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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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抱着孩子走得飞快,直到后面的人没有追上来,他们都是有头脸好面子的人,当然不会在学校家属区闹这一摏。苏沫抱着女儿走到学校的大操场,沉静冷漠的深秋夜晚,那里空无一人,她缓缓在水泥看台边坐下,哭得极为安静。
她许久都不曾在这里待过,大学的操场边,总是引人遐想的去处。多年前她也曾在这儿上过体育课,或者谈恋爱,青春飞扬,希望无限,那时她还是个懵懂的孩子,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甚至,还必须独立负担起她的将来。
苏沫连自己的将来都寻不着。
怀里的小孩儿一点也不闹腾,只仰着脸望向自己的母亲,单纯明亮的眼,像天上的星辰。
涂苒听着苏沫的事很是唏嘘了一会儿,她现在偶尔多愁善感容易想东想西,不知是不是孕激素或者荷尔蒙的缘故。
她有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有时候又心情雀跃高兴得不行,变化总是突如其来,扛不住跑不动,一如现在,满腔莫名其妙的悲观情结骤然升起,只觉得这世上谁都不可信,谁也不能信,谁都能轻易打败自己,而自己只能待在原地束手无策。
肚里孩子又在伸胳膊踢腿,她终于度过了漫长的担惊受怕的脆弱阶段,此刻想起苏沫家的宝宝,她却心存疑惑:我为什么要生孩子?我既然没有养儿防老传宗接代的思想,为何还要忍受着痛苦再眼睁睁的看他承受各种痛苦?难道生他出来就是为了堵住旁人的嘴,表示我有正常的生育能力,表示我能在适婚年龄和一个过得去的男人结合,并且伉俪情深,最后有了感情的结晶?表示我的确是个抛弃不了社会规则也不会被社会所抛弃的正常女人?
也许,幸福只是别人眼里的幸福,不幸却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涂苒那晚回家了,不是回娘家。
她走的时候神情有些奇怪的忧伤,周小全说:“你代入感太强,苏沫是苏沫,那是她的生活她的经历,我们谁也改变不了,谁也替代不了她,只能做个好心的看客,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心烦,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胎。”
涂苒知道她说得对,也觉得自己可笑,可是心里的念头抑制不了,她认为自己一定要回去一趟,哪怕见不着他,只是在他的房间里对着他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衣服睡过的床,她也会觉得好些,她忽然迫切的想念一个人,这种念头蜂涌而至,着实让人尴尬。
站在家门口,她掏出钥匙开门,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算小,里间却没任何动静,他不在家。
她今天一整天都过得稀里糊涂,都忘了问他的排班情况。
她歇了口气,推开门,却听见细致的歌声在流淌。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书桌上的电脑屏幕泛着蓝光,正播放歌曲,轻轻柔柔,连绵不绝。
陆程禹仰靠在椅背上,静静地阖着眼,他一手撑着桌子,手心里压着只硬壳笔记本,另一只胳膊自然垂落,手里捏着香烟,烟雾袅袅,前端积了寸许发白的灰烬。那本子是摊开来放的,露出的外壳边缘绘有繁琐精细的花纹,勾勒出一种阴柔的特质。
她看着他的侧影,几乎以为他熟睡了。
然而他夹着香烟的手微动,手指头随意而熟练的点了点烟卷,灰烬盘旋着飘然落下,风从窗户缝隙里吹入,忽的吹散。
透过雕花屏风的缝隙,台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渲染在昏黄的墙壁上,像是抹了一层淡淡的斑驳的颓废色彩。
涂苒记得那首歌,她今天早已听过数遍,旋律回荡,歌里唱着:
还是记忆中那片沙滩/蓝的房子蓝的海/我们安静的对望着/从你眼中看我的脸/我们承着风一起呼喊/你的名字我的爱…
艰难的抉择(五)
涂苒静静地靠在门边,望着里间的人,直到肚子里的孩子微微动下,方回神。
还记得数十前第次察觉胎动的情形,极轻微的动静,像小鱼在水里吐出薄薄的气泡,当时正独自待在办公室里准备教案,特殊的感受闪而过,随即怔住,过会想起来,马上就给陆程禹去电话。
陆程禹在那头笑:“哪有么早?多半是肠胃蠕动。”。
“不是,是孩子在动,知道。”
不容置疑的反驳,心里有儿委屈,不被人理解的委屈。直到几后,胎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将为人母的直觉终于树立权威 即使往常,的直觉也向敏锐。。
涂苒转身,走向客厅的沙发,想歇会 有人敲下键盘,歌声戛然而止,在黯淡的光线里回首,发现陆程禹正坐在那端瞧着自己。
屋里只盏台灯,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庞是模糊而坚毅的轮廓,猜测着他脸上的神情,大概是五分清明五分失落,犹如刚从梦中警醒。
涂苒对他笑笑:“睡着?吵醒?”
