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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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良倏然想起,吴昊曾经的叮咛,“如果有人让你留下呢?”原来真的会遇到这种情况啊?

冕良纯粹想作个试验,印证吴昊的预知能力,慢悠悠反问老板,“我留下了,会给我一条真实的破冰船吗?”

老Rhoads纠结,“你现在就要一条真实的破冰船?这个有点困难。毕竟你还年轻,经验也没有很丰富,没人会现在就把整个极地研究的部分给你负责。不过我喜欢你的野心。”老Rhoads对冕良挤挤眼睛。“你愿意留下来的话我们……”

“NO,我要回家。”冕良认真的说。

“为什么?在这里不是有更好的研究条件吗?”

冕良固执,“可这里没我妈煮的面。”

“是想家啊,可以把家人接来。”

冕良摇头,“不行,一大家子人呢。再说还有我喜欢的那些邻居啊,房子啊,朋友啊,巷口卖的炸漫头片啊,又不能全搬过来,我还是回去更方便些。”冕良灌完一杯咖啡发现自己其实不是想要咖啡,他很渴,找来瓶水,慢慢喝。

老Rhoads手指抚着下巴,迷惑,他还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理由拒绝。研究冕良,“你是个恋家的男人?”

“我是,”冕良腼腆,“比较没用,觉得在家里比在哪儿都好。”

老Rhoads开他玩笑,“一定有很多女孩儿爱恋家的你。”

“哪儿有,”冕良握着水瓶有一霎茫然,想起在他面前依依辞世的安琪,想起在广场上伤心欲绝的远钧,还有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去闹自杀的曾忆湄,就懒散地说,“爱我不好。”

“嗯?为什么?”老Rhoads好奇死了,他可是时时以这个话语不多,却能干努力,温润平和的学生为荣的,“爱你哪里不好?”

“死的死,伤的伤。”冕良意简言骇。

老Rhoads骇笑,“是打越战吗?还死的死,伤的伤?”

“就是都没好结果。”冕良自嘲,“我就像是不被实验室欢迎的伟大理论物理学家pauli,走到哪里,哪里的仪器就失灵。我想我已经失去带给谁幸福感的能力了吧?”冕良喝完一瓶水,“我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幸亏实验室还欢迎我,”他搓搓手,吸气,“好了,开动。”

老板Rhoads又盯了冕良几分钟,喃喃自语,“本来想跟你说,不留下不给你过答辩的,还是算了。”喊冕良,“韩,那不是你的错。”

“什么,去吃饭?”冕良没听清楚?回老板,“不要了,去餐厅好麻烦,你去吧,要我找人陪你吗?”

冕良的答辩,老板Rhoads给了他很好的分数。原因?他的出色弟子会找人陪他吃饭。

冕良开始整理行装了,珍惜而虔诚地,装订这一年来打印下来的,钩子的画作。

她画过穿着礼服在绽放的烟花下舞蹈的男女,也画过在海边的露天派对下舞蹈的情人。

她画过在洒满阳光的厨房里紧紧拥吻的冕良和远钧。

钩子说,“人们无声的爱着,所以相爱的人嘴里才会发出无声的叹息。”

冕良写,“还会无声的炸出蘑菇云。”

“每每看到与他一样穿大格子衬衫的人,都会想起他。”

这画里画着在街头蓦然转身,对着人流茫然失措的长发女生。

冕良:我也总把街头穿白衬衫的女生当成是你。

行进的公车上,依偎着的远钧和冕良。

钩子说,“习惯坐车的时候,靠在他肩膀上小睡,很安心。但是现在不行,因为身边已经没有人。习惯坐车的时候,有人搂着我的肩膀摩擦着我的手指,也许现在经历这一切的是别的人。”

冕良:没有,没有别的人。你呢?

画了一个焦虑的,打电话的冕良。

钩子说,“以前有一次出去玩没带手机,结果他打了六个来找我。从此去哪儿都会带着手机,害怕接不到电话,只是,现在手机再也不会显示他的号码……”

冕良:热恋中的你,还会需要我的电话吗?

