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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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不相信他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我转身,他叫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吗?”我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良久,他终于开口,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对不起。我有点失望,原本还指望他会说些什么。

他自嘲似的笑笑:“挽素,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对你说些什么。”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我迈出步子,左手猛的被设煦之紧紧握住,他的力气很大,可我却明显感到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我很平静地转身面向他,右手掰开了他握住我的手。这次他没有再说什么,任我离开。

走到楼梯口我才发现梅姨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她的表情很奇怪,看不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也没有心情去管她有什么想法,就当没看见她一样,从她身旁走楼梯。

今晚的月亮是圆的,很柔和的白色月光,让人不自觉地心里会平静许多。我踩着地上的月光在院子里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那片栀子花地。记忆中充满生气的绿色被枯黄所取代,无论我再怎么细心呵护,它们还是没能挺过来,在万物凋零的秋末结束了生命。花开荼靡,它们还是开败了。月光洒在枯萎的花枝上,说不出来的萧瑟。

身后那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投在了地上。我转身,与梅姨四目相对。

我颇为不悦:“你老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做什么!”

“有些话想问问你,”梅姨没有像以往那样和我抬杠,她平静地说,“你和煦之到底怎么了?之前在饭桌上你说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想知道什么就问你的宝贝儿子去,我可没空陪你闲扯。”

“你不许走!你说什么念乔是我孙子的妈是什么意思?是指她和煦之有什么吗?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绝对不允许念乔那个死丫头和煦之在一起,她不配,她根本不配!”梅姨歇斯底里地吼着,像疯了一般。我想回房间,她却死死拽住我的衣服不肯松手:“你别走,有什么话你去和煦之当面说清楚。我是不会让那个死丫头有机可趁的,想觊觎我们家煦之,她做梦!”

我被她的举动吓坏了,拼命从她手里把衣服抽出来。可她失去理智般把我往前拉,我大叫:“你疯了吗,放手,放手啊!”

拉拉扯扯了半天,只听见嗤拉一声,我的衣服被她扯出一道口子。

“你这个神经病,快放手!”

这时爸爸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梅姨猛然顿住。我一甩袖,瞪了她一眼,愤愤离开。

恨牡丹笑我倚东风

昨晚外公就打来电话,让我务必打扮得漂亮亮亮的。我好久都没见外公这么开心了,今天是他的六十大寿,肯定会有好多人在他面前阿谀奉承,可是,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的呢。

我盛装走出房间,下楼的时候几双眼睛刷刷全盯着我看。爸爸,金姨、凤姨还有梅姨都在,沈煦之依旧一身白色西装,温文尔雅。唯独不见念乔。

凤姨笑得很喜庆:“我们家挽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以后谁要是能娶到你,那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两辆车子停在沈公馆的大门口,爸爸上了前面那辆,金姨和凤姨见了,忙抢在梅姨前面和爸爸坐了同一辆车。梅姨很难得没有争风吃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主动坐上了另外那辆车的司机旁边的座位,把后面的位置留给了我和沈煦之。

算算时间,已经整整七天了。自那晚以后我没有跟沈煦之说过一句话,见了念乔也只是简单的几句交谈,就像陌生人一般。此刻离他这么近我突然觉得很不适应,身子不自觉地往边上挪了又挪。沈煦之像是知道我的心事一样,一路上没有和我说话。

白公馆和我预想的一样,人声嘈杂,热闹非凡。爸爸一下车就有不少前来给外公祝寿的人与他寒暄,他的三位姨太太很给面子地在一旁做陪衬,难得的是沈煦之居然也很有礼貌地融入其中。我笑得很僵硬,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大门,绕到后巷的侧门进去。

此刻外公一定在大厅宴客。我避开人群,想趁没人看见我先把从外公书房里偷来的名单放回去。

“挽挽,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外公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转身,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念乔没有和我们一起来,我想打个电话回家问问。客厅里太吵了,所以想用一下书房的电话。”

“哦,那让念乔赶快过来吧,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看着外公离开的背影我常常舒了一口气,他出现在这里让我很意外,但愿他不要怀疑什么。

书房里很冷清,与大厅俨然是两个世界。我拉开抽屉,把名单放回了原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多了。心里总觉得似乎过于简单,反而有中强烈的不安。我摇摇头,但愿是我多虑了。

回到大厅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就坐了。外公是个很传统的人,他的生日从来都办得特别简单,摆上几大桌酒席,满桌子的珍惜佳肴都有着很吉利的菜名,以彰显主人身份和家世。见我出来外公很自豪地提议让我弹钢琴助兴,我微笑,在钢琴前坐定,随手弹奏了一曲。曲罢,掌声如雷般响起,紧接着又是没完没了的客套话。在夏公馆茶会上的一曲已让我成名,整个上海几乎都知道沈家大小姐弹得一首好钢琴。白公馆原本是没有钢琴的,外公为了我特意花大价钱从德国买了一架回来。

我才从凳子上站起,好多人就围上来和我寒暄,令我一时有点喘不过气。被邀请参加外公生日宴的都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好多人在沈家那次宴会上就见过。

“挽素,这里!”

