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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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略略客套几句,不再推辞。
他与端木翠分住前院的两间厢房,恰好隔壁。
终于见到展昭,心中有些松懈,再加上前几日奔波劳累,实是疲乏,用完晚膳,两人各自回房,公孙策睡前看了卷书,总觉得端木翠那边不安生的很,似是有什么响动,再听听又没声息了,忽然一下子又是什么东西咣当一声翻倒,公孙策吓了一跳,试探性地叫她:“端木姑娘?”
没声音。
公孙策暗笑自己多心,再过一会,上下眼皮打架,索性起身更衣,脱掉外罩长衫,去解里衣结扣,一颗,两颗……
轰隆一声响,靠墙的铜盆架子被什么东西撞翻在地,公孙策吓的浑身一个哆嗦,闪电般回转身来,就见端木翠一手捂着前额,笑得异常得意:“哈!我就说我会穿墙的……”
洋洋得意间抬起头来,正见到公孙策呆若木鸡,一只手掩着衣襟,另一只手抖抖索索指着她。
“端木姑娘,你……你……”
“我练法术啊,”端木翠答的理所当然,“公孙先生,我回去了。”
“深更半夜,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跑到……”
端木翠还沉浸在穿墙之术终告成功的喜悦之中,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去,穿个墙如穿豆腐,又回去了。
克制、克制、冷静、冷静、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公孙策成功劝说自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继续宽衣,方又解开一颗结扣,身后忽的一声:“哎,公孙策!”
公孙策气着了,猛一回头,张了张嘴,想好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见端木翠只一颗脑袋露在墙这边,面上神色极是不忿:“什么叫‘深更半夜,一个姑娘家跑到……’,还有,你的手一直抓着衣裳干什么?”
干什么?公孙策没好气:“人前衣衫不整,不是君子所为。”
“是么?”看起来她不信,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哼了一声,脑袋又缩了回去。
只是缩回去的刹那,公孙策听到压的低低的一声嘟嚷:“紧张成那样,难不成我会非礼你……”
公孙策差点吐血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被她气的精神奕奕,直到半夜才有了些许睡意,闭上眼睛之前,公孙策暗下决心:此趟之后,再也不跟端木翠一同查案了,绝不!
第127章 【春情劫】-七
第二日用完早膳,公孙策与端木翠随着姚知正去到姚蔓青的绣楼,方踏进门去,就见张李氏陪着小心迎出来,见着姚知正,先行了个礼,面露为难之色。
姚知正有些诧异:“小姐呢?”
张李氏毕恭毕敬:“回老爷的话,小姐今儿个身子不大爽利,刚歇下了。”
说这话时,眼神看似无意地往公孙策这边飘了飘,然后丢过来一个不屑的白眼,那神气,分明是说:她们家小姐搞到如今这境地,跟你们那个展大人脱不了干系。
公孙策眼皮一低,只当看不见,倒是端木翠很是不甘示弱地又把白眼翻回来——只是张李氏压根就没注意她。
所以发招,发招,无人过招,招招落空,有招似无招……
姚知正似是过意不去,又往门内行了两步,唤了声:“青儿……”
床上的帷幔皆已放下,内里传来虚弱的应声,借着清晨的日光,隐约看到幔内一个纤弱的身形正挣扎着坐起身来,张李氏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微微把帷幔掀开一线,视线所及处,是姚蔓青苍白如纸的脸。
公孙策无话可说,姚蔓青都病成这样了,他总不能硬要人家姑娘撑着病体听他问话,但就此铩羽而归又实在心有不甘,琢磨着怎么样都该把端木翠留下来,兴许她守在姚蔓青身边,能发现些个蛛丝马迹。
借口他都寻好了,只说遣端木翠在这帮忙照顾姚蔓青,都是年轻姑娘家,熟的快,也好说些体己话儿。
哪知把话头一挑,就被姚知正给堵了回来:“这姑娘是保护公孙先生的,怎敢劳动她的大驾照顾小女?有下人在便好。”
端木翠赶紧表示不劳驾,自己心甘情愿的很,公孙策也在一旁帮着说话,不曾想姚知正客气兼推辞的一塌糊涂,说什么也不答应。
到最后,公孙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坚持——再坚持下去唯恐姚知正起了疑心,也只得作罢。
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问端木翠:“这姚老爷为什么那么不情愿你留在姚小姐身边?”
“谁知道,”端木翠哼一声,“我还是头一次这么低声下气要照顾人,结果热脸贴个冷屁股,公孙先生,你以后可别给我出这种馊主意了。”
公孙策没吭声。
他猜是姚知正心中有鬼。
其实真正的原因很简单,姚知正不喜欢端木翠,更加看不起姑娘家抛头露面做什么练家子——自己的女儿是娇生惯养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可别让这种不知礼数的野丫头给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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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能接近姚蔓青,就没法着手查案,没法着手查案,展昭的案子就不能早一日明朗,回到客房,公孙策急的团团转,一个劲撺掇端木翠:“端木姑娘,你不是会穿墙么?你穿到姚家小姐身边去。”
端木翠对公孙策再一次给她出馊主意表示很不满:“公孙先生,这大白天,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的,我穿墙算个什么事?再说了,就算真的穿进去了,那姚家小姐病恹恹的,没准被我吓个半死,还能指望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那你说怎么办?”公孙策头一次体会到第一线查案人员的辛苦。
端木翠很是胸有成竹:“你放心,我就不信那个姚小姐,能一天都待在绣楼里不出来!”
