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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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会重蹈当年的覆辙，再被人送一趟精神病院。”杜奕衡的声音变得格外残酷，说得江晓脸色又白了点，“生活和戏分不清，你是不是傻了？当年你吃过的苦头你想再来一次？”
“没有啊。”江晓矢口否认，“我、我才不想。何况我现在不是好得很。”
“总之。”杜奕衡声音沉了下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给你这次重新回头的机会，并不是要看你再跌一次。而是希望你能爬起来继续往前冲。我认得的那个江晓，虽然是个傻子，可绝对不笨，否则你不会想尽办法解约。不过解约方法有很多种，你在自己羽翼未丰的时候选择解约，身边又没有自己的团队，必然是个死路。”
“傻子好像比笨还歧义……”江晓嘟囔了句。
杜奕衡的眸子又是微微一沉。
江晓才不吭气了。
其实那时候她到处躲避自己助理的时候，唯一逃不掉的就是杜奕衡，这个人仿佛了解她的习惯，最擅长的就是在人群中逮住她。所以江晓特别喜欢和这些人玩躲猫猫的游戏，大约是知道自己从来不会被这些人丢下，毕竟他们也需要吃这碗饭。
后来江晓和公司对簿公堂，合约解除，杜奕衡有专门来找过她。
他问她是不是就追求这样的生活，所以才会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江晓没想到杜奕衡会来找自己，毕竟之前也算是不欢而散，她讷讷回答杜奕衡，她已经付了千万解约金，现在也没钱雇佣他这样的保镖了……
杜奕衡最后气势汹汹的离开了，江晓当时想，这个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理会自己了。
画面再回到眼前，杜奕衡手里握着自己的打火机，“啪”一声打开后，又直接合上，“网络上的那些是非你不用去看，真的有实力，铭顺会替你扛所有的事情，当然，除非你还想像当年那样，非要和公司对簿公堂。”
“只要你们别限制我的自由。我不会做那件事。”江晓低着头立刻回了句。
杜奕衡缓缓起身，坐在他旁边百无聊赖的陶乃佳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别想了，我永远不会给你一线演员的配置。”杜奕衡的回答同样决然的很，“你以前的那东家签了个叫邵珂的，好像是邵景辉的妹妹，打出来的一些台词，影射味道很强烈。不过你不用管，拍你的戏，就算是场硬仗，我杜奕衡不会做逃兵，永远做你的后台。”
江晓略有些意外的看着杜奕衡。
她当初求着他的时候，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交换，可当他说出这些掷地有声的话的时候，她居然觉着，似乎从很早开始，她都误解了这个人。
然而“谢谢”两个字没有出口，杜奕衡已经揽着陶乃佳转身离开。
陶乃佳蹬着高跟鞋，跟着他的脚步似乎略有些着急，她还有点不满的在旁边问着，“你说你特地跑到这里来一趟，就是和她说这些吗？她几年前真的得了精神病啊？这样的演员是不是个定时炸弹，万一以后伤了人，会不会是公司的责任？”
陶乃佳的话越来越远，江晓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宋森拍了拍她的肩膀，“老杜挺关心你的。赶紧回去休息，过两天我们得把那两个后续的广告拍完。”
“恩好。”江晓小声的问宋森，“我是不是特别让你们操心。”
宋森其实蛮想说“是的”，可是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她即便是让你操碎了心，你也心甘情愿。
所以他低声回了句“没有”，才示意江晓赶紧回去休息，他还有事情要和杜奕衡谈，难得这位杜老板跑到了S市，宋森得抓紧时间。
……
其实这种事情，道理谁都懂，真的落到个人的头上，却又是两码事。
江晓拿着手机，犹豫了好半天给沈清淮打电话。
轻缓的钢琴声在背后响起，她讷讷转身，就看见沈清淮难得有些微醺的朝着她走过来。
江晓看见他的那一刻，脚步略微一顿，她又有了一种想逃走的感觉。
如果说平时的沈清淮她至少不会代入感那么强烈，可微醉着朝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那个人，像极了剧本里的顾侨生。
那个衣冠禽兽的顾侨生。
江晓的这种反应让沈清淮心里更加郁结，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角落里，他低声问了句，“你到底爱不爱我，江晓？”
江晓只觉着这样眼神的沈清淮又熟悉又陌生，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瑟缩了下。
沈清淮的目光变得更加痛苦，这么多年的等候，虽然把她盼到自己身边，可他仍旧无法确认，她爱的人是不是自己。
“江晓。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为什么就分不清我是顾侨生还是沈清淮？！”沈清淮还是第一次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他真的已经埋在心里太多年，怕伤害了她，怕让她失望，怕她离开自己，怕她会再度回到那种地狱一样的生活，所以他只能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可这些日子他真的是从未有过的烦躁，四年前江晓因为入戏所以爱他爱的刻骨铭心，四年后居然又因为这种事情，开始避他如虎狼？就算是为了拍这部戏，他也不想再忍受这样的日子！