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循声望去,是夏雨珊,爱丽丝也在她的旁边。看见熟人我心情顿时好多了,连忙绕过人群朝她们走过去。

夏雨珊私下张望:“怎么不见你哥哥?”

“敢情你叫我来就为了这事啊!”我佯装不高兴。

虽然一早就知道夏雨珊钟情于沈煦之,但还是不免有些酸涩,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仔细想想,无奈地勾起一个自嘲似的笑容,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资格呢。

我指了指大厅西角:“他和我爸爸在那边,想见他自己去找吧。”

夏雨珊脸上泛起意思甜蜜,红着脸走开了。她是聪明的,明明喜欢他却从来不说出口,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心事,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这种朦胧的爱意。当初我若是吸取妈妈当年的教训,和沈煦之保持距离,或者和夏雨珊一样偷偷把他藏在心底,就不会有今天的苦果了。

我和夏雨珊讲话的时候爱丽丝一直在观察我,她说:“挽素,你不快乐。”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眼睛里没有神采,这不是我认识的挽素。”

我沉默了。爱丽丝能看出来,自然也会有其他人看出来。拼命伪装又怎样,就像爱丽丝说的,我心里终究是快乐不起来。

爱丽丝拉起我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过去的。还有,谢谢你上次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所指的是我让小桃送去的那条裙子“花语”。我说:“没什么。它注定是属于你的,经过了那么多人的手,它还是回到了你的身边,你好好保存吧。”

“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恨不恨我的父亲?”

爱丽丝突然问这个问题是我未料到的。为什么不问?也许是我了解她心中的感受吧。

爸爸很忙,我见到他的机会本来就不是很多。以前妈妈在世的时候他很少对我笑,总是板着脸,像是把和妈妈之间的不愉快延续到了我的身上。后来梅姨进门了,他更是把心思花在了她和沈煦之身上。隔了十几年之后我回到家,尽管他对我比小时候好了很多,我和他之间却增加了许多陌生感。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骨子里流淌着的有一半是他的血液,怎么恨得起来呢。

“小时候我和妈妈住在很破旧的房屋里,连饭都吃不饱,而我的爸爸却在上流社会过着奢靡的生活。我恨她,不是因为他没有尽到对我的责任,是因为他让我妈妈很痛苦。妈妈爱她,临死前念念不忘的还是他。那时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帝要这么不公平。挽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她说:“其实没有为什么。生活就是这样,你越是执着于一个答案,就会越苦恼。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论你怎么埋怨他都不会有什么改变的。所以,挽素,试着放宽心,不要问为什么,顺其自然吧。”

“谢谢你,爱丽丝。我会记住的。”我心里豁然开朗了许多。

旁边依旧一派喧嚣,我和爱丽丝静静地坐在角落品着杯子里的红酒,没有再说话。等到杯中的酒喝尽,周围的人声已退却了很多。我疑惑地向前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金色旗袍的妖娆女子走到了大厅的正前方,大声道:“今天是白老爷子的寿辰,依恋斗胆献上一曲,恭祝白老爷子万寿无疆。”语毕,甜美的歌声回荡在大厅中。

李依恋!她来做什么?我隐隐感到事情不对。匆匆跑到书房一看,抽屉里的名单果然不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又不能直接告诉外公名单不见了,外公那么精明,肯定一下子就会想到我也动了不好的心思。再说我只是怀疑李依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她好歹也是上海小有名气的电影明星,硬说她做这种事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可要是不说的话,后果更加严重……我心如乱麻。

身上栀子花的幽香沁人心脾,这还是姗妮的一位法国朋友送我的香水,因为是我最喜欢的栀子香,一直都身不得用。闻到这股香味,我顿时有了主意。

我把外公拉到一旁,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一阵。外公脸色大变:“什么!你确定没有看错?”

“也许是我眼花了也有可能,要不外公你先去书房看看有没有丢东西,但愿是我看错了。”

外公听完马上朝书房的方向走去。我告诉他,刚才我嫌客厅里太吵了,所以走开透了一会儿气,结果看见走廊上有人影闪过,而那条走廊正是通往书房的。

“怎么样,丢了东西没?”看见外公回来我忙问。

外公神色慌张:“这可如何是好啊,上个月从南京发来的那份密报不见了。哎,也怪我大意,总以为没人敢在白公馆放肆。这下可糟了。”

“外公你先别着急,白公馆守卫森严,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我想那个偷东西的人肯定是宾客中的其中一位。”

“可是宾客有那么多,总不能挨个儿搜身吧。”

我装作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对外公说:“挽挽有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外公下了命令,好多士兵把白公馆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难飞出去。本来还是喜庆十足的大厅一下子充满了紧张的气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不要紧张,”外公对着众人宣布,“刚才我去了趟书房,发现一分重要密报不见了,我怀疑那个偷密报的人还混在宾客当中,所以加强了戒备。”

