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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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建军扶扶眼镜,“年纪大了,就是好唠叨。”

系青没吭声,灯光下,他看到老父鬓角,竟然也隐约有花白之色,话说,爷爷过世不过几天的功夫,爸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年似的。

怀建军一边继续雕他的章,一边又问,“计然身体这样,怀孕越往后,越得辛苦吧?”

“嗯,一定的。”

“那你要是上班,她一个人在家也不成啊。”

系青说,“到时候,给她找个特护在家陪着吧。”

“婚后你打算住哪儿呢?”

“我会在学校附近租间屋子,整理整理,就把她接过去。”

“这样也不太好吧,学校附近的房子又小,又旧。”怀建军看看系青,道出终极目的,“你一开始闹着要辞职,无非是生你妈阻挠你和计然的气,现在,你们的婚事我们也答应了,你还是回来吧。结婚后,和计然一起回大屋住,你妈就能照顾计然,也有个伴儿是不?”

系青无奈重申,“爸,我离开公司,不是为着和家里闹脾气,是真的有其他考虑,我不会回公司的。至于回大屋住,看情况,我得和计然商量商量再订。”

怀建军宽容,“行,不急,慢慢来。”

系青转眼珠,“爸,你搬回大屋住,妈不就有个伴儿了?”

怀建军的眼睛从镜片后面冲系青翻一下,“你妈烦我,我别招她比较好。”

系青语重心长,“爸,没有哪个女人会真的烦和她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你就别固执了,其实象妈今天收拾屋子,你知道她是怕你住着不舒服,不是真的拾掇她自己的东西,妈就是脾气犟了点儿,咬尖儿要强,她心里是惦着你的。”

怀建军挺认真地看了看儿子,居然拿一句贼老贼老的话敷衍,“有些事儿你不懂。”

系青真崩溃,抗议,“爸,我今年不是五岁,我五岁的时候爷爷奶奶都不带这么敷衍我的。”

怀建军呵呵笑出声,爷俩笑了阵子,怀建军才说,“算了,不折腾了,过些年,可能我会和你爷那样,老年痴呆,什么都不知道,别拖累你妈,象她现在这样,再找个比我强的,也容易。”顿了顿,怀建军又交代,“青儿,爸真老年痴呆了,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屋,你给爸请个工人,护士照顾我就行。”叹口气,挑掉芙蓉石里一条砂线,怀建军嘀咕,“这石头烦人,成色再好,免不了还是有砂线砂团。”又跟系青感慨,“爸觉得,现在这样也没啥不好,要是有幸没病没痛,仍活着,记着你们谁是谁,就是幸运的。和你妈,离了也就离了,我知道她还是有些放不下,想想过些时间,习惯了也就好了。总比真复婚,哪天一个意思不合,她又哭着喊着叫后悔强。”

系青劝,“爸,不会的,你和妈只是少沟通。你这样说,对妈来讲不公平。”

怀建军摆摆手,表示这个话题他不想再继续,“太晚了,你早点睡吧,看你,满眼睛红丝,眼窝都青了。”

系青没走,他还是想劝服老头,能和母亲重修旧好,最低限度,做儿女的,都不愿意爸妈晚年孤单凄凉。沉吟几秒,道,“爸,我从书里看过一个故事,是说,草原上一个叫哈的庐的英雄歌手,喜欢草原上最美丽聪明的少女阿盖,哈的庐山和阿盖都很骄傲,不过,阿盖要更骄傲一些,当哈的庐向她求婚时,她要他跪下才肯答应。哈的庐很喜欢阿盖,但也爱他的骄傲,虽然跪下去,却在阿盖将他扶起的刹那,他掏出匕首,杀死阿盖,随即也用那把匕首结束自己的生命。”

怀建军瞪眼睛,“哪看来这么变态的故事?最多不求婚就完了嘛。”

“可是喜欢一个人,会想和她在一起啊,不骄傲也没关系的。”

怀建军这才明白儿子意有所指,摇头轻笑,半晌,道,“骄傲和理想,都很重要,不比感情分量轻。”

“重要到可以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开心?”

