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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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玉一夜无眠，这一晚对于谁都是不平静的一夜。
第二天，秦华被处于绞刑，秦初雪一早就准备了一顿好饭菜给他送行。秦家的几个孩子被秦初雪用计秘密调换，改名换姓，送往益州。王家在那里有一处别院，益州也是王家玉器生意的重州，足够他们几人丰衣足食一辈子。
这个消息她也不瞒着秦华，他们父女自小就不亲密，秦华害死她母亲之后，秦初雪对他甚至是恨的。
只是人之将死，一代枭雄无人送丧也是一件惨事，一切的恩怨也烟消云散了。
连玉见到秦初雪是中午的事，连朵已陪着连玉在王府里玩了一段时间，或许是血浓于水，连玉对连朵莫名的亲密，也很自然地笑出声，对楚琰的话也相信了。
秦初雪去了王府之后，见了楚琰才去后院找连玉。
等楚琰踏出房门之时，林西牧看见他主子脸上有一记明显的手掌印。
“王爷，皇上宣我们进宫！”林西牧温文地道，一贯俊逸潇洒的身影总是带着令人舒心的笑容，优雅而温润。
“嗯！”楚琰看了后院一眼，毅然转身离开。
林西牧微笑，轻步跟上，“王爷，皇上也宣见了太子，只剩下这块绊脚石了。”
“西牧，太子比秦华如何？”
“差太远，不是一个水平上的。”
“谁说不是呢！”
“听说你昨日驳了他的面子，硬是砍了陈老，楚荆在你府上大吵大闹？”
“王爷消息真灵通，只是点小事，我还应付得了，王爷真应该好好教导一下太子殿下的教养。”林西牧轻微的笑声传荡在王府上空。
王府后院。
连玉陪着连朵在枫树林中玩，小连朵已有十一岁了，大有其姐风采，姐妹两人眉宇间有五六分相似，小小年纪就出落得清丽无双，如一朵白莲亭亭玉立。
她并没有连玉的清冷和锐利，一身冰霜，连朵性子活泼风趣，笑容温暖阳光，仿佛是天使，让人不由自主地亲近。
二王府从上到下的人都喜欢她，俨然是王府的半个主子。
饶是很久没见连玉，特别的粘着她，又知道自己姐姐忘记她了，小丫头很委屈，抱着连玉撒娇了好长一段时间，接着又说笑话逗连玉笑。
秦初雪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连玉唇边扬起的笑容。
纯粹的，干净的，轻松的…
她脚步一顿，有些不知所措，脑海里楚琰乞求的眼光挥之不去，秦初雪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大姐姐…”连朵见秦初雪来了，扬着手欢快地跑到她身边，“姐姐刚刚笑了呢！”
“是啊，大姐姐看见了！”秦初雪摸摸她的头，“小朵儿，你先去别处玩好吗？大姐姐和姐姐说几句话。”
“好！”连朵又跑到连玉身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姐姐，我们一会儿见。”
“好！”连玉一笑，目送她离开。
秦初雪坐到她身边，温柔微笑，“小玉儿，昨晚没睡好吗？”
“姐姐？”
秦初雪眼睛眯成弯月，点点头，“楚琰说你失去记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玉点头，“他说我们感情很好。”
“你觉得我们感情好吗？”
连玉犹豫了一下，重重地点头。
秦初雪笑容更柔了，怜惜地抚摸她的脸颊，心里有点苦涩。
可怜的孩子，难道真的要被这么误导吗？
楚琰说，连玉失忆了，他想要留住她，让她告诉连玉她是爱他的，这是这辈子他听到最滑稽的事。
楚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是因为太爱连玉，还是太妒忌西琉玥？
“姐，我有事情想问你，他说，我和你负责监视六国世子，我是为了套取情报才故意在西琉玥身边，并假装爱上西琉玥，是这样子的吗？”连玉看着秦初雪问。
秦初雪心头一震，楚琰竟然对连玉撒这种谎？
她发现她自己也被楚琰算计了，他只告诉她连玉失忆了，只告诉她要去欺骗连玉，却没告诉她，他自己做过了什么。
秦初雪暗自咬牙，内心对楚琰残存的一点期盼都烟消云散，再无踪影。
帮？
还是不帮？
“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连玉敏感地凝眉，眸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小玉儿，过去的事很重要吗？”
“对，很重要！”
“为什么？”
连玉不是一直讨厌谈论过去么？她的信念里只有现在和将来。
“我也不知道，但是隐约知道很重要。”
“我是负责监视六国世子，而你…”秦初雪斟酌着用词，看着连玉的表情，她说不出一字骗她。
“你的确也和西琉玥燕冰走得很近，但是真实想法是怎么样，也只有你自己清楚，西琉玥三人搬出国子监之后，一直是密探暗中向我报告消息，我甄选整理之后才会分析判断。”秦初雪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又聪明地避开中心，“小玉儿，你觉得你喜欢楚琰吗？”
“应该是喜欢的，这么说，他说的都是真的了。”连玉喃喃自语。
秦初雪难受地闭上眼睛，“小玉儿，其实失去记忆也不算坏事，小玉儿你过去痛苦的事情比快乐的事情要多，忘记了也没什么不好。等同于重新开始，这也不晚，你还小，人生还很长。”
“我不快乐？”
“是啊，我从没见过小玉儿真心快乐是什么模样，你背负的东西太多，活得太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忘记了重新开始。”秦初雪道，“其实，别人告诉你的，不一定是对的，有可能带着别的目的，小玉儿你现在既然失去记忆，那就谁的话都不要信，你信你自己就好，就算失忆了，连玉也是南楚的神童，一身本领，你要是不愿意的事，照样没人能逼迫你。所以你干脆信你自己就好，心随所致，将来若是恢复记忆，也许…”