“没,”他答,“不碍事。”。
略停数秒,涂苒问:“今手术还顺利吧?累吗?”
“还行。”陆程禹站起身,顺手合上日记本,推开面前的窗户,他在窗台沿子上按熄烟蒂。
迟疑数秒,最后仍是走上前:“心情不好,”原本是想询问,谁知话出口,就变为陈述。
陆程禹侧头看眼:“不是,有累,”
他瞄下电脑上的时间,“明夜班,要不今早休息,明早再开车送过去?”
涂苒应声。
两人分别去洗漱,上床睡觉,人床被子,米八宽的床,刚好,不觉得挤。
涂苒背对着他,侧卧。怀孕的时间越长,就越习惯侧卧。伸手抚着肚子,孩子到夜深人静就变得活跃,害睡不着,即使小家伙不闹腾,也睡不着。不想挪动,可是压在下面的肩膀变得麻木。
陆程禹忽然开口:“还好吗?”。
涂苒被他吓跳:“还好。还没睡着?”。
“快,”他,果然再没发出声音。
迷迷糊糊的,涂苒开始做梦,先是看见自己拿几只五颜六色的气球在街上闲逛,副单纯快乐的傻妞派头。没留神,气球从手中飞走,时旁边过来个人,很帅气的年轻人,白色衬衣浅蓝牛仔裤,那人轻轻跃,揪住两只气球递回手里。他站在蓝白云之下,低头对微笑,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眉目真挚而温柔。认出他是谁,于是赶紧对自己stop,都是假的是假的。
知道是梦,因为切过于美好都是虚幻,努力使自己清醒。
接着,去光顾家餐厅,很多食物,吃得很多很快,因为是大腹便便的孕妇,需要补充热量。吃饱喝足往外走,在门口被人拦住,让给钱。赶紧翻衣兜,里面连个钢镚也没有,路人都在瞧热闹,目光里充满鄙夷和嘲笑。拦住的那个人,没钱付账,就把孩子给。慌忙用手去护肚子,却眼见肚子瘪下去,接着阵剧痛袭来,的孩子竟真的没。
涂苒猛然间惊醒,身冷汗,瞪着黑乎乎的花板使劲的呼吸。怔忪许久,伸手去摸肚子,摸到那块仍是微微隆起,才松口气。然而先前的剧痛感比梦境更真实,简直刻骨铭心。
涂苒再也睡不着,心头还在隆隆的跳,直到听清身边人均匀顺畅的呼吸,才好受些。伸手按亮床头灯,人已然熟睡,眉头微皱,嘴唇轻抿,脸部线条比以往亲切温柔,神情有儿忧郁。
慢慢坐起身,靠在床头,细细体会着胎动,也不知过多久,直到目光飘向屏风隅,才将平静的心又开始不安的跳动。 漫长的犹豫。吸口气,下床,随意披件薄衫,赤脚走过去,轻轻亮台灯。
电脑显示器旁边,除堆专业书,资料夹,几支笔,别无他物。抬头看书柜最上层,那里现在躺着两只塞满东西的厚信封,记得下午过来做清洁,好像只见过只。涂苒没时间多想,心思已经完全被放在信封里面的物品给占据。小心翼翼将把转椅推过去,然后踩在椅子上取下那两包东西,打开来瞧,果然是陆程禹睡前看过的笔记本。每只信封里分别装两本,有新有旧,花色各异,风格却极为相似。它们的所有者定是位性,位很精致很用心有生活情趣的年轻女性,涂苒的手指滑过那些刻有细致纹路的厚实封皮,仍是踌躇,似乎经翻开,各样的前景就会跌撞而至,最终结果,或忍受或决裂。
拿起最上头的本,迅速打开扉页里夹着张照片,深邃空沧澜大海,镜头聚焦在个人年轻挺拔的背影,风吹衣衫动,他面海而立,眺望远方,姿势闲适,却显铮铮傲骨英姿勃发,仿若周遭空旷无物,世界尽头唯独有他。
涂苒凝望着那人的身影,心绪骤然起伏,究竟,是怎样个人带着怎样种心情拍摄下样个瞬间。
翻过去,照片的背面有行清秀小字:某年某月某日,摄于BoltenhagenOstsee(东海)。放下照片,翻开第页日记,然后第二页第三页…从相识到相恋,从分手到重逢,滴滴,记录,字里行间自然感性,真情流露,不知不觉中看客变成主角,悄然陷入,无法自拔,接连看下去,竟是泪流满面。
陆程禹在朦胧中看见灯光,翻个身随手摸摸,旁边空无人。
他渐渐转醒,探起身来,瞧见屏风后的人影,“涂苒,”他试探的着的名字,嗓音低沉略带犹疑。
那人未应,他翻身坐起,在床边等会儿,无果。双手撑站起来,他走过去低头瞧,以及压在胳膊下的日记本。
涂苒趴在桌上动不动。他又低低的声:“涂苒。”仍是不应,他扯薄毯过来披在肩上,“这么坐着容易感冒。”
终于抬起头,却轻轻推落身上的毯子,然后用手背抹几下脸,两人均是沉默涂苒站起身,越过陆程禹去拿衣物,背朝着他换上,待要走出去,被他把抓住胳膊。
陆程禹压着声音:“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明再。”涂苒回头看他:“没什么要的,也不知道什么好。”话音未落,眼泪就涌上来,只好又用手背去擦。
胸口起伏,略站会儿,甩开陆程禹的手,继续往外面走,直走到大门口。
陆程禹问:“想怎么样?”