怀建军没正面回答儿子,反问,“你喜欢计然,除了她有一颗想拼命活下去的心脏之外,应该还因为,她并不会象我们一样,问你当老师能赚多少钱吧?就像林黛玉从不问贾宝玉的仕途经济。”

系青琢磨琢磨,“有一部分是这样。”

“如果计然象薛宝钗呢?”

“那我们大概连开始都不会有。”系青敏感,“爸,你对妈是不是有误会?”

怀建军不应,撵儿子,“去睡吧,别想那么多。爸妈虽然离婚,但对你们的关心,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系青真不甘心,“爸,就这样,完了?”

怀建军耍老父的威风,“去睡觉!!!”

系青只好暂且罢休,怏怏不乐回屋,倒是躺下就睡着了。他如今心意已定,不再庸人自扰,自是一觉到天明,被春儿拽起来的。

怀家四口本来就商量好,丧事办完,他们今天会离开这栋老房子,各回各处。系青和春儿有很多舍不得,尤其不是那么放心老父,临行前少不得就生活起居之事细细叮咛嘱咐。常蓝倒没和怀建军说几句话,在厨房里,交代给工人一大堆的几大纪律几大注意兼之无数细则。直到怀建军不耐烦,“又不是再见不着,有空一起吃饭就是。”

没人理他,约在一起吃个晚饭,怀家人这几年是这样的,有事,给对方电话,或者叫自己的秘书找对方的秘书安排行程,可当他们一家四口,再次站在这栋老房子前,对着那条蜿蜒出去,曾有过家人背影的旧街,蓦然顿悟,家,还是象老早以前那样的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爸爸妈妈早上出去上班,晚上回来,孩子们出去上学,准时回家,家里有爷爷严肃的咳嗽声和奶奶在厨房料理出来的食物味道,大人们偶尔出差,带回可爱的礼物。那样的叽叽喳喳,琐琐碎碎,才比较象停停当当的一家人啊。可毕竟,人,很难再走回头路……

怀建军送前妻和儿子出门,再次啰嗦,快点约计然计真一起见面聚聚,还有青儿你得注意休息,春儿你做事稳当点儿,别总没谱儿……对前妻,怀建军掏出个方方正正的木匣子……按理说是个匣子,但严丝合缝光洁如镜就像是个打磨精致的木块,说,“喏,这个送你吧,我昨儿个刻的章,手工差些,拿着玩儿吧。”怀建军还说明,这东西常在手上脸上蹭蹭,颜色会越来越漂亮,活的……

系青和春儿本来要走,见老爹给老妈送礼物,虽不是啥稀奇事儿,但毕竟老头老太刚闹完离婚,算是个有意思的景儿,立那做足壁上观。

常蓝雍容有度,“谢谢。”想把那木头匣子打开,偏那毫无装饰本色木漆的匣子,竟无处下手,那开盖处是哪儿啊?摸着匣子一圈,作罢,又递回怀建军手里,“怎么打开?”

怀建军示范一次,老实讲,机关太巧,系青和春儿都没咋弄清楚,常蓝当然更没整明白,自己试一回,没打开,还是请怀建军示范。那怀建军挺好脾气又示范一次,系青和春儿稍微看明白点儿了,哇,这木头匣子不错,巧夺天工,尤其用料也讲究,木纹细腻,没节没疤,越瞅越可爱,但常蓝还是没打开盒子,怀建军只得再示范一次。

几次三番下来,老头老太都有点不耐,好歹在儿子面前,还控制着,不过,到第五次,常蓝仍是打不开那木头匣子的时候,光火,“怀建军你是不是故意戏弄我的?”

