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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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宁让长辈们与絮絮先走,便与婉宁一起落到后面,无意中听到她小声嘟囓些什么,话里带了无尽恨意。淑宁隐约听得其中一句是“死陈良本,做什么总是妨碍我”,脚下不由得顿了顿,便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地走了。

选秀暂停地传言在京城引起极大的风波。眼看着一干皇子宗室有很多都到了适婚年纪,皇帝也还年轻,许多贵族之家都指望自己女儿能博个好前程,为此准备了相当长的时间了,谁知那几个汉人大臣忽然上了这么个折子,真真是居心叵测,难道要那些龙子龙孙、金枝玉叶们打光棍吗?一时间,朝中互相功讦的事便多起来。

这时候陈良本力排众议,奏说先前的提议,只是希望皇帝与诸臣百官能为平阳死难者致一份哀思而已,但这都是末枝小节,重要的是尽早展开振灾救人的工作,若为了一件小事耽误了时机,又将百姓置于何地?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振灾。至于选秀,若是皇上认为不妥,就暂时推迟一两个月,也没什么大碍。

他这个说法倒是暂时平息了大臣们地纷争,有些人还很惭愧自己为了争一口气,居然没把救助百姓放在第一位,真是愧为人臣,于是在朝上哭起来。皇帝自然是命人好生安抚一番,然后夸奖了陈良本几句,又问他有什么振灾的建议。

结果陈良本提出军队参与救灾,官府出面收容难民,召集大夫免费治疗伤者,从邻近省份运粮接济,挖出的尸体一经确认,便要马上火化。因天气日渐炎热,雨水又不绝,为了防止疫症,还要做许多防疫措施。等等等等。

他事先便想好这些,写了详细的折子,皇帝一问便都说了出来,然后呈了折子上去,条理清楚,事事分明,连从哪里调银子、从哪里调粮食都想到了,倒也让别人好生佩服。

有些带兵地武将不太情愿让手下人去振灾,陈良本说救助百姓也是为国家出力,比战功更有意义,差点与人吵起来。最后还是皇帝压了下去,大笔一挥,将陈良本奏折上的八成建议都准了,但只是命山西巡抚奋力振灾,并允许他调动不超过三成的军队去维持秩序、救助伤者,对于陈良本所提的派钦差大臣地提议并未赞成。

因皇帝没有明言选秀的事是否推迟,各家除了继续为女儿们应选作准备之余,也纷纷各显神通,试图从别的渠道劝阻皇帝,一时间,进宫请安的官眷比平日多了两三倍。

皇帝也很烦恼,百姓遭了大灾,他停止选秀,也可以表示一下仁慈之心,顺便节省一点花费。但后宫和各王公府上给予地压力也不可小觑。说起来,太子都二十一岁了。还未立正妃,实在说不过去,虽说早已定好人选,但不经选秀就直接指婚,有违祖宗家法。更何况,老五老七都到了成家的年纪了,尤其是老七,虽然腿脚不好。但心性仍然敦厚仁善,他已答应要为这个儿子媳妇的,怎么能毁诺呢?

至于京中各王公府上,算起来近支宗室有七八人。一般宗室有十五六人,总共二十多个大小伙儿正等着娶媳妇呢,叫他们再等三年,只怕那些王爷福晋们先不干了。

难道要照陈良本所说地那样。只是推迟几个月?

不行,按计划,最早年底,最迟明年。朝廷就要对噶尔丹用兵,选秀推迟,会妨碍大事地。

皇帝犹自烦恼着。结果陈良本又给他出了个好主意。选秀不推迟。但范围缩小到京城周边地八旗秀女。阅选过程也从简,这样一来。既可满足配婚皇室宗室之需,又可减少花费及对百姓的影响。同时,提倡各家勋贵朝臣官眷捐资振灾,也好帮补一下国库,顺便体现一下“君臣一心、合力抗灾”地精神。

