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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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心里不乐意,看见食堂师傅已经等着她点菜,立刻随便报了两个菜名才说,“还是算了,不好意思破费你。”
“那不如我也在这里吃,很久没有在食堂吃饭了。”柳蔓很随意的也点了两个,楼兰只得等着。
柳蔓并不介绍身边的朋友,倒有一句没一句的问楼兰话,念的什么专业,几年级了,住不住校,楼兰只觉得不耐烦。
“大学时代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住校了,你怎么不愿意呢?我现在倒真是想念集体生活。”柳蔓说起来过去,眯着眼睛笑,“几个人一个宿舍,每天都有新鲜话题。”
“过去之所以美好,不就是因为不可重来么。”楼兰按捺住不耐,淡淡说了一句。
柳蔓望了她一会,笑了起来,“你和楼风真像,说话都一样。”
“楼兰,好久没看见你了,土土还好不好?”饭桌边突然站出一个人来,楼兰本来不想和柳蔓谈楼风,立刻招呼,“原誉为,你也坐这里吃饭吧。”
原誉为看看柳蔓,又看看柳蔓身边的朋友,磨蹭了一会还是坐下,一个劲的向楼兰打听土土的情况。楼兰不乐意对着柳蔓,对原誉为就分外假以辞色。
柳蔓饶有兴趣的望着原誉为,他虽然有点迟钝,时间久了也发现,渐渐一脸通红,端起餐盘就走,“我吃好了,晚上有自习,先走。”走出去几步路还差点绊住自己。
柳蔓笑吟吟看着楼兰,“挺有意思的人。”楼兰只当作不听见,也收拾了餐盘起身,对她点头,“我吃完了,晚上功课挺多,不陪着你们了。”柳蔓也不挽留,道别后轻声细语的和身边的朋友说话。
楼兰直到周末才从楼风这里知道,柳蔓给他打了个电话,原誉为成了自己的亲密追求者。楼兰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走,“她怎么能这么胡说呢。”她竖起眉毛,恨不得亲自和柳蔓对质。
“不是就不是,没人批评你。”楼风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笑她。
楼兰忍不住伸手拧他,“清白,我的清白!”
楼风哎哟一声抓住她两只手,“越来越没规矩,刚见面时候挺乖的。”
楼兰脸色发红,赌气扭过头去,“刚认识的朋友都比你那时候亲切,谁敢和你说话。”楼风如今对她,不能算不好了,可是她的心里,总是有那样一点点,一点点的怅然。
从李汉维那里得来的情报,柳蔓隔三差五的上基地去,她原来是师部医院的,人头熟朋友广,在部队如入无人之境,虽然不是时时的来找楼风,也是三次一见面五次一吃饭。楼兰问李汉维,“她是想重修旧好吧?”李汉维非常赞同,楼兰拐着弯的问李汉维究竟是怎么个看法,他翻来覆去就是说不知道,问多了就回消息,“我是个男人,怎么知道女人怎么想的,咱们部队女兵比钻石还金贵,没法详细研究。”
平南的天气期期艾艾的直到近圣诞节才算真正入冬,一夜落尽了梧桐树的叶子。路边商店里圣诞花也都红了,一盆盆的堆在橱窗口。学校里虽然将近考试,学校三令五申也阻止不了学生过节。楼兰班级上十几个男生女生串通了去酒吧过圣诞夜,因为是周五,下午一上完课就开始有人奔赴集合地,楼兰拗不过同学,也跟着过去。
到了酒吧才看见许多人,不止本班的,还有其他班其他系,原誉为也夹在里面,看见楼兰就使劲蹭过来。本来也就是找个借口疯狂一下,男生一多就开始胡来,一下叫了两箱的啤酒十二瓶红酒,几乎每个人都被灌了好几杯的酒。楼兰本来坚决不从,原誉为看不过去,要英雄救美,替她喝掉,被同学群起嘲笑,楼兰想起柳蔓的话,心中恼怒,自己接过杯子就干,喝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一下喝了不少。她酒量浅,一杯红酒下去已经脸上滚烫,热辣辣的感觉从胃直窜到喉咙口。
楼兰渐渐有些撑不住,走到安静些的地方给楼风打电话,“你来接我好不好?”她一面说一面嘻嘻的笑,“我们在酒吧玩呢。”
“你喝醉了?”楼风也不过刚到家,听到她声音轻飘,不悦的皱眉,“哪个酒吧?”
楼兰一面笑一面说,“等等,我还真不知道。”一面又晃到酒吧门口去看门牌号码报给他。里面同学发现楼兰失踪,找了一圈找到门外,只看见她斜坐在门口做装饰的高脚椅上,怎么都不肯走,只是嘻嘻的笑,“我等人。”再三的拖她进去也不行,只好随她去。
楼风到酒吧门口时候,只看见楼兰坐在门口撑着下巴东张西望,外面披着大衣里面长靴短裙,头发披在肩上被风吹得有些乱,酒吧的招牌灯下更觉得窈窕诱人,旁边站着几个男人。
“回家去。”楼风心里窜起火来,隔了几步路就对楼兰横眉竖目的。
楼兰看见他只觉得高兴,一下跳下凳子扑过去,一身的酒气香烟味也跟着扑进楼风鼻子里,他越发不满,怒道,“你们这是什么同学什么活动啊,乱七八糟!”
楼兰也不恼,一味的笑,“你那里就好么,不也一样。”
楼风不和她争辩,把她直接塞进车厢就走。等到了小区楼下,楼兰已经醉得走不成路,楼风几乎是扛着她上去的。楼道门口的灯坏了,他花了很久才一面架着她一面找出钥匙开门。楼兰只是抓着他,嘟嘟囔囔的说话,怎么都不肯走。楼风没法,弯腰抱起她进门,一脚踢上门才好放她落地。
楼兰借着窗外一点微光,努力半天才看清楚楼风皱着眉,不由大发娇嗔,用力戳他,“你软玉温香抱满怀还不满意?”
