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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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有些凉,借风站在悬崖之上,看天高云缈,月华高悬,顿感身世飘零,凄楚可怜。想要的得不到,想恨的杀不了,想走却又万般不舍。

就在她怔忡时候,地狱门内忽然升起一朵白色烟花,照耀了半片天空,不觉心惊肉跳起来,难道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离开的事实?紧急之余加紧了脚步,朝着山下跑去。

说实话,苏袖原本就体弱,不太擅长逃跑要术。耳听着几匹马嘶长鸣,便知晓萧茗定是出动了精英队伍来寻自己的踪迹,吓得冷汗兜出,只怕被捉回去不知会有何等惩罚,所以这下就更不敢坐以待毙。

“啊——”

一脚踩中个拦路树藤,苏袖只觉背部难以忍受的疼,便沿着山崖摔了下去。

扯住方才拦住自己的可恨树藤,缓住自己的下滑趋势,却发现此刻当真是玄之又玄,已然晃在半空之中,前无生人后是峡谷。借着月色低头一看,苏袖急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掉下去,不死也是半条命没了。

撇撇嘴向上抬头看,明明有几匹马掠过,她却是压根不敢开口呼救。

这次做了离开的决定本就没有回去的打算,因为苏袖太了解萧茗了,他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从不会给什么好果子吃。

这便是从不会交心的萧茗,他对绯夕烟尚且狠心,何况是对自己。

其实她压根不是背叛,但她知晓,从她踏出地狱门时候,便已是背叛。

啧,都怪萧茗,定要把自己嫁给水运寒。

苏袖拽的手有些疼,虽然说身子不算重,但明显感觉到树藤在渐渐下滑,不觉呻吟了声,悔不当初。

若说水运寒,着实不错。嫁与他也不会吃亏,亏的怕是水运寒本人,背上个前朝公主,几辈子都甩不掉的逆贼包袱。

要么,能与自己所爱在一起;要么,不要牵累他人。

只恨所爱,不能如心。

老树似乎年轮已老,树藤枯旧,只扯了一刻钟左右,苏袖便觉手心处已经勒破,疼得钻心,皱着眉头凭空蹬了蹬脚,心下也是怆然。

我命休矣。此时此刻多像是冬季自己墙头挂的肉干,过不了几日,就会被风吹日晒雨淋水打折磨得不成人形。

若是能死得好看些倒也无妨,这摔下去,当真是尸骨全无的命数,只觉痛苦不堪,世人谁想死?好歹是从必死之路上出来的人,求生意志自然比其他人要大得多。

这时,她脚下踩的石头哗啦啦地落了下去。

苏袖本就细心非常,她忽然感觉到有块石子落下后,却并非像其他那般,无止境地掉下悬崖,而是发出了砰的一声轻响。

这是落到实处的响声!

苏袖大喜,忙慌低头看去,果不其然,在脚下的一片树冠之下,似乎隐隐有一个洞缘伸出,若非方才那石块穿过树冠落下,恐怕也很难被其发现踪迹。

苏袖心中高呼,果真是天不亡我。她连蹬两下,借力打力,松去手中树藤,顺着它垂落的方向坠在树冠之上,然后猛一翻身,便自落在了洞缘之上。

眼前是个方寸大小的山洞,积灰满地,有石床、石灶,倒是一应俱全,很明显这里是有人刻意开凿出的山洞,而年代已久,无人居住,所以被大树封洞,无数爬虫在洞内筑窝,看着不算太美好。

但着实是个活命的地方,总比挂在树藤上成了人干要好。

苏袖虽然有些担心后路如何,但既然已经落在了这里,说明天无绝人之路,总算留了条命给她。

这时苏袖才着意了自己的包裹,发现已然在滑落山崖的时候,脱手而出。这下完蛋了,包裹里好歹有几份口粮,如今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这要她先要学会飞天遁地?

