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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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左少卿很可怕的好嘛!他们这一群人去的这么晚,会不会被打啊?

“驿官,好酒好菜送上来。这批东西是鸿胪寺送往汾州的物资和仪仗,路上辛苦,我们要休息一夜,给马喂好豆料,在给我们安排好上房!”

“可是上官,我们这上房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才能住,这里只有您能住上房……”那驿官为难地解释着。

“看见这位没有……”范主簿拍着李钧的肩膀。“这位是今科二甲的传胪,信国公李大人的侄儿,我们鸿胪寺的行人,你说他能不能住上房?”

李钧一惊,这一路上范主簿虽然对他诸多照顾,可是却从来没说让他住上房的,怎么到了通州,这般奇怪?

他连忙摆着手说道:“不用不用,我只是个七品的行人,我和其他译官住一间好了,晚上正好请教羯语。如今要到汾州去,我羯语都说不了几句,怕是左少卿大人见了要训斥的。”

驿官听了李钧的话,连忙松了口气,给他递过去感激的眼神。李钧对他微笑颔首,他官位卑微,实在抖不出什么官架子。

“你啊你,我有意要照顾你,你却不识好歹。通州这里是要道,来往的官吏也不知道有多少,驿站里的房间毕竟有限,若是遇见上官来了,一抖官威,什么幕僚师爷都要住进来的,到时候上房驿官自然不敢让我们让,可遇见你这七品芝麻官的,就要乖乖让出来,住到大厅里去。”

范主簿经常在外行走,自然知道这驿站里欺软怕硬的事情。“大厅里人来人往,住的难受还是小事,东西丢了才叫麻烦。”

李钧没把这事放在心里,傻笑着和范主簿谢道:“范主簿对我一路上十分爱护,下官感激不尽。不过下官确实是小官,若是上官要求让出房间,自然是要给上官让的。若是我叔父在这里,也不会允许我借他的名义去占上房的。”

“听闻信国公府从老国公起家教就森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范主簿叹口气,“你啊,还是太年轻,罢了……若是真有人要你让房间,你别去大厅,到我房里来,在我房里打地铺都比睡大厅好。”

“范主簿好意,下官心领了。若是其他同僚都能睡大厅,下官又何必打扰主簿大人呢?反正就是一夜,凑活就是。”李钧也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在大厅里的添床上休息一夜自认还是不为难的。

更何况还不一定就遇见范主簿说的情况,对吧。

“咦?京中奉命巡查通州的御史回京,房间不够,要让我们让一让?”李钧和同屋的译官看着门口一脸为难的驿丞,吃惊的互视了一眼。

傍晚的时候他还觉得不一定就遇见范主簿说的情况,结果这才过了没两个时辰,他就一语成真了。

李钧和同屋的译官只有从七品,自然要为正七品的监察御史让屋子。虽然都是七品官,可是正七品和从七品还是差很多的。

李钧和译官收拾好自己的房间,苦中作乐地聊了几句。

“说不定去了汾州还要进帐篷的,我们就当提前做准备吧。”

“你别说,帐篷里说不定还没驿站的大厅好呢。”

李钧这趟本是没有资格去汾州协助左少卿的,只因他认识那一群羯人,才被“特点”。而这位译官是所有译官里最精通羯语的,所以也被派了过来。两个难兄难弟一个背着箱笼,一个提着包袱,乖乖的跑到大厅某个角落的“添床”上坐了下来。

“还好我们一进来就洗漱过了。要是让我在大厅里洗漱我可不干。”这位译官年约三十,性格比较爽朗,和李钧也能说得上话。

“睡吧,明早还要起早呢。”李钧倒头就睡在床上,“能不能不要逢驿站就进啊,这什么时候才能到汾州……”

“你不知道,范主簿和左少卿有过节,所以故意这么慢呢。”那译官小声的和他说道,“左少卿以前当众跌过范主簿的面子,左少卿出身齐氏,是出了名的‘铁面少卿’,嘴巴又毒,很是得罪了不少人。”

“咦?齐氏?那和今科状元齐邵是?”

