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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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泓勋也没再说话,仿佛不愿打扰这一刻亲密的相拥,只是用手摸了摸牧可的头发,父亲般慈爱又宠爱,然后更紧的拥住了她。
明明已是秋天,世界却在他出现的时候充满了夏天阳光的气息,顿时绚烂无比。牧可仿佛嗅到幸福的味道,芬芳而甜蜜。那种小时候的感觉不知怎么的就回来,女孩儿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晴,一点一滴地注入血液中。犹如将贺泓勋这个人,慢慢地根植在心里。
时间没有因为他们的小别重逢停下脚步,当周围变得不再安静,隐约听到有人向这边走过来。贺泓勋松开手,理了理牧可乱乱的头发,又给她正了正戴在脑袋上的草环,牵起她的手往树林深处而去。
牧可不关心他要带她去哪,只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顺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有人说别人走过的路不一定平坦,且没有新意。但对于恋人和夫妻而言,必定要有一个人顺着另一个人的步伐,可以说是迁就,也是爱和责任的体现。如果恋爱和婚姻中两个人意见总是相左,步调也不一致,幸福就会距他们越来越远,最后连影子也看不见。
没有遇见贺泓勋的时候,牧可是很独力的。当两人的关系升级,感情升温后,她的小女人性情自动觉醒,牧可依然是有主见的牧老师,但她更会撒娇了。而面对柔弱懂事的女友,贺泓勋夫贵妻荣的大男子主义有了用武之地。喜欢针锋相对的他们,性格其实是互补的。
在以后的相处中,牧可很多次都屈服在贺大营长建设性的想法下,他总会得意地说:“**的战士最听党的话,牧可同志最听贺泓勋指挥。”然后先招来小女友一顿“暴打”,再以很特别很有爱的方式“修理”不安份的小同志,最后还会很欠揍地问:“服不服?”搞得牧可很纠结。
大约走了十分钟,贺泓勋领着牧可来到一处靠近水边的空地。
他在水边蹲下,把手伸到水里沾湿,动作轻柔地碰触她的脸,笑着逗她:“怎么造的和小泥猴似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牧可仰起脸任由他清洗,嘴里解释说:“那也不赖我啊,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和侦察兵作战,当然不能松懈,好歹搞点伪装吧。”
“就伪装成这样?”掐了下她的脸蛋,贺泓勋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轻责道:“那也不该落单。”
以为他指的是今天的训练落单了,牧可说:“人民子弟兵藏得太隐蔽了,我们不分头行动,估计天黑也发现不了。”精神放松的她将小手自然地垂放在他膝盖上,问道:“你不是该在部队训练吗,怎么又来了?”
“不放心你。”很仔细地清洗着她脸上的锅底灰,贺泓勋皱着眉说:“谁给你弄的?不是有油彩吗?”
“我不习惯涂那东西,感觉不舒服。”所以牧可拒绝同组人员往她脸上涂野战油彩,自己顺手在锅底上摸了一把涂在脸上,滑稽的样子惹笑了很多同学。
贺泓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看你就是捣乱!这玩意难洗。”
“那就不洗了呗。”牧可咯咯笑,趁贺泓勋专注地清理她左脸颊的时候,她淘气地伸出沾了锅底灰的小手摸他英俊的脸,状似温情地询问:“你怎么没涂油彩啊?”
怎么会没发现她小小的恶作剧,贺泓勋不以为意地说:“刚才亲你的时候不是顺便涂了嘛,节省军用物资。”
牧可不客气地掐他的脸:“你这叫侵占我军财物!”
贺泓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凑近牧可的耳朵坏坏地说:“连你都是我的,还什么我军财物。”
牧可打他,见他不痛不痒的样子,她眼珠一转,举起双手朝他腋下挠去。
贺泓勋笑骂道:“不许闹,脸还没洗完呢。”
很满意他反应如此大,牧可顺势将他扑倒,自己也趴在草地上,使劲呵他的痒,嘴里还振振有词:“闹完再洗。”
“听话,别闹……”贺泓勋左避右闪,哈哈笑着说:“看一会儿有战士和学生过来,被大家笑话……”
被他的笑声感染,牧可心情愉悦地对他上下齐手:“要笑也是笑你个大中校被俘虏,关我什么事。”
贺泓勋大笑着提醒:“再不停手我可要反击了。”
为了抓回躲避的营长同志,牧可已经不知不觉半趴在贺泓勋身上了,使劲在他最怕痒的地方挠了两下,她威胁道:“让你造反!”
