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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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齐妙过来了,给盛远时带来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裤,盛远时先给南庭擦完脸漱好口,才进卫生间打理自己,被掠在一边的齐妙吃味地说:“他对我这个姐姐从来没有那份耐心。”
南庭面有愧色:“是我给他添麻烦了。”
“你呀,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齐妙像是大姐姐似地戳了戳她的脑袋,“这算哪门子的麻烦?你是他女朋友,你病了,他不照顾,难道要让桑医生来?”
南庭听见桑桎的名字,忽然就沉默了。
齐妙边给她盛汤边说:“老七在盛家和齐家都是最小的孩子,但无论哪边有事,大家都习惯性找他,就算以前他人在国外,也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不能解决的。”齐妙说着把碗递到南庭手里,“一直以来,他都是我们的主心骨。”
南庭没有急着喝汤,她神色严肃地洗耳恭听。
齐妙想了想,决定继续,“南律师把事情都告诉老七了,桑桎在你们家危难之时的施以援手,还有过去五年里对你的关照,老七都记在心里了,我是希望有回报的机会,否则,好像我们永远都欠着桑桎。对于你,别说是老七,妙姐都觉得只是心疼,远远不够。”她拍拍南庭的手,“好在都过去了,你和老七还能够在一起。南庭,听妙姐的,以后再遇到难事,别再自己扛,爱人是用来爱的没错,可爱人应该也是和我们共担风雨的人,否则这个人就不值得爱,尤其你的这位七哥还算有点能耐,你用尽吃奶的力气未必办得成的事,可能就是他一句话,你说你不使唤他,不是过期浪费吗?”
南庭听得眼眶微湿,她低着头,目光落在手中的碗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齐妙索性一吐为快,“老七特别自责,从南律师把那些事告诉他,他这几天几乎滴水未进,像傻了一样守在病床前,恨不得连眼都不眨地看着你。南庭,看在他那么爱你的份上,别怪他。”
南庭急急地说:“我没有,是我故意瞒着他,还骗他说不喜欢他了,其实说到底,是我自卑,觉得一无是处又一无所有的自己,配不上那么优秀的他。”她越说声音越小,“我就想,给他留个好印象,让他以后想起蛮蛮来,至少不会讨厌。”
“妙姐心里明白,你那么懂事,不会怪他,可妙姐作为他的姐姐,还是忍不住替他说两句,他那个人啊,是那种只做不说的性子,爱啊,承诺啊,不会随时挂在嘴上。至于你,妙姐也得说两句,什么配不配,讨厌不讨厌的,你那小脑袋瓜都在瞎想些什么?老七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怎么可以这么想他?”
“我错了妙姐。”
“你没错,你就是有点轴。”
“说什么呢?”换上了干净衣服的盛远时从卫生间出来,站在病床前,一只垂在身侧,一只手搭在南庭肩膀上,皱眉看着齐妙,“我让你过来不是给她训话,不该说的别瞎说。”
“我哪敢给你的心肝宝贝训话啊。”齐妙瞪他一眼,径自从包里拿出一堆文件,摊在病床上,和南庭说:“不说了,来,看看你家七哥有多厉害,这是中南的股份……”
“等等。”盛远时偏头看过来,“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说着,俯身拿起其中一个大红本,“房产证?齐妙你要干什么?”
齐妙理所当然地说:“给南庭小妹妹亮亮你的家底啊。”
盛远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我的家底?”
“我不整理都没发现,你这家底好丰厚啊。”齐妙越说越来劲,“光是各公司的占股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连固定资产都很可观……”
盛远时适时打断了她,“我让你帮我收着这些东西,谁让你拿过来的?”
“以前你没女朋友,我帮你操心可以,现在你有南庭了,我才懒得管。”齐妙把一堆资料全推给了南庭,“以后你当家,他要是起刺儿,妙姐帮你打官司,让他净身出户。”
盛远时忽地一笑,“齐妙你这是变相帮我求婚吗?”
