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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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也不对,”翘楚刚换了一个房间试,闻言,道:“在我准备去取钥匙的时候,又想了一遍仪礼官的话。她曾说过,每组会决出两个胜者。我奇怪,为什么一定是两个胜者而非一个?是不是后面还有些事必须要两个人才能完成?”

翘容突然道:“你为什么选择和我合作?”

翘楚咽下喉中咸腥,淡淡道:“东陵皇帝是什么人?他早看出你我嫌隙,将我们编进一组,是猜度我们为嫌隙蔽眼,断不会想到合作一途。我帮你,只是想让朝歌的人知道,北地虽是蛮荒之地,但那里的人不是傻子,我们也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

翘容微微一震,方冷笑道:“别以为你把人情卖给我,我便会待你好。”

两人说着话,已连续试了七八间。

“随你。”翘楚耸耸肩,突觉手下一沉,她心头一跳,道:“翘容,过来。”

门,开了!书架,案桌,香炉,所有景致熟悉。前门,果有一把枕锁反锁着——后来让人加上的枕锁。

翘容环视四周,又惊又喜,“这是我们刚才待过的第一个房间,我们竟然又回到这里。”

从这里出发,回到这里。

翘楚一瞥炉中檀香,一惊,“翘容,立刻开锁,这香到尽头了。”

翘容不敢怠慢,快步上前,将手上最后一支钥匙插进锁孔。

023 最厉害的人

铜锁瞬时脱落,门徐徐而开。

“恭喜两位姑娘!”

那是莫公公的声音。

院落中,除去参加比试的姑娘们,皇帝,皇后,太子,翘眉,各皇子,诸朝官,所有人都在,正紧紧盯着她们,有人脸上掠过浅浅的不可置信。翘容浑身一颤,她们完成了第一局!

她依偎到翘眉怀里,翘眉嘉奖一笑,太子目光一瞥,道:“妹妹聪颖。”

翘楚听到声音,心里一疼。她却并没有翘容的高兴,不是所有佳丽都还困在第二个黑房里的,她们也并非最先出来的,早有一名女子恬静地站在皇后身边,皇后的侄女——郎霖铃。

最重要的是,只有她一个人。

这时突听得莫公公促声道:“第一局比赛结束。”

与此同时,却有破门之声从后面传来,一个女子仓惶走了出来,鬓发微乱,紧跟在她后面的是王太傅之女,秀眉紧蹙的王语之。

这二名女子到底算不算在这晋身之列——无人不紧张的看向皇帝,皇帝一顿,方淡淡笑道:“也恭贺两位姑娘。”

王太傅和王莽大喜,二人欠身道:“全托吾皇洪福。”

这时,有仪礼官陆续领了困在各房里的女子出来,不少人脸上犹有泪痕,惊惶失措,四大热门佳丽的秦秋雨脸色惨白,秦将军叹了口气,秦秋雨咬牙,突然悄悄看了太子一眼。

皇帝环了众人一眼,又道:“尔等也想知道,几位姑娘是如何来到此地吧。”

贤王笑道:“智勇谋略,愿闻其详。”

翘眉以肘轻碰翘容,翘容会意,立即出列,朝皇帝皇后一福,随即娓娓道来。

破关关键,翘容早听翘楚一一点出,此时再无难处,加之她口齿伶俐,一番述说,十分教人喜欢。

有人微叹,皇帝不住点头,目光嘉许。

这时,太子看向翘楚,道:“不知三公主可有补遗?”

翘容早将破关中二人的角色互换,她不过是叨翘容之光出了来,翘楚身子本已难受,迎着太子的目光,心里更刺痛几分,也不多辩解,低声道:“诚如翘容妹妹所述。”

众人本已对她不屑,这时更看低了几分。斜地里,却有一道目光随随度来,翘楚心头微微一跳,是夏王。

皇后款款而笑,又依样问了王语之二人,先王语之出来的女子不敢怠慢,说全凭王家小姐聪慧。二人之中,原来是王语之当的主导。

皇帝嘉奖数句,最后看向一直安静的朗霖铃,众人亦满腹惊奇。

翘容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子竟并没有倚仗同组任何一个姑娘帮忙,自己独身来到这里。这怎么可能!