笑意深浓时,贺泓勋凝望着那张明媚的笑脸,感受到她勇敢坚定的心,他的心一阵悸动。反击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牧可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以标准的姿势变被动为主动的,还是连滚带爬不讲究战略战术翻身农奴的,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这可不怪我。”贺泓勋亲了亲她的额头,暧昧地说:“不能像女间谍一样引诱我,那样会导致我军心不稳。”说罢再一次吻住了她微启的唇。
过于亲密的姿势令牧可呼吸不稳,她推拒着贺泓勋的身体,反被他搂得更紧,意识迷离间感觉到一只粗糙而温暖的大手缓慢又不失坚定地伸进她宽大的迷彩服里,抚摸着她腰间的细肉,就在她惊惧地想要阻止的时候,他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吻她的力道加大了。
外表冷硬的男人,他的唇也是极为柔软的,触到牧可的嘴唇上,温温的,软软的,仿佛有种蛊惑的力量,令她忍不住学习着他的样子细细地吻吮着。
觉察到她的回应,沉醉其中的贺泓勋满足的笑了,他边吻她边抽回手抚上她的细嫩的脸颊,珍视的心情明显而深切。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透过树叶斑驳地投射在地面交叠的身影上,浪漫了一段美好时光。
良久,贺泓勋终于放开牧可,看到她脸蛋红红地侧过脸去不敢看他,他淡笑着扳正她的脸,强迫她正视他的目光,很不正经地说:“可不能再说我是坏蛋了,要知道我的行为完全是按着正常程序操作的,你得习惯。”
哪里还有心情害羞,牧可手脚并用将他推开,还没等站起来,又被他反抱进怀里,贺泓勋略显伤感地说:“明天军训就结束了。”
军训的结束,意味着他不能随时返往于训练基地和部队之间,而他们自然不能像现在这样想见面就见面。
咬着下唇,牧可没有再挣扎,坐在草地上,背靠在贺泓勋怀里,好半天才小声地问:“那我现在还要不要继续任务啊?”
“没想到牧可小同志还挺敬业的。”贺泓勋取笑她,将下巴搭在她纤细的肩膀上,亲昵地以脸贴上她的,轻轻地蹭着,所言非问:“吓害了吧?还怕吗?”
牧可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问:“什么?”
“我忽略了树林潜在的危险。”贺泓勋的神情是愧疚的,想到袁帅和他形容的牧可和蟒蛇对峙的情形,他心有余悸地说:“以后除了我陪着,再也不能独自一个人进树林了,知道吗?”
如果不是昨晚放心不下她打电话给袁帅询问训练的情况,贺泓勋还不知道牧可居然遇到那么大的危险,也不会在今天白天就赶了过来,原计划他是晚上才现身的。
“你知道啦?”牧可调皮地脑袋一偏,避开他的碰触,歪靠在他胸前,很后怕地说:“我当时快吓死了,心想这样牺牲未免太惨烈了……”
贺泓勋敲她额头:“不许胡说!”
牧可抬手揉着脑门:“没事啦,你那么紧张干嘛。”
“我能不紧张吗?”贺泓勋的语气顿时变得很严厉,他说:“要不是袁帅昨晚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玩得不亦乐乎把我忘脑后去了。这么大的事还瞒着我,嗯?”
从小到大,除了赫义城会在她闯祸后责备训斥她外,所有人都因为赫巧梅的过世格外宠牧可,此时此刻,一个原本陌生,喜欢和她针锋相对的男人不自觉流露出的担心和关心,让牧可觉得感动。
她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可怜兮兮地说:“人家吓坏了,你还这么大声。”
哪里承受得住小女友如此有力度的撒娇,贺泓勋亲了亲她的鼻尖,语气软了下来,极为自责地说:“都怪我不好。”
牧可点头表示他的自我批评很正确,附和着说:“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不理会她的调皮,贺泓勋柔声问:“还怕不怕?”
“一点点。”牧可呲牙笑,为免他过于担心,她晃着他的脖子转移话题:“你要将功补过。”
“好好,将功补过。”贺泓勋笑了:“我之前不是答应你让你为所欲为了嘛,说吧,怎么个补法?”目光的落点是她被吻得红润的嘴唇,他一本正经地问:“要不再给你压压惊?”
