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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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楼风那一晚上没有回来,楼兰在沙发上等得睡着了。她半夜爬起来时,电视屏幕是一片沉静的蓝色,手机屏幕发出浅蓝色冷冷的光,有一条短信,基地里有事,楼风只叮嘱她早些睡觉。
楼兰自那一夜无端的生出一种危机感,彷佛有什么事情正在重演。李汉维给她的消息,柳蔓和师部医院里原来一位追求过她的医生走得很近,孙蕊和楼风的联系也断断续续的持续着。楼兰想了又想,迟疑了几天才回李汉维,你看我哥喜欢她么?李汉维倒是不迟疑,师部里难得的小美女,不过大队长一贯不冷不热,我看不出来。楼兰的心提起来又放下去,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五月中的时候全国突然开始轰轰烈烈的禁毒宣传,电影院正常档期里都见缝插针的插播宣传片,电视台里宣传记录片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学校里也不例外,组织所有年级观看电视台才制作好的扫毒记录片。
学校礼堂里都是人头,这种例行任务,老师只管点个名,任由学生在下面沸反盈天的喧闹。哪里有什么好好观看的学生,女生交头接耳的嘀咕,吃零食,男生凑在一起借着光开始打牌。楼兰左边坐着安颂,右边是挤过来的原誉为,处在一个实在也没办法安静的环境里。安颂不知道要和原誉为说什么,总是越过她嘀嘀咕咕的,楼兰要换座位,安颂笑得特别开心,回绝得爽快,“不要。”楼兰只好继续夹在中间。原誉为有时候凑过去说话,离得靠她很近,她看见他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甚至有亮晶晶的汗水。
学校礼堂的音响效果不错,突如其来的一声爆炸声总算让所有学生抬了下头,继而又纷纷各自管各自。楼兰一样抬起头,却一愣,刚从屏幕上闪过去的那一队缉毒军队,虽然脸上横七竖八涂着迷彩油妆,镜头也只是稍纵即逝,她却看到楼风的影子。屏幕下面打出的解说词是去年的时间,她想起来,楼风那几个月的毫无消息。记录片里隐去他们的部队番号代码,隐去他们的姓名,甚至隐去他们的模样,只有一晃而过的侧面,才让楼兰看得出是楼风。她抿起嘴,看得专注。
亚热带的丛林里一下过雨就处处泥沼,他们的衣服,靴子连脸上都溅上泥浆,远远拍到,真的只有牙齿和眼白是白的,整队人伏在泥水里不眠不休几天几夜,饿了是罐头食品,渴了就着树梢上落下来的雨水。偶尔拍到枪战,只看见桔黄色的火光穿透丛林扫射来去,摄像机镜头都时而俯面着泥地,同期录音里是突突突的机枪扫射声和短促的命令声。
“楼兰,看得这样认真?!真是稀奇!”安颂在旁边摇晃她的手臂,一面也好奇的盯着银幕看,“这片子什么地方这么好看?”
楼兰微微张开嘴,才发现下唇被自己的牙齿咬得生疼,“我看见……”她生生吃下半句话,声音被湮没在音响的声音和礼堂里的嘈杂声中,安颂听不清楚,又问一遍,“什么?”
坐在楼兰前面的人忽然回过头来,对她浅浅的笑,一双眼睛定定望了她一会,楼兰认得她,是同专业不同班的女生英吉莎,出身将门,她的兄长英叶城隶属驻扎平南附近的野战部队。楼兰突然领悟,两个人默契的点点头,又一起盯着银幕。
缉毒特种小队任务在于击毙贩毒集团的匪首,整队人日夜追踪到丛林深处,围在深浅绿色伪装的茅屋四周,阻击手架起枪瞄准进出通道,同期录音里只有雨水的沙沙声和浅得听不出的呼吸声,楼兰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几乎随之停顿。三枪,从通道上经过的三个人各被一枪毙命,血水染红了泥地,同期声里骤然响起比雨还密的枪声,摄像机镜头前突然蒙上一层血雾,到处是晃动的亚热带丛林里宽大肥厚的掌形叶,时而是浅褚深黑色泥泞的土地和杂乱踏过去的军靴,最后镜头一转,雨幕里的茅屋前躺倒了十来人,血水象是流不完一样从这些人的尸体下蔓延出来,屋里还有人负隅顽抗,一阵枪声后都安静了下来。只看见彻底搜查后有人扛着两具尸体回来。立刻镜头转到行动小队,数人负伤,被雨打得透湿的迷彩服撕开来,里面是咕嘟咕嘟冒血的伤口,绷带扎上去立刻透出血来,泥水和雨水混着倾倒下。
楼兰盯住银幕,急促的呼吸着,彷佛快要窒息一般。她突然站起来,推开身边的人,不管不顾的冲出礼堂,她的心跳得象要冲出胸口一样,她必须见到楼风,她心里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即便现在他好好的在平南市里,她也必须见到他。楼兰奔到学校门口,外面的天气已经热起来,太阳明晃晃的耀眼,拦下一辆出租车,她该去哪里。司机从后视镜里奇怪的打量她,“小姐,你到底要去哪里?”楼兰定一下神,报出基地的名字,她视线模糊,抹了一下脸上都是泪水,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她必须要早一些见到他,他的样子和他的笑容。
接近下班时刻,马路上车流汹涌,楼兰坐在出租车里微微发抖,那些血腥的场面一再在她脑海里翻腾,彷佛下一秒,这些事情就会在眼前真实的重现出来。基地门口有卫兵把守,详细盘查了她的身份,最后让她在门口接待室等着。
楼风出来时已经夕阳西斜,卫兵指了指接待室,他看见楼兰坐在一角,淡金色的阳光透过大玻璃门映射在她脸上,她微垂着双眼,睫毛的影子斜斜拉长打在她脸上,侧面轮廓衬着没有光线的背墙,柔和而明媚。她抬起眼睛看见他,突然站起来奔过来,一下扑进他怀里。楼风措手不及,楼兰身子发颤脸色绯红,“怎么,生病了?”