涂苒反问:“想怎么样?到底想怎么样?”
不等他回答,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打开大门走出去。陆程禹赶紧扯过外出的衣物换上,追出门跟着跑几步,折回来翻出钱包和车钥匙,下楼,就见路走得飞快,不多时到小区门口。
陆程禹跑去开车,转过花坛换挡的时候熄火,打两下才打着,等他开过去,涂苒已经坐进出租车涂苒闷头坐在车里,报上地址,不话,司机也不吭声,直到快下车,那司机才:“咦,后面车真怪啊,跟咱们路。”
涂苒付钱,匆忙下车,跑去周小全家咚咚敲门,半没人开门,接着敲。周小全在里面大叫:“谁啊,有病啊,深更半夜的,家里没人,有人也是死人。”
涂苒小声道:“快开门,是。”
他听见那人的脚步声跟着上楼。周小全刷的拉开门,瞪着:“大姐,现在才四啊,跑儿来干嘛?后面有鬼在追?”
涂苒闯进去,反手就把门关上,不多时又听见人敲门,那人也不等问,径直道:“,陆程禹,开门。” 涂苒隔着门:“你进来,我走。那边果然不吭声, 周小全:“吵架?俩吵归吵,跑里来做什么,明堆事,还要睡觉哪。”
涂苒坐在沙发上句话也不,不多时捂着脸呜呜哭起来。周小全吓跳,组织半词汇,才:“看样子还挺严重,怎么回事啊?”
涂苒哭会儿,像是自言自语,慢慢道:“也许不该怪他,也不怪,也不怪。”
周小全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
涂苒抬头瞪:“就怪,无聊。没事做什么媒啊?要不多事,现在也没些事。”
周小全哪敢和斗气,忙:“好,怪怪,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婚都结孩子也生,有事就好好谈谈呗,让他进来,俩谈谈。”涂苒捧着脑袋:“不行,事不清,现在不想见他。”
周小全无法,悄悄将门打开条缝,见陆程禹只穿长裤衬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就小声:“哎,老婆在儿哭呢,要不先回去,替劝劝。”
涂苒插嘴:“谁哭?别乱。”
周小全忙道:“,没哭。”扭头又对涂苒,“大冷的,他就穿件衬衣,让他回去,他也不走…”
涂苒坐在那里不吱声,满腹心思。周小全问不出所以然,只得陪着坐着,呵欠连,没多久就扛不住,便:“们慢慢拧巴着,再去睡会儿,会儿还得上班哪。”
涂苒独自坐着发呆,脑袋里团乱麻,觉得自己有毛病,不该半夜跑来麻烦周小全,又想着自己明也要上班不如先回娘家去算。
眼见边泛起鱼肚白,于是起身出门。
打开门。见那人仍是等在外面,始料未及,脑袋里又是懵,慢慢走过去,次陆程禹也不拦,走去哪儿,他就走去哪儿,上出租,他就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等回娘家,进去,就把门反锁两圈。接着就听见外面有人用钥匙开锁的声音,陆程禹推门进来,稍稍摇摇手中的钥匙串:“妈去北京前,给套钥匙,”他,“折腾晚上,先去睡睡,不然身体受不。”
涂苒:“没折腾,才叫折腾。”
陆程禹想想:“们找时间好好谈谈,但是现在需要休息。”
涂苒没话,良久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他,平静的:“未经允许看日记很抱歉,还没看完,以后也不会再看。知道个城市没有海,只有江和湖。德国倒是有海,好像是靠北边。不管们起出去留学发生过什么事儿,也不管些事处理的有没有问题,只是从自己角度考虑今晚发生的切。”
顿顿,深吸口气接着道,“以前是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但是现在,就算再给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也不可能做到像李初夏那样对,辈子,是永远办不到,”忍不住哽咽起来,“永远都做不到像那样心意的记挂着个人,已经过痴情的年龄,以前遇到的那些事儿,让没办法全身心的投入到种感情里,总觉得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没办法把种感情当成生活的全部,”
不由将手紧紧捏成拳,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就凭,怎么会甘愿和在起呢,怎么可能完全放得下?如果遇到么个人,也会放不下…”
用手捂住眼睛,泪水却从指缝里流出来。。
陆程禹紧紧盯着,忽然深深叹口气。涂苒听见那声叹息,似乎整个人已经麻木,痛苦的或者愉快的,所有感觉不知所踪,仿佛他们之间隔着不止是个人,而是千山万水。
止住泪,:“这样下去没意思,分了算了。”
擦把脸,走进自己的房间,在抽屉里翻寻什么,不会儿拿出封薄薄的信,然后连同信封起慢慢的撕成碎片,最后,把那捧碎片尽数扔进桌子底下的字纸篓。
哈哈,李mm的杀手锏所以说小涂苒写的小情书和杀手锏比起来算个毛啊算个毛。这章的情绪是不是激烈了点呢,不过孕妇同学容易激动,可以理解啦。谢谢大家的留言,等我睡醒了在来回复,等我等我等我一定要等我。早安!
