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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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居安笑起来:“你不是还挺配合。”
苏沫眼圈发红,没做声。
他继续轻描淡写:“你要是直接给我当助理,也用不着怕人闲话。”
苏沫忍不住道:“我拒绝你,不是赌气,也不是用什么勾引人的手段,你不要误会,”一时心绪不平,深知他最忌讳什么样的话题,打蛇打七寸,“我是怕你给的位置做不长久,现在安盛到底谁说了算呢?我想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肯定不是你这样的小开。”
王居安低头瞧着她,没说话,脸上喜怒不显,过了一会,却对她点头笑道:“你过来。”
她被人拽至窗前。
熄了灯,窗外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璀璨无边。
王居安站在她身后,指着城中心方向:“遍布城中的大小商铺,是安盛除去电子公司以外最早的投资业务,之后是南瞻国贸大厦,中心花园酒店,接着,是各大城市的房地产开发……”
“东面那块,临海路商务区,以后是本省最大的金融中心。”
“西面,在建的科技园区,可以带动那里的地产发展,增加成千上万的的就业机会。还有典当、证券,银行入股,即将开展的能源项目,还有这里……”最后,他指着自己脚下,“这里,所有的一切,用不了多久……”
他贴向她耳边,低声道:“用不了多久,所有的一切,只能是我王居安的。”
苏沫静伫良久,在他这番言语的刺激下,竟也跟着心潮起伏,和着百米之下的车流声,只觉身后那人的心跳犹如雷鸣。
他一身酒气,靠过来:“即使搏命,我也比她活得长久,没有人,会把希望放在一个傻子身上。”
苏沫回神,勉力避开:“你喝多了,”又轻轻道,“贪多务得,细大不捐,未必是好事,再多的,也追不上人的欲望。”
他低笑,张嘴含住她的耳垂,手掌炙热,慢慢滑过她的腰间,引得她脊梁一阵酥麻。
衬衣前襟的纽扣被人尽解,他隔着胸衣握住她的乳,慢慢揉捏:“无所谓多少,我更喜欢一手掌控。”
感冒症状再次侵袭,她把额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仿佛脚边空无一物,整个人在黑夜里飘荡沉浮。
气息交叠,呼吸渐重,王居安一把将人按窗户上,剥光她上身衣物。
他力气很大,苏沫慌了神。
挣不脱,跑不掉,只能双手撑窗,又担心玻璃随时会破裂,胸前被人捏得酸胀生痛,腰臀间明显感到被那东西使劲顶着,模模糊糊里瞧见玻璃上映出两人几乎半`裸的身影,她洁白丰润柔弱无力,而身后那人结实健壮阳刚粗犷,对比十分鲜明,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
一时间脑袋里升腾出莫名兴奋,她没忍住,低吟出声,却被人捂住嘴。
王居安喘着气去亲她的后颈和脸颊:“刺激吗?待会儿更刺激……”
她摇一摇头,嘴里呜呜哀求。
他卷起她的短裙:“你叫小点声,不能再像前几次,”说着伸手向她腿间。
苏沫心里一凛,有些清醒了,使劲挣脱他的手:“不行……”又问,“有摄像头吗?”
王居安低笑:“没有,”他亲完她的脸,又想含住她的唇。
苏沫侧开脸:“别骗我。”
“不骗你。”
“外面还有人。”
“不要管。”
“还是不要了……”
“想要就要,别忍着。”
“不……”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错的,错得离谱,却想不起缘由,脑子里尽是茫然。
正待入港,敲门声骤起。
两人的身体都是一僵,苏沫吓得半死,大气也不敢出。
外面那人敲了会儿,又试着拧门把手,拧不开,像是在和旁边人说:“王总走了?刚才不是还在吗?”
“走了吧。”
“刚才灯还是亮的。”
“肯定走了,他走了,我们才能下班,走吧走吧……”
人声渐远。
苏沫半天才缓过劲,身子骨软成泥一样,挣扎着挪去旁边,穿好衣服。她脑袋里渐渐清明,后怕不已,小声说:“不行,这样肯定不行。”
王居安的胸膛微微起伏,仍是气息不平。
他看了看那女人,又侧头看向窗外,低骂一句:“我操!”