皇帝沉吟不语,其实内心已有了想法。他虽没明着下旨,但宫监们却有风声传出去。各家勋贵大臣都对陈良本爱恨交织,既感激他建议选秀照常进行,但也恨他要害大伙儿割肉。后来听说陈良本卖掉自家大半田产,凑足三千两银子捐了出去,心中更恨。无奈他们大多数的女儿孙女都要选秀,只好纷纷解囊。又因某些人从中挑拨,有的人家便起了攀比之心,越捐越多。皇帝龙颜大悦之余,倒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许多人家捐了钱后,倒也清醒过来了,心中大骂陈良本阴险。陈良本也知这回得罪人多了,加上有朋友劝他不要过多干涉八旗内务,以免惹祸,他便打定主意要暂时远离京城了。

他一从属下处得了准信,便上奏皇帝,弹劾山西巡抚噶世图玩忽职守,延误救灾时间,致使数百伤员因得不到救治而死,还擅自克扣振灾粮款,更未出力救助灾民。皇帝大怒,免了噶世图的官职,命大理寺彻查。同时准陈良本所奏,让他和尚书马齐两人带上粮款前往山西振灾。不过两人临行前,皇帝单独召见了马齐,密谈达半个时辰之久,内容无人可知。

他们刚走两天,皇帝就下旨确定选秀的事。日期推迟到五月二十三日,只阅看直隶境内的满蒙汉八旗秀女,外地秀女,若是在旨意下达后三天之内,到户部登记,则准许参选,未能在三天内登记的,各自还家。若是年纪较大,三年后要逾岁的,经各旗参领、佐领、族长上报确认后,听其本家自行聘嫁。

消息一传出,全京城地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本暂时冷清下来的备选工作,又再度热热闹闹地开展起来。

同时,伯爵府又在某个雨夜迎来了太后的使者明澜姑姑。她显然是来看婉宁的,对淑宁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对婉宁则问得很细,甚至还透露了口风,选秀时不要穿着过于华美,要尽可能清雅一些,但也不能有失端庄。婉宁很优雅地点头说明白了,那拉氏则千恩万谢。第二天便立马把裁缝们召来问服装缝制进度,不料都做好了,只差收尾工作而已,连首饰都做好了大半。

那拉氏无法,只好又命裁缝们做几件素雅些地来,当然,款式都是婉宁定的。她还问过氏要不要给淑宁也做几件,但淑宁却先一步拒绝了,只说那四件已经足够。

这阵子为了选秀的事,他们三房已经花了不少钱,又不是真想被选中,实在没必要再另做。前些日子京中官眷捐资振灾,因那拉氏代表晋保只捐了五百两,他们三房顾虑到不能越过大房去,也只捐了五百,但淑宁劝说氏,瞒着府里的人,在房山多捐一些钱粮给十家著名寺庙合办地募捐会,再送些银票到保定预备父亲张保要捐。这既然是她的提议,自然不该再多花无谓钱在无谓的事情上。

氏不放心,私下问女儿道:“真的不需要再做么?要不你自己或叫丫环动手也行。其实咱们家银子还有不少富余,你不必担心。”淑宁道:“真地不用。不过往年也有些衣服做了没怎么穿的,干脆拿来添些竹花装饰,当作新衣用就好了。”

她自来潮后,身高增速不快,比起去年夏天只是高了不到一寸,去年做的衣服,穿起来只是略短些,只要添点花边绸边,就看不出来了。她马上就派素馨回房山去拿夏衣,顺便把雨衣油伞之类地也多带几样回来。

素馨去了一天多,回来时,淑宁刚去探望过坐完月子地好友欣然,她上月生了一个小女儿,白白胖胖地极可爱,伊泰天天粘着,简直狠不得连差都不去上了,只是他父母却很失望。

淑宁立马开始动手,挑出几件八成新的,拆改起来,边做针线边听素馨讲在房山听到地消息。

对门的卢紫语小姐,嫁给林后李家的侄儿李文嗣之后,双双住在山西。这次大地震,因他夫妇二人刚好出远门访友,为李文嗣求职,得以幸免,而且很快就遇上了李家派去找他们的人。只是他们家中有一个仆人与两名佃户死了,房屋塌了六七间,地里的粮食损失了六成。李文嗣要留在家乡处理家财,又要帮助乡里救灾,怕妻子无人照料,便让叔叔家派去的人将卢氏送回娘家来。等他处理好家产,就会上京与她会合。

