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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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我干什么?”我很是纳闷。

闻博人如其名,是路易斯出了名的大才子,也是我们班的班长。只是我和他充其量也就打过一次照面,他找我究竟为了什么事?我见念乔正在认真地看表演,也就没有和她打招呼,一个人悄悄出了礼堂。

“沈挽素同学,你来啦。”闻博笑得很拘束。

他的鼻梁上架了副黑边眼镜,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典型的腼腆书生模样,看他那个样子我都不敢和他大声说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我想……”他磕磕巴巴说了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说:“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昨天周老师的国文课我看你好像不太听得懂,这个,这个给你,你有空就看看吧。”他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往我手里一塞,然后转身逃似的走掉了,任我在怎么叫他都不回头。

闻博塞给我的是一本《宋词释义》。他竟是如此细心的一个人,昨天上课我那副迷茫的样子估计都被他看在眼里了。我心里暖暖的。

回到礼堂我惊奇地发现原来我坐的位子上竟然多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念乔正试图和她说着什么,而她却旁若无人,自顾自地拉着顾文昭的手和他缠绵。顾文昭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挽素,你刚才去那里了?”他的目光一对上我,马上笑逐颜开。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女人马上就指着我问他:“她是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这女人活脱脱就是梅姨第二,看见她我心里一阵不舒服。我不屑地说:“我是谁跟你无关,不过这是我的位子,你给我站起来!”

“后面位子多得是,你不会坐那里去啊。”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皮都没抬,两眼直盯着顾文昭看。再笨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心里想什么。顾文昭推开她的手:“锦丽你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锦丽撅起嘴撒娇:“人家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嘛。”

念乔拉拉我的衣袖:“挽素,要不我们还是坐后面去吧。”

“凭什么!今天我还偏坐这里不可了。”

“你——”锦丽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我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退一步。锦丽大概是以为我和顾文昭之间有什么所以才故意针对我的,我也懒得跟她解释,心想着今天我还非得要她站起来不可!

周围一圈人的目光全都被我们给吸引了来,台下比台上还热闹。念乔和顾文昭见我们这副要打架的架势,想劝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你们这里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是成副校长的声音。

顷刻间四周变的异常安静,台上的歌声再一次盖过了台下的声音。成副校长问我:“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斜了锦丽一眼,说:“她抢我的座位!”锦丽腾的站起身来:“什么叫我抢你的座位啊,难不成这上面写了你的名字?”

我第一次被人呛得哑口无言。

锦丽的头抬得高高的,一脸傲慢:“顾司令最宠爱的九姨太太可是我的亲姐姐,得罪我有你们好看的!”

成副校长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对着锦丽又点头又哈腰的:“原来是宋小姐啊,您快请坐,快请坐——这位同学你给我坐到后面去,宋小姐说这里是她的座位那就一定是。”

尽管看不见,但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念乔最清楚我的脾气,她挽起我的胳膊轻声说:“算了挽素,我们还是到后面去吧。”

我挣脱她的手,没好气地对锦丽和副校长说:“你们爱坐哪里坐哪里,我走总行了吧!”

“别走啊挽素!”顾文昭立马站了起来,“锦丽她就这脾气,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出了礼堂大门。

琴语轩的烟雨阁中,丝竹声萦绕在耳畔,悠然不绝。我和林宇朝正坐在窗前悠闲地品着茶。

“你昨天大半夜的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这件事?”林宇朝不解地问我。

“对啊。”我回答的很是理所当然,“光辉电影公司不是你们家开的吗,我就是想去看看。”

林宇朝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他笑着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对电影这么感兴趣呢。”

“我在国外可是看着电影长大的。”

还记得每次约克叔叔带我们去看电影我和念乔姗妮都会开心一整天,多年前的午后我们曾一起在蔷薇园的草地上学电影里的漂亮女演员跳舞,三月温暖的阳光洒在碧草上,生活宁静而纯粹。可是那些美好的日子却随着时间永远离我们远去了。

“你今天不用上课?”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跟他说了一遍,林宇朝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瞪大眼睛看着我:“这么说来你是故意的?”

“对啊。”我点头,“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出来见你呢,她宋锦丽还算是帮了我的忙。”

“那你不生气?”