怀建军挺冤枉,没好气儿,“我花一晚上功夫雕个章子戏弄你?我有病啊我?不是觉着这章子配这盒子吗?你不说自己笨倒埋怨我耍你?”

常蓝微怒,“我让你花一晚上功夫整这了吗?再说这盒子哪里配这块破石头?你明知道我向来不明白这种东西还故意弄这么个盒子,我说你故意的冤你了?”

看常蓝发脾气,怀建军想想,决定自己先熄火吧,别被儿子看笑话,赔上笑脸,“算我错算我错,喏,我再告诉你一遍,要不我进屋给你换个东西装?我还有个镶珐琅螺钿的古董匣子。”

镶珐琅螺钿的古董匣子常蓝又不是没有,那还是这种木头匣子有趣点儿呗,也暂时熄火,“算了算了,再打开一次给我看看……”

春儿看气氛挺紧张,本想上去插科打诨一番,被系青拉住,“爸妈,我们先走了,你们……系青指指那匣子……你们慢慢玩儿……”拽老弟上车,“前面邮局给我停一下,寄信。”

放我的歌声在你的记忆

这天早上,计然接到系青的短信,说他已经回校,会马上找房子,收拾好,就把计然和孩子接过去。还说给计然写了封信,让她收到信后告诉他一声。在计然看这短信真有些没头没脑,找房子?他没房子住吗?再者,写信?他们俩以前早恋那会儿都没干过写情书的勾当。不过小事情计然一向顺着系青,也就回复,好的……

歇完午觉,怀建军突然来探望计然,老头事前也没个通知,人就这么来了,捧着一大束水灵灵的鲜花。当然,怀建军来看未来儿媳妇的排场肯定不止是鲜花这么简单,他指挥司机助理搬来好多礼物,差点堵上计然那间小病房的半面墙。有来自美国的一种矿泉水,说是特别适合女人和儿童饮用,产自新西兰的原装大盒牛奶,还有若干保健品与女生爱吃的零食,大部分都日文包装,怀建军说这些食物不含食品添加剂,至于什么补脑的核桃补啥啥的,应有尽有了……总之,一切为了孕妇和胎儿的健康。

计然很不好意思,谢怀建军好几遍。计真多少仍念着当初两家旧怨,表情上显得仍有芥蒂,不是特别热络。怀建军倒不计较计真的态度,他主要也是来看计然的,问的大多是计然的身体状况,又提到,和系青婚后是不是住回大屋那边呢?计然对怀建军和常蓝婚变的事情,从计真那里影影绰绰也听到不少,她和系青一样,觉着这事并非无转圜余地,也就语意双关,“可以考虑,以后,我也希望孩子每天都能看到爷爷奶奶,被更多人疼,就像系青和春儿小时候那样。”

听计然一说吧,怀建军咂摸,咋那么不得劲儿呢?好像一下子欠未来孙子老多了似的。他还没咂摸完,又有人来探病,进来的是常蓝,抱着一大束嫩生生的鲜花,指挥司机助理搬进来好多东西,转眼计然小病房里剩下的半堵墙也快被堵满了。还是矿泉水,据说是某国际女巨星最爱的那个牌子,装水的瓶子精致到令人发指,那不过是水诶,至于吗?除此之外有不少包装漂亮的盒子,那是来自米兰的孕妇装,和适合孕妇用的护肤品化妆品,一些炖汤的名贵中草药和南北干货,包括成色上品的燕窝,计然和计真鲜少见到,叫都叫不上名字的热带水果,常蓝说了,严禁色素和防腐剂……一切为了孕妇和胎儿的健康。

见常蓝,怀建军很识相地撤先,理由充分,女人聊天男人别碍事,“你们娘俩儿好好唠唠。”就走了,走前不动声色,塞给计真一张支票,言明在先,那是给未来孙子的。

还是计然心存愧疚,向常蓝致谢,“让伯父伯母操心,对不住。”计真不太说话,一下子还不是很想得通,怪为难的。

常蓝和计家姐妹寒暄一番后,也是说起婚事方面有什么要求?酒席摆哪儿,打算多少桌?操办到什么程度?这也该想想了不是?谁知计然一概不知,还没和系青谈过呢,再说,系青那不也刚表态吗?

