道:“别提了,今儿中午吃饭的时候,柳家忽然来人送急信,说是家里有事,就把他叫回去了。还没过节,我又不能和他一起回城,只得随便找点事打发时间。”

明鸾一听柳家有事,忙问:“柳家是怎么了?没有大事吧?”厨房里的玉翟听得一惊,连忙躲在门后偷听。

李绍光笑道:“没什么事,听说是他家里来人了,比原先预计的时间要早些,他就急急赶了回去。”

明鸾放下心来,这时章寂一手牵着文虎从门外回来了,看见李绍光在,十分高兴:“你爷爷这两日可好?昨儿几个老友约在一起下棋,也不见他过来,说是中了暑,要紧么?”

李绍光忙恭敬地向他行礼:“爷爷已经没事了,谢章爷爷关心。他老人家今早还在念叨,说几位爷爷下棋也不叫他,正抱怨呢。”

“哈哈哈,那老货…”章寂笑呵呵地将文虎交给了明鸾,便叫了李绍光进屋说话,又叫倒茶。明鸾匆忙将文虎领去二房的屋子,让周姨娘替他换下汗湿的衣裳,便赶去厨房泡茶,却看到玉翟在灶前择菜,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推了她一把:“你干什么呢?瞧你做的好事!”玉翟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把好的菜都丢了一地,菜篓里的全是烂菜叶。

次日大清早起来,明鸾拉上玉翟,同行的还有章敞与陈氏夫妻,四人齐齐坐车往德庆城赶去。家里的事就交给了周姨娘,章寂年纪大了,不想跑这一趟,也留在家里带孙子。宫氏倒是很想去逛的,只可惜早早就被章放勒令要留下来看家了。

明鸾一行坐车,比走路要快多了,未过晌午就到了城里,赶紧就着自家带的茶水吃了些干粮,便直接往集市去了。明日就是端午节,城里这时候已经热闹起来了,集市上满是各村各镇来的小贩,有卖瓜果蔬菜的,有卖猪羊牛肉的,有卖针线布匹的,有卖各色玩具的,有卖药材的,也有卖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的,琳琅满目,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女,在吆喝叫卖他们本族的特产。

明鸾瞧着场面热闹,心里便痒痒的,想要四处逛一逛,可惜自家也要做生意,只得按捺下来,先寻了个空地将车停好,章敞便下车道:“二哥应该就在附近等我们,我去寻他,你们别乱走。”陈氏应了,等他离开,便回头嘱咐明鸾与玉翟,先将带来的货物整理整理。

不一会儿,章敞带着章放回来了,后者道:“这几日去衙门领摆摊牌子的人太多了,我没轮上,只怕不能摆了。”

明鸾忙问:“一定要那牌子才能摆吗?我们又不是长年在这里做生意的。”走鬼嘛,难道古代也有城管?

章敞小声斥道:“你当官差不会来赶人么?这么大的集市,若没个规矩,今儿你来摆一日,明儿我来摆两天,街上该乱成什么样子?”

原来还真有城管。明鸾从前没来摆过摊子,倒是不知道这些:“既然不能摆摊,那咱们就辛苦一些,各种铺子都跑一跑吧?也可以找柳家。”

玉翟抬头:“为什么要找柳家?”

明鸾道:“这些肉啊菜之类的,除了卖酒楼馆子,就是卖大户人家了。东西有这么多,酒楼又爱压价钱,自然是卖给柳家更划算些,他家人口多,本来就要花钱买的,买咱家的东西,不是比外头买的更可靠?”

玉翟抿抿嘴:“卖他家,象是仗着认识便故意占他家便宜似的,还是卖给酒楼吧?只要能卖掉就好,便是压价,又能压多少?”

章敞也道:“平日就有不少麻烦柳家的地方,一点小便宜还是不要占了,又不是卖不出去,大不了留着咱们自家吃。”

好吧,这古怪的清高气,明鸾见章放与陈氏都没有反对,也只有认了。

这几日德庆城里人多,酒楼馆子正需要多采买些肉菜材料,很爽快就将他们带来的野味与瓜菜买了下来,连原本打算卖给药店的蛇都挑了两条大的去,只是价钱压得有些低,最后送了几只粽子算补偿。明鸾心里有些不大高兴,还好接下来去熟悉的药店卖药材,掌柜给了相当不错的价钱,剩下的几条蛇也包了,还买了她编的小草笼子,给孙子装蟋蟀玩。

陈氏等人做的针线活都卖给了当初在德庆城里住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妇人,她专门买卖些针头线脑,或是收了精致的刺绣散件卖到大户人家里去。给的价钱并不高,但加起来也超过一吊钱了。陈氏与玉翟又买了些新的针线和零散布头。

章敞去了书画铺子卖画,可惜别人嫌他画得平平,只出了很低的价钱,他一气之下,扭头就走了,连笔墨纸砚都不买,最后还是章放替他补了货。

去香料铺子卖松脂,对方给的价钱有些低,明鸾不满意,章放便对她道:“何必卖到这里?小地方的铺子,也给不了大价钱,我瞧你这松脂成色还不错,不如卖给茂升元?”

明鸾如梦初醒,连忙笑着道谢:“还好有二伯父提醒,我几乎忘了还有这条路子。”便把松脂原样收了起来。

如今就只剩下她编的那几个竹篮子了,这是她从村里的老猎户处偷学回来的手艺,又用染了色的草杆编出花纹来,显得比一般的竹篮子精致些,她很有信心的,可惜竟没有证明的机会。想了想,她便去扯陈氏的袖子:“我回集市上卖篮子吧?我不摆摊,就卖给同样卖篮子的人,让他赚个差价好了,行不行?”

陈氏有些犹豫:“说好了要去见周叔的,他在客店里等我们很久了,不如就不卖了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既然带了来,再带回去就太没面子了。就一会儿功夫,离得又不远,我还可以顺便给虎哥儿买些小东西。”明鸾扯着她的袖角撒娇,“母亲就答应我吧!”

陈氏偷偷去看章敞,章敞道:“等到了客店,见过你周爷爷再说。”明鸾只好依了。一行人到了周合下榻的客店,正好看见他正与一个男子谈话,对方听着似乎是个房屋经济。周合见他们来了,便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人,笑着迎上来,又给他们倒茶。

明鸾有些好奇地问:“周爷爷要在这里买房子?”

“既然有了稳定的贡柑货源,自该在本地设立分号,否则做事会很不方便的。”周合将茶递给章放、章敞与陈氏,笑着说,“以后你们有事,也可以直接上分号来找伙计,彼此能有个照应,想给吉安写信也可以送过来,吉安有信便由这里的伙计送到家里。”

陈氏闻言欢喜:“这样就好了,我也盼着多知道些父亲与母亲的近况呢。”章放与章敞也露出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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