“正是他的小叔。齐状元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他父亲有一幼弟,和他差了十来岁,所以我们这位少卿今年二十八,只比齐状元大八岁,人人都说他是年轻有为,我看啊……”译官摇着头,“能干是能干,不过一个少卿怕是就到头了。”

李钧听完了八卦,露出了然的神情。

“原来如此,多谢王兄解惑。”

“哪里哪里,我在鸿胪寺呆了四五年了,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来找我。”那译官笑眯眯地坐在他的床上,和李钧说了不少鸿胪寺的八卦。

王译官的絮叨声不停的传入李钧的耳中,李钧就听着王译官那碎碎念的说话声,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你在做什么!”

一声大喝把李钧吓得清醒,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赭红色衣衫的武将从二楼的栏杆边一跃而下,直接跳到了一楼,抓住了一个驿官的胳膊。

李钧迷迷糊糊的看着发生在自己三步之外的事情,又揉着眼睛看了看窗外。窗外还是黑乎乎的,显然天还没亮。

这两人到底在演哪一出呢?

“两位……”李钧沙哑着嗓子开口。

“拿出来!”那武官扭住驿官的胳膊,“你不过一九品小吏,居然敢偷拿上官的东西!”

“我没有!”

“我见着你翻了这官员的箱笼,拿出了一包银子!

“咦?”李钧指了指自己,“一包银子?我这没有一包银子啊。”

那驿官听了李钧的话,立刻挣扎起来,“你听到没有!他没有带银子!你在冤枉人!”

那武官气的扭头瞪了一眼李钧。“你这小官怎么不识好人心!我明明看见他从你箱笼里鬼鬼祟祟地翻出一包东西!用钱袋子装着的不是银子还能是什么!”

“可我的银子都是贴身放着的,而且我也没在箱笼里放什么银子啊。您是不是冤枉这位驿官了?”李钧这下终于清醒了,皱着眉头看着这穿着赭衣的武将。

这武将年纪不大,没有留须,显然不到三十岁。身就一副高大身材,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来,猿臂蜂腰,肌肉结实,应该是个长期练武之人。

“你……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那赭衣小将一个膝撞将那驿官踢倒,伸手在他衣襟里袖子里搜看了半天,掏出一个宝蓝色的钱袋子来。

这钱袋有两个成人拳头大小,这驿官也是有才,居然把钱袋子放在胯下悬着,一时还真没发现。若不是那小将无意间发现他胯下太硬,都找不到这钱袋子。

“这钱袋子看着好生眼熟……”李钧冥思苦想了起来。

“你看,这是不是你的钱!”那赭衣小将把钱往李钧面前一送。

“这明明是我的钱!我的钱!”驿官叫唤了起来。他见李钧的神色就知道这钱必然不是自己放的,此时当然要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钱。

偷盗官员的银两,不但要丢官,还要杖三十做苦役三年的!

那赭衣小将脾气也暴躁,一锤揍到他的胸口。

“你的钱?这钱袋子的料子是贡缎,你算老几,能用这种料子!”

李钧接过钱袋一看,终于想起来是从哪儿见到的了。

这不是堂祖母当时要他带上的那包钱嘛!他这几日只动了箱笼上层拿些洗换衣服,竟然没发现什么时候堂祖母把钱给塞进他行礼里了。

“是我家的钱,这是我堂祖母怕我路上遇到急事给我放的,大概怕是我不收,所以偷偷放了我的箱笼里,并未和我知会过。”李钧一推想就猜到了来龙去脉,连忙对着赭衣小将拱了拱手,“下官李钧,鸿胪寺行人,多谢上官伸出援手。”

“好说好说,我是怀远郎将赵星。你先看看还有没有少什么。”

李钧在箱笼里细细翻查了一遍,东西倒是没少,却又掏出一包银子来。

看见那一堆码的整整齐齐的银锭,李钧喉头哽咽了起来。

他何德何能,让家中老幼这般牵挂于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各位的口头禅

李钧:啊,我又说错话了?

李锐:小马屁精!

李铭:奶奶偏心!

李茂:皇帝坑我!