哎呦喂,常蓝小抓狂,这年轻人办事儿没谱儿啊,再过些时候计然这肚子该显怀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呢。也谈起婚后住哪儿的问题,常蓝还是想系青带着媳妇儿回大屋住的,你说那么大栋房子,就她和时不时夜不归宿的春儿住,心虚。虽说以前,她也一个人住大屋,老公孩子并非时时都在,但那会儿不知咋地,底气比现在足。

对于这个问题,计然还是那句,“可以考虑啊,以后,我也希望孩子每天都能看到爷爷奶奶,被更多人疼,就像系青和春儿小时候一样。”计真在边上加一句,“刚伯父来也这么问我姐的。”计然再再加一句,“伯父知道伯母一个人住,很不放心,要我们婚后回去住。”

常蓝的表情就有些尴尬,“哦,你伯父那人,有时爱瞎嘚嘚,你们别忘心里去……呃……你们姐妹有没有打算一起嫁过来?”

计真吓倒,“好夸张,不要……”

计然和常蓝齐齐发笑。

等常蓝走了,计真对着大堆礼物犯愁,“他们一定没想过,我要怎么把这些东西搬回家。”

计然则说,“夫妻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象吧?连选礼物,都心有灵犀……”

说自己和怀建军心有灵犀?常蓝目前不会承认的。在医院停车场,上自己的车,怀建军赫然在座,常蓝惊奇,“你在我车里干吗?”

怀建军戴着老花镜细细研究一本很老版的线装书,头不抬眼不睁的,“等你。”手拍拍司机椅背,司机习惯成自然,将车子发动,都不问常蓝,是不是能走?需要不需要把闲杂人等撵下车?万恶的习惯!

“找我有事?”常蓝问前夫。

怀建军,“既然是春儿接手公司,我们现在得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常蓝同意,“确实要好好商量,不过……”她提醒,“下次找我跟我预约。”

怀建军毫无挣扎,答应“好,下次我会提前预约。”

就像提出离婚时一样,怀建军真答应了,常蓝心里又不是味儿,默片刻,道,“你和江小姐相处时说话也这样?”

怀建军未料到前妻有此一问,他的话哪里有问题?他也不是很明白常蓝为何要把自己和江蓠比,她和她不一样啊。想了想,才回应,“不,我和她说话要客气很多。”

常蓝唇角有略带讥讽的笑意,“是觉得跟我在一起过了几十年,无须客气?”

怀建军的脸上,有几分没能掩饰住的受伤,想不到,竟有今日,连和她说话的语气,都会被她嫌弃?飞快收拾好他脸上神情,直言不讳,“是的。不过你若不喜欢我与你沟通的方式,我也可以调整到令你满意的程度。”

常蓝心一横,“那就调整调整吧,客气点儿好,”从包里拿出粉盒,补妆,“毕竟我们也离婚了。”

怀建军波澜不惊,“好的。”收起他的线装书,“春儿的事情,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春儿一时间还不知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虽说公司目前局面很紧张,但爸妈总不至于在这时候甩手不干,一个烂摊子都丢给他吧?开开心心去见顾老师,他要把老同学都约出来聚聚。从前啊,碍于怀系青大哥在读高中时候闹出来的那个大事件,他们哥儿几个从未参与过高中时期的同学会,不过,现在不一样,毕竟,大哥青和玻璃然算修成正果,当年的谣传摆明是胡说八道,他们兄弟大可偕同计家姐妹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嘛,于是春儿紧着张罗。约计然,电话却是打给计真,“咱姐出院了吧?身体没事一起来参加同学会啊?”