牧可怪叫一声将他扑倒……于是,两个人又闹开了。
闹归闹,笑归笑,牧可的训练还是继续了,只不过这其中的水份自然要忽略不计了。
当伪装成大树的训练基地战士被贺泓勋发现时,心情有点郁闷,毕竟在受训学员面前丢了脸,怎么都觉得不好意思,而另一方面又感到庆幸,有幸得到王牌侦察营营长的亲自指导,可谓受益非浅。
简单交代了下伪装隐蔽的要点,又传授了几招自己亲身经历后总结出的经验,贺泓勋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按计划准备晚餐。”
战士腰板挺得笔直,给贺泓勋敬了个礼:“谢谢,贺营长。那我先回营地了。”
贺泓勋点头,等战士走远了才对站在他身后的牧可说:“这下露脸了吧,可是你发现的。”
牧可抿嘴笑,得意地挑了挑眉,才很谦虚地说:“那还不是贺营长的功劳。”她所谓的将功补过就是让贺泓勋帮忙找出一个隐蔽的战士,免得她忙和整天而一无所获。
“玩够了吧,该回去了。”贺泓勋抬手轻刮了下的鼻尖:“晚上有好吃的,看我给你露一手。”
晚上的时候,牧可发现这个刻板严肃的军人男朋友确实是优点多多的。原来,除了在射击场和训练场上独领风骚外,贺泓勋居然还有保留绝活——烤羊。
看着身旁忙碌专注的身影,牧可笑弯了眼晴,她端着调料盒捣蛋:“贺营长还有什么优点啊?赶紧一次性都说了,免得我发现一样崇拜一次。”
“这可就不好说了……”穿着短袖衬衫,系着围裙的贺营长故意吊人胃口。
“你的意思就是多到数不清呗,一点不谦虚……”大庭广众之下不宜做出什么有碍观瞻的举动,牧可撇嘴表示不满,眼晴盯着贺泓勋LUO露在空气中的手臂,觉得中校同志的小臂线条真是优美极了。
贺泓勋笑望着她,趁着散调料的机会低声说:“小同志,我都愿意给你一辈子的时间发觉了,还不满足?”
一辈子?牧可怔了怔,还在琢磨他话中隐藏的深意,微凉的夜风已将他接下来的话送进了耳里,牧可听到贺泓勋说:“等这次演习完了,我看能不能休个假,跟我回趟家吧。”
爱的不眠夜
见家长这么严肃而郑重的事情此时从贺泓勋嘴里说出来,牧可忽然觉得很没有建设性。眨巴着黑黑的眼晴怔怔的望着衬衫领口扣子敞开两颗的某人,憨憨的表情差点把贺营长整破功,他蹙了下眉低声说:“怎么了?不认识了?之前不就和你过了嘛,我是以结婚为目的和你处的。”
牧可的小脸快皱成一团了,她把短短的头发挠成了另一种造型,不甚满意地说:“你这节奏也太快了吧?”
贺泓勋自然也知道才恋爱不满一个月就提出这样“合理”的要求会吓着她,可毕竟他不同于别人,要休个假不是那么容易,再说还有赫义城横在那,要说一点不担心爱情受阻绝对是骗人的,夜长梦多的道理他懂。所以才变换战术,打算速战速决。
“说了你别生气。”贺泓勋以烤羊的便利条件往牧可身边挪了一步,用仅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谈恋爱这种事儿太伤神,又累又烦,把人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就是一团乱麻,好像做那么多事就是为了解释剪不断理还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总之一个字,烦。”
见牧可抱着调料盒不说话,贺泓勋又说:“我说的这些你可能不爱听,但都是实话。感情破裂就好比一把双刃剑,伤自己也伤对方。说真的,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变故。我们结婚吧,我好好对你,你好好和我过日子,就这么简单。”不得不承认,多年的军旅生涯让贺泓勋的爱情观多少带着些泥土气息,实在而实际。
见过捧着玫瑰花求婚的,也见过当众下跪求婚的,还见过拿着戒指求婚的,没见过人系着围裙边烤羊边求婚的,牧可觉得贺营长真是极品,而且结婚的想法在她心里一点雏形都没有。一时间,牧可有些慌乱。然而,看到他一脸的严肃,那双深遂的眼晴里,闪动着的仿佛是真诚,是真心。拒绝的话,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的事上次回部队我就和政委说了,这次回去他问我进展,我说处得挺好,他都说,既然好就赶紧结婚,别浪费时间学小年青们谈恋爱,等谈完了,花儿都谢了。”贺泓勋笑了下,又说:“结婚是‘事情发展的必然趋势’,而且‘势在必行’!其实说白了爱情尘埃落定就是一句话:结婚过日子。”