艰难的抉择(六)
陆程禹站在房门外看着她。
涂苒拍去粘在手心的纸屑,头也不抬的说:“你走吧,我想睡会儿再去上班。”她伸手推上房门,被门外的人轻轻挡住。
陆程禹按住门沿:“你今天不要上班,就在家休息,”他顿了顿,“我就说两句话,说完你再睡。”涂苒自知力气不敌,便随他去。闹腾了大半宿,睡眠不足情绪激烈,早已疲乏,她转身慢吞吞的脱下外套,铺好被褥躺进去,靠坐在床头,低头瞅着他落在门口的影子,。
房里窗帘闭得严实,光线昏弱,客厅里倒是越来越亮堂,陆程禹仍是站在门口,并未往里更进一步,他说话时语调平稳声音温和:“去年出了,我和她什么事也没发生。后来写完论文,我们那批的一起十来个人去海边度假,本来是两个星期,但是我只呆了两天就提前回了。这是第一个要说的,至于那张照片,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给怕的。”
涂苒静静坐了一会儿,小声道:“她是谁?你连那个名字也不忍心提吗?”
陆程禹听了不由微一摇头,侧脸看了眼窗外,轻吁了口气,转而又对她继续道:“第二点要说的,我和李初夏,在一起处了三年,分开四年。那时候还在上学,说句不好听的,除了没名分,也就和过日子差不多了…”
涂苒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程禹轻咳一声,过了会儿才道:“我昨天收到她的日记,看了,都是写的以前的事。看完那些东西,就像你说的,我不可能没一点想法,关于这点我不想骗你。”
涂苒笑笑:“是的,这个我知道,你又不是木头疙瘩,怎么会没情绪没想法,何况你俩以前的感情那样好,有想法才是人之常情,我完全能理解,非常能理解。你说完了吗?我要睡了。”
陆程禹向前一步跨进来,正要再说什么,奈何裤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陆程禹拿出来看一眼,接了,是他带的一个学生。实习医生提了一箩筐问题,耐着性子答了,那人还支吾着想问,陆程禹道:“我晚班,到时候再说,不太急的就别再打电话。”才撂下,手机还没搁回兜里,又开始振动,陆程禹再接,开口就说:“你他妈大清早的打什么电话,以后没事别打电话给我。”
雷远在那头一愣:“你小子吃枪子了,我多久没骚扰你,就想跟你借个车,怎么开口就骂人呢?”
陆程禹冷着声音:“骂你怎么了,就这样,挂了。”
雷远还在那头“喂喂”,陆程禹已经掐了电话,转身一瞧,涂苒躺在床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留只胳膊压在被子外面。他走过去,弯身摸她的脑袋,然后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涂苒抽回手,闷声闷气的说:“你们的事我很能理解,真的。你走吧,”停了数秒,又道,“她这周六就结婚了。”
陆程禹低声说:“别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行么?你现在情绪有点激动,总是这么着对孩子不好,我道歉还不行么?”
涂苒说:“你在为什么道歉呢?我都不知道你错在哪儿?”
陆程禹说:“不管为什么,你生气总归有生气的理由。”
涂苒说:“我在生我自己的气呢,和其他人没干系。当初第一步就走错了,接下来错上加错,人做错了事,总要承担后果的,很正常。我自己倒没什么,就觉得孩子可怜,我以后会加倍对他好,也不会拦着你来看他,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有时间就带他出去玩玩,孩子总是要和亲生父亲多接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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