计真叱他,“这大热天三十九度高温,你让我姐出去跟你们闹哄?不行。对了,你哥呢?咋不见人?”

春儿向来不分你姐我哥啊什么的,“咱哥刚找着房子,忙装修,我这不才从他找的那小破屋下来,人拆墙呢。”

计真不满,横条鼻子竖挑眼,“你哥非得都整个四眼儿齐才能出现是不?”

春儿照例偏帮兄长,“抓紧时间都弄立整了不是好结婚?赶时间啦。”

“那我姐和我外甥不想他啊?”计真象是被气着了,恶从胆边生,要求,“让你哥来接我去参加聚会。”

春儿纠正,“哥没打算参加聚会,我去接你。”

女王下令,“一大老爷们儿天天煨家里干啥?说啥也得来看看我姐吧……”她一字一顿,“我,要,你,哥,来,接,我!”啪,计真撂下电话,寻思,参加聚会的人里,陈嫣肯定在座。

计然出院后,没回常蓝送她的那套房子,照旧在妹妹宿舍住,不管怎么样,这里离医院近,比较有安全感似的。

计真可算找着机会拿姐姐开涮,“在宿舍可没工人护士照顾你哦。”

计然解释,“那时候你不在身边,多找几个人来壮壮胆。”

计真粗枝大叶的,也没细想,冲口而出,“那你还非得住那边?”

计然道出前因后果,“不是为了瞒你们我怀孕的事儿吗?”

计真长叹,“姐,你这脾气啊,又轴又拧巴……”给她封信,“喏,情书。早上收到的,寻思反正你也出院,没带去给你。”她还挺夸张地摸摸手臂,好似满身都是被怀系青和姐姐吓出过敏症状,“就住同城还写情书……”

现在,计然手里正是这封系青写给她的信,她看过很多很多遍了,有些片段几乎倒背如流。如妹妹所说,她的轴和拧巴,让所有人都不好受,她若不能对系青坦白相待,只会造成更多的伤害。假如她来日无多,即使全无建树,起码活着的日子里,不该让大家不开心的。打算给系青回封信……哦,说起来,这还真有点肉麻兮兮,拜托孩儿她爹赶紧都忙完吧,如此书来信往,实在不是个事儿。刚写下行字,“对不起,系青,只是我没办法一无所有地爱你……”有人敲门,非常有礼貌和有教养的敲门法,计然警觉,这是系青来接计真去参加聚会的。

计真还在浴室冲澡弄头发对镜打扮,听到敲门声,喊,“姐,帮我开门,可能是系青来接我。”

计然边答应,“好。”边慌慌张张,把系青的信和刚写过一行字的纸笔都压到藤椅上,那个装着针线的草编筐下面,才去开门。

门外的怀系青除了瘦,还黑不少,之前温润如玉的白面小生,这回挺拔稳健的象株劲松,他可能也是刚冲完凉,头发还半干半湿的,见计然,双目闪亮,“你怎么样?”

计然压下那种想摸摸他脸的冲动,寻常语气,“没怎样啊,我好着呢。”让系青进屋坐,“听说你在忙着拆墙?”

对系青来说,这是哪壶不开拎哪壶,痛心疾首,“甭提了,那破老式楼,我带着工人都快凿完,才知道是承重墙,刚又给堵上。忙活一天白做功夫,还弄一身灰头土脸的,耳朵里嘴里都是沙子……”大少也很少亲力亲为这些事儿,估计确实觉得自己身上有孔之处尽皆积尘,系青手指掏掏耳朵,拿起计然桌上放着的半杯清水漱口,走去厨房水池那儿吐掉。