他的话道理是过硬的,可牧可还是消化不了。尤其听他说到感情破裂对双方的伤害,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戚梓夷,那个妩媚的女军医。贺泓勋说那些都过去了,可令他有这么深的体会不可能和她完全没有关系,牧可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
在爱情上,任何人都是自私的人,牧可也不例外。明知道历史不能改写,依然天真地希望能够拥有他的过去,现在及未来,他的所有和全部。
牧可低着头不说话,心乱如麻地想赶紧换个话题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可是大脑却在这个时候闹罢工,短路到她觉得再想下去就要晕倒了,无计可施的女孩儿干脆把调料盒塞给贺泓勋,说了句:“我去弄点水洗把脸。”她需要冷静。
看着她逃也似的样子,贺泓勋明亮的眼底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他提醒:“走错了,水在右边。”
结婚这个话题最终因为牧可的回避没有再继续。作为此次军训的负责人,烤完羊的贺泓勋还没坐下来喘口气,已经被别的军官请去各自所带的班级了。
贺泓勋是此次军训教官中唯一个中校,用牧可的话说又长得十分拉风,学员对他的热情程度可想而知。有上前攀谈的,有和负责教官一起怂恿唱歌表演节目的,还有倒酒端肉的,总之,受到的绝对是首长级别的接待,搞得贺泓勋好半天脱不了身。
就在他再次起身要走被军官和一位女同学拦下的时候,久候不到老大的袁帅同志赶来救场,他的气场不亚于训练场上的气势,大步一迈,就挡在了贺泓勋身前,很严肃地说:“行了啊,别没大没小,小心明天回去营长练你!”
“端起一杯就干完,轻轻松松干到团。”年轻军官像是有点醉了,眯缝着小眼晴对袁帅说:“袁排长,你要是不喝,就到一边稍息去,别防碍我和营长汇报思想。”
“还稍息,我看你连立正都立不稳了。汇报啥思想啊,想家还是想媳妇儿了?”袁帅作势推他,立即有学生上前扶着教官,他见状提醒到:“知道你们舍不得教官,但也别把他整得太醉,要是明天醒不了酒事情可就大发了。”
“知道了,袁教官。”学生朗声应着,很有眼力架地端起两杯啤酒,一杯递到贺泓勋手里,一杯给了袁帅:“教官,我们全班敬你们的。”
尽管部队里有这样的传言,说:军人的酒量和军衔成正比。这样算下来贺泓勋的酒量自是不差的,可九个班级走一圈,他确实喝了很多,没被搁倒已经不错了。但为了早点脱身,他二话没说一口干了,末了拧着眉对袁帅说:“真要命!”
与贺泓勋并肩往回走,袁帅说:“营长,你赶紧回去看看,小嫂子闹情绪呢,一晚上一口东西没吃。”
心知肚明牧可被自己吓到了,贺泓勋揉了揉眉心,随口嗯了一声。回到袁帅所带班级的时候大家正围拢在篝火旁唱歌,袁帅走到康博身边用脚轻踢了下:“腾个地儿。”
康博转身见崇拜的中校同志回来了,赶忙往旁边挪了挪,给贺泓勋和袁帅腾出两个位置。
贺泓勋在牧可身边的空地上坐下,发现她有转移阵地的嫌疑,他低声说:“又不是逼你今天晚上就嫁给我,躲什么?这事先放着不谈了,行吗?陪我坐会儿,有点儿喝高了。”
贺营长的道行显然比牧老师高出几段,关健时刻苦肉计也不惜搬出来用。牧可听他这么说,哪里还会走呢,反而开始心疼他喝那么多酒伤身。
以康博为首的四名同学走到贺泓勋面前说:“教官,明天军训就结束了,我们敬你一杯。”
贺泓勋是真不想喝了,可是喝酒这事只要开了头就没个完,他把酒杯接过来,去尽了以往脸上严肃的神情,笑了笑说:“你们不把我整醉不罢休是吧?袁帅,告诉他们你营长的酒量。”喝酒也是讲气势的,他这是给学生下马威,心理压力。
袁帅抓起地上的一小块碎石扔过来,歪着脑袋看着康博,挑衅着说:“你见过把猪整醉的人吗?我们营长就是。”
顿时,所有学员大笑,包括被中校同志吓着的牧可也憋不住轻笑出声。
见小女友终于笑了,贺泓勋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他端起酒杯递到嘴边又放下,看着袁帅说:“你小子就是欠收拾。等明天的,明天我好好给你上一课。”然后一饮而尽。
有人开了头,同学们开始轮番上阵,没多大功夫,贺泓勋就喝了十几杯,牧可看他像是坐不稳的样子,偷偷扯了扯他的衣服,以眼神示意他少喝点。
贺泓勋偏头看她,悄悄以掌心拍了拍她的手背,故意逗她说:“这就开始管我了啊?”