苏沫走近门边,等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再无声响,立即开门出去,也不知怎样下的楼,怎样拦的车,怎样回的家。
到家后,她立即进了浴室,脱下被人拉扯跳了丝的透明长袜和一身皱巴巴的职业女装。
镜中女人,胸前布满淡红抓痕,发丝散下几缕,眼神虚浮,模样放浪。
她不敢再看,拧开莲蓬头冲洗,凉水兜头而至,心想:我真是越来越不知羞耻。
第56章
辗转反侧了半晚,第二天,苏沫硬撑着起身,提早上班,中午前提交了修改后的文档,那边也无回音。
下午项目组开会,打印出来的发放各人手上的文件,正是她连日来的辛劳成果。
那人仿佛全无困扰,坐首位上侃侃而谈,她却正眼也不敢去瞧,感冒加重,忍不住咳嗽,大伙的视线全移过来,心里尴尬至极。
临下班时精神越发糟糕,昏昏欲睡,桌上座机适时响起,试图赶走疲倦。
那边的人直接问:“好点没?”
苏沫停了片刻,才答:“没,更重了。”
他低笑:“你过来,让我打一针,马上能好。”
苏沫顿时面红耳热,想起昨晚的孟浪,心里一阵砰砰乱跳,她捂着话筒,趴在桌上半天不做声,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你别这样,很影响工作。”
他又笑:“结过婚的,应该更放得开,你怎么这么保守。”
苏沫没做声。
王居安道:“我这几天出差,今晚就走,你暂时可以放心。”
苏沫应了一声:“以后别这样,我……不想丢饭碗。”
王居安道:“女人不需要多上进,可以找个人养着你。”
苏沫忙说:“抱歉,我有内线进来,”说完就撂了电话,连续咳了几声,有些喘不上气。
王居安果然说话算数,没有任何联系,苏沫得以安心工作几日,又留意公司里是否有艳闻传播,同事们与她接触,似乎还是寻常神色。
等她感冒渐好,便想去莫蔚清那里瞧瞧。
再见莫蔚清时,苏沫有些惊讶,她似乎心情大好,屋内收拾齐整,人也开始打扮了,大晚上坐在梳妆台前一边补妆一边道:“周远山主动打电话给我,说一会儿就过来。”
苏沫想想:“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谈。”
莫蔚清却说:“麻烦你,帮我炒几个菜吧,我不知道他吃过晚饭没?”说这话时她巴巴儿地瞧着苏沫,就像小孩在对大人撒娇。
苏沫见她又消瘦了,问:“你也没吃吧?”
莫蔚清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苏沫去厨房做饭,莫蔚清倚着橱柜,和她聊天。
莫蔚清今天话多,双眼在灯光下折出亢奋的神采,她咯咯笑道:“我告诉你,十六岁,我就认识了周远山,他是大学生,大一的,我在他们学校门口的照相馆做了几天模特,他来照登记照,每天来,照了许多张,后来终于不照了,说要请我吃饭……所以,今天,我也要请他吃饭。”
“我们以前还约好,等他毕业就结婚。他给我买了枚戒指,一百来块,有天下雨,吵架了,我把戒指扔进路边的水沟,他一声不吭挽起袖子去捞,满手泥污,旁边有人看笑话,他很生气,跟人打了一架,头破血流。”
“我们都没什么钱,我后面还有两个弟弟……现在出息了,都不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再累,也有父母全心全意地帮你……”
“我不想看到他这样,一个大男人,不该为一百来块被人笑,我去夜店卖啤酒,然后……遇见尚淳。他出手很大方,又有男人味,小姑娘嘛,很容易迷了眼,他知道我有男友,更缠着我……”
“周远山发现我去那种地方做事,又和我吵。那天我很伤心,晚上,尚淳请我喝酒,趁我喝糊涂了,就把我……”她轻笑一声,“当时我才来初潮,都还没发育好呢……可是那晚以后,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另一个人,有些记不清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后来,我和周远山分手了。”
她说得越是云淡风轻,苏沫就对她越发同情。
莫蔚清笑嘻嘻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竟然跟着一个强迫过我的男人,一跟就是十多年,我还给他生了孩子,还想缠着他一辈子。”
苏沫内心惶然,嗓子里窒息得难受,手上一滑,差点摔碎碗碟。
莫蔚清目不转睛瞧着她,眼泪簌簌落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
她又笑又哭。
她不知如何作答。
周远山很守时,到了以后却只站在门口,看见满桌子的菜面露难色,最后仍是道:“我就说两句,说完我就走,你们不需要这样麻烦。”
莫蔚清看着他没做声。
苏沫忙说:“你们谈谈,我先走了。”她出门换鞋,身后的房门尚未合拢。
周远山嗓音柔和:“几个月前我见到你,我很高兴……现在,我,没办法,再和你重新开始。”
苏沫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门里灯光明晃晃地照耀,莫蔚清的脸异常美丽平静,她眼里含泪,却笑道:“两句话,说完了么?”