连绿箭口香糖,都能画上去。

因为一个人,爱上了这种口香糖。

冕良:因为你,我开始喝红茶。

还有画一早穿着睡衣刷牙的女孩儿。

钩子说,刷牙刷两遍,一遍清水,一遍有牙膏,他就是那样。

冕良:我开始用乳液,那种黏乎乎娘们到不得了的东西,你就是那样。

画逛街的远钧。

钩子说,“以前逛街从不看男装,现在每次逛街都会逛男装部,并在心里默想哪一件适合他,他穿上会是什么模样?”

冕良:我买了CK的男装,和你同款,三件。

有一次,画里栩栩如生出现家乡的广场,广场上无人,奇奇怪怪放置一只鸟笼,鸟笼里住的不是鸟,而是一只凝满水珠的冰块儿。画的名字叫无言,那是冕良和远钧分手的地方。

冕良,那是我想和你倒数的地方。

冕良收集起来的最近一副热乎乎刚出炉画作,则画着一片海,是她们爱去的Long Beach的,那片蓝的分不清海天的海。

钩子说了一段,冕良对着这片海,想过的念头。

“原来即使同一片风景,随着时间的变化,看上去都会展示出不同的样子。没和我一起牵手,经历这时光变幻的你,现在正做着什么?”

冕良:很奇怪,我们居然在不同的时空,写下相同的日记。

看着这些画,冕良每每暗恨别生。为什么她只是纪念而不是想念?因为看上去明明是想念啊?想念着一个人,又去和另外一个人热恋,怎么都不象是骆远均要做的事情。该不是妈妈的公司在缺钱吧?冕良忍不住不着调起来。不过,好在,他要回去了。

时间如回纹针般缠绕回转,他和她的命运,还会重叠相遇吗?三年时间,就这样过去。经过三年时间相隔的远钧,假如再见,是什么样子的?冕良假设,很糟糕,他竟然解不出答案。

可他清楚的知道,他没变,经过平淡的流年,他仍在爱。

分手的时候,远钧指责他对她不忠,甚至因为担心他今后会动摇而提出分手。可是忠诚这回事儿,除了时间,还有什么能够证明?远钧不给冕良机会证明他的忠诚,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现在,他可以用三年时间,证明给远钧,他没有不忠。可想起来这也是件荒唐的事情,分都分了,她搞不好就要去结婚,他即使能证明什么,也不重要了吧,谁会在意呢?除了他韩冕良。他就是那种人,会坚持这种不重要的东西。

冕良隐约记得,有个俄国作家说,人如“沉在河流的底层”。动的是水,静的是我;去的是水,留的是我;匆匆而去的是水,悠悠不变的是我。我是我,而不是水,这是最重要的。

我还是我,冕良觉得,对他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间他和远钧曾经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房子,快要退租了。冕良相信,他今后会很很很怀念这个地方。于是,他拿出相机,拍了房子的各个角落。

他和远钧忙碌过的厨房,他和远钧爱过的那张床,他和远钧腻在一起写报告,垫着漂亮地毯的茶几,包括冕良几次都蠢蠢欲动想跟远钧共浴,都提不起勇气闯进去的浴室……

冕良最后拍摄的是门,那扇远钧出去就再没走回来的门。

将门的照片放进钩子的画册最后一页,冕良备注,“这是想念远钧的,我们的家。LA。”

书伟和家明给冕良饯行,家明说每次聚聚都是冕良下厨,这次他要亲自动手。家明唯一精通的就是狮子头,那玩意儿容易,超市里买来肉泥豆腐搅在一起挤成团下锅炸就行。然后弄锅骨头汤,将炸好的丸子放进去煮煮,烩点白菜香菇进去。简单的食物,却很香。丸子肉多,有点腻,冕良吃两个就很饱很饱了。

被家明的狮子头喂胖不少的书伟今天吃的很不专心,挑剔,不是挑剔狮子头,他不满意冕良,“喂,你至于为个学位,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吗?”

