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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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冬打开顶灯钻出车门,在灯光照射下,果然见垂下眼皮的明玉没事人一般。这样的铁人,不服不行。难怪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但石天冬明明记得明玉最初一脸的失态,双手的颤抖。他更不放心让明玉一个人回家,这样不肯吐一个字的人,回到家里不知如何自虐自残。

可是,对于如何对付不肯诉说又极有主见的明玉,石天冬心中没底。问题是,他又不是明玉的什么人,人家不认他,他想以一个拥抱以最温柔的声音说没关系有我呢都不行。可是,他今天不能放这种精神状态的明玉回家去,虽然明玉的未来他是无望参与的,但,既然认识,既然喜欢,作为男人就得为她有点担当。

见到明玉摊手过来问他拿钥匙,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拍开那手,强笑道:“别回家,你肯定不肯说出来,那就让朋友陪你喝两杯酒解解闷,缓过劲来再回家。走,我饭店里有七八种啤酒,都是我喝着最有特色的。”

石天冬自以为拍开明玉的手没下多大的劲,明玉却被拍得手掌热辣辣的,缩手轻揉,于是,硬撑起来的脊梁弯了一个小小弧度。但明玉倒也喜欢石天冬一口一个朋友,没有压力。也没多想,更没说话,不再摊手问石天冬要钥匙,转身走去“食不厌精”。

“哦哟姑奶奶。”石天冬心里嘀咕一句,这个姑奶奶太难对付。他大步跟上。不过难对付才有意思。

酒店二楼的大厅依然有几桌人在吃喝,明玉坐到原先的位置上,石天冬亲自拿来六种啤酒,瓶子罐子上都还挂着冰冷水珠。明玉自饮自酌,石天冬陪着喝了一杯,做他自己的事去了。小厮又端来两盘下酒菜,分别是白切猪头肉,和卤味猪下水拼盘。

明玉握着挂水珠的酒杯,其实没怎么喝酒,她想得出神。她有点委决不下,是上论坛将此事抛岀,然后表态,从此自绝于苏家,苏家人也别来找她,还是做人厚道一点,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她自己心里有个节制,以后与苏家人划清界限,不再主动接触。她心中偏向前者,明人不做暗事,父母做得出来,她写得出来,自绝于苏家前,怎么也得走得明明白白,给大家一个说法,告诉大家,不是她苏明玉对不起苏家,而是苏家彻底对不起她苏明玉。她本来就不属于苏家。

而且,她很能猜测到妈妈的忠实儿子们可能有的强烈反弹。但是,那与她何干,事实就是事实。她一个受伤者难道被压迫了一辈子了,还得去照顾既得利益者的小心灵?公平不是天下掉下来,她有能力,她自己会创造,她也会面对反弹。

明哲大哥倒也罢了,她最想告诉的是苏明成,这个妈妈的好宝宝。他被拘留时候的表现她保留证据,会寻找机会烧给妈妈知道,而他最爱的妈妈的底细,她也会一五一十告诉他,让这母子俩偿还她以前所受的所有不公。她不是苏大强,她不会逆来顺受,她受的,她必还,无论是好的,孬的。

对,就这么解决。恩怨分明,得失计较。不是她小心眼爱计较,而是,他们苏家的人何尝拿她当亲人,甚至,当人看待?这样的苏家,有何理由留恋,有何理由宽恕?她不是圣人,她只要公平。

趁热打铁,这就将今天新鲜热辣的对话记录下来,发上论坛。明玉将手中的啤酒杯往桌上一顿,准备拎电脑上桌,但见周围没有电脑包的影子,才想起连车钥匙都还在石天冬手里呢。视线放回桌上,更是惊讶地看到桌上一派狼藉,啤酒杯不知怎么碎裂,一线啤酒正蜿蜒浸润桌布,向桌沿进军。她忙跳起来,拿餐巾压住酒滴。

一个小厮连忙上来,手脚麻利地换上新台布,换上新杯子。明玉又问小厮要了纸笔,伏案走笔,将今天与苏家男主人的对话忠实记录下来。一字一句,一笔一划,明玉简直觉得是在剜心。但她还是记录,忠实记录。经历都经历了,难道还不能回顾?她还没那么软弱。

