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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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锐刚刚出仕就是太子舍人,未来更有可能就是天子近臣,前途不可限量。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辅佐储君,这一步登天的实在太快了。
持云院里。
顾卿乐滋滋的看着穿着一身绿色官袍的李锐,觉得自家孙子帅呆了。
“真不错。”顾卿让李锐转了圈,“很合身嘛。这袍子穿起来挺好看的。”
“绿衣刚出水,也就奶奶觉得绿袍好看。”李铭有些小心眼的摸了摸哥哥的官袍。
不过是个六品官的朝服,用这么好的料子干嘛?
“什么绿衣刚出水?太难听了!”顾卿用还能动的右手拍了孙子的脑袋一巴掌,“快和哥哥认错!”
“对不起!”李铭只能乖乖的向哥哥认错。
李锐傲然地看了弟弟一眼,故意做出一副“我已经是官儿了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把李铭的小鼻子都气歪了。
因为七品以下是青袍,七品以上是绿袍,所以穿着绿色官服,其实并不算什么大官。刚刚出仕的人大部分都是从青绿袍服开始的,于是便有了“绿衣刚出水”一说。
李铭在国子监里听过这种说法,不知怎么的顺口就说了出来,于是就被奶奶打了一巴掌。
“好,公服穿过了,换祭服!”顾卿看着礼部送来的一大箱衣物,兴奋的一指其中最为繁琐的祭服。
公服是常服,是大楚官员平日穿的衣服,有宽袖和窄袖两种样式,曲领大袖,腰间束革带,头戴幞头,脚穿革履。除了鞋子自备,所有的官服都是朝中赐下的。
由于出席的场合不同,官服还分朝服、祭服、公服、时服、戎服和丧服,再加上冠、帽、佩、簪、笏板等,零零总总的,礼部抬来了一大箱衣物。
李钧刚刚当官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程序,但李钧毕竟是成年男子,又不像李锐这样从小看到大,顾卿就没那么兴奋。
如今听到李锐出仕了,又有了一整套官服,顾卿玩“换装游戏”的劲头突然出来了,硬要回家休假的李锐把衣服全部穿一遍给她看才成。
可怜公服还好,祭服的冠服却是十分繁琐的,李锐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穿好。顾卿只是一句话,李锐身边几个小厮的脸都垮下来了。
换祭服可没那么容易,如今这么暖的天,换上祭服多闷热啊?这不是在折腾自家少爷吗?
李锐听到奶奶的要求也犯了愁。
这才换到公服呢,祭服完了还有好几套,难不成一直换下去?
到底该怎么遁掉才好?
“哎呀,小姐爬箱子里去了!”站在顾卿身后的香云掩着嘴大呼出声。
如今李湄是最调皮的年纪,上茶几钻桌底,一不留神就到了奇怪的地方。
“怎么进箱子了,刚才还在我后面……”李铭一转头卡壳了,刚才还在他身后玩他衣角的妹妹果真不在。
小李湄跌跌撞撞的在哥哥的衣箱里站起了身,异常兴奋的用双手抓着一个东西胡乱挥舞着。
“不要!”
李锐大惊失色!
“亲亲,快放下!”
“快抱走妹妹!”
“啊?咦啊咦啊?”
李湄歪着头轻轻拽了拽手中的东西。
大人们都在说什么呢?
