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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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张地看着他,手就要触上他手的时候,连玉却将手移开,嘴角微微泛着笑意,“生病了?”

“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朕,你当初对朕说的话有的是苦衷,是因为无烟的缘故?无烟都写信告诉朕了。”

素珍一怔,她没想到无烟会直接跟连玉说了,这样对无烟不好,她还想着怎样圆过去,但无烟既然说了,她不能辜负这番心意,她重重点点头,又紧张的低下头去。

视线朦胧中,她看到连玉胸膛微微震动,他在笑。

她惊愕抬头,他已然转身。

“可你认为,朕会把一个为了一个为了别人而决绝放弃自己的人永远放在心上?你病了又与我何干?阿萝的好,你,不及一分。”

声音从前方薄薄传来,冰冷如霜,他袍踞如淄,脚步似风,很快走出了她的视线,没有任何留恋。

她想追过去,问他阿萝是谁,却发现自己双腿颤抖厉害,没有了力气。

她一头栽倒在地,迷糊中,有人在她耳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喂,李怀素,醒醒,拼命三郎也会病?我数到十,你若无异议,我便抱你,好,十,来,我带去我家参观一下。

她眯眸看去,只看到奸相皱着眉头,伸手便要将她抱起,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她不要这坏人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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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下章宫宴,正好赶上七夕,提前祝大家佳期快乐。

232 有缘则共饮一杯,无缘就再不相陪(三)

可是,她根本使不出力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抱起来,就在这想杀人的当口,她看到李兆廷正从不远处快步走过来,她微微松了口气,竟晕了过去。舒琊残璩

李兆廷走近,问道:“她又怎么了?”

权非同俯身,额头抵抵素珍的额,“病了。我带她回府,你先回去吧。兆廷,顾双城的事,我希望你已然想通。”

李兆廷低头,“我对她,不可能想通,我也相信师兄,不会夺兄弟所爱。”

权非同挑挑眉毛,“你这岂非叫我为难。好罢,这个你不会跟我抢了吧?栀”

李兆廷淡淡笑问,“师兄不是说对她如今没什么兴趣了?也从没手下留情。”

“没兴趣、不留情是政事上,不包括私.事。”权非同眯眸打量着他,“你如果对她也有兴趣,我把她给你,顾双城的事你就别插手了。人生哪得几回完美,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李兆廷退到一旁,低声答道:“是,兆廷明白了。遥”

“就知道你会这样选。”权非同笑着,抱着素珍离开。

李兆廷等他走了一会,方才原路折返。树木料峭处,魏成辉走过,有朝官经过,不过以为两人在寒暄,并没有听到魏太师微微笑着,却在说道:“公子,不可感情用事。”

李兆廷:“从岷州开始,我就放下了一切,魏老师,我很明白,到真正拥有一切的时候,才能谈得到。而李怀素,和我本就不是同路人,如果我连顾姑.娘都能暂时放下,还有什么放不下,只是,权非同面前前,该交的戏我还是要交足。他认为我感情用事,不是一件坏事。”

魏成辉心中一喜,颔首离去。

素珍被一室的药香呛醒。

她一骨碌爬起来,正好碰上权非同的额头,两人都叫了一声,素珍揉着额头,死死看着眼前皱眉抚额的男人,“这是哪里?”

权非同伸手往她额上探去,“脑袋烧坏了吧,我说把你带回家,这自然是我的卧室。”

眼前一床被盖雪白松软,漂浮着薄薄的香气,整个屋子布古拙雅致,素珍却是惊又急,“三大爷,我早参观过你府邸,李兆廷邀我过来那回,所以我一点也不想过来。”

“可你没参观过本相的床呀,如何,舒适程度可还行?”

素珍被他一气,眼前微微一黑,她怎么能和权非同这个人讲道理!

李兆廷,竟然坐视不理。不过这合符常理。她微微苦笑,扶着床榻便要起来,权非同先她站了起来,双手抱.胸,神色渐冷,“李怀素,有没有人说过你是只白眼狼?”

素珍想起,以前连玉也骂她白眼狼,听权非同旧话重提,不觉黯然。

“连玉不管你死活,我好歹将你救回来,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恩人?”

凭心而论,朝中斗争,权非同对她打击毫不含糊,但平日对她却不算坏,何止不坏,甚至可以称得上一个“好”字。

素珍对他向来都是又爱又恨,这爱虽无关男女,说句知己却丝毫不过份。听他如此说来,她终于还是歉意丛生,朝他作了一揖。

权非同哈哈一笑,突然凑近她,伸手勾住她下巴,“跟你开个玩笑,又没真恼你,不过,你这样还真是可爱。”

素珍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气不是,不气也不是,狠狠白了他一眼。

哪知,权非同却乘势低头,往她唇上就是一啵。

“妈.蛋你欠揍!”