“我哪里不好?”冕良跟书伟斗嘴,“你都跟武大郎似的还敢挑剔我?”

“我不是开玩笑,”书伟正正经经的,“你干嘛非要这个学位?”

“梦想,”冕良也就正正经经的,“这是我实现梦想的途径,另外~~”冕良迟疑一下,笑,“我就是觉得吧,假如可以这样辛苦的做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以后有人再质疑我的时候,我可以说,我能行,最苦的时候都熬过去了,现在这个小意思。无论是面对爱情的质疑,事业的质疑,还是其他的什么,我都想这样回答。”冕良喝口啤酒,有点不确定,“我这样想会不会太傻?用三年的时间,拿到这个学位,是还蛮困难的吧?”

书伟翻眼睛。家明替他说,“不是蛮困难,是非人。简直不是正常活人干得出来的。”

“她不要你的学位你懂不懂?”书伟闹脾气,“你就是个傻子,她根本不介意你有没有学位。其实你求她回来就是了啊。”

想不到,要离开的时候,那个禁忌的过去被旧事重提。冕良伤感,“我有求她回来,她不肯,执意要分。”

“你继续求啊,”书伟气得砸桌子,“你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实在不行就用强的霸王硬上弓,女人都吃这一套,她一定跟你回来。”

冕良几乎被口酒呛死,天啊,这是温文尔雅的书伟吗?叫家明,“给他看看,他发烧。”

家明护着书伟,“这次他对。”

“喂,用强的?你们疯了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冕良想说强暴,不好说,硬改成,“那也太禽兽了。”

书伟气得再次砸桌子,圆乎乎的脸气红了,连汗都气出来,“别的人用强那是禽兽,可是你不同,你是她喜欢的人,你用强那就代表你很爱很爱她。”

冕良嗤地笑了,“我就不信,哪个女人会喜欢男朋友用蛮力的,又不是斗牛。”反问那两只,“你们平时闹脾气,也用强的吗?”

家明居然很认真的想想,“我没有过诶。”

书伟简直要爆血管了,忍气吞声放过用强这个话题,咬牙切齿再问冕良,“那这三年来,你有没有写过信,送过花,打过电话啊?”

“没有,她说在梦里见到我都要杀掉我,”冕良对那夜凄惨的分手心有余悸,“我估计她看到我的邮件就直接删了吧?她那脾气,怎么可能会看?我还是不要烦她比较好。”

“封杀情人三年,真厉害!”书伟继续砸桌子,叫徐家明,“把他给我丢出去,这种笨蛋拿到博士是UCLA的耻辱!”

韩冕良在很多年后,记得的隔壁邻居廖书伟,就是这个样子的,被徐家明的白菜狮子头喂出来的,白嫩嫩圆溜溜的脸,有个尖下颏,一头柔顺光亮的黑发象顶黑帽子样罩在头上,两只乌溜溜的眼瞪住冕良,气哼哼的表情。怎样都没想到,他们云淡风清的一场相聚,竟是永诀呢?

冕良的毕业典礼,有隔壁好邻居,曾忆湄小姐,还有球疯朋友来观礼,竟也是热闹闹。曾忆湄送了他条很时髦很时髦花色的领带给冕良,颓废奢靡的风格,冕良这辈子都不会有戴那种领带的机会吧?最后领带只好转送给很会背叶慈诗的球疯朋友了。

“当这位有着儒雅气质,温和笑容,并拥有着非人毅力,获得异常优异成绩的韩冕良博士,要离开这座明媚的校园的时候,我想说,我要用一种象怀念死人一样的心情怀念他。”