“谁都不要信，包括你和朵儿吗？”
秦初雪毫不犹豫地回答，“对，包括我和朵儿，也包括西琉玥…和楚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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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出去租房子，可能要一天，更新也许会晚点哦，大家见谅，毕业了就要从学校打包离开了，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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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和林西牧晚上才从宫里回来，他们似乎有事要谈便一起回王府了。
秦初雪早就在王府外面等着他。
林西牧也识趣地先进了王府，淡紫色的长裙在晚风中摇曳，高贵而厚重，秦大小姐身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楚琰，你到底对连玉做了什么？”秦初雪开门见山，十分不悦，“你别告诉我她只是单纯的失忆了，连玉竟然说喜欢你，你听着不觉得可笑吗？”
楚琰脸色一沉，“初雪，你越界了！”
秦初雪冷笑，历来稳重的眉梢带着一抹冷厉，“哦，越界？哼，你又何尝不是？楚琰，你变得太多了，当初那个让我敬佩，让我忠诚的楚琰，已经不存在了！”
楚琰眸光一痛，“初雪，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你别自作多情，你认识我这么多年，看见过我为一件事执着上三年的功夫吗？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连玉。”秦初雪拂袖，冷笑出声，“四王爷如今有文有林西牧，武有东方傲，称得上羽翼丰满，有无秦初雪也无所谓对不对？你别把你对付敌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初雪，为了连玉，这几年你和我作对几次了？”楚琰问道，“我们从小在一起的情分抵不过你和连玉的姐妹之情？还是…”
“你自己龌龊，别侮辱了我。”秦初雪娇斥，如同一道冷厉的风，席卷夜色，少女的气度也变得霸气起来，“楚琰，在气度上，你已输了西琉玥三分！”
一语击中，楚琰脸色顿时沉了，一扫方才的愧疚，看秦初雪的眼光也锐利狠厉起来，秦初雪犯了他的大忌，楚琰最恨的就是有人把他和西琉玥比较。
但他就算在怎么生秦初雪的气，也有三分忌惮和三分情分，并未恶言相向，“初雪，我和连玉的事，你别搅和！”
“连玉喜欢西琉玥，这点你别忘了，就算你再怎么告诉她，她喜欢的是你，你真能改变一个人的意志和灵魂？”
“你觉得小玉儿跟着我好呢，还是跟着西琉玥好？”
秦初雪倏地沉默了，两人都不是良人，西琉玥是否真心她不知道，而楚琰…
“想要误导我？这点段数可不够。”秦初雪道，“我只知道，连玉现在未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日她若恢复记忆，楚琰，你情何以堪，你让连玉情何以堪？”
“反正你现在也无药可救了，随便你，我就等着看小玉儿是否真的会如你所愿的爱你！”
秦初雪不再说话，拂袖而去！
林西牧走出王府，道：“天色已晚，王府，事情明日再谈吧，我送初雪回家。”
楚琰点点头，林西牧优雅行礼，追着秦初雪而去。
“初雪，别走这么急，秦家大小姐的步伐从来不急乱的哦！”林西牧的声音带着温雅的笑。
秦初雪没给他好脸色，“王爷的忠犬，知道别人是这么称呼你的吗？”
林西牧微笑，“大小姐见过这么优雅高贵的狗吗？”
秦初雪抿唇一笑，林西牧温柔地拉过她，抱进怀里，微笑着揉揉她的头，“初雪，难受就哭出来，怀抱借给你。”
“你可真博爱。”秦初雪笑着捶捶他的肩膀，双手却抱紧他的腰。
“别啊，区区在下的怀抱很贵的，大小姐要付账哦！”
林西牧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不管他手段多么残厉，他给人的感觉总如一阵春风，仿佛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失去那招牌微笑。
“你太廉价了！”
林西牧轻笑出声，声音带着淡淡的怜惜，“初雪，你是不是忘了你只有十六岁，这个年龄承受太多不该是你承受的事，很累哦！其实偶尔放松一下，没人会责备你，我都不记得上次看你笑是什么时候了。哎，你和秦三小姐不愧是有不清不白的血缘关系啊！”
“你别太过分啊，还有，不许揉我的头，那是哄小孩子的。”秦初雪不满地抗议。
惹来林西牧更重的揉弄，发钗都要弄掉了，“本来就是小孩子，装什么老成呢？来，哭吧，天色黑，没人会看见的。”
“开什么玩笑，秦初雪从来不哭的。”
“哎哟，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夜色里，林西牧淡淡的笑声伴着偶尔压抑的低泣声飘荡，秦初雪最终还是流泪了，“林西牧，楚琰变得好陌生。”
“傻丫头，只是为情所困而已，他还是楚琰！”
“不是这样！”秦初雪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说最后我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会！”林西牧毫不犹豫地回答，“绝对不会！”
“你又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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