此时,地狱门中,虽已是深夜时分,却灯火通明。

萧茗坐于议事堂中,听着搜寻的几路人马回报,面色是越来越铁青,恨不能将留自己秉烛夜谈的风子轩大卸八块。

风子轩面色无辜得很,这与他有何干系,不过是多留了一个时辰,谁想到那小妮子便自己偷偷溜走,还留了幅据说让萧茗半晌也参不透的画。

简直是匪夷所思得很,听闻没过几日就要嫁给水运寒了,如今倒是走的真不含糊啊……可怜的水运寒哟。

直到东山分堂的兄弟进来说道:“门主!我们在西南角的悬崖边上发现了苏姑娘的包袱。”

一听此言,萧茗瞬间站起,冷然地说:“将东西拿过来。”

“是!”

包袱内,也是极其简单,两件白色布衣整齐地叠放在内,上面搁着的是用布包好的馒头,萧茗狠狠地将其扔在地上,怒声问:“人呢?”

“兄弟们仔细查探过,似乎有滑下去的……”话未说完,堂下之人已然是被萧茗勃然放出的气焰给吓回去了,半晌都不敢再接,直到风子轩凉凉地说道:“你先下去吧。”

那人一听,赶忙拱手,先行退下。

风子轩自言自语着;“好奇怪……为什么都这时候了,水运寒还未出现?”

萧茗起身,在堂中踱来踱去,而后转身朝外走去。

风子轩跟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说:“不过就是个小小侍婢,门主你何苦如此执著?死了也罢跑了也行,终究没什么大碍吧!”

大碍怎么会没有,恐怕只有萧茗与水运寒知晓此刻问题麻烦。就在今夜,他问鼎江湖的一个砝码消失不见,甚至很有可能已经死去。这让萧茗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无法自抑。

为什么!往日她如何乖巧,如何柔顺,却为何要跑?萧茗着实想不通,以至于拿起那张她画得潦草至极的东西,恨不能当。

“在哪里找的包裹,带我过去。”萧茗沉声说,他必须亲自确认,才能接受伊人已去的现实。

而他也在奇怪,这般时刻,为何水运寒迟迟还不出现。

苏袖坐在洞中已有一段时间了,她颇为无趣地托腮,呆滞地看着洞外,好似这洞中处处是积灰,也就只有自己所在的这个角落略微干净些。

开辟了此洞府的人一定不是个大神仙便是位武功极高的前辈。这等天地不接的地方,也能让其开出如此格局,其人真是了不起。

她忽然兴致勃勃地起身,在这方寸之地开始搜罗起来,层层落灰及蛛网爬满了整个山洞,好在苏袖是做侍女惯了的,干活也最是利落,不一会儿,便将此地搜罗出一半,只是累了便在那石床脚上坐下,擦了擦汗。

其实不应该干活的,眼下没有口粮,应该结余些力气。

管它脏不脏,先回复些力气比较好吧。苏袖索性不去管身下的灰,直直地躺下,略感一路风尘后的舒适,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梦里忽上忽下,如坠云端。时而飘摇之时,时而被扯得身子急转直下。

一趔趄又醒了过来,只觉头顶处的那石枕硬得可怕,颇为泄气地拍了拍,随即坐起身,半晌没有动静,忽然她觉着那石枕似乎有些问题,寻常石块被拍的声响,与这明显不同,这有空心的感觉,泾渭分明。

好奇心顿起,她知晓山崖中的一个洞,定是会留下些什么,难道便是在这枕头里。

暗用内力,一击砸向石枕,只看见一条细微裂纹出现在中央,而后便是摧枯拉朽地碎在眼前。

苏袖拍了拍手,很是欣慰,自己的功力好似见长。

不过若是什么发现都没有,恐怕只能对此石洞的主人表示点歉意。希望不会是自己想错。她拨开碎片,见内中有一个木匣,红檀木香,上面还雕着细密的宝蝠花纹,她欣喜若狂地抱起盒子,直呼天不亡我,说不定里面就有逃生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撬开盒子,掸去外面灰尘,就见内里放的又是一张帛书。她顿时傻眼。