024 睿王将军令(1)

在开启第二道门的时候,房间十数个,若无二人同试,时间根本不够!

翘眉早与她说过,与她齐名的三名热门佳丽里,王语之素有才名,连聪慧之极的王语之都是在她和翘楚出来之后才出来的,时间险够,这位郎小姐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时,郎霖铃施了一礼,又向着仪礼官的方向微微欠身,秀眉一蹙,道:“各位姑姑,对不住了。”

翘楚心里一动,她想,她有些明白了。

几名仪礼官都面带苦笑,领头女官道:“是姑娘机聪。”

原来,和翘楚,王语之一样,郎霖铃在进入第二个房间之前已留意到黑色窗纸,也计算出知道时间还只剩不到一刻,在女官开门的时候,郎霖铃有意放慢脚步,当女官把门关上瞬间,她迅速退出房外,将其中一个女官擒住,把一柄匕首架到女官颈上。

女官大惊。

郎霖铃逼问,为何要将一众姑娘锁进屋里,难道仪礼官里混进了奸细,因睿王打了胜仗,西夏不忿,派人来他的选妃大赛上动手脚?

女官拼命解释说不是,郎霖铃却只是“不信”,动了真格,匕首见了红。

因尚未到时间,皇帝等仍在大厅,当其他女官领着皇帝急急赶到排解的时候,郎霖铃已从女官口里知道了真正的试题,候在院里见驾。

最冒险最直接的方法,郎霖铃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和任何人合作、没有经过三道密封之门而来到院子的人。

众人或震惊或凝重,自家有女参选的朝官更暗地不忿。先前不可窥测圣意,如今知道第一道试题,皇帝考核的是众女在危急中的观察,判断,决策等种种智慧,郎霖铃以巧取胜,到底算不算违反了规则?

郎霖铃缓缓跪下道:“霖铃冒失,求皇上恕罪。”

皇帝大笑,“郎丫头做得极妙,大出朕意料之外,若非尔父随惊鸿出征,朕当向郎卿夸一句,郎家有女长成,好,好!”

皇后大喜,贤王已轻斥道:“小丫头还不快谢圣裁。”

郎霖铃何须表哥暗示,早已再次盈盈拜倒。

翘楚暗暗心惊,论盛名,郎小姐文不及王语之,武不比秦秋雨,却原来这个女子才是凤才暗藏之人!以下二局,只怕极险。

她轻轻看了翘眉一眼,只见翘眉也秀眉紧蹙。

这时,秦将军似已从女儿落败之绪中跳脱出来,笑道:“皇上,末将惭愧,可惜武人粗鄙,自家女儿不如,也无法可为,几位姑娘天性聪敏,若睿王在此,岂不高兴?”

宁王笑道:“刚探子报,八弟已到街口,若八弟回来,这美人已定,只待他拜堂成亲,岂也非一件乐事?”

众人大笑,皇帝拈须但笑不语,瞥了莫公公一眼。

几名女子心中俱是一紧,明白第二局比赛即将开始。睿王将到,必有专人告知他第一场赛果,他心中将会怎样评价脱颖而出的女子?他会亲睹这第二场比试吗?这一次等待几人的又将是怎样的一场神秘争斗?

025 睿王将军令(2)

睿王府,苍拙园。

翘楚将手中笔搁下,仪礼官颔首,四大和美人大喜,明白这道谜语已过,又搀着翘楚继续往前走。

第二局比试,一个时辰为限。划园而分,脱颖而出的五名女子将分五地进行。同一起点,不同道路,沿途设各式灯谜当路障,众人需猜出所有灯谜,方可到达皇帝所在的凉亭。每人最多可选带亲眷五人沿途帮忙解谜。

殊途同归以后,皇帝将颁发每人一帧画轴,画轴名曰——将军令。

凭借将军令,可问王讨要兵力。拿到画轴以后,每人需在剩下的时间里,尽可能在画轴上画下最多的兵士,拿到最多兵力的两名女子将进入最后一局的比赛。

这一局,意义重大。

比赛之前,皇帝说出一事,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原来,睿王当日请求出征,朝堂上,皇帝并没有立即应允,翌日却出乎众人意料颁下圣旨,允许这位坐着轮椅的八子领军征西,是因为当晚睿王拿下了他的将军令。

荣瑞皇帝淡淡道,你们一定不知道吧,当晚,朕也出了这样一道题给睿王。

一幅画布,荣瑞皇帝到底给了睿王多少时间去画?最多一晚时间吧。然而,翌日五更早朝之时,睿王却被获赐十万兵马!