素馨道:“李家派人去得早,在那里又有许多亲戚,很快就找到人了。这是一个仆人快马回来报的信,说卢家小姐再过些天就到。不过李先生暂时不会回来。”

淑宁觉得心情好些了,针线活也变得不再沉闷。如果外头的雨少下一点,她的心情大概会更好。

然而即便是雨夜,也拦不住某些访客。太后宫里的那位明澜姑姑,又来了一回。看来婉宁的五福晋之路,越来越稳固了。只是氏却从娘家那边听到些风声,似乎大阿哥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有意把自家表妹与五阿哥送作堆,常常带了她进宫给太后请安。氏思考再三,把事情悄悄告诉了那拉氏。那拉氏警惕之余,对女儿选秀的事更着紧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康熙三十四年五月二十三日,比原定日期推迟了半个月的秀女大挑,在绵绵不断的雨天中拉开了序幕。

一八四、初选

宁穿着一身浅蓝旗装,梳着简单的大辫子,鬓边戴了草花,耳朵上挂着玉坠子,脚踩两寸多高的花盆底,端坐在伯爵府花厅中等待,她襟前正挂着一根白绸布条,上头写着“正红旗杰林佐领下张保之女淑宁”。

她对面坐的是婉宁,一身兰绣蓝旗装,头上同样梳了辫子,但戴的是却是精致的镶了珍珠的堆纱花儿,胸前的白绸条,只是父亲的名字不一样。

厅中还有一个秀女,长得挺秀气,是某位远房族叔的女儿,名字就叫大妞,因晋保是族长,所以被父母送过来了。她今年16岁,是第二回选秀了,因上回记了名,这回就是等结果的。她身上衣物都寻常,除了腕上的银镯子和耳朵上的银圈儿,什么首饰都没有。时不时地抬眼看看婉宁,眼中惊艳之余,有些局促不安。

那拉氏与氏各自嘱咐着女儿应选时的注意事项。氏不停地打量着淑宁脚上的花盆底,又望望外头的天色,担心地道:“这木底的鞋子不防水,要不要换一双瓷底的?”

淑宁笑道:“我平日就习惯了穿木底的,若是换了,会很不自在的,再说,瓷底的容易打滑。这木头虽然怕水,但我只穿这么一天,又不是泡在水里,怕什么?”

氏想想也是,便罢了。

那拉氏啰嗦完女儿,又稍稍安抚了一下那个大妞,然后有些烦燥地看向外头。道:“二弟和二弟妹是怎么回事?都申时了,怎的还不来!”

晋保抬眼望望妻子,淡淡地道:“紧张什么?这里离地安门又不远,只要提前半个时辰过去就行了。”

那拉氏有些泄气地闭上嘴,扭扭帕子,又对女儿重复了一遍方才说过地话,婉宁已经烦得快要翻白眼了。

终于,李氏与真珍走进来报说:“二叔他们来了。”然后便看到兴保夫妻带着媛宁进了花厅。今日媛宁也同样是一身浅蓝旗装,袖口与下摆都掐了牙。头上则只戴了朵绒花,整个人显得很是端庄大方。

兴保寒暄几句,就把女儿交给了晋保夫妻,然后盯着兄长道:“小弟就把女儿拜托给大哥了。”晋保顿了顿。点头道:“这是我身为一族之长的责任。”便转头吩咐管家去套车。

氏见差不多要走了,又拉着女儿嘱咐几句。淑宁微笑着听完,笑道:“额娘这话都重复四回了,我记得的。这只是初选而已。我明儿就能回来了。额娘不必太过担心。”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帕子擦擦额头,道:“我只是怕你忘了……”然后脸色一正,小声对她道:“第一轮选秀,你可能会觉得有些难受。记得千万要忍下,若是委屈,回来对额娘说就是。别当场跟人闹起来。”淑宁有些诧异。点头应了。