楼兰只是摇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见了他,忽然觉得什么都问不出口,也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急切的赶来见他。可是他的怀抱这样温暖,叫人安心,楼兰悄悄伸出手臂环抱住楼风,脸颊贴在他胸口,他还在这,记录片里那些都已经过去。
卫兵的眼光逡巡着扫过接待室,楼风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冲他们笑笑,楼兰这样的小儿女情态突如其来,恍惚就是那些她丢了土土,伤了腿的夜晚的翻版,却又有些不同,她的脸很烫,叫他的胸口都跟着烧了起来,一直烧到心里面,手里也潮潮的发汗。“怎么了,哎,别人都看着呢。”他放低声音哄她。楼兰低低应了一声,接待室外卫兵好奇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她有些讪讪,收回手臂,不知道说什么好。
楼风转身推开接待室的玻璃门,“先跟我进去,一会正好吃饭,吃了饭再走。”楼兰伸手拉住他的袖子,顺着手掌再拉住手指,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非要这样赖着楼风心里才踏实。
楼风的宿舍简单干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两只橱外加单人床,床单洁白,被子是草绿色的豆腐块,楼兰打量了半天靠着床边坐下。“下午怎么不上课?过来干嘛?”楼风背倚着窗口问她。
楼兰绞着手指,吞吞吐吐的说:“刚才学校里组织看记录片。”
“所以你跑这来了?”楼风弯下腰看她。
“缉毒的片子。”楼兰抬起眼睛看他,那些片断又如汹涌的浪涛扑面过来,雨和血,枪声和伤口,她突然站起来,伸手去解他的衣扣。楼风莫名其妙,一把握住她的手,“干嘛?”
楼兰已经看见,他的肩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弹痕,斜斜几道疤痕从胸前划过去,她吸一口气,突然哭了出来,在礼堂里时那些激烈的感情再度涌起,涨满了她整个胸腔,直冲得她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她害怕得想哭,她懊恼得想哭,他的生活离她这么近又这么远,十年里,也许有很多次,她大概会永远失去他,可是她完全不知道。她手指发颤,隔着衬衫轻轻盖住他肩上的伤痕。
西斜的日光照在楼兰脸上,那些眼泪都闪闪发出淡淡的光,她的眼睛里含着泪,眼瞳里盛着担忧害怕惶恐,映着夕阳,有一种奇异的悲伤和美丽。楼风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将泪水一一揩干,那些眼泪,落在他心里,她是唯一对他始终如一的人。他俯身过去抱住她,摩挲她的长发,笑她,“看到那个记录片了?我也才知道最近会放出来。”
楼兰闷闷的阖上眼,“你没有告诉我你受伤。”
楼兰的眼睫带着一点泪,轻轻的颤动,象是一对沾上露珠鸦色的蝶翅,他忍不住吻上去,一路滑到她的鼻尖,叹一口气,“象孩子一样,就为了这个哭?傻不傻,不上战场的那是军人么,受点伤算什么。”
门外走廊上李汉维的声音由远及近,“大队长,请客吃饭啦,小孙她们都等着呢。”他人到的比声音还快,噼里啪啦的就推开门,他身后是孙蕊和另外两个女军官,三个女人的眼光突然叫楼兰明白过来,不论如何,不管是哪一种方式,她总会失去楼风,她的心往下一直沉一直沉。
书包和手机都落在学校礼堂里,楼兰吃过饭就回学校去取。礼堂里早就散场,她找不到东西,径直就去宿舍楼找安颂,安颂撑着腰好一通数落,末了还意犹未尽,“楼兰,你下午干什么去了?这样突然冲出去,吓我们一跳,老师还来问你究竟怎么回事,我只好骗他说你肠胃不舒服。”安颂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回神回神,你到底怎么了?”