她不软弱,可是,她恨。她气得手脚发抖时候,不能在这种公众场合拍桌打凳,只有灌自己一口冰凉的啤酒。她一向有理智,一口,不会是一杯,再恨都不会失去理智,她无处依靠,需要保持理智维持生活。

石天冬小店初创,方方面面还不能运转自如,不得不时刻耳提面命。但他进进出出时候,常留意着看明玉一眼,见她依然全身绷紧得象蓄势待发的弓,又见她纸笔伺候,不知写什么。他想,也好,她不肯说,可是,写出来总也是发泄。

写完,明玉找到石天冬,问他要传真。石天冬惊讶,难道她愤怒时候还能办公?打开他小小不到六平方的办公室门,让明玉自己进去贵干。

明玉没用自己的手机,她的手机早已阻止了苏明成,料想苏明成一样会这么做,他不知多恨他。她用石天冬案头的电话打到苏明成家里,她记得苏明成家里有传真机。是苏明成,而不是朱丽接起电话。明玉简单道:“你打开传真,有一份今晚的对话记录传给你,我和你们爸,有关我身世的追究。”

明成有些许酒意,一听是明玉的电话,他本来不想给信号,但是,对话记录的内容吸引了他,正是他想知道又不敢找爸去问的。他明晰地听岀了“我和你们爸”这五个似乎指向真实内幕的细节,他没回答,他不愿与苏明玉对话,但利落地给了明玉信号。一会儿,传真机“突突突”地吐出密密麻麻的手写黑字。

明玉抿紧嘴唇,咬紧牙关,看着传真纸进去又出来。收回对话记录,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撕了记录,折叠整齐,收回裤兜。

将对话发给无知无耻的苏明成,明玉感觉自己心头岀了一口气。情绪是垃圾,是垃圾就得找地方扔了但得扔对地方。所以这张“手迹”,她会找时间拿到妈的坟头烧了,同时烧的将是苏明成可怜相的忠实记录。非此,何以解恨。难道,也让她象苏明成他爹那样地嚎叫吗?她不是懦夫,她不会顺从,她会自己着力解决困扃。

至于苏明成将受的震撼,那是她需要考虑的吗?她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回家时候得请石天冬送一段,免得遭遇苏明成再一次的狗急跳墙。但她已经考虑新购住房了。

她噙一丝冷笑,重回酒桌,见石天冬已经做完事情,坐桌边等她。明玉没说什么,坐下前已经捏一瓶啤酒在手,是燕京纯生。坐下同时,啤酒瓶口已经对准石天冬半满的酒杯,她为石天冬将酒满上。而她的杯子本就是空的,石天冬很对,没在她不在的时候殷勤倒满,否则,氧化了的满杯苦啤酒怎么喝。石天冬是个美食家,而她,则已经恢复清醒。她慢条斯理给自己的酒杯也满上。

“我这儿打烊了,要不要转移阵地?”石天冬与明玉碰杯,居然一饮而尽。明玉估计一下,这个杯子大约是300ml的量。她没全尽,只大口喝一口。石天冬没话找话说,“今天营业额不错,试开业几天,营业额一天比一天攀升。”

“恭喜你,理想与生计能结合得那么好。”说恭喜,当然得举杯,石天冬这个糙哥,一点不设防,又是一杯干了,明玉还是一大口。

石天冬一下又没话说了,因为明玉太不配合。倒酒时候,才绞尽脑汁又想到一条,“下周六开始,市里举办年度业余篮球比赛,我和朋友们组了个业余队,叫‘老男孩’,已经连打三年了。我们已经在网上发动了不少网友啦啦队,不过比起那些学校出来的业余队,我们的啦啦队人数太少了。你有没有空,也给我做做啦啦队?”