天色有些阴沉沉的。上午才下过雨,眼下院中的积水还未排完。伯爵府一大家子。除去还在衙门里上差的庆宁、顺宁与端宁,都来齐了。院中一溜儿排开四辆青油布小车,都是骡子拉的,比淑宁她们平日坐的马车要小得多,也朴素得多,车上还挂了一个个牌子,上头写的字与她们身上地白绸布条大同小异。旁边还有几匹马与一辆马车,是预备晋保与那拉氏以及护送的家人用的。他们要护送这四个女孩子去应选。

晋保让大妞先上车,然后招过淑宁姐妹三人到一边,严肃地道:“今日初选,你姐妹三人是我他他拉家的希望所在,不管往日有什么口角纠纷,从此刻开始,都要统统忘掉!你们姐妹要互相扶持,守望相助,若有人因私怨而不顾姐妹之情,防害家族前程,我定会家法处置!”说完,他还着重盯了婉宁与媛宁两眼。

他地话说得有些阴深,与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形象大异,姐妹三个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媛宁很快就应了是,淑宁也跟着应了,婉宁咬咬唇,才低低说了声“知道了”。

晋保放缓了目光,柔声对淑宁道:“三丫头,你一贯是个懂事的,从不叫人操心。今日你们三人参加初选,若姐妹们有了什么误会,你一定要帮着调解,知道么?”

淑宁嘴上应了,心中却叹了口气,看来她这个和事佬是做定了。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晋保匆匆再交待几句,便叫众人上车。淑宁正要过去时,真珍过来小声对她说了几句话,她微微一笑,点头谢过,便上前登车。

这青油布车又小又矮,与平时坐的马车大不相同。她穿着花盆底不方便,只好曲腿坐了进去。里面有两个塞了棉花地布垫子,靠近门边处有一把伞,角落里摆了个木箱,应该就是真珍说的那样东西了。

车子起行后,她才打开木箱看,里头有一壶白水和一大包点心,预备她饥饿时吃的。还有一个小包袱,是一件家常的马甲和一件薄披风,预备天气变冷时穿。再仔细看看,箱底甚至还有仁丹和药油。老妈与真珍准备得真是充分啊。

伯爵府离地安门不远,平时只需两刻钟就可以到了。但天雨路滑,路面泥泞不堪,他们一行只能慢慢走。路上还遇到同样送秀女地骡车陷到泥坑里去了,几个人怎么拽都拽不出来。晋保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因认得其中一人,便派了两个人去帮忙,又叫人去附近人家借了一根粗木棍来,好不容易才把那车拉出坑。对方再三谢过,晋保方才重新带着几辆车上路了。

到了地安门外,他们所属的佐领已经急得跳脚了,瞪大了眼,呼着花白胡子道:“大人怎么这样晚?别人都来齐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发车,要是迟了怎么办?!”晋保连声告罪。那杰林佐领也不多说,拱了拱手,便招呼几个户部地差役过来拉车,自己拉过晋保到前头户部摆开地几张桌子前,交上花名册。

他动作太快,以致于跟来地那拉氏连最后再嘱咐女儿几句的机会都没有,便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和侄女们地骡车被拉进地安门内。晋保办完手续回来,叫了妻子一声,那拉氏才一脸担心地再看几眼。才叫车夫起程跟丈夫回家了。