唇上温软湿润的触感,对方幽深的眼眉,毫无预警突在眼前放大……素珍怔愣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她用力一咬,将他推开,伸手捂住嘴唇。

“我将你当朋友看,你却一再作弄我!权非同,我们就此绝交。”

她目光变得凌厉,怒指着他,连玉的冷漠李兆廷的绝情,终于找到发泄的缺口。

权非同唇上沁出血珠,他抬手一揩,却靠着她坐了下来,“你认为这是作弄,可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又怎算作弄?”

“你何必把你从连玉那里受到的委屈发泄到我身上?”

他微微叹气,看去竟是一脸无奈。

“我没有。”

权非同一句似曾相识,让素珍想起她和李兆廷说过的话,她心想是不是太过了,一乱之下将被子盖过头肩,一想不对,根本就是权非同在强词夺理,凶手变受害者。

她恨得牙痒痒,正要起身走人,已连人带被被权非同抱进怀中。

也不知是她病了,还是权非同平日也热爱锻炼,反正是被抱得贼紧,完全动弹不得。

权非同闷闷的笑声在被外传来。

无什么奈!这奸相就是装的!

没一会,同样低闷的哭声从里面传出。

权非同微微拧眉,将被子掀开,素珍哪里是哭,一见得脱,下.床捞起靴子就跑.

“奸相,本官还要参加宫宴,恕不奉陪。若你下次还做这种混账事,我们就真只有绝交了。”

权非同:“李怀素,你不看看外面现下已是什么时辰?就你这脚伤,宫宴是别指望参加了。”

素珍心说不好,双手用力将门拉开,屋外天空,已是星辰闪烁。

“别怪本相不提醒你,宫宴还有将将半个时辰便开始。”

她一惊,脚步顿了下来。权非同的家离皇城说远不远,近也不近,就算她有心跑过去,她能跑得过时间?

这时辰过了出现,对皇上太后是大不敬,倒不如不去,最近无情的事已相当惹太后注目,她不能火上加油。

本来留下来是想陪他打这场仗,可这几天朝上所见,他局面把握有余,她去不去又有什么干系。

他已不想再看到她。无烟替她解释了,可他否定了。

无论换成是谁,都会否定的。

她不及阿萝。

可阿萝是谁?

这名字竟不似陌生,她苦苦思索,却又想不起来。

不行,她还是要过去。

她要问他,阿萝是谁。她不要放弃他,他不想放弃他。

可是,她用了十多年的时间,都无法感动李兆廷,又凭什么再次打动他,他连独处的时间都不肯再给她,也再不管她生死伤病。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旧痕,还是坐到门槛上穿起靴来。哪怕,明天早朝还会见面,她还是等不了。“把桌上的药喝了,我送你过去。府中有千里马。”

背后,权非同声音淡淡传来。

她一怔回头,权非同伸手指指桌上,一碗药端端正正放在那里。

她摇头,“奸相,你别寻我开心。”

权非同不语,沉默着,眼皮微微下垂,让人捉摸不透。

素珍在他脸上捕捉了好半晌,这一次,他没像方才那样突然笑说“跟你开开玩笑”。

素珍的愧疚心竟可耻的被激.发出来,一瞬只觉各种尴尬,各种不安,掩饰般低头喝药。

果然,药喝下去,发烧的脑袋也灵光了:权非同也是要进宫的,顺路而已,她愧疚个什么劲!

权非同看了她一眼,径自走了出去,似是要吩咐下人备马,他走了几步,突而又回头道:“那边案上有些蜜饯,出自京中老字号,我回来的时候顺路买了一些,你可以拿来压压苦。”

素珍往日最爱这些玩意,但此刻正尴尬着,鬼推神差便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

“噢,那随你吧。”

权非同耸耸肩,走出了院子。

素珍咽下最后一口药汤,苦得她直咂舌,突然想起她以前给连玉买蜜饯的事来,又想,权非同为何这个钟点才出门,紧赶慢赶不是他的作风,难道他本来不打算过去?

这样想着,一个不留神,碗脱手而出,差点没把左脚也给砸了。

宫中此时正一派热火朝天,宴席安排在宫中御花园正中空地,这块地方极大,上有朗月明星可窥,旁有花香袭人可赏,当真十分喜人。

朝中各个官员纷纷落座,三三两两说着话,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很快,连捷连、琴和霍长安夫妇先后赶到,一些官员主动走过去,热络地和几人寒暄。未几,一批内侍宫女掌着仪仗行至,公主、太后义女顾双城、贵客妙小姐和后宫嫔妃依次入座,坐到了主案以下的各个位置。连月携霍长安到慕容缻桌前打招呼,和慕容缻顽笑起来,无烟的席次就在慕容缻旁边,她不声不响,只是低头喝酒。

李兆廷有条不紊的应对着两侧官员,偶尔瞥瞥对面桌案。

这当中,只有落有李怀素大名的座位,来的不是本人。

小周看着无情,气急败坏,“这都什么时辰了,这混蛋还来不来,让她别来又说来,如今倒好,假没请,人还真不来了,这是找死的节奏吗?”