四大翘首而望,恨恨道:“那个谁谁谁,也忒贪心,足带了五个人来猜谜,咱们只有三个人,他奶~奶~的亏大了。谁最快把灯谜解决掉,最先到达亭子,谁就有最多的时间画兵,赢出的机会就越大。”

美人紧抚心口,冷冷道:“像你这种素质的,让主子带够十个,又能帮上什么忙?”

“美人,你是不是想打架?”

“跟我打,你行么?”

“”

“亲爱的,能不能请你们,”翘楚捏捏眉心,“都给我闭嘴!”

四大美人互看一眼,立即消了声。

翘楚随随各瞥了左右一眼,除去那与王语之同组胜出的女子把父兄和几名家奴都带上,其他人倒和她一样,各带了二人。

只是,带的人却都很考究。王语之带了王太傅和王莽;郎霖铃把皇后请上了,随行的还有贤王;翘容更有太子夫妇陪伴。都是了不得的人。

翘楚微微叹了口气,偏生眼前这两只还在吵。

四大又道:“主子,待会拿到将军令,你甭管画得好丑,快快画。这次比的是谁画得多,不是画得美不美,你千万别像平日在家画画,精益求精,半天还出不来两笔。”

翘楚耸耸肩,“我平日半天也没折腾一笔出来,倒不是因为精益求精。”

四大杏眼圆睁,美人也微微好奇,“那是为什么?”

“嗯,因为我不大会画画。”

“那这次岂不是死定了!”

除此一句,四大和美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026 决胜将军令

四大手指哆嗦,指着翘楚,“主子,琴棋书画都是身为美人必备的技艺,你居然不会画画。”

美人皱了皱眉,“这样说来,我记起个事,四大,你我跟了她以后,印象中我好像也从没看到过她抚琴下棋。”

四大伸手盖眼,“我的~娘,主子你这美人当的不合格,咱们还是回去算了。”

翘楚“噗”的一声笑出来,“不大会画,又不是完全不会画,你们瞎担心什么?”

四大美人一愣,四大恼道:“主子,那你没事别吓唬我们。”

美人却不如四大乐观,五名女子虽是分地行进,但都在一处园子,横竖也不过隔了几丛树垭,花草。其他几人情况如何,一望便知。

现在来看,除去那名与王语之同组的女子和自己组落后之外,其余三组都行进极快,也就是说,她们所带帮忙之人在解谜上出了大力。

其中尤以郎霖铃组为甚,暂时走在最前面,王语之次之,翘容组第三。

而反观己组,自己嗜武,猜谜是门外汉,四大也不懂,只有翘楚一人在看谜格,思谜面,写答案,一道道谜语下来,已走在最后。

远方观战的诸位皇子,朝官都不看其余各组,目光反往这边而来,指点谈论,端看好戏。夏王与宁王站在一起,淡淡盯着她们,轻笑低语。

美人心里一紧,哑声道:“主子,四大的话在理,若咱们在猜谜里落后,这往后的比画必输无疑。”

四大狠狠瞪了四周的人一眼,眼圈微红,迭声道:“所有人都在看咱们的笑话,这下怎么办才好?”

翘楚眸光一眺,轻声道:“笨丫头,错了。这一局取胜的诀窍,根本不在猜谜的快慢。”

“你们以为为何太子那一组会走在第三,翘容是草包,但若太子翘眉联手,这些谜语算得了什么!郎小姐才智虽高,又有皇后贤王相助,但要在太子手下讨得了好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主子的意思是——”

美人一怔,四大已紧紧攥住翘楚的衣裳。

翘楚微微阖目,好半晌,方道:“要赢,必须想办法揣摩出睿王的心思。”

四大美人俱都一震,四大急了,“这与睿王何干?”