淑宁坐车进入地安门后,等了一段时间,天渐渐黑了,有人来点辆她们车前挂的灯笼。然后吆喝一声,车子开始移动了。她掀起一角窗帘往外看,只见车子渐渐排成一排。大妞的车子,本是排在她们姐妹后面的。被拉到前头几位去,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拉淑宁自己|堂姐妹三个,刚好是婉宁先行。她居中,媛宁所有的骡车进入地安门后,一直沿着宫墙前行。拐了三个弯后。终于到了神武门。户部地差役一路奔过。通知秀女们下车。淑宁检查了一下两个袖子,确定里面的点心装得很稳当后。便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装束。

这里一样是红墙黄瓦的宫门,但在***映衬下,似乎不如穿越前所见的天安门那么气派。这里应该是皇宫地后门。宫门前早有许多太监在等候,与户部的官员交接过后,一个年纪大些穿着体面些的太监一招手,便有十几个太监来到秀女们面前。

太监们先是要她们按旗排好,然后先问:“有没有宫里娘娘们的亲眷?”淑宁所在地满州正红旗,人虽不多,却刚好有一个嫔的亲侄女,便先上前站了。淑宁细想想,自己与娘娘显然只是族亲加外亲,应该不在那个范围内,便没出声。

接着负责满洲正红旗的太监又问:“哪一位是记了名的?”大妞与另两个姑娘出列,也先走了。

剩下地人便按年岁排好,一个个慢慢走进了神武门中间的门洞。淑宁想看看皇宫里的景致,看是否与现代地一样,但周围***通明,身边又有太监跟着,她只好按捺下好奇心,免得引人注意。但其他地秀女显然也有好奇心,于是太监们便时不时地来回奔忙,叫秀女们别东张西望。趁着他们没留意,淑宁飞快地打量了周围几眼,可惜都是宫墙宫殿,没什么特别地地方,觉得有些扫兴。

到了顺贞门前的空地,秀女们停下了脚步。前头摆开四张长桌,几个太监在后头坐着,桌上有纸有笔,还有一叠叠地册子。小太监翻着册子叫名,秀女们就一个个地上前接受阅看。

淑宁毫不意外于自己通过了初选。大概是因为选秀范围大大缩小,今年的秀女人数比往年少了许多。据说上届参加初选的秀女有五六百人,但今年却只有二百出头。人少了,需求却不小,所以略平头正脸些的人都入选了,连一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都不例外。

淑宁通过后,与其他人一起站在边上等候时,就听到旁边有别的秀女在小声议论,某某女是丑八怪出身又低,却被选中,那些公公是不是瞎了眼啦;某某女是丫环生的女儿,居然也被选中啦;某某女出了名性情古怪,会被选中一定是因为父亲官职高啦;等等等等。

淑宁一边听着别人的酸话,一边在心中发笑,虽然方才这些秀女们一个个都表现得娴雅端庄,但小姑娘们的八卦天性还是掩藏不了的。婉宁在旁边支愣着耳朵细听,显然对这些八卦也很感兴趣,不过她觉得这些闲话说多了会降低自己的格调,便忍住没上前。媛宁则低着头望地下,仿佛地上有金子似的。

她们这些通过的秀女,自有人一一领到旁边几个小些的屋子里面去,说要是验身体气味。轮到淑宁时,她有些紧张。里面是四个老嬷嬷,身材都是容嬷嬷那个级别的,看起来似乎都不好惹,她不由得深吸几口气。回想起氏临行前的嘱咐,她按捺下心中不安,走上前去。

结果别的还好,要脱衣服时,她感到很尴尬,尤其是躺到床上检验是否处子时,她感觉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屈辱。她涨红着脸勉强忍下怒气,安慰自己就当是健康检查好了,嬷嬷们一完事,她立马就爬起来穿衣服,但那手都有些发抖,心中大骂清朝的统治者建立这样的选秀制度,真真是变态!