吧嗒。
“不……我……我的进贤冠……”
李锐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锐:叔父,我官帽坏了。
李茂:&%&%……(以下省略各种训话若干)
李锐:亲亲扯坏的。
李茂:……明日我去礼部再弄一顶。
第205章 范阳城破
五月初,李茂跟着大军走了。同去的还有秦老将军的家人,秦斌的亲叔叔,他是去幽州替父亲收尸的。
秦斌原本已经在议亲了,他的祖父死在幽州,亲事就被耽搁了。秦斌之父神策将军秦锋本该丁忧,但由于如今北面正在打仗,可能投身战场的将臣却是可以不必丁忧的,这种叫做“墨绖从戎”,又称“金革之事不避”。
秦锋和尹朝余孽有国仇家恨在身,恨不得立刻带着中军北上替父报仇才好,皇帝夺了情,他也不回避,辞了两次就受了,转而更为卖力的操练中军。
中军是大楚最精锐的军队,中军中的武卫营、中坚营、中垒营、骁骑营、游击营、中领、中护营都是满编,驻在京城外拱卫京师,也是大楚最为机动的一支部队。
若是前方有失或要收复国土,这支中军就要出去征伐了。
李茂带走的是中军中“游击营”和“武卫营”的混合编队,三万中军足以护卫他的安全,毕竟他是不上战场的。
但李茂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一行人刚刚到了燕州,范阳城就破了。
“你说什么?范阳城破?”
李茂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传战报的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破的?范阳还有八万大军,够十万人吃上五年的粮食!”李茂身为兵部尚书,自是对每座城里的部署都了若指掌。
守城不像攻城,像是范阳这样规模的城池,若是八万人守城,对上尹朝加胡人那七八万人,守上十年也不成问题。
而且范阳有兵员粮草补充,胡人却是死一个少一个,总有耗光他们的一天。
“华将军受范阳卢氏劝说,带着四万大军出城收复范阳周边的失地,结果胡人的军队不知怎么从东面绕了过来,城中有内贼接应,强开了东边的城门,范阳城破,范阳的北军奋死抵抗,剿灭一万余人,如今……如今全部生死不知。”
那士兵少了一只耳朵,想来南下报信的过程也是惊心动魄。
所谓生死不知,怕是凶多吉少。
“华将军和几位副将都出了城,范阳城群龙无首,东门被破之时,范阳卢氏带着北方几个大族明哲保身,首先投降。那帮叛贼中一个自称是尹朝上将军的人的接收了范阳。我们斥候营的斥候冒死出城报信,华将军如今被困孤地,四万精锐失去补给。袁将军,李大人,还请夺回范阳!”
李茂和袁羲相视苦笑。
范阳和平卢互为犄角,范阳不失,则幽州还有收复的希望。如今范阳城破,平卢处于陷落的幽州北面和已经被胡人占据的范阳之间,已成死地。就算平卢能够受住两面夹击,可它位于两者之间,就算守住也不算什么关要了。
“李大人,范阳城破,反贼很有可能马上回南下。居庸关不可失守,如今不是收复范阳城的时候,我们如今应当前往居庸关,收缩防线,收容幽州南逃的百姓才是。”袁羲也是宿将,对北方的局势远远超过死去的秦武阳和贸然出城的华鹏。
他估计范阳应该有世族倒戈,既然范阳已失,幽州全部陷落只是时间的问题。如今该做的便是守住燕州,等待王师北伐。
只可惜他二十万定北军,在幽州因为内奸外患,竟然只剩下几万人。除了困于死地的华鹏,便只剩平卢里那四万定北军将士了。
袁羲一想到这里,忍不住老泪纵横。
李茂来之前便和许多老将在李锐的沙盘上反复推演过。范阳失守便是其中一个推演的方向。若是范阳失守,便只能退兵燕州,牢牢守住倒马关和居庸关,然后以燕州的涿县、怀朔为根基,往北推进,收复幽州。