翘楚神色深凝,“那晚,睿王同样画兵讨要兵力,他却在极短的时间里画下十万兵马,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睿王的计谋才是我们首要思考的问题。”

美人眉心紧皱,压低声音道:“主子,我懂了,太子那边,猜谜不快,是因为太子正在设法破解睿王当晚用的方法?”

027 与君初相见(1)

四大惑道:“我还是不懂,如果所有人都没去想这另辟蹊径之法,那仍是猜谜猜得最快的人先拿到将军令来作画,那便意味着她赢的机会最大。”

翘楚摇摇头,“傻丫头,关键在于谁也不能保证其他人不去想睿王用过的破题之法,若有人想出了那方法,那先到亭子的人未必就能赢了。”

四大低低叫了一声,“原来如此。那便是说太子那边并未尽出全力,他的心思在破题之法上,若他稍后仍未想出方法,他只管在猜谜此处帮翘容那死丫头追上去就是。”

翘楚轻轻应了一声。

美人突然问,“主子,那你是不是也如太子一般,也还保留着实力,若想不出破解将军令的方法,你也能追上去?”

翘楚摸了摸她的发,吁了口气,“这些灯谜虽不难,但再怎么着,我只有一个人在看在猜。若不能如睿王一样想出取胜之法,这一局我是输定了。”

四大和美人想起一路走来翘楚的苦,心里难受,不敢再多话。

三人又走至一处灯谜前,女官摘下笺子,递给翘楚。

谜面写着:一袭芳草地,万紫千红皆不现。谜目是打一花。

翘楚微微蹙眉,四大见状,苦恼道:“主子,这个难,都是草,还猜什么花!”

翘楚轻笑,“这个何尝难了?姹紫嫣红都不见了,只剩遍地野草,不就是说没有花么?”

“没有花,没花。”

她淡淡道着,在纸上写下“梅花”二字。

女官微笑欠身,“恭喜姑娘。”

四大一喜,随即埋怨道:“主子,奴婢差点让你给吓死,你既猜到为何还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美人白了她一眼,翘楚挽着二人继续前行,苦笑道:“你们留意到没,连续三道谜语,谜面谜底都非吉兆。”

四大和美人一惊,四大喃喃道:“前一道,谜面是出师不利,猜草药名谓,主子猜了‘当归’,再往上一道,谜面秋思望乡,猜的仍是草药,主子写了怀(淮)熟地。”

美人身染剧毒,不过一直以内力强抑住,此时已隐隐压不住毒势,听了翘楚的话,心里一急,肚腹如火烧虫噬,一口甜腥溢上喉间,她强运内力险险抑住,咬牙道:“主子,这只是巧合吧?其他组的谜语不都一样吗?”

翘楚眯了眯眸,低声道:“难说,兴许各组的谜语都不一样,怀熟地,当归,没花,谁知道皇帝心里想的是什么?”

几人正说着,一阵号角之声破空而来,不论是应战的还是观战的人,都吃了一惊。

号角之声只应在战场上出现,怎凭地在王府响彻?一道道惶紧的声音随即划破整个园子,“快来人哪,睿王中伏,受了重伤。”

翘楚一震,睿王回来了?

028 与君初相见(2)

“恭喜姑娘。”

女官的声音传来,郎霖铃尚沉浸在最新拆出的谜底的微微喜悦中,“睿王中伏”一声如惊雷在耳畔炸开,她浑身一颤,手中纸笺跌到地上。

纸上写着:洞房花烛夜。谜目是打一花名。

在皇后和贤王的低笑中,她刚含羞写下“合欢花”三字。

她一瞥地上笺子,手提罗裙,竟扭头便去。

皇后低斥道:“铃儿,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看他!”

郎霖铃咬紧唇,听声而辨,这惊唤之声从苍拙园另一侧——王府大门的方向传来,与皇帝所在的苍拙亭背道而处。

贤王目光一敛,也微微沉了声,“小妹,以你之智,怎会想不到这可能是父皇有意设下的扰绊之计?所有人中,你离苍拙亭最近,若你一退,这一局你便等同输了。”

郎霖铃阖目一笑,“贤王哥哥,我何尝没有想过,但若这并非皇上之计,睿王他确是在进府时中了伏呢?西夏被迫签署和约,恨他入骨,派人暗算他未必便无可能。”

皇后看了贤王一眼,道:“可恨偏生这般凑巧,竟真假难辨!”