她记起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自己不识字。

即便是记载了武功心法或者是逃生方法,甚至是洞主遗言,她……都看不了。这一刻心如刀割,也只盼对方能画些画,聊以自慰。

若这番她能出了山,定要先寻个机缘学会认字脱去文盲身份,否则诸事不顺呐。

揭开帛书,但见上面有图有字,倒像极了一本武功秘籍,只是那些字让苏袖看着干瞪眼,大抵也就看明白了一个“心”字。

翻来覆去地看,最终也是不明就里,若是舍弃了吧,自然是非常舍不得;若是就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真章。

手顺着图上所画小人的脉络,缓缓走了一圈,突然微微一震,只觉与当初在寒泉中所泡时候念着清心咒的感觉有些像,好奇地皱眉,学着那经脉走势,内力循环了一番,顿感舒适,一股清凉之意达自内心,原本焦躁的情绪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她喃喃着,“即便是武功秘籍又怎么样,出都出不去,要饿死在这里了。呜呜呜……”

一想到这件很苦的事情,她瞬间躺倒在石床上,将那秘籍盖在脸上,一股酸臭入鼻,随即只好塞进自己的怀中。往日脾气最好的苏袖,实在不如意,连身侧那木盒都瞧着十分不顺眼,一脚踢开,入了那灰堆当中,扑啦啦融为一体。

“哒、哒、哒”三声轻微的物品落地,让她警觉起来,直到瞧见一颗奶白色的小丸从眼底滑过,朝着洞口弹去。

“不要啊!”口中喊了声,她下意识地就朝着那小丸子扑去,心里直说自己是个傻瓜,居然不仔细检查,便扔去那木盒。

身子顺着地面朝外滑去,眼看着那丸子便要落入谷底,她一个焦急便飞跃而出,牢牢将那小丸握于掌心,却整个人有半边身子都探在其外,玄之又玄。

下方是无底空谷,只将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又是一声轻微的响声落于身旁,她暗暗叫苦,再来一次她是铁定拿不回来了。却听那声响半晌未挪到自己前方,只觉奇怪。

努力侧目,却看一双白色步履立于一旁,不觉眼眶一热。

这桃花香便是闻闻也知道是谁。然则自己将将逃脱地狱门便是不想嫁于他,这要如何是好。

嗫嚅了半晌,也是只字未吐,就听水运寒却是一声轻笑,“你这是要自绝还是要玩耍?把半个身子都给送了出去?”

“我……我……”苏袖脸红难耐,也知晓无颜以对,不知该说些什么,被水运寒轻轻一提,二人总算是对上了面。

如今那月色迷蒙,正是深夜时分,她想要说句什么,却始终觉得对不住他,想着想着便止也止不住地流着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或许除却这三个字,她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水运寒忽然比了个禁言手势,将她往里一拉,二人往洞的深处去了,藏在最里面的位置。此时他与她紧紧相依,只留下深幽洞中看不清的一抹美好侧颜,抬头看着洞外未明世界。

难道……

心头疑问刚起,只听见崖上再度传来几声熟悉的对话,当先一人自然便是她心心念念着的男人,不觉攥紧了拳头,险些将手里紧握着的丸子捏碎。

萧茗问:“是从这里滑下去的吗?”

“是,属下已经探查过,的确有滑下去的痕迹。”

萧茗探头,就见谷深万丈,幽深月光之下,即便是他也难以看清下方态势。唯有树影摇动,确实声息全无。若当真从这里掉下去,确实将是万劫不复。

心如火燎,气断肝肠。痛恨那个莫名其妙,本已欢喜接受却怎么又突然逃离的那女子。痛恨连只字片语不说,却留了个莫名画卷的那女子。

“苏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名字,让犹在山洞中忽然被捂住嘴巴的苏袖,吓了一个激灵,险些就大声回答了出来。

萧茗真有股冲动下得谷底,将她揪出来暴打一顿,好歹是强忍下这股冲动,听了一旁风子轩的劝。那人在凉风徐徐的日子里也要扇,把扇子附庸风雅,更不会因为一个小小苏袖的死影响自己的心情,拍着萧茗肩头说:“门主,不是我说,即便是你想找不如也等明日白天吧,眼下夜黑风高的,如何都看不清这下头的态势。”