那几个嬷嬷早就见惯秀女们的这种反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一个和别人交换了眼色,缓缓地道:“姑娘身上无生疮气味,无伤疤,体格正常,只是……容貌有些平常了,只怕不太容易选上……”

她恨不得选不上呢!!!淑宁扣好盘扣,整理了一下头发,暗暗捏了捏袖子,还好,点心都没事,回头问了声是否完事了,那几个嬷嬷有些扫兴地互望一眼,点了头。

淑宁出来时,正好遇到婉宁从对面屋子出来,也是一脸泛青。两人对望一眼,淑宁伸手过去,婉宁也伸手牵了,回到队伍中去。

倒是媛宁事后仍旧不动声色,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只是淑宁留意到她腕上的一对玉镯子和两个戒指都不见了,有些意外。回想起方才在屋内的情形,她忽地吃了一惊,难道那几个嬷嬷刚才是在向她索贿么?

可惜她们找错了人,她可不是打着中选的主意去了。真遗憾,若她们因此将她淘汰掉就好了,大概是因为今年秀女人少,所以她们不敢做得太猖狂吧?

天空轰隆一声,掉了几点雨滴下来,又要下雨了。太监们忙将通过的秀女带到几间大屋子里等待另一次阅选。淑宁有些疑惑,难道初选不是结束了么?还有什么要做的?

她抬头望望婉宁媛宁两个,轻声问了她们这个问题,婉宁有些怔住:“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只是等雨停而已?”

媛宁却道:“姐姐们不知道么?今年选秀一切从简,头两轮阅选合并成一次了。等会儿是要考才艺学问吧?”

咦?淑宁有些心虚,几个月没怎么摸琴棋书画了,崔嬷嬷走后,她才重新练了几回,但并不熟练。但她很快又想到,这样不是正好么?于是心情重新愉快起来。

她们所在的屋子很大,站了五六十人仍不觉拥挤。经历前头那次阅选,秀女人数已经减到一百三十七人了。接下来是一个个被带到正殿里去问话,所以进展有些缓慢。淑宁与婉宁她们站在一起,觉得有些无聊。婉宁甚至还打起磕睡来。

淑宁小声问了句:“二姐姐昨儿没睡好么?午饭前没睡么?”婉宁嘟囔了两句:“太兴奋了,睡不着……”淑宁抿抿嘴,决定好心一点,帮着掩护一下,便拉了她与媛宁一把,三人转移到角落里靠墙的地方,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避免让别人看到婉宁的睡相。

只是不一会儿,她忽然觉得肚子饿了,看看周围,便转身从袖中掏出一块点心,正要吃时,却听得旁边传来一阵咕咕声,抬头一看,媛宁正盯着她手中的点心,一脸饥渴的模样。

一八五、点心

宁微微红着脸,小声支唔着:“三姐姐……你……你淑宁抿嘴笑了,眼角瞥见无人看向这边,便伸手去握了一下媛宁的手,暗中将那块点心塞到媛宁手里,低声道:“我带了几块,你快吃吧。”

媛宁嘴角一翘,又强忍住,也抬头看看周围,便背过身去吃了,转回头来问:“还有么……”淑宁笑笑,又拉了她的手一下。媛宁脸一红,道:“我从昨晚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今儿一天额娘都不许我喝水……”她不好意思地低低头,又背过身去。

淑宁倒是吃了一惊。其实她自己也只在今早吃过东西,午饭也没吃,那是为了避免在选秀过程中产生排泄需要。因为这宫里未必准备了给秀女使用的卫生设施,而且就算有,一般秀女也都会避免,以防身上沾了异味。淑宁本人则纯粹是担心会没地方解决。不过,从昨晚上就开始绝食,一天没喝水……这也太过分了,十几岁的小姑娘,能不能受得住啊?

她心里起了一点怜意,便又塞了一块点心给媛宁。母亲与嫂子真珍为她准备的是糯米糖,既不会散发明显的气味,又能充饥,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良品……咳,想到哪里去了……

她心里胡思乱想着,自己也塞了一块糖进嘴,还没嚼完呢,婉宁突然醒过来,大声道:“我也要!”吓了淑宁嫒宁一大跳。淑宁死命吞下糖,嘴里死命“嘘”着。又怕太大声了会惹起别人怀疑,真真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婉宁看了她的口形,脑子渐渐清醒过来,发现方才自己太莽撞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媛宁暗地里捶了胸口几下,轻咳两声,没好气地道:“二姐姐睡迷糊了吧?在梦里跟谁抢东西呢?”