无情也是眉头紧皱,就在这当口,只听得内侍大声宣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跪!”

233 请求赐婚

嘶”的一声猛地钻进耳蜗,素珍吓了一跳,往外看去,权非同正骑在一匹马上,白衣粼粼。舒琊残璩

他所骑之马个头高骁,壮硕骏美,毛色油黑发亮,竟一根杂毛也没有,素珍对马虽没什么研究,也知这是匹上好良驹。

她大为诧异,本以为权非同会让马夫驾车进宫,没想到亲自开的宝马过来。

看着权非同,脑里自然而然冒出一个词:仙人之姿。虽说对这坏水没啥想法,但爱帅哥之心人皆有之,脸上还是微微一热。

权非同恰朝她看来,素珍自然不能让他知道她在觊觎他美色,伸手摸马转移视线,那马打了个响鼻,冷冷睨她一眼,一副“你敢摸老子试试”的眼神楫。

素珍备受打击,权非同嘴角挂着笑意,伸手过来,“有我在,小仙女不会怎么你的。”

黑马听到主人唤自己名字,很是欢喜,欢嘶一声,和给素珍的待遇天差地别。

小——仙——女?敢情这马是母.的?!怪不得……素珍终于找回一丝安慰,却又迟疑着,“你我同乘?谮”

这意味着两人要挨在一起。

“你是贪奸臣,贪官,府上没有三五几匹好马都不好意思吧?”她又问道。

权非同俯下身来,目光透出几分恶意的为难,“啧啧,你以为本相愿意与你同乘,我的马都认生,你要自己骑,保准一个摔。要不要去马厩逐一试试,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介意。”

他说着笑吟吟的对黑马道:“亲爱的,你愿意让这位小姐姐骑吗?”

小仙女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前蹄起抬,“嘶”的一声,模样极其凶残,素珍默默抹掉被蹬到脸上的灰尘,再无二胡,“来,三大爷,我们一骑,资源适度调配,更加环保。”

权非同嘴唇微勾,伸手一把将她接过,素珍稳稳当当落到他胸.前的位置,两人一乘,驰骋而去。

在管家带领下,权府内外,数十仆人掌灯相送,三进大门全开,那灯火就像繁星,他们策马而过,便似一路繁星相送,夜风微澜,轻打在身上,每个毛孔都是舒酣得让人动容,素珍不觉微微欢呼出声。

“其实,跟我一起不是很好吗?”

她正有些沉醉,权非同的声音却突然在头顶响起。

这还枕着人家的胸.膛呢,抒情个什么毛线!素珍赶紧往前挪,权非同亦步亦趋,挪了过来,他身上那股仿似松木的清冽也带了过来,她有些窘迫,无奈转头,“三大.爷,你别老揶揄我行不行?”

权非同拧着眉心,痛心疾首,“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相在说笑。”

素珍:“妈.蛋你就装吧。”

权非同忽而微微冷笑,“你觉得我说的并非实话,是因为你从没认真考虑过要跟我这样的人深交,甚至谈及婚娶吧?”

说实话,素珍分不清权非同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只有在案子上给她的打击,才是真实的。

但如今看他神色,确然不似说笑,可那不奇怪吗,她何德何能能打动他,而且——

他确实说对了,他们的身份立场,根本就不可能。

她总还记着莫愁案中他手上那三条平白无故的人命,他杀她们,只为拿她们冒充妩.娘等人的尸.体!

“你以为你跟连玉那点破事我不知道?你真以为那天我跟连捷的一番话是挑拨离间?一直深藏不露的是连玉,哪个皇帝手上不沾血,只是弑父夺位的史上还真不那么多!不过是,我的帐都在明面上,他的帐却埋在底子里。”

她一阵心惊愤怒,“你胡说!”

权非同目中讽刺更盛,“我到底是不是胡说,你是大周提刑官,大可以彻查去。”

素珍心中混乱,却见他突然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沉声笑道:“权非同进宫见驾,先帝令牌在此,本相可骑马直进皇宫,放行罢。”

素珍这才发现,二人已驰至皇城大门,权非同果是先帝的肱骨臣子,只见守城将士恭恭敬敬接过金牌,略一查看便高举交还,命众兵丁打开城门。

帝王对宠臣的恩赐,最贵重的礼物从来并非金银财宝,而是像这般自由出入皇城,是见龙不卸兵。

她正想问他可有证据,他已一勒缰绳,策马而行,奔进这茫茫夜色苍莽深宫之中。

御花园内,众人正在行跪礼。

“都平身吧。”连玉颔首,目光往台下一环,沉了几分,孝安目光锐利,淡淡出声道:“噢,权相和……李提刑没过来?”

她说着瞥了严鞑一眼,神色微厉,朝官请假要和相爷报备,严鞑摇头,“权相和李提刑并未告假。”

连欣焦急,站了起来,“母.后,这提刑府的人不来了吗!李提刑肯定是……病了。无情,你们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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