不生气才怪!我在心里早把锦丽骂了个狗血淋头了,却还装作满不在乎对林宇朝说我一点也不生气,而且现在我也没闲工夫生气。昨天晚上我打电话给林宇朝约他在这里见面其实是想让他带我去李依恋拍片的现场看看,沈煦之不让我参和这事,我就自己想办法摸清李依恋的底细。林宇朝也没有再多问我什么,很爽快就应允了。

下楼的时候我又见到了雨滋,她正斜抱琵琶清唱着我听不懂的戏曲,一身嫩黄的碎花旗袍更衬得她娇柔无限,我见犹怜。几个月不见,她出落得愈发温柔动人了。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原因,每次见到她我总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临水初放的白莲花,以静为姿,以柔为态,以忧为神,以雅为韵,以愁为情……

雨滋也发现了我在看她,她回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眼中柔情如秋水点点,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的哀愁。“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说的应该就是她的眉眼吧,这样的女孩沈煦之怎么可以不动心呢。一股莫名的感觉在我全身上下游走,朦胧而青涩。我也笑着朝她微微颔首,加快步子出了琴语轩的大门。

听林宇朝说,李依恋刚刚接了一部新电影,讲的是一对美丽的姐妹花之间的爱恨情仇。李依恋所演的就是那个恶毒善妒的妹妹,很符合她的形象。

我们到片场正好碰见李依恋在和男演员对戏,她演得很投入以至于都没注意到我们在旁边看了她好久。林宇朝突然问我:“你不是不喜欢依恋吗,怎么突然想起来看她演戏?”

“岂止是不喜欢,是非常讨厌!”我瞅瞅李依恋,继续说,“你看她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沈煦之的亲妹妹呢。”

林宇朝听得一头雾水。我解释道:“她比沈煦之更像梅姨亲生的。”说完我自顾自的掩嘴偷笑。他看了看我,眼中含着宠溺的笑意,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把我头低了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李依恋吧事情都忙完了,她刚一离开我就跟林宇朝说我要回去了,林宇朝问我去哪里,我托词要赶回学校上课,急急忙忙跟在李依恋后面出了片场。眼看她上一辆黄包车,我也招了车跟了上去。

两辆车挨得很近,幸亏李依恋好像急着要去什么地方,所以没有发现我。在闹市兜转了几个圈之后,她最后在一栋带花园的英式小楼前面停了下来。花园的门开的很大,李依恋进去后没有把门关上,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糊里糊涂地就跟在她后面进去了。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胡给沈煦之留字条让她小心李依恋,而沈煦之明明很讨厌李依恋却又不得不和她纠缠坐在一起——这里竟然是日本人的地方!正屋的门顶上插着一面日本的太阳旗。

李依恋没有进屋,而是径直往花园东面走了去。我看见那边的石椅上坐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李依恋走到他身后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但是隔着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石椅后面正好有一排小叶女贞,我偷偷地猫着腰走上前藏在那排灌木丛中,凝神倾听。

“宫本先生,让你失望了。”李依恋又鞠了一躬,“沈煦之嘴巴紧得很,我从他身上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

情报。”

黑衣男人一直没有转过身来 :“这不是你的错,沈煦之虽说不是沈怀瑾亲生的,但毕竟是他养大的,他们中国有句话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一点都不错。沈怀瑾这只老狐狸不好对付啊……”

听到爸爸的名字我惊得一颤,身子不由向前倾去。身前的小叶女贞被这么我一靠发出了哗哗的响声。

“什么人!”

一股冷意从头顶直灌向我的全身。透过小叶女贞丛的缝隙我看到黑衣男人从石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我藏身的地方。他穿了双黑得发亮的皮鞋,阳光照过来,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鞋子上反光,明晃晃的直刺我的眼。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而我的额头上却是早已蒙上了一层冷汗。全世界静得直能听见我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一声比一声重,仿佛马上就要挣扎着从胸口跳出来。

不知是谁的手突然从后面伸了出来,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我吓得差点咬到舌头,只听见耳畔响起了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慢慢把头转了过去,正好对上一双清澈黑亮的眼睛,那里面含着纯真的笑容,仿佛能把世间所有的丑陋和罪恶都被融化。视线一点点扩散开来,在我眼前的是个穿和服的日本女孩,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她朝我微微一笑,然后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她才放心的放开了捂着我嘴巴的那只手。

在黑衣男人马上就要发现我们的刹那她猛的站起身来,甜甜对他地说了句:“宫本叔叔,是我。”

“原来是兰西子啊,你怎么藏这里了?”