顾卿:哎哟我艹,这是什么?

花嬷嬷:太夫人有所不知……

张玄:天君……

第144章 德阳郡主的烦恼

“你这行人,看到两包钱居然感动成这样……”赵星哭笑不得的看着李钧拿着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这驿官现在怎么办?”

“不如交给驿丞处理吧。”另一张床上爬起了身的王译官坐起来说,“这种情况是要杖三十苦役三年的?”

那驿官一下子软倒了下去。

李钧收起银钱,把箱笼整理了一下。因为赵星的那场喧哗,驿站里已经有不少人醒了过来,驿丞也从后面的班房出来看个究竟。

待知道这位怀远郎将抓到了一个内贼,所有人都拍手称赞,只有这驿丞一脸不悦。

这些驿官在驿站里偶尔会偷人东西他是知道的,驿站辛苦,月钱也少,全靠服务的好了上官的打赏。但有些官员也吝啬的很,打赏是没有的。这些驿官偶尔就会顺手牵羊一二。只是他们一直都只对小官下手,钱也拿的极少,所以这么久了,都没被发现。

今日这位实在拿的太多,又惹到路见不平之人,这驿官是被抓了,可是驿站能得到的结果却不见得好。

因为若是不让驿官这么做了,驿官们活不下去就会纷纷辞职,驿站里人手就会更少,所以这么久以来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这驿官被抓了个现行,其他驿官就不敢再偷了,可几个月下来无米下锅,你叫他们如何维持生计?

罚他容易,以后他的驿站没了人,又该如何维持?

那驿丞长吁短叹着让人捆走了那个驿官,待走到楼梯旁边时,昨日那刚住进来的监察御史却出现在他身边,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奇怪地问道:“你为何愁成这样?”

那驿丞早就想说这驿站的月俸定的不合理了。十几年前大楚立国时是这般的薪水,可是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其他官员的俸禄都有增加,只有驿站一直没有动过。

“上官,你有所不知……”

那监察御史听完了驿丞的诉苦,沉吟了一会儿,跟他说道:“你来我房间,和我细细说来吧。”

大厅里,李钧向驿站里要了好酒好菜,又打赏了一些铜钱,用来款待赵星。

这赵星也是个爽直脾气,见李钧谢他也不矫情,直接往桌边一坐,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李钧和王译官在一旁作陪,此时天才蒙蒙亮,李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与赵星碰了碰杯,好奇地说道:“赵大人,刚才天尚未亮,所有人都睡得正酣,为何您能发现那小吏在偷拿我的东西?”

“别叫我赵大人,我最耐烦别人喊我大人。你叫我赵星就好。或者称呼我的字长庚也行。”赵星把酒一口喝下。

“我这人有天不亮就练武的习惯,所以清早爬起来准备去后院打套拳。结果刚走到走廊,却看见那厮鬼鬼祟祟的在墙角蹲下翻什么,我伸头一看,你和这位睡得正熟,他却从箱笼里翻出一个钱袋子准备走,所以我当即大喝一声把你们叫醒,然后下来抓这无耻蟊贼。”

“此番多亏长庚兄仗义相助,丢了银钱是小,只是袋钱是我家中堂祖母的一番厚爱,若是我从此再也不知道堂祖母做过这么一件爱护我的事,想来我会少了一桩难以忘怀的往事,这岂非太过可惜?所以我是真的十分谢你。”李钧再为他斟一杯,“我先干为敬。”

仰头喝干。

“我看你除了家中堂祖母厚爱,想来你的妻子也颇为爱护你,还给你塞了那么一大包钱。”赵星是看着李钧又翻出一包钱的,笑着打趣他。

“什么妻子?在下并未娶妻。”李钧莫名其妙的端着酒杯。

“咦?你那包钱之物明明是一方罗帕,边角还绣着桑叶……”

李钧听了哑然失笑。

“长庚兄好犀利的眼神!”

“嘿嘿,过奖过奖,为兄勤于练箭,百步穿杨不在话下,更何况看一帕子!”