“好,你把时间发到我手机上。”去不去再说。但是明玉不由得想起放苏明成出来那一天,石天冬以百米冲刺速度三分种内穿越广场买来鸡翅的那幕。原来他是真的在玩体育。她对石天冬的话题不是很有兴趣,但是,石天冬的话却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令她松弛。“我有一个疑问,你最近哪来时间锻炼?比如说今天的东北杀猪菜主题,你得亲手把关材料吧,即使你不上灶,但你得控制厨师出品的质量。一天两餐,你总不能把训练时间定到打烊后,你愿意,人家还不配合呢。还有你前面说的,这个饭店做顺之后,你该旅游就上路,该做研究就出海,我再有疑问,作为一家特色化的经常变换菜品的饭店,不可能象KFC似的形成固定工序和成本标准,你不盯着,能保证菜品质量吗?能保证利润不流失吗?比如说我今天吃的酸菜白肉,厨师可以卖出十碗却说成五碗,看你没盯着,把其他五碗的钱昧了,这很容易,我都知道,只要收银和厨师勾结就行了。中餐没有固定计量标准。那你出门时候还能安心吗?”

“这个我在开食荤者时候已经想过了。我既然要追求理想,总得放弃一部分利益,哪有天下好事都被我占了的道理。想明白了,你提的疑问都不是问题。”但是,石天冬心里还是有点难看的,早知道明玉一直对他不以为然。所以,他忍不住又补充:“我对生活的定义可能与你不一样,我觉得,做人第一得快活,明白自己想做的,做自己想做的,不依靠人、自给自足,作为男人把养家糊口扛下了,这就好了。否则快活不起来。”

明玉惊讶地看住石天冬,这话她倒是常听人说,很多人抚着胖肚皮说知足常乐,可真做到的人不多。这个石天冬倒是真的朝那个方向在做的意思。但是,象石天冬那样的,真的能快乐吗?她不以为然,起码,她的快乐就建筑在拿下一个个销售堡垒上面,她如果没有攻坚成功支撑起自己的社会地位,她还哪有快乐可言?人,总得有点追求吧。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还是尊重石天冬的选择吧。她与石天冬碰杯,道:“各有追求,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过,一般能说出你这些话的,都有一定年龄,你多大?”

石天冬见明玉又只是喝一大口,不过不计较了,因为他一大口下去就是差不多一杯,他还是一杯下去。“拿身份证出来不就得了?”说着,拍拍胸口,又拍拍裤兜,找出皮夹,翻出身份证。

明玉手一伸,才又想起电脑包没带上来,只得淡笑道:“我包没带着。我77年中的。”

“你终于笑了,不是强笑。”石天冬说着,举起他的身份证,“我们同一年生。我以前还以为你比我小,后来又以为你比我大很多,我七月的,我们不会是同月吧?”

明玉一看,居然还真是同年同月生,她大一星期。但是,笑?她这时候还能笑?职业性假笑吧,她最会的。但她不与石天冬辩解,拉开两罐贝克,一罐给石天冬,还是笑道:“干了,干了回家。麻烦你送我一段。我比你大一星期。”

“嘿,我以后不相信什么星座了,我们两人性格差别那么大。你那么文气……你真文气吗?”石天冬一边咕咚咕咚喝酒,一边忍不住问。食荤者店里时候对明玉的印象,现在好像全给推翻了。

明玉这一罐啤酒喝得艰难,喉咙口涨得要命。好不容易全干了,见石天冬手指一捻,啤酒罐嘎拉干瘪,她不行,只好往桌上一顿。“没有文气,不过有阴气。走吧。”

石天冬在心里补充一句:还有煞气。

明成从来就知道,明玉自己找上门来,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他有踩到一砣屎的准备,看到是落后的传真而不是电邮,他还嘲笑了一下。但是,看完的瞬间,他被点燃了。他晚餐喝下去的两瓶啤酒在燃烧,他全身的血液在燃烧,他的两只眼睛也在燃烧。

捏造!绝对是最恶毒的捏造!这个毒水母一般的人,她时时刻刻窥伺着合适时机,抛出毒蛇般的引信。

他旋风般地冲出门去,但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里,他却是愣了一下,才说出父亲住址。