苏袖听见风子轩此话时候心情委实复杂,按说她与风子轩感情也算不错,但这话的凉薄程度当真是教人心寒。她瑟缩了下,但只觉手背一暖,已是被水运寒轻轻拿住,似是鼓励般地紧了紧。

心中感激,她垂下眼帘,听着上面的动静逐渐从有至无,直到万籁俱静,耳旁便是水运寒低沉的呼吸声,绵长良久。

终于,他缓缓松开手,轻声说:“已经走了。”

他……他这是在帮自己?原本还以为他是来抓自己回去的,至少自己算是未过门的娘子,生生逃脱了魔爪,怎么也应该是夫家及未婚夫想尽办法,抓回这个坏女人,然后严刑拷打一番后再生生送入洞房。

戏码应该如是演,只是似乎偏离了方向。她闷闷地垂头,欠他的越来越多,如何能还。

此时水运寒揉了揉她的发,笑说:“想什么呢?”

“我在想……怎么上去……”

“我既然下得来,自然也上得去。”水运寒毫不掩饰自信,只是这句话让苏袖多想了想,缘何水运寒能寻到这里,而萧茗不能。她想起被自己一脚踢到角落里的木匣,忍不住瞥了眼,洞内有些暗,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与积灰为伍,然则她只是随意一想,怎能怀疑水运寒。若要说区别,大概就是水运寒能,只是因为用了情。

“得抓紧时间上去。”水运寒也不遑多说,拉着她朝外走,“若是赶上天亮,门主还会再来。”

苏袖跟着他,二人来到洞口边,看向上方。只见穿过树冠,壁立千仞无依倚,她打了个冷战,只道不太好上。水运寒挑眉,也不多话,他要争取时间,上前便搂住苏袖的腰,一个纵跃便攀在了岩壁之上。

既然已经承情如此,又为何要拒绝,苏袖默默叹了口气,顺着水运寒双足轻点,在空中再度转身,借着最后岩壁上的一点力,攀到了崖边。然后她与他四目相对,身体相依,不觉憋红了脸,那股淡淡桃花香沁入心脾,也仿佛让她入了江南的雨季,好不舒适。

对自己难于天边的一件事儿,在他这里居然如斯简单。虽觉这等轻功怕是萧茗风子轩这些地狱门内的高手都不敢称大,一轮勾月,映出那额角点点细汗,教苏袖心软不已。索性,就与他回去又有何妨……

一生相守,长相惜。

鼻子微微一酸,她牵过水运寒的软白长衫的一角,轻声说:“这次是我不对,我与你回去吧。我错了。”

水运寒微微一笑,低下身子,与其对望,“都走到这里了。你就不怕回去被门主责罚?”

苏袖的泪,滴滴滑落,若揉碎了一湖涟漪,叫人心疼。

水运寒交代着,“下山之后,去青阳镇林福客栈旁紧挨着的南边宅邸,寻个叫沈娘的,在她家藏两日,便说是我的朋友,明日我与你送些着紧用的东西。”

苏袖两眼一热,就又想哭了。水运寒狠狠心,将她推了出去,故作冷淡地说:“好了别哭了,再哭我就真的要带你回去了。既然决心要走,我也不会强留。再不走,天可就亮了。”

苏袖又看了眼水运寒,感谢也不知如何说出口,要躲要走的本就是自己,她也不再多说,掉头就走。

月若纱,笼着地上越行越远的二人。

一波寒水,万里天涯,这回放手,谁知晓自己还会不会后悔?水运寒轻咳了声,手掌心还留着方才山崖上蹭破的划痕,血迹斑斑。

其实,下去寻找之时,水运寒当真是焦急过的,他也以为她下去了,再不会回来。所以当瞧见她悬空在山洞阶前,水运寒终于放了心,安慰自己道,就放她去吧,总算知晓,她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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