周远山沉默。
她缓缓点头:“好,好的,”她似早有准备,递过去一样东西,“还给你吧,你要保重。”
周远山半晌开口:“你也是。”
他转身往外走,中途又顿住脚步,微微侧脸,想说点什么却始终没有言语,最后,大步走出去。
苏沫赶紧回屋,莫蔚清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怎么叫她也不应,只有眼里的泪水刷刷流下。苏沫抱住她,连声说:“你先休息一会儿,你等我,我去和他说,他一定会回来,你等等我……”
她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出了门,不放心,回头看了眼,转身跑去楼下。
周远山走得很快,苏沫追上前,上气不接下气:“周律师,莫蔚清当年是被尚淳……她那会儿十六岁,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她为了你,才去那种地方打工挣钱,她……”
周远山没等她说完,反问:“那现在呢,她还是十六岁?十年!他能诱骗、强迫她十年?”
苏沫无法反驳,只能说:“是,她也不对,但是她现在有抑郁症,不能受刺激,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她现在想摆脱这种生活,就算你不看以前的感情,当是做善事,拉她一把,给她点安慰,先过了这道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周远山摇一摇头:“你不明白,”他叹息,“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怀孕生女,又为这个男人怀孕堕胎,不是只贪图他的钱他的地位,她爱他,离不开他。就算我现在带她走了,等她心里风平浪静,一样会回来。我周远山不是冷血没感情,但也不是圣人,对这样一个女人,我不可能做到无条件付出。”
苏沫听得一阵心惊,努力想了想,才道:“是,我也不是圣人,如果不了解这事,我也不想管,但是到了这一步,不帮她做点什么,我怕我下半辈子会良心不安。她最近情绪波动很大,我怕……”
“不会,”他笑,“这种人,自尊不重要,享受才最要紧,她不会亏待自己。十年,她有手有脚有脑子,姓尚的成天捆着她了?囚禁她了?都没有,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周远山眼里藏不住愤慨,他抬脚又往外走,英俊的脸孔在稀薄的路灯光下显得冷酷,“她有她的活法,我也有我的原则。”
苏沫眼见拦不住,不由气道:“周远山,收起你那些什么原则,她没有杀人放火,不是罪大恶极,就算她蠢她贱她不要脸,你轻视她、厌恶她、怨恨她,她也是一条命,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周远山猛然转身,使劲盯着她,脸上满是痛苦,过了很久,才勉强开口,他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她莫蔚清,就是个婊'子,她现在,从里到外就是个婊'子!你,不要做第二个莫蔚清。”
苏沫整个人怔住。
余光里,忽然有什么像蝴蝶一样,从高处翩翩坠落,越来越近,最后咚地一声砸至地面。
两人都愣了半天,互相看了一眼,不由自主走过去,瞧清了,一个年轻女人,长发披散,一身粉紫色丝质长裙,她躺在那里,颜面凄惨,地上的血迹缓缓蔓延。
路人惊叫: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苏沫浑身颤抖,险些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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