这么一说大家更加不安起来,互相交头接耳,害怕会牵连到自己。窃取政府密报,被发现的话可是死罪。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白老爷子,这里这么多人,很难查出是谁偷的,总不能搜身吧。”仔细一看,说话的人正是那日见到的孙叔叔。

我说:“我知道是谁拿的。”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有惊讶的,有疑惑的,有不屑的……即使眼前有无数双眼睛,我还是一眼就看见属于他的那一双,沈煦之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天我在身上擦了栀子味的香水,是法兰西产的,估计整个上海找不出第二瓶。可是我不小心把香水弄洒了,到现在手上还有很浓的味道。”

大家都很意外我开口讲的竟是这么一番话,以为我是在显摆,不少人投来鄙夷的目光。我浑然不觉,继续道:“宴会开始前我去外公书房打过一个电话,门把上全是栀子香。之后谁要是进过书房,手碰到门把肯定会有这种香味。除了我和外公,第三个手上有这种香味的人一定就是窃取密报的人!”

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李依恋,果然,我的话音未落,她连忙抬手凑到鼻子上闻,脸大变。

“李依恋小姐,不用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栀子香,我是骗你的。”

众人全看向李依恋,她还没反映过来,手放在鼻子底下还没来得及放下来。好多人开始嘀咕,人群里一片唏嘘。

“怎么会是她啊,真看不出来!”

“大名鼎鼎电影明星李依恋居然做这种事……”

“……”

李依恋气急败坏:“好你个沈挽素,居然耍我!”

“是你自找的。我亲眼看见你从书房里鬼鬼祟祟地出来,只不过略施小计,想让大家认清你是个怎么样的人罢了。”我继续睁眼瞎掰,“其实上次偶尔看见你和宫本太郎在一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有什么话说,李小姐?哦不,应该是山田玉子小姐!”

话一出口,满座皆惊。李依恋脸上血色褪尽,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不敢相信,“除了宫本先生和我妹妹,没有人知道我是日本人。难道……兰西子!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兰西子!”

“不要怀疑兰西子,和她无关,是我自己猜的。”

这是实话,尽管兰西子有心把我当朋友,但是对李依恋就是他姐姐的事她只字未提,有时候我试探性地问她,也会被她很巧妙地避过。

自从猜到李依恋是日本人,我对她一直很好奇。宫本太郎在日本人的地位不低,能直接与他会面的人一定也不简单。他对兰西子很好,因为兰西子的父亲是日本天皇的近臣,至于李依恋,我很自然就联想到了兰西子跟我提过她的姐姐山田玉子就在宫本手下办事,答案呼之欲出。只是我从来都没有确定这个猜测,刚才是想试探李依恋,不料真的被我蒙对了。

外公的手下在李依恋身上搜到了那份名单,她被带走的时候很不甘,看着我的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火焰,恨不得把我生吞了。

“沈挽素,算你狠!今天算我倒霉栽在你的手里,不过你给我记住,我不会罢休的。”李依恋笑得很诡异,我被她看得浑身凉嗖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多情却道是无情

“站住,你要去哪里?”

我一转身看到的是爸爸那张千年寒冰似的脸。凤姨站在他的身后,不停地朝我挤眼,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不要跟爸爸拧着干。自那天从外公的生日宴回来,爸爸不许我迈出沈公馆的大门一步,为此我和爸爸闹过好几次,到现在关系依然冷的很。

“在家呆着闷得慌,想出去转转。”我老实回答。

爸爸的脸色更沉了:“我说过不许你出门的!”

“我又不是囚犯,凭什么关着我!”

“我这是为你好,你以为你揭穿了山田玉子的阴谋很了不起?人家宫本不会就这样罢休的,日本现在在中国的势力不可小觑,真闹大了你外公都不一定保的了你!”

我不以为意:“我就是出去转转,能有什么事啊。”

“好了好了,别吵了,父女俩有什么事不能静下来很好说啊,弄得跟个仇人似的。”凤姨一边劝着,把我拉到旁边嘀咕了几句:“挽素啊,听凤姨的话,别再犟了,快去跟你爸爸服个软。”

爸爸回头看着我,似是再等我向他认错。我动了动嘴唇,恰好这时沈煦之从外面回来,一看到他到嘴边的话我硬是咽了下去,径直往大门走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爸爸气得大叫。

我头也没回,反而加大了步子。爸爸见叫不住我,对沈煦之道:“煦之,你去跟着她!”

不只是爸爸,连外公也说让我在家呆着别出门。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刚才我也想听凤姨的话跟爸爸认个错,可我就是不想让沈煦之看我的笑话。

沈煦之一直跟在我的后面,出了大门,他走上前对我说:“你想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了,我就是想随便走走。”我说,“你也别跟着我了,一会儿我就回去。”

说完我不等他回话直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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