“只可惜那包钱不是什么娇妻所包,而是我家娇气包幼弟所放。”李钧惭愧地说,“不瞒长庚兄,在下在家中乃是庶子,是以手头并不宽绰。我那幼弟乃是嫡子,身边有许多银钱傍身,他得知我要离家千里办差,怕我有什么闪失,非要我带上他的银子。我如何肯拿?只好推却了。”

赵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我那弟弟大概怕我不收,这才叫家中下人偷偷塞于行李里。另一个钱袋也是如此。”家里也只有老太太和堂叔能奢侈到拿剩下的贡缎料子做钱袋子了。

“如此看来你家中亲人感情甚好。”赵星想到他家的糟心事,不由得羡慕,又和李钧喝了一杯,“你们此番是去哪儿办差?”

鸿胪寺的官员出门大多都是去边关办差,通州通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往北是汾州,往西是凉州,往东是幽州,南边是京城方向。他们应该是从京城出发的,所以赵星才问他们去哪儿。

王译官不善饮酒,更何况他讲究养生,清早空腹不饮酒,所以只喝了一杯就不饮了,此时倒是接话:“我们要去汾州灵原县办差,将物资和仪仗等物送到。”

“咦,你们也是去汾州灵原县?”赵星瞪大了眼睛,“我和另外两位校尉也是去汾州的灵原县,就地组织护军保护新建立的胡市安全,防止胡市上有人寻衅滋事……”

王译官一听马上笑了,连忙拍了拍李钧的肩膀。“李小弟,看你运气多好,你这番还没有上任,就遇见以后合作的上官了。”

王译官指了指李钧:“赵大人,这位是专管胡市的都亭驿行人,如今刚刚上任,怕是再过个半年就要被正式调去汾州边境驻地为官,到时候你们就要经常见面了。”

赵星听了这般凑巧也是意外,直呼天意,又喝了几杯。

李钧一边喝酒,一边在想,到底羯人和汉人到底有什么纠纷,不但鸿胪寺又加派人手物资去灵原县,而且还从中军点了郎将和校尉去灵原县就地组织护军。

他见过羯人们,知道他们性格相当忠厚耿直,加之多年来生活困苦,所以随遇而安已经成了他们的处事原则,是什么情况引起的纠纷呢?

王译官啧着舌看着赵星和李钧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几瓶酒下去,两人只动了点小菜,大部分时间是在闲谈和喝酒,而且两人经历颇为相似,赵星也不是嫡长子,他母亲是他父亲的续弦,在家中颇受嫡长子的气,所以蒙荫进了军中,本身家里也是勋贵派,还是将门出身。

赵星和李钧论起交情来,才发现赵星的爷爷赵阳,曾是李钧的堂祖父老信国公李硕的部下,后来老信国公卸了大将军之职交出兵权,他祖父赵阳也卸了职,只留将军的虚衔,他父亲倒是进入了中军,成为一位中级将领。

两人当下就直呼这是上天注定,也不知道赵星是不是喝高了,当下拉着李钧就要结拜。只可惜此时一不是良辰吉日,二没有三牲祭品,也没有金兰谱等物,只得约定到了汾州准备一番后就结为异性兄弟。

李钧多了一个意气相投的朋友自然是十分高兴,加之他酒量极高,长这么大罕有能和他一拼之人,如今遇见一个同样海量的,自然是更加欣喜万分,两人互相夸耀了一番对方的酒量,这才发现原来中军里派人去汾州组织边军也是点出几位郎将来,看谁最能喝,赵星从小拿酒当水一般喝,自然是酒量最高,被点到了这里来。

都知道塞外诸族善饮,尤其好烈酒,这时自然不能派个不能喝酒的软脚虾,免得堕了大楚的威风,还让胡人以为汉人各个都是三杯就倒的软鳖。

李钧一听赵星会来的原委,哈哈大笑,直言还好自己不在军中,否则就没赵星什么事了。

他这不会说话的属性一开,赵星连忙要和他拼酒,还好王译官一直在旁边打岔,说着今日还要继续上路,不能喝多,这才作罢,约了改日再战。

又等了片刻,过了卯时,范主簿也已经起了身,洗漱完用过了早饭,又命人点查物资仪仗,发现并无缺失,这才宣布动身。

李钧虽然喝了一些酒,但并无醉态,不过他起了个早,精神自然是有些不济,范主簿自然是发现了,关切的问他。

这范主簿难道是个雷打不醒之人,下面这般吵,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李钧心里颇为好奇。