乔敬则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人不是刚醒吗,就求婚了?盛老七你这效率够高的啊。”
盛远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个女人从我女朋友的病房里带走,随你带去哪里,我谢谢你。”
乔敬则把手上的水果蓝放下,看一眼齐妙,“先不说这个女人怎么惹你了,好歹让我和南庭小妹妹说句话吧。”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南庭,“睡醒了啊,你这一觉,把老七的魂都快睡丢了。”
南庭被从重症监护室转来病房时,李主任说她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结果她竟然睡了三天三夜,盛远时是真的吓坏了,就连南嘉予都说:“她可能只是太累了,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他依然放心不下。
于是那一夜,南嘉予把南庭失眠到完全睡不着的事也告诉了盛远时,她说:“桑桎说,可能是那一夜之后,她对睡觉有恐惧,但到底是心理上的问题,还是神经方面的问题,还不确定。”
这接二连三的真相让盛远时也失眠了,他无法想像南庭是如何度过那些睡不着的夜晚,再想到她床头的那些厚厚的专业书籍和手写的笔记,他仿佛看见,南庭这几年来,是怎样孤独又坚持地努力着往前走。也是在那一刻,盛远时才明白过来,那条莫名不喜欢自己的柴犬,为什么叫睡不着,他为叫错过它的名字感到抱歉。
盛远时不愿乔敬则说太多,他适时换了个话题,“那件事怎么样了?”
乔敬则瞥一眼南庭,才说:“和你想的差不多。”
差不多就是还有差。盛远时示意他到外面说,出病房前他又忽然转头对南庭说:“收好我的老婆本,别丢了。”
南庭窘窘地看向齐妙。
齐妙帮她整理,“我其实是想让你知道,以后你再遇到任何的困难,第一个要找的人,该是你家七哥,不要认为那是给他添麻烦,他天生就是给你解决麻烦的,况且你看,他可不仅仅只是个机长那么简单。”
下午的时候,应子铭和大林来看南庭,随后顾南亭和程潇两口也过来了,他们刚走,齐正扬就来了,他对南庭说:“果然被我说中了,你和小叔很配,南姐,你说……”
盛远时不等他说完就赏了他一记爆栗,“什么南姐,差辈了!”
齐正扬揉了揉额头,看着南庭响亮地叫了一声,“小婶。”
南庭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腼腆地说:“还是各论各的叫吧。”
盛远时笑睨着她,“你的意思是,他叫我姐夫也行?”
南庭抬手打他,他却握着她的手不放,“只要他不怕被他姑奶奶骂的话,我是没问题的。”
齐正扬吐舌,“我还是叫小婶吧,姑奶奶可是最注重辈份的人了,让她知道我管她未来的儿媳妇儿叫姐,可不得了。”
南庭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猜测他妈妈应该是没事了,也就放心了,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天,齐正扬就回齐妙那边去看睡不着了。
傍晚的时候,盛远时的父母竟然来了,盛叙良身穿深蓝色的空军军装,肩章上代表将官的一颗金色星徽和旁边缀有的金色枝叶衬得那张轮廓坚实的脸,线条硬朗,在长期的严重修炼下,整个人散发着充满气魄的威严,而他身旁五十左右的齐子桥身材匀称,端装温柔,尽管眼角有隐约可见的鱼尾纹,但眼睛里却透出一股灵秀才神采。南庭见到二老,才发现盛远时的气质像父亲,容貌则更多的随了母亲。
齐子桥亲自煲了汤,她温柔地嘱咐南庭,“好好休养,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远时,不要逞强忍着,你早点好,他才放心,我和你叔叔也才放心。”
盛远时是南庭最在乎的人,对于他的父母,她当然也是最放在心上的,初次见面,居然是在病房里,这多少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她像个被训话的孩子似地坐得笔直,有点紧张地说:“知道了,谢谢阿姨。”
盛叙良严厉惯了,又没有女儿,实在不擅长和女孩子聊天,但面对未来的儿媳妇,他还是尽量以温和地语气说:“远时和我说了你们的事,是他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叔叔已经教训过他了,要是他以后再犯,你就告诉叔叔,叔叔再修理他。”
南庭心生温暖的同时,意识到连累盛远时了,她为盛远时解释,“不关七哥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
齐子桥像母亲一样握着她的手,“他是男人,该有担当,你就别替他说话了。”
南庭看着盛远时,目光中满是委屈,替他委屈。
盛远时旁若无人地掐掐她的脸,“没事,这不好好的嘛。”
等二老走了,南庭才知道他们早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就来看过她,盛叙良更是当着南嘉予的面狠狠地甩了盛远时一个耳光,还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并训斥道:“你是怎么照顾人家姑娘的?这么粗心,谁敢把姑娘交给你?”