苏大强已经睡下,蔡根花也已经睡下,但听得震天动地的敲门声,蔡根花还是胆战心惊地起床,而苏大强说什么都不敢起床。他在被明玉逼问后,就一直在担心,明玉会不会告诉明哲和明成,明哲和明成会不会找上他。尤其是明成,明成对他从来没好气。敲门,不,打门的会不会是明成?苏大强赤脚下床,悄悄合上卧室门的插销,迅速钻进毛毯里捂住耳朵。

蔡根花从猫儿眼里看到眼睛突出的明成,她虽然见过明成一次,但早已忘记,再说见明成这么凶,哪里敢开门。她又是胆子最小的,都不敢问门外人是谁,怕门外人跟她吵架。忙跑进来敲苏大强卧室的门。可是,怎么敲,里面的苏大强也不吱声。蔡根花没主意了,想了半天,在轰天般的敲门声中,也哧溜钻进自己的卧室,关门睡觉。

明成不见有人开门,更是头顶怒火腾腾窜起,对着防盗门拳打脚踢,仿佛这样才能出气。

可是,同一楼道的人睡觉被吵醒,受不了火气大了,有人悄悄钻出来一瞧,见是一个高大男青年行凶,一个电话拨到110。警察很守信地五分钟后到达现场,明成给捉个正着。

明成看到警察,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变乖了,什么怒火都瞬间消失,又问必答。他吃警察的苦头是吃怕了。

警察一问是家庭纠纷,便少了处理的欲望。警察敲门想稍微调解一下,可是里面两个胆小的一听是警察,就更不敢开门,个个钻在毛毯里面做鸵鸟。警察就教训一样地劝导明成有事明天白天再好好说,一家人不要闹成这样子。然后记录明成的身份证,盯着明成先走,明成窝着一肚子气,却不得不先走了。

明成这一趟泼风似的来回,真相没问到,却是又吃一肚子的火。回到家里,照着自家的防盗门就是一脚。打开门,却见朱丽站在里面一脸惊恐。两个人面对面对视三秒,明成依然气呼呼的,但是有话说不出,明玉给他传真上的那些内容怎么跟朱丽说?朱丽一看明成满脸通红,又是一身酒气,忍了一个来月明成的酒气总是没时间没精力吵架、早餐桌上和风细雨相劝没用、已经厌烦到极点的朱丽今天被明成的临门一脚踢爆,再加自己一天班上下来又累又烦,终于火大。

“苏明成你又喝酒,跟你说了几次不要喝酒你怎么屡教不改。你踢什么门,门碍着你啦?成天喝酒,你到底喝岀些什么来?”

“应酬,应酬你知不知道?废话那么多。”明成虽然自知理亏,可胸口窝着熊熊烈火,哪里刹得住车,横眉竖目就回了过去。

“不就是应酬吗?你起劲个啥,你倒是踢啊,再踢啊。争气争到家里,越来越好样了。”

朱丽自己没意识到,这话停在明成耳朵里不亚于霹雳,戳到他最敏感最痛的伤处。他想都没想,旋身就冲着门好一顿拳打脚踢,嘴里咬牙切齿地念念有词,“我踢,我踢给你看,你要我踢,我踢……”

朱丽看着明成疯狂地拿两只肉拳头捶铁门,吓住了。两只拳头握紧蒙在嘴前,不敢吱声。她不由得想起明玉的遭遇。等明成眼神疯狂捏着拳头转身,她吓得连连后退,尖叫道:“苏明成,你不许乱来。你别冲我发酒疯,你离我远点。”边叫,边退,钻进主卧“砰”地关上门死死顶住。

明成酒劲加气劲,那么多日子从明玉那儿从周经理那儿从明哲那儿从父亲那儿从客户那儿还有从母亲去世那儿积累起来的怨气关也关不住,跟着朱丽冲到客厅,对着主卧怒吼:“我没喝酒,我没发酒疯,我们说明白,不许暗箭伤人。我惹你们什么了?你们有种冲我下手,关妈什么屁事,你们连死人都不放过,你们这帮恶狼,毒蛇,你们这些小人……”