楼兰怔怔望着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下午的事情才好。
“不要摆出这样一副我见尤怜的表情好不好?你连我都想迷死啊?”安颂转身从床铺上拿了东西往楼兰手上塞,“再过两周系学生会组织去爬蒙坤山,你可别又迷迷糊糊给忘了。”
爬山的活动安排在五月底,可是越近学期末事情越多,一推就推到了六月底考试后头一天。蒙坤山从平南城郊起一路绵延数百里,平南市外最负盛名的窦原山不过是小小的一支余脉,侧峰在平南市郊几十公里外,楼兰同着安颂等系里二十多个学生一清早就出发过去。
蒙坤山这一座侧峰海拔不过千米,二十来个人中午就到达了峰顶,吃过午饭就回撤,半路上安颂和方剑华就开始不安分,拉着几个人一起嘀咕,最后决定留下八个人走一条新路,晚上再在山脚下山村寄宿农家集合。
楼兰逃不过安颂的魔爪,头一个被留下来,原誉为自然是第二个,最终留下四男四女,又分成两组,约定好用救生哨和手电头灯联系,沿路扎红色纸条。开初的路途充满了欢笑,一朵野花一蓬嫩草都叫他们惊喜,两个小时后脚下的小径越来越窄,渐渐象是兽道,回头看过去却发现地上类似的痕迹纵横曲折,来路是哪一条根本分辨不清。四个人都有些心惊,原誉为和方剑华叫两个女生原地停留,自告奋勇去继续探路。楼兰和安颂拗不过他们,只好同意。等待的时间缓慢漫长,手机上没有信号,只有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太阳渐渐要坠下去,方剑华和原誉为根本不曾回来。安颂怕得发抖,抓着楼兰的手一遍遍问,“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方剑华他们会不会有事。”
楼兰急得要哭,却还强忍着。一面安慰安颂,“不会有事,他们沿路都做了标记,一定回得来,我们这么久不下去,到下面寄宿的同学一定会着急派人来找,我们两个不能动位置,不然就更不知道怎么去找人了。”
日头渐渐西斜,蒙坤山背阴这一面泛起淡淡的雾气来,青茫茫的雾笼罩了整个林子,几十米外什么都看不出,暮色四起,天空里都是鸦雀归巢声。楼兰也禁不住发抖起来,小半天没有吃东西,又没有水喝,虽然是六月里,可是山高林深,一没了阳光,林子里阴气极重,她和安颂只穿了薄薄的衬衣,忍不住都蹲坐在地上缩在一起。
乍然里前面林子里突然出现手电筒的光束,楼兰一见立刻跳起来高声大喊,对面也传来叫声,几分钟后才发现,原来是先前分散探路去的另一队四个人。欣喜之余六个人又陷入焦虑,两名男生要去寻找方剑华和原誉为,四个女生死劝活劝的才留了下来。夜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林子四周彷佛有野兽出没的声音,六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只有两个胆小的女生在那里喃喃自语。
楼风从下午开始打楼兰手机就没接通过,李汉维刚升了职,嚷着要找大家吃饭聚聚,他记得楼兰是去爬山,靠近平南的蒙坤山侧峰不高,当天就应该能来回,可是直到下午五点多,楼兰的手机还是不在服务区里。李汉维听说了,随口道:“楼兰是和同学在山上露营了吧,那就别叫她回来了。不过最近爬山走丢的可多。”
楼风皱皱眉,对着李汉维有点火,“瞎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李汉维愣一下,“大队长,是不是最近天干物燥,你的火气可大了点。”
楼风这一顿饭吃得有点坐立不安,楼兰的电话一直接不通。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电话里还是甜美的录音,手机不在服务区内。楼风翻出楼兰的通讯录,一个个号码拨过去,头一个是安颂,一样不在服务区,第二个就找到一起去蒙坤山的同学,电话那头的人慌慌张张翻来覆去的解释,楼风只听明白一件事,楼兰和几个同学在蒙坤山上迷路失踪,一晚上都没有下山来。
楼风和李汉维几个人赶到蒙坤山山脚下时,先期到达山脚下的十多个学生已经急得个个脸色发白,从昨晚上到现在,山上八个人一直没有音讯,到了今天早上,他们知道不好,立刻联络户外救援队伍,系里学生会干部还想隐瞒情况,不愿意报警,一直拖到现在才刚报告了当地的警署。楼风听他们转来绕去的解释,无非就是为了影响不好。他本来坐着,蹭的就站了起来,狠狠瞪着眼前那几个男生,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抑制住揍人的冲动,“你立刻去找当地的向导过来,带我们上去搜山!”