南嘉予就算对盛远时再有气,人家爹都教训过了,她也不好再摆脸色,在盛远时的引见下和盛家夫妇聊了几句,尽管只是寒暄,好歹也算是打破了僵局。随后两天,齐妙给盛远时来送饭时,都是准备的双份,盛远时实在吃不下,但还知道把另一份送去给南嘉予。齐妙自知劝不动盛远时,就去对南嘉予说:“你胃不好,不按时吃饭的话万一痉挛,南庭又没醒,就只能我照顾你了。”
对于齐妙这个聪明有余,但在法律方面天赋不足的助理,南嘉予可不敢让她照顾,于是,她就吃了,虽然不多,可也不至于病倒。
盛远时感谢小表姐的帮忙,齐妙只是说:“谁让我是姐姐呢。”
由于还要留院观察两天,盛远时当天晚上留下陪护,对于南庭的欲言又止,盛远时说:“桑桎来过,是他协助李主任做的抢救,你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多亏有他,因为我在,他这两天才没来。小姨一直都在,直到你醒过来,做完检查确定没事,她才走。”
南庭垂眸,把他去A市那天,她和南嘉予吵架的事说了,盛远时听完叹了口气,“怪我了,如果那天我临走前和你打招呼,你不会带着情绪过去。”
南庭执拗地说:“是小姨不讲道理,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盛远时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轻责道:“她之所以有机会不讲道理,还不是因为你瞒着我?”见南庭眼圈有点红,他又舍不得说重话了:“想到你独自面对的那些……我心疼归心疼,却也真的有点怪你,遇到那么大的事,你怎么就能忍住不告诉我?蛮蛮,你知不知道,当我打你手机,那边提醒我是空号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如果我盛远时是那种因为你的家世背景而选择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我就不值得你喜欢。桑家,何家,都是A市的大家,凭我一己之力要挽回司徒家破产的局面确实不太可能,但至少我们不用分开,”他把南庭搂时怀里,抱紧,“我根本不敢想,你有个万一,我要怎么继续接下来的人生,蛮蛮,你真的吓到我了。”
回想那一晚,南庭也是心有余悸,可她却说:“我被抢救过来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自己那么失败,连我爸爸都不相信我可以过回平凡普通的生活,认为我连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那个时候,特别地绝望,甚至觉得如果小姨当晚没有突然去我家,就让我那么走了该多好,所以我才拒绝吃饭,拒绝和人交流,更想趁小姨和桑桎不在要自杀,后来桑桎给我做了很多次的心理疏导,我渐渐明白过来,让别人相信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你真的做到了,而不是用嘴说,我可以,我能行。”
她依偎着盛远时,轻声地说:“七哥,谢谢你,如果没有认识你,可能不会有现在自食其力的南庭,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念头支撑我走过来的。”
盛远时亲吻她额头,“那些痛不欲生,朝不保夕的日子,是你自己咬着牙一点一点熬过来的,所以,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第54章 在彩虹的云间滴雨14
南庭出院那天是个难得的睛天, 初秋的阳光如音符般流动, 温暖而灿烂, 把近几日湿濡的阴霾和深浓的忧伤都晒光,空气澄澈,微风轻拂。
南庭像个孩子似地伸了个懒腰, 一副舒服惬意极了的样子, “还是外面好,病房绝对是个会让人发霉的地方。”
盛远时先把她的背包放上车,边说:“我闻闻有没有霉味?”边把孩子气的她抱上副驾位置,随即半个身子都探进车里, 衔住她的唇,温柔地吻了好一会。
一吻过后, 南庭还舍不得松手,她搂住盛远时的脖子, 撒娇:“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盛远时的唇贴在她耳廓处, 轻声说:“以后我们再也不来了。”又想起什么似的, 忽地一笑, 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除非你生宝宝。”
南庭害羞地推开他,小声嘟囔,“我还没有做够宝宝呢。”
盛远时抬手,宠爱地刮了她鼻尖一下, 承诺,“行,先宠你。”
南庭笑得眉眼弯弯。
从医院出来, 盛远时直接把车驶向了机场,到了G市空港,他行使南程盛总的权力带南庭走员工通道,直接登机,他们才在头等舱落座,舱门就关闭了,南庭笑望他,“盛总就是不一样,全机人都在等你。”
盛远时抬腕看了下表,“我们没有迟到,还提前了十分钟。”说着捏了捏她的小下巴,“跟你七哥混,会有很多特权,以后慢慢带你体会。”
趁乘务长转身的空档,南庭倾身上前,快速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盛远时笑得幸福又矜持。
飞机却没能准时起飞。