被婉宁方才那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地秀女,这才将目光转开了。当然,其中有的人认出了婉宁。有的人惊讶于她的美貌,免不了小声议论几句,当中夹杂了些窃笑声,让当事人感到不太舒服。

婉宁对媛宁翻了翻白眼。有些委屈地看向淑宁,问:“三妹妹带了吃的,怎么不告诉我?”淑宁无奈,也不多说什么了。在袖里掏掏,伸手握住婉宁的手,在她有些莫名奇妙的目光下,塞了块点心过去。

婉宁脸上闪过一阵喜意。淑宁低声道:“避着人些,别叫人瞧见了。”她连忙点点头,清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扫了周围一眼。抬起袖子作挡脸欲咳状。

淑宁差点也翻了白眼。伸手一带,把她翻过身去。让她面对着墙壁吃。媛宁皱眉看看婉宁,几次想张嘴,都忍住了,掉头看向别一边,眼不见为净。

淑宁小声问:“我一直不见絮絮表姐,她在哪里呢?应该也很饿吧?”媛宁回头答道:“这边的都是两红旗两蓝旗的秀女,絮絮大概在隔壁屋子里。”淑宁明白了,絮絮似乎是镶白旗地人,不在一个屋里也很正常。

婉宁吃完了还想要,拉住淑宁的手不放,媛宁不服气,也要拉一把,淑宁大感头痛。不过在外人看来,似乎是这三姐妹中,最漂亮那个和姿色次一点的因方才的口角闹不愉快,而长得最不起眼地那个要打圆场,那两个却都拉着她不放。秀女们议论的声音更大了,连原本没留意到这个角落的人也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淑宁更头痛了,低声道:“别拉了,要是东西掉出来,别人就都知道了!”婉宁与媛宁听了才勉强放了手,淑宁轻叹一声,捏捏两边袖子,只剩三块了,正要再掏一块出来,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忙住了手,状若无事地回过头来。

来的是一个陌生地秀女,看上去年纪似乎比她们三个还要小些,整个人脆生生、水灵灵的,极娇羞甜美,叫人看了恨不得一口吞掉,简直就是传说中“声娇体柔好推倒”的萝莉代表。她眨着兔子般无辜的眼睛,怯怯地问:“三位姐姐……是塔塔拉家地吧?方才……来的路上,我的车……掉进泥坑里了,谢谢……你们家地人……救了我……”

淑宁有些黑线,这话说地,若不是她们知情,还以为她连人带车掉进大泥坑里有生命危险呢。不过看着这么可爱地女孩子,她脸色也放柔了,轻声道:“不敢当,只是大伯父吩咐人去的,并不是我们地功劳。”

那秀女害羞地笑笑:“还是应该道谢的……”媛宁突然问:“你怎么会知道是我们?当时我们并不曾下车啊。”她似乎吓了一跳,更怯怯了些:“我……我认得你们的车……有牌子的……我、我看到你们下车……”

婉宁白了媛宁一眼,笑着拉过那秀女道:“别理她,咱们说话。我叫婉宁,这是我三妹妹淑宁,她是老四媛宁。我们是堂姐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秀女害羞地笑着,断断续续地介绍了她自己。她闺名叫常露,姓纳喇氏,是镶红旗人,父亲是个副都统。婉宁与她详细交谈,才发现她与自家母亲那拉氏居然还是族亲,两人算是远房姑舅表姐妹,便越发觉得亲切。一直呆在屋里等待很是无聊,有新朋友还能带来新鲜感,再加上常露表现出来的个性十分惹人怜爱,婉宁便索性拉着她闲聊,连两个姐妹都摆到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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