朱丽在里面瑟瑟发抖,连灯都不敢开,越想越不对,又钻进主卫严严关上了门。一身酒气,又不知所云,这还不是发酒疯?忽然,听到卧室门也是“砰”地一声,她吓得一声惊叫,明成会不会冲进来?发酒疯的他会不会将拳头砸到她身上?想到探望明玉时候看到的明玉被明成打肿半边的脸,朱丽不寒而栗。她第一反应就是给爸妈打电话,可是,这么晚了。她握着卫生间的电话,听着外门再一声“砰”,她不敢犹豫了,双手颤抖着也拨了“110”。然后,一边念菩萨保佑,一边念警察快来。

明成团团转着,在客厅里越骂越痛快,他谁都骂,他不怕,越骂越兴奋。“你这毒蛇,妈早就知道你,现在妈死了,你伺机反扑了?告诉你,还有我,以后见一次揍一次。我不怕坐牢,打死你我赔命。不就是十万块吗?以后再惹我,我揍死你,你给我当心着,别当我是病猫。妈死了也轮不到你坐大,你只配做老鼠,被人踩着才能活。明天我还会找你,你等着,别以为报警我就会放过你……”

夜深人静,朱丽听着这些没有头绪,一会儿好像是骂明玉,一会儿好像是骂周经理,最后是骂她?他知道她报警了?他会不会趁警察没来的空挡冲进来?朱丽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牙关咬得嘎嘎响。天哪,这个疯子,她是老鼠?她什么时候坐大了?她在他们苏家母子心里就这么不堪,得被踩着过活?朱丽吓得浑身发抖,气得也是浑身发抖。

明成只在外面酣畅淋漓地骂着,转身遇到障碍,就一脚踢开,他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气在膨胀,那是从妈去世那天积累起来的怒气,这团气涨得他难受。他边走边骂,气涨得难受了,就一拳打门上。都不知道手会痛。

听到有人拍门,他就像找到目标似的,三步并作一步冲到门口,“呼啦”拉开门,居然又是警察,他冲口一声吼“干什么”,可忽然意识到不对,不再说话,两眼阴沉沉盯着门外警察。

警察一看,就归类到家庭暴力。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进门喝道:“有话好好说,坐下。身份证拿出来。”

里面竖着耳朵听着的朱丽一听警察说话声,顿时整个人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明成不敢胡来,乖乖掏出身份证。警察记录了,又用对讲机与不知哪儿联络。几句下来,放下对讲机,惊讶地道:“你不是刚在XX小区找你爸闹过事吗?怎么回家又闹?”

朱丽在里面听见,大惊,他打上他父亲家了?这人丧心病狂了。幸好自己报警,否则不知会遭什么罪。上回打明玉的教训忘记了吗?

外面,明成理直气壮地道:“我爸不是东西,造谣侮蔑我妈。”

“喝酒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呆着睡觉,什么都别说。报警的人呢?”

朱丽用尽吃奶的力气打开两道门,只敢探出一个脑袋。警察看见道:“没事了……”

朱丽喃喃地道:“他……他……他发酒疯。”

警察看着一个漂亮女孩子吓得花容失色,十分同情,有商有量地道:“他现在不敢动,你看看该怎么处理?”

朱丽这才眼泪“哗”地流出来,刚才眼泪都给吓住了。“警察同志,请你们等我一下,我收拾好东西跟你们出去。我不敢呆家里。”朱丽的一句话,整说了好半天。

任谁看到朱丽这样子都会怜香惜玉,警察很和蔼地道:“这么晚,你一个女的去哪里?”

朱丽愣住,逃难去妈家吗?可是这么晚了,吓到爸妈总不好。警察见她犹豫,以为她没地方去,便道:“你先生还醉着,而且今天已经两处惹事,我们把他带走,等他酒醒再让他回来。你好好在家呆着,不要害怕。”

朱丽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又气又怕,可是又不放心明成坐牢,上次的创伤还历历在目。她愣了好久,才道:“还是我走,我找宾馆住。”

警察有点同情地看着朱丽,由衷地道:“夫妻再怎么吵架还是一家人,回头等他酒醒了两人好好说说。你是个讲道理的人。”