江晓的眸中骤然浮现出一层雾气，她居然被沈清淮问得有些懵，可是她的确是爱着眼前这个人的呀，否则为什么之前她会有那么多反常的举动。
见她不做声，沈清淮心里也不好受，他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声说着，“江晓，我对你有全世界最多的耐心，我可以等你，一年也好，两年也好，四年……我都等了。我现在是你的男友，你有任何的问题应该和我说，而不是自己钻牛角尖，反而越钻越严重。”
江晓哭得更厉害了，是她错了，她从来没有想到，当她回来的时候，又收获了满满的善意——风尘仆仆的杜奕衡，满眼担忧的宋森，总是陪在她身边的叶桃，甚至还有眼前这个男人……
“我知道了。我努力好吗？”江晓伸手替他抚平眉宇间的微皱，她柔声和沈清淮说，“我努力不做以前的那个江晓，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江晓VS顾千千的熟女小剧场：【第一次的问题】
顾千千问江晓第一次是什么时候，疼不疼。
为了引导江晓回答自己，顾千千还满轻松的告诉她：我以为会疼死，结果居然不是很疼！到后来我还老嗨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是我男神的关系……整个人都有了种这辈子值了的冲动。
江晓捏着袖子，开始回想那次。
“我扑倒他的。”她的脸有点红，还有点羞涩，“我那时候脑子有点问题，我觉着可喜欢他了。所以晚上我抱着他的腰问他，为什么不碰我？”
顾千千：……我天，然后呢？
江晓：然后疼死啊。其实他挺好的，中途都想说要不算了，我不肯啊，结果他老嗨了，为什么啊？
顾千千：我突然间悟了。
江晓：为什么啊？
顾千千：因为当年我睡了我男神，然而，沈清淮睡了他的女神。所以我嗨了，他也嗨。
江晓：哦！
第60章 话里有话
沈清淮沉郁的眼神逐渐明朗，他一把将江晓抱在怀中，低声问她，“最近一段时间真的那么反感我？”
江晓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是的”，恐怕会伤了沈清淮的心，她犹豫了下小声回答：“不是反感，只是反射性的会害怕。”
“为什么？”沈清淮不明白，他明明平日里表现的和顾侨生是两个人！何况他把江晓捧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要去伤害她？
江晓嗫嚅着说了句，“戏里打了太多次，所以……总是不由自主的会害怕。”
沈清淮想起每次戏里拍完，戏外他看见江晓那么可怜的样子，自己都会懊恼的一塌糊涂，这出戏说老实话，如果不是江晓，恐怕很多戏他都会直接上替身。可就是因为是江晓，所以他才必须亲自动手。
有些东西正是因为假手于他人，反而会担心对方不知轻重，所以沈清淮自己和江晓的真身对战，结果便是眼下这样……
他沉声问了句，“现在还难受不难受了？”
“嗯……”江晓眼圈红红，“这几天胳膊总是不舒服，一想到是你打的就更难受。”
沈清淮那叫一个冤枉，可这份苦水他还真要自己受了，毕竟拍戏的时候有时候自己也必须要入戏才能演好，可一旦他跟着入了戏，江晓多少还是要受点苦的。
“不是我打，是顾侨生，你别搞混了。”沈清淮半搂着她去顶楼自己的房间，今天晚上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江晓一个人回自己房间，江晓倒是乖巧也没动弹，只是偶尔想起来自己和沈清淮的事情会不会经由剧组曝光出去。
她小声的和沈清淮说起杜奕衡过来一趟的事情，说到这个人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有人情味一点，好像自从她回归之后，对人性有了更多的看法。
沈清淮并不想听她说杜奕衡，所以问得很是直接，“那我呢？你对我的看法没有转变么？”
江晓抬头看着沈清淮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深邃沉着，有一种坚定的情绪始终存在。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伴侣，甚至如同陶乃佳所说，她到现在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精神病是否痊愈，会不会给沈清淮带来不好的影响，甚至于其他的伤害。
就前些日子她精神恍惚的状态看，极有可能这还是个生活中的隐患。
江晓靠在他怀里，悠悠回了句，“当然有呀。”
沈清淮知道她说话一向慢，但她在自己怀中他也不急了，静静的等她说下一句。
江晓在寻找着适合的词汇来形容彼此间关系的改变，终于灵光一闪说道：“以前你追着我跑，现在……我怕你跑。”
说着，她双手环在沈清淮的胳膊上，大约是为了确定这种气息，她还又往里拱了拱，试图寻找最合适的位置和最温暖的地方，沈清淮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最后还是将她紧紧抱住。
……
正如同杜奕衡所言，邵珂签约华泰传媒的消息，被大肆炒作了一番。