燕州地小,但居庸关先要,扼控此口便能挡住南下的军队。
只是自从尹朝的反贼举旗造反开始,各地的内奸和刺客就层出不穷,这尹朝余孽蛰伏这么多年,竟是在北方各地都有布局,显然谋划造反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匆忙起事。
这么一想,尹朝余孽和岐阳王的后人又开矿,又养马,铸造私钱,贩卖私盐,甚至搬空了张家公中的银子,竟都是为了去年二月的造反。
他们甚至还赶在春耕的时候起事,就是为了让北面的百姓无粮可种,耗上一年下来,幽州逃到南方的百姓都是家破人亡之人,需要朝廷赈济,若是赈灾不力,就会生乱;留在北面的活不下去,就会投奔反贼活命。
这支反贼手段恶毒,心思狡诈,实在是让人恨之入骨。
“你们有几人到了燕州?可否重回范阳报信?”李茂看着那个少了一个耳朵的斥候,心中有些不忍,可还是不得不问。
“还有四人,都是精通幽州地形的兄弟。李国公有何吩咐,标下听令便是!”这士兵虽然耳朵掉了一个,只用布条缠着,可却毫不在乎的模样。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果然不虚。
“本官要你们传令给被困在范阳城外的华将军,让他退守西面的平卢城,撑到我们北征。”李茂眯着眼,一个想法涌上了心头。
“反贼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范阳城外,范阳的东边一定有什么通往北面的捷径。范阳城内的世族世居范阳,也许正是他们告诉了反贼这个秘密。本官需要一队斥候潜回范阳附近,细细打探这群反贼是怎么来到范阳城外的,若是我们能依路而返,三面被围的就会是范阳。”
“标下必不辱命!只是……我们只有四人……”那斥候犯了难。
“游击营愿往!”游击营的郎将出列,自告奋勇接下此事。“此番随军北上的游击营兵士里有不少是原籍幽州的,末将可遣数十人和这四位斥候乔装北上。”
“如此甚好!”李茂大喜,继而对这位缺耳斥候做了一个长揖。
“此去九死一生,请务必小心。”
那士兵感动的泪涕横流,接了军令就立刻跟着游击营的郎将出帐了。
李茂匆匆写了两封战报,命令军中的骑兵立刻送回京城,袁羲正在和中军武卫营的郎将分析局势,忽见李茂拍了拍手掌,肃容说道:
“事态紧急,袁将军,这几日我们要辛苦点了。”
“命令中军,准备开拔。”
燕州,涿县。
涿县在幽州和燕州交界之处,古称涿郡,乃是北方一座中等城池,也是燕州张氏的郡望所在。
过去的涿县十分繁盛,但后来范阳兴起,又在要冲之地,便代替了涿县拱卫大楚北面的门户,涿县的地位就不如范阳重要了。
但即使如此,涿县在北方依旧算是一座繁华的县城。
扶棺回乡的张宁和张致两兄弟,如今正坐在涿县县衙的大堂里,冷眼盯着堂中的诸人。
大堂的堂中跪着一干族老族少,张宁张致两兄弟身后全是刀兵齐整的家将,堂外围着张家的族人和涿县张氏的乡绅、德老,致仕官员等。
张宁和张致回乡不久后就发觉到了涿县有些不对。
先是族中长老不停的催促他们赶紧移走他父亲的棺木,去涿县以外的某处风水宝地安葬,而后张宁有发现族中的族老和一些陌生人经常聚会,有时候甚至还有涿县的官吏参与。
张宁张致两兄弟是知道祖父干的那些事情的。他娘甚至担心他们兄弟两个以后会被牵连,提早在族中置下了不少祭田,就为了万一能逃脱噩运,至少还有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们很快就想到了尹朝的那些余孽。燕州是张氏的兴起之地,他祖父失踪那么多年,既然不在京城里,显然肯定是在安全的地方谋划。
有什么地方会比自己的老家更安全呢?