楼风气极反笑,“是香,都是酒香烟香。”
“那也香。”她斜睨他一眼,抓着他的领子努力要站直,“你抽烟就好香么?为什么说臭男人臭男人,都是因为抽烟呀。”她神智不清,口齿却清楚。
“醉到这样还不肯吃亏。”楼风无可奈何,扶着她往房间里走。楼兰却站定在那里不肯动,抓着他问,“怎么叫吃亏呢,我让你吃亏了么?难道我还不好?”
楼风苦笑,楼兰喝醉了完全没有道理可讲,伶牙俐齿的习惯倒是不肯放一下。
“你说你说,难道柳蔓比我好么?”楼兰昂着头眯起眼。
楼风怔一下,看她仍旧双颊红艳,眼睛都睁不开一样,不由笑,“我投降,你最好。”
“那除了柳蔓还有谁?”楼兰神智混沌,心里面犹豫不知道多久的问题都一古脑倒出来,“柳蔓有什么好的啊?”她啰啰嗦嗦的数落,“又矫情又装腔作势,还爱打小报告。”
楼风索性随她去说,只是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既然我说的对,那你还和她来往做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说对不对?”楼兰揪着他的领子久了,觉得手指发酸,双手一放,身子就要往下滑。楼风忙揽住她,只觉得头疼,对付喝醉的战友都没有那么麻烦。楼兰不依不饶的继续问他,他没有办法,随口敷衍她。
楼兰突然安静下来不再说话,楼风以为她睡着了,她却动了一下,伸出手抱紧他的腰,她埋头在他胸前,声音突然变得轻而小,“你当初为什么丢下我走掉?她们都说你不喜欢我不要我了。”八九岁的小女孩,在班级上是顶骄傲的,她有最好的哥哥,照顾她呵护她,丁圆的哥哥没他好,陈莉莉的哥哥也没他好,谁都没有他对她那样好。可是他突然丢下她走了,同学都笑她撒谎,她的哥哥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她在夜里偷偷的哭,一定是她不可爱,所以他不带着她一起走。她羡慕死丁圆,陈莉莉,她们的哥哥至少还在她们身边。
楼兰突然哭起来,滚烫的眼泪浸在楼风的衣襟上,十年来他过的什么日子,做过什么,遇到过谁,经过什么事,她都不知道,她觉得无力,他的过去里几乎没有她;这十年里,她又遇到了谁,经过了什么事,他也不在身边,她觉得很难过。
“你一走就是十年,我要是不来平南,你是不是再也不要我了?”她仰起头,眼泪沾了一脸。
楼风只觉得心中有轻微的一响,彷佛是绷紧的一根弦断了,又彷佛是静谧中花开的声音。他从来不知道,楼兰心里面这样的在意他。从小家里就只有她和他亲,前十八年的生命里,除了她之外,他也并没有旁人可以爱。她脸上沾满泪水,连嘴唇上也是,微微的光映着,直叫他想起梨花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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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满城尽带黄金甲了,雷死我了,被炸飞……
第 7 章
楼兰仰着脸,空气冰凉,泪水流过脸上有一点痒,旋即变成微微刺痛的紧绷,楼风的呼吸近在咫尺,慢慢的靠近她,温软的双唇终于印在她额头上,他叹了一声气,她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楼风低头看她,楼兰眼睫低垂,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窗外月色清冷,透过窗纱撒进的那一半照在楼兰脸上,映得她肤色皎白,两弯眉毛与眼睫更似墨一样浓。楼风站在床头望着,她的眉头蹙起,大约因为胃还是被酒精烧得难受。她仍旧似他记忆中那一个小女孩,又彷佛不是。
楼风的童年在某一日被截然分作两段,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记不清楚,后面八年的日子却如附骨之蛆,欲忘而不得,只有楼兰是他那段日子里少有的亮色,她从不因任何事而将对他的感情稍减,即便这样分离了十年。
楼兰一早醒过来,脑袋重得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鼻塞眼醋,嗓子里干得象要冒烟,床头柜上有半杯水,可是她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眼巴巴望着。片刻终于有人扶起她喂她水喝。半杯水解不了她的渴,楼兰不满的嘟囔一声。
“知道以后要少喝酒了?”楼风探手摸她的额头,“还半夜在外面吹风,活该发烧。”
“不是为了等你么。”楼兰拢紧被子坐起来,皱皱鼻子,“身上都是香烟味,难闻死了。”
“嘿,还软玉温香呢,知道自己香了。”楼风哼了一声。
楼兰眯起眼睛想了半天,恍惚自己昨夜提到过,只是装傻,“头晕,想睡觉。”躺下去倒真是睡着了,长长一觉直到傍晚方再醒过来,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壁灯,床头柜上放着水和药,还有一张便条,楼风留的,叮嘱她记得按时吃药。他已经回基地去,房门洞开着,每每他一走,总叫她生出空荡荡的感觉来。
就连手机铃声,也显得突兀而惊人的响,楼兰瞪着手机好一会才想起去接,电话那头是八卦好友安颂,她的话一开了头就难以收尾,“楼兰你跑哪里去了昨晚,我们一群人找了你半天也没有找到,后来才听说你被人带走了,半夜消失不见也不打个招呼,要吓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害我替你担心半天不知道你是不是被拐卖掉!”
楼兰把手机放远些,等安颂喘气的时候才说,“我哥哥接我回来的。”