计然体贴,找出牙刷牙膏给系青,让他再刷两遍牙,她拿着棉签照料系青的耳朵,一点点细心温柔地擦拭。系青也不专心于刷牙,哈着腰,眼珠子盯着计然的腰身使劲儿研究。她穿件长及膝上的麻制米色短袖连身裙子,直腰身,裙摆处印着苍绿枝叶,其余再无花饰,裙下两条腿白润,笔直,裙子宽松,倒衬得她纤弱动人。系青这刻并非有何他想,就是……媳妇儿这样,也不像孕妇啊,肚子呢?肚子在哪儿?忍不住放下水杯牙刷,也不管计然在帮他掏耳朵,站起来,握住计然腰肢,试试手感,含着一嘴泡沫,呜呜噜噜的,“你腰咋还这么细呢?真的有怀孕吗?”

计然捏着棉棒,埋怨,“讨厌啊你,乱动,捅到你耳膜怎么办?”

系青还一门心思的,“人家怀孕不是都会变胖吗?你哪里胖了?”正想做个透彻的研究,计真大剌剌进来,一脑袋发卷,穿着小热裤红T恤,无视系青和姐姐之间的那个腻歪劲儿,冲计然扬扬手里吹风机,“姐,帮我吹头发。”

计然挣脱系青,答应计真,“好。”把一盒棉棒塞男人手里,小声,“好好刷牙。”

刷完牙的和吹头发与被吹头发的,都坐在客厅的藤椅上,计真大大方方嚼着未来公婆送给姐姐的零食滋养自己,顺便跟姐夫告状,姐姐妊娠反应还是很严重,最能下咽的东西是泡饭和素炒榨菜丝,还一定素炒哦,有肉丝的不成,腌渍的榨菜耶,孕妇是打算喂自己多少亚硝酸盐?鱼肉禽类勉强吃一点,亏得不排斥鸡蛋和水果,拿计真话讲,“你说这孩子生出来身上还能有肉吗?估计不得长的小猫似的……”

系青端着杯热开水润喉,又盯计然的腰身几盯,犯愁,“计真,没办法让她多吃点儿吗?”

计真道,“我有在给她冰糖燕窝,还有老参炖鸡,她吃的不给力……”

计然不言不语,她其实有些紧张,那个放在藤椅上的草编筐下面,有系青的信,和她还没完成的回信,千万别被系青发现。万一系青看到,他肯定又得逼着她讲清楚,她讲起来怎么会有写出来的清楚有条理呢?她一向嘴笨,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要不是系青写信,她大概也没勇气回信做个表白。所以……不要发现啊……

谁知越怕啥越来啥,系青的注意力很快被那个小草编筐吸引,指尖捏起被安置在几个颜色不同的绒线团里的小小线袜,那是计然用钩针钩出来的作品,不足系青一指大小,深蓝浅蓝水蓝色彩相间,系袜腰上的红绳结头带着两只毛球球,煞是细巧可爱。系青从没摆弄过这样的小东西,对着那只毛线袜,想象它套在婴儿脚上的情景,少不得又将他骨肉的摸样,套成电视广告里见过的那种雪团儿似的,小小人儿的样貌,心登时软了,化了,脸上身上的线条,似乎顷刻间柔成汪秋水。

计然怎知系青此刻心情?只怕他碰到“筐底乾坤”,喊,“系青系青,你别动啊,我还没完工的,你当心再把线□秃噜了,我不是白费功夫?”

计真插话,教系青,“要不,你把筐摆桌上,别扯着线就行,”她嫌姐姐太过小心,“哪至于看看就弄秃噜线?再说就算真秃噜一圈,你几下子不就给补上了?“

系青肯定是不好意思扯乱线套再让计然费神去补的,而且他也不懂这针黹女红,以为那精巧非常的镂空花不定得费多大功夫才弄出来呢,当真意图按照计真教的,去捧那草编筐放到桌子。

见系青动作,计然慌张,大声,“系青,我饿了。”因这一嗓子颇为突兀,系青和计真都惊愕地看住她。计然干笑,“对不起,是真的饿了,孕妇吧,情绪上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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