秀眉颦蹙间,郎霖铃轻声道:“姑母,哥哥,霖铃会参加此次选妃大赛,除去知道睿王他日可助哥哥成就大业之外,更为霖铃早钟情于他。退一步说,睿王受伤一事若是皇上之计,皇上此举为考核我等对睿王之心,这才是第二局真正的考题未定。”

皇后和贤王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之色。

郎家数朝重臣,势力极大,家世本便显赫,郎家长女贵为皇后,又为皇帝诞下长子贤王,更为郎家添上大光。然而,奇怪的是,郎家长孙小姐郎霖铃却只有家族赫贵之名,论自身名声反不及同为朝歌贵族的王语之和秦秋雨,只因这位郎小姐素不喜与人争妍斗艳,甚少在外抛头露面。实际上,她容颜俏丽,学识智谋极高。郎家老爷子——郎皇后之父对这长孙女爱逾珍宝,不准家中任何一人拂了她意。

睿王资质平庸,多年来,贤王对这个八弟甚是不屑,兄弟感情疏远,反不及睿王和太子亲厚。然而及至睿王西征,皇帝宣布为他举办选妃大赛,皇后与贤王明白,这个残缺的皇子日后必备重用,有意拉拢。

此次,皇帝颁下圣旨,要郎霖铃参加选妃大赛,皇后与贤王既喜又忧。喜的是,若郎霖铃一朝选为睿王妃,则睿王与贤王的关系便可上一层;忧的却是,郎霖铃不屑睿王,有意在比赛中落败,但二人又不好相逼过甚。

一来霖铃年纪虽轻,但智谋犀利,皇后爱惜这个侄女,贤王对郎家诸个表妹冷淡,也对这个妹妹甚为喜欢;二来她是郎老爷子的心头肉,有老爷子护着。虽多番提点霖铃切不可丢了郎家脸面,要拿下王妃名衔,却仍虑她不尽全力,却没想到郎霖铃在第一局便拿出真功夫与诸女比试,更万万没想到她竟似深爱睿王。

029 与君初相见(3)

但这怎么可能?

多年前,睿王生母常妃仍在世之时,睿王在宫中生活,霖铃之母和常妃交情甚好,有时出入王宫觐见郎皇后,带了霖铃去,霖铃幼年确是与睿王玩耍过数回。但除此之外,再无羁绊才是。霖铃怎会爱上这个男子?

而睿王负伤一事又孰真孰假?若是真的,不立即过去看其伤势反继续比赛,皇帝会因此不悦吗?若这乃皇帝所定干扰之计,皇帝的心思又该作何猜想才对?

他要藉此察看诸女对睿王的真心,会否因睿王之伤而搁下比赛?还是想考核众人的坚定,不受任何事情影响,最终拿下此局。

若是前者,则最先去到亭子的人未必是赢家。诚如郎霖铃所说,对睿王是否真心,这才是皇帝真正的考题,谁对睿王有情反可能胜出。若是后者,郎霖铃本处在最有利的位置,她前去探看睿王,却等同放弃了这优势。

如此一来,除非摸透睿王受伤是真是假还有皇帝的真正心思,方有可能在这局里胜出。

可这并不可能,没有任何端倪能查,这时候,该怎么办才好?而郎霖铃却似乎去意已决。

皇后和贤王越觉凝重,郎霖铃看了守立在灯谜下的女官一眼,将二人拉到身边,低声道:“姑母和哥哥顾虑什么,霖铃都明白。我相信哥哥必曾想过,这一局的胜券还远不在霖铃手里。若其他几组中有两组同时想出睿王当晚用过之策,则先去到亭子的人再也不可能赢。再怎么拼命画,也绝不可能比睿王画出的十万兵马多。”

贤王轻皱眉头,“不错,你的忧虑哥哥亦曾顾虑过,但此时别无他法,也只能一赌诸人当中无人能想出八弟当日用过之法,则此局你的胜算仍是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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