乘务长把延误的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给盛远时,他让南庭坐着等,自己则起身去了驾驶舱,结果塔台方面并没有说明延误原因,他便代表机长做了个机长广播,“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暂时还无法起飞,而且很遗憾,尽管我们积极地和塔台沟通,目前还不太清楚具体的延误时间和原因,为此耽误了您的行程,我代表全体机组向您表示歉意,接下来,我们还会继续和塔台保持紧密的联系,一旦有确切的起飞时间,我会马上广播通知。当然,如果你们有关系不妨动用起来,我们也想快点飞,或者您小憩片刻,和邻座聊会儿天也行。”
连机长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旅客就更懵了,而这趟飞机上没有有关系的人,于是,大家只好听从机长的建议眯一会或者聊一会了,当然,也有性子比较急的旅客吵嚷着让乘务员再去驾驶舱问问机长,还要多久才能飞。
南庭欣赏她七哥的广播风格,而为了帮她七哥了解情况,她拿出盛远时给她新买的和他同款的手机,给大林打了个电话。
恰好大林刚从席位上下来,手机是通的,他告诉南庭:“是军方活动占用机场,预计三十分钟后可以放飞。”
竟然是军方活动啊,南庭瞬间就想到了此前到病房看她的,盛爸爸空军军装上的肩章,她不禁想:那个有关系的人,原来是她七哥呢。
大林顺手查了下出港航班的排位情况,“你坐的那趟南程的航班排在第三,很靠前了,等吧。”末了还笑着补充了一句,“正好给你和盛总多一点时间亲亲我我。”然后不等南庭说话,挂了电话。
南庭赶紧把消息告诉乘务长,乘务长笑着感谢这位被她们盛总牵着手带上飞机的美女,及时地把消息反馈给了驾驶舱,很快地,那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再次响起,盛远时先是通知了预计延误时间是半小时,接着说:“我们现在的排位是第三,非常靠前,请大家耐心等待,看看报纸,睡会儿觉,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过去啦。”
盛远时愉悦的情绪感染了全机的乘客,南庭听见有人说:“延误都没觉得不开心,真是奇怪。”她也弯起唇角笑了,等盛远时回来,她调侃道:“我七哥也会卖萌啊。”
“现学现卖都来得及。”某人一副他智商很高的神气劲儿,然后笑睨着她,“有个管制女朋友,机长再也不担心延误了。”
南庭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明明有关系的那个人是你,却还让人家有关系的用起来,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事情上,盛首长可不会惯着我,与其送上门挨骂,我还是消停等吧。”盛远时贴了下她的脸,笑着建议:“估计你给他打个电话能好使,未来儿媳妇的面子,他得给。”说着就翻手机通讯录,要把号码发给南庭。
南庭抿嘴笑,她挽住盛远时的胳膊,透过舷窗看向机坪,半晌说:“我才不上当。”
盛远时轻笑,“病了一场,倒变聪明了。”说着侧了侧身,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半小时后,飞机起飞,直飞A市。
飞行过程中,盛远时正准备提醒她看外面,与她共赏如同一朵朵白莲似的云海,南庭突然说:“七哥你给我讲一下飞机的进近与着陆过程,详细一点。”
那个至今为止操作过无数次的程序对盛远时来说实在是枯燥,可女朋友如此好学,而对于飞行,她了解越多,越便于日后的指挥,盛远时只好把目光从云海的美景中收回来,兴致不太高地开始,“飞机高度小于2000ft,大于等于1500ft,切入下滑道……进近速度稳定,接地,反推,地面扰流板,刹车……”
好不容易讲完了,又听她问:“复飞的要求呢?”
管制女朋友的职业病犯起来,机长也有些无奈,盛远时揉了揉眉心,唤她:“蛮蛮?”
“嗯?”南庭以为他叫自己有事,偏头看过来。
盛远时适时低头,用唇堵上她不停发问的小嘴。
乘务长恰好在这时过来,本想问盛总和女朋友小姐是否有什么需要,见状立即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似的,转身回去了,动作轻得仿佛没有出现过。
到达A市时正值中午,下机后两人直奔灵泉寺,放单考试前昔,南庭独自在寺里住了三天,时隔一个多月,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出发那天她像以往一样是坐通勤车去的机场,由于天气原因,飞机延误了很久,她在登机前与一位男性乘客发生了冲突,那趟航班的机长是程潇,那个时候,盛远时人在美国,带领即将首航的南程航空最后一批飞行学员在训练,南庭上飞机时还在想: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坐上盛远时驾驶的飞机,听他用独特的嗓音做机长广播,那个时候,好怀念他地道的美式英语。随后三天,她在灵泉寺里住着,在晨钟暮鼓声中,吃斋,诵经,陪伴那个和自己一样劫后余生的人,孤单,却也安心。
南庭没有想到这么快会再一次来,还是和盛远时一起。阳光下,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密林之间,秋风拂面,像羽毛一样轻盈,又像细雨一样潮湿。南庭越走,眼眶越湿,直到人站在寺门前,眼泪几乎快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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