她说这话不是没根据的——离开绣楼的时候,她听到姚知正吩咐张李氏:“别老在屋里闷着,晌午过后扶小姐去园里走走。”
姚家上下怕是没人敢拂姚知正的意,因此晌午过后,饶是姚蔓青很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地出现在院子里,扶着张李氏的胳膊,一副没精打采的苍白模样。
张李氏担心地看姚蔓青的胳膊:“小姐,伤好点了没有?”
尔后皱眉:“胳膊上划拉那么大一道口子,小姐,你也当真狠的下心,小时候被根刺戳到都要哭半天……”
姚蔓青笑了笑:“奶娘,不说这个了。”
张李氏这才闭嘴,两人走到园里的鱼池边,看碧水中懒洋洋的鱼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站在池边看鱼,池对面有人看你……
池对面的人,正是公孙策和端木翠,当然两人掩身在假山后头,位置很是隐蔽。
端木翠手中拈着两颗石子儿,抛起来,接住,抛起来,又接住,公孙策的目光随着那石子儿忽上忽下,他有点搞不清端木翠的用意:“端木姑娘……”
话还没问完,两颗石子儿已经出手了,再然后,张李氏哎呦了一声,几乎是与此同时,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原本懒洋洋凑在一处的鱼儿四下奔散。
公孙策还没搞清楚状况,那头张李氏已经杀猪样嚎起来:“来人啊,小姐落水了……”
端木翠掸了掸手,很是有点洋洋得意,公孙策终于明白过来这姑娘想干什么了,感情她是要自导自演一幕舍身救人,就此拉近和姚蔓青的距离?
只是,要舍身救人,你倒是赶紧的啊?
前院有人声喧哗着过来,想必是听到了张李氏的呼救,这边厢端木翠还是一副稳坐泰山的模样,公孙策急了:“端木姑娘,那姚小姐……”
“干嘛?”端木翠丝毫不顾及火烧眉毛的境况,“让她在水里多泡会不好么?”
公孙策急的直跺脚:“姚小姐还病着呢,可经不起这儿折腾,你可别闹出人命来……”
说话间,前院的下人们已经吵吵嚷嚷拥进后院,端木翠觑着时机已到,噌的飞身出去。
好吧,作为第一现场目击人,公孙策对端木翠的救人手法表示十分质疑,之前他可是见过展护卫从水中救人的,一招漂亮的燕子三点水,踏水而来,待到落水人的位置,略一停顿,俯身探臂入水,捞起后一个提起轻身飞举,瞬间就到岸边,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说不出的干脆利落。
话说端木翠的前半程倒是中规中矩,只是到了姚蔓青的落水处,她一个千斤坠,整个人泰山压顶般下去,可怜姚蔓青刚挣扎着露了个头,就被这不明坠落物结结实实压到了水底,池面又是一个大水花,又是一声扑通,扑通的公孙策无语凝噎。
于是池这边的公孙策,池那边的一干人,N道目光,都愣愣看着水面,一时间无人动作,似乎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再然后,兴许是为了增加冷幽默效果,池面上还咕噜噜翻出一串水泡来,像是有鱼儿在吐泡泡。
直到池边的人出现了不安,有人自告奋勇要跳下去(方才你怎么不跳?),端木翠才带着灌饱了水近乎昏迷的姚蔓青哗啦一下分水出来,方将姚蔓青软绵绵的身子搁到池边,下人们便哄一下围上去,端木翠很是好整以暇的退到一旁,全身湿漉漉的,很快就把站的地方湿了一滩。
横竖此刻没人留意到自己,公孙策也索性过来,正待对端木翠说什么,那边蹲围着的下人中忽然就有人惊呼了一声:“小姐受伤了!”
张李氏只恨那人嘴快,待要掩他嘴,已是来不及了,一时间周围尽是倒吸凉气之声,端木翠听得分明,赶紧拨开众人进去,但见姚蔓青的衣裳湿的沾在身上,左边肘处的衣裳醒目的一摊红,因着被水打湿的关系,那颜色近乎于粉,还有细细的血线自手边流出。
端木翠皱了皱眉头,单膝跪下,俯身去撸起她衣袖,触目是一条不算深的刀痕,血肉翻开,裹伤的布条抹在一边,想来是自己方才在水下拽起她时抹落的,张李氏手忙脚乱的将姚蔓青的衣袖又抹下来,瞪边上人道:“还不快把小姐抬到屋里去。”
于是七嘴八舌,七手八脚,一群人乱哄哄远去,倒是把端木翠和公孙策晾在了当地,端木翠正盯着远去的一行人若有所思,耳边传来公孙策的惊叹:“端木姑娘,你在水底下还给了她一刀?”