江晓的老东家华泰传媒，曾经因为和她之间的合约争论，最后虽然收了她的千万违约金，可到底是意难平，在江晓拍完《蜕变》后放出很多黑料，包括江晓和沈清淮的一些比较容易引起遐想的照片，被当做江晓在外私生活混乱的证据放了出去；论坛上还有所谓江晓曾经的助理，大放厥词佐证她的生活作恶风问题；之后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邵景辉这个前男友和祝尔岚同时呛声，指责江晓的过错……
以前江晓想不通为什么最后自己会树倒猢狲散，口碑居然在那么短的瞬间，一落千丈。
那时候她只觉着一切都是祝尔岚的问题，殊不知这个女人也不过是对外招摇的旗帜，背后自然有人操盘。
现在再回望过去，反而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华泰传媒在幕后持续推动，她怎么会那么遭人诟病？
她一直以为那些照片是剧组里放出去的，后来被杜奕衡提醒，又说到邵珂签约华泰传媒，她才想了通透，原来老东家在这其中，起了那么大的作用。
……
翌日清晨。
江晓坐在顾千千身边，围观顾千千正在进行的微访谈。
她还有点羡慕的说了句，“为什么你们都能做微访谈？”
“啊？”顾千千有点不明白江晓的套路，她略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女神大人，“这个是经纪人安排的，当然，这次参加访谈，是制片侯静姐姐那边要求的，因为外面关于咱们剧的风评不大好，得让我和清淮出去解释一下。”
江晓抱着茶杯，“哦”了声。
见江晓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满眼的艳羡，顾千千有了那么几分不忍，她把屏幕冲着江晓转了转，小声解释，“不是制片不安排你参加，我听说宋森和侯静姐再三确认过，觉着你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还是不要影响你的状态了。”
“我知道。”江晓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满想得开的，网络上那么多是非流言，宋森不让她过多接触网络的想法是正确的。
然而种种行为却耐不住她想要爬墙的心。
哎，外面的春光真的很美好啊，看那墙外处处都是青春明媚的女孩子们，每个人都似是张扬着最美好的年华，嘴巴里说的词汇也都是她老人家不太懂的呢。
“二千，你和江晓参加的这个电影，真的是传说中那样的吗……”
顾千千果断回答：不是，我倒是想接！但我敢吗！我敢吗！
顾千千在那里回答各种问题的时候，江晓一扭头就看见顾千千手边一溜热点新闻，其中就有一条：＃新时代女神＃华泰新星邵珂出道，清纯程度直逼当年江晓。
她微微皱了下眉，起身又到沈清淮身边坐下了。
沈清淮那边也在回答问题，只不过他的手速明显比顾千千慢了许多，正好看到江晓坐在身边，便把自己手旁的保温杯递了过去，“我刚让周韶去小厨房找厨师做的汤，你趁热喝。”
昨天夜里沈清淮和她也算是第一次把话说开，今天江晓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她乖乖的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杯，打开后用力闻了闻，“鸡汤？哦不对，居然是鲜奶白果雪梨汤？”
沈清淮自己有专门的小厨房，平时江晓因为要减肥，小厨房的饭就没能混上几口，这次居然得享那位厨师的甜汤伺候，她以为自己中了奖。
她的眼睛都因为突然间到手的甜汤亮了起来。
江晓的脸微微泛红，“你对我真好。”
沈清淮往前坐了坐替江晓挡了风，示意她乖乖喝汤，他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手中的工作未停，口中说出的却是温暖的话，“如果你分不清楚演戏还是生活。我想，我这个男友做的不够，所以你区分不出来。以后我会多做一些。”
江晓咬着勺子，眼圈忽然间又有点红，她这时候好想抱着沈清淮亲他一下，可接收到周韶的信号，她只好坐直身体，柔柔应了一声。
沈清淮笑了笑，揉了下她的头。
周韶如鲠在喉的看着两个人的画面，怎么说呢，昨天沈哥还和他一起喝闷酒，今天便又恢复元气就差没抱着江晓在人前亲热，只能说江晓女神实在厉害，迷得沈哥完全没了形象啊！
不过今天上午他是送早餐去沈哥房里给江晓的，知道她昨晚住在沈清淮那边，猜到两个人恐怕又重归于好了。但也不清楚沈清淮到底给江晓吃了什么药，居然能令她今天拍完戏都很正常的在片场游走。
周韶现在最担心的是两个人会不会传绯闻出去。
之前因为江晓的名气不够，绯闻几乎没有冲着她而去；然而最近的势头不同了。
首先她的身上开始有了争议，她回归的途径也算相当不错，通过CT品牌的试镜会重新奠定演技基础，之后的电台采访直接声明当初并非封杀只是生了一场重病进了精神病院，让很多质疑她的人不得不闭嘴，而重新有一批人审视起江晓这个女星，正式亮相她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木头美人。
而她的公共平台“庄周梦渔”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完全不会卖萌的昔日女神，每句话都发布的老气横秋，却多了异样的萌点，于是江晓的口碑，开始往良性路线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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