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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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寒缩了缩身子,意识涣散。

时间仿佛被地狱吞噬掉了。

这漫漫长夜,她几次醒来,都感觉自己在他的怀里,穿过这片看不到尽头的树林。

是的,他在徒步。

她不能再剧烈颠簸,他不得不丢弃那匹马,以最安全的方式,徒步抱着她走出这片密林。

原本是明天离开尼泊尔,现在他必须改变方向,选择继续留在尼泊尔境内。温寒现在的状况,要先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的身影拖成一条长长的黑影,穿梭在树木中,遇到巨型树根,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一些,几步跃上,再隐入更深的黑暗里……

清晨的时候她醒过两次,她在他的怀里,看着他和河边撑船的当地人交谈,她挣扎着,想要下地自己来走,程牧云给她指了指船得角落,那里躺着一个被白色布遮住的尸体。

“这条河里有鳄鱼,这个年轻人就是当地人,刚被打捞上来的,”程牧云用只有她才能听得懂的俄语,低声和她说着,“前几天还有当地人入山打草,被野生虎袭击,死了两男一女。我抱着你走出那片森林,你应该感激佛祖保佑,而不是……时刻想远离我,起码在这里,只有我会真的保护你。”

温寒动了动嘴唇,有些口渴。

他问撑船的人借来一个水壶,也不管水壶是否脏得让人下不去嘴,就塞到她嘴唇里,灌了两口后,自己也喝了两口。

清晨的河面上,水波荡漾,平静而美好。

温寒躺在他怀里,看出来,程牧云似乎现在心情很不错。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甚至发现,自己不了解他的背景和来历,却已经开始了解他的脾气。比如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喜欢微微眯起眼睛,视线的焦点落在远方。

“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温寒问他。

“印度,”程牧云不轻不重地说着,“我们本来已经接近尼泊尔边境,因为你身上的伤,需要消炎药品和几天休养,要找个地方停留几天。”这是他第一次告诉她计划。

她只想趁着他心情好,试探问一些话,却没想到他这么坦诚。

她目光中有了期望,或许,这个男人只想惩罚她忤逆了他,等到厌倦了就在印度放了她。

程牧云低头看了看她:“我不可能放了你,要诅咒,就去诅咒你那个狂热的追求者,是他让你陷入现在的境地,过这种生活。”

他说话的时候,给她喂了几粒安眠的药,手还在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让他们彼此看起来像是恩爱的小夫妻。

到中午,他们终于进入一个破败的地方,程牧云敲开一个挂着临时住宿的普通人家大门,开门的中年女人极为震惊,看到他脸上几道明显被尖锐植物划伤的伤痕,还有他完全已经被泥土浸透,肮脏不堪的长裤。

当女人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已经辨不出性别的人,很快明白过来,将两人迎了进去。程牧云熟练地用当地语言和这个女人交流着,解释自己是自助游客,在附近的森林里遇到了猛兽……

他说得简练,而又诚恳。

这个家庭的女主人不疑有它,很快将他们让了进来。

这个地方不大,最好的房间也没有任何家具,仅有一张床和桌子的简陋布置,甚至没有电器。

“这里每天只通四个小时的电,晚上不会有电,估计你要适应几天。我现在给你们烧热水,赶紧洗个澡——”

中年女人将没有任何被褥的床迅速铺好。

程牧云弯腰,将怀中抱了十几个小时的女孩放下来,在拿开盖在温寒身上的衣服时,中年女人声音停住了,她发现温寒在高烧,还在粗重地喘着气。

“她需要一个医生,会不会是肺炎?她看起来很累,”女人皱着眉,终于有机会认真看到温寒的脸,也勉强认出她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可我们这里没有这种医生……”

“没关系,我可以,麻烦给我们准备洗澡的热水,”程牧云说完,为了让这个热心的女主人不太怀疑,将随身携带的急救包拿出来。

女主人看着那些专业的针和消炎药,相信了他的话。

很快,就有热水送到了房间。

这里虽然是临时的小旅店,洗手间却很简陋,用来洗澡的只有木桶,和舀水的勺子。程牧云将温寒的衣服都脱掉,自己换上干净的当地人穿得长裤,坐在地板上,抱着她,给她小心冲洗着身体。