白天的蒙坤山上青葱一片,鸟鸣悦耳,太阳晒得人几乎要汗流浃背,爬上半山腰望出去,只看得见茫茫林海,从望远镜里看出去也找不到密林里有任何痕迹。他们沿着昨日两拨人分手的林中小径向前探察,差不多一公里外遇到方剑华和原誉为,两个人自昨日下午和安颂楼兰分开后就一直在探路,傍晚的密林却让他们迷失了方向,直到一早才又重新开始,好不容易才走到密林的边缘。
搭救出两个人,楼风却越觉得烦躁,楼兰如果和同学一起还不算最糟,如果她孤身一人,这样的深山野林,夜里踏错一步也是危险的事,他心里焦灼万分,就算是出任务时候也不曾这样紧张过。他这一路止不住胡思乱想,他觉得亏欠她许多,十多年前的负气离家,她来平南后的疏于照料,她对他这样好,一直这样好。他越想越觉得懊恼,她的笑,她的泪,她对他撒娇,越想心里面越象被撕扯一样的疼痛,他只觉得自己蠢。
楼兰六个人在一颗树下缩了一夜,几乎不曾合眼,日头渐渐升高才让他们的身体多了点暖意,几个人早把剩余的水和干粮分食干净,拿不准主意还要不要探路出去。几个女生都已经哭过,怎么也不同意再分开,两个男生在那里坐着发呆。密林里只有树叶飒飒拂动的声音,远远的彷佛有人在呼喊,几个人都以为是错觉,只坐着发楞,从昨晚到现在,他们已经无数次以为有人寻路而来。
直到楼风抑制不住焦急与欣喜的声音响起,楼兰才恍恍然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楚,人已经被拉起来拥进一个灼热的怀抱。她骤然起来只觉得头晕,闭着眼睛好一会才能适应,睁开眼看见李汉维同几个人正给另外五个同学递水递食品,思维仍旧是钝钝的,彷佛还不能接受已经获救的事实。
“先喝点水,吃点高热量食品。”楼风一手塞过去水和巧克力,“以后不要再这样冒险。”他语气温柔,另一手揽紧她,彷佛怕她又会倒下去。楼兰倒不觉得饿,胃已经麻木,她吁一口气,反复的确定终于安全,一下觉得疲乏,额头抵着楼风的肩膀,她只想睡觉。
他抱紧她,初见她那一刹那,紧绷的神经方才都松弛下来,猛然胸怀间翻滚起极其激烈的情绪,在看见她蜷缩在树下的时候,他骤然明白过来,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不可再得,不能失去。
回到山下农家,已经是下午三点,看到彼此都安然无恙,二十来人互相拥抱尖叫哭泣,彷佛劫后余生。楼风逼着楼兰灌下两大碗姜糖水就带她回平南市,他对她的同学犹有迁怒,也不放心再让她留在那里。
楼兰一天一夜不曾休息,困倦得眼睛都睁不开,车子在路上轻微的颠簸,彷佛摇篮一样,她立刻就睡着,太阳光隔着玻璃窗晒进来,有一种暖洋洋的热意,她睡得舒服,整个人象小动物一样窝起来。
阳光这样好,楼兰睡得不想起来,翻了个身,脸颊碰到冰凉的一片,她微微睁开眼,周围漆黑无光,只有压在耳朵下面的手机屏幕亮得有些刺眼。楼兰眯起眼坐起来,已经是半夜12点多,她睡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被子里还盖着一件外套。她有些纳闷,抽出外套就着窗外透过的路灯光看,那是楼风的军装外衣,来源蹊跷。
六月底的夜半有些闷热,楼兰醒过来就觉得头发和皮肤上粘腻腻的,身上积了两天的汗。她狠狠洗了个澡换掉衣服,房间里已经开了床头灯,楼风手里拿着那件外衣。
“睡醒了?”他望着她,眼神专注,“要不要吃东西?身体没问题吧?”
楼兰坐回床上,摇摇头,想了一会,突然说:“我到平南念书以后,事情特别多。”她缩起双腿,怀疑的看他一眼,“先是宿舍里有凶杀案,再是拣到土土,被秦总请去喝茶,现在又在山上迷路。我怎么觉得都和你有关系。”
“是吗?”楼风轻声笑起来,替她拂开落在眼前的一缕头发,“都是我的不好?”
“没错。”楼兰侧过脑袋,湿漉漉的发丝扫到他手臂上,有一点微微的痒,从皮肤直传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