牧可反手打了他一下,贺泓勋笑了。
这时,总被袁帅修理的康博再次出马,敬酒的目标是牧可。他说:“牧老师,这杯我敬你。”
“捣什么乱!”深知贺泓勋不方便说话,袁帅很自觉地给挡了:“敬酒要有名目,给我说说你啥意思?”
康博还是有点怕袁帅的,不过这次没犯错误,他不示弱地说:“教官,我敬我们老师酒还要什么名目,提前感谢她不行啊?”
“感谢个屁啊。”袁帅也喝了不少,舌头有点伸不直的架式,他大手一挥,很豪迈地说:“那是她职责所在,不用感谢了,回去回去!”
“那不行!”像是和袁帅扛上了,康博很执着地端着酒杯不肯放下:“我们老师还没说话呢,教官你说的不好使。”看看康博的反应就知道,袁帅再横,到底是欠缺贺泓勋身上那种无形的震慑力,压不住人。
“不好使是吧?”袁帅有点火了,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一旁坐着的贺泓勋拦下,与此同时。不想折学生面子的牧可适时接过了酒杯。
下一秒钟,一只大手从她手中将酒杯利落地取走,贺泓勋说:“牧老师酒量浅,这杯我代了。”
备受关注,外表冷酷的中校同志居然帮牧老师挡酒!眼尖的学生立即发现苗头不对,注意力开始往贺泓勋身上转移,当他干完康博这杯酒,牧可下意识伸手扶他时,终于有人验证了心中的猜测,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更有胆大不怕死的喊道:“强烈要求教官和牧老师合演一个节目!”
知道他们的事算是彻底被暴光了,牧可窘得不行,她往贺泓勋身边蹭了蹭,像是想以某人高大的身体挡住自己似的。反观贺泓勋倒是面不改色,完全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顺势握住了牧可的手,笑着说:“合演就免了吧,你们牧老师脸皮薄,再说我俩在这方面肯定不属于同一层次,差距太大的话打击我生活热情。要不这样得了,你们要是不怕我唱歌要命的话,我来一个全权代表了,行不行?”
大家异口同声:“行!”
贺泓勋微用力握了下牧可的手又松开,站起来走到众人中间,很大方地高歌了一曲《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部队的人都这样,尤其身为领导,任何时候都不能怯场,拉歌更是强项。对于这种小场面,完全不在话下。
从小生活在大都市的师生们听惯了流行歌曲,本来对于这些老掉牙的军营歌曲是很感冒的。奈何贺泓勋淳厚的嗓声为其增色不少,再加上所处环境的特殊性,居然令在场的人听得如痴如醉,将篝火晚会引向了高/潮。
喧闹持续蔓延向寂静的夜晚,沉睡的大地被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抚摸。牧可望着身旁被篝火映红了脸的男人,心情渐渐变得明朗,那个节奏过快的提议也随之被抛到脑后,她情绪高涨地说:“我们跳舞吧!”不等贺泓勋回应,她朝苏甜音喊道:“音音,会唱‘七月火把节’吗?”
彝家姑娘苏甜音顿时来了精神,嘴里还在嚼着什么,就迫不及等地喊过来:“不会?开玩笑。保留曲目,绝对的原音重现。”
牧可闻言取笑她:“不会是现眼吧,人家原唱可是男人哦。”
苏甜音看样子也是半醉了,居然说:“我男女通吃。”顿时引来笑声一片。
好动的牧可兴奋了,她忘了害羞,主动拉住贺泓勋的大手站起来,扬声道:“那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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