温热的水,沿着她的身体,流到地板上,浸透他的长裤。

温寒慢慢醒过来。

双腿无意识地,微微扭转着。

她在发着烧,无法清晰辨别出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残酷的现实中。耳边隐约都是隔着木板的交谈声,是听不懂的语言……

“不要动,”他低声说着,随手拿起地板上半瓶洗发液,倒在她的头发上,又舀了一勺热水,慢慢用手指揉搓着她的长发,“让我给你洗干净身体。”

她听到这个声音,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

安眠的药物,让她耗去了所有力气,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下:“我们在哪儿……”

“在住的地方。”程牧云掌心里都是揉搓出来的白色泡沫。

他难得如此心平气和,甚至可以说是刻意温和地和她说话。

温寒感觉有热水,开始慢慢冲洗自己的头发,然后是毛巾擦拭,从头发到脸,最后是身体。直到他扔下毛巾,从地板上站起来,光着脚将她抱上床,她未着寸缕,身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

他为她裹紧被子,锁上了门和窗,顺便压低声音告诉她:“不要试图逃走,这里很偏僻,他们都听不懂英文,你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交流。而且,你已经试着逃走很多次了,都没成功,对吗?”

她感觉到他说得不是假话,在他转身时,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服:“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走得毫不留恋。

甚至连遮体的衣服都没给她留下来。

夜晚女主人拿来一盏油灯,让整个房间充满了厚重而油腻的味道,她尝试着用英文沟通,果然发现没人听得懂。

甚至不知道程牧云临走前交待了什么,女主人显得有些躲避她,只给她留下了一杯用来吃药的水。

温寒听到门被再次锁上的时候,失望和恐惧一瞬间又蒙上了心头,她一把将桌上的药瓶扔到地板上,趴在床上,忍不住哭起来。

这里明明不隔音,可是不管她哭得多歇斯底里,这家的主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哭到累了,她又开始难受起来,只能又从床上爬下来,用一种小动物的姿势,在地板上无助地找寻被自己扔掉的药片。

就着水吞下药,她又回到床上,仰面躺着去看木屋顶上的黑色污渍。

在二十几天前,她还是个游客。

现在,她却像个被人禁锢的女人,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想做什么,要带自己去哪儿,甚至什么时候会死,她也不清楚。他会不会像那些新闻里描述的一样,或者真像他在最初那个小旅馆里说的一样就是个走私贩?

或者,他会将自己当作□□一样卖出去?

或者,是人体器官买卖……

这些胡乱的猜想,在止痛药起作用的同时,也让她陷入了沉睡。

程牧云深夜带了新药回来,推开门,就看到油灯的细小火苗在墙上拉出来的黑色影子,一动不动地,像是床上的她。他走过去,俯身去摸她的脉搏,很平稳,是睡着了,眼睛却是肿着的,哭过。

他看到她被轻薄的被子半遮住的身体,将身子俯得更深了些,鼻尖碰到了她的脸颊,温热,柔软,因为多日奔波而有些粗糙的皮肤,在这一刻竟让他难以自持。

可怜的小女人。

他竟然感觉了内疚。很陌生的心理活动。

他掏出个小塑料袋,用酒精棉擦拭她的臂弯内侧,将刚刚买来的消炎药打入她的身体。

然后,悄无声息地脱掉脏破的外衣,侧身上床,将她捞到怀里。

20|第十九章 密不透的光(2)

“你知道‘命’是什么吗?”身边的人自言自语,坐在破败小神庙内的石阶上,“就是“人一叩”,当你终于意识到你抗争不过它的时候,自然就会……心甘情愿叩首信服。”