照理说张宁和张致已经离族,是不该再管族中的事情的。他们谋反也好,作乱也罢,都是自取死路,劝之无用。
但更多不知情的张氏族人是无辜的。这些人也许只是个普通的张家子弟,也许是张家不受重视的旁支庶子,但无论如何,总是张氏的血脉。
他们祖父造下的孽,理应由他们兄弟来解决,而不该放任他们继续作恶,危害到涿县一县的百姓。
所以张宁张致两兄弟假作移灵出城,去了涿县东南的一个地方去寻觅有好风水的地方,实际上却偷偷潜回涿县,找到昔日在涿县资助过或曾经十分亲密的族中老幼,请他们一同调查此事。
正如他们所想的,有大部分的张家人是不知道族老们准备做什么的。
许多年轻人知事的时候就只知道自己是大楚百姓,不知尹朝有多兴盛,更不关心自家在尹朝时有多么显赫。
对于他们来说,做到一部尚书的张宁和西域边陲大将的张致兄弟才是他们的榜样,虽然这两人因为杀亲案愤而离族,却不能抹灭他们在张家年轻人里的威望。
再加上崔氏在老家置办了许多祭田,这些祭田的出产和粮食换成的银两都是用来接济族中的老幼妇孺、鳏寡孤独的,颇结下了不少善缘,这些老弱妇孺都愿意为张家兄弟尽力,便都愿意帮助他们。
张宁兄弟打探了大半年,终于知道了涿县这些张家的族老和县吏们是要做什么。
他们准备做反贼的内应。
这些人用自己的人逐步更换城门的守兵,还控制了涿县周边的乡里,藏了不少可疑之人。
对于这个打探出来的结果,张宁这边的族人乡绅都吓坏了,张致更是怒不可遏,直呼这些族老为“老贼”。
拖着一族老小下水,简直是疯了!
他们莫不是觉得开门揖盗以后,张家子弟只能认了这个结果,就和幽州北面数个世族举族投降不成?
既然有内应,必定有人要攻城。虽说范阳城高人众,又有北面的平卢作为缓冲,绝不会轻易被破,但通晓军事的张致还是派出家将在北方各道日夜监测,以防有奇兵南下。
张宁动用了昔日吏部尚书的关系,细细遴选了一些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地方官员,手书数封,遍传周边数县,要求他们彻查城中奸细,以防反贼作乱,又借了不少乡勇,他们带着族中的青壮,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绑了族中参与谋反的族老和涿县的大半官吏。
至于被调换的守城之人,更是当场格杀,决不让他们传出一分消息出去。
“这等里通外敌之人,还留着做什么,杀了罢!”张致不明白兄长为何要把这些人绑到大堂里来,又让许多人来看。
张宁却是故意让这些人来看今天这一幕的。一来族中族老内里通外敌,此事绝非临时起意,必定有不少人左右摇摆,如今正好杀鸡儆猴,吓破他们的胆子;二来他如今已经丁忧,私扣官吏,又绑了族老,难免有人诟病,这时候开堂审问,也是为了安稳民心。
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盘算,要等之后方能显现。
“汝等身为大楚子民,颇受皇恩,灾时享受赈济,更有北方数十万大军镇守苦寒之地,方能让汝等得以安居乐业。如今汝等居然自甘堕落,里通外敌,置涿县百姓之安危如无物,实乃重罪!”
张宁为官二十余载,一身风度不怒自威,更有杀伐决断的亲弟带着家将在后面镇住场面,这话一出,下面许多小吏立刻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听到张宁的话,立刻有不少族人破口大骂了起来。
造反是要被族诛的,可不管你有没有参与。
这些族老都是张庭燕留下的棋子,和北面来的人谋划了许久,方才做出完善的部署,想不到只是几个月,竟然功亏一篑。
这些人面如死灰,也不辩驳,正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张宁审问完了这些人,又一一将他们定罪,这便叫家将把他们押了起来,关进县衙的大牢中,不让外人接触。
当夜,果然有人出去报讯,这些人自然就是张宁没有抓到的漏网之鱼。他们被张宁派人偷偷守着四门的家将族人抓住,又等了两日,没人去劫大牢,也没人再出城去,张宁这才肯定应该没有更多内贼了,就算有内贼,出不得城去,也掀不起大浪来。
就在张宁张致清理完涿县内奸,安排涿县当地的府兵替换内贼镇守城门的第二天,北方要道把守的家将快马回来报讯。
此时已经是午夜,张宁张致得到消息立刻披衣起身,都来不及穿齐衣袍,立刻赶至厅内,去见张致的那个家将。
家将示警,道是北面出现了一支军队,数量约有两万,正朝涿县而来,约莫明日午时就会抵达城下。
“什么?北面来的?可看清了,是不是幽州败逃的定北军残兵?”张致感到一阵眩晕。
范阳破了吗?为何会有军队往南而来?