他说了早上的遭遇,那范主簿露出“我就说会这样吧”的表情,安慰地拍了拍李钧的肩膀。“好在没丢东西,也没受伤,这就是万幸了。”

李钧点了点头,谢过上官关心。他发现许多人都喜欢拍他的肩膀,他暗暗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发现除了稍微宽阔了些,并没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这真是莫名其妙。

李钧将自己的箱笼丢到车上,从驿官手里牵回自己的枣红马,翻身跃上。

“你是何人?”猛然间,李钧听到范主簿的声音,循声看去。

“本官是中军的怀远郎将赵星,被认命为藩司护军首领,此番正要和两位校尉一同前往汾州组织护军,听闻大人也要前往灵原县,所以特来拜见,一同上路。”赵星正儿八经的和范主簿拱了拱手,哪里还有早上和他喝酒时一撸袖子拈着酒菜吃的样子。

“咦?听说中军的人要我们走后才出发,怎么……”

“啊,我也不知道鸿胪寺的车队会这么慢。”赵星摆出一副无辜的脸,“也许是我们轻车简从,所以赶路赶得快了点吧。”

“哈哈,哈哈哈。也许是吧。”范主簿干笑了几声。“既然赵将军有意同路,那倒是我们的幸事。”

车队里虽然也有压车的兵士,但毕竟无法和中军的郎将和校尉比,多送三个能指挥能打的武将,安全上又得了保障,自然是千好万好的。

赵星在马上对李钧挤了挤眼,后者偷偷笑了一声。

于是乎,鸿胪寺+护军的队伍又开始向着汾州进发了。

两日后。

“前方就是驿站,我们不妨……”

“范主簿,你是不是来扶贫的?”赵星翻了个白眼,出声呛他。

“咦?赵将军此话怎讲?”范主簿一僵。

“你若不是看这些驿官可怜,为何要逢驿站便进?难道不是为了多打赏几个,让朝里多费些银钱?”驿站的开销都是住宿官员的部门划账的,范主簿的主簿厅管着鸿胪寺的开销物资等,自己给自己划账极为方便,所以赵星有此一讽。

“赵将军怎可胡乱臆测……”范主簿开始后悔同意这三个武官跟着了。

有福不会享,简直是不识抬举!

“下官受兵部委派,要在六月十五之前赶到汾州,如今已经六月初七了,若再这样盘桓下去,我们都要受到杖责……”

赵星的话让范主簿一喜。

急了?那你们快马先走,不用管我们!我们是车队,要慢慢走的!

“所以……还请范主簿快快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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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范主簿感想不适合小朋友观看,作者自动马赛克)

范主簿盯了赵星半天,无奈赵星比他要高出一个头去,他骑的马又是战马,范主簿把脖子都抬酸了,也没有让赵星生出一丝退意来。

他只得暗恨地收回视线,对着身后的车队吩咐了一句。

“走!到傍晚再歇息!”

赵星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如今才刚刚到中午,路上吃点干粮就是了,何必进驿站呢?

这么慢的速度,难怪他们比鸿胪寺晚出京五天,可是还是在通州驿站里相逢了。

李钧跟在赵星身后,对他高兴地拱了拱手。

他也快要被这龟速给逼疯了。

赵星好心情地摆了摆手,示意“小意思”,护着车队又到前方去开路了。

至于在马上干啃着馒头的范主簿怎么想?

那只有天知道了。

信国公府。

今日李铭去了外祖母家,听说李铭的外祖母因为最近老下雨的缘故着了风,得了风寒,又想外孙子了,就派了人来接。

方氏一听母亲有疾,连忙就叫李铭去探望了。如今李茂越发事忙,等他休沐再去探望岳母,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是五日一休沐,其实已经有十来天没休过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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