兰西子说:“小雪球不见了,就是我养的那只白色波斯猫,我和纪美正在花园里分头找呢。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商量事情,没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你玩去吧。”

兰西子笑着鞠了一躬,抬头的时候她突然指着前方大叫:“小雪球,小雪球在那里,宫本叔叔你快帮我抓住它!”

宫本一听,果然转身走开了。我从缝隙中看到他一步一步朝着与我相反的地方迈去,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有种刚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感觉。兰西子别过头来用嘴型对我说了“纪美”两个字就跟在宫本走了。

我没明白过来兰西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一动不动地缩在小叶女贞丛下面等她。直到有人在后面拍我的肩膀我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谁知我回头看到的人却不是兰西子,而是另一个穿和服的女孩。我想,兰西子临走时说的“纪美”应该就是她的名字吧。

她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心翼翼凑到我耳边说:“我叫纪美,是兰西子小姐让我来带你走的。”

我跟在纪美身后,猫着腰沿灌木丛一步步挪动身子。沈煦之不让我管这件事是对的,我有些后悔没有听他的话好好在学校呆着。这个时侯我本应该在路易斯的大礼堂,坐在最好的座位上看表演。哪怕瞪大眼睛歇斯底里地和宋锦丽对骂也比在这个鬼地方担惊受怕来的舒服啊。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小姐。”纪美带把我带到楼上的一个房间就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墙上西洋时钟的长针都走了一圈了,可是兰西子还是没有回来,房间里静得可怕。她也是日本人,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能令她冒这么大的危险救我。唯一可以确定李依恋和宫本肯定是一伙的,她想从沈煦之嘴里套出她想要的话,而这件事又和爸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我没猜错,爸爸应该和沈煦之一样都是抗日革命者。

“让你久等了。”兰西子开门进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

我马上站了起来:“谢谢你救了我,我该走了。”

我是负气从学校里跑出来的,再不回去的话说不定又会出什么乱子。

兰西子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你现在不能走,门口有士兵守着。”

“可是我来的时候门口没有人啊。”

“因为你进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门口站岗哨兵换班。小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日本人的地方,没有人敢像你这样闯进来的。”

我听得心里慌慌的,急忙问她:“那我该怎么出去啊?”

“你先别着急,哨兵下一次换班的时间是在深夜,到那个时候我再带你出去。”

“兰西子,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很严肃地对她说,“你是日本人,而我是中国人,我们不是敌人吗?”

听到这些话她原本表情丰富的脸立刻暗淡下来:“敌人?是啊,所有的人都认为中国人和日本人应该是敌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宫本叔叔一直跟我说,‘我们不会和中国打仗,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维护东亚的和平。’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他那些话全是骗我的。我在中国呆了那么多年,出门的时候只要别人知道我是日本人,就会用敌视的眼光看我,我真的很难过。大家平平安安的难道不好吗?什么问题这么严重非得要用战争来解决?”

“这些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的宫本叔叔。”

“我……对不起。”她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们日本人很喜欢鞠躬?可是有些过错不是鞠个躬说声对不起就可以弥补的,它所造成的伤疤也许永远都无法抹去。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反而是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兰西子,我们是朋友对吗?”

兰西子听到“朋友”两个字眼中放出了光彩:“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当我是朋友?”

我点点头。

哪怕国破,哪怕家亡,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和我一样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我没有理由把日本人所犯下的罪行安在她的身上。人什么都可以选择,唯独不能选择自己的亲人和祖国。

我们坐在床上一边聊天一边等天黑。也不知道兰西子养的那只的波斯猫小雪球是什么时候进屋的,它一点也不怕生,竟然跳到可我的身上,在我裙子上蹭了又蹭,任我伸手去摸它长长的绒毛。

“洛吉,洛吉……”我喃喃的念道。兰西子问我:“洛吉是谁啊?”我不由一阵伤感:“洛吉是我和好朋友从小养大的一只牧羊犬,看到你的小雪球我就想起了它。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是胖了还是瘦了。”

洛吉刚被领回来的时候瘦小的叫人心疼,是我和姗妮念乔一起把它养大的。每次看见我它都会用湿热的舌头舔我的手心;它的毛和小雪球一样柔软舒服;它喜欢在草坪上追着我们跑……那些点滴浮现在我的心头,我眼眶热热的。