“哦?是吗。”程牧云一双眼睛里跳跃得都是他那种独特的笑,不屑一顾,这么说也不太确切,应该是永远都在以旁观的姿态审视你。

孟良川挑眉,叹了叹:“我这是在为我国的首相感慨。”

国王又擅自解散内阁了。

这几年的习惯,这不,又来了。

加德满都的电话和网络通信全部被切断,更别说小地方。联合国、印度、英国、美国又开始对尼泊尔的国王陛下提出批评了。

“反正,我们的国王认为,外国政府不会真施压。”

“真是个任性的人。”程牧云对尼泊尔政坛可没什么太多兴趣。

“现在你想离开尼泊尔更难了,”孟良川感慨完,把身上的一个小塑料袋装着的消炎药品扔给他,“一个星期前按照原计划,你应该已经到了印度,现在,你想好怎么过去了吗?尤其在带着一个拖油瓶的情况下?”

孟良川一想到自己放弃了重回警队的机会,再次变为卧底,竟然就被指使着给他弄消炎药这种普通东西,就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抓到机会,当然还是要享一时口舌之快。

他低声笑:“这不该你来操心。”

孟良川显然知道,程牧云在想什么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也没想着能问出来,转而去问了一个一直好奇的问题:“那天我说我绑了王文浩,你干什么让周克又去大使馆,把小姑娘拐走了?”

“那晚在山寨外,没人知道她和我在一起,所以我送她去大使馆。而可你却安排人去大使馆对她问话,她就已经暴露了,王文浩没这么笨,他一定会把她交出去。在生命面前,我不太信任那个男人还会保有狂热的爱情,”他挺平静地解释了这件事,“虽然她什么有用的信息都不知道。”

除了知道他叫程牧云,身边有个少年叫周克。

他蹙眉,那晚那几个人太放松警惕了,竟然叫出了周克的名字。

孟良川恍然:“如果我是你,宁可把她交给一个兄弟保护,软禁,或者随便什么方式,都比带在自己身边要省时省力。”

他没接话。

这群人,除了会百分百信任一个叫程牧云的男人,余下的人都在彼此怀疑,彼此监视。包括程牧云自己也在怀疑,几年自己的好友因为任务死在尼泊尔那个走私基地,是否真的只是意外?

忽然,有金色的光划过眼前。

他和孟良川停止交谈,他们坐得位置是这个庙宇最安全的死角。

光来自几个西方游客,他们正在热切地交谈着,抚摸着转经筒,似乎沉浸在这个破旧神庙的气息里,完全没有注意角落里盯着他们的两个男人。

程牧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个瞬间似曾相识。

很快他就找到了记忆的源头,是温寒。

就像佛祖为什么会在菩提树下悟道,而不是在别的什么树下?只能用命运安排来形容。

那么温寒遇到他,也只能如此解释。

如果没有在雪域高原短短一个合掌礼,他不会在尼泊尔认出她。

怀疑她,试探她,接触她,甚至最后不得已带走她。

“东西已经过边境了。十天后,希望你和你的小女人也能到~”

孟良川笑着,扔下最后一句话。

程牧阳随手将那袋药品装到裤子口袋里,将登山服的帽子戴上,像是为了遮阳一般,离开了那里,而他身后已经没有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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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过空气中漂浮的灰尘,照到她的侧脸。

整夜被泪水浸湿的脸,有些疼,她醒过来,动了动手指,看到已经凉透的早餐放在门口的地板上,一如过去的六天。

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她脑海里已经只剩下这个疑问。

他只给她简单的内衣穿,每日三餐都是他亲自拿来,或者在他离开的时候由这家的女主人送到门口。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他的一个禁脔,只能等他慢慢厌弃,还自己自由。

“Shit!”

门外传来一声咒骂。

温寒肩膀抖了下,不敢置信地强迫自己清醒,竖着耳朵继续听着。

是英文。

她从床上下来,胸口仍旧隐隐作痛,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果然是英文。几个男女的交谈,语速极快,她不是全都能听懂,但真的是她能沟通的语言!

一刹那,无数的念头在她脑海里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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