“并非大楚之兵。末将隐隐见到有不少胡人。”那家将乃是军中游击骑兵出身,目力极好,又善于隐匿身形,他所骑的骏马乃是凉州的宝马,速度比反贼的马匹快得多,是以疾奔而归,当夜就回了涿县。
张宁听到有两万左右,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涿县虽然比不得范阳,但城池的规模还在,若是两万兵将,倒还能守上一阵。只是不知道如今北面是什么局势,若是范阳城破,那这两万反贼就是先头来刺探的军队,以后怕是会有攻城的军队源源不绝的赶来。
张致久在行伍,担心的便是范阳城破后,究竟会有多少汉人遭殃。
反贼造反时兵丁只有七八万,还多是异族,可等他们攻下幽州,立刻就有了无数兵员。那些被俘虏被抓来打仗的青壮会被赶上前线,往往饿上数天,只有上阵杀人才会得到粮食。若是在前线不愿倒戈相向,就会有督军当场格杀,往往过的犹如牲畜一般。
这些人一旦杀红了眼,就会忘却家国,忘却廉耻,忘却自己的立场,只知杀戮,致死方休。而对正缺兵丁的反贼们来说,活下来的就能成为正规军,死掉的也就是炮灰而已。
“兄长,我们现在?”张致摩拳擦掌,恨不得大干一场。
这些反贼是觉得涿县已是囊中之物不成?
看他让他们有来无回!
“准备守城吧。”张宁性格比张致稳重的多,“立刻去通知全县,乡勇壮丁都要上城墙守城。再派一些人去周围的乡里挨家挨户报讯,让他们在明日午时之前务必退入城内,务必要快,家中累赘的东西就别带了。”
张宁从来没有打过仗,对于战事并无发言权。
身为凉州都尉的张致带着家人和家将们连夜出府,敲锣击鼓叫醒全县之人,要求他们准备起滚油、滚水,拆掉大户的石亭假山获取大石,又准备弓箭、武器、甲胄,全县动员起来,准备迎敌。
张宁回房拿出李茂给的信,想了想,一咬牙,开始给京中写信。
若是给李茂惹了麻烦,那也是对不住了。如今情况紧急,涿县是范阳之后的唯一关要,身后就是南下的居庸关,万万不能有失。
他提起笔,亲自写清了原委,但没有写家中族老里通外敌之事,只是说发现北方出现一支反贼部队,涿县并无驻军,但愿意拼死守城,请求京中和周边重镇支援。
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涿县破没破,涿县这些族老官吏都要“守城而亡”了。
至少死得其所,不会累及家人。
他们应该谢他。
张宁吩咐亲信将这封信和自己的名帖送去五十里外的一处驿站,细细说了如何和驿站里的驿丞接话,如何说清现在的局势,如何对上暗号等等。
那亲信知道事关重大,拿了东西立刻就走。张宁回屋换上麻衣素冠,带着家人出府,点了家中几个可信的后辈出去各县送信,顺便请求救援。
第二日,已经走到燕州中部的中军,突然在驿道上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驿官。
照理说,遇到中军出行,即使是驿官也要等候大军先过,但这个驿官身后插着彩旗,骑着最上等的骏马,一卷黄尘滚滚,瞬间就已经到了眼前。
那马上的驿官在马上一挥彩旗,大喝:“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正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驿官。
此地并无军站,队伍为首的小将一听来人的喝话就皱起了眉头,想要派兵拦截,就在不远处的李茂却眼尖的发现这驿官的彩旗外围镶有明黄,正是皇帝御用的那批驿官,连忙让中军让道,叫这个驿官先过。
这驿官也不傻,看到一支大楚军队出现在燕州境内,便知道应该是北上的中军,他的马速极快,骏马飞驰而至,但见人影一晃,跳将下马。
那驿官离着中军约有一丈远,对着军中吼道:
“范阳城破,涿县被围,敢问来的是袁将军可是镇北将军袁羲?”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作者(问驿官):听说八百里加急的时候,吃喝拉撒都在马上,逢驿便进,换马既出,是不是?
驿官:……你过来闻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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