这是廖书伟,在欢送冕良的联谊会上的另类致词。他随意坐在高脚凳上,用一种特别清润,柔和,甚至混合着某种慵懒气质的声调,抑扬顿挫的讲,“只有用这种方式,我才能记起此人为数不多的好处,放弃他种种优异带来的压力,轻松的,象怀念一位无伤的,慈祥的老人那样记起他。不然想到这样的人活在我身边,会觉得人生没有希望。作为一个男人,拥有帅气已经很可贵,他除了帅气还有智慧。有了智慧就该满足,他不但智慧尚能内敛自省。有着很好品格已然该有所节制,他除此之外还温柔而善良。一个人拥有着这么多,他实在没道理还活得那么好。有时看他的存在象种讽刺,不知道他的纯良到底是冷嘲人间,还是堕落于俗世。想到有人以这样的方式存在于地球表面,我们不会生气吗?所以,我欢送韩冕良先生吟诗奏胡地离开,并打算以怀念死人的立场来怀念他,以此平息我们的嫉妒和恼恨。呃~~当然,我相信我们家的水管和下水道会好好怀念韩冕良博士的,因为你救了它们很多次……”

笑得厉害,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家明更甚,他都抽了。可冕良不想笑,他冲上前掐书伟的脖子,摇晃他。“你给我看的发言稿不是这样的,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

那天,大家都喝了酒,略有薄醉的家明跟冕良说,“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无论世界如何改变,只要自己还是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足够。放心啊,你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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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1,(有时候,我们的回忆显得多不可靠,对现实的人生,并不能构成真正的影响。)这句应该抄自蔡康永,跟原句有变化

2,(总想着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是不会快乐的。)这句抄哪里我忘了。

3,(人们无声的爱着,所以相爱的人嘴里才会发出无声的叹息)抄哪里忘了

4,(每每看到与他一样穿大格子衬衫的人,都会想起他。”)抄自天涯一个摊习惯的帖子,我会在资料章节里贴出原地址。

5,(惯坐车的时候,靠在他肩膀上小睡,很安心。但是现在不行,因为身边已经没有人。习惯坐车的时候,有人搂着我的肩膀摩擦着我的手指,也许现在经历这一切的是别的人。”)出自天涯社区八卦版

6,(以前有一次出去玩没带手机,结果他打了六个来找我。从此去哪儿都会带着手机,害怕接不到电话,只是,现在手机再也不会显示他的号码……”)来自天涯社区八卦版

7,(以前逛街从不看男装,现在每次逛街都会逛男装部,并在心里默想哪一件适合他,他穿上会是什么模样?”)来作天涯社区八卦版

8,(在不同的时空,写下相同的日记)小柯的歌曲谁

9,(不知道他的纯良到底是冷嘲人间,还是堕落于俗世)忘了出处

10,(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无论世界如何改变,只要自己还是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足够)也忘了出处

若还有朋友发现某处眼熟,可留言指出,相似可能是纯属巧合,也可能是我忘记了摘要出来。

哇,这章抄的真厉害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韩冕良博士带着一堆行李,包括远钧三年前走掉后,他封存了就再也没打开过的行李,浩浩荡荡,从洛杉矶又回去他的乌衣巷。

近乡情怯,他的心在飞机上,居然就鼓噪起来,患得患失一刻不能平静。望着机舱外的茫茫云海,想到自己曾这样搭机追远钧,从家乡到LA,再从LA回家,想着这些年的时光,云海之外还是云海,回忆之外都是回忆。

来机场接冕良的是韩妈妈和极地研究中心的人,他们说,“吴教授出差,让我们来接你,你这几天休息着,等他回来就要开始工作了。”

而妈妈没有很大变化,就是很赶时髦的,居然把头发染了还烫了,哦,其实很可爱。冕良拥抱母亲,眼眶泛红,他是真的很想念妈妈。

韩妈妈眼里更是泪花乱转,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儿子,“我们回家,啊?妈给你做好吃的。”

回家路上,冕良瞅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繁华的店铺,闻着冬日清新空气里混杂的浅浅烟火味儿,蓦然记起,过几日便是元旦。上次回来这个城市,也是这个时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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