端木翠没好气,抬眼时,公孙策摇头啧啧个不停声,面上的表情,分明就写着:最毒妇人心,妒忌的女人是可怕的,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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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小盘香发出袅袅的安神香气,姚蔓青静静躺在床上,双目微阖,只忽缓忽急的呼吸声暴露了她并未睡着,姚知正站在屋子中央,背着手来回踱步,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张李氏心中七上八下,看看小姐,看看老爷,最终将目光停在给姚蔓青把脉的大夫身上。
这大夫五十上下年纪,黑中杂着花白的山羊胡子,两只眼睛细细长长,眯起时更是成了一条线,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这窗户缺材少料到一定程度,无论你怎么努力的想从窗户往里瞅,都瞅不到他半点心思。
现下,他的两只手指,正看似虚虚地搭在姚蔓青脉搏上,不动声色,不置一词,直叫张李氏心惊肉跳,相信躺在床上的姚蔓青也绝不轻松。
完了完了,张李氏的冷汗涔涔自背上滚落,落水事件惊动了姚知正,硬是从外头请来了大夫,请来了也就罢了,他居然全程在侧,害的她想跟这大夫暗通款曲都不成,万一大夫看出些端倪……
正思忖间,大夫忽的轻咳了一声,把手缩了回去,尔后振衣起身收拾边上的药箱,姚知正听到动静,向着这边看过来,张李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大夫长的清瘦,背不宽,却足以挡住姚知正的视线……
只此片刻功夫,姚蔓青蓦地睁开眼睛,猛地抓住大夫的手腕,她几乎是拼劲全身的气力,指甲深深地陷入大夫的腕中,那大夫吃痛,待要出声,忽的触及姚蔓青目光,吓地将声音咽了回去。
他真是从未见过如此狠毒凌厉的目光,这目光透着血腥杀气,不像是养尊处优的闺阁女子应当有的。
只片刻功夫,那目光又收了回去,姚蔓青努了努嘴,以眼神示意枕边。
枕下露出黄澄澄的一角,那大夫心中一动,装着俯身拿药箱时,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枕边带过,那东西入手,沉甸甸的,冰凉,元宝形状。
大夫的嘴边露出一丝微笑,给了姚蔓青一个会意的眼神,姚蔓青回之以一笑,又轻轻阖上了双目,睫毛纤长,气息清浅,似乎一直就在睡着,还不曾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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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擎起茶杯饮茶,眼皮掀起,透过半开的门扇,正看到下人将大夫引出门去,他想了一想,再抬头时,换好衣裳的端木翠正一边拿巾帕擦着头发一边步进门来。
公孙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大夫离去的方向:“端木姑娘,给姚家小姐瞧病的大夫刚走。”
“嗯。”端木翠随口应着。
公孙策知道她没明白:“你快些出去,向他打听打听。”
“打听什么?”端木翠奇怪。
“问问姚家小姐的情况,要用些什么药,晚间你过去看她时,也好有个准备,好过两手空空。”
端木翠撇嘴:“哪里还要带东西过去,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既是作戏,就作足些,总没坏处的。”公孙策笑笑,“再说了,横竖现在也没事。”
“那倒是。”端木翠想了想,将手中的巾帕往公孙策桌子上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出去了。
出得门来,四下一看,右首边一个拎着药箱的老头已走出数十丈远,端木翠猜想着他便是大夫,因喊他:“哎,大夫,停一停。”
那老头吃了一吓,快速回头看了一眼,非但没停,脚下走的更急了。
端木翠奇了:“哎,大夫。”
这一下走的很快——近乎是小跑了。
端木翠心下生疑:这大夫,怎么跟做贼似的?
于是一边喊一边追:“哎,大夫,你停停,我有话问你。”
怎么喊他也不停,端木翠恼了,一瞥眼看到墙根处几块碎石子,想也不想,伸手拿过一块,向着大夫腿弯处打过去。
根据之前姚蔓青姑娘的不幸遭遇,我们可以推算出端木姑娘的命中率还是很高的——果不其然,就听哎呦一声,那大夫扑倒在地,药箱跌开了口,药箱里的什物洒了一地。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从他的袖笼里跌出了一锭金元宝,骨碌碌滚出许远。
端木翠的目光也粘在这金元宝身上,金元宝滚到哪,她的目光便粘到哪。
待到那大夫忍痛起来将药箱重新理好时,端木翠已抢先一步将那金元宝捡在手中,上下打量了下大夫略嫌寒酸的衣裳,一声冷笑:“你这个贼!”
“哎,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那大夫冷静下来,“你回姚家打听打听,是姚家小姐赏我的。”
“姚家小姐赏你的?”端木翠有些不信,就这两日见到的姚家上下的吃穿用度,可不像是出手豪阔的人家。
“不信的话,自己去问姚姑娘。”大夫气冲冲地伸手夺过金元宝,将药箱的顶盖砰一声关上,拎带斜挎上肩,拔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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