朱丽没有回答,硬撑着收拾几件衣服,跟警察出去。经过明成,却见他双臂撑着大腿低头坐着,不住叹气,不住摇头,活脱脱的垂头丧气。朱丽又恨又可怜他,可不敢耽误警察的时间,急急跟着警察出去。

明成一个人摇头叹气地又坐了好久,他不知道这世界为什么变成这样,连朱丽也反他。本来,朱丽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可是,烈火试真金,朱丽并不能真正理解他的难处,她知道他现在有多苦吗?她都没留意到他最近的消沉吗?她眼里只有她的事业,事业,事业。而他则是没事业,被周经理害得死死的,苏明玉还要来插上一刀。这两个都不是人。尤其是苏明玉,她气得妈还不够妈?妈去世了她还不放过妈,净往妈头上扣屎盆子。这人真是毒到家了。

这世界真他妈全变了,整个的小人得志。

明成满肚子的气被警察压回去,岀不来,咽不下,闷得难受。又是摇头晃脑地坐了好久,才洗也不洗就睡了。干吗要洗?他怕谁啊。

明玉回家自己开车,她哪敢把方向盘交给喝酒一口闷的石天冬。到家,一直到楼道防盗门前,都没见苏明成现身,明玉不知道苏明成是上回吃亏长记性了,还是远远看见她有石天冬保驾不敢上前了。反正她今天逃过火山喷发期。

石天冬看到明玉下车后就时时四处张望,忍不住问:“你担心你家兄弟再袭击你,还是别人?”

明玉低头笑一笑,没立即回答。她不得已才请石天冬护驾,可怎么都没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害怕。好不容易才回答一句:“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不过我绝大多数时间工作忙,没法回来。”

石天冬感觉明玉这话不尽不然,但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还是别对着明玉穷追不舍要答案。没想到这么个强人,毕竟还是个女人,她还是有害怕的事情。并不昏暗的路灯下,石天冬看着明玉觉得她怪可怜。

两人在防盗门前分手,明玉上去了,她也看到石天冬没有在门口逗留哪怕是一秒,石天冬与以前已有不同,今天的石天冬似乎没有流连,送她回家就像是完成任务,任务完成,他转身就走。按说,这也是应当,可明玉却是记住了这个细节,很是为此郁闷了一下。

进去房间后,明玉又忍不住稍稍撩起窗帘往下看了看。石天冬早不知走到哪儿去了,起码,她目力所及范围内,石天冬早走得不知踪影。走得可真快!明玉嘀咕了一句。

喝了酒,偏又没喝醉,最是难以入睡的时候。而且,她的身世,令明玉怎么都无法入睡。她也无心工作,她心中两大疑问在打架,她究竟是不是苏大强的女儿?苏明成今晚会如何发疯?

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但料想柳青这个花花公子肯定还没睡,不打搅他简直天理不容,她很多闷气要向柳青倒,只有柳青最能理解人,她即使不说出实情,他也能有感应。她今天心里烦得很,什么都烦。

电话倒是很顺利打通,可是柳青也是喝酒了,在电话那头搞不清,一会儿玛丽一会儿莎丽的,明玉起码在他嘴里听清楚三个女孩的名字。明玉今晚本来就暴,闻此不肯再说,对着手机憋了会儿气,又听柳青大着舌头胡说几句,挂了电话。

她困兽一样地逼自己睡觉了。睡得很不踏实,天麻麻亮时候就起来了,脑子空空荡荡的。初秋的晨风很凉爽,明玉下去在小区了走了一遭,她入住后,几乎还没好好看过这个小区。清晨的小区里面几乎没有人,绿化稍茂盛的地方鸟声嘈杂。偶尔有人出现,大多是穿着难看校服学生,大孩子自己走,小孩子有大人带着。

明玉前面是一老一小,一只花花绿绿的大书包背在老的身上。安静的环境下,一老一小的对话很清晰地传到明玉耳朵里。

“外婆,为什么我那么早起床,妈妈可以不起床?”

“妈妈上班晚啊。”

“真不公平。我以后也要做大人。”

“可是妈妈下班也晚啊,妈妈一天要做好多事,挣钱给囡囡买钢琴。妈妈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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