见我如此伤感兰西子马上转换了话题,她把她小时候的事情说给我听。我惊奇地发现,原来她的身世和我是那么的相似。兰西子六岁的时候失去了妈妈,她爸爸是日本天皇的近臣,有着太多太多要忙事情……她和姐姐山田玉子是由爸爸的好朋友宫本太郎,也就是她嘴里的宫本叔叔抚养长大的。长大以后山田玉子一直在宫本太郎手下办事情。后来宫本太郎被派到中国当联络员,她也就跟着姐姐来到了中国。对她来说,爸爸已经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眼下只有姐姐才是她最后的依靠。算算时间,她已经在中国生活了五年了。

身在异国的孤独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所以我理解她心中的寂寞无奈。

残月落花烟重

三更天。隔月看微雨愁眠。

这又是一个上弦残月天,月光很淡,朦朦胧胧如轻纱般为墨蓝色的夜空蒙上了一层霜华。白月光印在地上,使这原本在半夜三更就异常安静的街道显得更加冷清。我不由想起了国文老师曾提过的“履霜操”的典故。我的国文很不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搞清楚“履霜操”这一典故的真正含义,但从字面上看大抵是脚踩着霜的意思。就像现在的我,踩着一地白色的月光,不是寒霜,却似寒霜。

刚才兰西子掐准哨兵换班的时间把我送出了出来,她怕惊动宫本一伙人,不敢送得太远,出了大门就回去了,我更是一步都不敢停留。

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我应该很开心才对,然而夜深人静的大街鬼气森森的,同样让我感到无比恐慌。忘了究竟跑了多远的路,到后来我只感觉很累很累,连抬一下脚仿佛都要使尽全身的力气。我依稀还记得来时车夫走的路,过了这儿的弄堂应该就是正街了,远远的可以看见前方照过来黄晕的灯光。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上海是没有昼夜之分的城市,除了那清冷的弄堂,有人的地方哪怕是大半夜也永远有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一幕,丝毫看不出任何与现在时局相符合的紧张气氛。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弄堂,看到眼前灯火通明的大街顿时就豁然开朗了,如劫后余生一般。身旁经过的行人令我终于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先前的黑夜中摸索,但此刻我真的已经很累了。我靠着路灯杆子上喘气,黄色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温暖而祥和。我忽然爱上了这刹那间的喧嚣。然而仅仅也就是那么一刹那,因为我身后的汽车喇叭声响个不停,一声声的吵的我心烦,仔细一听好像好还有人喊我的名字。

“挽素?”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但是当我转过头去,我看到的是林宇朝依旧温润如玉的面孔。他又惊又喜:“挽素,真的是你?”

“林宇朝?你你你……”我没想到现在还能在街上碰到他。

林宇朝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最后话到嘴边直变成了一句:“别说了,先上车吧。”他打开了车门。

我吓了一跳。

沈煦之坐在驾驶室中,脸色阴沉的恨不得立刻把我生吞下去。我心里犯嘀咕,嘴上却半个字也不敢多说,直接跟着林宇朝坐在车子的后座。可他沈大少爷却一点要开车的意思都没有,自打我上车他就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好像想我的脸上开了花一样。林宇朝催他开车他也置若罔闻,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我原以为他打算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直到用目光把我整个人射穿才肯罢休,谁知他突然冒出一句:“闹够了?肯回来了?”

“我……”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间谍还是高级特务?先是半夜三更跟踪我,接着是老胡。现在倒好,你居然敢跟踪李依恋!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谁借你的胆子!”说着他伸手狠狠地往车窗上拍去,只听见咣的一声无数细玻璃飞溅而出,鲜血从他的手背上渗了出来,慢慢的,慢慢的沿着手臂往下流,在他白色的西装上蕴开。

血我不是没有见过,却是第一次有这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沈煦之像是失去了知觉,丝毫感受不到流血的疼痛。他眼中寒光刺得我禁不住浑身颤栗。我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把手里绞了半天的手绢递给了他:“擦一下吧。”

他瞥了一眼,没有接过去。

“你爱要不要,活该疼死你。”我想了想,又顶他一句,“我当然不知道李依恋到底是什么人,谁让你不肯告诉我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冒险去跟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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